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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藝文志(4)

夫睹河、洛者思禹功,今君侯功在永,當不下禹矣。然尚不肯以成功自居,謂此足以稱塞,且惓惓于條陳興舉之議者,不一而足,凡可待澤于下,日未艾焉。僉謂不可無紀述,使后人見清風之華、峻偉之烈也。共謀碑言于斗陽蕭子,蕭子曰:“碑以勒勛而傳后,才如蔡邕,故能骨鯁訓典,句無擇言,余則安能?特以分屬子民,身親其盛,且將徼惠利于無窮者,故不敢重辭。”乃直敘其事,載諸石。使后形德慕功者,讀鐫而似面焉。亦今日載言之職也,于是乎記。

掌事 耆民邢存志 吳衍 饒稱 李圻

公正 麻日成 鄧萬壽 張天吉 李遷 饒維岳 陳志昂 陳必壽 同立

賴孝子傳

御史(邑人) 林騰蛟撰

嘉靖丙辰夏,五水暴溢,九龍、燕江平地高十數丈,沿江廬舍漂沒以千數。風聲怒號,雨如注,晝旦晦冥。

先是,孝子之母死未葬,家人蒿厝之城北隅岡山上。至是,孝子急覓舟救之。獨呼蒼頭三四人,俱出門。祖母止之曰:“水勢若是,死爾,不可去!”孝子掉臂不從,曰:“柩亡俱亡矣,何顏以立天地間!”至則厝屋壞矣。出柩而曳之舟,舟小水猛,威不克載。顧岡有古樹,大可數圍,乃與蒼頭力綆柩升樹。遣蒼頭歸,報曰:“柩升矣。”乃孝子執蓋樹柯上守柩。是時,村民避水高阜,咸不忍孝子獨立風雨波濤中,招與俱,孝子第搖手謝之,不赴。頃,水及柯;又頃,水拔樹,柩并孝子俱沒。越二日,水退。柩不知所之,孝子尸在岡下數武,顏色不變。遠近觀者若堵,咸悲孝子,又嗟異孝子能尸獨留也。

初,孝子母卒,齒尚稚。既長,則數以葬事請于父。父方信堪輿家言,苛擇陰陽吉利,無所遇,以是卒不得葬。孝子以母未葬也,朝夕傷心自貶損,終其身未嘗一御絲綺服。家人怪之。不敢問也。及置婦,婦間問之,曰:“吾人且未能成,奚服為?”以是知孝子意蓋有在也。孝子為人恭而婉,居常俯首默默,不妄出一言。及詢厥事理當否,及閭閻情狀瑣屑,咸能中其肯綮。少善飲,及就予家大人封君學,封君戒之,即不飲,飲即不至醉。先是,督學憲臣試子弟俊敏可進者若干人肄于學,命曰“俊秀生”,孝子與焉。孝子死,有司具其事觀察諸司,諸司嘖嘖曰:“孝子,孝子!”署其門曰“賴孝子門”。孝子名豫,字立卿。

贊曰:“河孽為霤,歲在龍也。澒澒城野,魚鱉宮也。母兒何辜,罹茲兇也。號吁不應,兒心恫也。兒魄雖留,魂俱東也。尾閭可塞,恨焉窮也!化為精衛,銜石終也。”

六烈祠記

僉事(四明) 毛為光撰

嗟嗟,仗節死義之事,豈婦人女子能辨哉?而載籍以來,剛心烈氣往往出自鄉澤間。余不知峨冠大紳,名為男子者,或冒恥逞顏,竊一時之生于人世,當施何面目見天下也!夫節義者,天地之正氣,無古今,無男女,一也。顧其在男子恒易,而在婦人女子難;在古之婦人女子易,而在叔季難。乃至于男子無聞,而婦人女子多表見。或在窮村下邑,生丁末世者,得與古之侶傅姆而閑圖史者比芳揆烈,此不亦奇哉!

