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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圖民錄
  • 袁守定
  • 7256字
  • 2015-12-27 00:36:56

為民

伊尹曰、臣為上為德。為下為民。人臣之道。二者而巳。為外吏。無能補于君德祇有為民一途無他道也周禮設官三百六十屬。言諸職守之事甚備。識者知其無非為民。蓋民為邦本。本固邦寧。治天下者以此。治一邑者亦以此。

為民即是效忠

效忠乃臣子常分。非必左右明廷。始可披胸見款。藐茲小臣。君門萬里。雖素孕血誠。傾瀝無所。祇竭力為民。即是效忠也。

媚于庶人

卷阿之七章曰媚于天子。八章曰媚于庶人。人皆知天子當媚不知庶人亦當媚也不知媚庶人即所以媚天子也蓋能盡媚民之道則民悅。民悅則久安長治。所效于天子者多矣。人臣輸忠。孰大于是。

子言忠信篤敬。至參前倚衡始行。大易中孚一卦。雖豚魚可格。凡蒞一方。果實心實政。其下自有風動之效。所謂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若有一毫粉飾。則百姓斷不可欺。所謂不誠未有能動者也官之性情心術百姓無不知之洞然無所蔽隔居是職者。烏可不誠。

居官臨民。以敬為本。傳曰、敬。民之主也。記曰、蒞官不敬。非孝也。敬則百姓受無窮之福。不敬則百姓受無窮之禍。凡貪惏暴虐。毒痡百姓。何一不從不敬生來。

學道愛人

學道愛人。四字最括。學道則有愛人之心。有愛人之才。有愛人之政。不學道則反是。

愛人為大

孔子曰、古之為政。愛人為大。不能愛人。不能有其身。孟子曰、愛人者。人恒愛之。夫能愛人。則人愛之而身安矣。不能愛人。則人怨而傷之者至矣。然則愛人者。非特人蒙其澤亦所以自愛也不愛人者。非特人受其病多見其不自愛也

官稱父母

詩曰、豈弟君子。民之父母。記曰、有父之尊。有母之親。而后可以為民父母。州縣非他。父母也。所蒞非他。吾子也官之與民何等親切但以官自居。而以民視民失父母斯民之意矣。

長育顧復

李桐客為通州刺史。民呼為慈父。辛公義為岷州刺史。民呼為慈母。召信臣杜詩先后為南陽太守。有遺愛。民歌之曰、前有召父。后有杜母。夫古之為政者。有明無不燭。人頌神明者。可謂精能矣。而君子不重。所最重者。若父若母。有長育顧復之意焉。但曰治之。猶是第二義。

視民如子治民如家

劉寬為南陽守。視民如子。召信臣為上蔡長。視民如赤子。鍾離意為堂邑令。撫循百姓。如視赤子。人情之愛子也。無所不至三公視民如子則愛之無不用其極宜乎民之愛之若父母矣陽城為道州刺史。治民如治家。杜慧度為交州刺史。為政纖密。有如治家。王宏為汲郡守。撫百姓如家。耕桑樹蓺。屋宇阡陌。莫不躬自教示。人情之為家謀也。無所不至。三公治民如家。則謀之無不曲盡宜乎民之從之若家長矣

噢咻撫摩

存愛民之心固巳。更須噢咻之。如慈母之噢咻其子也。行愛民之政固巳。更須撫摩之。如慈母之撫摩其子也噢咻撫摩四字居民上者最宜玩味用之于民。最為親切。

春風時雨

郭伋為潁川守。化如時雨。李白為馬昌令。惠如春風。居郡縣須有春風時雨意陽和盎然。吹噓一方。偶有病即為起之。如旱得甘雨。鼓萬匯于不言。若為疾風暴雨。則是不祥之人。有愧兩賢多矣。

保民宜民

書言如保赤子保字最可味民本不能自立。須我保之也。詩言宜民宜人宜字最可味民則猶是故民。須我宜之也。孟子言保民直可王天下。安在彈丸之邑。不能理乎。詩言宜民受祿于天。安在升斗之糈。不克保乎。

