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陰符經玄解正義
- (清)閔一得
- 6439字
- 2015-12-26 17:20:41
聾者善視,瞽者善聽。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三返晝夜,用師萬倍。
范氏曰:此指功中遇用美口之時,必須如聾者之善視,瞽者之善聽。二善喻專字之義,又含用口而心無口之謂也。要知功中用盜,非口不能取。絲色真一源頭之利,惟口一源之用最為至要。是先以耳目之用于機,得機上始用其口,而口一用,又緣十字以得之。果以十字而三返根源,真如兵師之危厲。此正火里栽蓮,誠有萬倍之獲。是全耳目口宵旦不輟,以成盜機之利,以起下文機心之用也。“倍”字另有妙義,未敢筆之,請勿略也。
一得曰:上中兩篇言其義理之當,然個中利弊亦道及。下篇所言乃是功法,而義理遇焉。從而去取損益于其間,則法備矣。統而體之,在專一,在至靜極虛而中無人我,一任自然,有有無無一以氣機視之。此中常寂寂,忘其寂,則可運至常應常靜。謹按此節首二句“專”義也,第三句“一”義也。目利視,耳利聽,聾瞽能絕其歧,則源一也。其第四句集“益”之義也,而驗于此。得三返句,“恒”義也。師,眾也,《易》師卦之象言,畜眾也,此正儔人廣眾之中有歸仁逢源之大道。三返晝夜,三十六時也。三十六者,陰數之極也。言能專而恒,則陰盡化陽,三十六宮都是春也。十倍、萬倍,約詞也。言專一則能用眾,恒則愈能倍用之也。
“倍”字拆看,乃陰陽門地天作用,須連十字合參。“萬”字拆看,乃“艸禺”兩字,艸屬坤氣,禺屬陰類,此就范氏解法言之。按理而論,用倍字作用,較勝范氏所宗。然按正義只言道不孤修,學者能循是經正宗,縱在一室孤修而虛空感至真一、真元,采不勝采,竟有十倍、萬倍之獲。是經正義不在拆字也。謹按此節意在立命,而辭旨注在性邊,蓋以命圓在性耳!學者審之,則知所事矣。
心生于物,死于物,機在目。
范民曰:心為物機所牽,是為物之用,雖心生而自促其死也。心不為物機所牽,將物為心所用,是心死而自得其生也。此正不死不生,不生不死之謂也。然生死之途,用目觀機而定,正為辦道之津梁。心假目之用,必學如死人之不動,為最要之上看也。
一得曰:引于物而情動,為生于物。役于物而神耗,耗則弊,為死于物。心因物而生死,實則已無生死。凡生于物之時,而能覺照,則無死機矣。其機惟目見之。目,乃天目,位在兩眉之間,非兩目也,是為真一之所憑臨者。用目矚機,機緒萬端,變幻莫測,目能見端識緒,見緒識端,而機莫遁矣。目之用大矣哉!故曰:“心生于物,死于物”。又曰:“機在目也”。此示人須憑真一為宰耳。知用與否,乃在一心,故貴心明。心明乃能見性,故學以明心地為澈始澈終要著。按此目字,即上篇將觀字之主腦。圣人所以用目者,蓋以明心,意在言外。靜揣上下經文,厥旨自見。
天下之無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風莫不蠢然。至樂性余,至靜性廉。天下之至私,用之至公。
范氏曰:二人之不間,不作塵情之拘擾,全無常道順生之為,是為無恩。俟其時,至機現,是大藥生矣。當此之時,須分別壬癸,使庚甲相合。吞入腹中,返成乾體,而得長生,豈非大恩乎。然,金木之并,不過烈風之頃,再加當頭一震,躍然蠢動,頓脫狂迷,天真吐露矣。全賴神此—擊。故呂祖云“霹靂聲中自得根”之語,堪為證據。但生來一厶之小土擊出兌中一絲之白金,食之雖小而堪充六合。生來一厶之小土,原來清靜,承受一滴之青陽,凝然不爭。其廉小,但二人一厶土之功用固屬不可見之私為。而我太空一震,得返成真,卻顯現人我一厶土中為用,故又謂之公。是此四至字莫非歸中守中之旨也。
一得曰:至樂,性之動也也。余者,溢于外也。至靜,性之定也。廉者,約于內也。雷雨之動滿盈,故有充溢之應。迅雷烈風必變,故戒侈放之愆。“莫不蠢動”,是用之公。惟修道者,感風雷而受益,是獨得天恩之私也。此節玄理,如此。聲音之感,莫大于風雷,此節是承上“善聽”之義,上節承上“善視”之義。二節言視聽之靈。應機不泊,而后有下節制禽之作用也。范氏之說,亦可節取,然只可會其意,而行之于虛寂之中,一或泥于跡,便非大道。
