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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尊儒術(3)

  • 明太祖寶訓
  • 佚名
  • 3342字
  • 2015-12-26 18:17:32

十一月甲午,太祖謂皇太子請王曰:“純良之臣,國之寶也。殘暴之臣,國之蠹也。自古純良者為君造福,而殘暴者為國致殃。何謂純良?處心公忠,臨民愷悌,雖材有不逮者,亦不至于傷物。所謂日計不足,月計有余者也。何謂殘暴?恣睢擊搏,遇事風生,鍛煉刑獄,掊克聚斂,雖若快意一時,而所傷甚多。故武帝任張湯而政事衰,光武褒卓茂而王業盛。此事甚明,可為深鑒。”

洪武二十四年三月癸卯,太祖謂皇太子諸王曰:“人君之有天下者,當法天之德也。天之德,剛健中正,故運行不息。人君體天之德,孜孜不倦,則庶事日修。若怠惰侈肆,則政衰教弛,虧損天德,而欲長保天位者,未之有也。昔元世祖東征酉討,混一華夏,是能勤于政事。至順帝,偷情荒淫,天厭人離,遂至喪滅。詩曰:‘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爾等當克勤克慎,他日庶可永保基業。”

正家道

洪武元年正月乙亥,冊皇后馬氏。太祖謂侍臣曰:“昔漢光武勞馮異曰:‘倉卒蕪蔞亭豆粥、滹沱河麥飯,厚意久不報,君臣之間,始終保全。朕念皇后起布衣,同甘苦,嘗從朕在軍倉卒,自忍饑餓,懷糗餌食,朕比之豆粥麥飯,其困尤甚。昔唐太宗長孫皇后當隱太子構隙之際,內能盡孝勤,承諸妃消釋嫌猜。朕數為郭氏所疑,朕徑情不恤,將士咸以服用為獻,后先獻郭氏,慰悅其意。及欲危朕,后輒為彌縫,卒免于患,殆又難于長孫皇后者。朕或因服御詰怒小過,輒為朕曰:‘主忘昔日之貧賤耶?’朕復為之惕然。家之良妻,猶國之良相,豈忍忘之!”

三月辛未朔,命翰林儒臣修《女戒》。太祖謂學士朱升等曰:“治天下者,修身為本,正家為先。正家之道,始于謹夫婦。后妃雖母儀天下,然不可使干政事。至于嬪嬙之屬,不過備職事、侍巾櫛。若寵之太過,則驕恣犯分,上下失序,故歷代宮閫,政由內出,鮮有不為禍亂者也。夫內嬖惑人,甚于鴆毒,惟賢明之主能察之于未然,其他未有不為所惑者。卿等為我纂述《女戒》及古賢妃之事可為法者,使后世子孫知所持守。”

洪武十三年二月辛未,太祖諭皇太子諸王曰:“吾持身謹行,汝輩所親見。吾平日無優伶近之押,無酣歌夜飲之娛。正宮無自縱之權,妃嬪無寵幸之昵,或有浮詞之婦,察其言非,即加詰責,故各自修飭,無有妒忌。至若朝廷政事,稽于眾論,參決可否,惟善是從。或燕閑之際,一人之言,尤加審察,故言無偏聽,政無阿私。每旦星存而出,日入而休,慮患防危,如履薄冰。茍非有疾,不敢怠惰。以此自持,猶恐不及。故與爾等言之,使知持守之法。”

厚風俗

洪武四年六月戊申,太祖退朝御東閣,從容與群臣論及禮樂之事。謂廷臣曰:“世之治亂,本乎人情風俗。故忠信行則民俗淳樸,佻巧作則習尚詐偽。京師天下之統會,萬民之瞻仰,四方所取則者也。而積習之弊,卒以奢侈相高,浮藻相誘,情日肆而俗日偷,非所以致理也。”禮部尚書陶凱對曰:“仲尼有云:‘道之以政,齊之以刑。’今欲整齊風俗,使佻巧不得作,必以政刑先之,然后教化可行。”太祖曰:“教化必本諸禮義,政刑豈宜先之?茍徒急于近效而嚴其禁令,是欲澄波而反汩之也。”凱頓首稱善。

洪武八年正月癸酉,淮安府山陽縣民有父得罪當杖,請以身代,太祖謂刑部臣曰:“父子之親,天性也。然不親不遜之徒,親遭患難,有坐視而不顧者。今此人以身代父,出于至情,朕為孝子屈法,以勸勵天下,其釋之。”

洪武二十年閏六月甲寅,太祖謂禮部尚書李原吉曰:“尚齒所以教敬,事長所以教順。虞夏商周之世,莫不以齒為尚,而養老之禮未嘗廢。是以人興于孝弟,風俗淳厚,治道隆平。曩者朕詔天下行養老之政,凡耆民年八十以上、鄉黨稱善、貧無產業者,月給米三斗,肉五斤;九十以上者加帛一匹,綿一斤。若有田產能自瞻者,止給酒肉絮帛。其應天、鳳陽二府富民九十以上賜爵社士,八十以上賜爵里士,咸許冠帶,復其家。尚慮有司奉行不至,爾禮部以朕命諭之。”

洪武二十一年五月乙未,太平府民有兄弟相訐告者。刑部奏請罪之,太祖曰:“兄弟骨肉至親,豈有告訐之理?此一時愚昧,或因貨利,或私妻子,爭長競短,怒氣相加,遂至此耳。然人心天理未嘗泯滅,姑系之獄,待其忿息,善心復萌,必將自悔。”明日,刑部奏二人果哀求改過。太祖曰:“此彼之真情發見也,俱釋之。”兄弟和好如初。

