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紀事三
- 明倫匯編交誼典僚屬部
- (清)陳夢雷
- 11993字
- 2015-12-26 15:42:44
五代史裴羽傳羽事梁為監察御史唐明宗時為吏
部郎中與右散騎常侍陸崇使于閩為海風所飄至
錢塘是時吳越王錢镠與安重誨有隙唐方絕镠朝
貢羽等被留經歲而崇以疾卒后镠遣羽還羽求載
崇尸與俱歸镠初不許羽以語感動镠乃惻然許之
羽護崇喪至京師及其囊裝還其家士人皆多羽之
義
史建瑭傳建瑭子匡翰史氏世為將而匡翰好讀書
尤喜春秋三傳與學者講論終日無倦義成軍從事
關徹尤嗜酒嘗醉罵匡翰曰近聞張彥澤臠張式未
見史匡翰斬關徹天下談者未有偶爾匡翰不怒引
滿自罰而慰勉之人皆服其量
馬令南唐書徐溫傳知詢溫第二子也知詢被譴金
陵為之一空后數歲知詢復起為潤州節度使往時
幕府皆去獨李建勛隨之知詢至鎮常會寮佐譚宴
終日遂絕顧望移鎮江西卒于任
周本傳本不知書而愛重儒士賓禮寮屬不撓其權
吏民愛之
王彥儔傳烈祖受禪拜池和節度使時給事中常夢
錫左遷池州幕府彥儔待之盡禮人稱其有識量焉
陸游南唐書潘佑傳佑初與張洎親厚及俱在西省
所趨既異情好頓衰每嘆曰堂堂乎張也難與并為
仁矣
能改齋漫錄李佑晉臣初任河潮守官監司怒其喏
太文對眾責之翊日請見遂極武監司愈怒稱文責
問佑供狀云高來不可低來不可乞指揮明降喏樣
一個蓋用俚語也
宋史顏衎傳唐天成中為鄒平令符習初鎮天平習
武臣之廉慎者以書告屬邑毋聚斂為獻賀衎未領
書以故規行之尋為吏所訟習遽召衎笞之幕客軍
吏咸以為辱及正人習甚悔焉即表為觀察推官且
塞前事
扈蒙傳蒙少能文晉天福中舉進士入漢為鄠縣主
簿趙思綰叛遣郭從義討之郡縣吏供給皆戎服趨
事蒙冠服褒博舉止舒緩從義頗訝之轉運使李谷
謂曰蒙文學名流不習吏事遂不之問
李洪信傳洪信為保義軍節度初楊邠以元從功臣
為方鎮者不諳政務令三司擇軍將分補諸鎮都押
牙孔目官或恃以朝選藩帥難制洪信聞內難即召
馬步軍都校聶召奉國軍校楊德王建黃全武楊進
翟本右牙都校任溫武德護圣都校康審澄及判官
路濤掌書記張洞都押牙楊昭勍孔目官魏守恭悉
殺之誣奏謀逆周廣順初加同平章事洪信常以此
妄殺自歉
趙贊傳贊父延壽降晉契丹以為范陽節度贊復受
契丹署為河中節度漢祖起晉陽贊奉表勸進漢祖
加檢校太尉仍鎮河中贊懼漢疑己潛遣親吏趙仙
奉表歸蜀判官李恕者本延壽賓佐深所委賴至是
語贊曰漢方建國必務懷柔公若泥首歸朝必保富
貴狼狽入蜀理難萬全公能聽納請先入朝為公申
理贊即遣恕詣闕漢祖曰贊之父子亦吾人也事契
丹出于不幸今聞延壽落于陷囗吾忍不容贊耶恕
未還贊已離鎮入朝即命為左驍衛上將軍徙恕邠
州判官
楊克讓傳克讓舉進士不第節度張彥成表授掌書
記周廣順初彥成移鎮安陽穰下克讓以舊職從行
彥成入為執金吾病篤奏稱其材可用克讓以彥成
死未葬不忍就祿退居別墅俟張氏子外除時論稱
之
李崇矩傳崇矩幼孤貧有至行漢祖起晉陽史弘肇
時為先鋒都校聞崇矩名召署親吏干佑初弘肇總
禁兵兼京城巡檢多殘殺軍民左右懼稍稍引去惟
崇矩事之益謹及弘肇被誅獨得免周祖與弘肇素
厚善即位訪求弘肇親舊得崇矩謂之曰我與史公
受漢厚恩戮力同心共獎王室為奸邪所構史公卒
罹大禍我亦僅免汝史氏家故吏也為我求其近屬
吾將恤之崇矩上其母弟福崇矩素主其家盡籍財
產以付福周祖嘉之以崇矩隸世宗帳下
昝居潤傳居潤晉初掌滑州廩庾會景延廣留守西
洛署為右職晉室將亡景延廣委其族自洛赴難至
則為遼人所執遼人在洛者遽欲恣摽掠延廣僚吏
部曲悉遁獨居潤力保護其家以安
王仁鎬傳仁鎬性端謹儉約崇信釋氏所得俸祿多
奉佛飯僧每晨誦佛經五卷或至日旰方出視事從
事劉謙責仁鎬曰公貴為藩侯不能勤恤百姓孜孜
事佛何也仁鎬斂容遜謝無慍色當時稱其長者
高防傳初張從恩為北京副留守奏攝太原府倉曹
掾從恩移澶州防御使表為判官有親校段洪進盜
官木造器市取其直從恩聞之怒將殺之洪進懼思
