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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又密探李讓禮未來,聞尚在后幫。日本船上有美國人,內有克沙勒者,系美國兵官,現為其帶兵。又詢瑯〈王喬〉通事云:本月初一日,有日本人十二名進山,被生番殺死一人;初三日,生番又擊傷日本人三名,生番死一名;初六日,生番傷日本人二名,日本出大隊前往,殺死生番十三人;有為日本引路之土人王姓被生番打死,日本給其家屬銀二十五元;挖掘土人墳墓數處,均給洋元;又雇土人挖營濠、筑土墻,亦俱給銀;現營盤已勘定地基,擬即與生番打仗,尚須逼攏進扎等云。

四月初七日,有日本國陸軍少佐兼駐廈門領事官福島九成、書記吳碩來見。據云,系由廈門來臺,要赴瑯查看,不準本國兵船與中國民人滋事,以敦和好,特來拜謁。當問其日本派兵船來臺,曾奏明君主否;答曰,曾奏明,陸軍中將西鄉系奉命而來。問其兵船共來幾只;答曰五只。問西鄉已來否;答曰接得電報,在長崎,已動身四日,只在日內可到,或已到瑯〈王喬〉亦未可定。問瑯〈王喬〉系中國管轄,何以無故動兵;答曰為前年琉球島人遭風,被生番殺害多命,及上年備中州民人四名遭風,被其搶劫,欲將生番稍示懲警,不敢擾害中國地方,上年有使臣到京,曾對總理衙門說過,以生番非中國所管,故爾前來。問瑯〈王喬〉系隸中國版圖,確有憑據,即有生番滋事,應移文中國地方官辦理,日本不應擅自動兵;答曰,此事伊等做不得主意,須俟西鄉裁奪,尚有使臣柳原前光已赴北京與總理衙門專論此事。問總督部堂有照會與西鄉,已接到否;答曰,接到,已派人送往瑯〈王喬〉交西鄉閱看。問柳原前光何時可以到京;答曰,計程現在已到上海,即可赴京。問美國領事李讓禮現在日本做官否;答曰,現做二等官,西鄉為正,李讓禮為副,伊系參軍少佐,比西鄉小三等。問柳原前光系幾等;答曰,原系四等,此次來中國作為三等。日本官爵不論品級,自一等至十五等為止。問兵船內有美國人否;答曰,不過數人,內有兩人充當引水。問近閱新聞紙,美國有調回李讓禮之說,知否;答曰,亦聞有是說,不知確否。此次調兵過臺灣,聞美國本不令李讓禮前來,李讓禮硬要來的等語。

摘抄另紙探報

初九日,臺防同安協及委員赴日營會晤,日兵排隊迎接,敘談片刻,即回船中,各開大炮四十余聲。初十日,日兵分兵千余人往龜山后灣仔駐扎,布帳草房,搭蓋數十余所。其陸續運到鐵柱、鐵瓦、木板、杉木各料甚多,火藥開花炮子共八百余箱,均堆積后灣仔營內,稱要起造帥府。

臺灣鎮、道稟總督、將軍

敬稟者:揚武、長勝輪船抵臺,連奉三月廿六、廿九、四月初六等日鈞函,并承抄示各件,仰蒙訓示周詳,藎籌深遠,捧讀之余,莫名欽佩。

日本兵船,初抵瑯〈王喬〉,上岸屯扎,居民甚為驚慌。旋據枋寮巡檢王懋功等稟報:該國陸軍先鋒出有告白,系為剿辦生番,所借之地、所雇之人、所求之物,皆將照價酬勞等語,民心稍定。

揚武輪船,初五日抵臺北,即商派安平協副將周振邦、署臺防同知傅以禮、準補歸化縣知縣吳本杰,授以機宜,偕同參將貝錦泉,乘坐揚武輪船,前赴瑯〈王喬〉與其按約切實辯論。初七日,駛抵該處。日本陸軍中將西鄉從道,始則推托不見,及至初八日接晤,又以此次用兵,上年駐京使臣副島種臣已與總理衙門商明,前日又有附片請總督代致,現伊國欽使亦將次到京,應俟北京信來再照覆總督,不及他語,而外面禮數尚恭。周副將等以無可進說,遂即辭回。

