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子曰:“金丹之道,先須煉己,使神全氣盛也,七情不動,五賊不亂,六根天定,精難動搖,方可從事丹道之言。五賊者,即眼、耳、鼻、舌、身、意,為天之五賊。色、聲、香、味、觸,為世之五賊。愛、欲、貪、嗔、癡,為內之五賊。天之五賊不謹于內,則內之五賊蜂起。世之五賊不除于外,則天之五賊豺生。是以眼見色,則愛起而賊精。耳聽聲,則欲起而搖精。鼻聞香,則貪起而耗精。口嘗味,則嗔起而走精。身意遇觸,則癡起而損精。五者日夜戕賊于身,其精能有幾何?精去則神氣隨之,身則喪矣。修行人以身為國,以精氣為民。精不動搖,謂之民安。神氣充足,謂之國富。以求丹為戰敵,必如此然后可以戰勝,而得先天之炁矣。”
《天仙正理》曰:“煉己奢,所謂苦行其當行之事曰煉,熟行其當行之事曰煉,禁絕其不當為之事曰煉,精進勵志而求必成曰煉,割絕貪愛而不留余愛曰煉,禁止舊習而全不染習曰煉。已者即我靜中之真性,動中之真意,為元神之別名也。古云:‘未煉還丹先煉性,未修大藥且修心。’”
《脈望》曰:“煉丹必先于煉已,而煉己與養己有分。寶精裕氣,養己也。對境忘情,煉己也。自有動靜之分。而煉己又莫先于養已,第法性雖一,教有頓漸。六祖《壇經》曰:‘若起正其般若觀照,一剎那間,妄念俱滅。若識自性,一悟即至佛地。’頓法也。此之所論,乃漸法耳。虛靖天師云:‘要得身中神不出,莫向靈臺留一物。’蓋遣欲澄心,只有正念現前,內境不出,不染一切,外境不入。如此安靜,漸入大定。氣質之性,無所依傍,一物不著,心如太虛,則真空實相本體自然發現,此安靜則虛無之義,而元神為丹君之說也,然非頑空也。《壇經》云:‘若百物不思,常令念絕,即是法縛,即名邊見。’誠于原本生身受氣之處,玄關一竅收視返觀,于六塵中,無染無著,回光而內照之,久之純熟,自然萬慮俱空,元神獨覺。”
《悟真》曰:“若欲修成九轉,先須煉己持心。當知煉已,非空煉也。’(濟一子曰:“真氣熏蒸,習熟對境。”)
《金丹真傳》曰:“若問如何煉已,鼎爐琴劍無差。”
白玉蟾曰:“學仙非難,出塵離欲為甚難。”玉陽真人云:“隨情流轉,定落空亡,更道難成、功難就、孽難當。”
《太上護命經》曰:“即色是空,即空是色。若能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為照了,始達妙音。”
《太上五廚經》曰:“一氣和太和,得一道皆泰。和乃無一和,玄理同玄際。不以意思意,亦不求無思。意而無有思,是法如是持。”
《樵陽經》曰:“初功在寂滅情緣,掃除一切雜念,方可下功。除雜念,乃是第—著筑基煉己之功也。”
《唱道真言》曰:“有圣人之體,然后可以行圣人之用。”
初祖曰:“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墻壁,可以進道。”
古歌曰:“未煉還丹先煉性,未修大藥先修心。”
《心印經》曰:“精合其神,神合其氣,氣合其真。回風混合,百日功靈。”
《唱道真言》曰:“靜以守之,虛以合之。運之以意,而未嘗有意。得之于心,而本無心。動而與天行之健,其動則靜中之動也。靜而與地體之凝,其靜乃動中之靜也。而吃緊在玄關一竅。”
《無根樹》曰:“樹老將新接嫩枝。梅寄柳,桑接梨,傳與修真作樣化。自古神仙栽接法,人老原來有藥醫。”
上陽子曰:“去色欲,絕恩愛,輕財物,慎德行,四者煉己之大要也。去色飲,則精氣全,乃能降龍伏虎。非但去之,要能與之相忘。昔長生劉真人洛陽三年,煉己也。泥丸翁酒肆淫房戲歷遍,煉己也。煉己日久,淘汰情性,自然忘無可忘,乃至于忘忘。絕恩愛者,緣恩愛起于對境。著境則恩生,恩生則愛起。能對境忘境,則六賊不擾,而神君作主。持心若此,方許行此—時半刻之功,入恍惚杳冥之內,以求此先天真一之氣,否則未有不危者。”
《脈望》曰:“煉己之要,首要與之相忘,色欲之念始絕。次要降伏彼心,恩愛之情可免。三要法財相濟,庶得歡悅之意。四要勤修德行,乃致神明之佑。四者具備,晨夕不怠,三年純熟,對境無心,精神完固,方可入室下功,以采先天一炁。
“妄想不除,必致精耗氣散,是煉己無功也。氣為大藥,必須調和馴習,乃能行順其軌。倘情性乖張,難以鼓琴敲竹,甲庚失度,安能招鳳喚龜?是情不歸性也。自然火侯失調臨陣輕敵,而多殆辱之咎,學者可不正心誠意,慎以求之乎?
