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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藝文

論時政疏         漢賈誼

今民賣僮者為之繡衣絲履偏諸緣內之閑中是古

天子后服所以廟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

白縠之表薄紈之里緁以偏諸美者黼繡是古天子

之服今富人大賈嘉會召客者以被墻古者以奉一

帝一后而節適今庶人屋壁得為帝服倡優下賤得

為后飾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

皂綈而富民墻屋被文繡天子之后以緣其領庶人

嬖妾以緣其履此臣所謂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

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

之欲天下亡饑不可得也饑寒切于民之肌膚欲其

亡為奸邪不可得也國已屈矣盜賊直須時耳然而

獻計者曰毋動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

至冒上也進計者猶曰毋為可為長太息者此也商

君遺禮誼棄仁恩并心于進取行之二歲秦俗日敗

故秦人家富子壯則出分家貧子壯則出贅借父耰

囗慮有德色母取箕立而誶語抱哺其子與公并

倨婦姑不相說則反唇而相稽其慈子嗜利不同禽

獸亡幾耳然并心而赴時猶曰蹶六國兼天下功成

求得矣終不知反廉愧之節仁義之厚信并兼之法

遂進取之業天下大敗眾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壯陵

衰其亂至矣是以大賢起之威震海內德從天下曩

之為秦者今轉而為漢矣然其遺風余俗猶尚未改

今世以侈靡相競而上囗制度棄禮誼捐廉恥日甚

可謂月異而歲不同矣逐利不耳慮非顧行也今其

甚者殺父兄矣盜者剟寢尸之簾搴兩廟之器白晝

大都之中剽吏而奪之金矯偽者出幾十萬石粟賦

六百余萬錢乘傳而行郡國此其囗行義之尤至者

也而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會之間以為大故至于

流俗失世壞敗因恬而不知怪慮不動于耳目以為

是適然耳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鄉道類非俗

吏之所能為也俗吏之所務在于刀筆筐篋而不知

大體陛下又不自憂竊為陛下惜之夫立君臣等上

下使父子有禮六親有紀此非天之所為人之所設

也夫人之所設不為不立不植則僵不修則壞管子

曰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囗使筦子

愚人也則可管子而少知治體則是豈可不為寒心

哉秦滅四維而不張故君臣乖亂六親殃戮奸人囗

起萬民離叛凡十三歲而社稷為墟今四維猶未備

也故奸人幾幸而眾心疑惑豈如今定經制令君君

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親各得其宜奸人無所幾幸

而群臣眾信上不疑惑此業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

