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子曰:“修士先須洞曉內(nèi)外兩個陰陽作用之真,則入室下功,成功亦易。內(nèi)藥則一己自有,外藥剛一身所出。內(nèi)藥不離自己身中,外藥不離色相之中。內(nèi)藥只了性,外藥井了命。內(nèi)藥是精,外藥是氣。精氣不離,故云真種。內(nèi)丹與外丹爐火,同是一理。薛紫賢曰:‘《破迷歌》云,道在內(nèi)來,安爐立鼎卻在外。道在外來,坎離鉛汞卻在內(nèi),此明內(nèi)外二藥也。外藥者,金丹是也。造化在二八爐中,不出半個時辰,立得成就。內(nèi)丹者,金液還丹是也。造化在自己身中,須待十個月足,方能脫胎成圣。二者作用雖略相同,及其用功火候,實相遠矣。’吾儕下功,外藥和合丹頭之際,龍虎交戰(zhàn)之時,金木相吸,分毫不可差忒。稍差,大藥不就。內(nèi)藥和合丹頭之際,最須防危慮險。內(nèi)藥雖有天然真火在土釜之中,赫赫長紅亦須憑外爐勤工加減,抽添運用,令無差忒,至于危殆也。然內(nèi)外真火,變化無窮,實借真鉛之妙絕。此物偏能擒汞,使不飛走,久之,鉛盡汞干,則無火無金。”
瑩蟾子曰:“大凡學道,必須從外藥起,然后及內(nèi)藥。內(nèi)藥者,無為而無不為也。外藥者,有為而有以為也。內(nèi)藥則無形、無質(zhì)而實有,外藥則有體、有用而實無。外藥者,色身上事。內(nèi)藥者,法身上事。外藥是地仙之道,內(nèi)藥是天仙之道。外藥了命,內(nèi)藥了性。夫惟道屬陰陽,所以藥有內(nèi)外。”
陶素耜曰:“產(chǎn)藥川源,雖屬坤位,然坤乃老陰,不能自行。兌為少女,乃坤同類,代坤行道,故又以西方兌為主,乃金之正位也。煉金丹者,不求于干,不求于坤,不求于坎,專求于兌可也。但功夫雖是一般,而法度則有次第。關竅既開,方可筑基。筑基既畢,方可得藥。內(nèi)藥既凝,乃可還丹。筑基以前,皆后天中先天之藥。還丹一節(jié),乃先天中先天之炁。炁一入舍,則如癡如醉,全仗侶伴、黃婆助我行符運火。”
陶素耜曰:“癸中壬,后天中先天之藥也,筑基用之。鉛中陽,先天中先天之藥,還丹用之。”
《脈望》曰:“采后天中先天,延年益壽。先采先天中先天,作佛成仙。”
張三豐曰:“采后天,筑基煉己。盜先天,成圣成仙。逆成仙,龍吞虎髓。順生人,虎奪龍涎。”
陶素耜曰:“先天之金水,取為丹母,還丹用之。后天之金水,資為爐藥。煉己養(yǎng)丹用之。”
陶素耜曰:“丹乃和氣所成,呼吸于內(nèi),神依息而凝,息戀神而住。臨爐之際,呼吸調(diào)和,收取外來真一之炁,入吾戊己之宮,與我久積陰精兩相含育,則真息自定,脈停丹結(jié)矣。”
“人間少陰一受胎孕,其經(jīng)即止,土填水不起之證也。丹士驅(qū)龍就虎,執(zhí)其平衡,調(diào)其勝負,猛烹而極煉之,則火蒸水沸,其金自隨水而上騰。及夫水沸已極,其盛入于離宮。離火反為坎水所滅,制伏拘鉗,不飛不走。水逢土而掩,火得土而藏。鉛汞懼死,同歸厚土。三家相見,三姓會合矣。”
陶素耜曰:“夫水何以能生金乎?陰陽始交,天一生水為五行之首,是道之樞而陰陽之始也。水—加以土五,得水之成效。一數(shù)玄,五數(shù)黃,其玄黃含芽之象乎?
“坎離配日月。丹法有內(nèi)日月,有外日月。欲令內(nèi)日月交光于內(nèi),必先使外日月交光于外,光耀垂敷而偕以造化者在是矣。
“日月行于黃道之上,一出一入,迭為盈虧。互為卷舒,各有次序。朔而晦,晦而朔;弦而望,望而弦。如輻之輳轂,輪轉(zhuǎn)不停。此陰陽之往來也,日月之神化如此,然則吾身之日月日用不知者可默識矣。故學道之士知晦朔弦望之妙于往來輻輳,知采藥之符,是窮神也。知動靜早晚之期于出入卷舒,識運火之候,是知化也。亦在于反身而求之耳。
“合一不測為神,推行有漸為化。是神者,乃陰陽之主宰。而造化者,即陰陽之迭運也。則欲窮其神,知具化,其惟陽在則陰來乎?”
陶素耜曰:“金丹大道,至簡至易,進退有法,煉養(yǎng)有訣。皆順乎造化自然之妙,初不待于勉強安排也。然所謂自然者,非付之自然,毫無所用也。祖師云‘順自然’,非聽其自然,其自然所為之妙諦乎?
