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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紀事二

世說補孫子荊為石苞驃騎參軍既負其才氣又侮

易苞初至不拜但長揖直語苞曰天子命我參卿軍

晉書向雄傳雄字茂伯河內山陽人也雄初仕郡為

王簿事太守王經及經之死也雄哭之盡哀市人咸

為之悲后太守劉毅嘗以非罪笞雄及吳奮代毅為

太守又以少譴系雄于獄司隸鍾會于獄中辟雄為

都官從事會死無人殯斂雄迎喪而葬之文帝召雄

而責之曰往者王經之死卿哭王經于東市我不問

也今鍾會躬為叛逆又輒收葬若復相容其如王法

何雄曰昔者先王掩胳埋胔仁流朽骨當時豈先卜

其功罪而后葬之哉今王誅既加于法已備雄感義

收葬教亦無闕法立于上教弘于下何必使雄違生

背死以立于時殿下讎枯骨而捐之中野為將來仁

賢之資不亦惜乎帝甚悅與談宴而遣之累遷黃門

侍郎時吳奮劉毅俱為侍中同在門下雄初不交言

武帝聞之敕雄令復君臣之好雄不得已乃詣毅再

拜曰向被詔命君臣義絕如何于是即去帝聞而大

怒問雄曰我令卿復君臣之好何以故絕雄曰古之

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今之進人若加諸膝退人

若墜諸川劉河內于臣不為戎首亦巳幸甚安復為

君臣之好帝從之

段灼傳灼字休然敦煌人也少仕州郡稍遷鄧艾鎮

西司馬從艾破蜀有功封關內侯累遷議郎武帝即

位灼上疏追理艾曰故征西將軍鄧艾心懷至忠而

荷反逆之名平定巴蜀而受三族之誅臣竊悼之惜

哉言艾之反也以艾性剛急矜功伐善而不能協同

朋類輕犯雅俗失君子之心故莫肯理之臣敢昧死

言艾所以不反之狀艾本屯田掌犢人宣皇帝拔之

于農吏之中顯之于宰輔之職處內外之官據文武

之任所在輒有名績固足以明宣皇帝之知人矣會

直洮西之役官兵失利刺史王經困于圍城之中當

爾之時二州危懼隴右懔懔幾非國家之有也先帝

以為深憂重慮思惟可以安邊殺敵莫賢于艾故授

之以兵馬解狄道之圍圍解留屯上邽承官軍大敗

之后士卒破膽將吏無氣倉庫空虛器械殫盡艾欲

積谷強兵以待有事是歲少雨又為區種之法手執

耒耜率先將士所統萬數而身不離仆虜之勞親執

士卒之役故落門段谷之戰能以少擊多摧破強賊

斬首萬計遂委艾以廟勝成圖指授長策艾受命忘

身龍驤麟振前無堅敵蜀地阻險山高谷深而艾步

乘不滿二萬束馬懸車自投死地勇氣凌云將士乘

勢故能使劉禪震怖君臣面縛軍不逾時而巴蜀蕩

定此艾固足以彰先帝之善任矣艾功名已成亦當

書之竹帛傳之萬世七十老公復何所求哉艾以禪

初降遠郡未附矯令承制權安社稷雖違常科有合

古義原心定罪事可詳論故鎮西將軍鍾會有吞天

下之心恐艾威名知必不同因其疑似構成其事艾

被詔書即遣強兵束身就縛不敢顧望誠自知奉見

先帝必無當死之理也會受誅之后艾參佐官屬部

曲將吏愚囗相聚自共追艾破壞檻車解其囚執艾

在困地是以狼狽失據夫反非小事若懷惡心即當

謀及豪杰然后乃能興動大眾不聞艾有腹心一人

臨死口無惡言獨受腹背之誅豈不哀哉故見之者

垂涕聞之者嘆息此賈誼所以慷慨于漢文天下之

事可為痛哭者良有以也陛下龍興闡弘大度受誅

之家不拘敘用聽艾立后祭祀不絕昔秦人憐白起

之無罪吳人傷子胥之冤酷皆為之立祠天下之人

為艾悼心痛恨亦猶是也謂可聽艾門生故吏收艾

尸柩歸葬舊墓還其田宅以平蜀之功繼封其后使

艾闔棺定謚死無所恨赦冤魂于黃泉收信義于后

世則天下徇名之士思立功之臣必投湯火樂為陛

下死矣帝省表甚嘉其意

世說新語晉武帝時荀勖為中書監和嶠為令故事

監令由來共車嶠性雅正常疾勖諂諛后公車來嶠

便登正向前坐不復容勖勖方更覓車然后去監令

各給車自此始

晉書閻纘傳纘為太傅楊駿舍人轉安復令駿之誅

也纘棄官歸要駿故主簿潘岳掾崔基等共葬之基

岳畏罪推纘為主墓成當葬駿從弟模告武陵王淡

將表殺造意者眾咸懼填冢而逃纘獨以家財成墓

葬駿而去

王育傳育行己任性頗不偶俗太守杜宣命為主簿

俄而宣左遷萬年令杜令王攸詣宣宣不迎之攸怒

曰卿往為二千石吾所敬也今吾儕耳何故不見迎

欲以小雀遇我使我畏死鷂乎育執刀叱攸曰君辱

臣死自昔而然我府君以非罪黜降日月之蝕耳小

縣令敢輕辱吾君汝謂吾刀鈍耶敢如是乎前將殺

之宣懼跣下抱育乃止自此知名

韋忠傳忠閉門修己不交當世太守陳楚迫為功曹

會山羌破郡楚攜子出走賊射之中三創忠冒刃伏

楚以身捍之泣曰韋忠愿以身代君乞諸君哀之亦

遭五矢賊相謂曰義士也舍之忠于是負楚以歸

世說新語桓宣武平蜀集參僚置酒于李勢殿巴蜀

縉紳莫不來萃桓既素有雄情爽氣加爾日音調英

發敘古今成敗由人存亡其狀磊落一坐嘆賞既散

諸人追味余言于時尋陽周馥曰恨卿輩不見王大

將軍

桓宣武薨桓南郡年五歲服始除桓車騎與送故文

武別因指語南郡此皆汝家故吏佐元應聲慟哭酸

感傷人車騎每自目己坐曰靈寶成人當以此坐還

之鞠愛過于所生

晉書華軼傳軼傳首建鄴初廣陵高悝寓居江州軼

辟為西曹掾尋而軼敗悝藏匿軼二子及妻崎嶇經

年既而遇赦悝攜之出首帝嘉而宥之

裴秀傳秀從子卲字道期元帝為安東將軍以卲為

長史王導為司馬二人相與深交