閩中庚申歲,寇盜被野。當時刓貞鏟素、甘為瓦全者,無論婦女,即以人士自命,翻為賊響導以魚肉鄉闬;甚而身膺民社,不聞背城一戰,率奉頭鼠竄,令赭衣輩撫掌而笑,恧矣。

今永安為延平外邑,安貢堡又永之一鄉聚。顧有婦女六人抗節死,如諸生稱說,嗚呼烈哉!六人者:嚴師訓妻鄧氏,抗聲罵賊,賊以刀針其口,尚作咄啐聲,至斷咽乃已;鄧林彩妻陳氏,延頸大詈賊求死,賊怒,叢刺之,溪其尸;吳天性妻,被執,過井邊,紿賊釋手,躍入井死;羅正茂妻劉氏、羅正卿妻姜氏妯娌,奔舟,為賊所及,各相攜抱子投水死;林佑女尾姑,同母被系隙室,度不能免,乃拜母,縊而死。嗚呼烈哉!鼎鑊在前,白刃在后,歸人不歸鬼,在呼吸間耳。乃慷慨就死,不少低回。豈非天地間正氣激昂、噴薄不能自禁者哉?或曰:永有六賢書院,蓋楊龜山、李延平諸公云,無亦遺風流教漸染所致歟!庚申至今,只十六歲所,當時從賊以生者,老死無算,僅同腐草;而六烈之名,烱與天壤共盡,則謂之不死亦宜。

先是,余以行部經其地,諸生以祠請。余曰:“前有六賢,今有六烈,奚不可者!”已請督學胡公、部使者孫公,咸報可。縣令復請予碑之,余曰:“昔秦人虎噬六國,靡然北面,獨魯仲連不肯帝秦。燕下齊七十余城,為主死節者惟畫邑王蠋,至今歆羨。夫國有一士,猶然重于九鼎,矧一鄉有六烈女,何為不可風哉?予獨惜夫六烈者不在通都大邑,不為六丈夫耳!嘗讀《陵母碑銘》云:“婦人之服,衣兮衾兮。有忠有烈,男子之心兮。男子之服,冠兮蓋兮。惟邪惟佞,婦人之態兮。”余于六烈亦云:“祠前松竹籬立,風來輒戛擊作聲,儼然抗賊狀。流溪漱石潺潺,為諸淑媛發靈響。夜深月墮屋梁,玉色猶生,肝膽俱亮。嘻!入斯祠者,有不赧顏泚顙哉?”

是役也,倡議則諸生,勤相則父老,而始終之者,前令、今升興化判許君培之也。

忠勇祠記

(邑人)御史 林騰蛟撰

邑南四十里曰邢莊。邢,巨族也,世敦睦急義。然介汀、漳間,恐鼠輩竊發,莫可自衛,亦世率子弟習戈鋌擊刺之術。國初,有祖邢君福,以捕獲功授巡檢;嗣后,亦以屢擒渠魁,漸被旌賚。鼠輩相戒毋敢近,邢莊蓋隱然邑南屏蔽云。

嘉靖癸丑秋八月,河背寇流劫大田王土坪,并龍巖之蘇家山。合勢乘勝而下,鋒熾不可當。二十八日午,卒至西洋會食,先聲襲城邑。邢存嗣、邢忠翔等,急悉族眾,拒于車頭大坪,扼險擊之。分布方定,賊遽至,揮旗而登。我眾搴其旗批殺,賊墮指戩脅不可數計。自午至申,蓋二十余合。賊知不可進,乃佯少卻,潛越爐窠后,捫藤葛,蟻附出大圳,繞陣背,圍我左翼。會日暮,失措。于是邢志宏、仲卿、必崇戰歿于陣,子炯、進貴、祖晏、必安身數槍,突圍出。賊悉眾趨中哨,仲翔、宗善業傷重,猶力戰。景清慮不能支,持矛赴之。仲翔、宗善得脫身遁。景清獨戰數賊,力竭,死之。宗善創甚,行不前,賊追及于下林仔,肢解以殉。存續、忠翔以身殿,余眾獲完。存志抵家,洞開大門以疑賊。賊至,果不敢入,乘夜遁。于是知城中有備,又虞邢氏尾其后,次旦,從蚌口覓路遁。會縣尉陳君文昭、千戶崔君輔國,督兵為聲勢。賊倉皇自刃其傷重不能行者,毀其尸以去。

