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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二日早,復派其通事彭城中平來約,因其并無復函,告以須有函來,方能往晤。是日已刻,仍派通事持函前來,約于本日下午三點鐘在龜山營盤相見。當即往晤西鄉。因其通事說話不甚明白,改用筆談。先詢以柳原信內三條,即貴將奉敕限辦之事,如能照辦,可以商定。該中將回答:欲辦三條,到此臺灣生番之地,將照柳原所云施行處分。又詢以柳原第一條所云捕前殺害我人民者誅之,查牡丹社雖害琉球國人,惟該處系中國所屬,應由中國派兵辦理,現在本幫辦來議此事,先請貴中將按兵勿動。西鄉答云:第一條辦議,其理不能解。何則?如前日面晤,本中將到此,及將施行處分,牡丹人埋伏于菁間,擅自狙擊我斥候殺之,故不得已舉兵進擊,剿其巢窟,親視此地光景,況實非中國版圖明矣。今云貴國派兵辦理,是何云謂?當告以牡丹社實系中國版圖,載在志書,歲完番餉,可以為憑。因系中國所管,故應由中國辦理。西鄉答云:我聞謂版圖者,保護其人民,施其政教,俟其民知為人之道也。然未聞貴國二百年來保護番人,施其政教,況于歲完番餉乎?所以奉敕航海遠來,不憚艱險,將施處分也。又告以中國版圖甚廣,如湖南之猺、貴州之苗、四川云南之猓,皆與生番相類,不得不謂之中國版圖。因其性與人殊,難施政教,我朝廷寬大之仁,聽其生聚。現在既有戕害琉球國人之案,以致貴國勞師遠來,中國不得不出來辦理,以期解釋而敦和好。言至此,天色已晚,不能再議,約定次日八點再談。

幫辦潘、臺灣道夏赴日營會晤情形節略

十三日辰刻,又往龜山營盤晤西鄉。復云:昨日見教,貴國版圖甚廣,如湖南之猺、貴州之苗、四川云南之猓,皆與此生番相類;其性與人殊,難施政教,然不得不謂中國版圖。似此生番者,現今致勞我師,貴國不得不出為辦理。若猺、苗、猓之屬,則我不知,如此番者,我久聞非貴國之版圖,所憑甚多,不遑枚舉。雖此番地以接近貴國所屬地,本中將到此,以書報知閩浙總督部堂,是為敦和好也。又告以瑯〈王喬〉十八社歸化為中國所管,載在臺灣府志,最為可憑。貴中將謂久聞非中國版圖,所憑甚多,不遑枚舉,請略舉一二見示。并將帶去臺灣府志一本,內開瑯〈王喬〉十八社系屬歸化生番,交其閱看。西鄉答云:生番非中國所管,中外各國書中,俱有記載,即英國、花旗、荷蘭諸國人,亦皆有此說,并有地圖。當問其地圖及各書所載交出一看。該中將又復支吾,不能交出。并云:此話說來甚長,恐一二日尚說不完,只講(應)議之事可也。

