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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 唐語林
  • 王讜
  • 4925字
  • 2015-12-27 01:34:07

韓退之有二妾,一曰絳桃,一曰柳枝,皆能歌舞。初使王庭湊,至壽陽驛,絕句云:“風光欲動別長安,春半邊城特地寒;不見園花兼巷柳,馬頭惟有月團團。”蓋有所屬也。柳枝后逾垣遁去,家人追獲。及鎮州初歸,詩曰:“別來楊柳街頭樹,擺弄春風只欲飛。還有小園桃李在,留花不放待郎歸。”自是,專寵絳桃矣。

元和中,郎吏數人,省中縱酒話平生,各言愛尚及憎怕者。或言愛圖畫及博奕,或怕妄與。工部員外汝南周愿獨云:“愛宣州觀察使,怕大蟲。”

初,百官早朝,必立馬建福望仙門外,宰相則于光宅車坊,以避風雨。元和初,始置待漏院。

元和末,有敕申明父子兄弟無同省之嫌。自是楊於陵任尚書,其子侄兄弟分曹者,亦有數人。

沙陀本突厥余種。元和中,三千人歸順,隸京西,節度使范希朝主之。弓馬雄勇,冠于諸蕃。

進士何儒亮,自外方至京師,將謁從叔,誤造郎中趙需宅。自云同房。會冬,需欲家宴,揮霍之際,既是同房,便入宴。姑姊妹盡在列,儒亮饌徹徐出,細察,乃何氏子,需笑而遣之。某按:此事是趙贊侍郎與何文哲尚書。相與鄰居時,俱侍御史,水部趙郎中需方應舉,自江淮來,投刺于贊,誤造何侍御第。何,武臣也,以需進士,稱猶子謁之,大喜,因召入宅。不數日,值元日,骨肉皆在坐,文哲因謂需曰:“侄之名宜改之。且‘何需’,似涉戲于姓也。”需乃以本氏告,文哲大愧,乃厚遣之而促去。需之孫頊,前國學明經;文哲侄孫繼,為杭之戎吏,皆說之相符,而并無儒亮之說。《國史補》所記乃誤耶?

西蜀官妓曰薛濤者,辯慧知詩。嘗有黎州刺史(原注:失姓名)作《千字文令》,帶禽魚鳥獸,乃曰:“有虞陶唐。”坐客忍笑不罰。至薛濤云:“佐時阿衡。”其人謂語中無魚鳥,請罰。薛笑曰:“‘衡’字尚有小魚子;使君‘有虞陶唐’,都無一魚。”賓客大笑,刺史初不知覺。

白太傅與元相國友善,以詩道著名,時號“元白”。其集內有詩說元相公云:“相看掩淚應無說,離別傷心事豈知?想得咸陽原上樹,已抽三丈白楊枝。”洎自撰墓志,云與劉夢得為詩友,殊不言元相公,時人疑其隙終也。

李賀為韓文公所知,名聞紳。時元相稹以明經擢第,亦善詩,愿與賀交。詣賀,賀還刺,曰:“明經及第,何事看李賀?”元恨之。制策登科。及為禮部郎中,因議賀父名晉肅,不合應進士,竟以輕薄為眾所排。文公惜之,為著《諱辯》,竟不能上。

長慶初,李尚書絳議置郎官十人,分判南曹,吏人不便。旬日出為東都留守。自是選曹成狀,常亦速畢。

山甫以石留黃濟人嗜欲,多暴死者。其徒盛言山甫與陶貞白同壇受錄以神之。長慶二年,卒于余干。江西觀察使王仲舒遍告人:山甫老病而死速朽,無少異于人者。

令狐楚鎮東平,侍行。嘗送親郊外逆旅中。時久旱,因問民間疾苦。有老父曰:“天旱,盜賊且起。”復曰:“今風不鳴條,雨不破塊。”以相反詰之,答曰:“自某日不雨,至于是月,豈非不破塊乎?賦稅徵迫,販妻鬻子,不給;繼以桑枝,豈非不鳴條乎?”

