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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傷寒論注
  • 柯琴
  • 4890字
  • 2015-12-27 00:58:47

瓜為甘果,而熟于長夏,清胃熱者也。其蒂,瓜之生氣所系也。色青味苦,象東方甲木之化,得春升生發之機。故能提胃中之氣,除胸中實邪,為吐劑中第一品藥。故必用谷氣以和之。赤小豆甘酸下行而止吐,取為反佐,制其太過也。香豉本性沉重,糜熟而使輕浮,苦甘相濟,引陽氣以上升,驅陰邪而外出,作為稀糜,調二散,雖快吐而不傷神。仲景制方之精義:赤豆為心谷而主降,香豉為腎谷而反升,既濟之理也。

太陽病,當惡寒發熱。今自汗出,不惡寒發熱,關上脈細數者,以醫吐之過也,此為小逆。一二日吐之者,腹中饑,口不能食。三四日吐之者,不喜糜粥,欲食冷食,朝食暮吐,以醫吐之所致也。

言太陽病,頭項強痛可知。今自汗出而不惡寒發熱,疑非桂枝證。以脈辨之,關上者,陽明脈位也,細數而不洪大。雖自汗而不惡熱,則不是與陽明并病。不口干煩滿而自汗出,是不與少陰兩感。原其故,乃庸醫妄吐之所致也。吐后惡寒發熱之表雖除,而頭項強痛仍在,則自汗為表虛,脈細數為里熱也。此其人胃氣未傷,猶未至不能食,尚為小逆。其誤吐而傷及胃氣者,更當計日以辨之。若一二日間,熱正在表,當汗解而反吐之,寒邪乘虛入胃,故饑不能食。三四日間,熱發于里,當清解而反吐之,胃陽已亡,故不喜谷食,而反喜瓜果,是除中也。邪熱不化物,故朝食暮吐,生意盡矣,此為大逆。

按:三陽皆受氣于胸中。在陽明以胸為表,吐之陽氣得宣,故吐中便寓發散之意。太陽以胸為里,故有干嘔、嘔逆之證,而不可吐,吐之則傷胃而為逆。少陽得胸中之表,故亦有喜嘔證,吐之則悸而驚矣。

太陽病吐之,但太陽病當惡寒,今反不惡寒,不欲近衣,此為吐之內煩也。

上條因吐而亡胃脘之陽,此因吐而傷膻中之陰。前條見其人之胃虛,此條見其人之陽盛。前條寒入太陰而傷脾精,此條熱入陽明而成胃實。皆太陽妄吐之變證,是瓜蒂散所禁,不特亡血虛家也。

白虎湯證

傷寒脈浮,發熱無汗,其表不解者,不可與白虎湯。渴欲飲水,無表證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白虎湯治結熱在里之劑,先示所禁,后明所用,見白虎為重,則不可輕用也。脈浮、發熱、無汗,麻黃證尚在,即是表不解;更兼渴欲飲水,又是熱入里。此謂有表里證,當用五苓,多服暖水發汗矣。若外熱已解,是無表證。但渴欲飲水,是邪熱內攻。熱邪與元氣不兩立,急當救里,故用白虎加人參以主之。若表不解而妄用之,熱退寒起,亡可立待矣。

服桂枝湯,大汗出后,大煩渴不解,脈洪大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前條詳證,此條詳脈。全注見桂枝篇。

傷寒無大熱,口燥渴,心煩,背微惡寒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傷寒六七日,無大熱,其人躁煩,為陽去入陰。此雖不躁而口渴心煩,陽邪入里明矣。無大熱,指表言,見微熱猶在;背微惡寒,見惡寒將罷。此雖有表里證,而表邪已輕,里熱已甚,急與白虎加人參湯,里和而表自解矣。