先是初六日,有該國駐廈領事官福島九成、書記吳碩來見,與其剖論一切,伊總答以不能做主,須俟西鄉裁奪,并謂使臣柳原前光已赴北京與總理衙門專論此事。又云,柳原前光上年曾隨副島種臣在京,現因副島種臣告退,故其國遣令柳原前光再赴北京等語。所有兩處情形,謹開節略呈閱。

伏查往年生番戕害琉球難民一事,與日本毫無交涉;即欲藉詞報復,何須征調重兵,不惜工餉,遠涉重洋而來?且到地之后,又復誘脅土民,外示籠絡;其詭計陰謀,實不可測。憲臺、督憲照會,許以拿辦,阻令回兵,誠為善策。惟據探報,連日以來,生番殺傷日本數人,聞死者共有五名,日本擬即日移營逼近進扎,則釁隙方深,其勢恐萬難中止。本職、職道等再四籌商,自應恪遵憲臺、督憲密奏:如果倭兵擾我腹地,常即鼓勵兵團合力堵剿,若僅予生番尋仇,惟當按約理論,相機防范。第所慮者,瑯〈王喬〉雖系番界,終屬隸我版圖,若彼自行攻入,將來必圖竊據。是我目前驅之即起釁端,聽之又滋后患;審時度勢,似不能不派兵與其會剿,一則防我邊境,一則杜其借口。惟會剿亦有為難之處。彼既絕不與我相商,而我又反為之助,未免有失體制。應否俟其使臣柳原前光到京,總署如何與其辯論,再行酌定辯法?至如有意外之虞,竟敢擾我腹地,害我民人,本職、職道等自不能顧及釁端,必當督飭兵團,力籌剿辦。臺地為職守所系,斷不敢徒自茍安,有辱國體。

現本職將彰化縣搜捕余匪事宜,酌留戴鎮德祥所部并派都司張天德管帶鎮標營三哨會同營縣辦理,已于四月初九日回抵郡城。其南路現派參將李學祥、游擊王開俊兩營前往駐扎。如事機吃緊,當再調回戴鎮一營。本職、職道并擬一人駐守郡城,一人前赴南路,相機調度。其南路一帶鄉團,已飭營縣等嚴密布置矣。

揚武輪船,現據貝參將稟稱,尚須回省備足子藥,方能來臺聽候調用。謹肅具稟函,交其帶呈,伏乞憲臺察核。

敬再稟者:此次日本違約妄動,似各國皆以為非,惟美國有人相助,而李讓禮實為主謀。現在日本輪船帶兵之克沙勒,亦系美國官兵。是美國與其暗中勾結,已可概見。彼亦恃有美國幫助,妄肆鴟張。現在美國與我并無釁隙,若有總署照會該國公使,按照條約,責令將李讓禮等調回,諒美國亦不能顯違公議也。

又日本動謂瑯〈王喬〉牡丹社均系生番地界,并不屬我版圖,故敢肆行往辦;即各國均未能深知瑯〈王喬〉系中國地方。查瑯〈王喬〉十八社歸鳳山縣所轄,年完番餉二千兩有奇,載在府志,確有可憑。不過因其荒遠,故未設官經理。現與辯論,必將此層坐實,庶可責其違約之罪,使彼無辭抵飾。以上兩節,均請憲臺核咨總署酌辦為禱。

再敬稟者:查日本遠涉重洋,米糧煤炭,不能多帶,須隨地接濟。所有南北各口,一律禁其購煤炭。上海等處洋面,遇有該國船只,即應截阻,彼必不能久持。日本輪船現泊瑯〈王喬〉一帶者,多系西洋購來舊船,即其自制亦不能如西洋之堅利。目下閩、滬兩局新制輪船,似尚足以相當。惟聞該國購有鐵甲船兩號,現我尚無此船,宜思以御之。沿海民皆勇于私斗、怯于公戰,其氣易作而亦易竭,有事不足深恃;然彼族不能深知,仍須廣為聯絡,以壯聲援。是否有當,祈備擇采。余如聯外交、預邊防、通消息各節,則船政大臣抄函,經已向憲臺言之矣,不再瀆陳。至遣員前赴日本理論一層,較與其赴京公使辯論更為得力,未知江蘇能果行否?