“吾之元神,丹道之君主也。只凝神聚氣,心息相依。惶惶寂寂,優之游之,任其自然。君臣合德,布政于明堂之上。金來歸性,大小無傷。”
上陽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動,易其心而后語,定其交而后求。圣人慮患之深,修煉人之情實一動、一語、一求三者,乃圣人之至理,真養己之要言。寶精、裕氣,養己也。對境忘心,煉己也。常應常靜,煉己也。積德就功,煉己也。修丹之士必先煉己,懲忿窒欲,苦行忍辱,庶入室之時,六根泰定。方使純熟,忘無可忘,乃能就事。世人不知煉己事大,而欲妄行一時刻之功,希冀功成,鮮不厥功矣。”
上陽子曰:“如來云:世尊說此難事,是為甚難者?蓋稍輕敵,七情六賊有一不防,至粹至精之寶喪矣,安能輕敵乎?
“下功之初,先去三尸、六賊,煉得心如太虛,六根凈盡,方可入室而煉大丹。
“還丹之道,修之則易,煉己最難。
“圣人惟恐后人不能煉已,則時至臨爐,頃刻之功,不得一粒至寶,反至危困。修行人先當究意煉己之功也。
“念欲灰而志欲奮,功欲勤而境欲忘。”
白玉蟾《指玄篇注》曰:“煉藥之時,念念不忘,道心如鐵,莫被塵境所牽,色欲所蔽。”
陸子野曰:“倘懷一時之興,濃則忘卻平日之辛苦,而廢終身之大事。”
重陽祖曰:“體靜心閑,方可觀妙。”
重陽祖曰:“鼎爐火灶急安排,自有純陽氣上來。地戶閉時骨體時,天關漸積自然開。”
邵子曰:“梧桐月向懷中照,楊柳風來面上吹。”又曰:“月到天心處,風來水面時。這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
《金丹節要》曰:“一念規中,萬緣放下。四門外閉,兩目內睹。”
《脈望》曰:“養性存神,憑玄牝以立根基。寶精裕氣,借藥物而固邦本。筑基須進氣,采藥煉己,則烹汞成砂,國富民安,身心寂不動也。煉己之要,歸重情主。營外一邊,一剛一柔。三年無間,骨氣俱是金精,肌膚皆成玉質。斯時內藥堅凝,然后可以配合乾坤,得金情而行還丹之功。即《悟真》‘民安國富方求戰’之旨也。”
“入室筑基,乃吾人大事因緣。尊主人為萬乘,喻丹室以九重,比火符為號令,慎重謹密之至也。入室采藥,雖忌輕言,然此感彼應,非借言語,何以得大藥之真?顧只在言之善耳。”
“何以必先煉己純熟,始可采藥?蓋心動則神不人氣,身動則氣不歸神,故邱祖謂心地用功,全拋世事,方能神氣合一。
“龍吟虎嘯,方其爻動,和合丹頭,此聲早已有之,不獨成丹時始有也,所以《悟真》云:‘月才天際半輪明,早有龍吟虎嘯聲。’妙在一‘早’字。”
上陽子曰:“筑基之法,預營壇墠,先采藥物。既得藥物,出入相通,行煉己功。柔暖播施,微溫直透,此為初關第一候也。環繞丹爐,施條按意,開關道路,不偕不狂,分彩和光,愈低愈下,日景漸長,此為中關第二侯也。咸之翼日,柔上而剛下,二氣感應以相與,止而說,男下女,是以亨利貞,金氣相需小往大來,陰陽交接。此為下關第三候也。
“三尸皆氣質之性所化,煉己者,只能沉之、伏之,欲殺盡非得藥不可。蓋純乎真性,則滅盡矣。”
彭鶴林曰:“未說修丹便得仙,且圖形固得延年。那堪或有沖升分,渺渺白鶴登云天。學道之土,先遵后天作用,進氣采藥,形固年延,真有立竿見影,呼谷傳響之應。然后采先天大藥,亦近取諸身而易證,藏器待時而已。”