所持循矣若夫經制不定是猶渡江河亡維楫中流

而遇風波船必覆矣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言風俗書          貢禹

孝文皇帝時貴廉潔賤貪污賈人贅囗及吏坐臧者

皆禁錮不得為吏賞善罰惡不阿親戚罪白者伏其

誅疑者以與民亡贖罪之法故令行禁止海內大化

天下斷獄四百與刑錯無異武帝始臨天下尊賢用

士辟地廣境數千里自見功大威行遂從耆欲用度

不足乃行一切之變使犯法者贖罪入谷者補吏是

以天下奢侈官亂民貧盜賊并起亡命者眾郡國恐

伏其誅則擇便巧史書習于計簿能欺上府者以為

右職奸軌不勝則取勇猛能操切百姓者以苛暴威

服下者使居大位故亡義而有財者顯于世欺謾而

善書者尊于朝悖逆而勇猛者貴于官故俗皆曰何

以孝弟為財多而光榮何以禮義為史書而仕宦何

以謹慎為勇猛而臨官故黥劓而髡鉗者猶復攘臂

為政于世行雖犬彘家富埶足目指氣使是為賢耳

故謂居官而置富者為雄桀處奸而得利者為壯士

兄勸其弟父勉其子俗之壞敗乃至于是察其所以

然者皆以犯法得贖罪求士不得真賢相守崇財利

誅不行之所致也今欲興至治致太平宜除贖罪之

法相守選舉不以實及有臧者輒行其誅亡但免官

則爭盡力為善貴孝弟賤賈人進真賢舉實廉而天

下治矣孔子匹夫之人耳以樂道正身不解之故四

海之內天下之君微孔子之言無所折中況乎以漢

地之廣陛下之德處南面之尊秉萬乘之權因天地

之助其于變世易俗調和陰陽陶冶萬物化正天下

易于決流抑隊自成康以來幾且千歲欲為治者甚

眾然而太平不復興者何也以其舍法度而任私意

奢侈行而仁義廢也陛下誠深念高祖之苦醇法太

宗之治正己以先下選賢以自輔開進忠正致誅奸

臣遠放囗佞放出園陵之女罷倡樂絕鄭聲去甲乙

之帳退偽薄之物修節儉之化驅天下之民皆歸于

農如此不解則三王可侔五帝可及唯陛下留意省

察天下幸甚

崇厚論           朱穆

夫俗之薄也有自來矣故仲尼嘆曰大道之行也而

丘不與焉蓋傷之也夫道者以天下為一在彼猶在

己也故行違于道則愧生于心非畏義也事違于理

則負結于意非憚禮也故率性而行謂之道得其天

性謂之德德性失然后貴仁義是以仁義起而道德

遷禮法興而淳樸散故道德以仁義為薄淳樸以禮

法為賊也夫中世之所敦已為上世之所薄況又薄

于此乎故夫天不崇大則覆幬不廣地不深厚則載

物不博人不敦龐則道數不遠昔仲尼不失舊于原

壤楚嚴不忍章于絕纓由此觀之圣賢之德敦矣老

氏之經曰大丈夫處其厚不處其薄居其實不居其

華故去彼取此夫時有薄而厚施行有失而惠用故

覆人之過者敦之道也救人之失者厚之行也往者

馬援深昭此道可以為德誡其兄子曰吾欲汝曹聞

人之過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得言斯言要

矣遠則圣賢履之上世近則邴吉張子儒行之漢廷

故能振英聲于百世播不滅之遺風不亦美哉然而

世俗或異風化不敦而尚相誹謗謂之臧否記短則

兼折其長貶惡則并伐其善悠悠者皆是其可稱乎

凡此之類豈徒乖為君子之道哉將有危身累家之

禍焉悲夫行之者不知憂其然故害興而莫之及也

斯既然矣又有異焉人皆見之而不能自遷何則務

進者趨前而不能顧后榮貴者矜己而不能待人智

不接愚富不賑貧貞士孤而不恤賢者囗而不存故

田蚡以尊顯致安國之金淳于以貴執引方進之言

夫以韓翟之操為漢之名宰然猶不能賑一貧賢薦

一孤士又況其下者乎此禽息史魚所以專名于前