緩其罪紿曰判官使為之從恩召防詰之防即引伏
洪進得免從恩遺防錢十千馬一匹遣之防拜受而
去終不自明既而悔之命騎追及防不得已而還賓
主如初又居帳下歲余稍稍有言防自誣以活人從
恩益加禮重
楊廷璋傳廷璋好修儀容雖見小吏未嘗懈惰善待
士幕府多知名人
呂余慶傳余慶仕漢歷周遷濮州錄事參軍太祖領
同州節制聞余慶有材奏為從事世祖問曰得非嘗
為濮州糾曹者乎即以為定國軍掌書記世宗嘗鎮
澶淵濮為屬郡故知其為人也太宗歷滑許宋三鎮
余慶囗為賓佐
韓令坤傳令坤有才略識治道與太祖同事周室情
好親密
曹彬傳周太祖貴妃張氏彬從母也周祖受禪擢河
中監蒲帥王仁鎬以彬帝戚尤加禮遇彬執禮益恭
王審琦傳建隆二年為中正軍節度使所部邑令以
罪停其錄事吏幕僚曰令不先咨府請按之審琦曰
五代以來諸侯強橫令宰不得專縣事今天下治平
守藩維而部內宰能斥去黠吏誠可嘉爾何按之
有聞者嘆服
楊徽之傳徽之歷著作佐郎右拾遺干德初與鄭囗
囗出天興令府帥王彥超知其名待以賓禮
王嗣宗傳嗣宗為秦州司寇參軍侍御史路沖知州
事為政苛急盜賊群起嗣宗乘間極言其闕失沖大
怒系嗣宗于獄又教無賴民被罪者訟嗣宗治獄枉
濫朝廷遣殿中丞王廷范按之具獲訟者誣罔狀嗣
宗乃得釋
趙延進傳太平興國中遼人擾邊命延進與崔翰李
繼隆御之賜陣圖分為八陣俾以從事師次蒲城遼
騎坌至延進乘高望之東西亙野不見其際翰方按
圖布陣陣去各百步士眾疑懼略無斗志延進謂翰
等曰主上委吾等以邊事蓋期于克敵爾今敵眾若
此而我師星布其勢懸絕不如合而擊之可以決勝
倘有喪敗則延進獨當其責于是改為二陣三戰大
破之
許仲宣傳仲宣初為濟陰主簿時令與簿分掌縣印
令畜嬖妾與其室爭寵令弗能禁嬖欲陷其主竊取
其印藏之封識如故以授仲宣翌日署事發匣則無
其印因逮捕縣吏數輩及令簿家人下獄鞫問果得
之于令舍突中令聞之倉皇失措仲宣處之晏然
人服其量
翟守素傳守素寬仁容眾凡斷大辟獄雖罪狀明白
仍遍詢寮采僉同而后決屬吏有過不面折必因公
宴援往事之相類者言其獲咎以微警之
張洎傳洎與蘇易簡同在翰林尤不協及易簡參知
政事洎多攻其失既而易簡罷即以洎為給事中參
知政事與寇準同列先是準知吏部選事洎掌考功
為吏部官屬準年少新進氣銳思欲老儒附己以自
大洎夙夜坐曹視事每冠帶候準出入于省門揖而
退不交一談準益重焉因延與語洎捷給善持論多
為準規畫準心伏乃兄事之極口談洎于上自是遂
加擢用既同秉政奉準愈謹政事一決于準無所參
預專修時政記甘言善柔而已后因奏事異同準復
忌之
王仁贍傳仁贍為大內部署以政事與僚屬相矛盾
爭辯帝前仁贍辭屈責授右衛大將軍翌日改唐州
防御使月給奉錢三十萬仁贍之獲罪也兵部郎中
判勾院宋琪及三司判官并降秩先是仁贍掌記司
殆十年恣下吏為奸會屬吏陳恕等數人因議本司
事有不協者朝參日恕獨出班持狀奏其事帝詰之
仁贍屈伏故及于譴而恕等悉獎擢琪與恕等聯事
始合謀同奏至帝前而宋琪猶附會仁贍故亦左降
沈倫傳太平興國初加右仆射盧多遜事將發倫已
上表求致仕明年多遜敗以倫與之同列不能覺察
詔加切責降授工部尚書
郭進傳太平興國四年車駕將征太原先命進分兵
控石嶺關為都部署契丹果犯關進大破之時田欽
祚護石嶺軍恣為奸利諸不法事進雖力不能禁亦
屢形于言進武人性剛烈戰功高欽祚以他事侵之
心不能甘自經死欽祚以暴卒聞太宗悼惜久之贈
安國軍節度后頗聞其事因罷欽祚內職出為房州
團練使
田錫傳錫為左拾遺上疏獻軍國要機者一朝廷大
體者四疏奏優詔褒答賜錢五十萬僚友謂錫曰今
日之事鮮矣宜少晦以遠讒忌錫曰事君之誠惟恐
不竭矧天植其性豈為賞奪耶
王沔傳沔為戶部侍郎參知政事淳化初宰相趙普
出守西洛呂蒙正以寬簡自任政事多決于沔沔與
張齊賢同掌樞務頗不囗齊賢出知代州沔遂為副
使參預政事陳恕好苛察亦嘗與沔忤淳化二年齊
賢洎恕參知政事沔不得自安慮僚屬有以中書舊
事告齊賢等會左司諫王禹偁上言自今宰相及樞
密使不得于本廳見客許于都堂延接沔喜即奏行
之直史館謝泌以為如此是疑大臣以私也疏駁之
太宗追還前詔沔暨恕因是罷守本官翌日蒙正亦