洪武二十四年七月己巳,龍江衛吏以過罰書寫,值母喪,乞守制。吏部尚書詹徽不聽,吏擊登聞鼓訴之。太祖召徽切責之曰:“吏雖罰役,天倫不可廢,使其母死不居喪,人子之心終身有慊。夫與人為善,猶恐其不善,若有善而沮之,何以為勸?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乃獨不然耶?”徽大慚,吏遂得終喪。

洪武二十五年正月甲辰,天策衛卒吳英父得罪系獄,英詣闕陳情,愿沒入為官奴,以贖父罪。太祖諭英曰:“汝之情固有可矜,但汝平時何不勸諫汝父,使不犯法。今罪不可貸,然念汝愛父之至,特曲法宥之。汝自今凡遇父有不善,當即諫止。若不聽,必再三言之,使不陷于非義,斯為孝也。”又顧謂侍臣曰:“此卒非知書者,能如此,亦可謂難矣。故特曲法以宥其父,將以勵天下之為人子者。”

洪武二十八年二月己丑,太祖諭戶部臣曰:“古者風俗淳厚,民相親睦,貧窮患難,親戚相救,婚姻死喪,鄰保相助。近世教化不明,風俗頹敝,鄉鄰親戚不能周恤,甚者強凌弱,眾暴寡,富吞貧,大失忠厚之道。朕即位以來,恒申明教化,于今未臻其效,豈習俗之固未易變耶?朕置民百戶為里,一里之間,有貧有富,凡遇婚姻、死喪,富者助財,貧者助力,民豈有窮苦急迫之憂?又如春秋耕獲之時,一家無力,百家代之,推此以往,百姓寧有不親睦者乎?爾戶部其諭以此意,使民知之。”

議禮

洪武元年十一月丙午,中書及禮部定奏:天子親祀圜丘、方丘、宗廟、社稷,若京師三皇孔子、風云雷雨、圣帝明王、忠臣烈士、先賢等祀,則遣官致祭。郡縣宜立社稷,有司祭里社土谷之神,及祖父母、父母并得祀灶,載諸祀典。余不當祀者,并禁之。太祖因諭群臣曰:“凡祭享之禮,載牲致帛,交于神明,費出己帑,神明歆之。如庶人陌錢辦香,皆可格神,不以菲薄而不享者,何也?所得之物,皆己力所致也。若國家倉廩府庫所積,乃生民脂膏,以此尊醪俎饌,充實神庭,徼求福祿,以私于身,神可欺乎?惟為國為良禱析,如水旱、疾疫、師旅之類是也。”

癸亥,太祖欲舉行耕籍田禮,諭廷臣曰:“古者天子籍田千畝,所以供粢盛備饙饎。自經喪亂,其禮已廢,上無以教,下無以勸。朕蒞祚以來,悉修先王之典,而籍田為先,故首欲舉而行之,以為天下勸。”時監察御史有歷班而言曰:“耕籍田則力本者知所重矣。”太祖曰:“欲財用之不竭,國家之常裕,鬼神之常享,必也務農乎!故后稷樹藝稼穡,而《生民》之詩作。成王播厥百谷,而《噫嘻》之頌興,有國家者,其可棄是而不講乎?”遂命以來春舉籍田禮行之。

洪武二年六月庚午,太祖讀《叔孫通傳》,至魯兩生不肯行,因謂侍臣曰:“叔孫通雖云竊禮之糠粃,然創制禮儀于煨燼之余,以成一代之制,亦可謂難矣。如兩生之言,不無迂耶?若禮樂必待百年而后可興,當時朝廷之禮廢矣。朕聞先王之禮,因時制宜。孔子亦曰:‘期月三年必世。’蓋亦因時制宜之謂。必待百年,則迂矣。”

洪武三年正月癸巳,先是,太祖以天下初定,欲通群下之情,日詔百官,悉侍左右,詢問民情,咨訪得失,或考論古今典禮制度,故雖小官,亦得上殿,至有逾越班次者。太祖乃謂宰臣曰:“朝廷之上,禮法為先,殿陛之間,嚴肅為貴。朕始欲咨訪庶事,故令百官入侍左右,至班序失次,非所以肅朝儀也。自今文武百官入朝,除侍從、中書省、大都督府、御史臺、指揮使、六部尚書、侍郎等官許上殿,其余文武官五品以下,并列班于丹陛,違者糾儀官舉正之。”

八月庚申,大祖諭廷臣曰:“古者帝王之治天下,必定禮制,以辨貴賤,明等威。是以漢高初興,即有衣錦繡綺縠操兵乘馬之禁,歷代皆然。近世風俗相承,流于僭侈。閭里之民,服食居處與公卿無異。而奴仆賤隸往往侈肆于鄉曲。貴賤無等,僭禮敗度,此元之失政也。中書其以房舍、服色等第,明立禁條,頒布中外,俾各有所守。”

洪武五年三月辛亥,太祖謂禮部巨曰:“禮者,所以美教化而定民志。成周設大司徒,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夫制中莫如禮,修政莫如禮,齊家莫如禮。故有禮則治,無禮則亂。居家有禮,則長幼敘而宗族和。朝廷有禮,則尊卑定而等威辨。元興,以夷變夏,民染其俗,先王之禮幾乎熄矣。而人情狃于淺近,未能猝變。今命爾稽考典禮合于古而宜于今者,以頒布天下,俾習以成化,庶幾復古之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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