劉弘傳弘拜侍中鎮南大將軍陳敏寇揚州江夏太

守陶侃與敏同郡或有間侃者弘不疑之委以討敏

之任侃遣子及兄子為質弘遣之曰賢叔征行君祖

母年高便可歸也匹夫之交尚不負心何況大丈夫

乎陳敏竟不敢窺

茍晞傳晞位至上將志頗盈滿刑政苛虐縱情肆欲

遼西閻亨以書固諫晞怒殺之晞從事中郎明預有

疾居家聞之乃轝病諫晞曰皇晉遭百六之數當危

難之機明公親稟廟筭將為國家除閻亨美士奈

何無罪一旦殺之晞怒曰我自殺閻亨何關人事而

轝病來罵我左右為之戰栗預曰以明公以禮見進

預欲以禮自盡今明公怒預其若遠近怒明公何昔

堯舜之在上也以和理而興桀紂之在上也以惡逆

而滅天子且猶如此況人臣乎愿明公且置其怒而

思預之言晞有囗色由是眾心稍離莫為致用

陶侃傳侃早孤貧廬江太守張夔召為督郵領樅陽

令有能名遷主簿會州部從事之郡欲有所按侃閉

門部勒諸吏謂從事曰若鄙郡有違自當明憲直繩

不宜相逼若不以禮吾能御之從事即退夔妻有疾

將迎醫于數百里時正寒雪諸綱紀皆難之侃獨曰

資于事父以事君小君猶母也豈有父母之疾而不

盡心乎乃請行眾咸服其義長沙太守萬嗣過廬江

見侃虛心敬悅曰君當終有大名命其子與之結友

而去夔察侃為孝廉除郎中伏波將軍孫秀以亡國

支庶府望不顯中華人士恥為掾屬以侃寒宦召為

舍人尚書樂廣欲會荊陽士人武庫令黃慶進侃于

廣人或非之慶曰此子終當遠到復何疑也慶后為

吏部令史舉侃補武岡令與太守呂岳有嫌棄官歸

為郡小中正會劉弘為荊州刺史將之官辟侃為南

蠻長史遣先向襄陽討賊張昌破之弘既至謂侃曰

吾昔為羊公參軍謂吾其后當居身處今相觀察必

繼老夫矣后以軍功封東鄉侯

侃為荊州刺史諸參佐或以談戲廢事者乃命取其

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于江吏將則加鞭撲曰摴蒱

者牧豬奴戲耳老莊浮華非先王之法言不可行也

君子當正其衣冠攝其威儀何有亂頭養望自謂宏

達耶

盧欽傳欽弟子志志長子諶隨志北依劉琨琨為司

空以諶為主簿轉從事中郎琨妻即諶之從母既加

親愛又重其才地建興末隨琨投段匹磾匹磾自領

幽州牧諶為別駕匹磾既害琨尋亦敗喪時南路阻

絕段末波在遼西諶往投之元帝初末波通使于江

左諶因其使抗表理琨文旨甚切于是即加吊祭

劉琨傳琨被害朝廷以匹磾尚強當為國討石勒不

舉琨哀三年琨故從事中郎盧諶崔悅等上表理琨

曰臣聞經國之體在于崇明典刑立政之務在于固

慎關塞況方岳之臣殺生之柄而可不正其枉直以

杜其奸邪哉竊見故司空廣武侯琨在惠帝擾攘之

際值群石鼎沸之難戮力皇家義誠彌厲躬率華彝

親受矢石石超授首呂朗面縛社稷克寧鑾輿反駕

奉迎之勛琨實為隆此琨效忠之一驗也其后并州

刺史東嬴公騰以晉川荒匱移鎮臨漳太原西河盡

徙三魏琨受任并州屬承其弊到官之日遺戶無幾

當易危之勢處難濟之土數年之間公私漸振會京

師失守群逆縱逸邊萌頓仆茍懷宴安咸以為并州

之地四塞為固且可閉關守險畜資養徒抗辭厲聲

忠亮奮發以為天子沈辱而不隕身死節情非所安

遂乃跋履山川東西征討屠各乘虛晉陽沮潰琨父

母罹屠戮之殃門族受殲夷之禍向使琨從州人之

心為自守之計則圣朝未必加誅而族黨可以不喪

及猗虜敗亂晉人歸奔琨于平城納其初附將軍箕

又以為此雖晉人久在荒裔難以法整不可便用

琨又讓之義形于色假從議偷于茍存則晏然于

井土必不亡身于燕薊也琨自以備位方岳綱維不

舉無緣虛荷大任坐居三司是以陛下登祚便引愆

告遜前后章表具陳誠款尋令從事中郎臣續淡以

章綬節傳奉還本朝與匹磾使榮卲期一時俱發又

匹磾以琨王室大臣懼奪己威重忌琨之形漸彰于

外琨知其如此慮不可久欲遣妻息大小盡詣京城

以其門室一委陛下有征舉之會則身充一卒若匹

磾縱兇慝則妻息可免具令臣淡密宣此旨求詔敕

路次令相迎衛會王成從平陽逃來說南陽王保稱

號隴右士眾甚盛當移關中匹磾聞此私懷顧望留

停榮卲欲遣前兼鴻臚邊邈奉使詣保懼淡獨南言

其此事遂不許引路丹誠赤心卒不上達匹磾兄眷

喪亡嗣子幼弱欲因奔喪奪取其國又自以欺國陵

家懷邪樂禍恐父母族黨不容其罪是以卷甲橐弓

陰圖作亂欲害其從叔驎從弟末波以取其國匹磾

親信密告驎波驎波乃遣人距之匹磾僅以身免百

姓謂匹磾已歿皆憑向琨若琨于時有害匹磾之情

則居然可擒不復勞于人力自此之后上下并離匹

磾遂欲盡勒胡晉徙居上谷琨深不然之勸移厭次

南憑朝廷匹磾不能納反禍害父息四人從兄二息

同時并命琨未遇害知匹磾有禍心語臣等云受國

厚恩不能克報雖才略不及亦由遇此厄運人誰不

死死生命也惟恨下不能效節于一方上不得歸誠

于陛下辭旨慷慨動于左右匹磾既害琨橫加誣謗

言琨欲窺神器謀圖不軌琨免述囂頑兇之思又無

信布懼誅之情踦亂亡之際夾肩異類之間而有

如此之心哉雖臧獲之愚廝養之智猶不為之況在

國士之列忠節先著者乎匹磾之害琨稱陛下密語

琨信有罪陛下加誅自當肆諸市朝與眾棄之不令

殊俗之豎戮臺輔之臣亦已明矣然則擅詔有罪雖

小必誅矯制有功雖大不論正以興替之根咸在于

此開塞之由不可不閉故也而匹磾無所顧忌怙亂

專殺虛假王命虐害鼎臣辱諸夏之望敗王室之法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若圣朝猶加隱忍未明大體則

