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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無錫諸生嚴紹賢,聞變彷徨太息,題壁上;及其妾縊死。

孫源文破家,刺血疏醮先帝,慟哭咯血,賦詩悲憤。其友詢后事,曰:『家受特恩,死、吾分也。不及其它』。

員外郎華允誠屏居墓所,距南都亡已四年,堅不去發。逮至江寧,滿洲、漢人多為言;允誠直立舉手曰:『二祖列宗,允誠發不可去也』!賦絕命詩,被殺死。從孫學濂與被執,將宥之,不可;亦死。仆薛誠聞允誠被執,痛哭不食,先一日死。訃至,仆宋孝號泣觸柱死。

武進諸生許某,被執,見降臣王國寶,毅然曰:『生無他志,但不忘明耳。今日之事,得含笑而去,不愿含淚而歸也』。解南京,殺之。

宜興故巡道高作霖,去為僧。

丹陽諸生王介休,死焉。

吳縣髯叟某,樵于洞庭山中;聞莊烈帝崩,自投震澤湖死。

長洲督學僉事周大啟,不食死。

諸生王家囗、顧維寰,俱以莊烈帝崩,死。

原任少詹事徐汧題其襟曰:『汧乎!而忘三月十九日乎』?及蘇州降,慨然太息。朱徽使入死于郡,汧曰:『我尚有家乎』?作書戒其子舉人枋,自投新塘死;曰:『留此不去發、不屈膝之身,以見先人于地下』。其仆某,老矣;汧死,仆亦死。及斂汧,哭臨者千計。有衣諸生服者馳而至,即躍入劍池中死;共憐其義,偕汧葬之,卒不知為誰也。

元妙觀鬻面者夫婦、蓄鴉叟薛某,皆死。

常熟知縣王囗〈金燮〉及符道煥,偕死。

諸生徐嶧,衣冠入泮池死;題其壁曰:『不欲立名垂后世,但求靖節答先朝』。

布衣屈坦之、祝舜齡,俱以北都之變,自經死。

諸生蕭某妻,被掠至蠡口;見同列受污,大罵:『人何得偶狗彘』!兵縛諸桅,支解之,且食其心。眾皆曰:『此烈婦也』。潛瘞其一體。

太倉呂琦云,以救父死。

諸生計翼明,自縊死。

徐守質以母病,不肯去;兵至,母及妹入井死。守質曰:『吾不辱身』。踞井罵而死。其友馮知十,亦諸生;見之而憤,力與兵斗,叢射之死。

諸生殷獻臣,號哭死。

華亭教諭睦永明、諸生載泓、在籍尚寶寺丞徐念祖及妻張氏、妾李氏,皆死。衣工陸厚及妻,自焚死。

嘉定訓導劉芳遠,以莊烈帝崩,整衣冠北向而拜,坐于明倫堂自刎死。

上海里居按察副使顧回縉,以北都陷,不食死。

金山衛世襲指揮使廖承祖將往松江助義兵,吳志葵不可;承祖曰:『我自與金山存亡耳』。與子世祿亟治兵。及被攻,承祖躬當矢彈;攻者上,手刃墮之,屢進屢卻。及李成棟兵來助,奸人內應,乃陷。父子巷戰,承祖身受四十矢,罵成棟不絕口,死。世

祿被執,使降;曰:『食祿二百八十年,不當一死報國乎』!行及文廟,曰:『五死所也』。再拜而死(承祖為廖永忠裔,謂侯姓者非)。

參謀黃銘丹,從沈廷揚募兵崇明,且詢魯王。聞廷揚入舟山,撫膺曰:『事不可為矣』!南向痛哭,赴海死;妻施氏從之。銘丹,故崇明諸生。當流賊覆鳳陽、焚祖陵,憤訣妻子,誓必滅賊;因獻平寇策于當事,史可法引之為參謀。及廷揚以光祿駐淮安,銘丹謁之,曰:『丹在史公處無可見,愿假一旅自效』。因使募兵崇明。甫次浙江而監國去,銘丹遂死。

