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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一月乙酉〔朔〕,贈原任戶部侍郎莊祖誨尚書,蔭一子。

命改折各衙門上供錢糧,以實內帑。

免議益王。

原任杭州推官黃端伯疏其不法故也;端伯亦免究——和事而已。

命御史差委暫行掣簽法,事平仍舊。

時御史爭營美差,左都李沾苦于情面,以掣簽請——非體也。

丙戌,蔭已故兵部侍郎董光弘一子。

起升原任刑部右侍郎蔡奕琛吏部左侍郎。

奕琛先坐關說,擬戍;有旨:『禁錮終身,永不敘用』。至是,特起少宰。會推之日,戶科吳適言于朝曰:『今日乃冢臣獨推耳。言官僅備畫題,不敢參駁;何名會推耶』?同官感其言,皆托故不赴;科臣到者,惟戶科署印陸朗一人。行海屯。

……

宥原任文華殿中書顧大成。

時糾其從逆餉銀九千,免。

予故詞臣沈懋學謚「文節」、焦竑謚「文端」。

兩人皆鼎元。懋學以阻江陵奪情,歸;竑以科場詿誤,謫:皆淪落,不竟其用。

丁亥,東平伯焦夢熊疏薦原任浙撫熊奮渭。著遇缺推用。

命陳麟署總兵官,管理江督標下水師。

戊子,升鳳陽副使張如蕙太仆寺少卿。

以與閣臣士英共事也。

準鄧文堯襲封定遠侯。

贈少詹閔中儼禮部右侍郎,不準蔭。

桂王薨。

京師旱,命禮部錢謙益等祈雨于天地壇。

以西花園殿為慈禧殿。

命黃澍回籍候勘。

先,澍疏請楚餉,有「恐各兵索餉南下,震驚人民」等語;已挾左良玉自重矣。至是,因糾馬士英見怨,故提問。良玉陰唆部將群嘩,欲下南京索欠餉,保救澍。江督袁繼咸為截留江漕十萬石、廣餉十三萬給之;且疏代澍申理。以鎮臣憐其任勞,士英不得已,批「免逮」,乃已。澍留良玉軍中,竟不歸。說者謂士英之修隙、澍之抗提,皆非也。時繼咸既以累疏與當路隙,所條陳及題用道、府等官,俱置不覆。鄭鴻逵五千人既留京口,繼咸以陳麟加鎮銜,代鴻逵料理水師;鄧林奇加鎮銜,料理陸師:俱寢閣。阮大鋮索六千金,始給一署鎮札;必再索六千金,始肯給敕印也。此外,白丁用重賂躐大帥者甚眾;京師有「職方賤如狗,都督滿街走」之謠——諸將士卒解體也。

己丑,鳳陽內臣奏皇陵災,松柏根皆燼。

時鳳陽里氓遙見陵中二人——一衣朱、一衣青,毆擊甚苦。尋聞號泣,不輟。乃率數十人持杖入,惟二犬踉蹌走;識者以為不祥。

升原任河南副使張弘道太仆寺少卿。

庚寅,令淮上輔鎮、楚豫督撫嚴備河北。

防北兵過河也。

命溫、臺玉環等山三年起科。

授曾國棟、牛寬、王文學錦衣衛千戶,世襲百戶。

以護從微勞得之。

予死事彭文炳祭葬、贈蔭,建坊曰「一門忠烈」。

彭遇颷請之也。已禮部題蔭,以太濫不允。

壬辰,予死難內臣李鳳翰、王承恩各世錦衣衛指揮僉事。

敕慰德、晉、衛各藩。

癸巳,寧南侯左良玉奏華容、石首戰捷。

起升廣東右布政王驥太仆寺卿。

甲午,謚吉王曰「貞」。

升楊御蕃一級,蔭子錦衣百戶。

追敘崇禎時擒李青山功——實誘其來降,執而俘獻也。

乙未,令遼王寓臺州寧海。

端門外火。

其地即社壇,門東與太廟門對。

丙申,予薊督吳阿衡謚「忠毅」、祭葬蔭,建祠——從同鄉閣臣鐸請也。

阿衡因墻子嶺失事,致北直、山東失陷七十余處而死,置勿論可也;謚、蔭過矣。

定中宮禮冠價三萬、常冠價一萬。

時內臣需價三十萬,責于戶、工部及應天府催請甚急。工部合戶部言:『今何時耶?金甌半缺,民力已枯。今天下兵馬錢糧通盤打算,缺額至二百二十五萬有奇。戶部現存庫銀,止一千有零。乞敕監臣加意節省』。疏奏,乃定減。

