傳二
齊武王縯
縯字伯升。(一)王莽末年,天下大旱,蝗蟲蔽天,盜賊群起,四方潰畔。伯升遂起兵舂陵。(二)范曄后漢書卷一四齊武王縯傳李賢注 伯升進圍宛,莽素震其名,大懼,使畫伯升像于埻,(三)旦起射之。(四)姚本
平林后部攻新野,(五)不下,宰潘臨登城言曰:“得司徒劉公一信,(六)愿先下?!奔安娭粒撮_門降。(七)姚本
伯升作攻城斗車,上曰:“地車不可用,誰當獨居此上者?”伯升曰:“此兵法也?!鄙显唬骸氨ǖ兴鶊D畫者,實不可用?!辈熳髦:笥兴抉R犯軍令,(八)當斬,坐斗車上。書鈔卷一三九更始遂共謀誅伯升,(九)大會諸將,以成其計。更始取伯升寶劍視之,繡衣御史申屠建隨獻玉玦,更始竟不能發。御覽卷八一五劉伯升部將宗人劉稷,(一〇)數陷陣潰圍,勇冠三軍。聞更始立,怒曰:“本起兵圖大事者,伯升兄弟,更始何為者耶?”更始聞而心忌之。以稷為抗威將軍,稷不肯拜。更始乃收稷,將誅之,伯升固爭,并執伯升,即日害之。(一一)御覽卷四三四
(一)“縯字伯升”,原無此句,據東觀漢記傳例當有,今增補。齊武王縯,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有傳。又見汪文臺輯司馬彪續漢書卷二。聚珍本注云:“縯,光武兄,范書本傳及太平御覽各書俱稱伯升,當是以字行?!?
(二)“伯升遂起兵舂陵”,原無此句,范曄后漢書齊武王縯傳云:“莽末,盜賊群起,南方尤甚。伯升召諸豪杰計議曰:‘王莽暴虐,百姓分崩。今枯旱連年,兵革并起。此亦天亡之時,復高祖之業,定萬世之秋也?!娊匀恢?。于是分遣親客,使鄧晨起新野,光武與李通、李軼起于宛。伯升自發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部署賓客,自稱柱天都部?!苯窭ㄈ》稌笠庠鲅a。此句雖非原書舊貌,但文義當無相違。
(三)“使畫伯升像于埻”,后漢書齊武王縯傳王先謙集解引惠棟說云:“太公金匱云:‘武王伐紂,丁侯不朝,尚父乃畫丁侯于策,三旬,射之,丁侯病大劇?!w法古為厭勝之術也。呂氏春秋正月紀:‘萬人操弓,共射一招,招無不中。’高誘注云:‘招,埻的也?!f文:‘埻,射臬也?!?
(四)“旦起射之”,此條文字又見聚珍本,字句全同。范曄后漢書齊武王縯傳云:“王莽納言將軍嚴尤、秩宗將軍陳茂聞阜、賜軍敗,引欲據宛。伯升乃陳兵誓眾,焚積聚,破釜甑,鼓行而前,與尤、茂遇育陽下,戰,大破之,斬首三千余級。尤、茂棄軍走,伯升遂進圍宛,自號柱天大將軍。王莽素聞其名,大震懼,購伯升邑五萬戶,黃金十萬斤,位上公。使長安中官署及天下鄉亭皆畫伯升像于塾,旦起射之。”“塾”,李賢注云:“東觀記、續漢書并作‘埻’。”由此可知東觀漢記載王莽令天下射伯升像事。姚本、聚珍本所輯即本于范書和李賢注。
(五)“平林”,原作“平陵”,今據范曄后漢書齊武王縯傳校改。
(六)“信”,原作“言”,今據范曄后漢書齊武王縯傳校改。
(七)“即開門降”,此條文字聚珍本亦有,字句與姚本全同。范曄后漢書齊武王縯傳云:“圣公既即位,拜伯升為大司徒,封漢信侯。由是豪杰失望,多不服。平林后部攻新野,不能下。新野宰登城言曰:‘得司徒劉公一信,愿先下?!安娭?,即開城門降。”“新野宰登城言曰”句下李賢注云:“王莽改令長為宰。東觀記曰其宰潘臨也?!币Ρ?、聚珍本所輯即據范書和李賢注。
(八)“后有司馬犯軍令”,此下三句原無,聚珍本有,御覽卷三三六亦引,今據增補。
