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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紀事一

路史禹娶于涂山生啟涂山于是獨明教訓而致其

化乃立庶子之官

小學稽古篇太任文王之母摰任氏之中女也王季

娶以為妃太任之性端一誠莊惟德之行及其娠文

王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淫聲口不出敖言生文王而

明圣太任教之以一而識百卒為周宗君子謂太任

為能胎教

汲冢周書文傳解文王受命九年時維暮春在鄗召

太子發曰吾語汝所保所守厚德廣惠忠信愛人君

子之行夏箴曰中不容利民乃外次

夏禹之箴戒

書也利福業次舍于田

大紀武王之事文王率文王事王季之道而行之不

敢有加焉文王寢疾謂武王曰見善勿怠時至勿疑

去非勿處此三者道之所以止也武王再拜受教

列女傳周太姒生有十男長曰伯邑考次則武王發

次則周公旦次則管叔鮮次則蔡叔度次則曹叔振

鐸次則霍叔武次則成叔處次則康叔封次則冉季

載太姒教誨十子自少及長未嘗見邪僻之事及其

長文王繼而教之卒成武王周公之德

家語武王崩成王年十三而嗣立周公攝政以治天

下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諸侯周公命祝雍作頌曰

令月吉日王始加元服去王幼志服袞職欽若昊天

六合是式率爾祖考永永無極

禮記文王世子成王幼不能囗阼周公相踐阼而治

抗世子法于伯禽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長幼之

道也成王有過則撻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

說苑伯禽與康叔封朝于成王見周公三見而三笞

康叔有駭色謂伯禽曰有商子者賢人也與子見之

康叔封與伯禽見商子曰某某也日吾二子者朝乎

成王見周公三見而三笞其說何也商子曰二子盍

相與觀乎南山之陽有木焉名曰橋二子者往觀乎

南山之陽有橋竦焉實而仰反以告乎商子商子曰

橋者父道也二子盍相與觀乎南山之陰有木焉名

曰梓二子者往觀乎南山之陰見梓勃焉實而俯反

以告商子商子曰梓者子道也二子者明日見乎周

公入門而趨登堂而跪周公拂其首勞而食之曰安

見君子二子對曰見商子周公曰君子哉商子也

昔成王封周公周公辭不受乃封周公子伯禽于魯

將辭去周公戒之曰去矣子其無以魯國驕士矣我

文王之子也武王之弟也今王之叔父也又相天子

吾于天下亦不輕矣然嘗一沐而三握發一食而三

吐哺猶恐失天下之士吾聞之曰德行廣大而守以

恭者榮土地博裕而守以儉者安祿位尊盛而守以

卑者貴人眾兵強而守以畏者勝聰明睿智而守以

愚者益博聞多記而守以淺者廣此六守者皆謙德

也夫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不謙者先天下亡其身桀

紂是也可不慎乎故易曰有一德大足以守天下中

足以守國家小足以守其身謙之謂也夫天道毀滿

而益謙地道變滿而流謙鬼神害滿而福謙人道惡

滿而好謙是以衣成則缺衽宮成則缺隅屋成則加

錯示不成者天道然也易曰謙亨君子有終吉詩曰

湯降不遲圣敬日躋其戒之哉子其無以魯國驕士

左傳叔向欲娶于巫臣氏其母欲娶其黨叔向曰吾

母多而庶鮮吾懲舅氏矣其母曰子靈之妻殺三夫

一君一子而亡一國兩卿矣可無懲乎吾聞之甚美

必有甚惡是鄭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

早死無后而天鍾美于是將必以是大有敗也昔有

仍生女黰黑而甚美光可以鑒名曰元妻樂正后夔

取之生伯封實有豕心貪婪無饜忿颣無期謂之封