我即與其論柳原所議三條。一、牡丹社究竟應若何辦理?西鄉云:事已辦至半途,現派兵進山駐扎,牡丹番俱已逃散,擬俟其能否悔過請罪,再見機行事。當告以中國官員如令牡丹社番出來謝罪,可省貴國兵力,愿意辦否?西鄉云:此等辦法甚好。三年前如能似此辦理,中國官員可不必管問。其第二條抗拒為敵者殺之,現在各社均無此事,可毋庸議。惟貴國此來,系專辦牡丹社,其高士佛社因何剿辦?西鄉云:因初到時有斥候者二人被牡丹、高士佛、里乃三社生番殺害,故往剿辦。續又有兵經過竹社內,有番暗放鳥銃,被他打死四人。又問其第三條番俗反復難治,應立約使永遠誓不剽殺,現已傳各社番頭出具切結,以后永遠保護,不敢再有欺凌殺害搶奪情事,此事已照柳原公使所云信內辦妥,應將番頭各結由本幫辦寄與柳原公使查核。該中將意甚不悅,謂中國官員未到之前,所有未與相拒各番社已商議明白,似中國可不必管。我告以此事系關中外保護,中國應行辦理。西鄉云:如何不與其相商?似以此事中國不必與聞,意將決裂。我即答云:此系中國應辦之事,乃云我中國不必管,大不近理。舍中國有憑之志書,謂不足信,而硬派生番各社非我所管,譬如長崎系日本所管,我硬派非貴國轄境,有是理乎?聲色亦厲。并云:只得另議,即當回臺灣府城。西鄉復婉請再商。并云:此三事辦定,即可永歸和好。我又告以第三條所議立約,如能辦到,以后永遠保護,不敢再有欺凌殺害搶奪情事,即中外各國,均沾利益。貴中將自辦,亦不過如此。請各國公評,亦必均以為是矣。即柳原信內之意,故不必再商。現在辦定,即可告知柳原,并通知各國也。西鄉云:此事亦理所應辦,伊亦望此三事早為辦定,即可完結。隨邀同早餐。

飯后,復問其有話說否?如有話說,應簡明直言,明日當回府城。西鄉云:牡丹社出來謝罪,究系如何辦法?我告以牡丹番如能悔過,以后誓不剽殺,并將前年戕害琉球人尸身交出,即算謝罪。西鄉云:此事容易辦理,惟該國興兵來此,費用已多,請我代為想以后如何是了。我復問其究是何意見,不妨明言。西鄉云:須貼補,牡丹社能辦否?我告以牡丹社俱系窮番,從何貼補?西鄉復請我有何高見。又問其究竟花費若干?意將何為?西鄉云:原共籌銀二百一十萬元,現已用去一百二十萬元,如何貼補,則以前所議三條皆屬易辦,伊授有全權退兵,可以作主,貼項未為設法。我告以貼補兵費,是不體面之事,中國不能辦理。既系貴國擅行興兵前來,更無貼補之理。貴中將進退為難,只可寫信與柳原商酌。貴中將應先將各社之兵調回勿動,并知照貴國以后不必添兵前來。西鄉應允,并云:伊亦當致書柳原,一面由廈門電報寄信回國,止住以后不必調兵,我又問其此舉非貴國朝廷之意,前柳原曾告我系受美國人唆使,有諸?我與貴國系屬鄰邦,彼此相顧。自我朝以來,二百余年,從未與貴國失好。上年又新換和約,豈可為生番一事致傷和誼?我不難帶兵前來,貴國派軍深入,恐未勝算,其所以不帶兵前來者,系為顧全兩國和好之意。貴中將請細思之。西鄉云:亦知為西洋人所欺弄,使伊國與中國不和,惟事已至此,無可如何,總愿及早了結。我又告以西洋英、法兩國,并未預謀,惟美國李讓禮從中唆使,不可聽其說話。西鄉不能辯,但云伊欲派人寄信與柳原,可否附搭中國輪船前往?我告以系屬兵船,是否便搭,應再商酌。西鄉云:亦知兵船規矩,不敢相強。現有人前往府城,如準搭船更佳。我旋起作辭,西鄉欲親送,辭之。晚間,復派其陸軍大尉小川長利前來送行,并持名條兩紙,一搭船前赴上海,一搭船前赴天津,求為招呼。

委員周有基探報

十五、六、七等日,日人雇用牛車二、三十架,將清港口營移在龜山下并扎。又土名后灣仔,現在已撥十分之六,刻因農忙莊民收割榖子、人夫未暇之故。其余大港口、雙溪口、風港等處之營如常。昨風聞有奸民與加之來社番朱遂,引誘牡丹番出降,而該番等多疑,恐未的確。