傷寒若吐若下后,七八日不解,熱結在里,表里俱熱,時時惡風,大渴,舌上干燥而煩,欲飲水數升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傷寒七八日尚不解者,當汗不汗,反行吐下,是治之逆也。吐則津液亡于上,下則津液亡于下。表雖不解,熱已入于里矣。太陽主表,陽明主里,表里俱熱,是兩陽并病也。惡風為太陽表證未罷,然時時惡風,則有時不惡,表將解矣,與背微惡寒同。煩躁、舌干、大渴為陽明證,欲飲水數升,里熱結而不散,急當救里以滋津液。里和表亦解,故不須兩解之法。

陽明病,若渴欲飲水,口干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

白虎所治,皆陽明燥證,揭為陽明主方,信為有見。

三陽合病,腹滿,身重,難以轉側,口不仁而面垢,遺尿。發汗則譫語,下之則額上汗出、手足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湯主之。

此本陽明病,而略兼太、少也。胃氣不通,故腹滿。陽明主肉,無氣以動,故身重。難以轉側者,少陽行身之側也。口者,胃之門戶。胃氣病,則津液不能上行,故不仁。陽明病則顏黑,少陽病則面微有塵,陽氣不榮于面,故垢。膀胱不約為遺溺遺尿者,太陽本病也。雖三陽合病,而陽明證多,則當獨取陽明矣。無表證則不宜汗,胃未實則不當下。此陽明半表里證也。里熱而非里實,故當用白虎,而不當用承氣。若妄汗則津竭而譫語,誤下則亡陽而額汗出、手足厥也。此自汗出,為內熱甚者言耳,接遺尿句來。若自汗而無大煩大渴證,無洪大浮滑脈,當從虛治,不得妄用白虎。若額上汗出、手足冷者,見煩渴、譫語等證與洪滑之脈,亦可用白虎湯。

三陽合病,脈浮大在關上,但欲睡眠,合目則汗。

上條言病狀及治方,此條詳病脈、探病情、究病機,必兩條合參,而合病之大要始得。脈大為陽,關上陽所治也,是為重陽矣。但欲睡眠,是陽入于陰矣。合目則衛氣行陰,而兼汗出,熱淫于內矣。與上文自汗同,與少陰脈微細而但欲寐不同。

傷寒脈浮滑,此表有熱、里有邪,白虎湯主之。

此條論脈而不及證,因有白虎湯證,而推及其脈也。勿只據脈而不審其證。脈浮而滑為陽,陽主熱。《內經》云:“脈緩而滑曰熱中”。是浮為在表,滑為在里。舊本作里有寒者誤。此雖表里并言,而重在里熱,所謂結熱在里,表里似熱者也。

傷寒脈滑而厥者,里有熱也,白虎湯主之。

脈微而厥為寒厥,脈滑而厥為熱厥。陽極似陰之證,全憑脈以辨之。然必煩渴引飲,能食而大便難,乃為里有熱也。

白虎湯:石膏(一斤,碎綿裹) 知母(六兩) 甘草(二兩) 粳米(六合)水一斗,煮米熟湯成,溫服一升,日三服。

白虎加人參湯:前方加人參(三兩)。余同前法。

《經》曰“火生苦。”又曰:“以苦燥之”。又曰:“味過于苦,脾氣不濡,胃氣乃濃。”以是知苦從火化。火能生土,則土燥火炎,非苦寒之味所能治矣。《經》曰:“甘先入脾。”又曰:“以甘瀉之。”又曰:“飲入于胃,輸精于脾,上歸于肺,水精四布,五經并行。”以是知甘寒之品,乃瀉胃火生津液之上劑也。

石膏大寒,寒能勝熱,味甘歸脾,質剛而主降,備中土生金之體,色白通肺,質重而含脂,具金能生水之用,故以為君。知母氣寒主降,苦以泄肺火,辛以潤肺燥,內肥白而外皮毛,肺金之象、生水之源也,故以為臣。甘草皮赤中黃,能土中瀉火,為中宮舟楫,寒藥得之緩其寒,用此為佐,沉降之性,亦得留連于脾胃之間矣。粳米稼穡作甘,氣味溫和,稟容平之性,為后天養生之資,得此為佐,陰寒之物,則無傷損脾胃之慮也。煮湯入胃,輸脾歸肺,水精四布,大煩大渴可除矣。白虎主西方金也,用以名湯者,秋金得令,而暑清陽解,此四時之序也。