禽之制在炁。
范氏曰:此專言隹,正明天人合發之妙用。是用隹而不用形之作用,如鶴以聲交也。其用隹之旨,非身中之隹。若不以功力制之,隹亦不來,而我之任督不通,升降路塞,縱得亦失,無招攝伏藏之所也。蓋隹即陽人得陽則生,失陽則死人,為仙鬼之各半。行此功者,正去陰益陽之為也。但神既迷離于紛華,氣又虧失于愛欲,非此相機以制,相感以隹之妙,何能返還于本原也。
一得曰:范氏此節,不愧玄解二字,實為無有遺憾。惜上篇觀字不從洪武正韻拆看,訛從貼體,乃有用夫二口于佳花之上云云。若以隹字拆看,則便知此篇此句之所以然矣。蓋隹乃靈敏之鳥,機觸立作。故著“見”字于右。所以察夫隹性,用炁以制,使隹勿覺。已而時至機到,二炁既見,則自貪合忘沖。觀字之義如此,而作用在—炁字。此炁何炁,坤元中炁是也。蓋斯禽為離烏,含有真精流珠是也,其性靈敏。參同不云乎“大陽流珠,常欲棄人,卒得精華,轉而相因”。金華者何?坤元中炁是也。及其時至,坎髓上升,是為兔髓,坎離一合,化為白液,凝縮至堅。凝結則不飛,所謂制也。其效如此,乃自然之妙用。究其得致之訣,在乎渾穆之中。易曰: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是此節之精義,范氏尚未見及此。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范氏曰:死者,常道之為也;生者,逆道之功也。常道生人,是心迷于情欲,則精氣神失,必至于死。故以生為死根。逆道生身,是心死于情欲。則精氣神全,必至于生,故以死者云為生根。紫陽所云:“但將死戶為生戶,莫把生門當死門”之謂也。總之,用逆道之伏藏,身未死,先學死之道,始得生全。即龍蛇起陸,緣于豢養氣血之騰;雷震風行,因于丹臺月印之候。故為恩生于害。奸邪蘊國,將成盜奪必潰之機;葉茂花明,實陰盡陽回之應。故為害生于恩。下二句正火候之謂。其火候與刑德相負之機,請合參焉。
一得曰:五行生死互為其根,故恩害亦相倚伏,此節順文直解足矣,是為下文作一提頭,乃承上“制”字之義。總在能察氣機,不使過而偏勝,相機而反制之,則得矣。是有害以成恩,死以成生作用。下節妙旨乃教人下手施功之法。其火候在時,所以審氣機先后之倚仗也;其采取在物,所以調濟吾身陰陽之偏勝也。厥用至玄,厥機至幻。然,不外乎此節之所言也。此節之旨,言能盡性者,乃能致命。此節以后,純是命理,其中仍有性以主之。范氏此節所解,亦有可采處。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時物文理哲。
范氏曰:禺者,母猴也。禺之天地,至氣數充足,自有光華之文理發現,以為坎離相交,入中成土之兆也。是此觀天察地之旨,非天星地文之俗學,實乃日月有數、小大有定、天人合發之玄范,為奪神功、改天命之道,盡在于茲。故以天地文理為圣者,知愚人之謂也。我則以日月之數、小大之定、機現之時,用不神之神令其必以盜機,以發現光華,時文之理合圣于哲。更能于物誘紛紜之際,令其就天地文理為圣者默運其氣機,因能以物理之哲明于我也。而此時之文理,乃吾人從朝至暮、至親至近、極平常處。正圣凡轉關之要訣也。吾人不可錯認,請詳參焉。
一得曰:顯于外者為文,通于中者為理。圣哲皆明曉通達之。稱天文星辰也,地理山川也,雖明于象緯堪與,是天地之跡,非天地之道也者。“時”者,賅天人而言。天有定時,人身有話時,其遞嬗隱現皆有厘然之文、秩然之理,施功不可錯也。時之用大矣哉!“物”者,對我之稱,謂人也。跡象之見于下者,蔚為人文。神氣之發于上者,各有條理,感合不相紊也,物之用溥矣哉!言志于道者,莫不遠求于天地時物者。人之所忽,而不知大道即在時物之中。氣機之流行天地者,推算而符,目之所見;消息之感通于時物者,默體而符,目之所不見也,此陰符之旨也。直解之理如此。按:此節是示兩家各正性命之大旨,具有雙管齊下妙理。拆愚言愚者,指女人之心而言,《左傳》:“女,陽物也,其性專靜”。當以用心入手,故宜以自身天地文理融會貫通時,感合虛空所生之真一,以為圣胎。我則以無心為用者,故但于時物文理充足,機現時,極虛極寂,機自來合,以真意包之,乃成圣胎。蓋禺本無心,其機易感;我本中實,非虛莫納。