保障

趙簡子使尹鐸為晉陽令。將行。請曰、為繭絲乎。為保障乎。簡子曰保障哉。夫謂保障者為民作主。愚者覺之。弱者扶之。屈者伸之。危者援之。闕者完之。隱然為一方保障。使一方之人。皆有所恃以無恐。豈特如理絲者。但務治之而巳哉。

凡待人。寬一步則感。急一步則怨。凡行政。寬一步則辦。危一步則蹶。凡斷訟案寬一步則易結深求一步則難結

寬則得眾

寬則得眾。此語徹上徹下。如寬待一人身受者固感不知旁觀者何以亦感也苛責一人身受者固怨不知旁觀者何以亦怨也史稱丙吉寬大。惟寬故大也。楊邠苛細。惟苛故細也。州縣雖微。奈何不務其大。而務其細哉。

書曰、臨下以簡。夫子種子桑伯子。亦曰可也簡蓋簡則便民而可行反是而務為煩碎。則民擾而吏亦病。鮮克治矣。唐陸象先厯任方鎮。明于治體。嘗曰、天下本無事。庸人擾之為煩耳。第澄其源。何憂不簡。真達論也。

寬簡的義

歐陽文忠厯數郡。不見治跡。不求聲譽。寬簡而不擾。故所至民便之。或問為政寬簡。而事不弛廢。何也。公曰、以縱為寬。以略為簡。則政事弛廢。而民亦受其弊。吾所謂寬者不為苛急簡者不為煩碎耳此寬簡之的義。守經訓者所當知。

安靜

安靜是為治之本能安靜。則民受其福。且足以有為不安靜則民受其害亦不足以有為。匪惟不足有為。且不勝其擾矣。襄城令劉方為治不煩。詔書稱之。李兌出知杭州。上書安民二字賜之。宋子京知成都。陛辭日面請圣訓。上曰、鎮靜、皆識為治之體者也。

須省事毋滋事

當官須省事。省事者。不矜明察。不事深求。遇事之來。直尋常視之其可已者巳之案牘不煩。以養無事之福。此真才吏也。若視為不才誤矣。當官毋滋事。滋事者。好務明察。好事深求。遇事之來。每作意求之其可巳者不巳案牘必煩大為斯民之累此真不才吏也。若視為才又誤矣。

得省事訣

李孝基所治郡邑。雖甚劇。至午即卻掃隱幾。庭無人跡。有問者。曰、吾治無他省事而巳顧顗之江秉之先后為山陰令。山陰戶繁訟熾。海內劇邑。官是地者。晝夜矻矻。事猶殷積。二公御繁以簡常得無事所以然者由得省事訣也然亦省其繁苛可省者耳。豈一切置之不理乎。

煩擾之病

煩擾之病有數端。條教煩則惑民聽。征索煩則傷民財。興作煩則勞民力。改革煩則驅民以所不習。政事煩則強民以所難堪官多一事民多一擾民擾則怨讟必興。知其為擾而后從而已之。民已病矣。

勿察察為明

當官不可察察為明。察察為明必多造事端下不能受而已亦為累老氏所謂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列氏所謂察見淵中魚不祥。皆是也。夫大明者。必有所不照。日月至明。不入人奧窔而照其私。長民者但屏私智小慧而不用。而下之所得已多矣。所以為大明也。

毋以小察傷大道

段韶為并州刺史。為政舉大綱。不存小察。韋元恢為潁川太守。不好摘發細事。常云何用小察。以傷大道。夫小察必苛。與寬大之政異矣。小察必滋事。與安靜之政異矣。其于道也。不既蹇乎。古圣王冕旒垂目。黈纊塞耳。非自蔽其聰明也。不欲盡致其聰明。使明所不必至之處。而皆有以至之也。大易之理。以日之明入乎地中。謂之明夷。圣人象之曰、君子以蒞眾。用晦而明既不可不明又不可過用其明是謂用晦而明君子觀明夷之義。可以蒞眾矣。

