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7章 總論

易經

干卦

彖曰大哉干元萬物資始乃統天云行雨施品物流

形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

始即元也終謂貞也不終則囗始不貞則囗以

為元也此言圣人大明干道之終始則見卦之六

位各以時成而乘此六陽以行天道是乃圣人之

元亨也

干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貞首出庶物萬

國咸寧

天為萬物之祖王為萬邦之宗干道首出庶物

而萬匯亨君道尊臨天位而四海從王者體天之

道則萬國咸寧也

圣人在上高出于物猶干道

之變化也萬國各得其所而咸寧猶萬物之各正

性命而保合大和也此言圣人之利貞也蓋嘗統

而論之元者物之始生亨者物之暢茂利則向于

實也貞則實之成也實之既成則其根脫落可

復種而生矣此四德之所以循環而囗端也然而

四者之間生氣流行初無間斷此元之所以包四

德而統天也其以圣人而言則孔子之意蓋以此

卦為圣人得天位行天道而致太平之占也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干道覆育之象至大非圣人莫能體欲人皆可

取法也故取其行健而已至健固足以見天道也

君子以自強不息法天行之健也

文言曰元者善之長也亨者嘉之會也利者義之和

也貞者事之干也

平庵項氏曰在事之初為元善之眾盛而嘉眾

得其宜為義義所成立為事一理而四名也 臨

川吳氏曰夫子于此釋元亨利貞四字而分為四

德后人因以配春夏秋冬仁義禮智皆推廣而言

之也

君子體仁足以長人

體法于干之仁乃為君長之道足以長人也體

仁體元也

進齋徐氏曰體者以身法之也仁乃

天地生物之心君子能體之以身則念念皆仁而

有博施濟眾之功故足以長人如克長克君之類

是也 廣平游氏曰仁為眾善之首故足以長人

猶萬物發育乎春而震為長子也

嘉會足以合禮

得會通之嘉乃合于禮也不合禮則非理豈得

為嘉非理安有亨乎

利物足以和義

和于義乃能利物豈有不得其宜而能利物者

貞固足以干事

以仁為體則囗一物不在所愛之中故足以長

人嘉其所會則囗不合禮使物各得其所利則義

囗不和貞固者知正之所在而固守之所謂知而

弗去者也故足以為事之干

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干元亨利貞

行此四德乃合于干也

九二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何謂也子曰龍德而正

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謹閑邪存其誠善世而不

伐德博而化易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君德也

以龍德而處正中者也在卦之正中為得正中

之義庸信庸謹造次必于是也既處無過之地則

唯在閑邪邪既閑則誠存矣善世而不伐不有其

善也德博而化正己而物正也皆大人之事君之

德也

飛龍在天乃位乎天德

正位乎上位當天德

天德即天位也蓋唯有

是德乃宜居是位故以名之

干元用九乃見天則

用九之道天之則也天之法則謂天道也

干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貞者性情也干始能以美利

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大哉干乎剛健中正純粹

精也六爻發揮旁通情也時乘六龍以御天也云行

雨施天下平也

言圣人時乘六龍以御天則如天之云行雨施

而天下平也

云峰胡氏曰彖言元亨利貞屬之

干而文言以屬之君子干之德固在君子躬行中

也彖傳言云行雨施屬之干而文言以屬之圣人

干之功固在圣人發用內也

君子以成德為行日可見之行也潛之為言也隱而

未見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德之成其事可見者行也德成而后可施于用

初方潛隱未見其行未成未成未著也是以君子

弗用也

成德成己之德也初九固成德但其行

未可見爾

君子學以聚之問以辨之寬以居之仁以行之易曰

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君德也

圣人在下雖已顯而未得位則進德修業而已

學聚問辨進德也寬居行仁修業也君德已著利

見大人而進以行之耳進居其位者舜禹也進行

其道者伊傅也

蓋由四者以成大人之德再言

君德以深明九二之為大人也

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

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先天而天弗違后天而奉天

時天且弗違而況于人乎況于鬼神乎

大人與天地日月四時鬼神合者合乎道也鬼

神者造化之跡也圣人先于天而天同之后于天

而能順天者合于道而已合于道則人與鬼神豈

