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諒不可讓法,桂全邊,廣欽廉二千余里皆設防營炮臺,斷無此力。如初議難改,竊有一策,請敕總署、北洋速告法:廣州至龍線壞數段,洋匠少,難速修;岑軍距龍二十五站,宣光撤圍后云、桂臺站已斷,前敵難速達。此本實情,越地停戰,宣光東、西各展限十日或半月。馮提現率王孝祺軍規北寧,馮素得越心,留越地,越人多通消息,此次法人入關,疑馮有內應,以匪教居后,法兵居前,故真法兵將傷獨多,遂大潰遁。馮首倡出關,諸軍從之,越人響應;今他軍尚屯谷松之后,馮軍獨前進深入,王軍肯同馮進,其故可想,聞李揚材之弟現在北寧城內,與馮通信。如此事機兵勢,不爭可惜!可否特敕馮加以褒獎,如能于十日內攻克北寧,許以爵賞軍士及越官民,破格優保重賞。敕蘇酌分軍助之,敕岑進兵牽敵。萬一能克,河內必震,法更餒;可以北寧換保、諒,全局俱振。洞不敢謂必克,特以大局安危,人事宜盡;若蒙天助,或冀成功。區區愚慮血誠,有一線可為不敢不竭力。伏候圣裁,懇電旨速行。請代奏!有。
總署來電(二月二十八日申刻到)
本日奉旨:『張之洞電奏均悉。中國素以信義為重,法已電孤拔于三月初一日停戰,開臺灣、北海封口,并令在越統領定期停戰。我若失信,致生他變,不特兵連禍結,且為各國所不直。嗣后交涉事件,益形棘手。電線中斷,廿五日已由總署告知赫。法以云、桂電信恐難速達,展期二、三日,令其電法,斷難再與議展。若此時復飭進兵,此等舉動,豈中國所可為?幸而獲勝,尚覺得不償失;一有蹉跌,更傷國體。該督近接岑毓英電報,是電線已通。正宜迅速傳達,務當懔遵嚴諭,飭令防軍如期停戰,撤回邊界;并仍整兵嚴備,以防不測,方為正辦。倘有違延,朝廷固必嚴懲;而貽誤全局,該督返而自思,諒亦不敢出此。懔之!慎之!該督于奉旨運行后,即行電聞。欽此』。
——見「全集」卷七十四「電奏二」。
致龍州李護撫臺(光緒十一年二月二十六日)
總署廿五來電:『本日奉旨:「撤兵載在津約,現既允照津約兩國畫押,斷難失信。現在桂甫復諒,法即據澎,馮、王若不乘勝即收,不惟全局敗壞,且孤軍深入,戰事益無把握。縱再有進步,越地終非我有。而全臺隸我版圖,援斷餉絕,一失難復。彼時和戰兩難,更將何以為計?且該督前于我軍失利時,奏稱只可保境堅守;此時得勝,何又不圖收束耶?著該督遵旨亟電各營,如電線不到之處,即發急遞飛達,如期停戰撤兵。倘有違誤致生他變,惟該督是問。欽此」。即轉電粵督』等因。所有云、粵各軍停戰撤兵日期,均望恪遵廿二日電旨辦理。請李護院速發急遞,飛致蘇、馮、王、唐、劉、岑欽遵。接此電后,即賜復為要。宥。
——見「全集」卷一百二十四「電牘三」。
照覆英阿領事申明告示本意(光緒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日)