苛察為災害所由作

宋均曰、苛察之人。身或廉法。而巧黠刻削。毒加百姓災害流亡。所由而作。夫苛察之吏。即第五倫所謂失經義。違天心。李空同所謂銷元氣者也。災害有不作乎。寬厚而加以廉謹。則吏道舉矣。

福吏為上能吏次之

良吏有二。才氣開張。遇事能斷。智足以集事。此能吏也。樸茂庬厚。安靜若無能每事欲置斯民于無事之地此福吏也。福吏為上。能吏次之以能吏之效在事功福吏之效在元氣也王新城尚書謂忠厚惇大。培養元氣。最關治體。世皆重能吏。而不知重福吏何邪。

平易近人

周公曰、不簡不易。民不能近。平易近民。民必歸之。蓋必至平至易俾民可近而后民得以盡其情。上得民情。而后可言治理也。故朱子揭出平易近民四字。謂為治之本。端在是也。

官體

官自有體。世謂之官體或以養尊自貴為立體不知其轉失體也吾所謂體則不然。謙謙其度。抑抑其儀。油然可親。藹然可樂。蓋州縣為民父母。父母之于子自無色相體岸之可求斯為真得體矣其實只是平易近人耳

謙是行己第一務。而居官尤不可忽。不特接紳士當謙雖接齊民亦當謙也易曰、以貴下賤。大得民也。又曰、自上下下。其道大光。本貴也。而降己以下賤。本上也。而降己以下下。乃至民心大悅。而在我之道亦大光顯。所謂謙尊而光是也。一行作吏。竊國家之威靈。僩然自肆于民上。高己迕物。其坐也尸居。其行也走肉。亦甚可羞矣。

自上下下

兒寬為左內史。卑體下士。華軼如江州。以友道接士。于定國為廷尉。雖卑賤徒步往過。皆與鈞禮。何武為刺史二千石。賢與不肖。敬之如一。此皆得易自上下下之義。所以其道大光也。

虛柔足以容保民

大易地在水上為師。地在澤上為臨。地在上。水在下。所謂地之下皆水是也。水性虛柔。乃足以載地。長民者必虛而柔。乃足以容保民。圣人觀師之象。曰君子以容民畜眾。觀臨之象。曰君子以容保民無疆。

臨政須善思

臨政須善思。熟思則有得無失。不熟思則有得有失。傳所謂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是也。呂文清曰、嘗見前輩作州縣。或獄官。遇事難決。必沈思靜慮累日。忽然若有得者。則是非判矣。官之所發所判民命系焉其可忽也乎哉

五字訣

司馬文皇居官三字訣。曰清慎勤。李若谷居官四字訣。曰勤謹和緩。去其復而合之。為清慎勤和緩五字。是五字訣也。清則其身正。不令而行。勤則明作有功。慎則敬而無失。和則平易近人。緩則從容中道。五字缺一不可。

呂文清曰、書曰必有忍其乃有濟。少陵詩曰、忍過事堪喜。諺曰、忍字敵災星。忍之一字。眾妙之門。當官處事。尤是先務。若清慎勤之外更行一忍何事不辦此文清官箴中語也。凡入仕途。如身陷陣。前后左右無非鋒刃相向。凡上官之陵轢。同官之侵侮。屬吏之譎慢。百姓之唐突。勢所必有祇能忍便了一切若不忍涓涓之忿。必召滔天之災。張子房生平得力強忍。于不可忍者而強忍之。則無事矣。

周禮以六計斷羣吏之治。一曰廉善。二曰廉能。三曰廉敬。四曰廉正。五曰廉灋。六曰廉辨。六者之善。皆以廉為本。可見人茍不廉。雖有他善。亦無足錄。

懷璧其罪

凡營錢者傷故錢字之義。金旁加戈殖貨者賤故賤字之義。以戈爭貝。錢與貝非吉祥可貴之物也傳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又曰、象有齒以焚其身。人奈何以官為利。規此不祥之物。以亡其身哉。

