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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補遺詩·三十九首(5)

  • 元豐類稿
  • 曾鞏
  • 4687字
  • 2015-12-26 19:27:54

問:《春秋左氏傳》說晉文公之入也,利其民而歐之以禮信之教,然后用之,一戰而霸。夫能使其民得其利而入于禮義信之教,圣人之所以為治之具豈易此耶?然而不曰斯道也王道然也,何以哉者?其道固亡異而說者卑之邪?抑不然也?欲釋其所以然,則將孰質焉而可矣?而王道之本末深淺何如也?

問:教之不洽于人也,曰處于位者莫為之先也。欲為之先則何施焉而可?古之道何者近于今?今之所當始者何事焉?吾子其言之也。

問:移風易俗莫善于樂,安上治民莫善于禮。孔子云然,其無不然也,不疑矣。既然,則功美豈寡哉?而于《記》則曰:功成作樂,治定制禮。信其如是也,則夫禮樂云者,不足以就功治耶?不然,何功成治定矣,而始區區為也?無亦與孔子異意哉?孟子又曰:今樂猶古樂也,而唐太宗亦指陳聲以明悲樂,柳子厚又稱孟子,是則制作云者,其不必事耶?抑雖事之而非所以為本邪?黃帝以來孰為而不相沿襲也?本之要如何也?為今議者,于吾子意孰安?

問:周下文武至于夷王未久也,而其治已替。漢與唐也,治不掩亂。於戲!天下之于治也何寡,而亂數如此。今固承大敝之后,而所承者將緬而戾于周歟?抑止于漢與唐也?漢與唐也,其治孰愈?其當時之制,有合于周乎?抑皆不合也?求其可以尚行于今者,倘有之乎無也?欲如周之盛時,其道易施而其驗易見者,愿以開于今。

問:乾六位,未嘗有陰焉,而坤之為體,不可以為剛也。然《系辭》則曰: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信夫陰與陽、剛與柔也,天地當并用之也,則將于乾坤何合焉?又曰“兼三才而兩之”,今之人其信于天地,通乎不也?吾子當習于其說。

問:伊尹亡夏而歸湯。湯,圣人也,知伊尹足信不疑,故以之相,而商為大治焉。世頌湯與伊尹無窮也。令湯雖圣人,不得伊尹之助,未可以有為也;伊尹雖自任以天下之重,不與湯相值,亦未得志也。下湯與伊尹,其治未嘗非主與臣相值也,其亂亦未嘗非主與臣相戾。主與臣固常相須,而其合何少也?欲主之無不知賢足信不疑,而賢臣之必得行其道于天下,如之何而可?世之所以治亂之本不于是在耶?

問:《論語》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又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又曰:善人為邦百年,可以勝殘去殺。是皆圣人之言也,圣人之言也宜壹,今其不合如此,不可考據也,豈其記者之妄歟?抑信然也?信其然也,則將何質焉而可以壹也?古之遠者難道矣,唐太宗至于今未久也。唐太宗之為治也,甫三年爾,人之產皆有余。越之望隴為絕域也,其相之者,不持糧與兵而足無患。天下斷獄,歲三十人而已,為安且治至此盛也。“三年有成”云者,非已然歟?今治天下以累世之漸,然而人之產皆不足,盜或襲州縣,斷獄歲以千數,必世、百年云者或過而幾矣,然而不至于安且治也。所貴乎學者非徒習于文而已,今其可行也,吾子盍言所以得失之繇,而通于圣人之所云爾以諗于時耶?

問:李德裕曰:“正必去邪,邪必害正。”德裕之自道固不然也,其道邪正之勢則適然矣。天下之所以治非它焉,用舍邪正是而已矣;其不治非它焉,用舍邪正惑而已矣。人主未嘗不欲治,然于惑也,不終有焉,則間有焉者多矣。終有焉者何議焉?間有焉者則可諗之矣。以天下之大也,行之于國與民非一事也,群臣之多也,其言與行非一跡也。邪正之歸,何以與知而不惑也?可以圣與賢而不言,學者而不知乎?〈同上〉

【策問一十道】

《乾》之二五皆曰“利見大人”,《屯》之二六皆曰“乘馬班如”,《歸妹》、《泰》之六五皆曰“帝乙歸妹”,《損》之六五、《益》之六二皆曰“或益之,十朋之龜”,《履》之六三曰“眇能視,跛能履”,而《歸妹》則初九曰“跛能履”,九二曰“眇能視”,《既濟》之初九曰“曳其輪,濡其尾”,而《未濟》則初六“濡其尾”,九二曰“曳其輪”,或有離之象,而多曰利用獄,或有巽之象,而多曰“利涉大川”。凡此者,其辭或離或合,或同或異,其象各有系,其義各有所當,《易》學者之所宜盡心也,宜別白其旨,而是著于篇。

