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兒睡臥驚悸,發熱痰盛,脈形如弓之向外,此因驚木旺,傷脾而食不消也。先以天麻防風丸祛風定驚,用五味異功散壯脾止搐而瘥。
一小兒沉默昏卷,肢冷驚悸,其絞如弓之向里,此脾胃氣虛而外感寒邪也。先用惺惺散以解外邪,調胃氣,諸證頓愈。但手足逆冷,又用六君子湯調補元氣,數日而安。
《醫學綱目》曰:肝風搖頭,諸方不載。鄭都丞子患七年搖頭,三年下血,已服百余方,前后所服治搖頭者無非風藥,止血者或作痢或作腸風,百藥無效。余既視其病,又知其詳,亦不明其標本。退而思,乃肝血液盛,外有風熱乘之。肝屬木,盛則脾土為木所克。脾與肺是子母,俱為肝所勝,而血遂漬于大便,故便血不止。遂處一方,但損肝袪風而益脾,用犀角屑、甘草各一分,瓜蔞根半兩,炙赤蛇蛻皮一錢,防風五兩,釣藤一錢,去節麻黃一錢,黃芪蜜炙半兩,羌活五錢,白芍藥五錢,為末,棗肉丸,食后薄荷湯下,只二服作效。頭搖即止,便血隨愈。次間服胃風湯,數日頓除。沈舍人子服之,亦驗。
《保嬰撮要》曰:一小兒寅卯時發熱痰搐,服抱龍、瀉青二丸而愈。后復息,因自用前藥,更加咳嗽氣喘,不時發搐,面赤或青黃,或浮腫,或流涎。余謂咳嗽氣喘,乃脾肺氣虛;不時發搐,乃木乘土位;面青而黃赤,乃肝助心火;浮腫流挺,乃脾氣虛弱。用益智丸以養心神,補中益氣湯以養脾肺,頓愈。
少參王陽湖孫跌傷股骨,正體科已續,余視其面色青黃,口角微動,此肝木侮脾之證。且氣血筋骨,皆資脾土以生,但壯脾氣則所傷自愈。遂用六君、釣藤、當歸三十余劑,諸證悉痊。
一小兒巳午時搐熱驚悸,發時形氣倦怠,面黃懶食,流涎飲湯。余謂此心火虛而不能生脾土也。不信,自服涼心之藥,更加吐瀉,睡而露睛,幾成慢脾風。用六君、姜、桂,佐以地黃丸而愈。
一小兒七歲驚搐,發熱不已,巳午未時益甚,形氣殊倦,熱定飲湯,此心脾氣虛,朝用補中益氣湯加益智仁,夕用六君、當歸、釣藤鉤,尋愈。后飲食過多,復作嘔瀉,或治以保和丸,反加寒熱發搐。此脾土復傷而肝木所侮也,用六君、柴胡,寒熱止而飲食進,但午未時仍泄,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半夏、釣藤鉤而愈。
一小兒百日內患搐,痰涎自流,用驚風藥益甚,視面色黃中隱白,乃脾虛不能攝涎也,用六君子、補中益氣二湯而愈。后復患,兼氣喘,當欲表散行痰,余謂此肺虛不能納氣歸源耳,用五味異功散加釣藤鉤、柴胡,調補脾肺,清理肝火而安。
一小兒患前證,面青黑或痿黃,審其母素有郁怒,用加味逍遙散、加味歸脾湯治其母,而子亦愈矣。
一小兒月內發搐鼻塞,此乃風邪所傷,以六君子湯加桔梗、細辛,子母俱服;更以蔥頭七莖,生姜一片,細擂攤紙上,合置掌中令熱,急貼子顖門,少頃,鼻利搐止。
一兒未滿兩月,發搐嘔乳,腹脹作瀉,此乳傷脾胃,用五味異功散加漏蘆,令母服之,子亦服匙許,遂愈。
一小兒驚悸痰盛,瀉乳不消,此感風邪夾驚,肝侮脾而氣虛,先以天麻防風丸袪風定驚,后用五味異功散壯脾止搐而愈。
一小兒發熱拘急,四肢瘈瘲,左腮赤,此心肝二經風熱,先用柴胡清肝散,次用六味地黃丸而愈。
一小兒發搐啼叫,手足指冷,左腮青黑,此脾土虛弱而腎水侮之也。用六君、姜、桂一劑頓安,又以四君、芎、歸及補肝散而愈。
一小兒目內青色發搐,目直上視,叫哭不已,或用牛黃清心丸,更加咬牙煩悶,小便自遺。余謂此肝脾虛甚,用補中益氣湯、六味地黃丸而愈。
一小兒發搐目札,屬肝膽經風熱、先用柴胡清肝散以清肝,后用六味地黃丸以補腎而愈。
一小兒潮熱,自申酉時熱至子丑時方止,通身似疥,大便秘結,小便赤濇,熱渴飲冷,此脾胃實熱而傳肺大腸也。先用清涼飲四劑,給熱始退。又用四物加柴胡、黃連數劑,其瘡漸愈。彼欲速效,另用槐角之類,諸證益甚,遂請施院長治之,亦同余藥,惟加桃仁、赤芍二味,至百劑乃愈。
一小兒先停滯飲食,服克伐之藥,致面色痿黃,體倦少食,申酉時潮熱,余欲用調補之藥,不信,更用清熱消導,益加泄瀉。余用六君子數劑,又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小兒酉戌時熱,面赤、腹中作痛,按之益甚,服峻厲之劑,下五七次,發搐吐痰,作渴腹痛,按之卻不痛,此脾胃復傷而變證也,用七味白朮散、補中益氣湯頓安。