不貪為寶

宋子罕以不貪為寶。不貪何以為寶也。蓋貪則狼藉之聲。甚于糞穢。禍害之加。甚于戈戟。防慮之切。甚于盜賊。其既露也平日之所親信所用以介事媒錢之人皆吾讎對矣身敗名裂。心勞日拙。君子悲之。不貪則反是。其為寶也。不既多乎。

以祿易賄以賄易身

公儀休相魯而嗜魚。一國人獻魚而不受。其弟曰、嗜魚不受。何也。曰、惟嗜魚。故不受也。受魚而免相。則不能自給魚。無受而不免相。長自給魚矣。夫食君之祿。不應受人之賄。受人之賄。即不復食君之祿是以祿易賄也既以祿易賄必以賄易身是失祿失身并失賄矣猶所謂西域賈人得美珠。剖身而藏之身既亡矣珠亦何有不亦愚乎

謝絕饋送

凡紳士富室。歲時饋食物于官。所在有之。前人有擇其最下一物收之。示不逆其意也。不逆其意。人則得矣。而己不巳失乎。且縣官而收所治之食物。其人必增長聲焰。于鄉曲中討便宜矣。是一物之微。關系甚大。不如一概謝絕。俾內外肅然。久之自無有攜杯水至縣門者。

有所好即受病

在官不可偶有所好。但示人以所好病即緣所好而人盆花幅草。皆足為累。明施邦曜為福建左布政使。有饋之朱墨竹者。家人請受之。邦曜曰、不可。我受之。彼即得乘間以嘗我。我則示之以可欲之門矣。當路而開可欲之門。則投之者眾。為累不誠大哉。

所產之物不入私室

伏暅為東陽太守。郡多麻苧。家人乃至無以為繩。張戩為司竹監。舉家不食筍。包孝肅為端州守。地產佳硯。公歸不持一硯。余靖知廣州。地多寶貨。公北歸無一南物。吳隱之自番禺歸。其妻劉氏赍沈香一斤。隱之見之。投于湖亭之水。所蒞之地。所產之物。雖微必絕之。不以入私室。可謂厲志矣。

雖小節能委曲用意

趙軌為齊州別駕。東鄰有桑椹落其家。軌悉拾還其主。何遠為武昌太守。武昌俗皆吸江水。盛夏遠患水溫。每錢買民井寒水。不取錢者。則摙水還之。查道知虢州。嘗出按部。路側有佳棗。從者摘以獻道計值掛錢于樹而去。三者雖小節。皆能委曲用意。其介如此。

官物亦不用

陳修為豫章太守。不然官薪。巴祇為揚州刺史。夜與士對坐暝暗之中。不然官燭。林孝澤臨清漳。一夕視事竟。有持燭送至闑內者。孝澤曰、此官燭也。何可用之私室。亟命持去。阮孝緒父為湘州從事。隨父之官。不書官紙。以成父之清白。夫薪曰官薪。燭曰官燭。紙曰官紙。此官物也。官用之可也。而猶不用。其它不足以染之可知矣。

衣履所需買之他所

今必欲載米之任難已。飲食之物。不能不市于所治。其它衣履所需。必豫為計。買之他所。歐陽文忠公厯典大郡。除飲食外。不買官下一物。皇甫無逸為同州刺史。凡所貨易。皆往他所。向敏中知廣州。至荊南。即豫市藥物以往。在任一無所需。古人操嚴若此者。匪惟恐累清德亦防病民蓋出入之間。必假胥吏之手。茍有損抑。則所傷多矣。