更加人參,以補中益氣而生津,協和甘草、粳米之補,承制石膏、知母之寒,瀉火而火不傷,乃操萬全之術者。

茵陳湯證

陽明病,發熱汗出,此為熱越,不能發黃也;但頭汗出,身無汗,劑頸而還,腹滿,小便不利,渴飲水漿,此為瘀熱在里,身必發黃,茵陳蒿湯主之。

陽明多汗,此為里實表虛,反無汗,是表里俱實矣。表實則發黃,里實則腹滿。但頭汗出,小便不利,與麻黃連翹證同。然彼屬太陽,因誤下而表邪未散,熱雖里而未深,故口不渴、腹不滿,仍當汗解。此屬陽明,未經汗下,而津液已亡,故腹滿、小便不利、渴欲飲水,此瘀熱在里,非汗吐所宜矣。身無汗,小便不利,不得用白虎;瘀熱發黃,內無津液,不得用五苓。故制茵陳湯以佐梔子、承氣之所不及也。但頭汗,則身黃而面目不黃;若中風不得汗,則一身及面目悉黃。以見發黃是津液所生病。

傷寒七八日,身黃如橘子色,小便不利,腹微滿者,茵陳蒿湯主之。

傷寒七八日不解,陽氣重也。黃色鮮明者,汗在肌肉而不達也。小便不利,內無津液也。腹微滿,胃家實也。

調和二便,此茵陳之職。

茵陳蒿湯:茵陳蒿(六兩) 梔子(十四枚) 大黃(二兩)以水一斗,先煮茵陳,減六升,內二味,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小盒飯利,尿如皂角汁狀,色正赤,一宿腹減,黃從小便去。

茵陳稟北方之色,經冬不凋,受霜承雪,故能除熱邪留結。梔子以通水源,大黃以調胃實,令一身內外之瘀熱悉從小便出,腹滿自減而津液無傷。此茵陳湯為陽明利水之妙劑也。

傷寒發汗已,身目為黃。所以然者,以寒濕在里、不解故也。不可下,于寒濕中求之。

發黃有因瘀熱者,亦有因寒邪者,有因于燥令者,亦有因于濕化者。則寒濕在里,與瘀熱在里不同,是非汗、下、清三法所可治矣。傷寒固宜發汗,發之而身目反黃者,非熱不得越,是發汗不如法,熱解而寒濕不解也。太陰之上,濕氣主之,則身自黃而面不黃,以此知系在太陰,而非陽明病矣。當溫中散寒而除濕,于真武、五苓輩求之。

承氣湯證

傷寒不大便六七日,不惡寒反惡熱,頭痛身熱者,與承氣湯。

受病后,便不大便,胃家實也。至六七日而頭痛身熱不解,足見陽氣之重,其不惡寒反惡熱更可知矣。此太陽陽明合病,已合陽數之期而不愈者,當知不大便之病為在里,不必拘頭痛身熱之表為未解也。所謂陽盛陰虛,汗之則死,下之即愈,可不知要害乎?病患煩熱,汗出則解,又如瘧狀。日晡所發熱者,屬陽明也。脈實者宜下之,與承氣湯。

煩熱自汗似桂枝證,寒熱如瘧似柴胡證。然日晡潮熱,期屬陽明。而脈已沉實,確為可下,是承氣主證主脈也。當與不大便六七日,互相發明。

太陽病三日,發汗不解,頭不痛,項不強,不惡寒,反惡熱,蒸蒸發熱者,屬胃也,調胃承氣湯主之。

病經三日,已經發汗,陽氣得泄則熱當解而內熱反熾,與中風翕翕發熱不同。必其人胃家素實,因發汗亡津液,而轉屬陽明也。三日正陽明發汗之期。此太陽證已罷,雖熱未解,而頭不痛、項不強、不惡寒、反惡熱,可知熱已入胃,便和其胃,調胃之名以此。日數不必拘,要在脈證上講求。