豕有窮后羿滅之夔以是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

廢皆是物也女何以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茍非

德義則必有禍叔向懼不敢取

狐突之子毛及偃從重耳在秦弗召冬懷公執狐突

曰子來則免對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

名委質貳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數年矣若

又召之教之貳也父教子貳何以事君刑之不濫君

之明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誰則無罪臣聞命矣乃

殺之卜偃稱疾不出曰周書有之乃大明服己則不

明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民不見德而唯戮是聞其

何后之有

范武子將老召文子曰燮乎吾聞之喜怒以類者鮮

易者實多詩曰君子如怒亂庶遄沮君子如祉亂庶

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亂也弗已者必益之郄子其

或者欲已亂于齊乎不然余懼其益之也余將老使

郄子逞其志庶有豸乎爾從二三子唯敬乃請老郄

獻子為政

襄公二十二年秋九月鄭公孫黑肱有疾歸邑于公

召室老宗人立段而使黜官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

牢足以共祀盡歸其余邑曰吾聞之生于亂世貴而

能貧民無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

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張卒君子曰善哉詩曰慎爾

侯度用戒不虞鄭子張其有焉

國語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其母方績文伯曰以歜

之家而主猶績懼干季孫之怒也其以歜為不能事

主乎其母嘆曰魯其亡乎使僮子備官而未之聞邪

居吾語女昔圣王之處民也擇瘠土而處之勞其民

而用之故長王天下夫民勞則思思則善心生逸則

淫淫則忘善忘善則惡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

土之民莫不向義勞也是故天子大采朝日與三公

九卿祖識地德日中考政與百官之政事師尹惟旅

牧相宣序民事少采夕月與太史司載糾虔天刑日

入監九御使潔奉禘郊之粢盛而后即安諸侯朝修

天子之業命晝考其國職夕省其典刑夜儆百工使

無慆淫而后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職晝講其庶政夕

序其業夜庀其家事而后即安士朝而受業晝而講

貫夕而習復夜而計過無憾而后即安自庶人以下

明而動晦而休無日以怠王后親織元紞公侯之夫

人加之以纮綖卿之內子為大帶命婦成祭服列士

之妻加之朝服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賦事烝

而獻功男女效績愆則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勞心小

人勞力先王之訓也自上以下誰敢淫心舍力今我

寡也爾又在下位朝夕處事猶恐忘先人之業況有

怠惰其何以避辟吾冀爾朝夕修我曰必無廢先人

爾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懼穆伯之絕祀

也仲尼聞之曰弟子志之季氏之婦不淫矣(

紞音耽纮音宏

綖音延)