不逞之人襲匹磾之跡殺生自由好惡任意陛下將

何以誅之哉折沖厭難唯存戰勝之將除暴討亂必

須知略之臣故古語云山有猛獸藜藿為之不采非

虛言矣自河以北幽并以南丑類有所顧憚者惟琨

而已琨受害之后群兇欣欣莫不得意鼓行中州曾

無纖芥此又華彝小大所以長嘆者也伏惟陛下睿

圣之隆中興之緒方將平章典刑以經序萬國而琨

受害非所冤痛已甚未聞朝廷有以甄論昔壺關三

老訟衛太子之罪谷永劉向辨陳湯之功下足以明

功罪之分上足以悟圣主之懷臣等祖考以來世受

殊遇入侍翠幄出簪彤管弗克負荷播越遐荒與琨

周旋接事終始是以仰慕三臣在昔之義謹陳本末

冒以上聞仰希圣朝曲賜哀察太子中庶子溫嶠又

上疏理之帝乃下詔曰故太尉廣武侯劉琨忠亮開

濟乃成王家不幸遭難志節不遂朕甚悼之往以戎

事未加吊祭其下幽州便依舊吊祭贈侍中太尉謚

曰愍

荀闿傳闿字道明大司馬齊王囧辟為掾囧敗暴尸

已三日莫敢收葬闿與囧故吏李述嵇含等露板請

葬朝議聽之論者稱焉

虞潭傳字思行潭之兄子也與譙國桓彝俱為吏

部郎情好甚篤

桓雄傳雄長沙人也少仕州郡譙王承為湘州刺史

命為主簿王敦之逆承為敦將魏乂所執佐吏奔散

雄與西曹韓階從事武延并毀服為童豎隨承向武

昌乂見雄姿貌長者進退有禮知非凡人有畏憚之

色因害之

韓階傳階長沙人也性廉謹篤慎為閭里所敬愛刺

史譙王承辟為議曹祭酒轉西曹書佐及承為魏乂

所執送武昌階與武延等同心隨從在承左右桓雄

被害之后二人執志愈固及承遇禍階延親營殯斂

送柩還都朝夕哭奠葬畢乃還

周崎傳崎邵陵人也為湘州從事王敦之難譙王承

使崎求救于外與周該俱為魏乂偵人所執乂責崎

辭情臨以白刃崎曰州將使求援于外本無定指隨

時制宜耳乂謂崎曰汝為我語城中稱大將軍已破

劉隗戴若思甘卓住襄陽無復異議三江州郡萬里

肅清外援理絕如是者我當活汝崎偽許之既到城

下大呼曰王敦軍敗于湖甘安南已囗武昌即日分

遣大眾來赴此急努力堅守賊今散矣乂于是數而

殺之

易雄傳雄仕郡為主簿張昌之亂也執太守萬嗣將

斬之雄與賊爭論曲直賊怒叱使牽雄斬之雄趨出

自若賊又呼問之雄對如初如此者三賊乃舍之嗣

由是獲免雄遂知名舉孝廉為州主簿遷別駕自以

門寒不宜久處上綱謝職還家后為舂陵令刺史譙

王承既距王敦將謀起兵以赴朝廷雄承符馳檄遠

近列敦罪惡宣募縣境數日之中有眾千人負糧荷

戈而從之承既固守而湘中殘荒之后城池不完兵

資又闕敦遣魏乂李恒攻之雄勉勵所統捍御累旬

士卒死傷者相枕力屈城陷為乂所虜意氣慷慨神

無懼色送到武昌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數之雄曰此

實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國之難王室如毀雄

安用生為今日即戮得作忠鬼乃所愿也敦憚其辭

正釋之眾人皆賀雄笑曰昨夜夢乘車掛肉其傍夫

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車傍有斤吾其戮乎尋而敦遣

殺之當時見者莫不傷惋

世說新語王丞相為揚州遣八部從事之職顧和時

為下傅還同時俱見諸從事各奏二千石官長得失

至和獨無言王問顧曰卿何所聞答曰明公作輔寧

使網漏吞舟何緣采聽風聞以為察察之政丞相咨

嗟稱佳諸從事自視缺然也

許侍中顧司空俱作丞相從事爾時已被遇游宴集

聚略無不同嘗夜至丞相許戲二人歡極丞相便命

使入己帳眠顧至曉回轉不得快孰許上囗便咍臺

大鼾丞相顧諸客曰此中亦難得眠處

晉書庾亮傳亮在武昌諸佐史殷浩之徒登南樓不

覺亮至諸人將起避之亮徐曰諸君少住老子于此

處興復不淺便據胡囗與浩等談詠竟坐

孔愉傳愉弟祗字承祖太守周札命為功曹史札為

沈充所害故人賓吏莫敢近者祗囗刃號哭親行殯

禮送喪還義興時人義之

世說新語小庾在荊州公朝大會問諸僚佐曰我欲

為漢高魏武何如一座莫答長史江虨曰愿明公為

桓文之事不愿作漢高魏武也

晉書郗鑒傳鑒子愔愔子超桓溫辟為大將軍掾溫

英氣高邁罕有所推與超言常謂不能測遂領意禮

待超亦深自結納時王珣為溫主簿亦為溫所重府

中語曰囗參軍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超囗珣

短故也溫懷不軌欲立霸王之基超為之謀謝安與

王坦之嘗詣溫論事溫令超帳中臥聽之風動帳開

安笑曰郗生可謂入幕之賓矣

顧悅之傳悅之字君叔少有義行始將抗表訟殷浩

浩親故多謂非宜悅之決意以聞又與朝臣爭論故

眾無以奪焉時人咸稱之

殷浩傳桓溫素忌浩上疏罪浩廢為庶人浩后將改

葬其故吏顧悅之上疏訟浩曰伏見故將軍揚州刺

史殷浩體德沉粹識理淹長風流雅勝聲蓋當時再

臨神州萬里肅清勛績茂著圣朝欽嘉遂授分陜推

轂之任戎旗既建出鎮壽陽驅其豺狼剪其荊棘收

羅向義廣開屯田沐雨櫛風等勤臺仆仰憑皇威群

丑革面進軍河洛修復園陵不虞之變中路猖獗遂

令為山之功崩于垂成忠款之志于是而廢既受削

黜自擯山海杜門終身與世兩絕可謂克己復禮窮

而無怨者也尋浩所犯蓋敗負之常科非即情之永

責論其明德深誠則如彼察其補過罪己則如此豈

可棄而不恤使法有余冤方今宅兆已成埏隧已開