事聞,代巡玉泉趙公、分守南溪丁公、分巡楓潭萬公、太守少波沈公,各嗟悼不已,發帑金恤之。死者復其家,傷者復其身,仍各表其門曰“忠勇”,且命有司立祠,祀志宏、宗善、仲卿、景清、必崇五子云。祠成,邢存嗣者介吾友李呂和、蕭宜卿以記請。予謂:是時賊勢鴟張火烈,使非邢莊一擊,建瓴破竹,岌岌哉城也,幾何不殆?而竟迂道遁去,是五子將與桓瞫、先軫肩勇并勛矣。獨竊嘆平居胼胝負耒,出粟餉卒,有急,身膏草野以捍邑,又非有受半緡之值、一朝之養也。餉卒乃顧趑趄岸幘,于于由由,金之不前,可勝慨哉,可勝慨哉!

予敬為之記,仍為樂章,庶焄蒿于登歌,表英靈于萬祀。辭曰:“嶂合兮巒回,泉泠泠兮東逝。霞霽兮云澄,靈連蜷兮天際。宗黨兮簪盍,望苦兮心悷。吹喧騰兮繁舞,群來下兮慰予饑渴。炳蕭燎兮馨升,日慘兮風,羌貞魂兮帝鑒,誓不化兮為厲。同仇兮故山并駕,婉婉兮聊憩。奠瓊飴兮桂漿,式醉飽兮慈惠。靈夷猶兮康娛,憺淹留兮容與。揚靈兮未極,焱奄返兮遐舉。佐天光兮虹霓,爛昭昭兮我所,妖殄銷兮室家樂胥。

重造南塔記

邑人、知州(斗陽) 蕭時中撰

邑肇創景泰初,當兵燹后,有城郭。市井安居,成守可恃,民乃平定安集。然地無他產殖,唯事耕稼。不數十年,生齒繁殖,殷殷訇訇。于是建西、北二橋,通道往來;建南、北二塔,以壯觀視,遂稱樂邑云。自嘉靖末寇訌四起,橋、塔相繼漂毀,閭里蕭索,視昔盛時氣象不侔耳。

萬歷己丑秋,大父母王侯綰組蒞治。時則惟百里,存亡休戚是急,無遑工作務。乃宣序民事,順時土,而阜其財求,用明德,專化導,僅二期而信孚民和,庶幾哉可役使矣!乃進父老耆舊,議興作之次,僉謂:“南塔逵市,舉目共見,且峙學宮東南隅,文風所系,造宜先。”侯頷之,遂捐俸金凡幾,為士民倡。選于眾,以耆民鄧積培主規劃,以市民公正賴士文等任職宣力,鳩工集材,各莫不奔走承次,強志用命。是秋社而賦事,越春末而獻功。其規制視昔不異,高足望氛祲,廣可容宴俎。啟八扉下俯,城堞居廛,鱗次比密,鮮愁嘆之聲;四顧通道,商旅往來,有即次之安。雖山川不殊,而舉目有興起之勢。

是役也,計其費比初造時僅三之一。為費省而成功速,即是而循次依仿,悉興起無難已。職事者伐石作亭,問言于斗陽子為之記。斗陽子曰:“嗟嗟!天地興衰,百物成毀,固自有數焉。彼一時也,百廢俱廢,值數衰也;此一時也,興衰起弊,瞻視維新,非氣數當盛矣乎?雖然,匪侯父母慈惠,忠利之教,足以輯和其人民,安能使其從命如流,而成功若是其速?由茲而民物安阜,比隆富庶,學士輩云蒸蔚起,為國之禎。于是繹思奕世,載侯德者寧有紀乎?”于是乎記。