能違也

禮記

孔子閑居

子夏曰三王之德參于天地敢問何如斯可謂參于

天地矣孔子曰奉三無私以勞天下子夏曰敢問何

謂三無私孔子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

奉斯三者以勞天下此之謂三無私其在詩曰帝命

不違至于湯齊湯降不遲圣敬日齊昭假遲遲上帝

是祗帝命式于九違是湯之德也

石林葉氏曰所謂參者德合于天地明合于日

月故曰奉三無私以勞天下

天有四時春秋冬夏風雨霜露無非教也地載神氣

神氣風霆風霆流形庶物露生無非教也清明在躬

氣志如神耆欲將至有開必先天降時雨山川出云

其在詩曰嵩高維岳峻極于天維岳降神生甫及申

維申及甫為周之翰四國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

德也

清明在躬氣志如神謂圣人也耆欲將至謂其

王天下之期將至也神有以開之必先為之生賢

智之輔佐若天將降時雨山川為之先出云矣

三代之王也必先其令聞詩云明明天子令聞不已

三代之德也弛其文德協此四國大王之德也

冊府元龜

帝德

自古王者受命以有德而后昌也書稱皇天無親惟

德是輔易曰日新之謂盛德若夫創業之后天下樂

推守文之主人心欣戴何哉蓋圣人以順動則悅隨

暨聲教則咸服者也昔三皇無為而化五帝垂拱而

治巍巍蕩蕩無得而稱颙颙卬卬恭己而化三代而

下百王以還雖教成之跡不同而君民之德可舉莫

不合天地之大齊日月之明表正萬邦輝映千古是

知貴為萬乘富有四海在乎以百姓心為心萬邦利

為利無私之道不宰為功加之雖休勿休日慎一日

者得以垂無疆之美也

性理大全

君德

程子曰為宗社生靈長久之計惟是輔養上德而輔

養之道非徒涉書史覽古今而已要使跬步不離正

人乃可以涵養熏陶成就圣德

河東侯氏曰君德天德也有此盛德故能上順天理

下達人情無一事之繆無一物之戾如天之高如洲

之深見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悅

其聲名之洋溢也無遠無近無內無外極天地之所

覆載日月之所照臨霜露之所墜凡有血氣者無不

尊親故曰配天圣人之事盡于是矣

華陽范氏曰書曰自成湯至于帝乙成王畏相其稱

中宗曰嚴恭寅畏大王王季曰克自抑畏詩曰維此

文王小心翼翼夫為人君動必有所畏此盛德也不

然以一人肆于民上其何所不至哉

豫章羅氏曰仁義者人主之術也一于仁天下愛之

而不知畏一于義天下畏之而不知愛三代之主仁

義兼隆所以享國至于長久自漢以來或得其偏如

漢文帝過于仁宣帝過于義夫仁可過也義不可過

朱子曰修德之實在乎去人欲存天理人欲不必聲

色貨利之娛宮室觀游之侈也但存諸心者少失其

正便是人欲必也存祗懼之心以畏天擴寬弘之度

以盡下不敢自是而欲人必己同不循偏見而謂眾

無足取不甘受人而外敬正士不狃于近利而昧

于遠猷出入起居發號施令念茲在茲不敢忘怠而

又擇端人正士剛明忠直能直言極諫者朝夕與居

左右不使近習便利捷給之人得以窺伺間隙承迎

指意污染氣習惑亂聰明務使此心虛明廣大平正

中和表里洞然無一毫私意之累然后為德之修而

上可以格天下可以感人凡所欲為無不如志

西山真氏曰先圣贊易于干曰君子以自強不息謂

其體天之剛健也于坤曰君子以厚德載物謂其法

地之博厚也不體乎干無以宰萬物不法乎坤無以

容萬物泛觀古昔凡過于剛者為亢為暴為強明自

任偏于柔者為暗為懦為優柔不斷雖其失不同而

害治一也

真德秀大學衍義

修己之敬

堯典曰欽明文思又曰允恭克讓

舜典曰溫恭允塞

禹貢曰祗臺德先不距朕行

詩商頌曰湯降不遲圣敬曰躋

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緝熙敬止

臣按堯舜禹湯文武皆天縱之圣而詩書之敘其

德必以敬為首稱蓋敬者一心之主宰萬善之本

原學者之所以學圣人之所以圣未有外乎此者

圣人之敬純亦不已即天也君子之敬自強不息

由人而天也圣人之敬安而行之然成湯之日躋

文王之緝熙雖非用力亦若未嘗不用其力者蓋

日躋者進進不已之意緝熙者續續無窮之功此

湯文之所以圣益圣也人主而欲師帝王其可不

用力于此乎

曲禮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

臣按曲禮一篇為禮記之首而毋不敬一言為曲

禮之首蓋敬者禮之綱領也曰毋不敬者謂身心

內外不可使有一毫之不敬也其容貌必端嚴而

若思其言辭必安定而不遽以此臨民民其有不

安者乎此章凡四言而修身治國之道略備其必

圣賢之遺言與

表記君子莊敬日強安肆日偷

臣按程頤之說以為常人之情纔簡束則日就規

矩纔放肆則日就曠蕩學者猶爾況于人君處宮

閫之邃極富貴之奉儻非以莊敬自持凜然肅然

如對神明如臨師保其不流于放蕩者幾希強與

偷主心志而言莊敬則志立而日強安肆則志惰

而日偷強則毅然以進德修業自任視天下之善

無不可為者雖天行之健亦思企及一或偷焉則

視蔭茍安惟知燕嬉娛樂而已趙武晉卿爾一有

偷心事功遂以不競況人君乎臣因推衍其說以

為溺心安肆者之戒

子路問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

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

