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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刑案下(3)

沈天甫等偽撰之逆詩,原名為《忠義錄》。結(jié)案之明年,有姜元衡者,即墨黃指揮培之家奴也,略識文字,而私有憾於主人。乃刪易天甫等所撰,增入黃氏唱和詩,呈控其主,與兄弟子侄作詩誹謗本朝;又與顧炎武搜輯諸人詩,皆有訕語;并以《忠義錄》指為炎武所作,株連者二十余人。后因援天甫故牘,證明元衡所呈控之書即天甫陷人之書。被誣者均得釋。炎武有叛仆陸恩,見炎家中落,受葉方恒千金,欲告炎武“通海”,冀其懼罪出亡,不再向方恒贖取田質(zhì)之良田也。炎武怒,數(shù)而沈之江。仆婿投身里豪訟之,擊奴家危甚。會曲周路澤農(nóng)救之,得免。此田六善疏稱在南方者不曰“通海”,則曰“逆書”者也。二案俱系奴訐主人。因連數(shù)附記于此。

允祀允禟案 案清雍正即位之四年,允祀、允禟等因結(jié)黨獲罪,上諭八旗。四年五月上諭中歷述允祀等罪中,引穆景遠、秦道然、何圖、張瞎子等口供。秦道然字雒生,江蘇康熙四十八年進士,禮科給事中,據(jù)秦瀛撰《秦道然傳》載,其在獄凡十四年,至乾隆初,始得釋。茲錄秦道然初在江南被拘,由刑部左侍郎黃炳等在江南審訊,第一次供單并邵元龍奏參允禟、秦道然折。余見《清故文獻叢編》。

刑部左侍郎臣黃炳、兩江總督臣查弼納謹(jǐn)奏:為復(fù)奏事。雍正四年二月初六日,皇上御門理事,臣黃炳面奉上諭,查審秦道然一案。二月初七日,恭請圣訓(xùn),欽奉面諭:此事你會同查弼納在江寧省城審理。將邵元龍原案與姚子孝原案俱帶去,逐款詳細(xì)問他。他系漢人,非別人可比。為何幫助允禟作惡,嚇詐人?所作所為之事,惡亂已極,且口出狂言,說允禟有帝王體。此等謀為不軌,他罪該誅戮。朕寬恩鐃他,發(fā)回原籍,著他完銀助餉。他又將所有家產(chǎn)俱行藏匿。他所行之事,已據(jù)姚子孝盡行供出。叫他將允禵、允祀、允禟所作所為之事,一一詳細(xì)供出,朕還寬他。他說了后你奏。你仍在彼候旨。等因。欽此。臣隨于二月初八日起程至二月二十九日到江寧省城,即會同督臣查弼納逐一研訊。

問秦道然:奉旨叫問你,你系漢人,非別人可比,幫助允禟作惡,嚇詐人。所作所為之事,惡亂已極,且口出狂言,說允禟有帝王體。此等謀為不軌,你該誅戮。皇上寬恩饒你,發(fā)回原籍,著你完銀助餉。你又將所有家產(chǎn)俱行藏匿。你所作之事,已據(jù)姚子孝盡行供出。你可將允禵、允祀、允禟所作所為之事,一一詳細(xì)供來。你若實說了,皇上還寬你。