(九)“更始遂共謀誅伯升”,此句上有闕文,致使文義未為完足。范曄后漢書齊武王縯傳云:更始元年“五月,伯升拔宛。六月,光武破王尋、王邑。自是兄弟威名益甚。更始君臣不自安,遂共謀誅伯升”。
(一〇)“劉伯升部將”,“升”字下原衍“都”字,聚珍本無此字,范曄后漢書齊武王縯傳亦無此字,今據刪。
(一一)“即日害之”,此條下聚珍本尚有以下一段文字:“有二子,建武二年,立長子章為太原王,興為魯王。十一年,徙章為齊王。十五年,追謚伯升為齊武王。章少孤,光武感伯升功業不就,撫育恩養甚篤,以其少貴,欲令親吏事,故試守平陰令。”姚本亦有此段文字。按此條文字輯自陳禹謨刻本書鈔卷七〇“撫育如子”條。舊本書鈔“撫育如子”條注文本作“東觀漢記北海王傳云:‘北海靖王興,上撫育如子,每朝廷有異政,輒下問興。’”陳禹謨刪去舊本書鈔所引東觀漢記原文,補以范曄后漢書齊武王縯傳“有二子”至“故試守平陰令”一段文字,文末注曰“補”,又冠以“東觀漢記曰”,遂使姚本、聚珍本輯者把范書文字誤輯入東觀漢記。
北海靖王興
興遷弘農太守,(一)縣吏張申有伏罪,興收申案論,郡中震栗。時年旱,分遣文學循行屬縣,理冤獄,宥小過,應時甘雨澍降。(二)姚本北海靖王興,上撫育如子,(三)每朝廷有異政,京師雨澤,秋稼好丑,輒驛馬下問興。(四)其見親重如此。類聚卷四五
(一)“興”,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有傳。又見汪文臺輯司馬彪續漢書卷二。興為齊武王縯次子,于建武二年封魯王,二十八年徙封北海王。
(二)“應時甘雨澍降”,此條文字又見聚珍本,字句全同。二本所輯,不知出自何書。范曄后漢書北海靖王興傳云:“興……試守緱氏令,為人有明略,善聽訟,甚得名稱。遷弘農太守,亦有善政?!崩钯t注云:“續漢書曰:‘弘農縣吏張申有伏罪,興收申案論,郡中震栗。時年旱,分遣文學循行屬縣,理冤獄,宥小過,應時甘雨降澍。’”書鈔卷七五亦引續漢書,文字微異。二本所輯,疑出續漢書。
(三)“上撫育如子”,原無此句,姚本、聚珍本亦未輯錄。書鈔卷七〇引,今據增補。
(四)“輒驛馬下問興”,原無“問”字,姚本、聚珍本有,書鈔卷七〇引亦有,今據增補。此句御覽卷一五〇引作“輒乘驛馬問焉”。
北海敬王睦
北海敬王睦,(一)顯宗之在東宮,尤見幸。而睦性謙恭好士,名儒宿德,莫不造門。(二)永平中,法憲頗峻,睦乃謝絕賓客,放心音樂。歲終,遣中大夫奉璧朝賀,(三)召而謂曰:“朝廷設問寡人,大夫將何辭對?”使者曰:“大王忠孝慈仁,敬賢樂士,臣雖螻蟻,敢不以實?”睦曰:“吁,子危我哉!此乃孤幼時進趨之行也。(四)大夫其對以孤襲爵已來,志意衰惰,聲色是娛,犬馬是好?!笔拐呤苊小S[卷四二三 北海敬王睦善草書,(五)臨病,明帝驛馬令作草書尺牘十首焉。御覽卷七四九
(一)“北海敬王睦”,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有傳。又見汪文臺輯司馬彪續漢書卷二?!熬础弊衷`作“靖”,聚珍本作“敬”,與范書合,今據改。睦為北海靖王興子。
(二)“名儒宿德,莫不造門”,姚本云:“時法網尚疏,睦性好士,夙夜滋恭,千里人民土地財賄結歡,由是名儒造門者陸沉。”注云:“‘陸沉’,字似有誤。”書鈔卷七〇引云:“時法網尚疏,諸侯通賓客,千里人士財賄結歡,由是宿德名儒造門者沉陸。睦性好士,夙夜滋恭?!?