楚莊王使士亹傅太子葴辭曰臣不材無能益焉王

曰賴子之善善之也對曰夫善在太子太子欲善善

人將至若不欲善善則不用故堯有丹朱舜有商均

啟有五觀湯有太甲文王有管蔡是五王者皆元德

也而有奸子夫豈不欲其善不能故也若民煩可教

訓蠻夷戎翟其不賓也久矣中國所不能用也王卒

使傅之問于申叔時叔時日教之春秋而為之聳善

而抑惡焉以戒勸其心教之世而為之昭明德而廢

幽昏焉以休懼其動教之詩而為之道廣顯德以耀

明其志教之禮使知上下之則教之樂以疏其穢而

鎮其浮教之令使訪物官教之語使明其德而知先

王之務用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廢興者而戒

懼焉教之訓典使知族類行比義焉若是而不從動

而不悛則文詠物以行之求賢良以翼之悛而不攝

則身勤之多訓典刑以納之務慎惇篤以固之攝而

不徹則明施舍以道之忠明長久以道之信明度量

以道之義明等級以道之禮明恭儉以道之孝明敬

戒以道之事明慈愛以道之仁明昭利以道之文明

除害以道之武明精意以道之罰明正德以道之賞

明齊肅以耀之臨若是而不濟不可為也且夫誦詩

以輔相之威儀以先后之體貌以左右之明行以宣

翼之制節義以動行之恭敬以臨監之勤勉以勸之

孝順以納之忠信以發之德音以揚之教備而不從

者非人也其可興乎夫子踐位則退自退則敬不則

夫子太子退謙退也自退則見

敬也赧懼也不自退則恒憂懼

文公問于胥臣曰吾欲使陽處父傅歡也而教誨之

其能善之乎對曰是在歡也籧篨不可使俯戚施不

可使仰僬僥不可使舉侏儒不可使援不可使

視嚚喑不可使言聾聵不可使聽僮昏不可使謀質

將善而賢良贊之則濟可囗也若有違質教將不入

其何善之為臣聞昔者太任娠文王不變少于豕

牢而得文王不加病焉文王在母不憂在傅弗勤處

師勿煩事王不怒敬友二虢而惠慈二蔡刑于太姒

比于諸弟詩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于

是乎用四方之賢良及其即位也詢于八虞而咨于

二虢度于閎夭而謀于南宮諏于蔡原而訪于辛尹

重之以周召畢榮億寧百神而柔和萬民故詩曰惠

于宗公神罔時恫是則文王非專教誨之力也公曰

然則教無益乎對曰胡為文益其質故人生而學非

學不入公曰奈夫八疾何對曰官師之所材也戚施

直镈籧篨蒙璆侏儒扶盧修聲聾聵司火僮昏

嚚喑僬僥官師所不材也以實裔土夫教者因體能

質而利之者也若川然有原以囗浦而后大

范文子莫退于朝武子曰何莫也對曰有秦客庾辭

于朝大夫莫之能對也吾知三焉武子怒曰大夫非

不能也讓父兄也爾童子何知而三掩人于朝吾不

在晉國亡無日矣擊之以杖折委笄

靡笄之役郄獻子師勝而反范文子后入武子曰燮

乎女亦知吾望爾也乎對曰夫師郄子之師也其事

臧若先則恐國人之屬耳目于我也故不敢武子曰

吾知免矣

訾祏死范宣子謂獻子曰鞅乎昔者吾有訾祏也吾

朝夕顧焉以相晉國且為吾家今吾觀女也專則不

能謀則無與將若之何對曰鞅也居處恭不敢安易

敬學而好仁和于政而好其道謀于眾不以賈好私

志雖衷不敢謂是也必長者之由宣子曰可以免身

鄢陵之役荊厭晉軍軍吏患之將謀范囗自公族趨

過之曰夷堙井非逃而何范文子執戈逐之曰國

之存亡天命也童子何知焉且不及而言奸也必為

戮苗棼皇曰善逃難哉

季文子相宣成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仲孫它諫

曰子為魯上卿相君二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人其

以子為愛且不華國乎文子曰吾亦愿之然吾觀國

人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惡者猶多矣吾是以不敢人

之父兄食粗衣惡而我美妾與馬無乃非相人者乎

且吾聞以德榮為國華不聞以妾與馬文子以告孟

獻子獻子囚之七日自是子服之妾衣不過七升之

布馬餼不過稂莠文子聞之曰過而能改者民之上

也使為上大夫

說苑晏子病將死斷楹內書焉謂其妻曰楹也語子

壯而視之及壯發書書之言曰布帛不窮窮不可飾

牛馬不窮窮不可服士不可窮窮不可任窮乎窮乎

窮也

曾子有疾曾元抱首曾華抱足曾子曰吾無顏氏之

才何以告汝雖無能君子務益夫華多實少者天也

言多行少者人也夫飛鳥以山為卑而層巢其巔魚

囗以淵為淺而穿穴其中然所以得者餌也君子茍

能無以利害身則辱安從至乎官怠于宦成病加于

少愈禍生于懈惰孝衰于妻子察此四者慎終如始

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韓子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隨之而泣其母曰女還顧