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

為日本國兵船已赴臺灣,各國船只亦有駛往福建洋面情事,請旨責成前派大員妥速籌策,以弭邊釁而伐敵謀,恭折密陳仰祈圣鑒事。竊臣等前聞日本國兵船停泊廈門,奏請簡派大員前往查看。同治十三年三月二十九日奉上諭:著沈葆楨帶領輪船兵弁,以巡閱為名,前往臺灣生番一帶察看,不動聲色,相機籌辦等因,欽此。四月初六日,復奉上諭:福建布政使潘霨,即著馳赴臺灣,幫同沈葆楨將一切事宜妥為籌劃等因,欽此。旬日以來,臣等復據英國使臣威妥瑪、總稅務司赫德暨直隸總督李鴻章、兩江總督李宗羲咨函,內稱日本國兵船,于三月下旬,有駛進廈門海口者,有前往臺灣者,船內兵弁炮位俱備。由瑯〈王喬〉地方登岸,并無阻問之人。英國水師提督亦選兵船往臺灣迤南巡查。并據新聞紙內敘及日本在長崎購買輪船,租雇商船,裝載軍裝、糧餉。廈門來信,法國兵船及日本兵船兩只均已抵廈。探得日本兵共八營,俱在臺灣東海旁起岸,欲攻生番各等語。四月初五日,始準閩浙總督李鶴年三月十三日函稱:據臺灣道稟報,二月初十日云云至來臺打仗等情(見前)。并據聲稱,牡丹社原系屬番界,彼自尋釁,在我勢難禁止等因。臣等伏查生番地方,久隸中國版圖之內,又與臺灣唇齒相依。各國通商以后,覬覦已久,日本相距尤近,難保不意圖侵占。且各國均有兵船駛往,以巡查為名,未始無因利乘便之意。李鶴年遠駐省垣,事難遙制;而臺灣道視為番界尋釁,勢難禁止,殊屬意存推諉,不知緩急。臣等已函達李鶴年,嚴札臺灣道,務須統籌全局,毋誤事機。

因思日本國兵船既赴臺灣,且有登岸情事,必須沈葆楨迅籌辦法,或諭以情理或示以兵威,使彼無隙可乘,庶幾潛消隱患。惟沈葆楨系船政大臣,恐彼族以非辦理各國事務官員,置之不理,且遇有調遣輪船、酌撥官弁等事,亦慮呼應不靈。臣等公同商酌,可否派船政大臣沈葆楨為欽差辦理臺灣等處海防兼理各國事務大臣,福建省鎮道以下各官均歸節制,江蘇、廣東沿海各口輪船準其調遣,俾得與日本及各國按約辯論,而于征調兵弁、船只事宜亦臻便捷?如蒙俞允,仍請飭下該大臣,不動聲色,與潘霨隨時酌量情形,慎密籌劃。一面會商文煜、李鶴年等督飭鎮道妥為布置,一面將目前辦法及臺灣如何光景先期奏報,上慰宸廑。所有日本國兵船已赴臺灣,請責成前派大員妥速籌策緣由,理合恭折密陳。