供:我蒙圣祖皇帝發(fā)在允禟處教書,不合管理他家務(wù)事,又稱大人罪該死。但我管事半年后,就改了給事中,曾求允禟說,如今做了言官,恐不便行走。允禟不肯。允禟作惡詐人,我不但不能諫阻,反倚允禵之勢,曾向總督滿丕詐得銀八百兩。又因允禟問及佟國勷,我便說他惡處,允禟叫首他,詐了他萬金,我也得銀三百兩,又詐得原任吏部郎中陳汝弼銀六百兩,原任內(nèi)閣學(xué)士宋大銀五百兩,原任河南知府李廷臣銀一百二十兩;又班柱兒、何玉柱合謀詐永福銀兩,允禟得了三十萬,何玉柱、班柱兒也得了二萬兩,我也得了一千兩。再允禟叫永壽之妻拜了乾女兒了,永壽八萬兩銀子,是班柱兒經(jīng)手的。允禟從前家私,不滿二十萬。自與明家結(jié)親之后,現(xiàn)銀約有四十余萬兩,田產(chǎn)房屋生意等項,約還有三十余萬兩。這都是實話。我在允禟家中二十年,如此惡亂之事甚多,年遠不能全記,罪又該死。我又向人說,允禟為人寬洪大量,茲祥愷悌,要人知道他好處。這是我不軌的心,罪該萬死!我如此罪惡多端,蒙皇上不即誅戮,發(fā)回辦餉。圣恩高厚,天地難量。我的家私,何敢藏匿;只因六個月限內(nèi),變產(chǎn)不及,致擬立決。皇上又緩我之死。此實夢想不到之恩,生生世世,不能盡犬馬之報。我已完銀一萬兩余,現(xiàn)在陸績措繳,務(wù)期清完。至於允禟、允祀、允禵所作之事,何敢不詳細(xì)供出。當(dāng)初圣祖皇帝因允禟為人不好,又糊涂,又與允祀、允禵私相結(jié)好,是以圣祖甚不喜歡允禟。允禟因圣祖不喜歡他,又因皇上及三爺、五爺、七爺、十爺都封了王,允禟、允禵只封了貝子,允禟心中不快。曾將手在頭上拿了翎子,向門上眾人說:“你們看我頭上的翎子有甚么好看!”這明是怨望圣祖的意思。后來懶待行走,便稱有瘋痰之癥。這又是欺誑圣祖處。那年允祀病后,允禟向允祀說:“阿哥,你病雖好了,這拐棍子卻不可棄吊。你仍舊裝病。”因此允祀也拿了拐棍子裝病。允禟自己裝病,已大不是了;又叫別人裝病,欺誑圣祖,更加不是了。那年大阿哥圈起之后,允禟曾對我說:“這叫做甚么圈法?比我們只隔得一層門罷了。”嫌圈得大阿哥松,又是抱怨圣祖的意思。這都是允禟不忠不孝處。皇上登極后十余日,打發(fā)一人到禮科來向我說:“皇上問起你來了,說你是漢人,如何管家務(wù)事?為何待你這樣好?恐怕要叫你問你。須打點說話答應(yīng)。”這是允禟欺君處。再允禟在各衙門弄錢之事甚多。這是人人知道的。即如戶部貴州司書辦缺,向來是允禟的。至允祀為人最會沽名,待人好,說話謙和。這都是他裝出來的這假樣子,要得美名。允禟也曾對我說過:八爺會沽名。如當(dāng)初托何焯之弟,在南方各處買書甚多。這些南方的文土,都說允祀極是好學(xué),極是個好王子。這都是要人揚他美名,收拾人心的意思。不過要得東宮,這明是他謀為不軌處。他與允禟、允禵相好的意思,不過要此二人做他的羽翼。允禵是傾心悅服允祀的。我還聞得允祀不遵圣祖戒酒之訓(xùn),在家常吃酒,醉后要亂打人。這是允祀不孝處。再何焯有一小女兒,允祀養(yǎng)在府中。這是允祀大不是處。何焯是允祀侍書之官,將他女兒養(yǎng)在府中,如何使得?聞?wù)f這是福金的主意。后來女子長成,曾否放出,問允祀便知。還聞得人都說,八府中的事,都是福金做主。允祀頗為所制。平常人家婦女為主,尚且使不得,何況親王府中如何使得?再那一年圣祖命允禵隨往熱河。允禵托病不肯去。圣祖大不悅。后允禟啟奏,愿帶著允禵同走。圣祖不準(zhǔn),都不叫去。叫允禟、允禵跟前親信之人滿丕等隨去當(dāng)苦差。眾人出京之日,允禵親在城外送他們說:“這都是我累及你們受辛苦了。”各給他們“平安”兩字。眾人無不感激。這明是抱怨圣祖的意思。況眾人感激允禵,置圣祖于何地?這是允禵不忠不孝處。再二阿哥在東宮時,允祀、允糖、允禵時有抱怨之言。阿哥未廢,是三位的主子。若抱怨如何使得?即如二阿哥昔日與皇上亦甚平常。允禟告訴我說:“二阿哥得罪時,圣祖將廢東宮的告天文命,大阿哥同眾阿哥拿與二阿哥看。”二阿哥說:“我的皇太子是皇父給的。皇父要廢就廢,免了告天罷。”大阿哥將此語啟奏時,圣祖說:“他的話都不成話。做皇帝的受天之命,豈有這樣大事可以不告天的么?以后他的話你們不必來奏。”大阿哥將此旨意傳與二阿哥。二阿哥又說:“皇父若說我別樣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弒逆事,我實無此心。須代我奏明。”大阿哥說:“旨意不叫奏,誰敢再奏!”大阿哥辭色甚不好。允禟向皇上說:“此事關(guān)系得大,似乎該奏。”皇上毅然說:“九阿哥說的是,便擔(dān)了不是,也該替他奏一奏。”大阿哥不肯。皇上云:“你不奏我就奏。”大阿哥不得已,同皇上將此言奏上。圣祖云:“你們奏得是,可將他項上鎖開了,別的留著。對他說:為你得了瘋病,所以鎖你。”后來復(fù)立之意,從此而起。二阿哥初廢時,允禟說,皇上十分著急,狠要救他,甚為難得等語。這都是我聽見的說話。只看皇上如此,三位阿哥抱怨二阿哥,如何使得?又皇上不但待二阿哥如此好,即待眾阿哥沒有個不好的。即如允禵、允禟封貝子時,皇上特啟奏云:“我們一樣的人,尊卑太覺不齊,于心不安;原將我們降一等,他們升一等,庶幾相安。”圣祖不準(zhǔn)云:“他們不得不是,也與你們一樣;他們自己得了不是,與你們何干?”可見皇上原待眾阿哥好的。三位阿哥自做許多不是。如何使得?