而莫繼于后者也故時敦俗美則小人守正利不能

誘者也時否俗薄雖君子為邪義不能止也何則先

進者既往而不返后來者復習俗而追之是以虛華

盛而忠信微刻薄稠而純篤稀斯蓋谷風有棄予之

嘆伐木有鳥鳴之悲矣嗟乎世士誠躬師孔圣之崇

則嘉楚嚴之美行希李老之雅誨思馬援之所尚鄙

二宰之失度美韓棱之抗正貴邴張之弘裕賤時俗

之誹謗則道豐績盛名顯身榮載不刊之德播不滅

之聲然后知薄者之不足厚者之有余也彼與草木

俱朽此與金石相傾豈得同年而語并日而談哉

論宜敦禮讓表       晉庾峻

峻以御史中丞拜侍中加諫議大夫是時風俗趨

競禮教陵遲峻上疏曰

臣聞黎庶之性人眾而賢寡設官分職則官寡而賢

眾為賢眾而多官則妨化以無官而棄賢則廢道是

故圣王之御世也因人之性或出或處故有朝廷之

士又有山林之士朝廷之士佐主成化猶人之有股

肱心膂共為一體也山林之士被褐懷玉太上棲于

丘園高節出于眾庶其次輕爵服遠恥辱以全志最

下就列位惟無功而能知止彼其清劭足以抑貪污

退讓足以息鄙事故在朝之士聞其風而悅之將受

爵者皆恥躬之不逮斯山林之士避寵之臣所以為

美也先王嘉之節雖離世而德合于主行雖詭朝而

功同于政故大者有玉帛之命其次有幾杖之禮以

厚德載物出處有地既廊廟多賢才而野人亦不失

為君子此先王之弘也秦塞斯路利出一官唯有處

士之名而無爵列于朝者商君謂之六蝎韓非謂之

五囗時不知德惟爵是聞故閭閻以公乘侮其鄉人

郎中以上爵傲其父兄漢祖反之大暢斯否任蕭曹

以天下重四皓于南山以張良之勛而班在叔孫之

后蓋公之賤而曹相諮之以政帝王貴德于上俗亦

反本于下故田叔等十人漢廷臣無能出其右者而

未嘗干祿于時以釋之之貴結王生之襪于朝而其

名愈重自非主臣尚德兼愛孰能通天下之志如此

其大者乎夫不革百王之弊徒務救世之政文士競

智而務入武夫恃力而爭先官高矣而意未滿功報

矣其求不已又國無隨才任官之制俗無難進易退

之恥位一高雖無功而不見下已負敗而后見用故

因前而升則處士之路塞矣又仕者黜陟無章是以

普天之下先競而后讓舉世之士有進而無退大人

溺于動俗報政撓于群言衡石為之失平清濁安可

復分昔者先王患向之所以取天下者今之為弊是

故功成必改其物業定必易其教雖以爵祿使下臣

無貪陵之行雖以甲兵定功主無窮武之悔也臣愚

以為古者大夫七十懸車今自非元功國老三司上

才可聽七十致仕則士無懷祿之嫌矣其父母八十

可聽終養則孝莫大于事親矣吏歷試無績依古終

身不仕則官無秕政矣能小而不能大可降還蒞小

則使人以器矣人主進人以禮退人以禮人臣亦量

能受爵矣其有孝如王陽臨九折而去官潔如貢禹

冠一免而不著及知止如王孫知足如疏廣雖去列

位而居東野與人父言依于慈與人子言依于孝此

其出言合于國檢危行彰于本朝去勢如脫屣路人

為之隕涕辭寵如金石庸夫為之興行是故先王許

之而圣人貴之夫人之性陵上猶水之趣下也益而

不已必決升而不已必困始于匹夫行義不敦終于

皇輿為之敗績固不可不慎也下人并心進趣上宜

以退讓去其甚者退讓不可以刑罰使莫若聽朝士

時時從志山林往往間出無使入者不能復出往者

不能復反然后出處交泰提衡而立時靡有爭天下

可得而化矣

崇讓論           劉實

實以世多進趣廉遜道闕乃著崇讓論以矯之

古之圣王之化天下所以貴讓者欲以出賢才息爭

競也夫人情莫不欲己之賢也故勸令讓賢以自明

賢也豈假讓不賢哉故讓道興賢能之人不求而自

出矣至公之舉自立矣百官之副亦豫具矣一官缺

擇眾官所讓最多者而用之審之道也在朝之士相

