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族中當立。’汝又不聽。又謂按彈曰:‘汝為忽都剌可汗之子,以而父嘗為可汗,
〔《說郛》本、何本“為”作“謂”,今從汪本。又何本此句無“可”字,從《說郛》本、汪本補。〕
推位。’汝又不聽。我悉曾讓汝等,不我聽,我之立,實汝等推也。吾所以不辭者,不欲使蒿萊生久居之地,
〔汪本“生”作“正”,何本作“止”,今從《說郛》本。〕
斷木植通車之途,
〔汪、何二本“植”作“阻”,今從《說郛》本。〕
吾夙心也。假汝等為君,吾當前鋒,俘獲輜重亦歸汝也。使我從諸君畋,我亦將驅獸迫崖,使汝得從便射也。”又謂按彈、火察兒曰:“三河之源,祖宗實興,毋令他人居之。”又謂脫憐曰:
〔何本無“曰”字,今從《說郛》本、汪本增。脫憐,《秘史》作“脫斡鄰勒”。〕
“吾弟,我以汝是高祖家奴、
〔諸本“高”作“馬”,從何校改。〕
曾祖閽仆,故尊汝為弟也。汝祖塔塔
〔《說郛》本、汪本作“諾答”,《秘史》作“斡黑答”。拉施特書作“禿克禿圖”,與何本“塔塔”音合,今從何本。〕
乃吾祖察剌合令忽、
〔《秘史》作“察剌孩領忽”,太祖六世從祖。〕
統必乃
〔《秘史》作“屯必乃”,太祖高祖。〕
二君所虜。塔塔生雪也哥,
〔《秘史》作“速別該”。〕
雪也哥生闊闊出黑兒思安,
〔《秘史》作“闊闊出乞兒撒安”。〕
闊闊出黑兒思安生折該晃脫合兒,
〔《說郛》本、何本無首五字,從汪本增。汪、何二本“折該”作“折談”,從《說郛》本改。折該晃脫合兒,《秘史》此處作“也該晃脫合兒”,拉施特書同。案:《秘史》蒙文(三)云:“速客客氏者該、晃塔豁兒的兒子速客該者溫也來了。”又蒙文(四)有雪客額臺、脫斡鄰勒。雪客額臺即速客客氏,是“速客該者溫”與此“脫鄰”并速客客氏。而此云“折該晃脫合兒生汝”,是二人又為同父兄弟,而速客該此時為太祖使者,脫憐在汪罕所。《秘史》(六)載此行速客該者溫因他妻子在脫斡鄰處,不曾回來,此亦“速客該”與“脫斡鄰”同父之證。亦即《秘史》(三)之“者該晃塔豁兒”與卷六之“也該晃脫合兒”為一人之證也。《秘史》蒙文旁注與譯文句讀鶻突殊甚,因為疏通之如此。〕
折該晃脫合兒生汝。
〔何本無首四字,今從《說郛》本、汪本增。〕
汝世為奴虜,誰之國土,汝可取之?縱得我國,按彈、火察兒必不與也。昔我等居汪可汗所,早起,我得飲王青鐘馬乳,
〔屠敬山云:“鐘當作湩。”案:蒙文《秘史》(六)青鐘作闊闊充(充)字譯音,旁注與譯文并作“青鐘”。然但云“青鐘”而不云“馬乳”,則于文不備,知“鐘”亦“湩”之訛也。〕
汝輩起,知我先飲而妒之耶?我今去矣,汝輩恣飯之。吾弟脫憐量汝能費幾何也?”又謂按彈、火察兒曰:“汝善事吾父汪可汗,
〔諸本“善”作“若”,今訂正。〕
勿使疑汝為察兀忽魯
〔原注謂:“太祖自稱。前有注。”〕
之族而累汝,即汪可汗交人易厭,
〔諸本“易”作“馬”,今從何校改。〕
于我尚爾,況汝輩乎?縱然今夏,豈能到來冬矣?”又謂我父汪可汗曰:
〔諸本“謂”作“為”,今訂正。〕
“可遣按敦阿述、運八力
〔前作“渾八力”。〕
二人來報,否則遣一人曰者。