懸棺而窆禮同庶人存亡有非命之分九泉無自訴

之期仰感三良昊天罔極若使明詔爰發旌我善人

崇復本官遠彰幽昧斯則國家威恩有兼濟之美死

而可作無負心之恨疏奏追復浩本官

桓沖傳沖命處士南陽劉驎之為長史驎之不屈親

往迎之禮之甚厚又辟處士長沙鄧粲為別駕備禮

盡恭粲感其好賢乃起應命

世說補王子猷為桓沖參軍嘗從行值雨因下馬步

入沖車中曰公豈得獨擅一車

宋書朱齡石傳齡石初為殿中將軍嘗追隨桓修兄

弟為修撫軍參軍在京口高祖克京城以為建武參

軍從至江乘戰齡石言于高祖曰世受桓氏厚恩不

容以兵刃相向乞在軍后高祖義而許之

孝義傳龔穎遂寧人也益州刺史毛璩辟為勸學從

事璩為譙縱所殺故佐吏并逃亡穎號哭奔赴殯送

以禮縱后設宴延穎不獲已而至樂奏穎流涕起曰

北面事人亡不能死何忍聞舉樂蹈跡逆亂乎縱大

將譙道福引出將斬之道福母即穎姑跣出救之故

得免縱既僭號備禮征又不至乃收穎付獄脅以兵

刃執志彌堅終無回改至于蜀平遂不屈節

南史胡藩傳藩字道序豫章南昌人也參郗忮征虜

軍事時殷仲堪為荊州刺史藩外兄羅企生為仲堪

參軍藩過江陵省企生因說仲堪曰桓元意趣不常

節下崇待太過非將來計也仲堪不悅藩退謂企生

曰倒戈授人必至大禍不早去后悔無及元自夏口

襲仲堪藩參元后軍軍事仲堪敗企生果以附從及

庾悅傳登之字元龍悅族弟也累遷新安太守謝晦

為荊州刺史請為長史南郡太守仍為衛軍長史登

之與晦俱曹氏囗名位本同一旦為之佐意甚不愜

到廳箋唯言即日恭到初無感謝之言每入覲見備

持箱囊幾席之屬一物不具則不肯坐嘗于晦坐誦

西征賦云生有修短之命位有通塞之遇晦雖恨而

常優容之

張卲傳暢字少微邵兄子也起家為太守徐佩之主

簿佩之被誅暢馳出奔赴制服盡哀為論者所美

王弘傳弘字休元弱冠為會稽王道子驃騎主簿桓

元克建業收道子付廷尉臣吏莫敢瞻送弘時尚居

喪獨道側拜辭攀車涕泣論者稱焉

蕭思話傳思話長子惠開初為秘書郎意趣與人多

不同比肩或三年不共語轉太子舍人與汝南周朗

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孝建元年為黃門侍郎與侍

中何偃爭推積射將軍徐沖之事偃任遇甚隆怒使

門下推彈惠開乃上表解職由此忤旨別敕有司以

屬疾多免之思話素恭謹與惠開不同每加嫌責及

見惠開自解表嘆曰兒不幸與周朗周旋理應如此

杖之二百

卞彬傳彬父延之弱冠為上虞令有剛氣會稽太守

孟顗以令長裁之積不能容脫幘投地曰我所以屈

卿者政為此幘耳今己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勛門而

傲天下國士拂衣而去

沈慶之傳攸之字仲達慶之從父兄子也累遷郢州

刺史為政刻暴或鞭士大夫上佐以下有忤意輒面

加詈辱

裴松之傳松之孫昭明為長沙郡丞罷任刺史王蘊

之謂曰卿清貧必無還資湘中人士有須一禮之命

我不愛也昭明曰下官添為郡佐不能光益上府豈

以鴻都之事仰累清風子子野兼廷尉正時三官通

署獄子野嘗不在同僚則署其名奏有不允子野從

坐免職或勸言請有司可無咎子野笑曰雖慚柳季

之道豈因訟以受服自此免黜久之終無恨意

王鎮之傳鎮之弟弘之弘之孫晏思遠晏從父弟也

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主簿深見禮遇景素被誅

左右離散思遠親視殯葬手種松柏與廬江何昌

沛郡劉琎上表理之事感朝廷景素女廢為庶人思

遠分衣食以相資贍年長為備笄總傾家送遣

李安人傳安人行南徐州事城局參軍王回素為安

人所親盜絹二匹安人流涕謂曰我與卿契闊備嘗

今且犯王法乃卿負我也于軍門斬之厚為斂祭軍

府皆震服

庾杲之傳杲之為衛將軍王儉長史安陸侯蕭緬與

儉書曰盛府元僚實難其選庾景行泛淥水依芙蓉

何其麗也時以入儉府為蓮花池故緬書及之

檀超傳超解褐州西曹蕭惠開為別駕超便抗禮惠

開自以地位居前稍相陵辱而超舉動嘯傲不以地

勢推之張目謂曰我與卿俱是國家微賤時外戚耳

何足以一爵高人惠開欣然更為刎頸之交

王誕傳誕兄子偃偃子藻藻弟子瑩亮字奉叔瑩從

父弟也累遷晉陵太守時有晉陵令沈巑之性粗囗

好犯亮諱亮不堪遂啟代之巑之怏怏乃造坐云下

官以犯諱被代未知明府諱若為攸字當作無骹尊

傍犬為犬傍無骹尊若是有心攸無心攸乞告示亮

不履下囗跣而走巑之撫掌大笑而去

王元謨傳元謨從弟元邈仕宋位青州刺史齊高帝

之鎮淮陰為宋明帝所疑乃北勸魏遣書結元邈元

邈長史房叔安進曰夫布衣韋帶之士銜一餐而不

忘義使之然也今將軍居方州之重托君臣之義無

故舉忠孝而棄之三齊之士寧蹈東海死耳不敢隨

將軍也元邈意乃定仍使叔安使建鄴發高帝謀高

帝于路執之并求元邈表叔安答曰寡君使表上天

子不上將軍且仆之所言利國家而不利將軍無所

應問荀伯玉勸殺之高帝曰物各為主無所責也

傅琰傳故鄣縣令丘寂之字德元吳興烏程人年十

七為州西曹兼直主簿刺史王彧行夜還前驅已至

而寂之不肯開門曰不奉墨旨彧方于車中為教然

后開彧嘆曰不意郅君章近在閣下即轉為主簿在

縣專以廉潔御下

垣護之傳崇祖護之弟子也為五兵尚書領驍騎將

軍永明元年詔稱其與荀伯玉構扇邊荒誅之故人