《脈望》曰:“入室之初,乃有為之事。《契》曰:‘闿舒布寶’,闿者歡悅也,舒者暢遂也,布寶者不吝財也。從其所好,乃得情來歸性,而要中之要,又在乎斗魁之柄,《契》所謂‘要道魁柄’。斗之所指則氣動,進火退符必用斗建之子午,干運一身之陰陽,統攝一身之萬化。若網之有綱,衣之有紐。爻象內動,及時下手,斯時吉兇悔吝起于毫發,敬之,慎之。
“丹道金來伐木,舉水克火,皆盜機逆用之事,所謂‘五緯錯順,不相克而相戀’者也。”
白玉蟾《白日銘》曰:“嗟夫!人身如無根樹,惟憑氣息以為根株。百歲光陰,如夢相似。出息不保入息,今朝不保來朝。虛度歲時,忽然老死。百骸潰散,四大分離,神室魂迷,散墮諸趣,不知來世又得何身?生死輪回,劫劫不息,迷不知悟,懶不知勤,而今既到寶山,切莫去時空手,到老依前病死,枉向人間一遭。各宜勉力,下死功夫。古云;‘辛勤二三年,快活千萬劫。’從今收拾,一意無他。眼不外視,耳不外聽,節飲食,省睡眠,絕笑談,息思慮。把茅蓋頭頂,莫求安適。煮米療饑,莫分美惡。如蟬飲露,體自輕清。如龜吸日,壽乃延長。若能餐松啖柏,戴笠披簔,巖下眠云,洞前飲水,猶是你家人也。如其未有力量,但且暫學古賢。茍不亦是修行,則是無此福分。朝收暮采,日煉時烹。如龍養珠,如雞抱卵。火種相續,打成一片。至如子母,相見不亦樂乎?”
《抱樸子》曰:“生可惜也,死可畏也。長生養性,未有不始于勤而終成于久視也。道成之后,略無所為也。未成之間,無不為也。其大藥初皆用錢,不可卒辦。合作之日,當齋潔清凈,斷絕人事,思神守一,卻惡衛身。如人君之治國,戎將之戰敵,乃可必得耳。”
《抱樸子》曰:“胎精固神,保守元氣。常以生氣時,以鼻引入。世人咽氣,令喉中有聲,此非胎精元氣,是服粗氣也。粗氣在腹,與元氣不同居也,粗氣是喘息之氣。元氣雖至少而難散,非粗氣可比。呼吸猶不欲自聞,況咽有聲乎?夫人氣粗則傷肺,肺為五臟華蓋,氣下必先至肺。凡服元氣,不隨粗而出入,則無有待氣生死之時也。既鼓咽外氣,入于元氣臟中所以反傷于人。凡人用力,皆眾氣也,謂眾物之氣,飲食之品也。眾氣只能舉重致遠,運體而已,存之不能益人之壽,去之不能使人短折,何必禁閉?且用氣之術,用元氣也,可以移山岳,決河海,制虎豹,縛盜賊,故知眾氣不及元氣,粗氣可去之,元氣不可令出也。若服元氣滿,則粗氣自除,真氣熏蒸,可以絕谷。縱一日九食,亦不能成患,終歲不食,亦不困贏,則知氣之道遠矣。”
《抱樸子》曰:“凡人導引,骨節有聲,大引則聲大,小引則聲小,筋緩氣通故也。夫導引療未患之疾,通不和之氣,動之則百關氣暢,閉之則三宮血凝,實養生之大律,祛疾之玄術矣。”
《抱樸子》曰:“夫行炁當以生炁之時,勿以死炁之時也。”
《抱樸子》曰:“行炁大要,不欲多食生菜、肥鮮之物,今人炁強難閉。又當禁念怒,多忿怒,則炁亂不得益,令人發咳。”
呂祖《采金歌》曰:“減酸咸,常咬淡,黃婆伏侍用心看。”
《天仙正理》曰:“精潔芽茶淡飯,調養口腹,安靜氣體,亦易易事耳。”
道書曰:“欲得長生,腸中當清。欲得不死,腸中無滓。”
《抱樸子》曰:“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肉者多力而悍,食谷者智而不壽,食氣者神明不死。”
