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祿大夫柱國少傅兼太子太傅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臣呂 本謹校 南京禮部祠祭清吏司郎中臣陳治本 南京兵部職方清吏司主事臣朱 錦 南京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臣呂胤昌謹閱
正風俗
嘉靖五年十一月癸未是日御道上有匿名帖子二鴻臚寺以聞
上命即毀之曰比來風俗薄惡臣下互相傾害小人又投匿名文書報復私讎有傷治體令都察院嚴禁曉諭犯者罪無貸
嘉靖九年二月丁丑都察院右都御史汪鋐以風俗奢侈奏請刊大明令禮義定式及
皇上新降敕諭有違令者以法繩之
上曰禮所以辨上下定民志故官民服飾房舍器用
祖宗皆有品第著為定式近者貪官豪民陵節犯分日習奢侈克剝兼并職此之由其令在京巡城御史在外巡按御史檢察不法者具狀以聞
理財
嘉靖元年三月丙辰戶部言各邊草束俱不下數十萬積之數年俱成黑壤宜行各邊查處
上曰邊鎮糧草皆小民脂膏各官不恤民艱交通勢豪多收草束費有用之財積無用之地年久浥爛深為可惜所司嚴核濫收官員及議處支放事宜以聞
八月戊子戶部奏覆宣大二鎮奏討糧草
上曰邊方糧草皆小民脂膏寬一分民受一分之賜積一分官有一分之用各該鎮巡官徒知奏討為便不以計處為先豈人臣體國之義今后俱樽節愛惜處置得宜勿復浪費境內閑田可墾悉查核召佃及他便利事宜詳計以聞
嘉靖六年十二月甲辰朔
上諭戶部曰鹽課接濟邊儲泉貨流通民用俱當今急務邇來錢法鹽法大壞矣鹽法之壞由于私鹽盛行官鹽阻滯錢法之壞由于私鑄者多官不為禁朕又聞京師市中所用俱出私鑄前代舊錢及我朝通寶俱阻隔不行今欲鹽無私販官課流行私鑄禁絕錢法復舊以足邊儲以平市價其速議區處禁約事宜以聞于是戶部尚書鄒文盛條上鹽法六事錢法四事
上采行之
嘉靖七年九月乙未戶工一部條議弭災事宜請量發內帑銀叚運至被災地方充賑
上諭輔臣曰工部及梁材本可將銀叚都免運送其實不能輳急非朕吝財恐搬運徒勞耳守巡官員常常肯積貯備患為國與民計之縱遇有事也不為慮
嘉靖八年二月戊寅
輔臣曰兵部題進每歲買馬用銀及倒死之數揭帖系奉
皇兄明旨朕惟常盈庫銀兩亦多用過之數既開見在者亦當開奏又聞后府柴薪銀亦多例無科道查理恐非所宜亦當用科道官監收庶革官斃又但系有錢糧衙門亦欲令其通行歲報庶得有知亦或備急補之用乃諭戶兵工三部曰朕惟天下財物不在民則在官取諸民以貯之官也甚難則用之也豈可無節易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孔子曰節用而愛人此先圣之明訓也今在外錢糧皆有撫按等官歲奏月報奸斃可稽在京惟太倉具在成規其余各衙門積斃多端未經查考且如后府柴炭銀兩及團營子粒掌事者收受之際多方掊克又如太仆寺常盈庫所貯馬價但有奏請支用而見在收入之數不見開報戶兵工部其亟行議查使科道官監之歲終將舊管新收開除實在數目奏繳其有可行而未盡者條畫上之用稱朕節財恤民之意于是工部尚書劉麟請將后堂大庫墻北開戶外通設庫官庫吏領之該司以藉上提督侍郎歲終類奏仍三年一次委官稽查
上嘉納之且令本部侍郎督理該城御史監查務使衙門肅清浮議永息其未盡事宜仍聽隨時損益條奏
嘉靖二十一年二月己巳戶部以大同脩邊計用米六十六萬石有奇銀一百九萬兩有奇請開中兩淮等處鹽引派取各省紙米香稅贓罰余銀并于六七月漕米將至時每衛查照所運糧米多寡即令運官督領運軍運至宣府鎮城以足原議銀米之數
上曰脩筑邊墻須虜騎遠遁儲峙充足乃可舉事淮浙引鹽依擬開中京儲不得數議輸邊漕運官軍亦不宜重煩轉運浙江各省錢糧多移別用不必派徵其蹔止脩筑竣邊事既寧守臣具奏以聞
嘉靖二十五年十月己亥漕運總兵官萬表言漕運糧斛除年例準折及漂流豁免實交正糧一百九十五萬三千余石
上以糧額四百萬石準折過半令戶部對狀尚書王果等伏罪
上曰漕運糧米歲有常數系
祖宗成法即遇災傷自有蠲省常例近來內外各官奏免任意紛更該部題覆不聞執奏以致歲減過半坐損國儲本當重究但念干系人眾姑從寬免王果等既認罪且不究一應事體仍申明具奏已果等議覆自后遵奉明旨照依舊規全運
上曰漕運糧斛自明年始務遵舊規無虧原額仍先行撫按管糧官知悉再有奏減折銀者參奏重治