無敢至者獨有前豫州主簿夏侯恭叔出家財為殯

時人以比欒布恭叔譙國人崇祖在豫州聞其才義

辟為主簿兼掌書翰高帝即位方鎮皆有賀表王儉

見崇祖啟咨嗟良久曰此恭叔辭也

齊晉安王子懋傳子懋武帝第七子也鎮尋陽延興

元年加侍中聞鄱陽隨郡二王見殺欲起兵赴難與

參軍周英防閣陸超之議傳檄荊郢入討君側防閣

董僧慧攘袂曰此州雖小孝武亦嘗用之今以勤王

之師橫長江指北闕以清郁林之過誰能對之于是

部分兵將入匡社稷母阮在都遣書欲密迎上阮報

同產弟于瑤之為計瑤之馳告明帝于是遣中護軍

王元邈軍主裴叔業與瑤之先襲尋陽子懋部曲多

踴躍愿奮叔業畏之子懋中軍參軍于琳之瑤之兄

也說子懋重賂叔業子懋使琳之往琳之因說叔業

請取子懋叔業遣軍主徐元慶將四百人隨琳之入

城僚佐皆奔散唯周英及外兵參軍王皎更移入城

內子懋聞之嘆曰不意吾府有義士二人琳之從二

百人仗自入齋子懋笑謂之曰不意渭陽翻成梟獍

琳之以袖障面使人害之故人懼罪無敢至者唯英

皎僧慧號哭盡哀為表殯僧慧出自寒微而慷慨有

節義元邈知其豫子懋之謀執之僧慧曰晉安舉義

兵仆實預議古人云非死之難得死之難仆得為主

人死不恨矣愿至主人大斂畢退就湯鑊雖死猶生

元邈義而許之還具白明帝乃配東冶言及九江時

事輒悲不自勝子懋子昭基九歲以方二寸絹為書

參其消息并遺錢五百以金假人崎嶇得至僧慧睹

書對錢曰此郎君書也悲慟而卒陸超之吳人以清

靜雅為子懋所知子懋既敗于琳之勸其逃亡答曰

人皆有死此不足懼吾若逃亡非唯孤晉安之眷亦

恐田橫客笑人元邈等以其義欲囚將還都而超之

亦端坐待命超之門生姓周者謂殺超之當得賞乃

伺超之坐自后斬之頭墜而身不僵元邈嘉其節厚

為殯斂

陸慧曉傳慧曉為晉熙王冠軍長史江夏內史僚佐

以下造詣必起送之或謂慧曉曰長史貴重不宜妄

自謙屈答曰我性惡人無禮不容不以禮處人未嘗

卿士大夫或問其故慧曉曰貴人不可卿而賤者乃

可卿人生何容立輕重于懷抱終身常呼人位

庾易傳易子于陵齊隨王子隆為荊州召為主簿使

與謝朓宗夬抄撰群書子隆代還又以為送故主簿

子隆為明帝所害僚吏畏避莫至唯于陵與夬獨留

經理喪事

易子黔婁自西臺尚書儀曹郎為益州刺史鄧元起

表為府長史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及成都平城中珍

寶山積元起悉分于僚佐唯黔婁一無所取元起惡

其異眾厲聲曰長史何獨為高黔婁示不違之請書

數篋尋除蜀郡太守元起死于蜀郡部曲皆散黔婁

身營殯斂攜持喪柩歸鄉里

鄧元起傳元起為當陽縣侯以鄉人庾黔婁為錄事

參軍又得荊州刺史蕭遙欣故客蔣光濟并厚待之

任以州事黔婁甚清潔光濟多計謀并勸為善政元

起之克季連也城內財寶無所私勤恤人事口不論

財色性能飲酒至一斛不亂及是絕之為蜀土所稱

元起舅子梁矜孫性輕脫與庾黔婁志行不同乃言

于元起曰城中稱有三刺史節下何以堪之元起由

此囗黔婁而政跡稍損

梁書周舍傳舍為后軍行參軍王亮為丹徒尹辟為

主簿政事多委焉高祖即位累遷鴻臚卿時王亮得

罪歸家故人莫有至者舍獨敦恩舊及卒身營殯葬

時人稱之

鄭紹叔傳紹叔少孤貧為安豐令居縣有能名本州

召補主簿轉治中從事史時刺史蕭誕以弟諶誅臺

遣收兵卒至左右莫不驚散紹叔聞難獨馳赴焉誕

死侍送喪柩眾咸稱之

南史吳均傳均好學有俊才梁天監初柳惲為吳興

召補主簿日引與賦詩均嘗不得意贈惲詩而去久

之復來惲遇之如故弗之憾也薦之臨川靖惠王王

稱之于武帝即日召入賦詩說焉待詔著作累遷奉

朝請

何遠傳遠為武康令太守王彬巡屬縣諸屬皆盛供

帳以待焉至武康遠獨設糗水而已彬去遠送至境

進斗酒只鵝而別彬戲曰卿禮有過陸納將不為古

人所笑乎

庾杲之傳杲之叔父蓽為荊州別駕蓽子喬復仕為

荊州別駕時元帝為荊州刺史而州人范興話以寒

賤仕叨九流選為州主簿又皇太子令及之故元帝

勒喬聽興話到職及屬元日府州朝賀喬不肯就列

曰庾喬忝為端右不能與小人范興話為雁行元帝

聞乃進喬而停興話興話羞囗還家憤卒世以喬為

不墜家風

陳書許亨傳王僧辯之誅也所司收僧辯及其子頠

尸于方山同坎埋瘞至是無敢言者亨以故吏抗表

請葬之乃與徐陵張種孔奐等相率以家財營葬凡

七柩皆改窆焉

北史楊大眼傳大眼少驍捷太和中起家奉朝請尚

書李沖典選征官用為軍主大眼顧謂同僚曰吾之

今日所謂蛟龍得水之秋自此一舉不復與諸軍齊

列矣未幾遷統軍妻潘氏善騎射自詣軍省大眼至

攻戰游獵之際潘亦戎裝齊鑣并驅及至還營同坐

幕下對諸僚佐言笑自得

張君房脞說歷城北有使君林魏正始中鄭公囗于

三伏之際率賓僚避暑于此取大荷葉盛酒以簪刺

令與柄通屈莖上輪囷如象鼻傳之名為碧筒歷

下皆效之酒味雜蓮氣

魏書陽固傳清河王懌領太尉辟固從事中郎屬懌

被害元叉秉政朝野震悚懌諸子及門生吏寮莫不

慮禍隱避不出素為懌所厚者彌不自安固以嘗被

辟命遂獨詣喪所盡哀慟哭良久乃還仆射游肇聞

而嘆曰雖欒布王修何以尚也君子哉若人

李平傳平長子獎前后所歷皆以明濟著稱元顥入

洛顥以獎兼尚書右仆射慰勞徐州羽林及城人不

承顥旨害獎傳首洛陽出帝時獎故吏通直散騎常

侍宋游道上書理獎曰臣聞賞善罰惡謂之二機有