問:孔子曰:“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老子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韓子曰:“道與德為虛位,仁與義為定名。”老子、韓愈亦各以其所得于圣人者自為一家之言邪?抑其有所激抗而其言不得不然邪?抑會其歸不與孔子異意邪?其辯二子之得失,而推孔氏之意,凡四者之所謂如何?悉書以對。

問:二帝三王之治天下,豈出于求之材,開言路,用賞罰,明好惡?而當時大治,后世稱之至今。今之所以別賢不肖而進退于朝廷,未嘗有一士或遺于下;廣諫諍之途而聰明視聽,未嘗有一言不通于上;罰罪而賞功,以懲勸之意,未嘗有一事不以其宜;好善而惡惡,以明化道之方,未嘗有一事動不求當,與古之所以治天下者豈異?而今之治未足以跡于二帝三王之盛,其何謂邪?盍亦言焉?

問:韓愈曰:“吾讀孟軻書,然后知孔子之道尊,得揚雄、荀卿之書,而益尊孟子,以謂二子者皆圣人之徒。”然今世學者好詆詘三子之說者甚眾。三子者誠詭于道,而愈之書又過于言乎?抑今之學者未達于三子之說而好辯以妄議乎?如三子之說不詭,韓愈之所謂者不過,而今之學者皆是,其不有害于世、亂于圣人之道?欲使其能達于三子之說,而以其好辭妄議之心抑有達乎?自古至今,百家之說眾矣,其亦有可取者乎?抑皆無可取者乎?圣人之所以自得而不同于百家者于經何說?百家之所以失而不合于圣人者于經何謂?而三子之書,尤惡百家之學者,又何也?愿聞其所以。

問:《中庸》曰:“君子尊德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子學禮,能言六者之所謂,其著于篇。

問:今舉天下之士,開間歲之制以收遺滯,定保行之法以革驁悖,修土著之令以息奸妄。策問之試,使明于治亂之體者得畢其說。設明經之科,使通于圣人之意者得申其學。子以謂如此可以得天下之賢材而變近世之風俗乎?

問:六經之書,太極以來至于天地人神事物之變、遠近小大微顯之際、異同之旨無不備者,而其要則在于使學者知順性命之理、正心修身、治國家天下、盡天地鬼神之宜、遂萬物之性而已。然其言不一,其意難知。今欲聞太極以來至于天地鬼神之際與學者之所以順性命之理,而正心修身者其要安在,至于國家天下者之其本末先后如何,盡天地鬼神之宜、遂萬物之性者何方而可,此學者之務也,其勿務于虛詞,而據經之言,以其遠近大小微顯之義、異同之說以對。

問:《書》曰:命夔典樂教胄子,直而溫,寬而栗,柔而立,愿而恭,剛而無有虐,簡而無有傲。又曰:神人以和,祖考來格。又曰:鳥獸蹌蹌,百獸率舞,鳳皇來儀。《記》曰:國君無故不徹鐘磬,士無故不徹琴瑟。又曰:功成作樂,事與時并,名與功偕。又曰:知禮樂之情者能作,識禮樂之文者能述。孔子曰:移風易俗,莫善于樂。今樂猶古樂也。夫禮樂刑政皆治天下之具,而有虞氏以來,教人者必本于樂,何也?其救人之性,使之直溫寬栗柔立愿恭,而剛簡者無虐與傲,是果何以哉?鐘磬琴瑟無故則不傲,然則樂之急如是邪?功成作樂,事與時并,名與功偕,則樂者象功德而已,其使之風移而俗易,至于動天地、感鬼神而及于飛走異類無知之物,莫不皆化,是出于至治之極,所感者如此,樂者文之而已邪?抑感之者非他,固獨在于樂邪?如欲作禮樂,則其情之可考于古者何近?如欲述禮樂,則文之可用于今者何宜?孟子以謂今古之樂同者,其合于經邪?生其務極其意而各以經言。

問:《詩》之序曰:太平之君子能長育人材,則天下喜樂之。而《孟子》亦曰:得天下之英材而教育之,一樂也。今之君子有長育人材之勢,而又能有其志者,固少矣。有其志而以士之難知也,進以文辭而不奉于理,則浮華以亂實、險怪以亂正者將有取焉,是不害于道邪?進之以行義而本于理,則繁禮而飾貌、好奇以詭眾者將有取焉,是不害于道邪?夫育人材者固將長育成就人之材,以勸天下而移風俗也。今其害若是,知其溺于浮華之可患而寧進繁禮飾貌好奇之人,庶乎其有激,而幸乎其有實也,其可乎?抑其猶不可也乎?古之君子長育人材而能本于理者,其要如宜,具書以對。〈《南豐曾子固先生集》卷十三。本篇題作“一十道”,疑有誤。〉