丹陽祖曰:“薄滋味所以養氣,去嗔恚所以養性。一念若動,氣隨心散,精逐氣亡,神馳故也,此懲忿之先于窒欲也。”
《天仙正理》曰:“禁戒甘旨葷腥,專持素食,宜遵《四十九章經》元始天尊法旨所云。齋戒者,道之根本,法之津梁。子欲修道,清齋奉戒。眾生舍清齋,耽葷膻而觸法,譬之餓鬼啖死尸。”
張三豐詩:“氣敗血衰宜補接,明師親授口中訣。華池玉液隨時吞,桃塢瓊槳隨口咽。絕慮忘思赤子心,無情少意丈夫烈。丹田溫養返童顏,笑殺頑童頭似雪。
“體隔神交理最詳,端然下手兩相當。安爐立鼎尋真種,對境忘情認本鄉。撥住龍頭收紫霧,頓開虎尾落金光。真鉛一點吞歸腹,萬物增輝壽命長。
“牢固陰精是筑基,真靈常與氣相隨。一塵不染身偏靜,萬慮俱忘我獨知。邪賊無由侵內界,主公終日對嚴師。渴來解飲長生酒,每日醺醺醉似泥。
“自從鑿破洪蒙竅,認得乾坤造化爐。不用神功調水火,自然靈氣入肌膚。朝朝黃鶴藏金窟,夜夜銀蟾入玉壺。要識金丹端的處,未生身處下功夫。
“央請黃婆善作媒,無中生有苦栽培。故教姹女當時待,勾引郎君自外來。兩竅相通無阻滯,中間聚會不分開。翕然吻合春無限,產個嬰兒號圣胎。”
《指玄篇》曰:“天機不泄世難知,匯露天機寫作詩。同類鑄成軀鬼劍,共床作起上天梯。人須人度超凡世,龍要龍交出污泥。莫怪天機都實說,只緣要度眾群迷。”
《鼎器歌》:“鏡心寂滅若虛空,始得臨爐無弊病。無弊病,可安爐,調和鼎氣莫心粗。”
《黃鶴賦》曰:“道術造端,似行邪而實正。火候托始,如出奇而用兵。”
馬祖《還丹歌》曰:“斷情割愛調龍虎,絕慮忘機產鳳麟。”
《上藥靈境》曰:“見新月,生玉田,太和元氣沖海邊。”
《大道歌》曰:“爐火候,要分別,先采后天延歲月。”
又曰:“筑基煉己采后天。”
《中和集》曰:“看春生寒谷,覿面慈顏。”
許祖《醉思仙歌》:“朝思道,暮思仙,暗行陰騭萬神安。內交真炁存呼吸,自然造化返童顏。”
許祖《松沙記》曰:“余自修道,方明氣術為先,陰騭為首。初廣布圖騭,先行氣功,持內丹長生從視之法。氣成之后,方修大藥。”
許祖《中黃八柱經》曰:“動而靜也,炁凝神而如寂。靜而動也,柿抱炁而若虛。還之三無之舍,元神洞徹。返乎九有之墟,真息淵微。”
許祖《凈明四規明鑒經》曰:“攝意歸于身,攝想得乎正。其炁蒸然,其神廓然,其見飛飛然。以神交神,神者自神。以氣奪氣,氣出太空。太空之中,其福卓然不蕩也。不蕩之心性也,心性調,而符藥為筌蹄,而可棄也。”
《逍遙山志》疏:“得日之旨,始炁陽生,妙合萬物之神。得月之旨,元氣陰長,妙合萬物之精。得斗之旨,玄炁布化,日月合明,妙合萬物之炁。”
《契》曰:“推情合性,轉而相與。”又曰:“金水合處,木火為侶。四者混沌,列為龍虎。”
《契》曰:“離炁納營衛,坎乃不用聰。兌合不以談,希言順洪蒙。三者既關鍵,緩體處空房。委志歸虛無,無念以為常。”
《黃庭經》曰:“何不食炁太和精,故能不死入黃寧。
“兩神相會化玉漿,淡然無味天人糧。
“百二十年猶可還,過此守道誠甚難。惟待九轉八瓊丹,日月之華救老殘。
“六府修治潔如素,虛無自然道之故。物有自然事不煩,垂拱無為身體安,虛無之居在帷間。
“棄捐淫欲專守精,寸田尺宅可理生。
“閉子精路可長活。
“長生要妙房中急。上陽子曰:‘雖是房中得之,而非御女之術。’”
呂祖曰:“精養員根炁養神。此真真外更無真。”