反為汝殺彘適市來曾子欲捕彘殺之妻止之曰特

與嬰兒戲耳曾子曰嬰兒非與戲也嬰兒非有知也

待父母而學者也聽父母之教令子欺之是教子欺

也父欺子而不信其母非以成教也遂烹彘

列子說符篇孫叔敖疾將死戒其子曰王亟封我矣

吾不受也我死王則封汝汝必無受利地楚越之間

有寢丘者此地不利而名甚惡楚人鬼而越人禨可

長有者唯此也孫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子子辭

而不受請寢丘與之至今不失

孔子家語南容說仲孫何忌既除喪而昭公在外未

之命也定公即位乃命之辭曰先臣有遺命焉曰夫

禮人之干也非禮則無以立屬家老命二子學于孔

子孔子曰能補過者君子也詩云君子是則是效孟

僖子可謂則效矣懲己所病以誨其嗣大雅所謂詒

厥孫謀以燕翼子是類也夫

孔子謂伯魚曰鯉乎吾聞可以與人終日不倦者其

惟學焉其容體不足觀也其勇力不足憚也其先祖

不足稱也其族姓不足道也終而有大名以顯聞四

方聲后裔者豈非學者之效也故君子不可不學其

容不可以不飭不飭無類無類失親失親不忠不忠

失禮失禮不立夫遠而有光者飭也近而愈明者學

也譬之污池水潦注焉萑葦生焉雖或以觀之孰知

其源乎

戰國策王孫賈年十五事閔王王出走失王之處其

母曰女朝出而晚來則吾倚門而望女暮出而不還

則吾倚閭而望女今事王王出走女不知其處女尚

何歸王孫賈乃入市中曰淖齒亂齊國殺閔王欲與

我誅者袒右市人從者四百人與誅淖齒刺而殺之

列女傳孟子三歲喪父母有賢德挾其子以居始舍

近墓孟子之少也嬉戲為基間事踴躍筑埋孟母曰

此非所以居子也乃去舍市其嬉戲為賈衒孟母曰

此非所以居子也遂徙舍學宮之傍其嬉戲乃設俎

豆揖讓進退孟母曰此真可以居子矣遂居之稍長

就學而歸母方織問曰學何所至矣軻曰自若也母

以刀斷織軻懼問其故母曰子之廢學若我斷斯織

矣夫君子學以立名問以廣知是以居則安寧動則

遠害今而廢之是不免于囗役而無以離于禍患也

何以異于織績而食中道廢而不為寧能衣其夫子

而長不乏食哉軻懼旦夕勤學不息孟子道既通適

齊齊王以為上卿孟子處齊有憂色擁楹而嘆孟母

見曰擁楹而嘆若有憂色何也對曰軻聞之君子稱

身而正位不為茍得而受賞不貪榮祿今道不用于

齊愿行而母老是以憂也孟母曰婦人之禮精五飯

羃酒漿養舅姑縫衣裳而已故有閫內之修而無境

外之志易曰在中饋無攸遂詩曰無非無儀惟酒食

是議以言婦人無專制之義而有三從之道也故年

少則從乎父母出嫁則從乎丈夫丈夫死則從乎子

禮也今子成人也而我老矣子行乎子義我行乎我

禮子何憂乎

韓詩外傳孟子少時誦其母方織孟子輟然中止乃

復進其母知其喧也呼而問之曰何為中止對曰有

所失復得其母引刀裂其織以此誡之自是之后孟

子不復喧矣孟子少時東家殺豚孟子問其母曰東

家殺豚何為母曰欲啖汝其母自悔而言曰吾懷囗

是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教之也今適有知

而欺之是教之不信也乃買東家豚肉以食之明不

欺也詩曰宜爾子孫繩繩兮言賢母使子賢也

大戴禮孟子妻獨居踞孟子入戶視之白其母曰婦

無禮請去之母曰何也曰踞其母曰何知之孟子曰

我親見之母曰乃汝無禮也非婦無禮禮不云乎將

入門問孰存將上堂聲必揚將入戶視必下不掩人

之備也今汝往燕私之處入戶不有聲令人踞而視

之是汝之無禮也非婦無禮也于是孟子自責不敢

去婦

列女傳楚子發攻秦絕糧使人請于王因歸問其母

母問使者對曰士卒并分菽豆而食之將軍朝夕芻

豢黍粱子發破秦而歸其母閉門不納使人數之曰