問市價

凡初到官。令保長報市中薪米諸時值。呈市中通用等。署中照式校等一具。用以出銀市物。銀固封鈐圖記。書銀數錠塊于上。此亦宜民之一道。

豫籌去時行裝

在官必豫籌去時行裝。書幾食庋。切勿輕置。楊誠齋立朝。不市一物。恐累歸擔。范右丞赴任。祇攜三石。思便行裝。陸長源為汝州刺史。送車祇二乘。潘鏜為蒲城令。丁憂去任。治裝不滿一車。官至去任。則囊橐之有無見矣。去任而無與俱焉。則來清去白矣。

勿染陋規

凡蒞一方。必有相沿未革之項。謂之陋規。胥吏曰、此舊例也。官曰、前官有異乎。胥吏曰、厯來如此。無異也。官曰、如此洵舊例矣。不知白簡中所列罪跡。皆其所謂蹈常襲故者也。祇爭發覺與不發覺耳。既發之后。則為贓矣。舊例云乎哉

鼓鐘于宮聲聞于外

人之愛身。必甚于愛賄。而往往以賄易身何也大都以為行事密人不知也不知今夕受賄。明日則喧傳闔衙矣。再明日則喧傳闔城矣。再明日喧傳道路矣。詩曰、鼓鐘于宮。聲聞于外。

革門包

官府之弊如積塵。雖屢掃之。不能盡也。如所謂門包者。所在皆有。雖屬微塵。大為官累吾方禁胥役不得問贓于百姓而先令家人問贓于胥吏可乎曩在桂陽州。下車之初。即取胥吏勿。遞門包互結。一吏有犯。罪及同房。一役有犯。罪及同班。而一切苞苴之風。掃地盡矣。或曰、如所言。不嫌于苛察乎。余曰不然。宅門家人。重給工食。恩禮以遇之。固當我從也。

在官必崇儉。必齩得菜根斷。乃可行其志若妄費則用不支將不免濫取矣李若谷為長社令。日懸百錢于壁。用盡即止。馮元淑厯浚儀始平二縣。所乘馬不與芻豆。令其作齋。吳隱之為廣州刺史。常食不過菜及干魚。蒲克仁知泰和縣。經旬不知肉味。王琎為寧波太守。自奉儉約。嘗見魚肉兼饌。撤而瘞之。世號埋羹太守。此等高風儉德。百世下咀之猶有余味。

衣取章身宜眾

晏子澣衣濯冠以朝。到溉朝服。時多穿補。盧懷慎奉身之具。祇一布囊。包孝肅服用儉樸。雖貴如素士古人衣雖惡。自彼視之。至文也。今雖不能布袍繩帶。追蹤古人。但取章身宜眾足矣。若過于鮮麗。即書所謂服美于人。一望知其非良吏也。

人官一方。則受一方之寄。必為民出力。自強不已。而后不為民病。若好逸懷安。案牘冗塌。則宅門以外守候而待命者不知凡幾矣張子韶僉書鎮軍判官。嘗書壁曰、此身茍一日之閑。百姓罹無涯之苦竊謂一刻偷安百姓受一刻之累何待一日也

三公文士而為能吏

史稱蘇文忠文章雄雋。政事精明。曾文昭博覽經傳。為文溫潤有法。而有能吏之才。歐陽文忠以文章冠天下。而七厯郡守。吏民安之。三公文士也。而為能吏。若纔能搦管。便以文士自居。希心清華。薄視吏治。視三公為何如也。

三公留心吏事

陸象山知荊門軍。于錢谷細事。綜核不遺。程明道為鎮寧軍節度判官。文法簿書。皆精密詳練。雖筦庫細務。無不盡心。歐陽文忠貶囗陵。無以自遣。因取舊案反復觀之。見其枉直乖錯。不可勝數。自爾遇事皆不敢忽。三公理學文章。冠絕一世。而留心吏事如此。若既為有司之官。不治簿書之務。是曠官也。不特僨事害民。而己亦受其累矣。