《脈望》曰:“下手立基之始,離諸妄想,物我俱忘。專氣致柔,回光返照。靜定習久,如止水無波。凡息一停,真息自動。但覺—念從規中起,混混續續,兀兀騰騰,靜極欲動,自然見玄關一竅,其大無外,其小無內,入無積聚,出無分散,此之謂真胎息。”
《莊子》曰:“游心于淡,合氣于漠,順物自然,而無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莊子》曰:“機心存于胸中,則純白不修。純白不備,則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載也。”
《莊子》曰:“夫形全精復,與天為一。天地者,萬物之父母也,合則成體,散則成始。形精不虧,是謂能移。精而又精,反以相天。”
《莊子》曰:“至陰肅肅,至陽赫赫。肅肅出乎天,赫赫發乎地,兩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
《莊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又曰:“其天守全,其神無隙,物奚自入焉?”又曰:“通天下一氣耳。”
上陽子曰:“煉己之功,德行為先。夫德可以動天地,行可以感鬼神,如此持心.方可采先天之炁,真一之鉛,首經之至寶,方可行此一時二候之功也。”
《金石誥》曰:“速養丹田速養身,好將陰德濟斯民。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
陳希夷曰:“留得陽精,決定長生。”
李虛庵曰:“陽關一閉,個個長生。蓋精滿則關自閉,不復有精竅矣。何以知精滿盡化炁而不漏?沖虛子曰:‘靜已煉成炁者,便有止火之候。’此是無精之靈應也,則無竅矣。此無竅無漏方真。”
《敲爻歌》曰:“三鉛只得—鉛就,金果仙芽未現形。再安爐,重立鼎,跨虎乘龍離見境。”
《天仙正理》曰:“息定精還,謂之基成不漏。若有漏,則不能為胎神之基。真我者,本來面目,即元神、本性之別號也。”
《天仙正理》曰:“百日筑基,煉精化炁,是大概言之。或七、八十日得炁足,或五、六十日得炁足,功勤不差者易得,年少者亦易得。”
《天仙正理》曰:“初關煉精化炁,精已虛耗,必采煉以補精,精返炁足,則真炁大藥,始有所生。如年之已老,則不能以百日限而止功也,所以有期內、期外之不同。期內者,如我曹老師五十日而得是也,有七、八十日者,如我以兩月半而足炁,然其初尚有—月調習。期外者,或二百日、三百日,未可定也。”
《天仙正理》曰:“修士當于人道中先修純德,又能信奉真師,慎擇賢友,精心修煉,可計日而成。”
《仙佛合宗論語》沖虛子曰:“我于萬歷壬寅初試百日關于家,而煉精以化炁。首—月調息,次一月精進,時至神知,斡施斗柄,默悟世尊見明星而悟道之說,契我妙用。自是以來,一夕行過三五周天,至七八周天,又至十余周天,則功將徹夜無間歇矣。火候斯足,遂得止火之景,而止之法,約兩月余,總三月之季而成大藥,古云:‘百日筑基’,信哉!昔還陽老師下動時,年方三十,神清炁盈,夜靜功勤,不五十日而火足采大藥五日而得。眼有金光,鼻有氣搐,耳后有風生,腦后有鷲鳴,身有躍動,丹田有火珠馳驟,上沖下突,如是六種見驗也,則火珠有自然投關之妙。”