四月十四日上諭

軍機大臣密寄,同治十三年四月十四日奉上諭: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奏,日本國兵船已赴臺灣,各國船只亦有駛往福建洋面情事,請旨責成前派大員妥速籌策一折。據稱:接李宗羲咨函,內稱日本國兵船,于三月中旬,有駛進廈門海口者,有前往臺灣者,由瑯〈王喬〉地方登岸,并無阻問之人。英國水師提督亦選兵船往臺灣迤南巡查。并聞日本購買輪船,裝載軍裝、糧餉。法國及日本兵船,均已抵廈。日本兵共八營,俱在臺灣東海旁起岸,欲攻生番。本月初間始據李鶴年函稱,臺灣道稟報,二月間,日本水師官同伙一人抵瑯〈王喬〉柴城一帶,查看牡丹社等處形勢繪圖。并聲稱牡丹社系屬番界,彼自尋釁,在我勢難禁止等語。生番地方,久隸中國版圖,與臺灣唇齒相依,各國覬覦已久,日本相距尤近,難保不意圖侵占。且各國均有兵船駛往,以查巡為名,因利乘便,心存叵側。臺灣道視為番界尋釁,勢難禁止,實屬不知緩急。現在日本兵船已赴臺灣,且有登岸情事,亟宜迅籌辦法,使彼族無隙可乘。沈葆楨著授為欽差辦理臺灣等處海防兼理各國事務大臣,以重事權;所有福建鎮道等官,均歸節制,江蘇、廣東沿海各口輪船,準其調遣,俾得與日本及各國按約辯論,而于征調兵弁、船只事宜,亦臻便捷。該大臣接奉前旨,計已馳赴臺灣一帶,著即體察情形,或諭以情理,或示以兵威,悉心酌度,妥速辦理,并與潘霨隨時慎密籌辦。一面會商文煜、李鶴年等督飭鎮道妥為布置,期于消患方萌,不得稍涉大意;一面將現在辦法及臺灣如何情形迅速奏聞,以慰廑系。除江蘇、廣東沿海各口輪船用款仍由各該省撥給外,所有該大臣需用餉銀,著文煜、李鶴年籌款源源接濟,毋任缺乏。應調官兵,并著李鶴年速迅派撥,毋誤事機。將此六百里密諭沈葆楨、瑞麟、李鴻章、文煜、李鶴年、張樹聲、張兆棟、傳諭潘霨知之,欽此。遵旨寄信前來。

摘抄另紙探報

十四日,日本輪船四只回國。

閩浙總督李奏

為日本國兵船已抵臺灣番境,現在密籌防范情形,恭折密陳仰祈圣鑒事。竊臣于三月二十七日將日本師船圖入臺灣番社,經臣據約辯駁,阻令回兵,并飭臺灣鎮道相機防范各緣由,據實馳奏在案。茲據臺灣夏獻綸、飭據枋寮巡檢等、探得三月二十二、二十三等日,有日本火輪船兩號駛至瑯〈王喬〉社寮港口停泊,人數約八、九百名,先遣洋人二十余名至柴城番界看扎營地勢各等情,稟由該道轉稟前來。臣查日本中將在廈門呈遞照會后,并不候臣照覆,即行開駛赴臺;又不往晤臺灣鎮、道,遽行登岸,擅自扎營,居心殊為叵側。使得志于生番,必將藐視中國。倘以山深瘴重,失利喪師,難保不別生枝節。事關臺灣全局,自宜先事預籌。現已密飭候補參將李學祥、游擊王開俊督帶營勇屯駐鳳山一帶,以資鎮壓。臺地民情強果可用,并已密飭鎮、道,號召閩、粵聯莊,整頓團練,督飭地方文武,嚴密防范。一面選派干員,馳赴瑯〈王喬〉,面見該國兵官,按約理論,阻令回兵。臺灣口岸,原有長勝、福星輪船駐泊,茲又札派參將貝錦泉管駕揚武兵船駛泊澎湖一帶,以通聲息。廈門為臺灣入省咽喉,已派靖遠輪船駐彼,并飭水師提督李新燕召募精勇,選調精兵,嚴加防范。又會商船政大臣沈葆楨飛調安瀾、飛云各輪船來閩,以壯聲勢。

惟念邊釁易開不易弭,番地、腹地究有區分。如果倭擾入臺灣腹地,自當督飭鎮、道,鼓勵兵團,合力堵剿。若僅以戕殺琉球難民為名,與生番復仇,惟當按約理論,不遽聲罪致討,以免釁開自我。臣受任封圻,不敢過事張皇,亦不敢稍存大意。除俟該中將接到臣照覆后,如何情形,再行奏報外,合將密籌防范情形,恭折由驛密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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