耐煩

居官訟獄煩。簿書煩。酬應煩。當之如集猬。理之如刈麻。可謂應接不暇矣。居是職者無他謬巧。祇耐煩便了一切。若案牘不耐煩。則不能詳閱。而奸吏得乘其惰矣。詞訟不耐煩。則不能詳鞫。而奸民得售其欺矣。接人不耐煩。則詞色必簡率。而瞻望者索然無余趣矣。事上不耐煩。則禮意不周到。而芥蔕者紛然尋釁端矣。論語曰、君子無眾寡。無小大。無敢慢。其耐煩之謂乎。

理煩才

陶侃為荊州刺史。閫外多事。千緒萬端。罔有遺漏。書疏手答。筆翰如流。引接疏遠。門無停客。劉穆之為領軍。咨稟盈階。口酬手答。悉皆贍舉。又喜賓客。談笑無倦。裁有閑暇。手自書寫。徐勉為吏部尚書。精力過人。雖文案堆積。坐客充滿。應對如流。手不停筆。此真理煩才也。以余所見。我朝居大位者。往往有此。蓋精神旺。最為貴征。即此已知其能集事矣。

官怠于有成

凡人初到官。每自振作。發奮有為。久則漸漸荒惰矣。傳所謂官怠于有成。病加于小愈也。

勿挨事

疲是居官大病所謂疲者。如疲馬然。策之不動也。然疲生于挨。朱子所謂挨得過時且過是也。須知今日之事。待辦明日明日亦辦也明日之事。取辦今日今日亦辦也等辦也其我貸乎吾之心力。費于今日今日固費也今日靳而不用。而費于明日明日亦費也等費也能自逸乎然則雖挨何益哉益滋事矣

數公不留事

始興王澹為荊州刺史。曹無留事。獄無滯囚。薛映知杭州。臨決鏠銳。庭無留事。周起知開封府。聽斷明審。舉無留事。仇悆為高密丞。攝縣事。剖決如流。事無淹夕。民至懷餅餌以俟決遣。王安禮知開封府。事至輒斷。庭無留訟。未三月而獄內皆空。數公所以能如此者。祇是挺起此身遇事即辦遂大為一方造福人奈何耽一身之逸。以遺百姓之累哉。

官欲出不欲藏

王萬知臺州。終日坐廳事。事至立斷。吏無所售。往往改業散去。陳仲微知崇陽縣。寢食公署旁。日與父老樵豎相接。下情畢達。吏無所措手。凡為宰但能長坐廳事或二堂危坐洞開諸門使無障蔽遇民來訴即喚問之則民免守候吏不為奸而民受其賜矣官欲出而不欲藏。藏則未有不病民者也。

勿矜高曠

歐陽彬守嘉州。嘗曰青山綠水中為二千石。作詩飲酒為風月主人。豈不佳哉。竊謂居煩劇之郡縣。簿書民事之煩。日不遑給。安得有閑暇之時。可以登詩壇。入酒國。擔風握月。自矜高曠。若舍民事不為。而以此自適。是即尸位之罪人矣。

韋公不懈案牘

世稱韋公應物為蘇州刺史。清標范俗。民不忍欺。暇則焚香賦詩。竊嘗疑之。吳下煩劇。安有余閑為此韻事。不幾廢民務乎。及觀其所為詩。曰、開卷不及顧。沈埋案牘間。又曰、朿帶理官府。簡牘盈目前。乃知公不懈案牘。固勤民者賦詩乃余力耳。然亦由才分之優。乃可及此。不然。切勿為也。

勿湎酒

劉元明有吏能。政為天下第一。傅翙問之。曰、我有奇術。惟日食一升米飯而不飲酒。此可法者也。于定國為廷尉。冬月治請讞。飲酒益精明。此不可法者也。凡湎酒必廢事。謂之酒荒。其貽民害也多矣。

風流罪過

宋樓璹醉翁囗穴丬杲囗語。載西京牡丹聞于天下。花盛時。太守作萬花會。斥為風流罪過。凡紏僚佐馬上看紅葉。集漁師放鸕鶿打水圍。集盆菊作菊花屏。借人名園作燕會。皆罪過也。罪過而有風流之名。更可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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