道存焉所貴不濫是以子胥無罪吳人痛之囗宛不

幸國言未息故河南尹李獎門居戚里世擅名家有

此良才是兼周用自少及長忠孝為心入朝出牧清

明流譽襟懷放暢風神爽發實廊廟之瑚璉社稷之

楨干往歲北海竊據負扆當朝王公卿士俯眉從事

而獎闔門百口同居京洛既被羈縶自拔無由托使

東南情存避難當時物論謂其得所然北海未敗之

日徐州刺史元孚為其純臣莫之敢拒表起相望遲

速唯命及皇輿反正神器斯復輕薄之徒共生僥幸

詭言要賞曲道求通濫及善人稱為己力若以獎受

命賊朝語跡成罪便與天下共當此責于時朝旨唯

命免官亦既經恩方加酷濫伊昔具臣比肩賊所身

臨河上日尋干戈時逢寬政任遇不改一介使人獨

嬰斯戮凡在有心孰不嗟悼前朝所以論功者見其

邊人且相慰悅其猶郭默生亂劉引懸首事乃權宜

蓋非實錄昔鄧艾下世段灼理其冤馬援物故朱勃

申其屈臣雖小人趣事君子有懷舊恩義兼人故見

其若此久欲陳辭含言未吐遂至今日幽泉已閉壟

樹成行內手捫心顧懷愧慨幸逢興圣理運唯新雖

曰纂戎事同創革頻有大恩被于率土亡官失爵者

悉蒙追復而獎雜木猶存牛車未改士感知己懷此

無忘輕率瞽言干犯輦轂伏愿天鑒賜垂矜寬加其

贈秩慰此幽魂詔贈衛將軍冀州刺史

韓麒麟傳麒麟長子興宗興宗子子熙字元雍為清

河王懌常侍遷郎中令父亡居喪有禮子熙為懌所

眷遇遂闕位待其畢喪后復用及元叉害懌久不得

葬子熙為之憂悴屏處田野每言王若不得復封以

禮遷葬誓以終身不仕后靈太后返政以元叉為尚

書令解其領軍子熙與懌中大夫劉定興學官令傅

靈賓客張子慎伏闕上書曰竊惟故主太傅清河

王職綜樞衡位居論道盡忠貞以奉公竭心膂以事

國自先皇崩殂陛下沖幼負扆當朝義同分陜宋維

反常小子性若青蠅污白點黑讒佞是務以元叉皇

姨之囗權勢攸歸遂相附托規求榮利共結圖謀坐

生眉眼誣告國王枉以大逆賴明明在上赫赫臨下

泥漬自消玉質還潔謹按律文諸告事不實以其罪

罪之維遂無罪出為大郡刑賞僭差朝野怪愕若非

宋維與叉為計豈得全其身命方撫千里王以權在

寵家塵謗紛雜恭慎之心愈深愈厲去其本宅移住

殿西闔門靜守親賓阻絕于時吏部諮稟劉騰奏其

弟官郡戍兼補及經內呈為王駁退騰由此生嫌私

深怨怒遂乃擅廢太后離隔二宮栲

胡定誣王行

毒含齒戴發莫不悲惋及會公卿議王之罪莫不俯

眉斂氣唯諮是從仆射游肇亢言厲氣發憤成疾為

王致死王之忠誠款篤節義純貞非但蘊藏囗襟實

乃形于文翰搜括史傳撰顯忠錄區目十篇分卷二

十既欲彰忠心于萬代豈可為逆亂于一朝迄追遺

志足明丹款叉藉寵姻戚恃握兵馬無君之心實懷

皂白擅廢太后枉害國王生殺之柄不由陛下賞罰

之詔一出于叉名藩重地皆其親黨京官要任必其

心腹中山王熙本興義兵不圖神器戮其大逆合門

滅盡遂令元略南奔為國大患奚康生國之猛將盡

忠棄市其余枉被屠戮者不可稱數緣是普天喪氣

匝地憤傷致使朔隴猖狂歷歲為亂荊徐蠢動職是

之由昔趙高秉秦令關東鼎沸今元叉執權使四方

云擾自古及今竹帛所載賊子亂臣莫此為甚開逆

之始起自宋維成禍之末良由騰矣而令兇徒奸黨

迭相樹置高官厚祿任情自取非但臣等痛恨終身

抑為圣朝懷慚負愧以臣赤心慺慺之見宜梟諸兩

觀洿其舍廬騰合斫棺斬骸沈其五族上謝天人幽

隔之憤下報忠臣冤酷之痛方乃崇亞三事委以樞

端所謂虎也更傅其翼朝野切齒遐邇扼腕蔓草難

除去之宜盡臣歷觀曠代緬追振古當斷不斷其禍

更生況叉猜忍更居衡要臣中宵九嘆竊以寒心實

愿宸鑒早為之所臣等潛伏閭閻于茲六載旦號白

日夕泣星辰叩地寂寥呼天無響衛野納肝秦庭夜

哭千古之痛何足相比今幸遇陛下睿圣親覽萬幾

太后仁明更撫四海臣等敢詣闕披陳乞赦冤毒書

奏靈太后義之乃引子熙為中書舍人后遂剖騰棺

賜叉死

北史賈思伯傳思伯弟思同為青州別駕清河崔光

韶先為中從事自恃資地恥居其下聞思同還鄉遂

便去職州里人物為思同恨之

薛辯傳辯五世孫端大統十六年軍東討相國李弼

為別道元帥妙簡英寮數日不定周文謂弼曰為公

思得一長史無過薛端弼對曰真才也乃遣之

竇熾傳魏廢帝元年除原州刺史甚有政績州城北

有泉水熾屢經游踐嘗與寮吏宴于泉側因酌水自

飲曰吾在此州唯當飲水而已

袁翻傳翻弟子聿修在郎署之日時趙彥深為水部

郎中同在一院因成交友彥深后重被沙汰停秩門

生藜藿聿修猶以故情音問來往

北齊書王琳傳琳為特進侍中會陳將吳明徹來寇

帝敕領軍將軍尉破胡等出援秦州令琳共為經略

琳謂所親曰今太歲在東南歲星居斗牛分太白已

高皆利為客我將有喪又謂破胡曰吳兵甚銳宜長

策制之勿輕斗破胡不從遂戰軍大敗琳單馬突圍

僅而獲免明徹進兵圍之堰淝水灌城城陷被執明

徹殺之傳首建康懸于市琳故吏梁驃騎府倉曹參

軍朱玚致書陳尚書仆射徐陵求琳首曰竊以朝市

遷貿傳骨梗之風歷運推移表忠貞之節故典午將

滅徐廣為晉家遺老當涂已謝馬孚稱魏室忠臣用

能播美于前書垂名于后世梁故建寧公琳洛濱余

冑沂州舊族立功代邸效績中朝當離亂之辰總方

伯之任爾乃輕躬徇主以身許國實追蹤于往彥信

踵武于前修而天厭梁德上思匡繼徒蘊包胥之念

終遘萇弘之眚洎王業光啟鼎祚有歸于是遠跡山

東寄命河北雖輕旅臣之嘆猶懷客卿之禮感茲知

己忘此捐軀至使身沒九泉頭行千里誠復馬革裹

尸遂其生平之志原野暴骸會彼人臣之節然身首