汝不聞勾踐之伐吳乎夫使人于死地而自康樂于

其土雖有以得勝非其術也子非吾子也毋入吾門

子發于是謝其母然后納之

韓詩外傳田子為相三年歸休得金百鎰奉其母母

曰子安得此金對曰所受俸祿也母曰為相三年不

食乎治官如此非吾所欲也孝子之事親也盡力致

誠不義之物不入于館為人子不可不孝也子其去

之田子愧慚走出造朝還金退請就獄王賢其母說

其義即舍田子罪令復為相以金賜其母

說苑齊莊公伐莒為五乘之賓杞梁華周不與歸不

食其母曰汝生無義死無名雖非五乘孰不汝笑汝

生有義死有名則五乘之賓盡汝下也趣食乃行

子華子神氣篇子華子自齊而歸召子元而訓之曰

來爾會而小人其謹志之昔吾之宗君為周日正周

公作成周修和周郊于是吾之宗君薦其所以為祥

者其族有三曰井里之璞也曰太山之器車也曰唐

叔異畝之禾也唐叔得禾異畝同穎吾之宗君請以

為獻王命分寶玉于魯公時庸展親歸禾于周公作

歸禾周公旅天子之命作嘉禾是以吾之宗君始有

蒲璧以朝作程典令其顯庸書在故府逮宣王之時

吾之宗君入董六師為王虎臣是曰司馬司馬之后

凡九世而其子孫或播居于汾河之間十有一世而

國并于溫先大夫宣王之棄世也背違其群而吾之

宗君厥有大造于趙宗如瓜苗之有衍我是以庇其

榮而食其實及吾之身雖不釋于簡主而趙則真吾

姓之所宗氏也今主君之為人挺挺而不回且受人

之規言其將光啟于趙氏之業而大其前人吾老矣

不得以相其成來爾會而小人其謹志之其勿有二

心以事主君唯是窀穸之事吾之所以后其先人者

弗見弗侈允厘其中其勿以世俗之垢昏而浼我之

所修乃若爾會之所以自勖者則唯無宗君之忝其

于我亦預有無窮之聞來爾會而小人其謹志之

史記項羽本紀陳嬰者故東陽令史居縣中素信謹

稱為長者東陽少年殺其令相聚數千人欲置長無

適用乃請陳嬰嬰謝不能遂強立陳嬰為長縣中從

者得二萬人少年欲立嬰便為王異軍蒼頭特起陳

嬰母謂嬰曰自我為汝家婦未嘗聞汝先古之有貴

者今暴得大名不祥不如有所屬事成猶得封侯事

敗易以亡非世所指名也嬰乃不敢為王謂其軍吏

曰項氏世世將家有名于楚今欲舉大事將非其人

不可我倚名族亡秦必矣于是眾從其言以兵屬項

陳丞相世家孝惠帝六年相國曹參卒以安國侯王

陵為右丞相陵故沛人始為縣豪高祖微時兄事陵

陵少文任氣好直言及高祖起沛入至咸陽陵亦自

聚黨數千人居南陽不肯從沛公及漢王之還攻項

籍陵乃以兵屬漢項羽取陵母置軍中陵使至則東

鄉坐陵母欲以招陵陵母既私送使者泣曰為老妾

語陵謹事漢王漢王長者也無以老妾故持二心妾

以死送使者遂伏劍而死項王怒烹陵母陵卒從漢

王定天下

太史公自序天子建漢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滯周南

不得與從事故發憤且卒而子遷適使反見父于河

洛之間太史公執遷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

自上世常顯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絕于

余乎汝復為太史則續吾祖矣今天子接千歲之統

封泰山而余不得從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

為太史為太史無忘吾所欲論著矣且夫孝始于事

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此孝

之大者夫天下稱誦周公言其能論歌文武之德宣