發汗后惡寒者,虛故也,不惡寒反惡熱者,實也。當和胃氣,與調胃承氣湯。

虛、實俱指胃言。汗后正氣奪則胃虛,故用附子、芍藥,邪氣盛則胃實,故用大黃、芒硝。此自用甘草,是和胃之意。此見調胃承氣,是和劑而非下劑也。

若胃氣不和譫語者,少與調胃承氣湯。

承者,順也。順之則和。少與者,即調之之法。

傷寒吐后腹脹滿者,與調胃承氣湯。

妄吐而亡津液,以致胃實而腹脹,吐后上焦虛可知。腹雖脹滿,病在胃而不在胸,當和胃氣,而枳、樸非其任矣。

陽明病,不吐不下心煩者,可與調胃承氣湯。

言陽明病則身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矣。若吐下后而煩為虛邪,宜梔子豉湯。未經吐下而煩,是胃火乘心,從前來者為實邪,調其胃而心自和。此實則瀉子之法。

太陽病,過經十余日,心下溫,溫欲吐,而胸中痛,大便反溏,腹微滿,郁郁微煩,先其時極吐下者,與調胃承氣湯。

過經不解十余日,病不在太陽矣。仍曰太陽病者,以此為太陽之壞病也。心中不煩而心下溫,腹中不痛而胸中痛,是上焦因極吐而傷矣。心下者,胃口也。心下溫,溫時即欲吐,胃口有遺熱。腹微滿,而郁郁時便微煩,是胃家尚未虛,胃中有燥屎矣。大盒飯硬而反溏,是下焦因極下而傷也。欲吐而不得吐,當利而不利,總因胃氣不和,大便溏而胃家仍實也。少與調胃承氣湯微和之,三焦得和矣。

傷寒十三日不解,過經譫語者,以有熱故也,當以湯下之。若小便利者,大盒飯硬,而反下利、脈調和者,知醫以丸藥下之,非其治也。若自下利者,脈當微,今反和者,此為內實也,調胃承氣湯主之。

經者常也,過經是過其常度,非經絡之經也。發于陽者七日愈:七日以上自愈,以行其經盡故也。七日不愈,是不合陰陽之數,便為過經,非十三日不解為過經也。凡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此十三日而尚身熱不解,便見其人之陽有余。過經而譫語,足征其人之胃家實。此內外有熱,自陽盛陰虛也。當以承氣湯下之。而醫以丸藥下之,是因其病久,不敢速下,恐傷胃氣之意,而實非傷寒過經之治法也。下之不利,今反下利,疑為胃虛。而身熱譫語未除,非虛也。凡下利者,小盒飯不利;小便利者,大盒飯硬。今小便利而反下利,疑為胃虛,恐熱為協熱而語為鄭聲也。當以脈別之,諸微亡陽,若胃虛而下利者脈當微。今調和而不微,是脈有胃氣,胃實可知也。是丸藥之沉遲,利在下焦,故胃實而腸虛,調其胃則利自止矣。

上條大便反溏,此條反下利,從假不足處得其真實。

上論調胃承氣證。

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微煩,小便數,大便因硬者,小承氣湯和之愈。

此亦太陽之壞病,轉屬陽明者也。微煩、小便數,大便尚不當硬,因妄治亡津液而硬也。用小承氣和之,潤其燥也。此見小承氣亦和劑,不是下劑。

得病二三日,脈弱,無太陽柴胡證,煩躁,心下硬。至四五日,雖能食,以小承氣湯少少與微和之,令小安。

至六日與承氣湯一升。若不大便六七日,小便少者,雖不能食,但初頭硬,后必溏,未定成硬,攻之必溏。須小便利,屎定硬,乃可攻之,宜大承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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