其理如此。陰符正旨,禺我各處一方,各有氣機外透而氣機各不離其體,乃有若現勿現之玄,三才一元充滿六合,彼我克修,各自達于虛無之境,三才三寶,以無為舍者。無與無遇,相合無分。而此中各具陰陽,空中媾結,變化出焉。若欲形容其妙,罄南山之竹不能盡之。虛無更加寂靜,則萬化之相交心暢,而所生必充。及至不失其時,虛受其物,則互有所得,彼我個中各各積玉成山,鋪金成地。此正上篇天發殺機一節之作用而基筑于此節者。圣人統男女而普度之,故又有下節功法所以別開生面也。其訣至玄,而功用卻極平近。然,古今人閱是經而鮮克領悟者,以無口授故耳。一得竊體師意,已將玄旨和盤托出,見者幸共勉旃。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沉入水火,自取滅亡。
范氏曰:愚者,不識不知情懵懵然之謂。是指其人要如愚之說也。虞者,恐人知覺我之所為,又以口喻我中宮之說也。圣者,不類常道,故云以愚虞圣。我明宇宙在手,萬化生身,坎離之交,金木之并,圣功之生,神明之出自然無為之道,故云不愚虞圣。此“愚虞圣”三字之秘旨也。
一得曰:范氏解經悖謬之由總緣認經為男子而設,繼泥于拆字,不得口傳,一憑私智,且更認元為一,故費盡心思,適墮旁門。不如據文直解,厥義自明。虞,度也。圣,通明也。愚,謂定靜如愚,實不愚也。奇,謂作用神異。圣道自然,不在奇也。矯強作用,則自取滅亡矣。此節語意,正以起下文“自然”二字。看去似淺近,而玄旨甚深。蓋黃帝之時,言道不言丹。至后世有種種說法,然不過身心兩字盡之。按此節,是從上節透入,別開生面,乃涵萬于一之妙用,彼我并成之大道。然,非造作而出。故此下節點出“自然”二字。言以靜字為入手,而以至靜至虛得用奇器為真功,造至粉碎虛空為了當。經尚秘之,未盡泄也。此節玄義,須從呂祖印傳口訣以解之。若曰上節言入手之則,時物文理息息靜參,則日月小大之中有神明之用。此節功法并將日月小大、時物文理等等作用,一腳踢翻。是乃涵三為一,戴高履厚,并作一身;動植生靈,皆為道侶。性分中包羅圓足,懸若彈丸。然,方其進火、退符之時,身踞丸顛以看火候,是乃擴修鄞鄂之作用。已而火候既足,身乃透入丸中,以凝以養,所以休息元神,亦以靜鎮鄞鄂。斯時,耳目無聞見,外象愚矣,而不知大智若愚所以入圣也;天地有反覆,內象奇矣,而不知交泰非奇所以作圣也。蓋上節作用,是指三才散布之真元乃為擴修我之一鄞鄂,只是我真一輔翼,與我先天真一尚無關涉,是即釋氏身積舍利等等耳。末節奇器,乃是真一之別,用乃大焉,是皆自然之至理。于未書點明,不合自然,則墮落旁門。入火沉水矣。圣經之旨如此。
自然之道靜,故天地萬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陰陽勝。陰陽相推,而變化順矣。
范氏曰:自然之道靜者,乃先天太極渾然一體,靜極而動,化生天地而大儀,兩議互為相交,又化萬物,此明先天應時自然之化育也。第此陰陽天地之道氣機流動,循還不息,漸沁漸清,至于數足時動,陰陽相勝而發,我則相推相溋,使變化順,人物以遂其生者,此明后天氣機奉時之現象也。而奉天時是知天人合發之時,時動食之時,日月小大之時,此種種時,正火候之宗源也。
一得曰:浸,相入相灌之謂。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故曰陰陽勝。范氏此節所解,甚合道妙。然須知有物而施,功等無物,乃至無物,而仍如有物。倒倒顛顛,個中玄義,可以意會,不可言傳。而總以虛極靜篤為宗。虛極則無障,不為后天所礙,且能以道陶镕,使之還虛。虛而后能靜,靜則中清,機臨必覺,不致蒙昧,措施合宜,可無違時之弊。此一時也,其機之現,有先天,有后天,有宜迎,有宜舍。當進,進火;當退,退符。雖屬自然,須憑意運。而運有抑抑揚揚,直柔宜剛,宜緩宜急,宜透宜藏。變化從此生,圣功從此出者。