池陽先生曰:“下大功須是謹守百日,處于靜室。外無所著,內無所思,身如槁木,心若寒灰,萬緣頓息,與虛空同體。以電光為用,晝夜殷勤,三五日間,自然心定氣和,喜悅無窮。”
陶素耜曰:“三光皆返照于內,神不外馳,神凝氣和,精從內守,氣自外生,自然煉精化氣,濯注三宮,氣滿根植,下亦不漏,而筑基成矣。”
泥丸祖曰:“始于著相至無相,煉精化炁炁歸根。氣之根本凝成神,方曰無為而通靈。”
《脈望》曰:“果得真鉛陽火烹煉,筑基堅固,補氣填精,采藥制伏陰精,化為真汞,漸次通理,潤澤肌膚,而煉己功純矣。煉己既熟,六根泰定,乃可得一。
“丁壬先后之間,一點巧處,此即火候也。”
邵子曰:“天之神發乎日,人之神發乎目。大矣哉!人之神發乎目也,目之所至,心亦至焉,故內煉之法,以目視鼻,以鼻對臍,降心火于氣海,益不過片響工夫而已。”
白玉蟾曰:“當先習定、凝神、懲忿、窒欲,則水火既濟。水火既濟,則金木交并。金木交并,則真土歸位。真土歸位,則金丹自然大如黍米,日復一粒,神歸氣復,充塞天地矣。”
張三豐《金丹節要》曰:“先擇寶鼎三五座,各重十六、七兩者,二七兩者尤佳。須令質致光瑩,有花堪用,無種不宜。同居靜室幃中,不拘晝夜時候。兩體對坐,二景現形,先敲竹而提龜,次鼓琴以和音,各演三次,方合一情,就起殺機,勿容縱意。
“臨期潮候,月出庚方,可以扇動,凡鉛成就,不終一刻,但得三五度凡鉛,可延壽二三百歲。行動之際,別有妙用。常飲仙家酒,休折臨落花。閑撫沒弦琴,慢吹無孔笛。如是功夫,至玄至妙,但行緊急,有損無益。金丹大道,全在神交,玉液玄機,別無妙術,故曰采藥容易,煉己最難。務令性靈神融,心灰意定。功成百日,妙奪周天。還丹之道,無出于茲,栽接之功,不過如是。但勇猛易就,怠惰難成。誠為玉液煉己之樞,真乃金水鑄劍之要。且天劍者,即吾身雌雄二創,豈金銀銅鐵所能為哉?乃天地之靈根,陰陽之祖骨,自有生以后,佩于吾身。時當三五之初,神鋒利爽,能曲能直,能柔能剛,出有入無,隱顯莫測。倘或陰陽失度,神鋒虧剛,及過五九、六九,根骨衰朽,不能利爽,何致通靈?非茲鑄劍之功,何遂修真之妙?《經》曰:‘出有入無三尺劍,長生不死一丸藥。’又曰:‘一口飛靈劍兩角,還丹卻在鋒頭落。’得其淬利光芒,始可飛靈走圣。
“妙用功夫,入室最為緊要。須擇同門三友,輔弼相扶。必依富勢一家,以為內助、外護。于此建立丹室,方廣丈余,中安金象、靈神。內斷荒淫愛欲,更備丹房之器,以裕藥物之需。遂往神州赤縣,以求丹鼎神爐。或四、或九,配合相生,大約二七兩者誠佳,五千四十八而最妙。勿犯五疵,須潔一體,欲神色而兼全,合骨肉而相濟。可擇陽春秋節,選求二八良辰,同歸靜室,行日月交并之法,潛心閉息,運乾坤闔辟之機。龍虎并驅而守中,橐鑰現形而絕念,心如春日,意若秋霜。先調虎弦,待清音而自至。次吹龍笛,置丹鼎而在茲。調龍吹虎,各足四六,氣與神交,即為筑基之法,又為煉已之功,又為抽鉛添汞。龍四翼而勾肩,以兩括而抵液,二七輛弼,一氣感通,次定浮沉,仍分出入。如斯造化,在盡天機。朝霽謹守精神,晝夜鎮勿昏睡,元陽始固,基址堅牢。待時至而采大藥,求配合而煉大丹。”
《仙鑒》曰:“神本無體,與炁為體。精無定形,以意而形。心茍不定,一身之氣,湯沸火煎,莫能止息,則炁馳神耗,精必無由以生。精既不生,性必昏而不明,雖欲筑基,其可乎?