(三)“中大夫”,范曄后漢書北海敬王睦傳李賢注云:“王國官也?!彼抉R彪續漢書百官志云:王國大夫,“比六百石,無員,掌奉王使至京都,奉璧賀正月,及使諸國。本皆持節,后去節”。
(四)“此乃孤幼時進趨之行也”,范曄后漢書北海敬王睦傳李賢注云:“東觀記、后漢書并云‘是吾幼時狂惷之行也’?!本壅浔疽褤钯t注引改。
(五)“敬”,原誤作“靜”。
趙孝王良(一)
光武初起兵,良搏手大呼曰:“我欲詣納言嚴將軍?!边成掀鹑?。出合,令人視之。還白方坐啖脯,良復讙呼。上言“不可讙露”。明旦欲去。前白良曰:“欲竟何時詣嚴將軍所?”良意下,曰:“我為詐汝耳,當復何苦乎?”(二)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李賢注 干私出國,(三)到魏郡鄴、易陽,止宿亭,令奴金盜取亭席,金與亭佐孟常爭言,以刃傷常,部吏追逐,干藏逃,金絞殺之,懸其尸道邊樹。國相舉奏,詔書削中丘。(四)范曄后漢書卷一四趙孝王良傳李賢注
(一)“趙孝王良”,光武帝叔父,建武二年封廣陽王,五年徙為趙王。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有傳。又見汪文臺輯司馬彪續漢書卷二。
(二)“當復何苦乎”,此條書鈔卷一四五引作“光武初起兵,良大怒,叱上,出閣外飲食,令人視之,還白方坐啖脯”。御覽卷八六二亦引,字句稍略。
(三)“干”,趙孝王良卒,子節王栩嗣。栩卒,子頃王商嗣。商卒,子靖王宏嗣。宏卒,子惠王干嗣。據范曄后漢書安帝紀,元初三年九月宏卒,干嗣立為趙王當在安帝元初四年。又據桓帝紀所載,干卒于桓帝延熹七年。
(四)“詔書削中丘”,范曄后漢書趙孝王良傳云:“元初五年,封干二弟為亭侯。是歲,趙相奏干居父喪私娉小妻,又白衣出司馬門,坐削中丘縣?!迸c東觀漢記所述不同。
劉弘(一)劉弘,字禹孫,(二)年十五,治歐陽尚書,布衣徒行,請誦孜孜。(三)書鈔卷九八弘字孺孫,先起義兵,卒。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成武孝侯順傳李賢注
(一)“劉弘”,成武孝侯劉順叔父,事見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成武孝侯順傳,又見汪文臺輯司馬彪續漢書卷二。各書皆不載劉弘追封爵謚,故此以姓名立目。
(二)“字禹孫”,范曄后漢書成武孝侯順傳李賢注引云:“弘字孺孫?!?
