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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 顏氏學(xué)記
  • 戴望
  • 3052字
  • 2015-12-26 15:05:20

天下無人久矣。如先生之學(xué)之才,豈特為天下之善士,葢與千數(shù)百年之傳人并驅(qū)而爭先者,豈某阿其所好之言哉!實有所見,難為紛紛俗子道也。宋儒于六經(jīng)不為無功,至所講性天,固知其淪于二氏,未嘗以為然也。然于傳注之謬誤,卻未深究,以淺陋之學(xué),習(xí)而安之,多以為誠然祇。曩為友人修合陽志,合陽卽治陽也,朱氏謂后世洽水絕,因去水加邑為合。按洽水至今未嘗絕,而合陽之名,自秦至今未有改,水經(jīng)并無洽水之名,洽字亦無水名之說。葢由假借以合為洽,故朱氏誤謂至今去水加邑耳。及讀正事括略,乃知其誤者果十八九也。某近著有《讀易通言》六卷,謹錄其敘并太極說呈敎,自謂可附羽翼之末,不知其有當(dāng)否也?至論圣道不外忠恕一貫四敎四術(shù)云云,真得圣人內(nèi)圣外王、體用兼全切實之旨。顧愚以為顏先生以六蓺為宗,其說非相河漢。六蓺不出乎禮,圣人以禮,修身以禮,齊家以禮,治國以禮,盡性至命以禮,經(jīng)緯天地小大內(nèi)外精粗顯微,一以貫之,童而習(xí)者,此也。神而化者,亦此也。故可以盡仁道之全,備圣人之道之大,以六蓺而成六德六行,顏先生實有體認之言。漢儒以六經(jīng)為六蓺,恐不若周禮為確。請更質(zhì)之。[再與毛河右先生書]

太極者有邪無邪?曰有。有生于無,老氏之說矣。儒者以為陰陽動靜之理,則形而上者也,可以有言乎?曰:不觀孔子之言哉?易有太極,實有矣。然太極為易有,不為陰陽有,天地也陰陽也乾坤也,孔子之言數(shù)數(shù)也。曰易曰變曰化曰通曰神,孔子之言數(shù)數(shù)也。如所言是陰陽之本矣,所以易與變與化與通與神之故矣。孔子豈其吝而不詳說之以示人,乃一舉而不復(fù)哉?然則太極何所指?曰:五十之用四十有九,其一不用者,太極耳。故曰太極實有,不可以言無。太極為易有,不為陰陽有,茍為陰陽有,是不能見其有者矣。不能見其有而謂之有,是無而之有之說也。無極而太極之說也。孔子豈為之哉?噫,形而上者謂之道,過此以往,圣人所不言也。言之者皆妄也。儒之所謂太極者旣非,則其以初畫奇偶為兩儀,兩儀各加奇偶為四象,四象各加奇偶為八卦,由是遞加以成六十四卦者,非方士異端誣易之說乎?且夫太極非象也,以其為大衍之主,特尊其稱,比于皇極之義耳,下此皆象也。分而為二,以象兩象兩儀乎?曰:非也,兩者陰陽也。儀也者容也,亦象也。兩儀卽兩象,掛一以象三,三才矣。揲之以四,以象四時。四時即四象乎?曰:有說焉,陰陽有老少,以九六七八象之四時,固不可為四象。然天地之陰陽老少于何見之?見之在四時耳。葢陽初生漸長,少陽也;極盛而消,老陽也;陰初生漸長,少陰也;極盛而消,老陰也。陽之長卽陰之消,陽之消卽陰之長,迭為消長,卽各為老少,故一言四時,而陰陽之老少具象。四時卽象陰陽老少也。然而太極何以生兩儀?假令不虛其一,卽不可分為二乎?兩儀何以生四象?假令不分為兩,卽不可揲之以四乎?曰:五十無不可分為二,但不可以象兩。兩者陰陽也,象之者奇偶也。以五十分為二,非兩奇卽兩偶,必不能一奇一偶以象兩也。是兩儀必有太極而后生也。合四十九無不可揲以四,但不可以成四象。四象者,以四營之,奇偶相雜而后得也。合四十九而揲以四,其奇但一奇而已,必不能奇偶相雜以成四象也。是四象必以兩儀而后生也。有四象而后成爻,十有八變而后成卦,是八卦必以四象而后生也。圣人揲蓍求卦之法葢如此。噫,揲蓍者求已成之卦,觀其象辭占變以卜吉兇,非畫卦之謂也。畫奇偶以象陰陽,各三之以為乾坤,乾坤交索而成六子,八卦相重而為六十四,乃畫卦之法也。孔子之言也。烏有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十六、十六生三十二、三十二生六十四之說哉?又烏有干一兌二離三震四巺五坎六艮七坤八之說哉?四畫五畫之卦,鑿空而為之,干兌離震巺坎艮坤之序,武斷而定之,叛圣亂經(jīng),荒誕謬戾,在方士竊吾易而別為說以售其欺,不足責(zé)也。儒者既惑其說,遂以誣圣經(jīng)而誤后世,罪可勝言哉!噫,彼謂太極者理而已,理可圖邪?圖太極愚矣,圖而說之,愚而夢矣。嗟乎,蚩蚩者天下皆是也,可言夢乎?覺之覺之,歸于孔子而已矣。[太極說]