罷
謝泌傳泌官左正言時王禹偁上言請自今庶官候
謁宰相并須朝罷于政事堂樞密使預坐接見將以
杜私請詔從之泌上言曰伏睹明詔不許宰相樞密
使見賓客是疑大臣以私也書曰任賢勿貳去邪勿
疑張說謂姚元崇曰外則囗而接物內則謹以事君
此真大臣之體今天下至廣萬機至繁陛下以聰明
寄于輔臣自非接下何以悉知外事若令都堂候見
則庶官請見咨事略無解衣之暇今陛下囊括宇宙
總攬英豪朝廷無巧言之士方面無姑息之臣奈何
疑執政為衰世之事乎王禹偁昧于大體妄有陳述
太宗覽奏即追還前詔仍以泌所上表送史館
蘇易簡傳雍熙二年易簡與賈黃中同知貢舉初易
簡充貢宋白掌貢部至是裁七年易簡幼時隨父河
南賈黃中來使嘗教之屬詞及是悉為同列易簡連
知貢舉陳堯叟孫何并甲廷試
辛仲甫傳仲甫端拱中進戶部侍郎時呂蒙正以長
厚居相位王沔任事仲甫從容其間而已
楊業傳業子延昭徙高陽關副都部署在屯所九年
延昭不達吏事軍中牒訴常遣小校周正治之頗為
正所罔因緣為奸帝知之斥正還營而戒延昭
常思德傳淳化中以功授汝州刺史初曹彬北征不
利至涿州左右皆潰散獨思德以所部護至易州語
人曰既備戎行則與主帥同生死可也若視利害以
為去就將何面目以見君父乎太宗嘗聞其言至是
陛辭深加慰勞且諭之曰汝少仕時既以驍勇自效
且能盡心于主將事朕之日亦當盡心乃職無負朕
之委寄也
讀書鏡鞠詠受知于王化基及王公知杭州詠擢第
知仁和縣公屬吏也將之官先以書及所作詩寄王
公以謝平日獎進今復為吏得以文字相樂之意王
公不答及至任略不加禮課其職事甚急鞠大失望
于是不復冀其相知而專修吏干矣其后王公入為
參知政事首以詠薦人或問其故答曰鞠詠之才不
患不奮所憂者氣俊而驕我故抑之以成其德耳
宋史向敏中傳敏中為淮南轉運副使時領外計者
皆以權寵自尊所至畏憚敏中不尚威察待僚屬有
禮勤于勸勖職務修舉
宋太初傳至道初太初充鹽鐵副使時陳恕為使太
初有所規畫必咨恕未嘗自用為功恕甚德之
袁廓傳廓為度支判官籍田轉本曹郎中判戶部勾
院廓強項好爭數與判使等較曲直于上前聲氣俱
厲上每優容之
裴莊傳莊歷虹縣尉高陵主簿本府召權司理掾轉
運使雷德驤以威望自任嘗巡按至境官屬皆出迎
候莊獨視事本局徐謁道周德驤稱其有守徙權忻
州錄事參軍
呂端傳端為相持重識大體以清簡為務慮與寇準
同列先居相位恐準不平乃請參知政事與宰相分
日押班知印同升政事堂太宗從之時同列奏對多
有異議惟端罕所建明一日內出手札戒諭自今中
書事必經呂端詳酌乃得聞奏端愈謙讓不自當
劉保勛傳保勛嘗語人曰吾受君命未嘗辭避接同
僚未嘗失意居家積貲未嘗至千錢
青箱雜記李昉呂端同踐文館后各登臺輔呂公贈
李公詩曰憶昔僦居明德坊官資俱是校書郎青衫
共直昭文館白首同登政事堂佐國廟謨君已展避
賢榮路我猶妨主恩至重何時報老眼相看淚兩行
宋史魏仁浦傳仁浦孫昭亮拜西上合門使進秩東
上上言合門舊儀制未當乃詔龍圖閣學士陳彭年
待制張知白引進使白文肇與昭亮同加詳定昭亮
與陳彭年款昵彭年嘗稱其才
昭亮居官務皦察多遣人偵伺僚輩樞密承旨尹德
潤嘗少之會合門副使焦守節內殿崇班郭盛以役
卒與德潤治第昭亮廉知發其事皆坐黜削李維即
王曾妻之叔父同在翰林曾受詔試舉人以家事屬
維昭亮意曾受祈請奏其竊語遣中使參問無他狀
曾始得釋昭亮陰險多此類時人惡之
張遜傳遜兼樞密副使知院事與同列寇準不協每
奏事頗相矛盾一日遜等晚歸私第準與溫仲舒囗
轡有狂民迎馬首拜呼萬歲街使王賓舊與遜同事
晉遜又嘗舉賓雅相厚善因奏民迎準拜呼萬歲
準自辯實與仲舒同行蓋遜令賓獨奏斥臣辭意俱
厲因互發其私太宗惡之下詔切責遜左降右領軍
衛將軍準亦罷職
寇準傳準參知政事馮拯陳準擅權廣東轉運使康
戩亦言呂端張洎李昌齡皆準所引端德之洎能曲
奉準而昌齡畏囗不敢與準抗故得以任囗臆亂經
制太宗怒準適祀太廟攝事召責端等端曰準性剛
自任臣等不欲數爭慮傷國體因再拜請罪及準入
對帝語及馮拯事自辯帝曰若廷辯失執政體準猶
力爭不已又持中書簿論曲直于帝前帝益不悅因