十二月庚辰戶部議發年例銀六十萬兩于宣大山西二鎮召買糧料草束專備下年防秋之用
上曰累年邊臣奏討言者建議皆欲大破常格發銀該部遇討即倍出不貲中間豈無耗蠹近有旨行查如何遷延不報銀兩且不許發即遵前旨催查來奏已而戶部據各邊查到數目請發乃命照數給發
嘉靖三十一年正月壬辰戶部尚書孫應奎以咸寧侯仇鸞稱邊餉不足請再發銀三十六萬兩
上曰邇者查取各省銀兩及加派稅糧追徵舊逋目前雖有數百萬之積但恐將來難繼爾等責在理財當督率邊臣視國如家講求節省之策未可任意支費即如近日備過煤炒熟料可得實用否宣大二鎮原有行糧且所調兵尚未發何得又議加增不許已復諭大學士嚴嵩各項取到之銀非產之地中皆民血也彼亦當加惜收之在庫急用濟乏又省重派去歲調遣兵多用銀數百萬又不曾一戰費已至此若用戰之際又何如費耶二部銀數亦當開奏于是舊制諭戶工部令籍帑銀出入以聞
三月辛亥戶部以邊餉日增內帑詘乏乞行兩京及各省撫按等官嚴督所司追徵逋課
上曰
祖宗舊制各鎮兵馬自足防御邇者兵不訓練不堪戰守任事之臣計欲幸免己責一遇有驚輙請客兵應援以致糧餉日繁倘將調發不已即歲歲加賦何以給之爾等其會同兵部將三十二年諸鎮調兵并新增數目議其當減與否及應用錢糧必如何可以節省但當從長計處以聞毋逡巡含默致悟軍國大計各省所逋國課俱如擬查追
嘉靖三十三年七月戊午
上諭戶部曰宣大兩鎮錢糧缺乏必思何以計處豈可但為虗文其令陳儒會同督撫官詳核見在軍馬若干合用本色芻餉若干屯糧及各項銀兩堪以支給者實有若干不足即為處補
嘉靖三十七年七月癸丑戶部尚書方鈍等言大同鎮主客兵餉邊臣屢疏請乞未嘗不與計與屯鹽民運通融支費宜有贏余然猶時時告乏則以該鎮歲荒榖價踴貴故也請命侍郎陳儒以該鎮支給額例與經收文卷參考詳確庶不負臣等為國籌邊之心
上責曰爾等既言大同連歲災傷谷豆鮮收屯糧亦系被災無徵之數乃扣作實在本色給與何也其令儒與巡按御史核實以聞
十月壬戌
上問戶部薊鎮區兵食糧之數尚書賈應春等以不知對請行科官核實具報
上責曰該鎮兵數已經查明五萬九千三十二名爾部中自有各年奏報文冊歷歷可辶囗處何謂不知于是應春等移檄管糧部官將三十年以后見在食糧軍數一一清查盡得詭名冒支諸奸斃詔俱下巡按御史問
十二月丁未初命都察院歲差御史一員查刷光祿寺錢糧每月一具揭帖進覽時光祿寺歲用銀以三十六萬計
上以為多疑該寺必有乾沒其中者下禮部問狀乃諭內閣曰朕問光祿寺之費非視細務無論
祖宗時即令
兩宮大分盡省妃嬪僅十余宮中罷宴設二十年矣朕所日用膳品悉下料無堪御者十壇供品不當一次茶飯費朕不省此三十余萬安所用也糜費滋廣當由侵欺者多前該寺火或由此也大學士嚴嵩對該寺錢糧冒費多端大者有四一傳取錢糧原無印記止憑手票取討莫敢問其真偽一內外各衙門關支酒飯或一人而支數分者或其事已完而酒飯尚支者一門禁不嚴下人侵盜無筭一每歲增買磁器數多目今須令該寺將節年歲用之數冒濫物件明白開具回奏悉加厘正則斃以革而費可省矣既而光祿寺卿盧宗哲等總括一歲中費出之款具籍上之內列上分青膳及
皇壇齋事供品二條
上復諭內閣光祿寺以所費來聞內無細開之數
皇壇之并日辦品物另是朕前銀兩豈在該寺錢糧額內侵冒明矣查往誰能盡心今后只令將逐日支費每月具一揭帖進覽可焉嵩對臣查得會典光祿寺內一款凡本寺供應物件每月差監察御史一員照刷具奏
圣明所處正與此同又一款內府尚膳監刊刻花欄印票遇有
上用諸物開寫某日于光祿寺取某物若干用印鈐蓋照數支領進用本寺仍置文簿登記歲終會計稽查夫此二例不知何年停罷今宜申明舉行
上乃降旨詰宗哲等上狀含糊及其經費無章之罪而貫之命添差御史一員月籍該寺支費進覽
嘉靖三十九年二月己未
上諭大學士嚴嵩等曰汝曾面會坤以財用計處否彼以為何法可得充者朕見胙冊開入少出多非為長計必內實為久安之治今不若
祖宗時何也嵩等以示尚書馬坤坤因上八事俱允行
嘉靖四十年閏五月癸丑
上諭戶部曰近日進角囗羊鹽銀數多司出納者須樽節支放朕見諸邊疏請內帑自有一項之用想初因急需后遂援為口實豈無侵冒自私之斃今后必慎度以給俾內常充而有余乃可
十月癸酉薊遼總督楊選告軍需匱急
上以其事問大學士徐階階對各鎮稱缺食戶部覆稱給發數多中間斃源必有所在宜即令戶工二部查理
上曰在外曰食乏在內曰出之不少卻何意耶祗應專濟其奸貪耳命部查理恐無真實行者況
