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軍馮、蘇、二王,二月初八大破法于鎮南關,斃法提尼格里。十一克文淵州,十三克諒山,十五克長慶府,進規北寧。云軍亦二月初八大破法于臨洮府,二十、廿一、廿三屢捷,奪梅枝關,克廣威府、逼興化,而賊軍退入城。越地東至北寧、太原、河內,西至興化、寧平、南定、山西,官民響應助戰供糧,客、教畔散。此數戰,殺真法虜以千計,六畫以下百計,鹵獲無算。法人惶懼,斂各路兵入河內城拒守。自道光間華、洋用兵以來,未有如今日越寇之創困者。廿三日,奉旨停戰、撤兵;蓋議約畫押時,內未悉越狀,北洋亦未詢及。廿二日,洞微聞有款議,急奏請詳酌,已無及。嗣三奏緩撤兵,竟難挽回。粵軍遵撤,云軍當已奉旨。河內法酋勃里也日發急電與巴德諾、林椿、赫德,責津、粵遣華洋員赴越傳撤兵旨。乘勝結束,廟謨至當;惟臺、澎之寇未撤,封口未開。昨法電:新兵仍令來越,已行;法又禁濟臺兵械。以勢揆之,越兵再進,臺船自遁。洞復屢進芻言,不審有無可采。我軍先退,議約由人,越全屬法,邊患無已;藎臣必有良謀,乞速賜教!元。
左中堂、楊制臺來電(三月十七日未刻到)
粵、云各軍捷狀,早悉。軍事順手,忽議撤兵,可嘆。棠等奉旨后,隨電詢基隆、澎湖是否退還?總署及北洋均稱詳約定局。棠又奏「西省宜慎,防兵難撤」一疏,容另鈔寄覽。十三,據廈門電:『法兵將基隆大炮運去,退兵是實』。又總署電:『「平安」輪船被拿,已由法使電囑不得凌虐,稍遲放回』等語。臺寇未撤、封口未開,又禁濟兵械,可疑慮。越事可電商北洋全權。毋為法所欺挾。款議梗,不難再戰;俄、英新失和,法助俄、俄已敗,必無斗志。然否?乞察示!棠、浚諫。
致總署、天津李中堂(光緒十一年三月十五日亥刻)
十二日,法兵船「架喬連」裝水桶三百六十具、帳棚八十塊赴雞籠。此陸營所用,可疑。十三日,又來二艦,駐北海口。均違約,請詰問。望。
——以上見「全集」卷一百二十四「電牘三」。
致楊石帥(光緒十一年三月十五日)
前諗大軍渡臺,力拯艱危;需用軍械,亦必甚亟,洞亦代為焦慮。惟炮械一節,內地搜覓已遍,港、滬皆無之;偶有一、二來華,即多方購致,不遺余力。兼以法船搜查,中途羈留。因向外洋訂買巨數,無如急切難到。頃始運到毛瑟頗多,而彈又未到,焦急萬分。茲解二千枝,設法湊墊彈一百萬,并炮藥、炸藥分濟閣下與省帥,以備前敵之用。嗣后各械仍陸續設法運解,不敢漠視。想旌旗所指,得此利械,益覺士氣百倍;元老壯猷,敵愾攘寇,在此時矣。不勝翹跂!
——見「全集」卷二百十六「書札三」。
致北海梁署鎮、李守、劉倅(光緒十一年三月十八日子刻)
法照會,無理已極。但我無大炮可以擊其船,不必挑之,我徒吃虧也。劉爵帥電:『初三日,法營已掛白旗,停槍炮;孤拔照會,有勿修炮臺語』。霰。
致天津李中堂(光緒十一年三月十九日亥刻)
云、桂并捷,款議驟成,稍一堅持,臺口開矣。我兵既退,諸事難商。公老于戎行,何不慮此?今議詳約,萬望力爭;天下責望,惟在公也。近狀速示,以便籌備!效。
李中堂來電(三月二十一日子刻到)
款議始終由內主持,專倚二赤;雖予全權,不過奉文畫諾。公徒責望,似未深知。月內外續約當成,臺、澎兵退,我亦必議裁遣。鴻。號。
——以上見「全集」卷一百二十四「電牘三」。
致總署(光緒十一年三月二十日酉刻)
入三月來,法船自港運煤、糧、兵衣赴臺者多起。十二日,法兵船「架喬連」運陸營帳棚八十副、水桶三百六十具赴雞籠。十八日,法兵船「渣刀埃壬」載兵數百、馬三百匹赴澎湖。十三日,法船載兵四百到海防。馮幫辦電:『十一日我兵退后,探知郎甲、船頭、坑下各法營俱修臺添炮』。廉電:『法船二,現仍封口;至來華新兵,三月初十仍起程者四千』。前已奏:法禁我調兵、運械、筑炮臺、濟糧米;彼種種違約,恐有他變。請敕北洋詰問,并敕臺、閩、云、桂諸軍勿弛備。請代奏!號。
——見「全集」卷七十四「電奏二」。