讓于上草廬之人咸皆化之推賢讓能之風從此生

矣為一國所讓則一國士也天下所共推則天下士

也推讓之風行則賢與不肖灼然殊矣孔子曰能以

禮讓為國則不難也在朝之人不務相讓久矣天下

化之自魏代以來登進辟命之士及在職之吏臨見

受敘雖自辭不能終莫肯讓有勝己者夫推讓之風

息爭競之心生孔子曰上興讓則下不爭明讓不興

下必爭也推讓之道興則賢能之人日見推舉爭競

之心生則賢能之人日見謗毀夫爭者之欲自先甚

惡能者之先不能無毀也故孔墨不能免世之謗己

況不及孔墨者乎能否混雜優劣不分士無素定之

價官職有缺主選之吏不知所用但案官次而舉之

向令天下貴讓士必由于見讓而后成名名成而官

乃得用之諸名行不立之人在官無政績之稱讓之

者必無矣官無因得而用之也所以見用不息者由

讓道廢因資用人之有失久矣昔齊王好聽竽聲必

令三百人合吹而聽之廩以數人之俸南郭先生不

知吹竽者也以三百人合吹可以容其不知固請為

王吹竽虛食數人之俸嗣王覺而改之乃下令曰吾

之好聞竽聲有甚于先王欲一一列而聽之先生于

此逃矣推賢之風不立濫舉之法不改則南郭先生

之徒盈于朝矣夫讓道不興之弊非徒賢人在下位

不得時進也國之良臣荷重任者亦將以漸受罪退

矣何以知其然也孔子以為顏氏之子不貳過耳明

非圣人皆有過寵貴之地欲之者多矣惡賢能者塞

其路其過而毀之者亦多矣夫謗毀之生非徒空設

必因人之微過而甚之者也毀謗之言數聞在上者

雖欲不納不能不仗所聞而微察之也無以其驗至

矣得其驗安得不理其罪若知而縱之主之威日衰

令之不行自此始矣知之皆理之受罪退者稍多大

臣有不自固之心夫賢才不進貴臣日囗此有國之

深憂也詩曰受祿不讓至于已斯亡不讓之人憂亡

不暇而望其益國朝不亦難乎竊以為改此俗甚易

耳何以知之夫一時在官之人其中賢明者亦多矣

豈皆不知讓賢為貴直以其時皆不讓習以成俗故

遂不為耳人臣初除皆通表上聞名之謝章所由來

尚矣原謝章之本意欲進賢能以謝國恩昔舜以禹

為司空禹拜稽首讓于稷契及咎繇使益為虞官讓

于朱虎熊罷使伯夷典三禮讓于夔龍唐虞之時眾

官初除莫不皆讓也謝章之義蓋取于此書記之者

欲以永世作則季世所用不賢不能讓賢虛謝見用

之恩而已相承不變習俗之失也夫敘用之官得通

章表者其讓賢推能乃通其不能有所讓徒費簡紙

者皆絕不通人臣初除各思推賢能而讓之矣讓之

文付主者掌之三司有缺擇三司所讓最多者而用

之此為一公缺三公已豫選之矣且主選之吏不必

任公而選三公不如令三公自共選一公為詳也四

征缺擇四征所讓最多者而用之此為一征缺四征

豫選之矣必詳于停缺而令主者選四征也尚書缺

擇尚書所讓最多者而用之此為八尚書共選一尚

書詳于臨缺令主者選八尚書也郡守缺擇眾郡所

讓最多者而用之詳于任主者令選百郡守也夫以

眾官百郡之讓與主者共相比不可同歲而論也賢

愚皆讓百姓耳目盡為國耳目夫人情爭則欲毀己

所不知讓則競推于勝己故世爭則毀譽交錯優劣

不分難得而讓也時讓則賢智顯出能否之美歷歷

相次不可得而亂也當此時也能退身修己者讓之

者多矣雖欲守貧賤不可得也馳騖進趣而欲人見

讓猶卻行而求前也夫如此愚智咸知進身求通非

修之于己則無繇矣游外求者于此相隨而歸矣浮

聲虛論不禁而自息矣人人無所用其心任眾人之

議而天下自化矣春秋傳曰范宣子讓其下皆讓欒

黡雖汰弗敢違也晉國以平數世賴之在朝君子典

選大官能不以人廢言舉而行之各以讓賢舉能為

先務則群才猥出能否殊別蓋世之功莫大于此

誡勵風俗敕一

文明元年

四月十三日