百姓堯舜其猶病諸

臣按孔子答子路之問其言雖甚約其理則極至

而無余蓋自堯舜以來世相傳授惟此一敬臣既

列之于前矣至若禹之征苗曰昏迷不恭侮慢自

賢啟之伐有扈曰威侮五行怠棄三正武王之數

紂曰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謂己有天命謂敬不足

行夫堯舜禹湯文武天下之大圣也苗扈商辛天

下之大惡也而其所以為大圣大惡之分者敬與

弗敬而已君子之為君子其能外是乎子路未知

而復問故孔子再以安人安百姓者言之蓋修己

非求于安百姓而百姓自安理之必然無可疑者

然此修身極至之驗也故雖堯舜猶病其難曾謂

子路而易之乎異時子思作中庸亦曰君子篤恭

而天下平程頤推明之曰上下一于恭敬則天地

自位萬物自育氣無不和而四靈畢至聰明睿知

皆由此出惟圣明之主深體而力行之則天下幸

以上論修己之敬臣按自漢以來世之諸儒未有

深知敬之為義者惟程頤有曰主一之謂敬無適

之謂一又曰整齊嚴肅則心自一而朱熹又為之

箴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視潛心以居對越上帝足

容必重手容必恭擇地而蹈折旋蟻封出門如賓

承事如祭戰戰兢兢罔敢或易守口如瓶防意如

城洞洞屬屬罔敢或輕不東以西不南以北當事

而存靡它其適不貳以二不參其三惟心惟一萬

變是監從事于斯是曰持敬動靜弗違表里交正

須臾有間私欲萬端不火而熱不冰而寒毫厘有

差天壤易處三綱既淪九亦斁烏乎小子念哉

敬哉墨卿司戒敢告靈臺敬之為義至是無復余

蘊有志于圣學者宜熟復之

規警箴誡之助

大學曰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踐阼篇武王踐阼三日受丹書于太公惕若戒懼而

為成書于席之四端為銘曰安樂必戒無行可悔一

反一側亦不可不志殷監不遠視爾所代

臣按安樂則易怠怠則必有悔故孟子曰生于憂

患而死于安樂當寢而安逸欲易作一反一側敬

不可忘淫戲自絕視彼殷商銘席四端為心之防

鑒銘曰見爾前慮爾后

臣按鑒雖甚明見面而不見背猶吾一心有所明

亦有所蔽患常伏于照察所不及過常生于意慮

所不周故雖圣人懔乎隱憂

盤銘曰與其溺于人也寧溺于淵溺于淵猶可游溺

于人不可救也

臣按盥沐之盤朝夕自潔因而為銘與湯一轍溺

人溺淵因水生戒蓋溺于淵者猶可浮游而出憸

夫壬人所以陷溺其君者千智百態使吾沉迷于

旨酒厚味顛倒于艷色淫聲方恬安而莫覺倏禍

敗之遄興斯其為患詎止于溺淵而已乎

楹銘曰毋曰胡殘其禍將然毋曰胡害其禍將大毋

曰胡傷其禍將長

臣按斯銘凡三反復蓋人情每忽于窈微而禍亂

常生于隱伏銘之于楹朝夕見之以敬以戒保于

未危

杖銘曰惡乎危于忿疐惡乎失道于嗜欲惡乎相忘

于富貴

臣按大易所謂懲忿窒欲逞忿者有危身之憂縱

欲者有失道之辱杖之為物于以自扶操之則安

全有賴舍之則顛踣可虞富貴奢淫易忘兢畏于

杖為銘是或此義

牖銘曰隨天之時以地之財敬祀皇天敬以先時

臣按天實生時地實生財而君用之敢昧自來祀

以報本亦必先時匪物是貴敬以將之齊明盛服

對越上帝于牖為銘朝夕是戒

劍銘曰帶人以為服動必行德行德則興倍德則崩

臣按劍之為服以示威武然德實威本威乃德輔

惟德是行無思不服一于用威祇取顛覆獨

夫所寶者劍終以自燔千古之鑒

矛銘曰造矛造矛少間弗忍終身之羞余一人所聞

以戒后世子孫

臣按兵者兇器圣人所重茍非拯民其忍輕用一

矛之造謹之戒之況于兵端一啟伏尸百萬流血

千里戕生靈之命奸天地之和者皆斯須不忍實

為之寧王以此戒其子孫萬世人主可違斯言

禮運三公在朝三老在學王前巫而后史筮瞽侑

皆在左右王中心無為也以守至正

臣按古之所以眾建忠賢森列左右者皆以正人

君之心也在朝則有三公焉所謂道之教訓傅之

德義保其身體者也在廟則有三老焉所謂憲德

乞言者也巫掌祀以鬼神之事告王史掌書以三

皇五帝之事告王掌卜筮者以吉兇諫王瞽蒙之

叟以歌詩諫王一人之身而左右前后挾而維之

以引以翼有孝有德雖欲斯須自放得乎故王中

心他無所為惟守至正而已后世人主所親者囗

御近習所悅者淫聲美色狐媚蠱惑者千態萬貌

雖欲無邪其思得乎此君德之所以不如古也

玉藻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征角左宮羽趨以采齊行

以肆夏周還中規折還中矩進則揖之退則揚之然

后玉鏘鳴也君子在車則聞鸞和之聲行則鳴佩玉

是以非辟之心無自入也

臣按古之君子于所以養其心者無不至也佩玉

中宮征之音步趨有詩樂之節行必中規矩在車

則聞鑾和進退俯仰之間出入動靜之際莫不節

之以禮和之以樂故于是時防邪僻而導中正其

為功也易后世一切無之而所以熒惑斫喪者則

不可勝數故于是時防邪僻而導中正其為力也

難夫惟知其難而益勉持敬之功庶乎非僻無自

而入不然非臣之所敢知也

國語衛武公年數九十有五矣猶箴儆于國曰自卿

至于師長士茍在朝者無為我耄而舍我必恭恪于

朝朝夕以交戒我聞一二之言必誦志而納之以訓

道我在輿有旅賁之規位寧有官師之典倚幾有誦

訓之諫居寢有囗御之箴臨事有瞽史之道宴居有

師工之誦史不失書蒙不失誦以訓御之于是乎作

懿戒以自儆己及其沒也謂之睿圣武公

臣按衛武公之所以約敕其身者可謂至矣自卿