祖憲具在不畏焉階復對奸貪侵冒誠有之然亦有逋課在民者宜選差廉能侍郎一員赴薊鎮等處查催
上曰然催字非苦催者催職不得人耳正賦不逋內出自不費多不知正數官不得用果在民否此仍查理為宜乃諭吏部曰薊鎮宣大主客兵糧餉缺乏民運拖欠內外互相推諉可專差侍郎一員往彼清查整理即會推才干堪任者以聞
嘉靖四十三年九月癸亥
上諭戶部曰朕聞倉積無二三年之蓄其斃安在爾等國計是職當思所以處理充足之計具疏來行尚書高燿因條上八事
上曰近年各部條奏題覆諸務徒只說過來見力為此國計非弗要比爾部中及各衙門俱須實心體國奉公以求充裕
十一月乙卯
上諭工部曰近來錢法阻滯由于私鑄盛行其令內外諸司務遵前旨嚴加訪治寶源局所鑄制錢各色匠役人等侵料減工以致輕小濫惡不堪行使爾部中其逐一拏送法司從重治罪并查提督管理等官先以體名聞今后該局暫停鑄造戶部每年將南京云南及稅課司角囗羊收好錢一千萬文送部轉送司鑰庫以備賞賜之用
慎營造
嘉靖元年四月甲辰內官監奏內教場房屋及南城西海子殿宇亭軒損壞乞加脩理部議以財匱民貧宜暫停止
上曰然各處地方艱難軍民困苦財力匱乏不急工程一切停止無得生事害人
嘉靖十五年五月辛未初
上謁陵還召見輔臣李時尚書夏言于行宮諭以務建壽宮規制謂宜略仿
長陵重加抑殺紙衣瓦棺朕所常念其享殿以磚石為之地中宮殿器物等舊仿九重法宮為之工力甚鉅此皆虗文且空洞不實宜一切厘去不用至是言等擬上圖制
上命會同侯郭勛禮工二部翰林院講讀諸臣通將皇妃從葬之式總擬定圖進覽于是諸臣議奏
皇上過于貶損無以稱臣子尊崇之禮其享殿明樓寶城請量依
長陵規制其地中宮殿等項請存其制至于
列圣諸妃從葬之制具載會典今擬于外垣之內寶城之外左右相向以次而祔庶為合禮
上乃從之
嘉靖十九年六月丙戌先是工部尚書蔣瑤等以內外工程費無所出疏乞會議處分
上報曰國家營造舊規止派撥官匠官軍就戶工部支與糧餉比緣崇建
郊壇工程重急權議動支兵部馬價銀兩添顧夫匠原非常例今各工延緩糜耗無紀督理監視官俱屬欺玩待工完核處即今措處錢糧掣停夫運工部同戶工二部區畫以聞于是工部會二部議上請嚴核糜費量發各部庫貯銀應用
上曰各工俱朝廷重事乃
祖制未及舊典或遺與今日為民事神之弗獲已者若所司能竭忠奉公自當工完費省今軍匠放休乃歲費顧值百萬兼以虗名實數冒支糧賞私歸私室富及奸徒上下蒙蔽曾無一人舉正及有旨督責方云糜費又不明白指陳除停掣顧覓夫匠依擬太倉銀以后不許動支見今各工合用錢糧軍匠數目并應該厘正事宜爾等宜遵前旨再會議畫一以聞時瑤已致仕張潤代為尚書乃復議上四事一議財用一議軍匠一議工程一議會計疏入
上曰各財用軍匠事宜俱依擬惟西苑仁壽宮宜同欽定殿并力速成余暫停止原差科道官用心稽察前后工費多寡不同今姑不究自后內外管工人員務革心守法欽定殿工程重大總督文武大臣宜遵照
皇窮宇日期督視
嘉靖二十年四月丙寅暫止
大享殿工曰茲者
皇天仁愛
宗廟示災朕承洪眷敢不思省厥咎改圖自新念今財匱力疲除一切不急工程停止外
大享殿乃明堂重典固未可已竊慮工役繁鉅且今恭行于
玄極寶殿仰荷
上帝顧歆其暫停大工庶蓄財力用圖
廟建所司奉行如敕
正法紀
正德十六年七月丙辰初廣西古田等處獞賊殺指揮朱鎧指揮同如李文山坐守備不設當戍邊自言有斬獲功御史屠垚覆勘謂其罪應贖
上曰文山守臣賊至不能御鎧死不能救罪大功微豈足相準更命核實以聞
癸酉初御史李羙給事中陳江劾奏取佛太監劉允等召還允命疏畨僧姓名以進允既至有詔勿問于是御史陳克宅等劾允不法十年及諸隨行取佛者請并付理官正其罪
上曰此曹蠱惑引誘欺君虐民騷擾地方虧損國課罪誠深重允姑降四級閑住奸僧已獲下獄者亟論罪如法未獲者令所在捕得械系至京重治之諸從行取佛者悉下法司問
嘉靖元年九月丁卯工科給事中安磐言
先朝巨奸如張忠劉餋谷大用等皆懷挾重貲希圖進用乞賜預防
上曰先年亂政壞事之人貽累
先帝罪惡深重朕在藩邸知之甚悉新政之初姑從寬黜遣今后但有夤緣交通者即系奸黨聽緝事衙門密切訪捕科道官指實劾奏勿得容隱回護
嘉靖二年六月甲辰都察院奏甘肅總兵李隆謀殺巡撫許銘當即伏罪今奉旨遣官往訊恐人心滋惑且以重囚數人往來極邊難保他虞乞寢是命
上曰滋大獄關系朝廷紀綱死者當雪其冤生者當正其罪遣官往訊正欲曲盡事情以服天子李隆免角囗羊鄭岳宜速往會撫按官詳鞠以聞已而都給事中劉濟言若不遣發李隆則無與質對復得詭詞奏擾
上命并角囗羊隆詣所在按驗之