(三)“講誦孜孜”,此條聚珍本連綴于鄧弘傳中,不可據。鄧弘雖然也喜學講誦,范曄后漢書鄧騭傳云鄧弘少時也治歐陽尚書,與劉弘頗有相類之處。但不能因此混為一人。此條云劉弘字禹孫,而鄧弘字叔紀,兩人字絕異。根據二人之字,即可將二人事跡區別開來。
劉梁(一)
梁字季少,病筋攣卒。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成武孝侯順傳李賢注(一)“劉梁”,劉弘弟,事見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成武孝侯順傳,又見汪文臺輯司馬彪續漢書卷二。各書皆不載劉梁追封爵謚,故此以姓名立目。
城陽恭王祉(一)
初名終,后改為祉。范曄后漢書卷一四城陽恭王祉傳李賢注 劉敞曾祖節侯買,以長沙定王子封于零道之舂陵鄉,為舂陵侯。(二)敞父仁嗣侯,(三)于時見戶四百七十六,以舂陵地勢下濕,有山林毒氣,難以久處,上書愿減戶徙南陽,留男子昌守墳墓,元帝許之。初元四年,徙南陽之白水鄉,猶以舂陵為國名,遂與眾弟鉅鹿都尉回往家焉。(四)仁卒,敞謙儉好義,推父時金寶財產與昆弟。荊州刺史上其義行,拜盧江都尉。御覽卷五一五 敞臨廬江歲余,遭旱,行縣,人持枯稻,自言稻皆枯。吏強責租。敞應曰:“太守事也?!陛d枯稻至太守所。酒數行,以語太守,太守曰:“無有。”敞以枯稻示之,太守曰:“都尉事邪?”敞怒叱太守曰:“鼠子何敢爾!”刺史舉奏,莽征到長安,免就國。(五)范曄后漢書卷一四城陽恭王祉傳李賢注敞為嫡子終娶宣子女習為妻,(六)宣使嫡子姬送女入門,二十余日,義起兵。(七)范曄后漢書卷一四城陽恭王祉傳李賢注祉以建武二年三月見于懷宮。(八)范曄后漢書卷一四城陽恭王祉傳李賢注
(一)“城陽恭王祉”,舂陵侯敞之子,范曄后漢書卷一四有傳。又見汪文臺輯司馬彪續漢書卷二。
(二)“零道”,原誤作“陵道”,聚珍本不誤,今據改正,“舂陵鄉,為”四字原脫,范曄后漢書城陽恭王祉傳云:“敞曾祖父節侯買,以長沙定王子封于零道之舂陵鄉,為舂陵侯。”今據增補。
(三)“敞父仁嗣侯”,此句至“猶以舂陵為國名”諸句原作“敞父仁嗣侯,以舂陵地勢下濕,有山林毒氣,上書求減邑內徙。元帝初平四年,徙南陽之白水鄉,猶以舂陵為國名”。按范曄后漢書城陽恭王祉傳李賢注引云:“考侯仁于時見戶四百七十六,上書愿減戶徙南陽,留子男昌守墳墓,元帝許之?!庇治倪x卷四張衡南都賦李善注引云:“舂陵節侯,長沙定王中子買。節侯生戴侯,戴侯生考侯,考侯仁以舂陵地勢下濕,難以久處,上書愿徙南陽守墳墓。元帝許之,于是北徙。”今據范書李賢注、文選李善注增改數句?!俺跗健蹦恕俺踉敝?,聚珍本不誤,范書亦不誤,今據校正。文選卷四張衡南都賦李善注又引“考侯仁徙封南陽白水鄉”一句。
(四)“遂與眾弟鉅鹿都尉回往家焉”,此句原無,姚本、聚珍本亦無,書鈔卷四八引,今據增補?!氨姷堋?,當作“從弟”。范曄后漢書城陽恭王祉傳云:“遂與從弟鉅鹿都尉回及宗族往家焉?!?
(五)“免就國”,此條御覽卷八三九亦引,文字稍略。
(六)“宣”,高陵侯翟宣,漢成帝時丞相翟方進之子。
(七)“義”,翟宣之弟。義起兵反王莽事見漢書翟方進傳所附翟義傳。
(八)“祉以建武二年三月見于懷宮”,范曄后漢書城陽恭王祉傳云:“及更始降于赤眉,祉乃閑行亡奔洛陽。是時宗室唯祉先至,光武見之歡甚。建武二年,封為城陽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