鎮州王庭湊始生,嘗有鳩數十只,朝集庭樹,暮集檐下,里人駱德播異之。及長,駢協,善《陰符經》、《鬼谷子》。初仕軍中,曾使河陽,道中被酒,寢于路傍。忽有一人,荷策而過,熟視之,曰:“貴當列土,非常人也!”從者告之。庭湊馳數里追及,致敬而問。自云:“濟源駱山人也。向見君鼻中之氣,左如龍,右如虎;龍虎交王,應在今秋。(原注:一云:“吾相人未有如此者。”)子孫相繼,滿一百年。”又云:“家之庭合有大樹,樹及于堂,是其兆也。”是年,庭湊為三軍所立。歸省別墅,而庭樹婆娑,陰已合矣。

田令既為王庭湊所害,天子召其子布于涇州,與之發哀,授魏博之節。布乃盡出妓樂,扌舍鷹犬,哭曰:“吾不回矣!”次魏郊三十里,跣行被發而入。后知力不可執,密為遺表,伏劍而死。

長慶中,京城婦人首飾,有以金碧珠翠;笄櫛步搖,無不具美,謂之“百不知”。婦人去眉,以丹紫三四橫約于目上下,謂之“血暈妝”。

寶歷中,敬宗皇帝欲幸驪山,時諫者至多,上意不決。拾遺張權輿伏紫宸殿下,叩頭諫曰:“昔周幽王幸驪山,為戎所殺;秦始皇葬驪山,國亡;明皇帝宮驪山,而祿山亂;先皇帝幸驪山,而享年不長。”帝曰:“驪山若此之兇耶?我宜往以驗彼言。”后數日,自驪山回,語親幸曰:“叩頭者之言,安足信哉!”

文宗在藩邸,好讀書。王邸無《禮記》、《春秋》、《史記》、《周易》、《尚書》、《毛詩》、《論語》;雖有,少成部帙。宮中內官,得《周易》一部,密獻。上即位后,捧以隨輦。及朝廷無事,覽書目,間取書便殿讀之。乃詔兵部尚書王起、禮部尚書許康佐為侍講學士,中書舍人柳公權為侍讀學士。每有疑義,召學士入便殿,顧問討論,率以為常,時謂“三侍學士”,恩寵異等。于是,康佐進《春秋列國經傳》六十卷,上善之,問康佐曰:“吳人伐越,獲俘以為閽,使守舟;余祭觀舟,閽以戈殺之。閽是何人?殺吳子復是何人?”康佐遲疑久之,對曰:“《春秋》義奧,臣窮究未精,不敢遽解。”上笑而釋卷。

藍田縣尉直宏文館柳,擢為右拾遺、宏文直學士,給事中蕭仿、鄭裔綽駁還制,曰:“陛下懸爵位,本待賢良;今命澆浮,恐非懲勸。柳居家不稟義方,奉國豈盡忠節?”刑部尚書柳仲郢,詣東上ト門進表,稱“子才器庸劣,不當玷居諫垣;若誣以不孝,即非其實。”太子少師柳公權亦訟侵毀之枉。上令免官,家居修省。貞元、元和已來,士林家禮法,推韓、韓皋、柳公綽、柳仲郢,一旦子稱不孝,為士嘆之。

韋溫遷右丞。文宗時,姚勖按大獄,帝以為能,擢職方員外郎。溫上言:“郎官清選,不可賞能吏。”帝問故,楊嗣復對曰:“勖名臣后,治行無疵。若吏才干而不入清選,他日孰肯當劇事者?此衰晉風,不可以法。”

太和三年,左拾遺舒元褒等奏中丞溫造凌供奉官事:“今月四日,左補闕李虞仲與溫造街中相逢,造怒不回避,遂擒李虞仲祗奉人,笞其背者。臣等謹按國朝故事:供奉官街中,除宰相外,無所回避。”

陳夷行,字周道。文宗時,仙韶樂工尉遲璋授王府率,右拾遺李洵直當衙論奏。鄭覃、楊嗣復嫌以細故,謂洵直近名。夷行曰:“諫官當衙,正須論宰相得失,彼賤工安足言?然亦不可置不用。”帝即徙璋。