嘉靖三年十一月辛巳先是大同軍叛
上從朝臣議以戶部左侍郎胡瓚兼左僉都御史總制宣大詔諭之曰大同亂軍雖囗悖實皆良民朝廷不得已用兵止除首惡重犯余皆不問已而巡按御史王官言大兵壓境反側不安乞留瓚等自請與鎮巡官密圖之
上曰王官既欲定計捕逆何不密奏首惡未得國法具在必難姑息瓚等可與宣府督鎮巡等官設策擒捕有變則擁兵前進相機恤剿王官協同贊決紀核功罪毋淂狐疑觀望瓚與總兵桂勇先揭敕旨曉示因計擒首惡郭鑒等戮之隨撫定五堡軍士越二日堡軍郭巴子等復起距城稱亂事聞
上曰大同軍士數叛自取誅滅鎮巡官武忠蔡天祐等臨任茍安縱惡釀亂姑令戴罪擒賊自贖胡瓚魯綱暫住宣府俟首惡盡絕人心已安即行班師已巡撫都御史蔡天祐復言郭鑒等已擒乞收回士馬以安人心
上以天祐畏懦偷安切責不許于是鑒等擒戮首惡徐氈等四人而郭巴子等俱前后捕獲詔論功升賞有差
嘉靖八年正月丙辰輔臣楊一清等條上救焚急務
上覽之曰卿等以救焚急務二事備陳所以朕閱之終日俱悉忠謀至意其一曰漙恩澤引我
祖宗列圣曾因焚所行固為可法但恐終無以益民益國也夫赦者幸奸此決不可易之訓非國有大喜慶而不當行今之計或可于十三省及南北兩直隸分差官前去清審見問獄囚輕者即便發落疎放事系重者星馳奏聞區處亦足以釋獄滯而召和氣耳與赦無異夫縱使為赦而大辟以上焉可赦乎亦或為官吏之斃未免顛倒坐怨唯所司能副我意可也一曰寬謫戍者亦非救時之急恰似為彼以災脅之耳此輩所為人所共惡甚是悖逆不道與十惡之條無異亦是小人之幸也卿等其再為詳審勿使求和而召不和則不如安民之策足為上耳欲安民必別官守旌賢才黜不肖刑贓吏庶幾其可前日有旨命查減冗員吏部遲延不行此則推之他事不言而自知矣果欲下赦亦是此為
二月戊寅武定侯郭勛有罪
上諭輔臣楊一清擬旨處分一清以閣臣中有與勛善不敢擬票請
上裁
上報曰卿以郭勛不道因朕命擬票為其難于所擬者豈無謂乎勛之過非止此一端正使眾人共訐之然后服彼之心耳夫張聰之所以深結于勛者初因議禮為合故他不之察也而霍韜亦與之善唯相萼識之方去年勛與張永爭辯時韜遂責李承勛曰汝卻不與郭勛相扶持反與張永同邪謂何問于萼而萼知其嫉承勛面與之曰張永能體敕諭脩舉戎務故李承勛與之同郭勛深忌永每事自專故李承勛不為之同韜意猶未角囗羊復曰郭勛雖不才然昔日助我輩議禮焉可不為之相持哉萼曰以此看來李承勛專為我輩于朝廷之計全不以副可乎韜遂無言答乃實受聰之言矣朕以嘗為璁思之比與一勛念昔助議禮之恩深所衛顧而于聶能遷之不得其死是可慨哉今勛事既露不可姑息宜命會官議罪奏來定奪又朕記憶去歲言官嘗謂姻連戚里指其與陳萬言為親也故不可姑息以為朝廷之累當于初二日施行朕別諭內閣以使璁知朕意決治一勛者正為保全與所交亦是保全璁耳彼黨與既多將為國害豈不多逮所與不可不惜之待會議奏來別為議處卿亦須盡誠布公豈可以牽制而難又諭曰郭勛所奏甚是不敬嗚呼勛之為人素稱忠勇讀書知禮人所共知其性實貪恣酷暴亦人共曉今朕欲自定予奪恐未盡公道或命會官議請發落如卿等輔導重臣當以公非為朕擬判助其不及贊朕為治豈可推曰難以擬票夫是非一盡乎公何所為難朕雖沖昧亦知此況卿等乎可看議來行
嘉靖十年五月癸巳都察院覆給事中王璣請開贖軍之例以足邊儲
上曰律聽贖者徒杖以下小罪而未聞以充軍贖也且罪可矜疑減徒謫發若又一概聽贖則富者玩法縱橫是教之犯也何以懲后所議非事體不準行
十二月壬寅
上御平臺召大學士李時翟鑾問谷大用事都察院覆本當否時對以所擬罪犯與律例不合家產入官律止是三條謀反叛逆奸黨大用所犯未應藉沒難坐以此律恐無以取信天下故臣等止擬一半入官
上曰大用
先朝壞政正是奸黨何說不取信于天下鑾曰
皇上猶天春生秋殺無所不可時等請俱收入官
上曰然于是盡沒其產
嘉靖十四年二月乙卯巡倉御史李良奏近例驗給輕赍銀少責償運官非宜請敕戶部改正詔詰戶部尚書梁材移良問狀則謂員外高氵囗<仙-亻>沿舊例為之材請提問氵囗<仙-亻>
上曰朝廷開浚通惠河本以利民近年遣去管河御史并坐糧官通同私情縱容小腳人等作斃多端有旨令該部覆狀卻又轉行御史致其朦朧角囗羊釋斃端何由淂除高氵囗<仙-亻>不必逮問降調外任李良不堪風紀令吏部改用
十月乙巳刑部錄上重囚百五十人奏請行刑
上曰爾等官稱執法專市私恩廢公義去歲以
郊祀不遠三旬故免行刑如何又俟此時方會審請旨來年以霜降之后即為奏請今且暫免俱嚴加禁錮
嘉靖十七年十月乙卯巡按直隸御史楊紹芳論擬盜伐