嘆曰鼠雀尚知人意況人乎遂罷準知鄧州
吳廷祚傳廷祚子元扆性謹讓在藩鎮待賓佐以禮
陳恕傳恕遷給事中參知政事數月太宗言及戶部
使樊知古所部不治恕與知古聯事情好凝洽密與
語之欲知古修舉其職知古訴于太宗太宗怒恕泄
禁中語罷守本官
溫仲舒傳仲舒自為正言至貳樞密皆與寇準同進
時人謂之溫寇
王化基傳化基寬厚有容喜慍不形僚佐有相凌傷
者輒優容之
王佑傳佑孫質通判蘇州州守黃宗旦少質嘗因爭
事宗旦曰少年乃與丈人抗邪質曰事有當爭職也
卒不為屈宗旦得盜鑄錢者百余人下獄治退告質
曰吾以術鉤致得之喜見于色質曰以術鉤人置之
死而又喜仁者之政固如是乎宗旦囗沮為薄其罪
趙昌言傳昌言遷工部侍郎時鹽鐵副使陳象輿與
昌言善知制誥胡旦度支副使董儼皆昌言同年右
正言梁顥嘗在大名幕下四人者日夕會昌言之第
京師為之語曰陳三更董半夜
呂蒙正傳蒙正初入朝堂有朝士指之曰此子亦參
政耶蒙正陽為不聞而過之同列不能平詰其姓名
蒙正遽止之曰若一知其姓名則終身不能忘不若
毋知之為愈也時皆服其量
蒙正初為相時張紳知蔡州坐贓免或言于上曰紳
家富不至此特蒙正貧時勾索不如意今報之爾上
命即復紳官蒙正不辯后考課院得紳實狀復黜為
絳州團練副使及蒙正再入相太宗謂曰張紳果有
贓蒙正不辯亦不謝
李昉傳昉孫昭述為河北轉運使江陵屯兵歡言倉
粟陳腐欲以動眾昭述取以為奉且以飯其僚屬眾
遂定徙湖南潭州戍卒憤監軍酷暴欲構亂或指昭
述謂曰如李公長者何可負其謀遂寢昭述聞之以
戒監軍監軍自是不復為暴
田紹斌傳真宗即位調環慶靈州清遠軍部署紹斌
素勇悍與同職頗不囗轉運使宋太初每按部靈州
清遠多貿市紹斌語發其私太初心銜之及還朝言
紹斌之過尋赴召直其事
楊信傳信弟嗣咸平三年拜保州刺史召還授本州
團練使時楊延昭方為刺史嗣言嘗與延昭同官驟
居其上不可愿守舊官上嘉其讓乃遷延昭官嗣與
延昭久居北邊俱以善戰聞時謂之二楊
孫行友傳行友子全照知天雄軍咸平六年夏上裁
定防秋御戎之要命為平邊軍部署以全照好陵人
取其嘗所保薦者王德鈞裴自榮共事焉
王氏談錄蔡文忠守南都公時為書院說書且將薦
公而謂公曰欲薦而未有人可令草奏以敘君之美
莫若相煩君自為之公謝曰某之才不足當公薦今
石太祝延年眾所愛重宜置某而薦石蔡公曰石固
欲薦之亦當自令草奏公徐曰得之矣遂命公草石
奏而石為公草奏初罷野城尉里中是時晏丞相為
留守方修后圃而使諸曹掾賦馴鶴小池戶曹掾王
初邀同賦既成并上臨淄公公喜遇之甚厚及臨淄
公還朝力薦為應天府學講書語在公家傳中是后
蔡文忠繼守留鑰復待以上客蔡公既去而宋公來
其所以遇之尤加每公事退開群閣邀公日以為常
相對但持書冊論議而已宋公嗜食干果羅列左右
間或相勸食或以文章示公句意有所欲易及一字
不安者必曰君試思之公曰以某句易某字如何曰
更試思之或至再三遂用后宋公還朝公亦入上庠
又陪佐史局無一日異于初宋公薨公為之議謚撰
著行狀象篆勒墓銘諸宋以服帶囗錢遺于公甚厚
公不發其封悉還之李邯鄲公戲簡公曰可惜筆端
得來盡被車兒推去后老思宋公平昔之知嘗嘆曰
相知之厚不愧古人今亡矣夫去年公謁告還里中
錢于飛侍讀為留守其妻宋公女也聞錢公晏于郡
齋曰是往者君日與吾父論書于此齋吾家為肴羞
尊酒以待者也因泣下明日錢以其妻語語公公亦
為凄然
續詩話鮑當善為詩景德二年進士及第為河南府
法曹薛尚書映知府當失其意初甚怒之當獻孤雁
詩云天寒稻粱少萬里孤難進不惜充君庖為帶邊
城信薛大嗟賞自是游宴無不預焉不復以掾屬待
之時人謂之鮑孤雁
溫公瑣語錢若水為同州推官知州性褊急數以囗
臆決事若水固爭不能得輒曰當陪奉贖銅耳既而
果為上司所駁州官皆以贖論知州愧謝已而復然
如此者數次
談苑晏丞相知南京王琪張亢為幕客泛舟湖中只
以諸妓自隨晏公把柁王張操篙琪南方人知行舟
次第至橋下故使船觸柱而橫厲聲呼曰晏梢使柁
不正也
墨客揮犀桑贊以旄節鎮邢城張文節居幕下例以
幕職每月料入十五千以文節家貧食甚眾命倍給
之文節亦止取其半或不得已過有所用即其所用