唐制集

敕建立州縣列豎官司所以導俗宣風懲奸息暴頃

以承平既久中外晏安人懷弛慢之心官無警覺之

意遂使潁宋二川屢奏亂常之黨荊并兩府頻言構

逆之徒發露雖復數州包藏猶未絕此等祆釁尋

自伏誅旬日之間驚害良善誠按察寬縱禁止不明

或使無辜陷于非命興言及此深用惻隱自今以后

在州縣官寮各宜用心檢校或惰于農業專事末游

或妄說祅訛潛懷聚結或棄其井邑逋竄外州或自

衒醫工誘惑愚昧諸如此色觸類旁求咸須防糾勿

許藏匿又屬當首夏務在田蠶雖則各解趨時亦資

官府敦勸若能肅清所部人無犯法田疇墾辟家有

余糧所由官人宜加考第功狀尢異者別加外擢若

為政苛濫戶口流移盜發罕能自擒逆謀為外境所

告輕者年終貶考甚者非時解替御史及臺郎出使

審加訪察各以狀聞宜宣諸州各令所在知悉

誡勵風俗敕二

唐隆元年

七月十九日

同前

門下朕克纘丕業誕膺景命憲章昔典欽若前王克

己勵精緬思至道宵衣旰食勤修庶政夙夜寅畏匪

遑底寧若涉泉冰罔知攸濟頃屬殷憂啟運多難興

邦禮義載復品物咸乂思欲致萬姓于仁壽歸六合

于升平永言政途庶幾沿革猶恐學校多闕賢俊罕

登牧宰不存政理農桑未加勸導樽俎之儀不習冠

婚之禮莫修朕所以當寧興嘆載懷兢惕者矣庠序

者風化之本人倫之先仰州縣勸導知禮節每年貢

明經進士不須限數貴在得人先圣廟及州縣學即

令修理春秋釋菜使敦講誦之風天下有奇才異行

沉伏不能自達及官人百姓有能極言時政得失者

令本州責狀封進鄉飲禮廢為日已久尊德尚齒弘

益極深宜令諸州每年遵行鄉飲之禮令有勸慕王

公卿士務存訓獎子弟成立則有冠婚婚禮糟粕或

存冠禮久為廢闕自今以后并行冠禮責以成人之

道便知負荷之難食為人天農為政本綏撫氓庶勸

課農桑牧宰之政莫過乎此刺史縣令有課最尤異

委廉察使名聞當加甄擢縣令字人之本明經為政

之先不稍優異無以勸獎縣令考滿考詞使狀有清

字無負犯明經及第常選每至選時量加優當若屬

停選并聽赴集真如設教理歸清凈黃老垂范道在

希微僧尼道士女官之流并令修習真寂嚴持戒行

不得假托功德擾亂閭閻令州縣嚴加檢察私度之

色即宜禁斷諸州縣官有不因選序別犯贓賄非時

除受官等皆依倚形勢恣行侵剝如有此色仰州長

官錄事參軍速勘責奏聞訖宜停務待進止仍委吏

部兵部速勘責處分諸州百姓多有逃亡良由州縣

長官撫字失所或住居側近虛作破除或逃在他州

橫征鄰保逃人田宅因被賤賣宜令州縣招囗復業

其逃人田宅不得輒容賣買其地任依鄉源例租納

州縣倉不得令租地人代出租課寺觀廣占田地反

水碾硙侵損百姓宜令本州長官檢括依令式以外

及官人百姓將莊田宅舍布施者在京并令司農卿

即收外州給貧下課戶凡此數事咸宜區分系乎風

俗義存獎勸刺史縣令等各申明舊章勉思撫輯罷

雕弊之務歸淳厚之源訓導黎蒸宣我朝化書不云

乎德惟善政政在養人布告天下咸知朕意

誡勵風俗敕三

開元二年

正月十三日

同前

黃門朕聞天為大者莫先于育物物最靈者莫甚于

愛人故樹之后王以康兆庶朕緬鑒前烈深惟遠圖

懼德之不修化之未偃寅畏夙夜如臨泉壑然則疇

咨命于四岳黜陟存乎三載既以百姓為心明非一

人獨理今之牧守古稱侯伯賢者任之則循良之跡

著不賢者任之則愁苦之聲作每冀精于所擇委之

前往豈時或頹靡茍且尚多而吏之殊尤寂寥不嗣

靜言政要朕用撫然間歲水旱周于郡國倉廩不蓄

閭閻薦饑加以出攝頗多冗官增弊至于處置皆憑

刺舉當于京官內簡宏才通識堪致理興化者量授

都督刺史等久在外藩頻有升進狀者量授京官使

出入常均永為恒式課最超等必議升遷循默守常