異處有足悲者封樹靡卜良可愴焉玚早簉末席降

薛君之吐握荷魏公之知遇是用沾巾雨袂痛可識

之顏回腸疾首切猶生之面伏惟圣恩博厚明詔原

發赦王經之哭許田橫之葬玚雖芻賤竊亦有心琳

經囗壽陽頗存遺愛曾游江右非無余德比肩東閣

之吏繼踵西園之賓愿歸彼境還修窀穸庶孤墳既

筑或飛銜土之燕豐碑式樹時留墮淚之人近故舊

王綰等已有論牒仰蒙制議不遂所陳昔廉公告逝

即淝川而建塋域孫叔云亡仍芍陂而植楸槚由此

言之抑有其例不使壽春城下唯傳報葛之人滄州

島上獨有悲田之客昧死陳祈伏待刑憲陵嘉其志

節又明徹亦數夢琳求首并為啟陳主而許之仍與

開府儀同主簿劉韶慧等持其首還于淮南權瘞八

公山側義故會葬者數千人玚等乃間道北歸別議

迎接尋有揚州人茅知勝等五人密送葬柩達于鄴

贈十五州諸軍事揚州刺史侍中特進開府錄尚書

事謚曰忠武王

北史李義深傳義深弟幼廉累遷太仆大司農二卿

后主時和士開權重百寮盡傾幼廉高揖而已由是

出為南青州刺史

周書趙貴傳貴從賀拔岳平關中賜爵魏平縣伯邑

五百戶累遷鎮北將軍光祿大夫都督及岳為侯莫

陳悅所害將吏奔散莫有守者貴謂其黨曰吾聞仁

義豈有常哉行之則為君子違之則為小人朱伯厚

王叔治感意氣微恩尚能蹈履名節況吾等荷賀拔

公國士之遇寧可自同眾人乎涕泣歔欷從之者五

十人乃詣悅詐降悅信之因請收葬岳言辭慷慨悅

壯而許之貴乃收岳尸還與寇洛等糾合其眾奔平

涼共圖拒悅貴首議迎太祖

蘇亮傳亮少通敏博學好屬文善章奏魏齊王蕭寶

夤引為參軍后寶夤開府復為其府主簿從寶夤西

征轉記室參軍寶夤遷大將軍仍為之掾寶夤雅知

重亮凡有文檄謀議皆以委之尋行武功郡事甚著

聲績

柳敏傳敏字白澤河東解縣人年未弱冠起家員外

散騎侍郎累遷河東郡丞及文帝克復河東見而器

異之乃謂之曰今日不喜得河東喜得卿也即拜丞

相府參軍事俄轉戶曹參軍掌記室

趙善傳善字僧慶朱天光為肆州刺史辟為主簿

深器重之天光討邢杲及萬俟丑奴以善為長史軍

中謀議每參預之天光為關右行臺表善為行臺左

丞加都督征虜將軍天光東拒齊神武于寒令陵善

又以長史從及天光敗見殺善請收葬其尸齊神武

義而許之賀拔岳總關中兵乃遣迎善復以為長史

唐書劉袆之傳袆之父子翼字小心在隋為著作郎

峭直有行嘗面折僚友短退無余訾李伯藥曰子翼

詈人人都不憾

李敬元傳杭州參軍徐太元哀其僚張惠以贓抵死

而惠母老乃詣獄自言與惠偕受薄其罪惠得不死

太元坐免官十年敬元廉知之擢為鄭州司戶參軍

婁師德傳師德調江都尉揚州長史盧承業異之曰

子臺輔器也當以子孫相諉詎論僚屬哉

狄仁杰未輔政師德薦之及同列數擠令外使武后

覺問仁杰曰師德賢乎對曰為將謹守賢則不知也

又問知人乎對曰臣嘗同僚未聞其知人也后曰朕

用卿師德薦也誠知人矣仁杰慚已而嘆曰婁公盛

德我為所容乃不知吾不逮遠矣

隋唐嘉話李昭德為內史婁師德為納言相隨入朝

婁體肥行緩李顧待不即至乃發怒曰耐殺人田

舍漢婁聞之反徐笑曰師德不是田舍漢更阿誰是

大唐新語張沛為同州刺史任正名為錄事參軍劉

幽求為朝邑尉沛奴下諸僚獨呼二人為劉大任大

若平常交元宗誅韋庶人沛兄涉為殿中監伏法并

及沛沛將出就刑正名時在假內聞之遽出止沛曰

朝廷初有大艱同州京之左輔奈何單使一至便害

州將請以死守之于是覆奏而理沛于獄曰正名若

死使君可憂不然無慮也時幽求方立元勛居中用

事遂免沛于難

唐書裴冕傳冕字章甫河中河東人本冠族仕家以

蔭再調渭南尉王為京畿采訪使表署判官歷殿

中侍御史及得罪有詔廷辨冕位甚下而抗言其

誣死李林甫方用事僚屬懼皆引去獨冕為斂葬

由是知名河西節度使哥舒翰辟行軍司馬

呂諲傳諲開元末調寧陵尉采訪使韋陟署為支使

哥舒翰節度河西表度支判官歷太子通事舍人性

靜慎勤總吏職諸僚或出游諲獨頹然據案鉤視簿

最翰益親之

令狐峘傳峘貶吉州別駕稍遷刺史齊映為江西觀

察使按部及州峘輕映后世先至宰相今雖屬刺史

自挾所以過映者至迎謁頗怏怏以語其妻妻曰君

自視何如人以白頭走小生前君不以此見映雖黜

死我無憾映至峘入謁從容步進不囗首屬戎器映

以為恨去至府摘峘舉奏前刺史過失無狀不宜按

部貶衢州別駕

杜陽雜編魚朝恩幼子曰令徽年十四五始錄事于

內殿上以朝恩故遂特賜綠焉未浹旬月同列黃門

位居令徽上者因敘立于殿前恐其后至遂爭路以

進無何誤觸令徽背乃馳歸告朝恩以班次居下為

同列所欺朝恩怒翌日于上前奏曰臣幼男令徽位

處眾僚之下愿陛下特賜金章以超其等

不由緋

便求紫

未及語而朝恩已令所司捧紫衣而至令徽即謝于

殿前上雖知不可強謂朝恩曰卿兒著章服大宜稱

也其同列黃門尋遭斥逐于嶺表及朝恩被誅天下

無不快焉

竇參傳參為萬年尉同舍當夕直者聞親疾惶遽參

為代之會失囚京兆按直簿劾其人參曰彼以不及

謁而往參當坐乃貶江夏尉人皆義之

韋皋傳皋僚掾官雖顯不使還朝即署屬州刺史自

以侈橫務蓋藏之故劉辟階其厲卒以叛朝廷欲追

繩其咎而不與韋者詆所進兵皆鏤定秦字有陸暢

者上言臣向在蜀知定秦者匠名也由是議息暢字

達夫皋雅所厚禮始天寶時李白為蜀道難篇以斥

嚴武暢更為蜀道易以美皋焉

隋唐嘉話崔湜之為中書令河東公張嘉貞為舍人

湜輕之常呼為張底后會商量數事意皆出人右湜