周召之風達太王王季之思慮爰及公劉以尊后稷

也幽厲之后王道缺禮樂衰孔子修舊起廢論詩書

作春秋則學者至今則之自獲麟以來四百有余歲

而諸侯相兼史記放絕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

忠臣死義之士余為太史而弗論載廢天下之文史

余甚懼焉汝其念哉遷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請悉

論先人所次舊聞弗敢闕卒三歲而遷為太史令綢

史記石室金匱之書述陶唐以來至于麟止自黃帝

漢書萬石君石奮傳石奮歸老于家過宮門闕必下

車趨見路馬必軾焉子孫為小吏來歸謁萬石君必

朝服見之不名子孫有過失不誚讓為便坐對案不

食然后諸子相責因長老肉袒固謝罪改之乃許子

孫勝冠者在側雖燕必冠申申如也僮仆欣欣如也

唯謹上時賜食于家必稽首俯伏而食如在上前其

執喪哀戚甚子孫遵教亦如之萬石君家以孝謹聞

乎郡國雖齊魯諸儒質行皆自以為不及也少子慶

為內史醉歸入外門不下車萬石君聞之不食慶恐

肉袒請罪不許舉宗及兄建肉袒萬石君讓曰內史

貴人入閭里里中長老皆走匿而內史坐車中自如

固當乃謝罷慶慶及諸子入里門趨至家

韋賢傳賢為丞相封扶陽侯致仕少子元成復以明

經歷位至丞相故鄒魯諺曰遺子黃金滿籯不如一

經元成后以列侯侍祀孝惠廟當晨入廟天雨淖不

駕駟馬車而騎至廟下有司劾奏削爵為關內侯元

成自傷貶黜父爵嘆曰吾何面目以奉祭祀永光中

代于定國為丞相貶黜十年之間遂繼父相位封侯

故國榮當世焉元成作詩自著復玷缺之艱難因以

戒示子孫曰于肅君子既令厥德儀服此恭棣棣其

則咨予小子既德靡逮曾是車服荒嫚以隊明明天

子俊德烈烈不遂我遺恤我九列我既茲恤惟夙惟

夜畏忌是申供事靡惰天子我監登我三事顧我傷

隊爵復我舊我既此登望我舊階先后茲度漣漣孔

懷司直御事我熙我盛群公百僚我嘉我慶于異卿

士非同我心三事惟艱莫我肯矜赫赫三事力雖此

畢非我所度退其罔日昔我之隊畏不此居今我度

茲戚戚其懼嗟我后人命其靡常靖享爾位瞻仰靡

荒慎爾會同戒爾車服無囗爾儀以保爾域爾無我

視不慎不整我之此復惟祿之幸于戲后人惟肅惟

栗無忝顯位以蕃漢室

薛宣傳宣子惠為彭城令宣過其縣橋梁郵亭不修

宣心知惠不能留彭城數日終不問惠以吏事惠自

知不稱宣意使掾送宣令掾進見自從其所問宣以

不教戒惠吏職之意宣笑曰吏道以法令為師可問

而知若能與不能自有資材何可學也眾人傳稱以

宣言為然

雋不疑傳不疑字曼倩勃海人也擢為京兆尹賜錢

百萬京師吏民敬其威信每行縣省錄囚徒還其母

輒問不疑有所平反活幾何人即不疑多有所平反

母喜笑為飲食語言異于他時或無所出母怒為之

不食故不疑為吏嚴而不殘

嚴延年傳延年字次卿東海下邳人也冬月傳屬縣

囚會論府上流血數里河南號曰屠伯初延年母從

東海來欲從延年臘到洛陽適見報囚母大驚便止

都亭不肯入府延年出至都亭謁母母閉合不見延

年免冠頓首合下良久母乃見之因數責延年幸得

備郡守專治千里不聞仁愛教化有以全安愚民顧

乘刑罰多刑殺人欲以立威豈為民父母意哉延年

服罪重頓首謝因自為母御歸府舍母畢正臘謂延

年天道神明人不可獨殺我不意當老見壯子被刑

戮也行矣去汝東歸埽除墓地耳遂去歸郡見昆弟

宗人復為言之后歲余果敗東海莫不賢知其母

金日磾傳日磾以父不降見殺與母閼氏弟倫俱沒

入官日磾母教誨兩子甚有法度上聞而嘉之病死

詔圖畫于甘泉宮署曰休屠王閼氏日磾每見畫常

拜向之涕泣然后乃去