光緒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日,接貴領事官照會內開:『光緒十一年正月二十三日,本領事照請廉州府示諭軍民人等知悉:現在北海西人皆非法人,相應一并保護等因去后,隨準示諭并咨請張鎮臺一體示諭保護等由各在案。本領事聞之,不勝感激。但查張鎮臺所出示內,有「如果法人來犯,應準各兵勇團練竭力誅滅,殺盡乃止」;及「割呈首級,盡數呈驗給賞,已奉督憲出示有案」等語。查此等兇殺,實有違萬國公法。恐張鎮臺有誤會之處,為此照會,請煩查照』等情到本部堂,均已閱悉。
查中國戰陣之法,如于兩軍對壘,能將敵人擒斬者,死則獻馘、生則獻俘,計功授賞;以此為據,斷無憑空殘殺之事。張鎮吉示所云「割級驗賞」,系指敵人已被陣斬者而言;其就擒者,生獻俘囚,給賞尤厚。此等軍律,各營皆知。至于生擒者自當查訊情節,準情酌理,分別核辦。如歸降者,必予免死;肯效用者,尚可錄用。并非不拒敵者,亦必殺盡也。來文謂為兇殺,實系未悉告示本意。惟是數月以來,法人在臺灣南北擊壞、焚毀商船、民船共八十余只,焚斃、溺斃、殺斃各船商民無數;此則真可謂之兇殺,有違萬國公法矣。接文前情,相應照覆貴領事官查照。
——見「全集」卷九十一「公牘六」。
致總署(光緒十一年三月初二日酉刻)
發兩廣各軍諭旨已到,云亦必達;法又代遞。臣之洞未敢違延,當蒙圣鑒。惟緊要數端,必應早議:一、我雖撤兵,彼亦不得進兵,宜扎原處。目前游勇甚多,設生事,我難任咎。一、東則諒山、高平、廣安,西則保勝,凡與我界近之地,宜作為甌脫;雖法保護,仍不得屯兵、筑炮臺,以免離近生釁。一、雞籠、澎湖宜令即退,以為和好實據。一、津約但言于法商務極有益,宜增為中、法商務彼此均有益,以昭平允。一、自去年開仗以后、停戰以前,中國毀傷法人物業,應勿庸議,去年粵曾照會法及各國領事。一、既不礙華體面,須載明聽越朝貢。一、劉永福無論安置何處,劉若不攻法,法不得尋讎再論。以上七條,請敕北洋、赫德,速與法議。此乃津約未備、赫德疏漏,與津約并無翻背,理當增補。近體察法領事情形,惶急殊甚,急盼停撤。稅司言云、桂軍雖停戰,但恐劉永福進攻。蓋永福敗衄詳情,彼族不知,尤宜護惜,藉以捍敵;務宜早商,尚可補一、二。乘此撤兵限內,我雖守信、彼或慮變,較易商量,事半功倍;若我兵已退、彼軍漸集,據要養力,更難爭論。機不可失,悔不可追;瀝懇圣鑒。請代奏!沃。
——見「全集」卷七十四「電奏二」。
致天津李中堂(光緒十一年三月初三日酉刻)
雞籠、澎湖約定何日退出?津約第一條「中國南界毗連北圻」云云,「均應保全護助」;「均」字之義,是否中、法公同保護?祈速示!江。
——見「全集」卷一百二十四「電牘三」。
致總署(光緒十一年三月初四日未刻)
前奉廿二日電旨,令籌安插劉永福。前接岑咨并電,永福愿東來就餉械,增軍力戰;岑已允準。洞因電飭其率五千人東來桂邊助剿;蓋劉愿附粵、不愿附云,岑亦愿遣。今和議定,劉籍在欽州、產在上思州,擬令統三千人屯思、欽捍邊,歸馮統調,必出力而又相得,且受約束,遠勝客軍。昨越酋電北洋,惟慮宣光一路;蓋畏劉也。劉屢年據保勝,稅養兵;今越擾利失,故劉肯棄之附粵。岑督近無電來,謹先電奏。此事無他辦法,岑見想無甚異同。請代奏!支。