致南寧岑宮保(光緒十一年三月二十二日亥刻)
廿二日接總署廿一日來電:『本日奉電:「張之洞迭次電奏均悉。據稱劉永福可調思、欽,不愿從者、假名字者我恐難問;官軍入界,諒山暫交越官看守。所籌均是。至所稱邊外游勇無算,黑、黃旗近云境者尤多,議以高、平等處開墾自給,設頭目、受約束,資以軍火等語,此則必不可行。官軍撤回邊界,隨營勇丁安分可用者,自應隨同入邊;邊防正須重兵,即可募補入伍。至游手無賴之徒,既不愿從,豈受約束?予以軍火,適為助亂之資,必因此多生枝節;擾邊、擾越、擾法,均足為害。畫寬甌脫,現飭籌議;如果議定,亦豈能安插此輩?防軍撤回后,此等游勇,我自可置之不問。前諭岑毓英將劉永福一軍妥籌安插,嗣據張之洞奏請令屯扎思、欽一帶,復諭令與岑毓英商辦,現尚未據岑毓英覆奏。劉永福現扎陸安州,該督前奏僅余五百人,著即飭令督率所部隨同入關,遵照前旨辦理。至其余未盡事宜應如何措置妥協,以期慎固邊防,無貽后患?岑毓英親駐邊外,自必詳悉情形。著即熟籌速奏。欽此」。轉電云督岑。個』等語。前屢電商處劉法,未接復。昨來咨:劉、黃二千余人;請籌覆,并示劉近日部眾情形。養。
岑宮保來電(四月十八日亥刻到)
劉已遵允入關,其部眾葉成林、陸東環輩,仍居北圻,自當遵旨辦理。宣光東西地作甌脫,誠善策;英奏請宣、興以西地附入滇疆,非務拓土。查滇東路以道岸總安平府安隆縣、陸安州、渭川縣、永綏縣為要隘,中路以保勝、文盤、大灘、鎮安縣之館司為要隘,西路以三猛十洲為要隘,越民經招徠皆效順;聞和議成,氣沮喪,英暫令安置各地。若不早圖,地利民心兩失。今彼未開臺、澎、廉之口,我兵豈能盡撤?英仍暫留粵勇七千,分扎越地各隘。如反復,當由猛羅出奇,入占清化各省,待秋涼出兵進剿圖之。惟和戰總須有一定之局,甫戰即和則失民心,既和復戰又亂兵心。樞議定,乞速示!英謹電。魚。
——見「全集」卷一百二十四「電牘三」。
致岑彥帥(光緒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
詳約已定,即日頒行,基隆可望收回。而澎湖法艦專視保勝為去留,劉提如不迅回云境,法虜不甘,海防不了;朝廷責備,將在滇、粵兩疆臣矣。
保勝為三迤藩籬,關系未嘗不重;而成約已定,無可如何!劉提來稟縷陳行止事宜,當即逐條批示,催其就道;并鈔咨冰案察核。茲復遣州判孫鴻勛等赍送文牘關防,前赴該軍面加開導。惟委員到彼尚需時日,該軍根蒂過深,遠徙不易;敢祈碩畫妥籌,早為資遣。該提督近隸戎旃,渥被威惠;指揮所及,當無梗阻。鄙意總令其心安計便,庶不致為部眾沮止。牢籠撫馭,公所優為;似宜稍加寬假,免致歧路徘徊。不獨結束款局,上紓宵旰,即鄙人亦受賜矣。
致劉提函牘各一,即請轉付。
——見「全集」卷二百十六「書札三」。
致龍州李護撫臺、馮督辦、蘇督辦、岑宮保、唐主政、南寧岑宮保、鮑爵師(光緒十一年三月二十六日酉刻)
總署二十五日來電:『本日奉旨:「彭玉麟、張之洞十九日電陳各節均悉。前因蘇元春屢著戰功,張之洞亦稱為良將,特派督辦廣西軍務。其時馮子材一軍,先經彭玉麟等請調欽、廉辦防,本未令歸蘇元春調度;馮子材威望素孚,即著督辦欽、廉一帶防務,蘇元春仍督辦廣西邊防。一切善后事宜,著李秉衡與馮子材、蘇元春會商妥籌,奏明辦理。數月來,滇、桂各軍奮勇打仗,迭獲大捷,深堪嘉尚。岑毓英等仍當督率各營,嚴申儆備,勿稍松懈。其粵東西各軍,著張之洞調和將帥,以資得力。如有齟齬貽誤等情,惟張之洞是問。劉永福一軍,著即調扎思、欽一帶。該軍到防后人數、餉數,張之洞酌定具奏。越地義民,岑毓英、李秉衡隨宜措置,朝廷不為遙制。鮑超一軍,著暫在馬白關扎營訓練,以備不虞;俟岑毓英撤兵時,一同入關。屆時作何調遣,聽候諭旨。欽此」。即轉電岑、李、馮、蘇、鮑。敬』等語。即請轉咨各處,并摘「劉永福」至「具奏」一段飛速行知劉提督。謹轉。宥。
致汕頭陳牧、馬鴻圖(光緒十一年四月初一日子刻)