邵元龍奏參折:臣邵元龍謹(jǐn)奏。竊臣奉圣祖仁皇帝派臣在允禟前行走,不能順承允禟,日見疏遠,雖允禟蹤跡詭秘,不能盡知,然其悖亂惡跡,亦有知之最真者,敬為皇上列款陳之。

一、允禟原系庸惡陋劣之人。起初猶肯讀書寫字,后與秦道然日近日親,不復(fù)與臣見面。每日令秦道然由角門私進,三鼓方出。不知密商何事。

一、允禵出兵之時,允禟日至其家,四五鼓方回。不知所商何事;亦令秦道然往見。

一、秦道然與太監(jiān)何玉柱、管事人班住兒,結(jié)為弟兄,狐群狗黨,行事兇惡。臣時勸阻,反致懷恨,幾欲陷臣于死地。

一、允禟令太監(jiān)何玉柱往關(guān)東私刨人參,又令人在天津霸占木行,惟知射利,不畏國法。

一、允禟使太監(jiān)何玉柱在天津、蘇、揚等處貨買良家子女。其不原賣身者,何玉柱扮作新郎,假稱安三之子,明媒娶來,暗入貝子之室。

一、允禟使太監(jiān)張瞎子控聽各宮消息,姚子孝往來允禵用兵之處。今二人尚在允禟處,恐不安靜。以上數(shù)款,臣謹(jǐn)實奏。允禟之居心奸險,行事悖亂,亦可見大概。臣前屢次告假回籍,允禟云:“誰耐煩替你奏啟?”臣實無可如何。只得閉門讀書,絲毫不管。門上人見臣不肯順承,皆笑臣駿愚。秦道然中進士、做翰林、選科道,皆允禟代為囑托營謀。臣功名并無寸進,一貧如洗,無妻無子,只有一妾一女相依,守困度日,盡在圣明洞鑒之中。至于允禟行止不端,不忠不孝,專以貨財收買人心,臣目擊最真,若將浼焉。每讀皇上諭旨,言言切當(dāng),字字公平。臣以為皆皇上寬宥之處,并無不公不當(dāng)之處。即如皇上所降秦道然旨意,洞見小人之肺腑,雖其親戚,亦皆稱快,仰誦皇上圣明;何況臣素與秦道然如冰炭也。臣系皇上之士民,斷不敢自外于圣明,反為悖亂之人隱瞞也。謹(jǐn)將見聞最確之事,繕折上瀆天聽。伏祈圣慈垂鑒。臣不勝戰(zhàn)嘹悚惕之至,謹(jǐn)奏。