歐陽生傳生字和伯千乘人也曾孫高為博士高孫

地余元帝即位地余侍中貴幸至少府戒其子曰我

死官屬即送汝財物慎毋受汝九卿儒者子孫以廉

潔著可以自成及地余死少府官屬共送數百萬其

子不受天子聞而嘉之賜錢百萬

韓延壽傳延壽為左馮翊以上僭不道坐棄市百姓

莫不流涕延壽三子皆為郎吏且死屬其子勿為吏

以己為戒子皆以父言去官不仕

王吉傳吉為昌邑中尉昌邑王即位行淫亂廢吉以

忠直數諫正得減死髡為城旦吉被刑后戒子孫毋

為王國吏

尹賞傳賞疾病且死戒其諸子曰丈夫為吏正坐殘

賊免追思其功效則復進用矣一坐囗弱不勝任免

終身廢棄無有赦時其羞辱甚于食污坐臧慎毋然

賞四子皆至郡守長子立為京兆尹皆尚威嚴有治

辦名

后漢書陳寵傳寵曾祖父咸成哀間以律令為尚書

性仁恕常戒其子孫曰為人議法當依于輕雖有百

金之利慎無與人重比

馬援傳援兄子嚴敦并喜譏議而通輕俠客援在交

址還書誡之曰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

耳可得聞口不可得言也好論議人長短妄是非正

法此吾所大惡也寧死不愿聞子孫有此行也汝曹

知吾惡之甚矣所以復言者施衿結褵申父母之戒

欲使汝曹不忘之耳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

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

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父喪致

客數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

得猶為謹囗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效季

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

也訖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將下車輒切齒州郡以為

言吾嘗為寒心是以不愿子孫效也

鄧禹傳禹字仲華內文明篤行淳備事母至孝天下

既定常欲遠名勢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藝修整閨

門教養子孫皆可以為后世法資用國邑不修產利

帝益重之

陳文矩妻傳漢中陳文矩妻者同郡李法之姊也字

穆姜有二男而前妻四子文矩為安眾令喪于官四

子以母非所生憎毀日積而穆姜慈愛溫仁撫字益

隆衣食資供皆兼倍所生或謂母曰四子不孝甚矣

何不別居以遠之對曰吾方以義相導使其自遷善

也及前妻長子興遇疾困篤母惻隱自然親調藥膳

恩情篤密興疾久乃瘳于是呼三弟謂曰繼母慈仁

出自天愛吾兄弟不識恩養禽獸其心雖母道益隆

我曹過惡亦已深矣遂將三弟詣南鄭獄陳母之德

狀己之過乞就刑辟縣言之于郡郡守表異其母蠲

除家徭遣散四子許以修革自后訓導愈明并為良

士穆姜年八十余卒臨終敕諸子曰吾弟伯度智達

士也所論薄葬其義至矣又臨亡遺令賢圣法也今

汝曹遵承勿與俗同增吾之累諸子奉行焉

譙元傳時兵戈累年莫能修尚學業元獨訓諸子勤

習經書

鄭康成傳康成疾篤自慮以書戒子益思曰吾家舊

貧不為父母昆弟所容去囗役之吏游學周秦之都

往來幽并兗豫之域獲覲乎在位通人處逸大儒得

意者咸從捧手有所授焉遂博稽六藝粗覽傳記時