必裁貶黜昭昭賞罰不可不慎屬冬朝禮成春事方

起朝集使等俾還所蒞欽若朕言官寮間或干濟清

苦或貪濫侵漁灼然稱職及不稱職并委都督刺史

審察奏聞罔或阿容自貽悔咎諸道雖遣使存問尚

切憂勞牧宰等深體朕懷各宜隱恤交至乏絕者速

量事優當公私債負停征至秋州縣差科務減常日

昔國僑相鄭以至和平曹參相齊貴于清凈清靜則

不擾不擾則和平和平則不爭不爭則知恥愛費而

與休息除煩而從簡易自當農者歸隴畝蠶者勤紡

績既富而教乃克有成道德齊禮不遠斯復庶幾在

位弘朕此心凡厥遐邇各令委悉主者施行

誡勵風俗敕四        同前

敕國家祖武宗文重熙累洽克清寰極大庇生人元

德獨化與干元而資始至道無名合帝先而首出自

削平區宇混一車書六合晏然百有余載則我文武

之業有大造于生靈朕嗣守丕運纂成鴻緒恐不敷

弘前烈光闡睿圖夙夜祗畏若臨泉谷曷嘗不恭默

思道寤寐勤政從人之欲每以百姓為心屈己之勞

常矜一物失所夫法久而弊法弊則通制國以立法

為先教人以地著為事自屬清晏人多偷怠國章或

弛甿偽實繁今正朔所及封疆無外雖戶口且增而

租賦不益莫不輕去鄉邑共為浮惰或豪人成其泉

藪或奸吏為其囊囗逋亡積歲流囗日滋雖朕之薄

德罪則在予亦官無其政吏不守法耳今欲去其末

而歸其本閑其邪而正其德使法有所立人知向方

是用恤孤窮逸逋貸式廣自新之路俾申莫厚之恩

風化澆樸策        白居易

問甿俗之理亂風俗之盛衰何乃得于往而失于

來薄于今而厚于古或曰興替之道執于君臣又

云澆樸之風系于時代二說相反其誰可從

臣聞代之澆漓人之樸略由上而不由下在教而不

在時蓋政之臧否定于中則俗之厚薄應于外也何

以驗核伏請以周秦已降之事言之臣聞周室寖衰

君臣陵替蠶食瓜割分為戰國秦氏得之以暴易亂

曾未旋踵同歸覆亡炎漢勃興奄有四海僅能除害

未暇化人迨于文帝景帝勤思理道躬行慈儉人用

富安禮讓自興刑罰不試升平之美鄰于成康載在

漢書陛下熟聞之矣降及魏晉迄于梁隋喪亂弘多

殆不足數我高祖始造區夏未遑緝熙迨于太宗元

宗抱圣神文武之姿用房杜姚宋之佐謀啟沃無

怠于心德澤施行不遺于物所以刑措而百姓欣戴

兵偃而萬方悅隨近無不安遠無不服雖成康文景

無以尚之載在國史陛下熟知之矣然則周秦之亂

極矣及文景繼出而昌運隨焉梁隋之弊甚矣及二

宗嗣興而王道融焉若謂天地生成之德漸衰國家

君臣之道漸喪則當日甚一日代甚一代不應衰而

復盛澆而復和必不爾者何以清平樸素之風薄于

周秦之交而復厚于文景之代耶順成和動之俗喪

于梁隋之際而獨興于貞觀開元之年耶由斯言之

不在時矣故魏征有云若言人漸澆訛不及質樸至

今應為鬼魅寧可復得而教化耶斯言至矣故太宗

嘉之臣又按禮記曰教者人之寒暑也事者人之風

雨也此言萬人之從王化如百谷之委歲功也若寒

暑以時則禾黍登而菽麥熟若風云不節則稂莠殖

而秕稗生也故教化優深則廉讓興而仁義作刑政

偷薄則訛偽起而奸宄臻雖百谷在地成之者天也

雖萬人在下化之者上也必欲以涼德弊政嚴令繁

刑而求仁義行奸宄息亦猶飄風暴雨愆陽伏陰而

望禾黍豐囗莠死其不可也亦甚明矣故曰堯舜率

天下以義比屋可封桀紂率天下以暴比屋可戮斯

則由上在教之明驗也伏惟圣心無疑焉

正身回俗疏       宋彭汝礪

臣聞天下之事其出無窮而相禪于無所終始者疑

若甚勞而古之人君乃至于無為者能得其本而已

以四方為遠故所正者惟京師以一國為大故所正

者惟其家以萬民為眾故所正者惟百官又以國家

百官之富不可勝治也故所正者惟其身而已所守