皇陵樹木孫紀等罪如盜大祀神御物律斬家屬仍囗
英宗圣旨發遼東邊衛充軍都察院議覆謂大祀神御物皆指神御在內祭器帷幄之物而言今
山陵樹木較之有間所以律擬盜園陵樹木罪杖一百徒三年且
英宗圣旨但云處以重罪未有定名今紀等比擬前罪不無過重
上曰
天壽山
祖宗陵寢所在培餋林木關系甚重故我
英祖特降嚴旨禁治近來法令縱弛肆伐無忌賊人敢于率眾屢犯既經御史論奏爾等卻欲寬縱又不參究該管巡視之人且以狀對孫紀等依原擬監候處決家屬押發遼東邊衛充軍未獲者嚴行緝捕期于必獲更揭榜申禁已而都御史王廷相等引罪各奪俸一月首領官兩月
嘉靖二十五年十月癸巳初內使侯章之母笞殺使女章恐支角囗羊其尸納甕中欲出城投之河以滅跡事發擬絞至是法司奏大辟應決者
上覽之諭輔臣夏言嚴嵩曰昨覽應決囚狀獨侯章決當章雖非支角囗羊使女于生前亦是碟其尸于死后擬以絞罪殊為未允且章本閹奴安得又有使女之稱邪可即同法司刑科議改故殺者斬庶為刑中焉
嘉靖三十二年正月己巳初直隸安慶府推官郭來朝以三年滿當給由撫按官因使捧
萬壽圣節表入京既行勿稱疾棄表歸會聞行取之報乃就道于是巡按御史閻東徐栻金浙交章劾來朝棄置表文不敬并數其任內貪暴無狀不當濫與行取之選有旨令吏部陳狀尚書李默侍郎王用賓葛守禮具疏引罪且請罷來朝
上命革來朝職為民所犯贓私行巡按御史驗治仍切責吏部曰行取官員系用人重典爾等玩法行私濫用匪人默任在來朝行取之后姑不究用賓等各奪俸二月該司郎中職在專理欺蔽為奸其降雜職外用于是文選司郎中楊載鳴坐貶為福建將樂縣典史
慎刑獄
嘉靖二年閏四月丙午
上諭司禮監太監張佐等曰朕惟刑獄重事自嗣統以來未嘗不特加慎重夫何去年自秋歷冬以至今春畿甸之內雨雪愆期風霾屢作四方災異奏報頻仍深思
上天所以示戒之意慮恐刑獄枉濫囚系久淹以致民心愁怨上干
天和特命爾公同三法司堂上官將見監罪囚從公審錄除情法難宥者照舊監候聽決其有情可矜罪可疑因事詿誤或無證佐可結正者具為疏辯處分徒流以下即與減等發落笞罪者釋之毋令淹滯夫刑以弼教正德不當宥而宥與不當刑而刑皆足致災唐虞三代所以欽恤明慎之意正在于此審問之際尤須詳察言詞旁詢知證而斷之以理毋惑于浮言毋拘于成案務淂真情以全民命其原問官有故勘失入等罪俱不追究爾為近臣受茲委任務殫心悉慮以稱朕好生之意
嘉靖四年正月甲申時登聞鼓下獄詞甚眾至有飲恨自殘者給事中巴思明以聞
上諭刑部曰邇來內外法司多不能為民分理冤抑故奏訴紛紜自今凡有奏狀即宜擇可行者行之毋得一概廢閣以致冤抑無伸
嘉靖五年六月戊辰禮科右給事中謝蕡疏請革嚴刑以全民命
上曰人命至重死者不可復生邇來問刑官于罪輕宜用常刑者率用酷刑拷訊傷人或因而致死朕心甚惻都察院其即以朕意示各撫按官令戒諭諸問刑者自今務以寬恤為念有嚴刑死傷人者降革如法上官容隱不即參究者罪如之
九月乙酉
上諭法司理問詞訟須分辨曲直從公處斷使人無冤近來中外問刑官往往任意偏聽不審察事情或狥私受囑不畏法度顛倒是非致令銜冤負屈之人輙入禁中伸愬至有自縊死者良可矜憫法司即申明律例戒諭所屬通行內外衙門如再有斷獄不明致各犯伸理者若所愬得實原問官從重究治其有為人囑托者問刑官指實參奏容情不奏者聽兩京科道紏劾若科道官囑托及知有囑托容隱不劾者一體治罪緝事衙門亦務密訪奏治但毋挾私誣陷于是都察院請如
圣諭申飭中外但民人冤抑止許赴通政司或登聞鼓下投遞本狀在京聽法司在外聽撫按官參詳虗實施行有擅入禁門叫愬及摭拾辱罵原問官并挾制官吏者與主使之人俱從重問擬
上是之命榜示天下遵守
十二月癸丑巡撫山西都御史江潮等勘上李福達惑眾謀反武定侯郭勛黨叛囑托等情
上曰李福達事情重大錦衣衛差千戶一員前去提吊始未干證人卷來京問理彼處還差人護送六年四月己酉福達人卷角囗羊至
上曰提到人卷送鎮撫司監收著會三法司錦衣衛于京畿道從公推問務要明白來說不許偏狥私情酷刑拷訊已復命尚書顏頤壽等將福達原告薛良并證人李景全等備查原問官都御史畢昭文卷會官午門前鞫問頤壽等執稱福達改名張寅投匿郭勛家事已證實當從原擬
上怒曰顏頤壽等職掌刑名奉旨提問事情不行從公審鞫卻乃偏情回護非止一端且不查究況薛良所訐事情已經畢昭等委官勘問招誣若今勘是實原問官員俱該盡究你每緣何不將兩情虗心細審輙欲扶同入人重罪非朕恤刑之意這一干人犯且都監著待齊祀畢日拿在午門前待朕親問大學士楊一清等言鞫獄細務非人主所當親