十七晚戌刻,日營通事彭城中平到卑職寓所,稱述伊營都督現派員役往廈門公干,由路至旗后搭船,惟風港以上人地生疏,托為函達前途照應。

十八日下午,日營挑運布篷六頂入雙溪口。

十八日,牡丹、高士佛二社番,在保力莊與日人見面。前年被殺之人,有向而不返囗,則給旗為記。且該番不到伊營。如是草草,恐其別有情節。日人云,改日傳齊社內人等到營領賞,但不許帶刀鎗等語。該番等要楊天保擔保,方敢到營,而天保不肯,因系陳阿三、潘天來、林阿九等欲謀其利,如幸成后,丹、佛二社每社出銀一元,又共湊水牛六十只以謝奸民等之勞。

十九日,風港之兵調換百余名,雙溪口、大港口兩處均有更換,而清港之兵尚存十分之三。

臺灣鎮、道稟省憲

現據袁丞稟稱:于五月十五日馳抵卑南,傳集各社頭人,剴切開導,宣布皇仁,共到二十五社頭人五十一名,散番二、三百名,均愿剃發歸誠,出具切結,以后遇有遭難船只,永遠保護,不敢戕害。并帶頭人五名來郡。本職、職道等復加曉諭,并賞功牌、銀牌、衣物,該頭人等更覺鼓舞歡欣,愿聽使令。

欽差大臣沈葆楨等奏

為理諭倭將,稍有端倪,仍遵旨加緊籌防,以消其貪鷙之心,而速我撫緩之局,恭折馳陳,仰祈圣鑒事。竊臣等于五月初七日,業將到臺大略情形奏明在案。是時,各輪船先已派赴雞籠、淡水、瑯〈王喬〉等處。十一日,濟安船到,臣葆楨將前折飭令遞津,詎管駕甫登岸,即風濤大作,連日雷雨,海水橫飛。十六日,始得出港。續奉同治十三年四月二十二日、二十五日諭旨兩道,遵即悉心籌劃,勉期周妥。

臣霨于初八日偕臺灣道夏獻綸,帶同隨員張斯桂等,并邀洋將日意格、斯恭塞格乘輪船由安平沖濤出海,下午已抵瑯〈王喬〉,風涌到卷,船板不得攏岸,群躍而登。晚宿車城。次早直叩倭營,晤其中將西鄉從道。持葆楨照會及彼公使柳原前光信函,與之反復辯論。迨其報謁,復逐條窮詰。始則一味推諉,繼遂理屈詞窮。十一日,竟托病不見。臣霨及夏獻綸派人先傳生番各頭目,至者百五、六十人,服色詭陋,言語啁啾,譯傳大意,皆謂日本欺凌,懇求保護。因諭令具結前來。次日,除牡丹、中社、里乃三社,以避倭不出外,到者計十有五社,均呈不敢劫殺押狀。臣霨與夏獻綸宣示國家德意,酌加賞犒。番目等歡欣鼓舞,咸求設官經理,永隸編氓。察其形狀,實出至誠。臣霨函諭倭將,既托病不出,即告辭登舟。該倭將轉再三婉留。次日接晤,仍堅以生番非中國版圖為詞。即將帶去臺灣府志,檢出內載生番各社歲輸番餉之數,與各社所具切結,令其閱看。彼反變羞成憤。經臣霨及夏獻綸厲聲曉譬,旋復婉謝,龂龂以所用兵費無著為言。經再據理駁斥,彼請一面致書柳原,一面由廈門電報寄信回國,暫不必添兵前來。即派人搭中國輪船分往廈、滬兩處等語。臣霨等乃歸行館。十四日,擬乘原船回郡,風潮愈厲,該船立腳不住,已退澎湖。旋由旱路歷番社而行,鳥道獸蹊,蜿蜒如線,輿從饑憊,宿于風港。十五抵枋寮,方出番社。十六到鳳山。十七回郡城。此臣霨等親至瑯〈王喬〉與倭將辯論及撫諭各番之情形也。