新昌李相紳性暴不禮士。鎮宣武,有士人遇于中道,不避,乃為前騶所拘。紳命鞫之,乃宗室也,答款曰:“勤政樓前,尚容緩步;開封橋上,不許徐行。汴州豈大于帝都?尚書未尊于天子。”公覽之,失色,使逸去。

武翊黃,府送為解頭,及第為狀頭,宏詞為敕頭,時謂“武三頭”,冠于一時。后惑于媵嬖薛荔,苦其冢婦盧氏。雖新昌李相紳以同年蔽之,而眾論不容,終至流竄。

王并州,自河南尹拜右丞相。除目才到,少尹侯繼有宴,以書邀之。王判后云:“新命雖聞,舊銜尚在,遽為招命,堪入《笑林》。”洛中以為口實。故事:少尹與大尹游宴禮隔。雖除官,亦當俟正敕也。

王沐,王涯之再從弟也。家于江南,老且窮。以涯作相,騎驢至京師,三十日始得見涯,所望不過一簿尉耳。而涯見其潦倒,無推引意。太和九年秋,沐干涯之嬖奴,導以所欲,涯始一召,許以微官處之。自是旦夕造涯。及涯誅,仇士良收捕涯家族時,沐方在涯宅,以王氏之宗同坐。

舒守謙即元輿之宗,十年居元輿舍,未嘗一日有間。至于車服飲饌,亦無異等。元輿謂之從子,取明經及第,歷秘書郎。及持相印,許列清曹命之。無何,忽以非過怒守謙,朔旦伏謁,皆不得見,僮仆皆拒之。守謙乃辭往江南,元輿亦不問。翌日,出長安,咨嗟自失,行及昭應,聞元輿之禍(原注:時宰相收捕,家族不問親疏皆戮)。論者以王、舒福禍之異,皆若分定焉。

鄭注以方術進,舉引朋黨,薦《周易》博士李訓,召入內署,為侍講《周易》學士。敏捷有口辯,涉獵五經,言及《左氏》,以探上意。上幸蓬萊殿閱書,召訓問曰:“康佐所進《春秋列國經傳》,朕覽之久矣。戰國時事,歷歷明白。朕曾問康佐:吳人伐越,獲俘以為閽,殺吳子余祭。康佐云‘窮究未精’,卿謂如何?”訓曰:“吳人伐越獲俘,俘即罪人,如今之所謂生口也。不殺,下蠶室肉刑,古謂之閽寺,即今之中使也。吳子是國君長。余祭,名也。使中使主守舟楫,余祭往觀之,為中使所殺。”上嗟嘆。訓曰:“君不近刑臣,近刑臣即輕死之道也。吳子遠賢良,親刑臣,而有斯禍。魯史書之,以垂鑒戒。”上曰:“左右密近刑臣多矣,余祭之禍,安得不慮?”訓曰:“陛下睿圣,留意于未萌。若欲去泰去甚,臣愿遵圣算。累圣知之而不能遠,惡之而不能去,睿旨如此,天下幸甚!”時鄭注任工部尚書侍講學士,乃與訓斥逐賢良,陰篝奸蠹,遂有甘露之事。

太和初,京師有輕薄徒,取貢士姓名,以義理編飾為詞,號為“舉人露布”。九年冬,就戮者多是儒士。

李瓚,故相宗閔之子。自桂州失守,貶昭州司戶,后量移衛州刺史;給事中柳韜疏之,復貶。韜始與瓚相善,瓚先達而棄韜。瓚既重為所貶,性強躁,憤且死。鄭舍人之父,瓚座主也,乃為書曰:“與,受恩;未,極苦。”累十點,筆落而卒。

李司徒程善謔。為夏口日,有客辭焉,相留住三兩日,客曰:“業已行矣,舟船已在漢口。”曰:“此漢口不足信。”又因與堂弟居守相石投盤飲酒,居守誤收頭子,糾者罰之,司徒曰:“汝向忙鬧時把堂印將去,又何辭焉?”飲家謂重四為堂印,蓋譏居守太和九年冬朝廷有事之際而登庸也。又與石話服食,云:“汝服鐘乳否?”曰:“近服,甚覺得力。”司徒曰:“吾一不得乳力。”蓋譏其作相日,無急難之效也。又嘗于街西游宴,貪在博局,時已昏黑,從者迭報云:“鼓動。”司徒應聲曰:“靴!靴!”其意謔鼓動似受慰之聲,以吊客“靴”、“靴”答之,連聲索靴,言欲速去也。又在夏口時,官園納苧頭而余者分給將校,其主將報之,軍將謝苧頭,司徒手拍頭云:“著他了也。”然后傳語:“此苧頭不必謝也!”