源于癸未歲介李子剛主執(zhí)贄于先生,越歲先生歿。時源在關(guān)中旣反,剛主示以所輯先生年譜,源為稍易體例。間有所附益。旣成,為之序曰:孔孟以前無所謂儒者,儒卽君若臣,功卽德,治卽敎,孔孟窮而在下,始以儒名。然德卽功敎卽治,視二帝三王益皋伊傅周呂寧有殊哉。先生嘗謂孔子不得已而周流,大不得已而刪訂,葢著書立說,乃圣賢之大不得已,奈何以章句為。儒舉圣人經(jīng)天緯地,盡性贊化之能,一歸于章句,而徒以讀書纂注為功乎?噫,此圣人之澤所以不被于天下者。二千年于茲也。先生崛起,無師受,確有見于后儒之高談性命,為參雜二氏而亂孔孟之真,確有見于先王先圣學(xué)教之成法,非靜坐讀書之空腐,確有見于后世之亂皆由儒術(shù)之失其傳,而一復(fù)周孔之舊,無不可復(fù)斯民于三代,于是砥行礪德,一以禮樂為準,射御書數(shù)并成其能,毅然謂圣人必可學(xué),而終身矻矻于困知勉行,無一言一事之自欺自恕,慨然任天下之重,而以弘濟蒼生為心。于戲,先生年譜具在,可考而知也。譜自三十歲以前,剛主據(jù)先生戊辰自譜及夙所見聞?wù)邽橹院髣t據(jù)日記。后之學(xué)者茍能以先生之學(xué)為學(xué),絕去空虛文字之習(xí),合體用經(jīng)權(quán)文武為明親一致之功,何德不可就,何治不可興,何亂不可除,而三代之盛何不可以再見乎!源與剛主及及門弟子共勉之,且愿與天下后世之有志斯道斯民者共勉之矣。[顏先生年譜序]

帝王必據(jù)形勝以爭天下,名將必知地利而后可以行師,以攻則利而敵不能守,以守則固而敵不能攻,攻守皆便,而我常處于不可勝,以乘天下之間,此形勝也。攻一城而百城俱不可守,守一城而百城俱不可攻,正兵扼其吭,而奇兵沖其腹,長固可以制短,而短亦可以制長。此地利也。故不據(jù)形勝以爭天下,猶置身荊棘陷阱中,而與平地之人角勇力也。不知地利而行師,猶瞽者東西莫辨而懵然以往也。雖然,四海廣矣,形勢殊矣,必待周行歷覽而后能得其形、知其勢,力有所不能,不能周行歷覽以得其形知其勢,而欲倉卒考究于臨時,或已至其地而后審其利害,又勢有所不及。然則天下形勢竟不可得而詳,而古之帝王名將皆幸而適遇其便者乎?今夫天至高也,去人至遠也,欲推其度而知日月星辰之次,亦難矣。然而無難者,有歷以紀之,有象以窺之也。古者職方掌天下圖籍,故天子不下堂而周知四方形勢,葢郡國封域山川阸塞,道里遠近,戶口多寡,按籍以求,可以了然于心而知其勢,披圖以考,可以了然于目,而得其形。是地之有圖籍,不猶天之有歷象乎。然而圖籍難言矣,詳于郡邑而不詳形勢,則要害莫辨,而不知攻守之所宜;詳于今而不詳于古,則不知古人據(jù)勢以自強,因地而致勝之故。此籍之難也。東西倒置而方域乖,遠近錯迕而形勢繆,險夷迂直沖僻之不分,通衢支掛死生之不辨,此圖之難也。夫天下既不可以周行歷覽,又不可以審利害于臨時,所恃以得其形而知其勢者,唯有圖籍。而圖籍之不足恃又如此,豈非留心世務(wù)者所深恨歟。余不自揆,嘗有志于此于,是博覽輿圖,參考互證,輯為一編,名曰《輿圖指掌》,先以總論,后分京省。而每省亦各有總論以冠其端,九邊卽附于北直、山、陜之后,江防海防之要,并詳于沿江沿海各省。總論之中,其于諸郡,獨載建置沿革疆域形勝屬邑山川。他若宮室人物,無關(guān)于形勢者,皆不錄。而古人行事有足以證其地之輕重者,皆附載焉。又按其方域遠近、山川要害,畫為圖,圖成,方丈雖不能無誤,然較之世俗所傳者,固大不侔矣。天下形勢,總論詳矣。一方形勢,每省總論詳矣。前賢之論列于前,余之緒論附于后。按圖稽古,斟酌考訂,其于攻守之宜,或有一得焉。然而閉戶造車,出門合轍,自古其難。未嘗周行歷覽,而但求之圖籍之間,余終懼其不可恃也。[輿圖指掌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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