臣等竊思倭奴雖有悔心,然窺我軍械之不精、營頭之不厚,貪鷙之念,積久難消。退兵不甘,因求貼費。貼費不允,必求通商。此皆萬不可開之端,且有不可勝窮之弊,非益嚴儆備,斷難望轉圜。倘恃其款詞,日延一日,奸民乘隙構煽,必致事敗垂成。班兵惰窳性成,募勇訓練無素,擬請于北洋大臣借撥久練洋鎗隊三千,于南洋大臣借撥久練洋槍隊二千。如蒙俞旨,請飭其雇坐輪船來臺,乃有剿敵之軍,以為各營表率。提督羅大春經臣鶴年奏留內地,不能不從新改圖。南路迫近倭營,以鎮臣張其光專其任,該鎮有部勇一營,并內地調剿廖有富之兩營,更增募五營繼之,以遏沖突。臺北之要,甚于臺南,當有倭人窺伺,以臺灣道夏獻綸專其任。該道原有部勇一營,擬添募一營繼之,以杜旁竄之謀。據張其光稱,前南澳鎮總兵吳光亮打仗勇敢;據夏獻綸稱,浙江候補道劉璈甚有勇略;各請奏調前來。合并仰懇天恩,飭兩廣總督、浙江巡撫派令克日東行,俾收臂助。臺民尚義而難持久,且漳、泉、粵三籍氣類不同,必得人聯絡。前署臺灣鎮曾元福熟悉民情,鄉評亦好,臣等擬令其提倡南北鄉團,以資保固。并分招后山向導,諭致屯番、生番各頭人,與之要約。此布置陸路諸軍之情形也。

閩廠輪船,除往來天津、上海、廣東、福州、廈門傳遞信件外,不敷調遣。擬于滬局添調數號,由統領吳大廷督帶來臺,彌補空隙。此續籌布置水軍之情形也。

北洋畿輔重地,南洋財賦奧區,所借洋槍隊,倭兵退后,即令歸防。彼時召募勇營,亦當漸臻馴熟。至倭情叵測,臣更當隨時偵探。一切防務,宜更區畫者,續當馳聞。除臣霨再函致柳原重申前議外,謹先將臣霨赴倭營辯論情形及臣等會籌布置諸端,合詞派輪船遞津,由驛六百里飛奏,伏乞皇上圣鑒訓示施行。謹奏。

正繕折間,奉到五月初一日上諭:所擬購買鐵甲船、水雷及各項軍火、均照議行。閩省存款,如有不敷,即照所請暫借洋款,以應急需。沿海各輪船,應如何調撥之處,即咨商妥辦。前臺灣道黎兆棠,著即赴閩。所請電線,著即迅速辦理。前陜西布政使林壽圖前往船廠稽查,如有緊要事宜,著即會銜具奏各等因。欽此。臣等詭讀之下,感激莫名。洋槍、鐵甲船二事,日意格到閩之日,臣葆楨即囑其由電線打探。近得回報,里明東后膛槍現成者有六千桿,每桿配藥子四百顆,開價洋銀三十一圓。器固適用,但價須議減。鐵甲船現成者亦有一號,嚙水一丈八尺,與中國港道尚屬相宜,約價洋銀一百二十五萬圓。惟其船身之新舊堅脆,則未明言,擬更由電線查悉,再行購辦。謹合詞附片陳明,伏乞皇上圣鑒訓示施行。謹奏。

委員周有基探報

日營新到一人,名成富清風,又字木齋,稱系日本水陸巡查官。自臺北由陸至旗后,用船來〈王喬〉,本日下午到柴城。在成明雇轎往日龜山營。有馬上元與伊同行,言及北路王字頭番不聽通知,要進兵攻剿。又不日往山后陳安生處說話。

委員鄭秉機采報

二十一日,到有新輪船一只,灣泊射寮港日兵約有二百余名,又日本婦人十余名,并載有松、桐、杉及各項草種甚多,以備栽植。二十二日,又到輪船一只,隨即駛往山后,不知停泊何處。

枋寮巡檢王懋功采報

二十一日,日本人又到輪船一只,船內裝載鐵器、農具以及杉茶樹花木等件,并換兵數十名上岸,搬入后灣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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