上乃止報曰卿等既這等說且還著三法司錦衣衛鎮撫司官會問多官午門前再問明白務要虗心從公兩平推鞫審取的確歸一供詞奏來定奪若再似前不狥公道偏信一面之詞以致是非不明誣陷人罪朕定行親審原問官員拿問重治不饒
六月辛未尚書顏頤壽等再上李福達獄詞
上曰你每止據石文舉等執稱張寅等系李五未見質證明白本犯既自正德元年不知去向邵進祿等構亂之時似無相干山西原問官先既將薛良所告招誣復乃不候眾誣拘集輙擬謀反重罪撫按官亦不駁行再問依憑具奏朝廷知其情罪欠明拿角囗羊來京節次著你每從公審鞫卻又執泥原詞偏狥回護先后情節輕重不同所取供詞又不歸一死刑大獄似此茍且粗率有負委任還將各犯拿在午門前仔細研審務取的確歸一供報仍要追問妖書下落議擬應得罪名開奏定奪不礙應參官員一并參來處治不許仍前回護于是頤壽改擬福達妖言律
上曰死刑大獄不得輕有出入這起人犯各官所問先后請詞不一及著你每會問又多偏聽回護不肯從公詳辯謀反重罪先乃率意加人今改擬妖言亦不見追出妖書下落這等含糊不明有礙發落必得原問原勘官俱來質證方得明白各犯且都牢固監著李玨江潮李璋吏部便推相應官更替巡撫兵部各差千戶一員前去待各官交代守催來京畢昭也行文取來原問三司官員并委官楊琦等都著山西接管巡按御史差官拘送前來馬祿既已交代不見回京錦衣衛便差的當校拿角囗羊來京待各官俱到之日奏請問理七月癸卯御史馬祿等逮至
上曰各官既俱到京三法司錦衣衛還會多官將原監人犯拿在午門前與原問原勘官員面加質證務見明白取具的確歸一供詞來說九月己卯署三法司尚書桂萼等覆案李福達獄詞具言原問官狥情故入之法
上曰這各犯朋謀害人設意羅織釀成大獄貽累平民好生欺公玩法你每既問擬明白馬祿志在報復故意殺人情犯深重還從重議擬來說其余各犯本都當重治依擬分別輕重運炭完日發落李璋李玨章綸馬豸阿附巡按連結三司殺人媚人情犯亦重發邊遠衛分充軍過赦不宥但逃殺了劉琦挾私彈劾與程啟充盧瓊都發邊衛充軍王科秦祐沉漢程輅俱扶同妄奏發原藉為民顏頤壽等職掌邦邢位列大臣卻乃畏避科道奉制推勘事情報上不實有負重任顏頤壽劉玉王啟劉文莊湯沐顧佖汪淵俱事重都革了職著冠帶閑住聶賢徐文華情犯尤重聶賢著為民徐文華發邊衛充軍江潮不行詳審失入人罪汪玄鍚余才逞忿橫議與孟春閔楷張仲賢風聲相通同惡相濟也都革了職冠帶閑住畢昭準復職照舊守制薛良誣告人致死有服親屬依比附律處決韓良相石文舉情重發邊衛充軍遇赦不宥杜文住武仲良等與劉永振并供明查發復職役等項人犯張寅等都依擬發落張潤待勘事回京毛伯溫別推相應官更替回京常泰劉仕待拿到張逵杜鸞姚鳴鳳高世魁司馬相并張英待提到俱送法司并潘壯戚雄南京問完各查照今議擬奏請發落任淳差官替回送問周宣王昂杜蕙胡偉鮑玉著各該巡按御史提問具奏定奪言問擬發落過招由著都察院出給榜文告示天下知道九月乙亥以大獄成詔悉錄先后獄詞刊布中外以廣朝廷欽恤之意名曰欽明大獄錄
嘉靖六年十一月丁亥諭刑部曰恤刑重事前所遣恤刑使者二年于茲何未見有論報者其責上獄書事竣則核其行事當否才識優劣黜之
嘉靖七年五月丁丑閣臣票擬刑部奏問犯人溫祥疏
上曰我
祖宗既設刑部都察院專理刑復設大理寺以為評擬蓋欲為刑得中耳溫祥所犯該部已擬附律條雖系太輕胡世寧等亦說難照常例發落既有比附當從而施行況刑賞當一以公朕豈敢以從違而為輕重乎今已問明恐被犯或有未服還當送大理審允奏來發落
閏十月戊戌
上諭輔臣曰每年秋后該決重囚但近二年災異重大俱免行刑今又該刑科三覆請旨朕切思死刑重事可不慎乎今所犯者在律相應尤恐一毫不真難免差失且
上帝以好生為德朕欲將盜
祖宗陵殿御物及毆罵父母大傷倫理者依律決了余可著法司再理明白今將刑部并都察院開進略節揭帖與卿計處慎之
十一月辛丑故甘肅總兵李隆子徵祥奏乞襲職兵部執不可與
上諭閣臣曰兵部奏李隆男徵祥事卿等票云隆罪犯深重伊男不準調襲朕思隆昔年之事深冤巨枉若馬祿之害郭勛比也上干
天和致生災異無大于此其時朕正無知喬宇等設害法司言替許銘報復后囚隆未獲典刑特已之據公當與分辯夫銘被官軍殺死與張文錦情同故文錦被殺其黨輙引隆之事云副總兵時陳舉<礻由>號召況昨衛道等仍敢比附欺罔卿等不票旨治罪今卻依該部之言行之可另票來看勿使父子俱冤重傷和氣
十二月甲午
上諭輔臣曰朕惟今月二十五日我
祖宗成法敕與京官湔除今思給事中劉世楊等妄言奏擾已有旨拿問但念言官況當迎新歲之期姑從<宀十見>宥便放了著復職卿撰旨來行