〔汪、何二本誤合“曰者”二字為“暑”字,何校改正,與《說郛》本正合。〕
吾軍麾下忙納兒拔都失破銀鞍黑馬在王所,
〔汪、何二本無“軍”字,《說郛》本作“渾”,今訂正。又二本“破”作“彼”,今從《說郛》本。忙納兒拔都,拉施特書作“木訶里把阿禿兒”。〕
就持來。
〔何本“就”作“龍”,今從《說郛》本、汪本。〕
鮮昆按答,
〔原注:“即王子亦剌合也。”汪、何二本“昆”作“晁”,何校改正,與《說郛》本正合。〕
汝亦遣必力哥別吉、脫端二人來。
〔《秘史》作“必勒格別乞、脫朵延”。〕
否則遣一人。札木合按答暨阿赤失蘭、
〔《秘史》作“阿赤黑失侖”。〕
阿剌不花、帶亦兒、
〔汪、何二本“兒”作“否”,今從《說郛》本改正。阿剌不花、帶亦兒二人未見,《秘史》、掃施特書、《太祖紀》中亦無之,而《汪罕部族考》中有阿剌不花一人,帶兒一人,正與此合。〕
火察兒、按攤
〔前作“按壇”、“按彈”。〕
各遣二人來。如我東向,可于納兒脫憐呼陳輜兀之源來會;
〔諸本“于”作“與”,今訂正。何本“輜”作“榴”,今從《說郛》本、汪本。拉施特書云:“使人之來,可以在捕魚兒淖爾遇我。”與此地名互異。〕
如我西向,
〔汪、何二本無“我”字,今從《說郛》本。〕
可出哈八剌漢答兒哈之山,
〔今克魯倫河南達里岡愛牧場之南,有山名哈剌莽奈哈必爾漢舍里,其東連山名都蘭哈拉,即此“哈八剌漢答兒哈”也。〕
順忽兒班不花諸思河來會也。”
〔何本無“會”字,今從《說郛》本、汪本增。忽兒班不花諸思,頗與“忽剌阿卜魯哈”之名相近,此即呼魯呼爾河,正在哈八剌漢答兒哈二山正東。〕
汪可汗聞上前語曰:“惟我子裁之。”王子鮮昆謂其父曰:“彼何嘗誠意待我為按答?
〔汪、何二本“誠”作“實”,今從《說郛》本。〕
特以覡視我耳!
〔汪本“覡”作“現”,何本作“玩物”,今從《說郛》本。《秘史》云:“我行也幾曾說是按答來,只說脫黑脫阿師公續著回回羊尾子行。”有此“覡”字,正直譯“師公”一語。〕
何嘗稱君為父,特以老奴視我耳!又何嘗遣辨士馳御馬以及我?
〔《說郛》本、汪本“我”作“哉”,今從何本。〕
彼能勝我,聽取我國;若我勝彼,亦取其國也。”因戒其部將及別力哥別吉、脫端曰:
〔何本無“及”字,從《說郛》本、汪本增。別力哥,前作“必力哥”。〕
“備而釜,建而旗,秣而馬,以需進也。”上既遣使于汪可汗,遂進兵掠虜弘吉剌別部溺兒斤以行,至班朱泥河,飲水誓眾。
〔溺兒斤,與上文“月兒斤”、《元史 太祖紀》‘要兒斤”、《世系表》“岳里斤”,聲并相近。月兒斤,《秘史》作“主兒勤”,《女真秘史》亦作“主兒扯歹”,是“溺”與“主”聲亦相通。據《秘史》(四)主兒勤者,勇敢無敵之義。故塞外諸種族多有此部名,蒙古有主兒勤,克烈部有只兒斤,此弘吉剌別部名溺兒斤亦取此義。班朱泥河,《秘史》作“巴泐渚訥海子”,洪侍郎曰:“俄圖,斡難河北,俄羅斯界內有巴兒渚納泊,俄音似巴勒赤諾泊,北有河曰圖拉入音果達河。就俄圖觀之,河泊不相連屬,或水漲時通入于河,或近地尚有小河,而圖未載,故《史》、《錄》以為河名。俄人游歷至此,謂其地多林木,宜駐夏可避兵。蒙古人尚指此地為成吉思汗避難處也。”