先師太虛翁曰:“圣人傳藥不傳火,非不傳也,火候因時而起,相機而行,依樣畫葫蘆,無是理耳。上乘丹法以心傳。中乘丹法須以口授。下乘丹法必以書授,其法繁瑣也。陰符一經,文屬云篆,篆方丈余,軒轅黃帝得自崆峒天壇。以帝之圣尚賴問答乃明。世所奉本,蓋屬黃帝手授之文,雖落文字,而玄旨在乎心傳。息心體之,是經最上上乘已于是節首句道破。老子又云乎:人法地,地法天,無法道,道法自然。此節首句,黃帝已揭出宗旨。是示人直從父母未生,天地未有,造化無朕中立腳。知從自然會人,則自滴滴歸源,頭頭合道。”又曰:“上節即將日月小大,時物文理,包一切,掃一切。而此節陰陽變化中卻藏有知時之義,大宜領會。上節之旨戒在拘跡,此書之旨戒在忽機。我師泥丸氏謂宜口授者,蓋指此等精義耳”。
一得謹按:此節“摧”字,今古本皆作“推”。從易經“剛柔相推”句,則此“摧”字應作“推”字。太微律院云隱律師有國師王昆陽高士密付法物。蓋自邱祖以來,歷代真人所傳衣缽卷冊如意經杖等等,中有《崆峒問答》一書,上有宋太宗御題璽印,系稱陳希夷珍本,并有重陽王祖親筆傳戒偈存焉,是為宋元以前之古本,乃作“摧”字。則此本“摧”字,必有所本,非筆誤也。按《易經》:“龍戰于野,其血玄黃”相摧之義。一得故仍從范本作“摧”字。
上篇知之修之句,他本均作修煉,惟律院呂本作修之,文法較古。蓋范氏所得之本,必自律宗來者,故全經篇段節句悉從范本,不從他本分章標題,見者審之。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違,因而制之。至靜之道,律歷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萬物,八卦甲子,神機鬼藏,陰陽相勝之術,昭昭乎進乎象矣。
范氏曰:“自然之道,胎息三部之功也。而胎息之功,非世俗所謂注意丹田,強拉河車之為。乃先為天地之交,后行坎離之濟,末運歸中之妙。是學在母腹之形狀,使任督開通,升降流行,以資生化者。莫不用十口之反文,得陽之下走,所以有“是故”之稱也。前之成圣登真,莫不由此,故立一無為不動之功,至當不易之法。而此非律歷之數計,可能契符。于是,有奇器之用。而此奇器實為道之源,氣之本,萬化之基,陰符之祖。圣人藉之以為下手施功之地;機于此器立而殺;盜于此器而可而盜;不神之神是于此器立可而獲效;周流八卦、甲子、水金,莫不由此器立可而逆旋;天人合發,神迎鬼藏,莫不憑此器立可之功能也。此器即陰陽相勝之術。一進用之,必得口口刀圭之陽,故有昭昭之象。而此器言于末章,是又示人用此奇器于末時也。第此奇器,人以玄牝、爐鼎、丹田、太極等等指認,豈非正即《參同契》所稱“圓三五,寸一分,口四八,兩寸唇,長尺二,厚薄均”等句之謂,為奇器之形。此中器字,有口對口,竅對竅之秘。進字又用此奇器之處也。功至用奇器未有不得其一而萬事畢矣。嗟乎,圣經當前,妙訣存心,造化現成,何甘自棄,而不知急務耶,勉之勉之。
一得曰:此解器字,與上下經文不貫,非正解也。其引《參同契》,而曰奇器之形,中溺于注家邪說,更不可從。惟云陽道人以河圖洛書注圓三五等句,最為精確。若以河圖洛書注器字,庶乎近道矣。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器者,道之象也。按此“器”字,當作道字看,可作量字理會。凡器有形質,而此器無形質;凡器有大小,而此器無大小;凡器有內外,而此器無內外;凡器有盡藏,而此器無盡藏。故曰:奇器。以其范圍天地,曲成萬物,是以名之曰:“器”。實天地之由生,方物之所從出也。故曰:是生萬物。以其用言之,則曰器。以其體言之,則曰道,自然之道也。自然之道靜,律歷能測后天之動,而不能契先天之靜。八卦甲子,皆動中之數。主宰乎八卦甲子之中者,此至靜之奇器,有神機鬼藏之用存焉。其在先天,無跡可名;其在人身,則曰玄竅,亦無跡可見。是物我同得于先天者,萬物立命之基,即萬物歸根之地。萬化所由生,圣功所由作。本此器以修身,則百骸理。本此器以治人,則萬化安。圣人知天地有自然之道,制器不能契也。愛有自然之奇器,是萬物所由生者,因而本此器以制陰陽之有衍狀,探本于生于萬物之原,而后萬化生乎身。內則施之于一身,外則施之于天下,皆有神機鬼藏之妙用。神者,陽氣之伸,故言機。鬼者,陰氣之返,故言藏。陰陽相勝,而適得其平,則萬物生斯器,無象而昭昭有象矣,此觀天道執天行之極功也。范氏以私智誣大道,得吾說而存之,邪說庶幾其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