高斌、張師載河工舞弊案 乾隆十八年九月癸酉諭:“銅山縣堤工潰決,已降旨將貽誤工程之同知李焯、守備張賓于該工次即行正法。高斌、張師載特加曲宥。此旨尚未明發(fā),可傳諭策楞等將高斌、張師載與李焯、張賓一同綁縛,詢問高斌等二人,有何回奏之語。并詢以河工弊竇叢生,以致在在沖決,此皆由伊二人平時負(fù)恩徇縱之故,久宜自知罪戾;及聞銅山堤工漫決,亦當(dāng)恐懼惶悚,何以并無一言,競?cè)羧暈椴呃恪⒏焕蘸罩抡撸咳辉陔揠m已委曲加恩,伊等未必不反謂處之過當(dāng)也。二人有何回奏,著即記明。俟押赴行刑處所,令其目睹李焯、張賓行刑訖,再宣旨仍將伊二人釋放;并問伊二人有何回奏言語,一一據(jù)實奏聞。其明發(fā)諭旨,俟一二日后再發(fā);若稍露,惟策楞是問。此旨已到,即先處分。”尋奏:“臣等于二十九日傳齊高斌等,一面綁縛,一面?zhèn)髦荚儐枴8弑蟆垘熭d俱稱分應(yīng)處死,無辭回奏。臣等一同押赴堤旁,將李焯、張賓斬決后,傳旨將高斌、張師載釋放;即問伊有何回奏。”二人昏迷在地,醒后奏稱:“我二人悔已無及。此時除感恩圖報,心中并無別念。”報聞。

十二月丙午,諭軍機大臣等:“據(jù)尹繼善奏稱,河工虧空各案,該參員等因虧空數(shù)多,思圖狡展,應(yīng)追應(yīng)抵款項,多有牽混。見在按款研鞫等語。看來此又系尹繼善舊習(xí)未除,不覺自然流露矣。河員虧空,總以一年為限,如限內(nèi)不完,即行正法。從前所降諭旨甚明,其款項細(xì)瑣,舉所不論。尹繼善折內(nèi)故用‘狡展’、‘牽混’等字樣,以見其查辦甚嚴(yán)而實則為虧空各員預(yù)存地步,不過欲一年限滿時,仍以牽混未清,未便即行正法搪塞耳。此等伎倆,伊自問豈能于朕前嘗試耶?伊如欲為該參員等狡展,惟肯以一己之首領(lǐng)代之,則亦聽其自為計耳。前者高斌、張師載陪綁河干,未即正法。看此光景,將來必以見任總河置之重典而后已耶?南河惡習(xí)至此,不加顯戮,何能痛革!朕辦理庶政,言出法隨,務(wù)在必行。著傳諭尹繼善,令其知所自處。再所有各該參員內(nèi),如防范不能嚴(yán)密,或有畏罪自戕,冀逃憲典者,尹繼善即欲靦顏見朕,其可得乎!此處向已嚴(yán)諭策楞,令其轉(zhuǎn)告新任。今策楞之責(zé)已卸,不知曾告尹繼善否耶?亦令據(jù)實具奏。”尋奏:“虧空各案,自當(dāng)依限嚴(yán)追;各參員不使畏罪自戕之旨,前策楞于臣到江時已詳悉告知,俱派妥役看守,仍不時密察報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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