以下無一人不使任箴規之職自在輿以下無一

處不欲聞箴規之言猶且作抑詩使人誦之不離

其側如是而意不誠心不正者未之有也惟能如

此故生有令名死有美謚后之人主尚其法諸

孔子觀于魯廟有欹器焉孔子曰吾聞古之欹器者

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顧謂弟子挹水而注之中而

正滿而覆虛而欹孔子喟然嘆曰吁惡有滿而不覆

者哉子路曰敢問持滿有道乎孔子曰聰明圣知守

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撫世守之以怯富

有四海守之以謙此所謂挹而損之之道也

臣按欹器古之遺法自三皇五帝有之所謂宥坐

之器也天下之理至于中而止故列圣相傳以中

為大法而制器亦象焉虛而欹不及也滿而覆過

也過與不及均為非中惟中則正矣斯器日陳于

前是亦幾杖有銘之意也孔子因之以陳持滿之

戒使人知挹損之道富哉言乎

孔子觀周入后稷之廟右階之前有金人焉三緘其

口而銘其背曰古之慎言人也戒之哉無多言無多

事多言多敗多事多害安樂必誡無所行悔勿謂何

傷其禍將長勿謂何害其禍將大勿謂不聞神將伺

人焰焰勿滅炎炎若何涓涓不壅終為江河綿綿不

絕或成網羅毫末不折將尋斧柯誠能慎之福之根

也曰是何傷禍之門也強梁者不得其死好勝者必

遇其敵盜憎主人民怨其上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

也故下之知眾人之不可先也故后之江海雖左長

于百川以其卑也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戒之哉戒之

哉孔子既讀斯文也顧謂弟子曰小子志之此言實

而中情而信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行

身如此豈口過患哉

臣按斯文大略與武王諸銘相出入必古之遺言

也孔子因是而發臨深履薄之言人主誠能誦之

于口志之于心而書之宥坐以自警亦進德之一

助云

唐穆宗問開元治道最盛何致而然宰相崔植對曰

元宗即位得姚崇宋璟此二人蚤夜孜孜納君為道

璟嘗手寫尚書無逸為圖以獻勸帝出入觀省以自

戒其后朽暗乃代以山水圖稍怠于勤左右不復箴

規奸臣日用事以至于敗今愿陛下以為元龜則天

下幸甚

臣按無逸一書萬世之蓍龜也宋璟手寫為圖以

獻可謂有志于正君者矣今經筵所在每設此圖

庶幾開元故事然必玩而繹之如姬公之在前宋

璟之在后惕然自省不敢暇逸然后此圖能為進

德之助不然則視山水之繪其與幾何惟圣明其

深念之

操存省察之功

詩思齊之三章雍雍在宮肅肅在廟不顯亦臨無射

亦保

臣按此詩言文王之在宮中則雍雍然而和在宗

廟則肅肅然而敬從容中道如此然持守之功未

嘗斯須廢也故其所處雖非顯明之地常若天地

神明之在其上也父母師保之在其前也雖未嘗

有厭倦之心而嚴于自保常恐燕安怠惰之私萌

于中邪僻嫚易之氣設于體也斯其所以為純亦

不已與

抑之五章曰視爾友君子輯柔爾顏不遐有愆相在

爾室尚不愧于屋漏無曰不顯莫予云覯神之格思

不可度思矧可射思

臣按此衛武公自警之詩也人之常情祗敬于群

居者易兢畏于獨處者難況人君之尊臨朝廷之

上接對士大夫儼如朋友則和柔顏色防遠過失

雖庸君猶或知勉至于宮庭屋漏之中無法家拂

士之在側有近習囗御之旁環而能凜然自持不

愧屋漏者雖明主猶或難之故武公自謂毋曰此

非顯明之地而莫予見也當知鬼神之妙無物不

體其至于是有不可得而度者況可有厭斁之意

乎子思作中庸推明其說曰夫微之顯誠之不可

揜也嗚呼武公其圣賢之徒與

中庸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

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不所聞莫見乎隱莫顯

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臣按朱熹之說道者日用事物當然之理皆性之

德而具于心無物不有無時不然所以不可須臾

離也若其可離則為外物而非道矣是以君子之

心常存敬畏雖不見聞亦不敢忽所以存天理之

本然而不使離于須臾之頃也隱暗處也微細事

也獨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之地也幽暗之中

細微之事跡雖未形而幾則巳動人雖不知而己

獨知之則是天下之事無有著見明顯而過于此

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懼而于此尢不敢忽焉所以

遏人欲于將萌而不使滋長于隱微之中以至離

道之遠也臣觀自昔諸儒之釋此章者皆以戒謹

恐懼與慎獨云者通為一事至熹乃析而二之蓋

以為不睹不聞者我之所不睹不聞也獨者人之

所不睹不聞也其義不容不二又以見平常之時

要切之處無所不用其謹則天理存而人欲泯是

乃所謂致中和之功也圣明之主熟玩而深體之

則天地位萬物育其源實自此出可不勉哉

詩曰潛雖伏矣亦孔之昭故君子內省不疚無惡于

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惟人之所不見乎詩曰相