一小兒飲食停滯,服消導之藥,余曰:此因脾胃虛而食停滯也,當調補為善。已而申酉戌時潮熱,食少作渴,大便不實,用四君子湯而飲食進,又用補中益氣湯而諸證愈。
姚儀部子每停食則身發赤暈,此飲食內停不消,郁熱發外,用清中解郁湯而愈。后患搖頭咬牙,痰盛發搐,吐出酸味,伺其吐盡,翌日,少以七味白朮散調理脾胃,遂不復患。
一小兒停食,服通利之劑,作嘔腹脹,此脾胃復傷也,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小兒兩目動札,手足發搐,數服天麻防風丸之類,前證不愈,其痰益甚,得飲食稍愈。視其準頭及左頰色青黃,余曰:脾主涎,此肝木克脾土,不能統攝其涎,非痰盛也。遂用六君、升麻、柴胡、釣藤二劑,飲食漸進,諸證漸愈;又用補中益氣湯而安。
治一小兒亥子丑時發熱泄瀉,用益黃散而愈;后復發,服前藥,嗜臥露睛,作渴少食,大便頻黃。余謂肝勝脾虛,元氣下陷,用補中益氣湯,佐以地黃丸而愈。
治一老生子周歲,秋初暴冷,忽發搐似癎,搐過則氣息奄奄,此元氣虛弱所致,用補中益氣湯而安。
一小兒十歲,一小兒七歲,各有癎證,歲發二次,后因出痘,及飲食停滯,舉發頻數,并用六君子、補中益氣二湯頓安。
一小兒六歲忽然發癎,目動咬牙,或睡中驚搐,口流痰沫,服化痰袪風之藥,益甚,而面色兼青,乃屬肝木克制脾土而不能攝涎,故上涌也。當滋腎水,生肝血,則風自息,痰自消矣。用六味丸而愈。
一小兒患癎證,每發吐痰,困倦半向而蘇,諸藥不應。年至十三而頻發,用紫河車生研爛,入人參、當歸末,丸梧子大,每服三五十丸,日進三五服,乳下,一月漸愈;又佐以八珍湯全愈。
一小兒七歲發驚癎,每作先君令其恣飲人乳,后發漸疏而輕,至十四歲復發,仍用人乳,不應,余令用肥厚紫河車研爛,人乳調如泥,日服二三次,至數具而愈。后常用加減八味丸而安。至二十三歲發,而手足厥冷,仍用前法,佐以八味丸、十全大補湯而愈。
一小兒十三歲,因患驚癎,服朱砂丸之類而愈。后每發,輒服前丸不應。或調風痰內積,服藥下之,發作日頻;更服鎮驚等劑,益甚。余以為心脾二經氣血虧損,而痰涎留滯,朝用補中益氣湯,夕用斷癎丹,漸愈。出痘瘡后,其癎復作,仍用補中益氣湯為主,佐以八珍湯,及蟬蛻釣藤飲而愈。
一小兒傷風,鼻塞流涕,服藥過重,發搐,呵欠煩悶,汗出氣喘,久不愈,其母因勞役發熱,余用補中益氣湯,時以五七滴與兒飲之,母子并愈。
一小兒傷風發搐,痰盛喘急,余謂此脾肺氣虛,腠理不密,而外邪所乘,用六君加柴胡、升麻、桑皮、杏仁一劑,痰喘悉退。又一劑,去桑、杏加釣藤鉤而安,乃用異功散,數劑后,不復發此證。若不補脾胃,實腠理,專治痰邪,鮮有不誤。
一小兒停食吐瀉,先用克滯之劑,更加咬牙發搐,面色青白,鼻準青而黑,手足指冷,眉唇抽動。余以為脾胃虛弱,因藥復傷,肝木所乘,而成慢驚矣。遂用六君子加木香、柴胡、升麻二劑頓安。大凡傷食停滯,雖見發搐等證,且勿用藥,待宿食化盡,胃氣漸健而自愈。設若強與飲食,或誤用藥餌,不惟甚其所有,而且生其所無矣。
舉人杜克宏子發熱抽搐,口噤痰涌,此肝膽經實火之證,即急驚風也。先用瀉青丸一服,又用六味丸二服,諸證頓退;乃以小柴胡湯加芎、歸、山梔、釣藤鉤而安;卻用補中益氣湯而愈。
一小兒沉困發熱,驚搐不乳,視其脈紋,如亂魚骨,此風熱急驚之證也。先用抱龍丸少許袪風化痰,后用六君子湯加柴胡壯脾平肝而愈。
一小兒暑月吐瀉,目唇微動,面色青白,手足并冷,仍用玉露散。余謂已變慢脾風也,當溫補脾胃。不信,后果歿。
一小兒弄舌發搐,手指不冷,余謂肝脾虛熱,用異功散加升麻、柴胡而愈。后傷乳腹脹,服克滯藥,作瀉弄舌,手指發搐,審乳母肝火,與小柴胡湯加升麻、白朮治之,母子并愈。
一小兒乳食過多,患吐瀉,用大劑異功散加柴胡、升麻,母子服之而愈。后因驚,服至寶丹之類,發搐弄舌,幾至慢驚,余用六君子湯加白附子服之而愈。
一小兒吐舌,發熱飲冷,額鼻黃赤,吐舌流涎。余謂心脾實熱,用導赤、瀉黃二散而愈。后復作,別服清熱等藥,更弄舌,余用異功散加釣藤鉤而安;又用六君子湯全愈。
一小兒夜睡,忽然驚動如搐,大便酸臭而色青,此飲食傷脾而肝旺也。先用異功散加柴胡、升麻、山梔,又用四味肥兒丸而愈。
一小兒不時睡中驚動發搐,作渴飲冷,左腮青,額間赤,先用柴胡清肝散加釣藤鉤四劑以治肝火,后用五味異功散以健脾,又用地黃丸補腎肝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