及朱成功攻崇明,定南伯徐仁壽力戰死。

原任通政司陸培,居杭州。兵至,培將死,或止之,培曰:『需者事之賊,不見北都某某乎』?妻固防之。培紿之他,乃自縊;或救之蘇,大恨。上書辭母;揖二仆,受以玦,曰:『宜成我志』!坐而縊死。

錢塘知縣顧咸建,大學士鼎臣之孫也。聞張秉貞議降,力爭不可;秉貞竟以潞王降,而使咸建往犒師。還,取諸丁種戶籍盡焚之,走。被執,殺于六月,蠅不集其首者旬日。

臨安知縣唐自彩,固得民;嘆曰:『無食無兵,守之苦父老耳;然我豈可仕二姓乎』?走之山中。新令誣其通魯監國,執之。自彩及妾皆不屈死。從子階豫,自彩揮之走,不可;亦死。

主事王道焜謂子均曰:『北都不死,將有為也;今何望哉』!自縊而死。

訓導過俊明,已棄官;復值丁祭,冠帶執笏與諸生往,曰:『官不為,祭不可缺也』。被執,大罵死。

在籍通政司陳繼新,袖石赴中洋死。

編修徐復儀,從魯監國于浙東;事敗奔歸,別父母妻子,入山中。聞兵至,扼喉死。詰旦,父奔至,曰:『兒得死所矣』。目乃瞑。

諸生方天眷,衣冠自刎死。

諸生諸復,幅巾詣羅木營死。

諸生陳世仁妻錢氏及世仁姊陳氏匿富春山中,兵逼之,錢及三歲兒赴水死;陳被擁使騎,六扶六自顛,兵怒殺之,斷其體為三。

諸生蕭某妻,不受污,支解死。

潮州司理李毓新,居嘉興;兵至,被殺。次子禎先,抱父尸而死。

訓導陸世鉉,平湖人;甲申變聞,大慟絕粒死。

大學士高宏圖,流寓紹興。聞南都陷,日惟一食祈死。劉宗周等謀立潞王,宏圖曰:『天之喪明若穡夫,徒苦江東父老!吾籌之熟矣』。托其子于門人,絕粒死。時博托以書幣招劉宗周等,宏圖與焉。使至,宏圖已卒;遂致參貂于殯宮,太息去。

舉人高岱聞城陷,不食。呼子朗與訣,朗跪請先,遂奔偁江;兄澄追之,曰:『汝當奉事』。朗曰:『死與養孰難?子為其難者』。躍入水;舟人持之,噬其臂;已自水出,整巾于首而沒。岱曰:『是能先我』。遂絕粒死。

舉人葉汝蘅,出居桐塢。岱送之,曰:『君殆隱乎』?曰:『非也。我無城守責,死于墓耳』。與妻王氏赴水死。或救王得蘇,明日復死。

布衣倪文征,讀書諸暨間,不試、不娶。聞變,市大甓二,運祖墓;語人曰:『吾明人,今不死,非明鬼矣』。攜書端坐其中,使合之;曰:『度吾瞑,則瘞吾』。竟日聞誦聲,呼之不答;逮夕而絕,遂葬之。

布衣朱煒偽為出,而書其幾曰:『志不可奪』。家人見之,曰:『是必死矣』!詢諸人,知其拜墓入水而死。父號之曰:『兵且至,將守汝以死乎?抑棄汝』?尸踴而出,角巾卓立;引之并岸,亦不仆。時年二十四。