者約而所施者博此古之要道也陛下有仁孝之行

恭儉之德至誠惻怛之心至于此非難也而臣自京

師觀之淫麗之文勝淳厚之樸衰謾誕之風長正信

之俗微非所以示遠方也自宮邸觀之公侯放于驕

淫而不禁婦妾習于侈靡而不嚴非所以示國人也

自官府觀之相尚以取譽相引以趨勢相傾以就利

為上者殘其下為貳者持其長非所以法萬民也陛

下欲比漢唐則固軼于漢唐矣欲至三代而于此未

正焉臣以為未也蓋古之人修身以正天下而其俗

既成之后雖抱衾之賤妾知自克以義而非止于關

雎之后妃也雖衰世之公子知自篤于信而非止麟

趾之盛時也雖江漢之匹夫皆知無思犯禮而非止

于京邑之近也雖牛羊之賤吏皆知有所不忍傷而

非獨公卿大夫之賢也以古準今何其寥寥哉其弊

亦必有在矣陛下試反而思之其躬行之未篤歟其

昔者奢侈之弊因循而未革歟亦教之未至而制之

不嚴歟所求于士者止以語言而不以德歟所取于

臣者以利歟不然何風俗之難回也陛下有圣人之

才有崇高富貴之勢嚬呻俯仰鎮撫四海之外惟無

為而已為之無不可至也臣觀四方之學其言語態

度長短巧拙必問京師如何不同則以為鄙焉凡京

師之物其衣服器用淺深闊狹必問宮中如何不同

則以為野焉以此知以質厚示之則無不從而質厚

也異時皇族未嘗知經術也及陛下以經術造之而

莫不欲為經術異時士人未嘗知法律也及陛下以

法令進之而無不言法令以此知能以德禮示之則

無不從而為德禮也夫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所謂質

厚也德禮也皆其所固有者也因性之所固有而順

導之蓋無難焉在陛下加之意而已君子之德風小

人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此無足疑也小人以疏遠

妄及陛下之家事以卑賤冒言妄及百官之嗜好以

圣學之廣淵而道尋常之務以圣學之日新而言已

陳之跡雖臣亦自知其囗闊也考之于古竊以為庶

幾焉唯陛下念之

風俗論         明丘起鳳

風俗之醇澆必有人焉移易其間非偶然也我洛為

周南首善之地更召畢君陳相繼保厘化行俗美豈

顧問哉迨蘇季子本鬼谷揣摩之學歷說六國取客

卿于唇吻人心為之馳驟而先王禮樂教化之風幾

于湮矣漢興吳公治郡最奏治平自后循良接跡善

政熏陶之下民俗為之丕變故兩漢之俗最為近古

亦風行草偃之勢然也下及西晉王夷甫輩以清談

倡石季倫輩以富厚侈世道喪而國運隨之五季之

亂夫亦有所馴致耳元魏自平城遷洛雖曰一時令

主但以太后崇尚浮屠相煽成風至琢佛像于龍門

巖有若鱗次風斯下矣自隋洎唐五方雜亂風俗鮮

純江河愈下尚何足深論乎有宋名賢輩出且寓跡

其間者如文如范如邵如司馬諸公皆間世豪杰觀

耆英崇雅等會其培植干挽得力居多宜其時綽有

古風也迨其后又晦明否塞之一會矣明太祖極力

澄清漸以禮教渾沌干焉重辟無論成弘以上也即

神宗初年民有淳龐之致士無雕琢之風有無可以

相恤權勢恥其熏灼大雅之遺什存八九迄至今日

寖失其舊矣姻眷饋遺宴會之際競為靡麗使中產

之家四顧徘徊而不克舉長此安底耶更可嗤者喪

家全不考據典禮縷花繪彩極變窮工且藻飾涼傘

等事火炮狼煙灼目震耳不幾怛化者乎狂瀾之倒

漸不可支語云回瀾者必清其源挽俗者必正其本

有風教之責者尚共冥心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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