在爾室尚不愧于屋漏故君子不動而敬不言而信

臣按此亦前章慎獨之意故引詩以明雖潛深隱

伏之地而其昭著章灼有不可揜者故君子內省

不疚而無愧于心蓋人心至靈毫發之微少有自

欺必有不能慊于中者此所謂疚也此所謂惡也

惟夫處幽如顯視獨如眾反之于己無所疚惡焉

此君子之所以大過人而人之所不能及也又引

詩謂處室之時當無愧于屋漏故君子靜而常敬

嘿而常信不待動作語言而后見也存養之功至

此非盛德其孰能之乎

樂記君子曰禮樂不可斯須去身致樂以治心則易

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諒之心生則樂樂則

安安則久久則天天則神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

而威致樂以治心者也致禮以治躬則莊敬莊敬則

嚴威中心斯須不和不樂而鄙詐之心入之矣外貌

斯須不莊不敬而易慢之心入之矣

臣按古之君子以禮樂為治身心之本故斯須不

可去之致者極其至之謂也樂之音和平中正故

致此以治心則易直子諒油然而生自不能已生

則樂善端之萌自然悅豫也樂則安樂之然后安

也安則久安之然后能久也久則天渾然天成無

所作為也天則神變化無方不可度思也天雖何

言人自信之以其不忒也神雖不怒人自畏之以

其不測也生樂久安猶孟子所謂善信美大也至

于天且神則大而化之矣禮以恭儉退遜為本而

有節文度數之詳故致此以治身則自然莊敬莊

敬則自然嚴威夫禮樂一也然以禮治身至于嚴

威而止不若樂之治心能至于天且神何也蓋天

者自然之謂治身而至于嚴威則亦自然矣其效

未嘗不同也但樂之于人能變化其氣質消融其

查滓故禮以順之于外而樂以和之于中此表里

交養之功而養于中者實為之主故圣門之教立

之以禮而成則以樂記禮者推明其效亦若是其

至也于是又言身心無主則邪慝易乘中心斯須

而不和樂則鄙詐入之外貌斯須而不莊敬則嫚

易入之善惡之相為消長如水火然此盛則彼衰

也鄙詐易嫚皆非本有而謂之心者和樂不存則

鄙詐入而為之主莊敬不立則易嫚入而為之主

夫既為主于內非心而何猶污泥非水也撓而濁

之是亦水矣此禮樂之所以不可斯須去身也

君子奸聲亂色不留聰明淫樂慝禮不接心術惰嫚

邪僻之氣不設于身體使耳目鼻口心知百體皆由

順正以行其義

臣按君子之所以自養者無它內外交致其功而

已故奸聲亂色不留聰明者所以養其外也淫樂

慝禮不接心術者所以養其內也外無聲色之誘

則內亦正矣內無淫慝之惑則外亦正矣惰嫚之

氣自內出者也邪僻之氣自外入者也二者不得

設于身體如是則外而耳目鼻口四肢百體內而

心知皆由順正以行其義自養之功畢矣斯誼也

夫人之所當知而于人主為尤切惟圣明留意焉

則顏子四勿之功可以庶幾也

孟子曰牛山之木嘗美矣以其郊于大國也斧斤伐

之可以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潤非無

萌蘗之生焉牛羊又從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

見其濯濯也以為未嘗有材焉此豈山之性也哉雖

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

猶斧斤之于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為美乎是其日

夜之所息平旦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則

其旦晝之所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復則其夜氣不

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人見其

禽獸也以為未嘗有才焉是豈人之情也哉故曰茍

得其養無物不長茍失其養無物不消孔子曰操則

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惟心之謂與

臣按孟子之言以旦晝為主而朱熹推衍其義謂

當無時而不用力則旦也晝也夜也皆兢業自持

之時其功益精密矣臣不嘗為夜氣之箴有曰

盍觀夫冬之為氣乎木歸其根蟄坯其封凝然寂

然不見兆朕而造化發育之妙實胚胎乎其中蓋

闔者辟之基貞者元之本而艮所以為物之始終

夫一晝一夜三百六旬之積故冬為四時之夜而

夜乃一日之冬天壤之間群物俱囗窈乎如未判

之鴻蒙維人之身向晦宴息亦當以造物而為宗

必齋其心必肅其躬不敢弛然自放于囗第之上

使慢易非僻得以賊吾之衷雖終日干干靡容一

息之間斷而囗冥易忽之際尤當致戒謹之功蓋

安其身所以為朝聽晝訪之地而夜氣深厚則仁

義之心亦浩乎其不窮本既立矣而又致察于事

物周旋之頃敬義夾持靜動交養則人欲無隙之

可入天理皦乎其昭融臣謂物欲之害夜為最甚

故其說以夜為本若異于孟子朱熹者然亦未嘗

不互相發也愚者一得惟圣明擇焉

孟子曰仁人心也義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

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雞犬放則知求之有放心而不