之因聞于桑歸其余于帑藏桑贊雖武人嘗謂文節
曰公異日必大用恨吾老不得見也祥符中文節為
京東轉運使奏稱昔在桑贊幕中知臣長厚今贊死
葬洪州子弟悉官于外臣乞每遇寒食節至贊墓拜
掃詔可之是歲歲一往祭奉之禮如在日在相府凡
桑氏子孫來見者待之有如骨肉
宋史曹利用傳舊制樞密使雖檢校三司兼侍中尚
書令猶班宰相下干興中王曾由次相為會靈觀使
利用由樞密使領景靈宮使時重宮觀使詔利用班
曾上議者非之未幾曾進昭文館大學士玉清昭應
宮使將告謝而利用猶欲班曾上合門不敢裁帝與
太后坐承明殿久之遣押班趨班合門惶懼莫知所
出曾抗聲目吏曰但奏宰臣王曾等告謝班既定而
利用怏怏不平帝使同列慰曉之仍詔宰臣樞密使
序班如故事而利用益驕尚居次相張知白上尋召
張旻于河陽為樞密使利用疑代己始悔懼焉
王漢忠傳漢忠性剛果喜儒士待賓佐有禮名稱甚
茂
石守信傳守信子保吉字佑之性驕倨待屬吏不以
禮鎮大名也葉齊查道皆知名士嘗械以運糧初程
能為京西轉運保吉托治其私負能不從至是其子
宿為屬吏將辱之會有辟召乃止
何繼筠傳繼筠子承矩頗有識鑒典長沙日李沆王
旦為佐承矩厚待之以為有公輔器
張知白傳知白累遷右諫議大夫擢御史中丞拜給
事中參知政事郊禮成遷尚書工部侍郎時同列王
曾遷給事中猶班知白上知白心不能平累表辭之
曾亦固請列知白下乃加知白金紫光祿大夫復為
給事中判禮儀院曾罷還所辭官
王旦傳陳彭年與王曾張知白參預政事同謂旦曰
每奏事其間有不經上覽者公批旨奉行恐人言之
以為不可旦遜謝不已一日奏對旦退曾等稍留帝
驚曰有何事不與王旦來皆以前事對帝曰旦在朕
左右多年朕察之無毫發私自東封后朕諭以小事
一面奉行卿等謹奉之曾等退而愧謝旦曰正賴諸
公規益略不介意
王曾傳曾平居寡言少與楊億同在侍從億喜談謔
凡僚友無不狎侮至與曾言則曰余不敢以戲也
李沆傳沆為相王旦參知政事以西北用兵或至旰
食旦嘆曰我輩安能坐致太平得優游無事耶沆曰
少有憂勤足為警戒后契丹和親旦問何如沆曰善
則善矣然邊患既息恐人主漸生侈心耳沆又日取
四方水旱盜賊奏之旦以為細事不足煩上聽沆曰
人主少年當使知四方艱難不然血氣方剛不留意
聲色犬馬則土木甲兵禱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見
此此參政他日之憂也沆沒后真宗遂封岱祠汾大
營宮觀旦親見王欽若丁謂等所為欲諫則業已同
之欲去則上遇之厚乃以沆先識之遠嘆曰李文靖
真圣人也
馬元方傳元方為右諫議大夫權三司使公事眾論
不以為允真宗謂宰臣曰元方在三司何多謗也王
旦曰元方盡心營職然其性卞急且不納僚屬議而
丑言詆之所以賈怨帝曰僚屬顧不有賢俊耶歲余
以煩苛罷
侍其曙傳其曙與謝德權提舉在京倉草場嘗于倉
隙地牧牛羊為德權所訟真宗以問德權曰牛羊食
倉粟耶曙聞而自劾帝勉諭之它日召曙問汝才孰
與德權對曰德權畏法慎事臣乃敢于官倉牧牛羊
是不及也人多稱之
厚德錄王太尉旦薦寇萊公為相萊公數短太尉于
上而太尉專稱其長上一日謂太尉曰卿雖稱其美
彼專談卿惡太尉曰理固當然臣在相位久政事闕
失必多準對陛下無所隱益足以見其忠直此臣所
以重準也上由是益賢太尉萊公在藩鎮嘗因生日
建山棚大宴又服用僭侈為人所奏上怒甚謂太尉
曰寇準每事欲效朕可乎太尉徐對曰準誠能臣無
如騃何上意解遽曰然此亦是騃耳遂不問太尉疾
亟上問以后事惟對以宜早召寇準為相
曲洧舊聞王文正為參知政事嫉丁晉公奸邪屢欲
開陳以宰執同對未果每閑暇與晉公語色欲言而
輒止者數四晉公詰之文正曰弟某當遠官而老兒
又鐘愛茲事頗亂方寸也晉公曰公可留身面陳其
事得旨吾曹亟奉行爾明日宰執退而文正獨留晉
公悟悔之不及文正具陳謂奸邪簾帷嘉納丁自此
黜士論莫不快之
揮麈后錄陳囗虛中瑩中之弟也以名家典郡知吉
州日徐師川通判郡事師川恃才傲世不肯居人下
嘗取虛中所判抹而改之然非所長也虛中語師川
曰足下涂抹囗之批判雖不足道然公所改抹未當
奈何況夫佐官妄改長官已判于法不輕即呼通判
廳人吏將坐以罪師川知己之屈也祈原之虛中曰