睹秘書緯術之奧年過四十乃歸供養假田播殖以

娛朝夕遇閹尹擅勢坐黨禁錮十有四年而蒙赦令

舉賢良方正有道辟大將軍三司府公車再召比牒

并名早為宰相惟彼數公懿德大雅克堪王臣故宜

式序吾自忖度無任于此但念述先圣之元意思整

百家之不齊亦庶幾以竭吾才故聞命罔從而黃巾

為害萍浮南北復歸邦鄉入此歲來已七十矣宿素

衰落仍有失誤案之禮典便合傳家今我告爾以老

歸爾以事將閑居以安性覃思以終業自非拜國君

之命問族親之憂展敬墳墓觀省野物胡嘗扶杖出

門乎家事大小汝一承之咨爾煢煢一夫曾無同生

相依其勖求君子之道研鉆勿替敬慎威儀以近有

德顯譽成于僚友德行立于己志若致聲稱亦有榮

于所生可不深念耶可不深念耶吾雖無紱冕之緒

頗有讓爵之高自樂以論贊之功庶不遺后人之羞

末所憤憤者徒以亡親墳壟未成所好群書率皆腐

敝不得于禮堂寫定傳與其人日西方暮其可圖乎

家今差多于昔勤力務時無恤饑寒菲飲食薄衣服

節夫二者尚令吾寡恨若忽忘不識亦已焉哉

樊宏傳宏為人謙柔畏慎不求茍進常戒其子曰富

貴盈溢未有能終者吾非不喜榮勢也天道惡滿而

好謙前世貴戚皆明戒也保身全己豈不樂哉

楊終傳時太后兄衛尉馬廖謹篤自守不訓諸子終

與廖交善以書戒之曰終聞堯舜之民可比屋而封

桀紂之民可比屋而誅何者堯舜為之堤防桀紂示

之驕奢故也詩曰皎皎練絲在所染之上智下愚謂

之不移中庸之流要在教化春秋殺太子母弟直稱

君甚惡之者坐失教也禮制人君之子年八歲為置

少傅教之書計以開其明十五置太傅教之經典以

道其志漢興諸侯王不力教誨多觸禁忌故有亡國

之禍而乏嘉善之稱今君位地尊重海內所望豈可

不臨深履薄以為至戒黃門郎年幼氣血方盛既無

長君退讓之風而要結輕狡無行之客縱而莫誨視

成任性念前世可為寒心君侯誠宜以臨深履薄

為戒廖不納子豫后坐縣書誹謗廖以就國

陳實傳時歲荒民儉有盜夜入其室止于梁上實陰

見乃起自整拂呼命子孫正色訓之曰夫人不可不

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惡習以成性遂至于此梁上

君子者是矣盜大驚自投于地稽顙歸罪實徐譬之

曰視君狀貌不似惡人宜深克己反善然此當由貧

困令遺絹二匹自是一縣無復盜竊

崔實傳實母劉氏有母儀淑德博覽書傳實在五原

常訓以臨民之政實之善績母有其助焉

王丹傳丹字仲回京兆下邽人也丹資性方潔子昱

有同門生喪親家在中山白丹欲往奔慰結侶將行

丹怒而撻之令奇縑以祠焉或問其故丹曰交道之

難未易言也世稱管鮑次則王貢

竇武傳武拜城門校尉時兄子紹為虎賁中郎將性

疏簡奢侈武每數切厲相戒猶不覺悟乃上書求退

紹位又自責不能訓導當先受罪由是紹更遵節大

小莫敢違犯

三國志先主傳注先主遺詔敕后主曰朕初疾但下

痢耳后轉雜他病殆不自濟人五十不稱夭年已六

十有余何所復憾不復自傷但以卿兄弟為念射君

到說丞相嘆卿智量甚大增修過于所望審能如此

吾復何憂勉之勉之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

不為惟賢惟德能服于人汝父德薄勿效之可讀漢

書禮記閑暇歷觀諸子及六韜商君書益人意智聞

丞相為寫申韓管子六韜一通已畢未送道亡可自

更求聞達臨終時呼魯王與語吾亡之后汝兄弟父

事丞相令卿與丞相共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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