知求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臣按仁者心之德也而孟子直以為人心者蓋有

此心即有此仁心而不仁則非人矣孔門之言仁

多矣皆指其用功處而言此則徑舉全體使人知

心即仁仁即心而不可以二視之也義者人所當

行之路跬步而不由乎此則陷于邪僻之徑矣世

之人乃有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者正

猶病風喪心之人猖狂妄行而不知反也豈不可

哀也哉雞犬至輕也放則知求之人心至重也放

而不知求借至輕而喻至重所以使人知警也然

則人心之放何也欲汨之則放利誘之則放心既

放則其行必差故孟子始以人心人路并言而終

獨諄諄于放心之知求能求放心則中有主而行

不失矣故曰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自

天子以至庶人其道皆然而人君以一心而受眾

攻尤易以放然則其可以不知求乎求之匪它以

敬自持而一念不敢肆而已心本非外縱之則放

求之則存猶反復手也心存則仁存仁存則動無

非理即所謂由義路也圣學之要孰先乎此

孟子曰無或乎王之不智也雖有天下易生之物也

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見亦罕矣吾

退而寒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今夫奕之為數

小數也不專心致志則不得也弈秋通國之善弈者

也使弈秋誨二人奕其一人專心致志惟弈秋之為

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

射之雖與之俱學弗若之矣為是其智弗若與曰非

然也

臣按孟子之告齊王也可謂至矣蓋人主之心養

之以理義則明蔽之以物欲則昏猶草木然燠之

以陽則生寒之以陰則悴正人賢士進見之時常

少理義溉灌之益其能幾何退而以邪說進者至

矣猶燠之日寡而寒之日多雖有萌芽旋復摧折

其如之何哉又以弈比之弈雖小技非專心致志

則不能精學者有工拙由一與不一而已故程頤

為講官嘗言于上曰人主一日之間接賢士大夫

之時多親宦官宮妾之時少則可以涵養氣質熏

陶德性嗚呼人主欲以理義養其心必如頤之言

而后可

孟子曰養心莫善于寡欲其為人也多欲雖有存焉

者寡矣其為人也寡欲雖有不存焉者寡矣

臣按養心謂涵育其心也存謂不失其本心也多

欲則戕伐其心矣烏乎養以欲戕伐則喪失其心

矣烏乎存昔漢武帝謂群臣曰吾欲云云汲黯曰

陛下內多欲而外施仁義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

夫堯舜無欲者也武帝好聲色好征伐好刑名好

財利好神仙多欲者也多欲則邪念紛紜本心流

蕩而欲效堯舜而施仁義得乎周敦頤曰圣可學

乎曰可有要乎曰一為要一者無欲也無欲則靜

虛動直靜虛則明明則通動直則公公則溥明通

公溥庶矣乎然則有志于學圣人者必由寡欲充

之以至于無欲而后可若夫多欲而不知所以克

之方將與漢武同科而欲遠冀堯舜非臣之所敢

知也惟圣主致思焉

謹言行

易大傳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則千里之外應

之況其邇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則千里之外違

之況其邇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發乎邇見乎遠

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言行君子

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

臣按孔子因中孚鳴鶴之爻而發明感應之理謂

人君雖處宮庭而其言不可以不謹蓋鶴鳴子和

由氣之相感上倡下應亦理之自然故言之善否

出于一室之間而人之從違見于千里之外一言

之出則為號令而百姓被之一行之著則為儀表

而四方見之身之有言行猶戶有樞弩有機啟閉

張弛由此而出言行之發榮辱隨之其取喻也明

矣猶懼人之易忽也則又曰言行君子之所以動

天地也蓋天地之大不可測識然一言一行之善

感格之效捷于影響其可不謹乎或謂居室出言

人誰聞之千里之外何由應之吁驪姬夜半之泣

書之國語飛燕憤恚之辭筆之班書明皇妃子比

翼連理之誓見之詩歌皆深宮無人私語密約無

不暴白于天下后世者此所以為微之顯誠之不

可揜與為人主者其深戒之

抑之五章曰慎爾出話敬爾威儀無不柔嘉白圭之

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六章曰無易由言

無曰茍矣莫捫朕舌言不可逝矣

臣按此衛武公自警之詩曰爾者皆自斥之辭話

言之謹威儀之敬皆人主修身之至要柔者欲其

順而非巧言以為柔也嘉者欲其善而非令色以

為嘉也白圭至寶茍有玷缺尚可磨而平之斯言

之出一有玷缺則不可復為矣言之不可不謹也

如是故又曰無易由言欲其不輕易也無曰茍矣