此亦甚易君可使囗之前判如故即便釋吏矣師川
于是以粉筆涂去己之改字以呈虛中虛中遂貰之
虛中能以理服師川不復飾非皆可喜也
燕翼貽謀錄太祖皇帝收藩鎮之權雖大藩府不敢
臣屬其下使之拜伏于庭而為小官者亦漸有陵慢
其上之意咸平五年五月壬戌知開封府寇準極陳
其不可乃詔開封府左右軍巡使京官知司錄諸曹
參軍知畿縣見知府囗庭參設拜自后諸州選人囗
拜于庭故老泉上書亦嘗言之不知此禮廢于何時
東軒筆錄祖宗朝兩府名臣雖在外鎮亦以位勢自
高雖省府判官出按事至其所部亦絕燕飲之理蓋
時風如是武穆曹公瑋以宣徽南院判定州王鬷自
司判官計置河北軍糧至定武穆一見接之加禮往
往親自伴食然酒止五行蓋以為殊待矣一日語鬷
曰玁狁自保歡好可百年無事吾聞李德明有子元
昊者桀黠多謀能得士吾密令畫史圖其狀觀之信
英物也異日德明死此子嗣事必為西邊之患料此
事不出十年君必當此變勉之勉之鬷莫測其言后
十余年元昊叛西陲大擾王鬷果當此時為樞密使
處置失宜罷知西京鬷嘗為親僚言之深嘆武穆之
明識也
遁齋閑覽程丞相琳性嚴毅無所推下出鎮大名每
晨起據案決事左右皆惴恐無敢喘息及開宴召僚
佐飲酒則笑歌歡諧釋如無間于是人畏其剛果而
樂其曠達
宋史李迪傳初真宗不豫寇準議皇太子總軍國事
迪贊其策丁謂以為不便曰即日上體平朝廷何以
處此迪曰太子監國非古制耶力爭不已于是皇太
子于資善堂聽常事他皆聽旨準既貶謂擅權用
事至除吏不以聞迪憤然語同列曰迪起布衣至宰
相有以報國死猶不恨安能附權幸為自安計耶自
此不協
郭從義傳從義孫承佑字天錫娶舒王元偁女授西
頭供奉官仁宗為皇太子承佑補左清道率府率春
坊左謁者性狡獪緣東宮恩又憑借王邸親既廢復
用乃僭言事或指切人過失同列謂之武諫官
李之才傳之才青社人也天圣八年同進士出身調
孟州司法參軍時范雍守孟亦莫之知也雍初自洛
建節守延安送者皆出境外之才獨別近郊或病之
謝曰故事也頃之雍謫安陸之才獨往見之洛陽前
日遠送之人無一來者雍始恨知之之晚
聞見前錄天圣明道中錢文僖公自樞密留守西都
謝希深為通判歐陽永叔為推官尹師魯為掌書記
梅圣俞為主簿皆天下之士錢相遇之甚厚多會于
普明院白樂天故宅也有唐九老畫像錢相與希深
而下亦畫其旁因府第起雙桂樓西城建臨園驛命
永叔師魯作記永叔文先成凡千余言師魯曰某止
用五百字可記及成永叔服其簡古永叔自此始為
古文錢相謂希深曰君輩臺閣禁從之選也當用意
史學以所聞見擬之故有一書謂之都廳閑話者諸
公之所著也一時幕府之盛天下稱之又有知名進
士十人游希深永叔之門生王復王尚恭為稱首時
科舉法寬秋試府園醮廳希深監試永叔圣俞為試
官王復欲往請懷州解永叔曰王尚恭作解元矣王
復不行則又曰解元非王復不可蓋諸生文賦平日
已次第之矣其公如此當朝廷無事郡府多暇錢相
與諸公行樂無虛日一日出長夏門屏騎從同步至
午橋訪郭隱君郭不為動亦不加禮抵暮別去送及
門曰野人未嘗至府庭無從上謁謝錢相悵然謂諸
公曰斯人視富貴為如何可愧也郭君名延卿時年
逾八十少從張文定呂文穆公游以文行稱張呂二
公相繼入相薦于朝命以職官不出洛人至今呼為
郭五秀才莊云
謝希深歐陽永叔官洛陽時同游嵩山自潁陽歸暮
抵龍門香山雪作登石樓望都城各有所懷忽于煙
靄中有策馬渡伊水來者既至乃錢相遣廚傳歌妓
至吏傳公言曰山行良勞當少留龍門賞雪府事簡
無遽歸也錢相遇諸公之厚類此后錢相謫漢東諸
公送別至彭婆鎮錢相置酒作長短句俾妓歌之甚
悲錢相泣下諸公皆泣下王沂公代為留守御吏如
束濕諸公俱不堪其憂日訝其多出游責曰諸公等
自比寇萊公何如寇萊公尚坐奢縱取禍貶死況其
下者希深而下不敢對永叔取手板起立曰以修論
之萊公之禍不在杯酒在老不知退爾時沂公年已
高若為之動公偉之永叔后用沂公薦入館然猶不
忘錢相或謂錢相薨易名者三卒得美謚永叔之力
云
石林燕語呂侍讀溱性豪侈簡倨所臨鎮雖監司亦
不少降屈知真定李參為都轉運使不相能窘其回
易庫事會有不樂呂者因論以贓歐陽文忠公為翰
林學士因率同列上疏論救韓康公時為中丞因言