——見「全集」卷七十四「電奏二」。
致龍州唐主政(光緒十一年三月初五日子刻)
款局雖定,邊防難撤。貴部所添四營,仍速招;如有愿用良將而在他營者,可向李護院求之。洞已電致黃守忠,速調率所部來。有旨令籌安插劉永福,洞奏請令屯思、欽一帶,統三千人捍邊,歸馮調遣,粵給餉械;望速催東來。緣此次和議,我兵止于邊界,劉若在越,亦必為法并,官軍不便援助;惟有附粵屬馮為長策,永為國家守邊大將,亦甚壯偉。可屬淵亭率所部來桂邊募足此數,詳議屯札處所。正發電間,已奉電旨允準;速達岑、劉,即復。歌。
——見「全集」卷一百二十四「電牘三」。
致總署(光緒十一年三月初五日未刻)
接總署電:『中、法約定,撤封口后,彼此勿運赴臺兵勇、軍火』;不勝焦灼疑惑。既禁濟軍,所謂撤封口者何事?若僅通各國商船,與我何涉?連日赴臺法船絡繹,何一不運,孰能查阻!不過禁我而已。然則赫德所議,我撤越軍、彼開封口之說,皆屬虛妄。臺、澎不撤,已不平允;今并口亦不開,是中國坐受欺詐,實可痛憤!數月后,臺則彼足我耗、越則我退彼進,設再有要挾,臺既難守、越亦難攻,竊恐雞籠終難全還,必有踞炮臺、屯水師之謀。懇敕北洋速與法商,令將臺口即日認真弛封,以符原約;并令勿添兵來華。告以彼不開口,顯然背約;越地將帥聞之,必皆憤怒,撤兵必不能速。以此為詞,及早力爭,大局幸甚!請代奏!歌。
——見「全集」卷七十四「電奏二」。
致龍州唐主政、岑宮保、李護撫臺、馮幫辦、南寧岑宮保(光緒十一年三月初六日丑刻)
總署初五日來電:『本日奉旨:「張之洞電奏,擬令劉永福統軍屯扎思、欽一帶等語,所籌尚是。著該督與岑毓英商辦。欽此」。轉電云督』等語。請彥帥妥籌指示辦法,并檄劉速來。請薇卿速遞彥師,善致淵亭。魚。
岑宮保來電(四月十一日戌刻到)
奉魚電,當即傳來面詢。劉初意頗不愿遷,再三開導,始允從。惟欲帶四營。已準先帶二營。劉防兵添二營,意在多求盤費營餉。惟劉性情反復,現雖應允北徙,有無更變,尚不可知。請斟酌代奏。英謹電。敬。
致龍州唐主政(光緒十一年三月初五日丑刻)
官軍入邊,梁正理輩若何安置?梁俊秀有何用法?游勇太多,以后恐常為邊患,望籌覆。臺站俟劉、黃輩到越后,再撤不遲。頃總署令委員赴越諭云軍、劉軍撤回界,洞遣州判孫鴻勛往諭劉。事畢后,即偕劉入粵。先奉聞。歌。
——以上見「全集」卷一百二十四「電牘三」。
致總署(光緒十一年三月十一日亥刻)
二月初,密運洋械到粵無彈,設法湊墊,共配毛瑟二千、「新林明敦」千、彈二百萬及槍炮藥、炸藥等;二月二十委員分解泉、廈、汕分起零渡。茲接廈回文、『廿九到廈,密雇船解』等語。惟初四接總署電,約定勿運臺械。此械發運到廈,均在署電先,此時必有已行者。連日接臺信、晤臺員,皆在澎湖失后;云泉州、鹿港民船仍可潛渡。若分多起,即或被截,所失有限;與兵勇冒險不同。且發運在前,彼亦難苛責。特署電既言約定,未敢有違,似宜籌一妥法,既免枝節,又備不虞,更善。此械是否聽其運渡,抑飭勿渡?請旨遵行。再,法電:新添兵八千,有一半已起程仍來東京。昨法兵輪一,自港赴臺。頃廉電:初六、初七又來二兵輪,泊北海口。詭謀難測,請代奏。真。