欲其不茍且也言出于口誰能持吾之舌者既形

之言則不可追之于往此武公所以嚴于自飭也

南容三復白圭孔子稱之又嘗告其門人曰駟不

及舌嗚呼可不戒與

子曰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

臣按言欲其謹于出故曰訥行欲其勇于為故曰

子貢問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從之

臣按行先于言則其言有實未行先言則其言難

踐故圣人戒之

子曰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

臣按言欲其不浮于行而行欲其有余于言此雖

戒學者之辭然自人君言之則漢之文帝退然淵

默而寬仁恭儉之德為三代以后賢主之最行勝

其言也武帝雄辨駿發見于制詔者昭然可觀然

以多欲之故卒不能施仁義是言浮于行也后之

人主宜知所法戒云

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

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于前

也在輿則見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張書諸紳

臣按忠信合而言之即誠也篤敬者誠于敬也蓋

地無遠近同此一理未有誠敬而人不心服者也

未有不誠不敬而能使人心服者也故言之與行

必誠必敬無一念之舍無一息之違立則見其參

列于前在車則見其依倚于衡涵養操存之熟心

與理一故其形見如此若是將何往而不行子張

欲行之天下而孔子教以反之一身是雖為學者

言然人君之道亦不外乎此古昔帝王能使四夷

咸賓者其誠敬有以感之也圣人之言上下俱通

大抵若此豈獨學者所宜書紳佩服之哉

玉藻天子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

臣按古道建官皆所以約飭人君之身使之心正

意誠而無言動之失也故一動則左史書之一言

則右史書之事為春秋言為尚書其來尚矣今郎

舍人之設乃其遺制又許直前論奏以正救于未

形之先制雖不盡古而意猶古也必擇其人以舉

厥職使于人主言動無不得書則庶乎其有儆矣

表記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慮其

所終而行必稽其所敝則民慎于言而慎于行

臣按道人以言者謂以言辭命令開導而誘掖之

也然言可以導人之善而不能禁人之不善其必

以行乎蓋天下之理有諸己而后可責諸人無諸

己而后可以非諸人己無不善之行雖不禁人人

自從之己有不善之行雖欲禁人人必違之故空

言不可以禁人惟實行乃足以禁人也夫言出于

口至易也然不慮其所終則一言之過貽患將不

勝救行出于身亦至易也然不稽其所敝則一行

之差流禍或至于無窮不善者固不足言善矣而

憲之不深稽之不遠未有不反而為不善者也老

莊非善言乎其終為浮虛之害夷齊非善行乎其

弊有隘不恭之失況尊居人上言行所關安危自

出故必謹之審之而不敢茍則民亦從其化而不

茍于言行矣慮終稽敝之言尤人主所宜知故錄

漢董仲舒告武帝曰言出于己不可塞也行發于身

不可掩也言行治之大者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故

盡小者大慎微者著

臣按為善之道未有不自細微始其不善亦未有

不自細微積故舜禹君臣一則曰幾二則曰幾后

世人主或昧乎此事以滔天之禍或濫觴于片言

累世之患或推輪于跬步可不戒哉

正威儀

成王命召公畢公相康王曰思夫人自亂于威儀爾

無以釗冒貢于非幾

臣按呂祖謙曰斯言也蓋成王平日至親至切之

學至是始發其秘也周公精微之傳成王得之將

終乃以示群臣孔子精微之傳曾子得之將終乃

以示孟敬子皆近在于威儀容貌顏色辭氣之間

然則周孔豈惟同道其用功之次第品目亦莫不

同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是以有動作威儀之則

蓋莫非天命也躁輕縱緩自逾其則特人自亂之

耳天秩何嘗亂哉曰思夫人自亂其威儀溯其語

意之深長可見其觀之遠也威儀失則豈惟形于

事見于行然后當戒一俯一仰毫厘之間即非天

命已有進于非之幾矣曰爾無以釗冒貢于非幾

味其告語之嚴密可見其精微之察也用力于圣

學者其可不從事斯語乎臣謂威儀者內心之表

也內心正則威儀之形于外者亦正此善之幾也

內心不正則威儀之形于外者亦不正此惡之幾

也非之幾猶言惡之幾也祖謙以為告語之嚴密

豈不然哉

抑之首章曰抑抑威儀惟德之隅二章曰敬慎威儀

維民之則五章曰敬爾威儀無不柔嘉八章曰淑慎

爾止不愆于儀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九章曰溫溫恭

人惟德之基

臣按此衛武公自警之詩也十有二章之中言及

威儀者凡五六抑抑云者密而又密也觀威儀之

嚴密則可知其德之嚴密猶見隅角之方正可知

其宮庭之方正也有諸中必形于外其可揜者哉

民視儀而動聽倡而應者也上能敬慎其威儀則

可以為民之法矣上能淑慎其容止不愆于儀形

無僭差無暴亂則民鮮不以為法矣溫者和易之

意筑室者以基為固修身者以敬為先故此溫溫