◎表五篇

【代上皇帝表】

右臣竊以上圣之心遍應萬物,至公之道無隱人情,是以之私輒敢疏露。

伏念臣在郎官中,嘗持使節參省,計皆陛下選于眾流,拔而授之。尋值潭州闕人,圣恩以臣出守。及在任一年有余,蒙差龍圖閣直學士劉某為代,未赴朝參就移今所領郡。臣于兩處治所,奉承陛下寬仁之化,拊循吏民。凡辨獄訟,未嘗專信掾屬,必經心手,得情應法,乃敢區處。至于督賦租、定徭使,一一又與簿書朝會無違。在潭州日閱買茶Η調,計金帛佐大農之用,前后累萬。今任之中,建置場冶,采取金貨,亦及二千余兩。漕發久歲積粟,數過二十萬石,出當郡高源,水路至洪州,便于轉輸。又于營屯,甲兵之備皆使繕修,無有愆闕。計謀雖拙,為效亦勤。

而伏思臣前所領潭州,于三湘之地為一都會,朝廷擇守,不與三司判官轉運使差遣相視。今于臨川,乃江外支郡,與舊任頓殊。在臣之心,豈敢有所不足?然當陛下至治之朝,未嘗輕退一士,是以曾形奏述,上瀆宸慈,乞以臣兩任,慶歷二年五月知潭州,至今任,通計參于日月,就移荊湖北一路,一次差遣,或賜臣除替,許至闕廷。螻蟻之誠,未蒙省答,輒敢再干旒,倘非陛下哀而念之,雖沒齒何望。

且臣賦性顓蒙,能行無異,自束發為吏,至今三十四年,惟以清苦自守,忠勤自勉,未嘗須臾敢懈,亦無毫發之過,故在班列之中,實為眾議以此見稱。非敢誣罔天聽,倘若得允所乞,復效惰志,則草茅之質,萬死為足。

伏惟陛下日星之照,下飾幽微,天地之仁,平施萬匯。即其言而觀其意,必當察而憐之。〈《南豐曾子固先生集》卷十四〉

【謝歷日表】

觀天察變,杓衡肇運于東方,頌朔授民,寰宇咸歸于正統。臣誠歡誠慶,頓首頓首。

伏惟皇帝陛下軫憲于俗,求端自天。驗厥麟經,重體元而居正;質諸犧易,貴治歷以明時。縱觀精之原,密布盈虛之數。將布和于魏闕,頓頒令于侯邦。日月星辰,式謹四時之會;教條正朔,庶同萬國之心。惟是遐封,亦被寵賜。敢不奉將天意,欽若人時,告諸廟而為號令之資,示于民而為農桑之務,用酬洪造,庶免曠官。〈同上〉

【福州謝上】

列職內朝,分符督府。荷收憐之俯及,昏塞以何堪。〈中謝。〉伏念臣自守拙愚,常存靜退。方群能競爽,未嘗飾薄藝以動人;當眾議爭先,未嘗出斥言而<戶頁>辨。每自甘于駑鈍,已難合于要權。累換歲期,常從外徙。四臨州部,曾未代還。茲者甫自書林進登內閣,守福唐之略,總歐越之師徒。乃眷天倫,亦更藩服。退省弟兄之陋,最居疏賤之中。蒙誤寵之逾涯,豈捐軀之可報。

然臣幸叨薄祿,獲奉偏親。蓋臣弟既適于遐陬,則臣愚當辭于遠役。在人情之可念,況著令之久行。輒露懇恩旨。頗識事君之義,敢忘奔命之恭。侯吏甫來,輕車遄邁。白頭老母,嬰宿疹以北歸;多難余生,割私恩而南向。牽衣辭訣,泣涕分馳。計音信之往來,殆將萬里;阻晨昏之定省,各在一涯。足感動于旁人,況親逢于孝治。草茅弱質,常依樂育之仁;犬馬微情,終冀曲成之賜。惟冥之寡偶,絕先后之為客。如臣不自上聞,誰肯為臣言者。再念撫臨境內,勞問民間,皆狎處于太寧,但遵行于明詔。則臣固慚尸于廩食,難報稱于寵靈。皆出過恩,致斯冒處。

此蓋伏遇皇帝陛下多能天縱,盛德日新。恭圣神之姿,而兼容小善;履四海之極,而兼達下情。在于隱恤之心,豈間孤平之跡?敢不誓殫勤瘁,匪懈夙宵。慰海徼之幽荒,布德音之寬大。承流寵任,方自效于驅馳;反哺愚誠,冀尚蒙于憫惻云云。〈同上〉

【謝實錄院賜研紙筆墨表】

陰山堅石之璞,易水芳松之煙。妍妙曄光,水苔之質。圓和正直,秋兔之毫。〈《群書校補》〉

【圣節進絹表】

自天生德,與世為歸,屬當載育之期,敢薦無疆之祚。前件物,輒備土毛之末,用參篚貢之余。遠守蠻荊,莫預造庭之會;仰懷象魏,但期難老之祥。〈同上〉

◎書七篇

【上歐陽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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