《仙佛會宗論語》曰:“眾生之淫心、淫事不除,每思行淫,同性入于女之身根。貪愛觸情,迷戀觸境,修行人有定力、慧心、戒心者,偶生一觸念,即戒念以滅之。”
佛云:“淫心不除,塵不可出。”
南岳魏夫人曰:“若抱淫欲之心,行上真之道者,清宮落名,生籍被拷于三官也。”
陳顯微曰:“遇物對境,當以一息攝之,而不復有相生、相滅之機,此不輪回,不受生之妙用也。”
吳猛真君《大還丹歌》曰:“勸君煉藥須識虎,陽得陰兮自合互。三百六十似凝素,淑女復為長生母。”
鐘離祖曰:“大丈夫,遇真訣,須要執持心猛烈。”
鐘離祖曰:“果然百日防危險,血化為膏體似銀。果然百日無虧失,玉膏流潤生光明。其炁熏蒸無寒暑,可為無上道高人。”
《仙佛合宗論語》曰:“百日關初下功時,只有微小陽炁來復,及百日之功用足,則筑基已成,乃可行七日半天機,則大藥隨采而至。既渡鵲橋,行五龍捧圣之真機,方得服食。”
《仙佛合宗論語》曰:“心中本性、元神宰運呼吸,而為小周天之火,熏蒸、補助,補得元氣充滿,如十六歲童子,謂之基成。”
還陽真人詩:“識破乾坤顛倒顛,金丹一粒是天仙。要尋不必深山里,所得無過在眼前。忙里偷閑調外藥,無中生有采先天。信來認得生身處,下手功夫要口傳。
《仙佛合宗論語》曰:“忙里偷閑二句,調鼎之功用也。鼎必先調純熟,定其機而后用當采之功。”
《仙佛合宗論語》:“或問沖虛子曰:‘昨觀先生《直論》所云煉精化炁,如何知得是化了炁?’答曰:‘精化炁者,是初關次第之名也。原夫精由炁化,則以炁之發動時,不令化精,而復全真炁,是謂以元炁還元炁,而言化炁。元炁即無形之元精,不順去化有形,故曰精化炁也。當其發動,行周天之火熏蒸之。熏蒸得法,則炁歸本地,而更長旺。今日發動時化炁,補得一分,明日發動時化炁,又補得一分,動而至于不動,補而至于不用補,補至十分,而元氣滿動,便化炁了矣,不復有精,不復有竅。’”
《仙佛合宗論語》:“或問沖虛子曰:‘精滿不思欲,炁滿不思食,神滿不思睡,如何得滿?如何知得是滿?’沖虛子曰:‘熏蒸即補也。補此炁純無精可生,便知實滿,百日內事也。精既滿而竅自閉,大藥一到,淫根自縮,同于童子。縱欲,不可得,何用思欲?佛謂成就如來馬陰藏相,世所稱返老還童者,是也。淫根既斷,即得長生小果,從此出欲界而升色界。心在入定化神,不至思欲,到超脫過關時,前之炁歸元海為坎實者,漸漸以坎實點離虛,虛得實而皆實。實則不饑,何用思食?然十月胎圓,固皆不食。初一月即能減食,三月而谷自辟,四月以后,絕火食,乃真不食,故曰炁滿不思食。至此而猶食,猶是有生死的凡夫,無定力也,不可得謂之炁滿也。神滿者,純陽無陰也。古云分陰未盡則不仙,如有一分陰在,即有—分昏沉睡魔,十二時中,靈光不自覺照,神如何得滿?蓋神住定,炁亦隨之住定。神炁懼定,從一月之—日起,即能不睡,晝夜常覺,惺惺不昧。十二時中,無一時不在定中,如是十月之功,方得神滿不睡。到此心無生滅,息無出入,已成陽神脫胎,便出色界到無色界矣。不存知見而全歸于無為,煉神還虛,此又神滿以后,九年面壁之事也。’”
《天仙正理》曰:“筑基者,安神定息之謂也。未筑之先,元神逐境外馳,元炁散,元精敗,基壞矣。必用三寶合煉,精補其精,炁補其炁,神補其神,能合一則基成,不能合一則塞不可成,基成而人仙之果證矣。為出欲界開色界之塞者,以此。為十月神定之基者,以此。而九十月不昏睡者,有此基也。十月不飲食,不寒暑者,有此基也。十月神不外馳,得入大定者,有此基也。煉炁而氣即定,歷百千萬億劫而絕無呼吸之一息;煉神而神即虛,歷百千萬億劫,而不昏迷一睡,亦不散亂一馳。與天地同其壽量者,基此。與圣神真齊其神通靈應者,塞此。此所謂陽神之有基,由于陽精之無漏,名曰漏盡通,外金丹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