徐晦嗜酒,沈傳師善餐。楊嗣復云:“徐家肺,沈家脾,其安穩耶?”

杜通貴日久,門下有術士李生者,甚異。驚任四川節度,馬植罷黔中,方赴闕,李一見,謂曰:“受相公恩久,思以報答。今有所報矣!黔中馬中丞,非常人也,相公當厚遇之。”未之信。他日,又謂曰:“相公將有禍,非馬中丞不能救,乞厚結之。”始驚,乃用其言,發日,厚幣贈之;乃令邸吏為植于闕下買宅,為生之費無闕焉。尋除光祿卿,報狀至蜀,謂李曰:“貴人赴闕作光祿勛矣。”李曰:“姑待之。”稍進大理卿,遷刑部侍郎,充鹽鐵使,始信之。未幾拜相。懿安皇太后崩。,懿安子婿也。忽內榜子索檢責宰相元載故事,植諭旨,延英力營救。植素能回上意,事遂止。

杜公嘗與同列言,平生不稱意有三:其一為澧州刺史;其二貶司農卿;其三自西川移鎮廣陵,舟次瞿塘遇風,侍者驚廢,渴甚,自潑茶飲。后鎮荊南,諸院姊妹多在渚宮寄寓,相國未嘗拯濟,節臘一無沾遺,有乘肩輿至府門詬罵者,亦不省問。所蒞方鎮,不理獄訟。在鳳翔洎西川,系囚無輕重,任其殍。人有從劍門得漆器文書,乃成都具獄案牘也。

歐陽琳父袞,亦中進士。琳與弟比同在場屋,苦其貧匱,每詣先達,刺輒同幅,時人稱之。杜公在岐下,以子裔休同年謁之。嘗以事怪琳,客或有為琳釋解者,且言“琳,袞之子”。不答,久之,曰:“某自淮南赴闕,舟次龜山,風不可進。因策杖登岸徐步。適見一僧,方修道,前曰:‘雪山和尚弟子教化。’某謂之曰:‘何言弟子,饒你和尚也。’”

開成中,有龍復本者,無目,善聽揣骨,言休咎;象簡、竹笏,以手循之,必知官祿年壽。宋元阝補闕有時名,紳靡不傾屬,時永樂蕭相亦居諫官,同日詣之,授以所持笏。復本聽蕭笏良久,置于案上,曰:“宰相笏。”次至宋笏,曰:“長官笏。”元阝不樂。月余,同列于中書,候見宰相。時李衛公方秉政。未見間,佇立談謔。頃之,丞相出。宋以手板障面,笑未已。李公目之,謂左右曰:“宋補闕笑某何事?”聞者為憂之,數日,出為河清縣令,歲余死。其后蕭公自浙西觀察使入判戶部,頃之,為宰相。

文宗時,有沙門能改塔。履險若平。換塔杪一柱,人以為神。上聞之曰:“塔固當人功所建,然當時匠者豈亦有神?”沙門后果以妖妄伏法。

盧尚書宏宣與弟衢州簡辭同在京師。一日,衢州早出,尚書問“有何除改”?答曰:“無大除改,唯皮遐叔蜀中刺史。”尚書不知皮是遐叔姓,謂是宗人,曰:“我彌當家沒處得‘盧皮遐’來。”衢州為辨之,皆大笑。

卷七 補遺(起武宗至昭宗)

武宗時,李衛公嘗奏處士王龜有志業,堪為諫官。上曰:“龜是誰子?”對曰:“王起之子。”上曰:“凡言處士者,當是山野之人;王龜父為大僚,豈不自合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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