從官有罪救之則法無復行矣文忠之言雖不行然
士論終以為近厚也
宋史李若谷傳若谷孫壽朋知汝州盡推職田之入
歸前守楊畋畋死又經理其家
盛度傳景佑二年拜參知政事時王曾呂夷簡為相
度與宋綬蔡齊并參知政事曾與齊善而夷簡與綬
善惟度不得志于二人及二人俱辭相仁宗問度曰
王曾呂夷簡力求退何也度對曰二人腹心之事臣
不得而知陛下詢二人以孰可代者則其情可察矣
仁宗果以問曾曾薦齊又問夷簡夷簡薦綬于是四
人俱罷而度獨留
談苑朱柬之自言作滁州推官時歐陽永叔為太守
杜彬作倅曉音律永叔自瑯琊山幽谷亭醉歸妓扶
步行前引以樂彬自亭下舞一曲破直到州衙前凡
一里余
寶元中夏英公以陳恭公不由儒科驟躋大用心不
平之恭公亦傾英公英公除集賢有臺章恭公啟換
為樞密使英公知之意愈怏怏是時西北有警英公
能結內官又得上心乃撰一策題如策試制科者教
仁宗以試兩府大臣欲以窮恭公之不學也一日仁
宗御資政殿見兩府出此題略云付陳執中等兩府
跪受開讀次已見小黃門設矮桌子具筆硯矣英公
色欲揮翰其余皆愕然相視未知所為宋鄭公徐奏
曰陛下所問皆臣等夙夜謀謨之事臣等不職陛下
責之可也若策試乃朝廷所以待草茅之臣臣備位
執政不可下同諸生乞歸中書令中書密院各具所
見以對仁宗俯首面赤云極是極是既退恭公謂鄭
公曰適來非公之言幾至狼狽鄭公曰某為國惜體
非為諸君地也中書所對皆出鄭公之筆極攻密院
之失是時顯立仇讎矣人言紛紛英公不自安欲晦
其跡又撰一策題故為語言參差或失粘或不對欲
如禁中親制者教仁宗以策試兩府兩制然間有三
兩句絕好處人亦識其為英公詞也仁宗寬容亦聽
之一日召兩府兩制對于迎陽門又出此題付之然
英公之跡終不能晦焉
續聞見近錄慶歷中仁宗親除先公歐陽文忠蔡君
謨余安道四公為諫官先公實居其長三公曰公宰
相子且不貧朝廷責之必不至嶺外縱遠亦可行我
輩囗遠且貧凡論事必其先之先公以為然當時號
先公曰獨打鶻三公曰一棚鶻云
補筆談宋景文子京判太常日歐陽文忠公刁景純
同知禮院景純喜交游多所過從到局或不下馬而
去一日退朝道與子京相遇子京謂之曰久不辱至
寺但聞走馬過門李邯鄲獻臣立談間改杜子美贈
鄭廣文詩嘲之曰景純過官舍走馬不曾下忽地退
朝逢便遭官長罵多羅四十年偶未識磨氈賴有王
宣慶時時乞與錢葉道卿王原叔各為一體書寫于
一幅紙上子京于其后題六字曰效子美誶景純獻
臣復注其下曰道卿御著原叔古篆子京題篇獻臣
小書歐陽文忠公又以子美詩書于一綾扇上高文
莊在坐曰今日我無獨功乃敢取四公所書紙為一
小帖懸于景純直舍而去時西羌首領唃斯羅新歸
附磨氈乃其子也王宣慶大閹求景純為墓志送錢
三百千故有磨氈王宣慶之誚今詩帖在景純之孫
概處扇詩在楊次公家皆一時名流雅謔予皆曾借
觀筆跡可愛
澠水燕談錄蘇子美有逸才詞氣俊偉有超世之格
慶歷中監奏邸承舊例以拆賣故紙錢祠神因以其
余享賓客言事者欲因子美以累一二大臣彈擊甚
急宦者操文符捕人送獄皆一時名士都下為之紛
駭左右無敢救解者獨韓魏公從容言于仁宗曰舜
欽一醉飽之過止可薄治之何至如此帝悔見于色
魏公之仁厚愛賢可尚矣
宋史石熙載傳熙載子中立擢直集賢院與李宗諤
楊億劉筠陳越相厚善校讎秘書凡更中立者人皆
傳之
龔鼎臣傳鼎臣字輔之為泰寧軍節度掌書記徂徠
石介死讒者謂介北走遼詔兗州劾狀郡守杜衍會
問掾屬莫對鼎臣獨曰介寧有是愿以闔門證其死
衍探懹出奏囗示之曰吾既保介矣君年少見義如
是未可量也
孫甫傳甫舉進士及第知絳州翼城縣杜衍辟為永
興司錄凡吏職纖末皆倚辦甫甫曰待我以此可以
去矣衍聞之不復以小事屬甫衍與燕語甫必引經
以對言天下賢俊歷評其才性所長衍曰吾辟屬官
得益友諸生亦從甫學問
談苑館中同列疾王文穆使陳越寢如文穆之尸石
中立作文穆之妻哭其旁余人歌虞殯于前后欽若
聞之密奏將盡逐之王文正持其奏不下
賢奕編杜正獻公常曰今之在上者多摘發下位小
節是誠不恕也衍知兗州時州縣官有累重而素貧
者以公所得均給之公租不足即繼以公帑量其大
小咸使自足尚有復侵擾者真貪吏也于義可責又