驚美久之謂同官曰知無張底乃我輩一般人此終

是其坐處湜死十余載河東公竟為中書焉

唐書皇甫湜傳裴度辟湜為判官度修福先寺將立

碑求文于白居易湜怒曰近舍湜而遠取居易請從

此辭

奚陟傳中書令李晟有紙筆猥料積于省它日以貽

舍人而雜事舍人常私有之陟均舍寮無厚薄

舊唐書鄭畋傳王師討徐方禁庭書詔旁午畋灑翰

泉涌動無滯思言皆破的同寮閣筆推之

順宗實錄京兆尹李實遇侍御史王播于道故事尹

與御史相遇尹下道避實不肯避導騎如故播詰讓

導騎者實怒遂奏播為三原令廷詬之陵轢公卿以

下隨喜怒誣奏遷黜朝廷畏忌之

貞元二十一年二月丁酉吏部尚書平章事鄭珣瑜

稱疾去位其日珣瑜方與諸相會食于中書故事丞

相方食百僚無敢謁見者王叔文是日至中書欲與

韋執誼計事令直省通執誼直省以舊事告叔文叱

直省直省懼入白執誼執誼逡巡慚赧竟起迎叔文

就其閣語良久宰相杜佑高郢珣瑜皆停筋以待有

報者云叔文索飯韋相巳與之同餐閣中矣佑等心

知其不可畏懼叔文執誼莫敢出言珣瑜獨嘆曰吾

豈可復居此位取馬徑歸遂不起

劇談錄張侍郎為河陽烏司徒從事同幕皆至有道

士殷九霞來自青城山有知人之鑒烏公問以年壽

官祿九霞曰司徒貴極藩服所望者秉持鈞軸建茅

錫土惟在保守勛庸苞貯仁義享福隆厚殊不可涯

既而遍問賓僚九霞曰其間必有臺輔時烏公器重

裴副使應聲曰裴中丞是宰相否九霞曰若以目前

人事言之當如尊旨以某所觀即不在此時夏侯相

國為館驛巡官形質低悴烏因戲曰裴副使不作宰

相莫是夏侯巡官否對曰司徒所言是矣烏公撫掌

而笑曰尊師莫錯否九霞曰某山野之人早修直道

無意于名宦金玉蓋以所見任直而道耳烏公曰如

此則非某所知也然其次貴達者為誰曰張支使雖

不居廊廟履清途亦至榮顯

王侍中智興武略英奇初授徐方節制雄才磊落有

命世間生之譽幕府既開所辟皆是儒者一旦從事

于使院會飲與從容賦詩頃之達于王公乃召護軍

俱至從事乃屏去翰墨但以杯盤接候良久問之曰

適聞判官與諸賢作詩何得見某而罷遽令卻取筆

硯復以彩箋數十幅散于座眾賓相顧遲疑將俟行

觴舉樂復曰本來欲觀制作非以飲酒為意時小吏

亦以箋翰置于王公之前從事禮為揖王公曰前某

以韜略發跡未嘗留心章句今日陪奉英髦不免亦

陳愚懇遂乃引紙援毫頃刻而就云平生弓劍自相

隨剛被郎官遣作詩江南花柳從君詠塞北煙塵我

自知四座覽之驚嘆無已咸云忠烈詞彩雖曹景宗

賀若弼無以加也時文人張祜亦預此筵監軍謂之

曰睹茲盛事豈得無言祜即席為詩以獻云古來英

杰動寰區武德文經未有余王氏柱天勛業外李陵

章句右軍書王公覽之笑曰褒飾之詞可謂無所愛

惜左右或言曰書生之徒務為諂佞王公叱之曰有

人道我惡汝輩又肯否張秀才海內知名篇什豈易

得天下人間且以王智興樂善矣留駐數月贈行以

絹千匹其后移鎮蒲津子晏平仗節靈武四遠多士

翕然歸向風烈遺芳迄于今日

諧噱錄陸長源以舊德為宣武軍行司馬韓愈為巡

官同在使幕或譏年輩相懸陸曰大蟲老鼠俱為十

二屬何怪之有

唐國史補張圓者韓弘舊吏初弘秉節事無大小委

之后乃奏貶圓多怨言乃量移誘至汴州極歡而遣

次八角店白日殺之盡收所賂而還

于囗任高洪苛刻剝下一道苦之小將陳儀白日袖

刃刺洪于府群胥奔潰洪走案庫而伏中刃七八不

干子裴鈞仆射大宴巡官裴弘泰后至鈞不悅弘

泰曰請在座銀器盡斟酒滿之隨飲以賜弘泰可乎

鈞許之遂竭座上小爵至觥船凡飲皆竭隨即填于

懷有銀海受一斗以上以手捧而飲盡踏其海卷抱

之索馬而去鈞使人問弘泰方箕踞而坐秤所得銀

器二百余兩不覺大笑

北夢瑣言唐裴晉公度風貌不揚自撰真贊云爾身

不長爾貌不揚胡為而將胡為而相幕下從事遜以

美之且曰明公以內揚為優公笑曰諸賢好信謙也

幕僚皆悚而退

東觀奏記鄭朗奏以左拾遺鄭言為太常博士鄭朗

自御史大夫命相朗先為浙西觀察使言實居幕中

朗建議以諫官論時政得失動關宰輔鄭言必括囊

形跡請移為博士至大中十一年崔慎由自戶部侍

郎秉政復以左拾遺杜蔚為太常博士蔚亦慎由舊

僚也踵為故事至理之代動循至公后代方知難矣

衣冠盛事鄭裔綽為浙東觀察奏侍御史鄭公綽為

副史幕客與府主同姓聯名者甚寡

唐書柳玭傳玭補左補闕高湜再鎮昭義皆表為副

擢刑部員外郎湜貶高要尉玭三疏申理湜后得囗

嗟嘆以為其言雖自辨不加也

北夢瑣言唐蔡荊尚書為天德軍使衙前小將顧彥

朗彥暉知使宅市買八座有知人之鑒或一日俾其

子叔向已下備酒饌于山亭召二顧賜宴八座俄而

即席約令勿起二顧惶惑莫諭其意八座勉之曰公

弟兄俱有封侯之相善自保愛他年愿以子孫相依

因遷其職級洎黃寇犯闕顧彥朗領本軍立收復功

除東川加使相蔡叔向兄弟往依之請叔向為節度

副使仍以丈人行拜之軍府大事皆諮謀焉大顧薨

其弟彥暉嗣之亦至使相

朝野僉載洛陽縣令宋之遜性好唱歌出為連州參

軍刺史陳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遜教婢歌每日端笏

立于庭中呦呦而唱其婢隔囗從而和之聞者無不

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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