致總署、天津李中堂(光緒十一年三月十三日寅刻)
頃北洋電:『運械在前,又潛渡,即被搜截無妨』等語。仰懇圣恩,凡前已發運者無從追回,聽其自然。且有商捐自運者,官無從阻,即生枝節,北洋亦能辨析。將來雞籠恐不全還,若聽屯兵,終為法有。臺百事不缺,惟缺軍火。彼多違約,我不可自困。若不趕運,萬一反復,臺必不支。他事可讓,此事不可讓。迫切上陳,請旨遵行。請代奏!文。
總署來電(三月十六日巳刻到)
真、文二電已轉奏。頃接閩電:『臺已止戰,民情歡欣』;大約此事月內可定。來示所云『若露痕跡,恐有違言』,希慎密酌辦。愿。
致總署、天津李中堂(光緒十一年三月十三日未刻)
乘勝結束,廟謨宏遠,實深欽服。惟譎寇難防,不敢不陳。蓋法虜狡險,并不照約。一、原議彼開各口,今臺、廉仍封。二、馮軍郎甲初一退兵,彼開四炮擊我。三、禁我濟臺,彼船不斷。四、我撤越兵,彼仍來新兵四千,于廿四號(即三月初十)起程。查興化一路,岑于二十日后屢大捷,奪關復地,興化垂克,越民四應,法斂兵保河內。北洋電稱:『巴接越酋電詰粵,獨無寄岑文』;惶急謬誤如此,興化之危可知。馮軍、唐軍雖撤,將士皆懷忠憤。北寧一路,越官黃廷經立忠義五大團及游勇紛紛應馮,請為前驅。河內消息已通,客、教內畔。至太原一路,官民、游勇應唐,前已奏。軍勢、民心,幾如破竹;似宜乘此機會,杜彼狡謀。查我所慮者惟臺、澎,今我釋越、彼不釋臺,欺誑緩兵,以便要挾,實堪發指。擬請敕北洋,作為該大臣意,速商法使。言『云、桂將帥皆奏請速攻,朝廷不欲改約;但法兵不得進扎一步,俟詳約定再議。且立開臺口,我亦不遣兵輪渡臺;惟官商民船,不得搜查。因兩國既和,我正屢勝,若我撤、彼進,臺口不開,顯不平允;于中國體面太有礙,必為各國所笑,于鴻章原議之人亦為難。彼如違約,鴻章惟有奏請敕越進兵矣。即或仍然決裂,我縱棄孤懸,臺之必不舍接壤之越。我陸戰可恃,諒所深知;彼既無越,臺焉能踞』等語。限法廷即日電復,乘此越酋惶急、新兵未到,以此為詞,此兩事必不敢不從。若聽則越未全踞、臺有接濟,彼無所挾,詳約易商,再戰亦易;即不聽,亦不過北洋與法商議之詞,于朝廷大信無損。蓋我重臺、彼重越,彼經營多年,費財無數,我陸兵易進,又近西貢,故全力護之;且無越,則法兵無根,臺不能久,攻津無論也。迭次來兵,越多、臺少,敵情可見。不然,自去秋以來,若兵全赴臺,臺北危矣。北洋為國家重臣,此大局要關,伏望諭該大臣無論如何為難,亦宜盡力早爭。赫德但主調停,不無左袒,不可恃也。洞乃欽遵『乘勝結束』之意,正欲和局早定,免貽后患。洞屢奏緩臺,惟有急越;今日事勢仍同。若越緩,則臺終危矣。不惟此也,欲保臺,惟有權詞輕臺,奪其所挾、怵其所急,乃可就范。伏祈圣鑒。可否錄洞此電發北洋酌辦?請代奏!元。
——以上見「全集」卷七十四「電奏二」。
致福州左中堂、楊制臺、江寧曾宮保、武昌卞制臺(光緒十一年三月十三日亥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