曰衍歷知州提轉安撫未嘗壤一官其間不職者即
委以事使之不暇不謹者諭以禍福俾之自新從而
遷善者甚眾不必繩以法也
宋史范正辭傳正辭子諷以龍圖閣直學士權三司
使時狄棐為直學士已久諷盛氣凌棐宰相李迪右
之遂特詔班棐上論者非之
沈遘傳遘除集賢校理知杭州善遇僚采皆甘樂傾
盡為之耳目
胡宿傳宿知湖州前守胡宗諒大興學校費錢數十
萬宗諒去通判僚吏皆疑以為欺不肯書歷宿誚之
曰君輩佐滕侯久矣茍有過盍不早正乃陰拱以觀
俟其去而非之豈昔人分謗之意乎坐者大慚謝其
后湖學為東南最宿之力為多
趙概傳概知洪州僚吏鄭陶饒奭挾持郡事為不法
前守莫能制州之歸化卒皆故時群盜奭造飛語曰
卒得廩米陳惡有怨言不更給善米且生變概不答
卒有自容州戍逃歸而犯夜者斬之以徇因收陶奭
抵罪闔府股栗
王素傳素擢淮南郡轉運按察使時新置按察類多
以苛為明素獨不擿細故即有貪刻必繩治窮竟以
故下吏愛而畏之
任顓傳顓為河東轉運使每行部必擇僚佐之賢者
一人與俱凡事必與議未嘗以胥吏自隨
李迪傳迪弟子承之字奉世性嚴重中進士第調明
州司法參軍郡守任情骫法人莫敢忤承之獨毅然
力爭之守怒曰曹掾敢如是耶承之曰事始至公自
為之則已既下有司則當循三尺之法矣守憚其言
續詩話梅圣俞之卒也余與宋子才選韓欽圣宗彥
沈文通遘俱為三司僚屬共痛惜之子才曰比見圣
俞面光澤特甚意為充盛不知乃為不祥也時欽圣
面亦光澤文通指之曰次至欽圣矣眾皆尢其暴謔
不數月欽圣抱疾而卒余謂文通曰君雖不為囗詛
亦戲殺耳
賈黯傳黯權御史中丞未幾以呂誨知事誨嘗彈
治黯逡巡引避黯言嘗薦誨為御史知其方正謹厚
一時公言非有嫌怨愿終與共事誨乃就職
韓琦傳琦天資樸忠折節下士無貴賤禮之如一尢
以獎拔人材為急儻公論所與雖意所不悅亦收用
之故得人為多選飭群司皆使奉法循理
道山清話魏公在永興一日有一幕官來參公一見
熟視蹙然不樂凡數月未嘗交一語儀公乘間問公
幕官者公初不識之胡然一見而不樂公曰見其額
上有塊隱起必是禮拜當非佳士恁地人緩急怎生
倚仗
厚德錄韓魏公在魏府僚屬路拯者就案呈有司事
而狀尾忘書名公即以袖覆之仰首與路稍稍潛卷
語定從容以授之路君退而自見且愧且嘆曰真天
下盛德也
記纂淵海范文正公言幕府辟客須可為師者乃辟
之雖朋友亦不可辟
宋史蔡確傳確不謹細行調邠州司理參軍以賄聞
轉運使薛何行部欲按治見其儀觀秀偉召與語奇
之更加延譽韓絳宣撫陜西見所制樂語以為材薦
于弟開封尹維辟管干右廂公事維去而確至舊制
當庭參確不肯后尹劉庠責之確曰唐藩鎮自置掾
屬故有是禮今輦轂下比肩事主雖故事不可用遂
乞解職
周敦頤傳敦頤字茂叔調南安軍司理參軍有囚法
不當死轉運使王逵深治之逵酷悍吏也眾莫敢爭
敦頤獨與之辨不聽乃委手版歸將棄官去曰如此
尚可仕乎殺人以媚人吾不為也逵悟因得免移郴
之桂楊令郡守李初平賢之語之曰吾欲讀書何如
敦頤曰公老無及矣請為公言之二年果有得歷合
州判官事部使者趙抃惑于譖口臨之甚威敦頤處
之超然通判虔州抃守虔熟視其所為乃大悟執其
手曰吾幾失君矣今而后乃知周茂叔也
聞見前錄嘉佑中有李殿丞者知濟源縣魏廣者主
簿汜水人二人素相好一日會府中李被酒謂廣曰
我果官達當薦君為屬未幾河南倅闕李又攝之遂
檄廣權幕官相從益歡監司以燕會數俱罷歸故官
廣先去李餞于東門席上賦詩有曰今日不知明日
事人情反復似車輪我今自是飄萍客更向長亭作
主人蓋當時朝廷文法寬所用監司皆長者故能容
州縣之吏如此
東軒筆錄蔡挺為江東提點刑獄有處州職官譖本
州幕掾奸利事蔡留職官于坐呼掾而證之而初無
是事職官慚懼辭伏蔡責之曰汝小人也吾雖可欺
奈何譖無過之人乎叱去之自是無復譖毀而人服
其不可欺也
厚德錄自王均李順之亂后凡官于蜀者多不挈家
以行至今成都猶有此禁張憲定公詠知益州單騎
赴任是時一府官屬憚張之嚴峻莫敢畜婢使者張
不欲絕人情遂自買一婢以侍巾櫛自此官屬稍稍
置姬屬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