督工 耆民鄧積培 賴士文 羅世吉

公正 鄧存敬 王天賜 朱魁 溫仙勝 饒維山 游豐用 李埈 饒應祖 吳遇彩 陳興杰 樂鳴風 立石

開基 檀越陳椿 楊永亨 李永大 黃功續 吳應福

鼎建孚佑廣烈王廟碑記

明景泰四年,始設永安縣。故有唐王廟,創自唐貞元間,歷宋至今,八百有余載。中經五代、金、元,干戈鼎沸之際,或壞或毀,旋廢旋興。鄉父老遇災殄,祈禱立應,歲時伏臘,尸祝而報之者,有如一日。史囂氏所謂神依人而行,固然哉!

初廟南向,嘉靖四十一年毀于賊,改西向。寢殿中嚴,翼以夾室。川亭前峙,捍以重門。后為堂以棲神,右為廳以祝厘。庖湢具備,屆期而完,迄今三十有三年矣。父老輩劉遜、黃尚卿、陳藩始詣余,請記之,重改為也。

按王,唐忠臣李肅,字行中,陳州中川坊人。祖沖,封瑯琊。值中微,王崛起行伍,立戰功,起家至招討使。建中四年,天子幸奉天。四方觀望,閩將牛氏據閩而叛。天子賜王以弓矢,率裨將胡、陳、周、張、湯,統十萬兵往討之。王志吞逆臣,欲滅此而后朝食。師出臨汀浮流口,突與賊遇,王奮勇持短兵鏖戰,殺傷甚眾。以兵不繼,王竟死焉。尸浮于江,經月不變。邑人詹糾獲之,顏色如生,咸以為神,斂而殯之。貞元二年,廟而祀之惟謹。貞元十五年,事聞朝庭。錄死戰之臣,敕封孚佑廣烈王,以妃陳氏配享。里人祀詹糾為侍將,皆義舉也。

昔漢關云長以前將軍遇害江陵,論者特稱其雄勇冠世,而深惜其功之不就。不知公志在滅魏吞吳,一意扶漢,則一死足以報昭烈而重千古,宜祀之者遍天下,而江陵為特隆。唐丁朱泚之亂,亂臣賊將在在而是。王將五指揮兵討叛,義旗一指,群奸破膽,即畢命戈矛,奮身原野,足為唐家立赤幟,以愧天下之不忠者。視云長誠異代而同功!方王之戰于浮流口也,忠魂凜凜,精爽長存。正統、嘉靖間,恒有陰助殲賊之異,而屹為此城之保障,其有功于永安也甚大。祀典所謂以死勤事,御大災,捍大患,王其合焉,固宜世世血食于不廢,則永固王之江陵也。代愈遠,而尸祝王者益虔益嚴,此固人心慕王之深,益以見忠烈之在天壤間為不磨云。

是役也,始事者,知縣歐陽弘,歸善人;踵成者,知縣李大標,潮陽人。采忠烈入志者,知縣蘇民望,宣城人;撰記者,普安守、邑人賴萬玙也。

唐貞元二年新創,福首鄧宗養、黃文馭、李功奴。明洪武五年重建,福首李景昌、蔡巖從、范富系。嘉靖四十一年,福首劉遜、陳天章、李懷儀、黃尚卿、李伯璉、張杰、陳藩立石

重建北塔碑(記)

知縣(南海) 張守讓撰

昔在景泰,沙、尤之隸浮流未有分也。此地荊棘未鋤,豺狼之所嗥耳。于是三年削平鄧寇,征其既然,始剪荊棘,驅豺狼而邑焉。風教既辟,荷列圣仁厚所長育,文治蒸蒸,埒于劍南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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