諸生方炯、朱端,亦會稽人;并死。

章有功,會稽農也;應募敢戰,以指揮為前鋒。華夏謀泄,攻者益急。有功所將五百人,每戰必勝;卒以眾寡不敵,被執。拉脅抉齒,大罵死。

義士俞禹機妻沈氏及其女,皆入龍華潭死;兵亦呼為節婦、烈女云。

而三先生尤著。三先生,皆山陰人。其一,諸生王毓蓍。聞不逞者議犒師,大書于門曰:『不降者,王毓蓍也』。眾陰去之。聞劉宗周兵起,喜;數日不就,以書抵之曰:『愿先生早死,勿令王炎午笑人』!宗周不食已十日,得書傷悼,曰:『吾講學十五年,僅得此人』!毓蓍榜所作「憤時致命文」于廟,投柳橋下死。布衣潘集聞兵至,誓必死;或詫之曰:『汝布衣,何為此』?曰:『建州之難,吾王父母皆死;三往奔喪,不得其骨。今復為之,何以見先人于地下』?與王毓蓍以文相惡;聞其死,呼而祭之,袖石投河死。周卜年,亦布衣。聞兩人死,曰:『二人死,不見卜年,死不后也』!薙發令迫,曰:『吾尚可以存乎』!碎所佩曰:『寧為玉碎,毋為瓦全』。作五歌遺弟;著白衣冠,哭而過市,躍入海死。越日,妻尋之,溯江號泣;尸逆上,兀然而止。就視之,蓋卜年也;面如生,冠履亦不失。是日越東義師起;詔授毓蓍翰林院待詔,集、卜年教諭、訓導。越人感其義,私謚毓蓍「正義」先生、集「成義」先生、卜年「全義」先生。

諸生許囗,遍體書「莊烈帝」,自縊死。

諸生何光衛妻余氏及其女適唐氏者,皆以兵逼,入水死。時稱雙烈。

故大同總兵汪登瑞,余姚人也;聞變,絕粒死。

中書沈之泰,亦余姚人;通表舟山。被執,吏將活之;曰:『死,吾夙志也』。在獄賦詩。賣藥傭某受其德,為納飲食。先一日,泣告曰:『吾為公任死事』。乞其尸而葬之。妻吳氏家居,聞太息聲,則訃至矣。將收之,曰:『吾吏部子婦,不可辱也』。自經死。

諸生晏一洪,余姚人;諸生楊守程、楊云門,蕭山人;皆死。

諸生傅日炯,諸暨人;與叔平公曰:『吾輩當死,然固有母,宜詢之』。平公母不許,日炯母許之;乃遍別所親,赴池死。

舉人祝淵,海寧人;葬母山中。聞變,促竣工;歸而設祭畢,遂死。

興國公王之仁,當諸軍潰,所部獨不動。張國維欲與守,之仁泣曰:『誤國者,方國安也。今強敵數萬,何能守?公宜速行』!載其妻妾、二子、幼女、諸孫沉之蛟門;奉敕命北面再拜,亦沉之。獨至松江,峨冠登陸,袍笏儼然,眾疑其降也;傳之南京,語洪承疇曰:『身為大帥,不欲暝死洪濤中,當畢于明處』。承疇使去發,不從;大罵曰:『先帝設十三壇祭汝,殆祭狗乎』!遂被殺。

兵部尚書余煌聞江上潰,有議城守者;嘆曰:『數萬軍不能戰,乃以老弱守,是聚肉耳』。亟開諸門縱民走。已賦絕命詩,投入水;舟人拯之,居二日,復入深水死。

禮部尚書王恩任,當監國時,抗疏「官亂、民亂、兵亂禍」。遂乞休,不許;曰:『虞不臘矣』!兵至,不食死。

禮部侍郎陳函輝,徒步從監國失道,重繭山中。八月,始至于臺州,監國已入海;哭入云峰山,作絕命詞,自制祭文、埋骨記。遺其友曰:『季札之劍、孝標之書,皆諸先生事。令念忠義,存我遺孤、藏我遺文!所謂「埋血三年、化碧地下」者,必有以報也』。遂縊而死。