嘉靖八年二月乙未
上諭都察院今天下生民疾苦多由賦歛繁急刑獄冤濫近因各處災傷已敕戶部蠲放停減應徵稅糧動支倉庫銀米賑濟饑民又因言官具奏有旨著各衙門審錄重囚奏來區處及行文與在外衙門一體施行去后訪得各大小問刑衙門官員往往以深刻取名或狥上司之意或執一己之見甚至受囑納賄鍜煉成獄民遭拷訊何事不承古者一夫含冤三月亢旸一婦懷憤六月飛霜況不止一夫一婦而已都察院便備查節奉旨意行各該巡撫巡按官督同三司等官偏歷所屬將見監重囚逐一審究有冤抑及曾經審錄官具奏矜疑未曾發落便具由奏請定奪先該各衙門以訪察為名問擬充軍被人連累因事詿誤發遣不系律例正條及非人命贓私者俱具奏區處其余徒杖以下罪名但有分訴情詞即時發落情輕者就便釋放不許久稽淹滯文書到日附近去處不得過三個月遠方不得過五個月北直隸限一月以里各將問擬發落疎放過罪囚總數開奏稽考若有視常玩慢違限者都察院指實參來降調罷黜其各處地方廣闊撫按不必會同隨便督屬分投整理以速為貴庶副朕恤別弭災之意兵部仍奉旨馬上差人星馳赍去不許稽遲
嘉靖十年九月甲寅刑部尚書許贊等請審錄重囚
上諭之曰近日問刑官不能仰體朕懷類多冤抑以致上干
天和所系非小爾等其會同各官虗心詳審務在情真罪當覆奏處決有冤抑異詞及情可矜疑者奏請定奪不得視為泛常虗應故事
嘉靖十一年囗囗囗巳刑部尚書王時中以災變應詔疏陳重欽恤戒嚴苛宥枉愚明發遣弭盜賊禁刁訟六事
上曰刑罰國家重事感召災變尤切覽奏具見詳慎體國至意宥狂愚一事該部速備疏以聞余悉如議
十月乙酉刑科都給事中王瑄等言常例審錄重囚造次而畢殊非慎獄之意乞自朝廷 稍展其期
上然其議曰審錄重囚乃朝廷欽恤至意今后會審諸臣宜盡心詳慎務得真情毋怠
嘉靖二十二年三月癸酉先是內官監太監高忠囗囗事忤旨系內獄尋被釋無可即有宮婢變
上甚疑之至是月忠以建大享殿請祭司工神易定磉囗以定頂
上大怒謂其包藏惡念任意欺罔且定磉常言無礙理而避諱也今所司論如律斬之居數日刑部請執忠付獄
上曰朕初因定磉二字一時怒疑人將謂朕以片言罪人且昨工部奏及翰林院撰文皆易為安磉非也自后內外文移其仍定磉如故
嘉靖二十四年十一月庚辰山西保德州人崔鑒年十四以其父私于鄰女魏氏斥逐其母不勝憤乃手刃魏氏殺之有司讞上其獄法司議鑒以母故陷大戮可憫
上曰鑒幼能激義其免死發附近徒工三年
嘉靖二十五年九月辛未都察院發刑科給事中張誠條奏在外用刑衙門兢為深刻乞降敕嚴禁
上報曰朝廷重惜民命屢詔旨所司乃用法任情動致冤濫給事中所言必有指據該院即行撫按嚴加按核并會同吏部訪察殘忍者待大計時黜治
嘉靖二十七年二月辛酉山東撫按官奏官軍捕得反賊囗大常等
上以謀反律重詔法司駁還原奏令其從公再擬不得張功虧枉于是巡按御史傅鎮復奏太常本以煽妖行劫非謀反者宜改擬強盜得財律斬庶情罪允當報可
嘉靖三十七年十一月丁亥
上檢閱奏牘有湖廣人吳一魁訟冤疏憫之因敕諭三法司曰朕承
天命為天不生民主惟欲固本祈天為民造福因念人命至重矜恤庶獄惓惓于懷夫刑以弼治當則氣協庥祥自至否則上干和氣災沴攸生是以古昔帝王及我
祖宗罔下慎重于斯柰何近年以來司民牧者未盡得人或道理不明律法不通任情作威深文鍜煉其或貪賄聽囑顛倒是非不顧冤抑是何心與近日湖廣安陸縣幼男吳一魁二命枉刑毋又被捉情無所告遠至朝扉以一推之豈止數百夫一夫不獲時予之辜爾三法司治刑為職茲特敕諭爾等宜體朕心多思矜恤都察院通行天下撫按申飭司府州縣各要省改前愆惟公惟慎盡心聽讞民以不冤
天地神明昭察在上自亦能保祿位福子孫如不恭命明有國法幽有神譴必不能逭爾等其欽哉故諭
明賞罰
嘉靖元年正月己酉廣西蠻賊梁公當等寇掠臨桂等州縣時巡撫張嵿久未抵任總兵朱麒副總兵張祐皆因循觀望左右兩江兵驕驁不受調事聞
上降敕切責麒等曰此賊歲勤王師爾等數以微功受賞不能為國長慮攘除囗孽今永安荔浦脩仁洛客諸寇焚劫橫行生靈受害麒因循坐視若罔聞知祐假托公務逗遛思州嵿聞命即安不時赴任皆怠玩失職罪有所歸念當用人之際姑從寬宥自后宜悉心思過以圖后功敕至之日嵿星馳赴任與麒等嚴督張祐及土漢領軍官員分布要害相機剿撫務出萬全毋貽后患勉之慎之
嘉靖二十年十二月丁巳大同鎮巡官奏九月內御虜斬獲功敘及各部兵部及紀功巡按御史
上曰近各邊捷奏往往歸功內閣本兵詞多謟肆殊非事體茲疏又創及兵科且撫鎮官聽總督節制聽紀功巡按查驗乃各先加奏薦其阿諛求免朋比為欺明矣兵部即參劾以聞