恭謹之人有立德之基也首章曰德之隅此章曰

德之基熟味其辭武公作圣之功于是焉在其可

忽哉

衛侯在楚北宮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于衛侯曰

令尹其將不免詩云敬慎威儀維民之則尹令無威

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

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

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

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

之則而象之故能守其官職保宜家順是以下皆

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衛詩曰威儀棣棣言君臣

上下父子兄弟內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曰朋友

攸攝攝以威儀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以威儀也故

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

可觀作事可法德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

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

臣按自古之論威儀未有若北宮文子之備者有

威而可畏之謂威威非徒事嚴猛而已正衣冠尊

瞻視儼然人望而畏之夫是之謂威儀非徒事容

飭而已動容周旋莫不中禮夫是之謂儀然君有

君之威儀臣有臣之威儀梁襄王君也望之而不

似君非君之威儀也令尹圍臣也見之而似君非

臣之威儀也當是時令尹圍專楚國之政有篡奪

之心焉故形諸威儀必有僭逼于上者故北宮文

子知其不終也未幾以篡得國果不能終當春秋

之世圣學之傳未泯名卿大夫率以威儀觀人晉

侯受玉惰內史過曰不敬則禮不行禮不行則上

下昏何以長世而晉侯果失國成子受脤于社不

敬劉康公曰成子惰棄其命矣而成子果卒于行

蓋威儀者德之表也德有敬嫚形諸外者亦然故

君子因其外以覘其中見其容止而知其禍福也

自在位有威以下凡十言所謂動容周旋中禮者

非盛德積于中安能有此為人君者其亦勉諸

劉康公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

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

臣按人之動作威儀非可以強為也天地有自然

之中而人得之以生故動作有動作之則禮義有

禮義之則威儀有威儀之則皆天命一也而不可

違者也能循其則者順天地之命者也故曰養之

以福不能循其則者逆天地之命者也故曰敗以

取禍然所謂能與不能者豈有他哉亦曰敬與不

敬而已矣

曾子曰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

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豆之事則有

司存

臣按此曾子垂沒之言也道無精粗之間然君子

必以躬行為本故所貴者三動容貌斯遠暴慢者

持敬之有素也此曾子生平積學之效故于此以

告孟敬子焉三者修身之要為政之本君子之所

當貴若豆禮文之事則有司存此教人省躬務

本之意也

玉藻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聲容靜頭容直

氣容肅立容德

漢成帝即位丞相匡衡上書曰圣主之自為動容周

旋奉天承親臨朝享臣物有節文以章人倫蓋欽翼

祗栗事天之容也溫恭敬遜承親之禮也正躬嚴恪

臨眾之儀也嘉惠和說饗下之顏也舉錯動作物遵

其儀故形為仁義動為法則諸侯正月朝覲天子天

子惟道德昭穆穆以示之又觀以禮樂饗醴乃歸故

萬國莫不獲賜祉福蒙化而成俗今正月初幸露寢

臨朝賀置酒以饗萬方傳曰君子謹始愿陛下留意

動靜之節使群下得望盛德休光以立基楨天下幸

甚上敬納其言

臣按匡衡之所以告成帝者善矣帝亦臨朝淵默

尊嚴若神史氏稱其有穆穆天子之容然湛于酒

色不知主敬以立其本則所謂威儀者亦徒矯飾

于外而已非所謂動容周旋中禮盛德之至也然

衡之言實天下之名言也故錄焉

主站蜘蛛池模板: 醴陵市| 景德镇市| 河池市| 金阳县| 漠河县| 安塞县| 曲阜市| 侯马市| 峨眉山市| 阳原县| 蓝山县| 民和| 司法| 南通市| 广安市| 陈巴尔虎旗| 灵宝市| 宣汉县| 雅安市| 洛南县| 翁牛特旗| 灯塔市| 响水县| 太仓市| 依安县| 武清区| 涞源县| 晋州市| 天水市| 旬邑县| 隆子县| 弥勒县| 徐闻县| 宣城市| 金山区| 大名县| 中方县| 洮南市| 焉耆| 商丘市| 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