有旨停運渡臺軍火,暫勿運,稍俟之。和約成,則運;款局敗,亦運。朔。
致龍州李護撫臺、馮督辦、唐主政(光緒十一年四月初一日未刻)
劉淵亭已奏準調屯思、欽,請萃帥、鑒帥、薇卿均作函檄飛催速來。本部有用者、愿來者務須帶來,少則數百、多則二千均可。但須核實數、遵營規,將來點驗,照章給餉;廣東供餉、供械,歸洞及馮督辦調度。駐札處所,到札酌定,大約在上思州一帶。得力將弁,如吳鳳典、李唐等務須勸諭隨來,洞當為奏懇圣恩,各授實缺,淵亭更不待言;中華一鎮,遠勝南越三宣矣。此時和議已定,若仍在越,法必不相容,云亦不能庇;早來粵境,上建捍邊報國之功、下有衣錦還鄉之樂。舊壘不必戀、機會不可失,若有后患,洞敢保之,不必疑慮遲回。黃守忠亦請鑒帥、薇卿催調,率本部來,不容遲緩。萬一有變,此枝可當選鋒。請照辦,咨岑。三君以為然否?并希分別賜覆。朔。
致龍州唐主政(光緒十一年四月初一日亥刻)
沁電悉。吳、李飭其緩募。本日電云『少數百、多二千』者,為現有之本部言也。若新募,則不必;須到龍再議。屯地俟來時妥商,似思州為有用。地在桂境,應兼屬李護院調度;檄劉應補敘。劉惶懼,當是無戀越抗法之志矣。詳詢吳、李,示復。朔。
唐主政來電(四月初一日酉刻到)
劉部將吳鳳典、李唐入關募勇,現抵龍州。接劉書,聞停戰撤兵,情甚惶懼,乞為婉懇安置;尚未知公奏置欽、思也。論者謂宜仍在保勝;但此后保勝,豈復為劉有?如以欽、思為未便,永置于歸順左右,人較僻遠,何如?現仍飭其赴粵,吳、李飭其緩募;俟劉到,再議商。崧。沁。
致龍州李護撫臺、馮督辦、王藩臺、唐主政(光緒十一年四月初二日丑刻)
聞法虜進兵踞諒,荼毒義民,頓足痛憤。洞先后十六次電奏,爭撤兵、爭地界、爭條約、爭濟臺,竟未聞有所挽救;藩封永棄、邊防日蹙。此次和議,皆赫德一人播弄,中國甘受共愚,可為痛哭流涕。近日河內賊酋勃里也日驅岑帥撤兵,諸軍已撤至館司,因軍裝累重、夫馬艱少,欲稍緩抵界日期,酋亦不允。全越一旦盡屬于法,西路越民屠戮,亦當不遠。津議詳約,秘不得聞;不過待官軍盡撤、越疆全踞,然后肆其要挾耳。事已如此,夫復何言!惟恨無以對此數萬裹創喋血之戰士、輸忠受害之越民耳。恨恨。蕭。
唐主政來電(四月十一日亥刻到)
全越已棄,劉何敢抗法戀越?其惶懼者,求位置所耳。幸荷矜全,計必赴粵。牧馬撤師,越官民求隨入者甚眾;梁俊秀暨各府縣紛紛稟請軍火自衛地方,詞極哀迫。三讀朔電,感憤涕零。崧。虞。
致龍州李護撫臺、馮督辦、蘇督辦、唐主政、南寧岑宮保(光緒十一年四月初四日亥刻)
中國豈利越土?惟必留甌脫,庶紓邊患,且保義民耳。然不乘兵壓境而議之,彼豈肯聽?去冬赫德即出調停和議,彼兵方勝,不允。至二月初八日,云、桂兩軍同時大捷,桂趨北寧、云逼興化,虜之精銳已盡;新兵未來,客、教畔散響應官軍。法舉國惶懼,歸咎外部,花利勒令辭職,急浼赫德乞和。不知赫德如何飾詞聳聽,草草定議。赫急發電至法都,立草約,限定撤兵、還界期,令其黨金登干在法畫押,而款議成矣。詳約皆赫往來傳達,聞亦將定;甌脫恐無望矣。廷議因澎失、臺急,俯從法請。不知臺、越互相劫制,我重臺、彼尤重越;去年洞屢奏陳緩臺在急越,又云河內急則臺灣解,又云半年法不能踞全臺。今諒山克,而法已請和;若北寧、興化克,臺北雖失亦必還我,況不失乎?撤兵而后議約,悔之晚矣。支。
——以上見「全集」卷二百四十四「電牘三」。
致總署(光緒十一年四月初八日囗刻)
詳約關系甚巨,必宜審慎。赫德恐有偏袒,華文、洋文易致參差,界務、商務乃經久之事,若稍不妥,后多窒礙,轉生枝節。可否發交沿海、沿邊疆臣體察酌議,再許畫押?云南、兩廣皆接越界,職守所在,尤不敢不慮將來邊釁,不勝焦急!謹電奏請旨。再,民船自澎湖來,言法在該處筑炮臺。電詢廈門彭提,覆云『實有其事』。懇敕確查妥籌。請代奏!庚。
致總署、天津李中堂、福州左中堂(光緒十一年四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