嘉靖二十三年正月甲寅
上諭兵部曰去歲山西虜寇遠遁邊境戢寧將士防守勞苦朕心憫念宜加恩賞以示勸勵總督官并宣大山西撫鎮官各賜本等花樣衣一襲仍降敕獎諭副參游守等官及軍士賚以銀兩已乃命戶部發銀十六萬四百五十一兩于宣府大同山西三鎮備賞
嘉靖二十四年四月戊申兵部覆工科給事中何云鴈勘上二十三年十月宣府失事功罪擬總兵郤永當逮京治罪
上以巡撫王儀與郤永一膺一面之寄而兵部止議逮永令再議于是尚書唐龍復上疏言儀與永同事果宜逮治誠如
圣諭所云因自陳奉職無狀
上曰鎮巡責任原同一體柰何擬功輙同論罪輙異此斃匪止今日欺公作威亦匪止一人法既不平孰肯效死龍等姑不究永從寬降俸二級令盡心防御如再失事重治不宥儀已調外任仍降一級邊方用
嘉靖二十五年八月癸卯兵部以太平府盜張旺等平擬上各將吏功次敘及徐州兵備副使王梴
上曰彼守臣會題不言梴功部輙擬賞謂何其以實對于是尚書陳經等自劾言賊有獲自徐州者臣竊不審誤擬梴賞當伏罪
上曰地方捕盜與奉詔用兵者異若何輙擬有功擅請賞賚既引罪堂上官姑勿問職方郎中奪俸三月
嘉靖二十六年十月丙辰兵部覆巡撫都御史楊守謙言凡邊軍斬虜一級不愿升者先即時給賞候勘量加為五十兩
上允其議且諭部臣曰激勵人心尤貴速賞何乃經歲候勘其令督撫官議處良法務使獲功之人早沾實惠
嘉靖三十年三月乙巳云南巡按御史蕭世延以安南叛臣花子儀就擒錄上諸臣功次兵部議覆行賞
上曰子儀安南窮寇擾害我境各官不能即時剿平致調動官軍勞費不貲雖既就擒僅可準贖況系都統使莫宏瀷亟獻如何一概論功加賞各統兵官及陣亡官第令軍門差別給賞自后論功更宜酌議停當不得市恩濫與
嘉靖三十四年十一月己亥兵部尚書楊博以防秋事竣疏請擇吉告
廟并錄各邊總督許論王忬等功
上諭輔臣曰防秋亦是邊臣本職歲要加獎殆與顧夫無異大學士嚴嵩等對御虜邊臣之責地方無事間一升賞乃朝廷特恩若歲必加獎原無是例今次部疏極言兩鎮戰守之功請姑與之明年當無詞矣
上不得已乃降旨升賞論等各有差于是給事中丘預逵等言賞以酬功固激勵之權至于歲以為常實非舊典請敕部臣自后毋概覆邊臣報功疏俱下御史按核列狀奏請得旨將士親冒石矢有功宜加優錄督撫等官職在調度當有為國任事之忠何每一報功互相稱引該部概請升賚敘及多人視為歲例非正體也自今各鎮戰守功次令巡御史勘閱詳實乃許題請
察奸欺
嘉靖十一年十二月癸未早朝有遺匿名文書于朝內者紏儀御史以聞
上命即焚之且謂奸惡小人敢于朝堂為禍害著令錦衣衛官多方緝訪
嘉靖十三年十一月辛巳故太監張永家人郭祿令其子麒言
上哀沖太子不永由皇城龍脈為永墳所犯當改正錦衣衛指揮閻紀以聞
上覽而惡之以其疏示內閣輔臣曰此疏甚無謂人命定自天矧積后人福則在祖父為之顧朕不逮
皇祖
皇考深仁厚澤耳誠如紀言則舉皆可以如是也有是理邪乃命以麒下法司從重問擬紀如貰之
嘉靖二十年二月己巳初秉一真人陶典真薦方士段朝用善黃白之術朝用進銀萬兩授紫府宣忠高士已而
上試其術不驗頗疑之朝用有徒王子巖者復攻發其隱惡典慎為所累遂上章自理
上曰黃白之術古昔有之非真有道術者不能卿初薦朝用及彼進銀萬兩朕亦信之以其足代民膏血耳卻屢試不效始知作偽卿本納忠彼敢為欺何與卿事子巖朝用俱令錦衣衛執赴鎮撫司拷訊
嘉靖三十五年八月乙未
上因蜀地所取銀礦镕之得銅疑奉使者不忠所事以問大學士嚴嵩嵩對蜀礦類產徼外夷域蠻獠每拒險阻使臣必多方宣諭然后可入其取礦視他省最為不易銀礦得銅當由辨別未審自后第令以镕成金銀角囗羊進為善耳
上曰卿所據彼中之詞未可辶囗處信各夷不同亦有知人理者今所患臣下不用心但干私事事即成干公事事即不成其令戶部行文切責仍記罪重處
嘉靖四十四年五月癸酉道士藍田玉等等以湖廣妖人胡大順書藥托太監趙楹以進
上覽其書問曰此是箕批扶箕者如何不來田玉等遂詐為
圣諭徵大順入京至則屢上書求見
上謂大學士徐階曰胡大順又來卻是藍田玉羅萬象因我問妄將他喚至昨令扶箕曰不降自藍道行下獄遂百孳擾宮或有所使然者今是順可仍用否階曰大順等皆無賴小人必不可用
上曰藍田玉無理之本去冬輙代何廷玉進水銀藥遂詐傳密旨取大順至此不治無以戒來者乃詔錦衣衛逮捕問狀盡得田玉等奸狀俱論斬錮于獄楹尋斃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