大學士史可法請頒討賊詔書,兼痛陳時事。俞之。

疏言:『痛自三月以來,陵廟荒蕪,山河鼎沸;大仇在目,一矢未加。昔晉之東也,其君臣日圖中原,而僅保江左;宋之季也,其君臣盡力楚、蜀,而僅固臨安。蓋偏安者,恢復之退步;未有志在偏安,而遽能自立者也!大變之初,黔黎灑泣,紳士悲歌;痛憤相兼,猶有朝氣。今兵驕餉絀,文恬武嬉;頓成暮氣矣。屢得北來塘報,皆言北必南窺。水則廣調唬船,陸則分布精銳;盡河以北,悉樹降幡。而我河上之防,百不料理;人心不一,威令不行。復仇之師,不聞及于關、陜;討賊之約,不聞達于北庭。一似君父之仇,置諸膜外。近見北示,公然以「逆」之一字加南;辱我使臣,蹂我近境:是和議固斷斷難成也。一旦寇為北并,必以全力南侵;即使寇勢尚張、足以相拒,北必轉與寇合,先犯東南。宗社安危,決于此日。我即卑宮菲食、嘗膽臥薪,聚才智精神而枕戈待旦、合方州物力而破釜沈舟,尚恐無救。以臣觀廟堂之作用、百執事之經營,殊有未盡然者。夫將所以能克敵者,氣也;君所以能馭將者,志也。廟堂之志不奮,則行間之氣不鼓。夏少康不忘逃出自竇之事,漢光武不忘萎蕪爇薪之時;臣愿陛下為少康、光武,不愿左右執御之臣輕以唐肅、宋高之說進也。憶前北變初傳,人心駭異;臣等恭迎圣駕臨蒞南都,億萬之人歡聲動地。皇上初見臣等,言及先帝,則淚下沾襟;次謁孝陵,贊及高皇帝、高皇后,則淚痕滿袖。皇天后土,實式鹽臨。曾幾何時,可忘前事?先帝以圣明罹慘禍,此千古未有之變也。先帝崩于賊,恭皇帝亦崩于賊:此千古未有之仇也。先帝待臣以禮、馭將以恩,一旦變出非常,在北諸臣死節者寥寥,在南諸臣討賊者寥寥:此千古未有之恥也。庶民之家父兄被殺,尚思剖胸斷脰,得而甘心;況在朝廷,顧可漠置!以臣仰窺圣德、俯察人情,似有初而鮮終;臣恐恢復無期,而偏安未可保也。今宜速發討賊之詔;嚴責臣與四鎮,使悉簡精銳,直指秦關。懸上爵以待有功,假便宜而責成效。絲綸之布,痛切淋漓;庶使海內忠臣義士,聞而感憤也。國家遭此大變,皇上嗣承大統,原與前代不同;諸臣但有罪當誅,實無功足錄。臣于登極詔稿,將「加恩」一款特為刪除;不意頒發時,仍復開載!聞北方見此,亦頗笑之。今恩外加恩,紛紛未已;武臣腰玉,直等尋常。名器濫觴,于斯為極!以后尤宜慎重,端待真正戰功;庶使行間之猛將勁兵,有所激厲也。至兵行討賊,最苦無糧。搜括既不可行,勸輸又不能繼;裕餉之道,何術而可?豎子牧夫,荷戈無力;黃顏臞骨,負甲不勝:是謂弱兵。弱兵,宜汰也。彩服錦衣,翩囗〈羽遷〉馬上;姣童美女,酣樂營中:是謂奢兵。奢兵,宜戢也。市人游棍,聞報驚心;潰卒逃軍,聞金色變:是謂怯兵。怯兵,宜去也。紙上貔貅,按籍則有;陣中桓赳,核數則無:是謂虛兵。虛兵,宜清也。乞嚴敕督、撫、鎮臣一一申飭,或開屯糧足食,或散老弱歸農;毋以數百萬之餉,為不戰、不守之兵坐耗而虛縻之也』。

丁酉,準蘇松巡撫祁彪佳回籍。

彪佳撫吳,甚得民心。連為朱統囗〈金類〉、張孫振所詆,遂移疾去。及紹興失守,自經死。

命督、撫究山東總兵邱磊。

磊鎮齊,不行;屢旨催促,乃攜累渡河。又攜被逮原任保定總督侯恂同往,督囗海北發(?),然后自以百騎回安東索餉。撫臣田仰時因磊手札有怒憤語,密致督撫可法,言其不軌狀。至是,誘入撫院署,擒下獄。事聞,命可法究奏。斃獄中。

戊戌,加總兵鄭鴻逵宮銜,蔭子世錦衣衛百戶。

己亥,贈原任大理寺卿陸世科右都御史,蔭一子。

起朱繼祚原官禮部尚書,協理詹事府。

察處御史羅萬爵疏糾周鑣。著法司究明。

鑣榷蕪關,有煩言;萬爵蕪湖人,言之甚詳。然以糾鑣故,遍詆東林;至謂己與阮大鋮、張孫振等有擁戴功——人皆哂之。

庚子,起原任南京吏科給事中屈勛原官。

部題原任工部主事徐葆初改授科員。不允。

葆初,為人樸拙;初以修陵功,奉旨允改授。及題補科,又以都屬改授只開幸門,報罷——人謂不謁閣臣故也。

升工科右李永茂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巡撫南、贛、汀、潮等處。

時永茂忿忿謂先巡京營,與諸弁爭庭謁禮,故阱使北;然因阱得擢,殆非也——皆謂閣臣鐸以同鄉私之。

準孫惟城襲封懷寧侯。

辛丑,加戶部郎中沈廷揚光祿寺少卿,仍理餉務。

廷揚后在海中起義(原本旁注「丁亥四月事」)被擒,不屈;同事三百余人駢斬于蘇,無一降者——人比之田橫云。

升大理左寺副王文企太仆寺丞。

文企,舊科臣;崇禎時,以言謫。

加監軍道宋劼、兵部郎中李猶龍俱太仆寺少卿。

加刑部尚書解學龍一級,蔭子世錦衣千戶。

追敘崇禎時江右捷功也。

壬寅,未任光祿寺卿許譽卿乞終養。允之。

譽卿見時情不合,故乞身去。部覆:『仍照新銜給與誥命』——亦異數云。

謚原任兵部尚書呂繼祺「忠節」,給祭葬。

維祺里居,死流賊難。

原任禮部主事周之玙進「玉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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