太仆寺卿陳潛夫及妻孟氏、妾孟氏,聯臂于河死。

在籍通政司左參議吳從魯,野服入山,置棺焉;曰:『有跡我者,即合之』。俄被疾,櫛沐入棺死。

御史何洪仁,為僧于桃源。

吏科給事中莊元宸,痛哭發病死。

詹事邵之詹,悲憤疽發死。

致仕太常卿李山,絕粒死。

主事葉汝囗〈艸恒〉,謂其妻曰:『我則必死,子將如何』?曰:『偕之』。遂同溺死。

主事謝震龍被執,曰:『汝非兩榜人也』?曰:『正惟非兩榜,天子使我壓汝曹耳』。慘刑而死。

故山西僉事鄭之尹,入水死。

諸生沈齊賢、于大昭、于大曦、仆文周、楊守程、翁德宏、張杉,先后死。義士王明誥、王介休,亦死。

都督同知張國紀,力請誅馬士英,不果;江上潰,不食死。

七十五,沈姓也。駐于榆青嶺,殺降將一人。兵合攻之,揮狼筅力斗,當之輒靡;大驚曰:『好蠻子!更得十數人,江東非可有矣』。戰渴,赴澗飲;墮水死。張鋸匠,以大斧翼七十五,力竭而死。

鍾皂隸,持黃斌卿檄諭諸寨,被執不屈;曰:『輕則殺,重則剮,法不當杖也』。遂磔而死。輿人某,亦抗節死。

諸生趙景麟,鄞縣人;寓居紹興。聞江上潰,整巾服,懷所作文拜文廟,自沉于泮池。

諸生趙天生,亦鄞縣人;有節概。江上兵潰,題其幾曰:『書生不律難驅敵,何處秦庭可借兵?祗有東津橋下水,西流直接汨羅清』。走城東,躍入水;漁者拯之,舁歸,不語不食。家人共為計,匿之太白山中。天生亦病,使食不可;乃偽曰『侍郎李長祥入紹興』、或曰『黃斌卿自舟山至』、或曰『張名振大捷于石浦』、或曰『寧波義旅且入慈溪』:凡若此者,即喜進食。閱半年,說漸窮,天生病亦少愈。間出山中,詢樵者;以明亡告,且示以發則既剃矣。天生大痛而踣,遂絕粒死。

布衣趙槤,亦鄞人;聞變咄咄。聞剃發,閉戶酌而飲,摩其頂曰:『彼曲局者,烏可使兵我』!炙炭床下,復縱酒,披重裘臥。時方酷暑,俄頃煠死。

諸生婁文明,象山人。舟山被陷,痛哭不已。俄具衣冠,別親友;走之海濱,端坐沙上,潮至而死。越數日尸復至,顏色如生。

楊某,字圓石;以不薙發,被執入獄。與李文纘分賦「雁」字詩,一月成軸。卒以瘐死。

陳從之,監熊汝霖軍。事敗,入寧波萬山中,冠服皆明制。邵以貫、黃宗會遇之,曰:『宗會自甲申三月,無日不淚也』。宗會俄卒;以貫為僧,其妾亦為尼。

定海千戶陳應鯤,聞京師陷,自縊而死。

大學士張肯堂,奉命守舟山。先一日,尚書吳鍾巒亦至,相與為絕命詞。城破,肯堂蟒玉南向,命家眾曰:『無為人辱』!視妾方、周、姜、畢及冢子妻沈氏、女孫茂漪先后死,婢婦從者又十九人;乃呼其孫茂滋曰:『汝可不死』。甫引絕,人告蘇儀部縊于廡;呼酒酬之曰:『君少待』!引繯而卒。儀部者,其門人蘇兆人也。肯堂指其雪交亭為止水,兆人對曰:『公死,某必不生』。至是,果死。肯堂中軍林志燦、林桂將以茂滋出,遇兵于門;燦、桂及守備吳士俊、仆張俊、顧歡皆格斗死。茂滋走脫。部將茹應元亦受肯堂命護其孫,乃先為僧于普陀;明日入城,請于陳錦,葬肯堂。為庵于墓,終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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