屠敬山曰:“新測黑龍江圖,呼倫淖爾之西南有小泊絓之,名曰巴勒渚納烏蘇鄂模,義謂前水泊,其水自客魯倫河下游支分,曰烏爾袞札爾瑪河,潴為此泊。又自泊之東北溢出為班朱尼,亦曰巴勒渚納,水注入呼倫淖爾。”據此二說,則今日中、俄兩界各有海子名巴勒渚納。而據《秘史》所記,則云:“有阿三名字的回回,有羯羊一千,白駝一個,順著額ㄝ古涅河易換貂鼠、青鼠,來至巴泐渚納海子,飲羊時遇著成吉思”云云,然則阿三沿額ㄝ古涅河來,始至巴泐渚納海子。則此海子當在額爾古訥河下游,既不得在斡難河之北,亦不得在呼倫淖爾之西南。洪、屠所紀,均非此海子也。然觀太祖駐董哥澤后,水草豐美,部眾大集,其遣使致責汪可汗,即有問罪之意,不容于此時退往東北,駐于額爾古訥河下游。意《秘史》記阿三事,但謂其欲往額ㄝ 古涅河,而非謂其已至彼河,但文不備耳。觀《秘史》記太祖自巴泐渚納起師,即徑趨客魯漣河。屠氏呼倫淖爾西南小泊之說,殊有當于人心,又與《元史 雪不臺傳》“班朱泥河,今龍居河”之說,可相印證也。〕
時有亦乞列部人孛徒者,為火魯剌部所逼敗之,因遇上同盟。
〔案:孛徒歸帝,據此《錄》及《秘史》并在答闌班朱思戰役前。《秘史》:“成吉思至巴泐渚納海子行住了,遇著豁羅剌思種搠斡思察罕,不曾廝殺,便投降了。”此處乃涉豁羅剌思人投降而誤。〕
是時上弟哈撒兒別居哈剌溫只敦山,
〔《秘史》蒙文作“合剌溫躓都”,〕
妻子為汪可汗所虜,止挾幼子脫虎走,糧絕,探鳥卵為食,來會于河濱。
〔《秘史》:“成吉思弟合撒兒將他妻并三子也古、也松格、禿忽撇在王罕處,罄身領幾個伴當走出來尋成吉思。尋至合剌溫山,緣嶺尋不見,乏了糧食,吃生牛皮筋。行至巴泐渚納海子,尋見兄成吉思。”與此互異。〕
上與汪可汗戰于合蘭真沙陀之后,
〔合蘭真沙陀,前作“合蘭只之野”。汪、何二本“后”作“地”,今從《說郛》本。拉施特書亦作“后”。《元史 本紀》于哈撒兒來會后,乃云:“汪罕兵至,帝與戰于哈蘭真沙陀之地。”則其所據《親征錄》,已與汪、何二本同。《說郛》本此等處,真可謂一字千金矣。〕
汪可汗居于只感忽盧之地。
〔何本“盧”作“廬”,今從《說郛》本、汪本。“感”當作“忒”,“只忒忽盧”下作“曲雕阿蘭”又作“月忒哥忽蘭”。《秘史》作“闊朵額阿剌勒”,又作“闊迭兀阿剌勒”。《元史 太宗紀》作“庫鐵烏阿拉里”,又作“鈋鐵鍏胡蘭”;《憲宗紀》作“闊帖兀阿蘭”,又作“月忒哥忽闌”;《明宗紀》作“闊朵杰阿拉倫”。蒙古語阿剌勒,水中島也。《秘史續集》(二)稱客魯連之闊迭兀阿剌勒,則當是客魯連河中之島,后為太祖第一斡耳朵所在地。日本箭內博士謂此島在蘗沽兒河入客魯倫河處,殆近之。此島本太祖所取月兒斤之地,時太祖東走,故汪可汗居之。〕
時上麾下答力臺斡真、
〔前作“答力臺斡赤斤”〕
按彈折溫、火察兒別乞、
〔前作“按彈、火察兒”,折溫、別乞,均其稱號。〕
札木合八憐、
〔拉施特書作“渾八憐”,即前之“渾八力”、“運八力”也。〕
梭哥臺脫憐、
〔拉施特書作“蘇克該脫忽魯兒”,屠敬山謂即速客該者溫與脫憐二人。然《秘史》雖言速客該者溫奉使落后,未必即依王罕。《秘史》蒙文自有雪格額臺脫斡鄰勒,蓋緣與王罕同名,故加氏以別之。脫斡鄰勒為速客客氏,詳前注。〕
塔海忽剌海等,
〔汪、何二本“塔”上有“海”字,今從《說郛》本刪。〕
又忽都花部眾
〔汪、何二本“花”作“答”,今從《說郛》本。拉施特書作“忽都呼特”。〕
在汪可汗所,相與謀害汪可汗,曰:“是不可依也。”將叛去。汪可汗覺其事,討逐之。
〔何本作“討迎之”,《說郛》本作“討遂之”,今從汪本。〕
是時答力臺斡真、八鄰、撒合、夷嫩真諸部,
〔何本“嫩”作“懶”,今從《說郛》本、汪本。〕
稽顙來歸。按彈折溫、火察兒別吉、忽都花、
〔諸本“都”作“相”,今從何校改。〕
札木合奔乃蠻主泰陽可汗。
〔何本“主”作“王”,今從《說郛》本、汪本。〕
上移軍自班朱河,秋,大會于斡難河源,進伐汪可汗。
〔何本無此二十字,從《說郛》本、汪本增。拉施特書“是年秋,帝自巴爾渚納起師,將自斡難河以攻汪罕”,正與此同。然據《秘史》則帝自巴泐渚納起師,直趨客魯漣河,無緣迂道至斡難河源。此與拉施特書,殆皆失之。〕
上遣使哈柳答兒、抄兒寒
〔諸本“寒”作“塞”,今訂正。《秘史》作“沼兀里牙歹合里兀答兒、兀良合歹察兀兒罕”。〕
二人往汪可汗所,假為上弟哈撒兒語謂之曰:“瞻望我兄遙遙勿及,
〔諸本“勿”作“忽”,今訂正。汪、何二本無“及”字,今從《說郛》本增。〕
逐揵沙徑,
〔汪、何二本作“遠揵涉徑”,今從《說郛》本。〕
不知所從。近聞我妻子在王所,我今蔽木枕塊,藉壤仰星而臥,故雖有諸王
〔汪、何二本“雖”作“強”,今從《說郛》本。〕
茍從之,吾終歸王父也。”汪可汗因遣使亦禿兒干
〔《秘史》作“亦禿兒堅”。〕
以煮漆器盛血與之盟。
〔汪、何二本“以”作“我”,“漆”作“潦”,今從《說郛》本。〕
哈柳答兒、抄兒寒二使將亦禿兒干來,上不與語,即送于哈撒兒所。
〔汪、何二本“哈撒兒”作“哈兒抄兒”,今從《說郛》本。〕
上因以二使為鄉導,
〔何本無“使為鄉導”四字,《說郛》本、汪本并有,但“鄉導”并作“鄉尊”,今訂正。〕
領兵夜馳至徹徹兒運都山,
〔《秘史》作“者折額兒溫都兒山”,屠敬山謂即土拉河南之策策山。然策策山似稍嫌偏西,疑即今車臣汗部中翼右旗之卓朔爾山。〕
出其不意,破汪可汗軍,盡降克烈部眾。汪可汗僅以子及數騎脫走,顧其左右謂其子亦剌合曰:“我父子相親,其可絕而絕之乎?今由此緩頰兒絕矣。”至捏坤烏柳河,
〔諸本“坤”作“辟”,今從何校改。《秘史》蒙文作“捏坤兀速”。〕
為乃蠻部主太陽可汗之將火里速八赤、
〔《秘史》作“豁里速別赤”〕
帖迪沙二人所殺。亦剌合走西夏,過亦即納城,
〔《元史 地理志》有亦集乃路,今額魯特額濟納旗牧地。〕
至波黎吐蕃部,
〔何氏云:“蓋今布隆吉爾地。”〕
即討掠,欲居之。吐蕃收集部眾逐之,散走西域曲先,
〔諸本作“西城曰先”,今從何校改。拉施特書作“苦先”,正與何同。〕
居徹兒哥思蠻之地,為黑鄰赤哈剌者殺之。
〔《元史 本紀》:“亦剌哈逃至龜茲國,龜茲國主以兵討殺之。”拉施特書:“逃至和闐喀什噶爾近地,曰苦先古察兒喀思每,為哈剌赤部主克力赤哈剌獲而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