“煉己三年,溫養(yǎng)十月,中間得丹,止一個時辰。呂祖云:‘三千日里積功夫’,又曰:‘大功欲就三千日,妙用無方十二時。’《黃庭經(jīng)》云:‘積精累氣以成真’,長生久視之道由平銖積寸累,功夫無息,所以能化形而仙也。”
《脈望》曰:“此意從靜極而生,即真土也。神氣交感,皆是真意所攝。意不專一,其神散而不凝。神不凝聚,則大用現(xiàn)前而失之俄頃,是故安靜虛無以養(yǎng)其神也,萬乘之主以尊其神也,辰極受正以用其神也,閉塞三寶以斂其神也。神靈則氣應,始可從事服食而行返還之道,故神之丹君,氣為丹母,用功之綱要也。”
《脈望》曰:“古之真人,知神由中主,而氣自外來,故必以神馭炁,而保厥長生。夫人之一身,常以元神為宰,而取坎填離,氣始復焉。
“有情、有信四字,盡《參同》、《悟真》之蘊。情者,靜之動也。信者,動之符也。信之一宇,千圣萬真,同此一訣。
“氣精交感,道歸自然。魂魄相拘,行分前后。慎御政之首,轉(zhuǎn)生殺之機,為之而主之以無為,有作而還歸于無作。生人之道,順道也,神仙則逆而用之。掀翻天地,顛倒五行,盜機也于將動未動之際。隱情密審,潛食而不令人覺。其轉(zhuǎn)殺為生,藏恩于害,全在這點機括,微乎妙哉!”
《脈望》曰:“成丹不過水銀一味而已,運火不過玄牝之門而已。其數(shù)雖煩,其旨甚約。若火滿周天,金滿干體,火數(shù)足則金氣亦足,然后七者返,九者還,真人自神化不測矣。”
《天仙正理》曰:“天仙是本性元神,不得金丹,不得復至性地而為證。金丹是真陽元氣,不知采取,不能烹煉而為丹。”
又曰:“仙道簡易,只神炁二者而已。子于是知所以長生者以炁,所以神通者以神。
“不知真動真靜之機,不可以得真炁。不知次第之用,采取之功,又何以言伏炁哉?
“始言煉己者,以其有諸相對者,是性之用于世法、世念中而逆回者言之也。終言還虛者,是性之無相對者,獨還于虛無寂滅而言之也,其實只是一個性真而已。世人不知仙即是性,與佛無殊,所以舉世談仙,而莫知所學,而亦莫有成也。”
上陽子曰:“萬物有歸根之時,至人明長生之理。”
《契》曰:“不得其理,難以妄言。竭殫家財,妻子饑貧,訖不諧遇,稀有能成。”
石仙翁曰:“學仙甚易,而人甚難。脫塵不難,而人未易。深可哀哉!”
《抱樸子》曰:“服藥雖為長生之本,若能兼行氣者,其益甚速。若不能得藥,但行氣而盡其理者,亦得數(shù)百歲。然又宜知房中之術,所以爾者,不知陰陽之術,屢為勞損,則行氣難得力也。夫人在氣中,氣在人中,自天地至于萬物,無不須氣以生者也。善行氣者,內(nèi)以養(yǎng)身,外以卻惡,然百姓日用而不知。”
《抱樸子》曰:“夫損易知而速焉,益難知而遲焉。人尚不悟其易,安能識其難哉?夫損之者,如燈火之消,脂莫之見也,而忽盡矣。益之者,如苗禾之播植,莫之覺也,而忽茂矣。故治身養(yǎng)性務謹其細,不可以小益為不防而不修,不可以小損為無傷而不防。凡聚小所以就大,積—所以至億也。若能愛之于微,成之于著,則幾乎知道矣。”
劉長生真人曰:“塵心絕盡可全于性,色心絕盡可全于命,無明心盡可保沖和。”
陶素耜曰:“鴻蒙既順,藥化丹成,必得紆徐容與情境兩忘,人法雙遣,一念不生,萬緣頓息。《契》曰:‘委志歸虛無,無念以為常。’丹法始終以無念為常,而有念者,乃一時半刻之事,不可不知。”
上陽子曰:“無念二字,最為受用。真人潛深淵,無念以應之。浮游守規(guī)中,無念以候之。呼吸相含育,無念以致之。三性既會合,無念以入之。其功最多,故曰為常。妙哉!
“道家之無念,非寂滅之謂,乃心專之謂,只有正念現(xiàn)前,并無別念縱橫也。《丁靈陽心性訣》云:‘靜中抑念功深,一切境界,現(xiàn)于目前,不得起心生愛憎。’蓋修行人,靜中境界多般,皆是自己識神所化,因靜而現(xiàn),引誘心君。惟心主專一不動,見如不見,體同虛空,無處摸捉,自然消散。太上曰:‘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其復。’上陽子曰:自太極而至于復,凡幾太極而幾復也。明至于此,則九還之道盡矣。”
《規(guī)中指南》曰:“原夫人之未生,漠然太虛。男女媾精,其兆始見。一點初凝,純是性命。混沌三月,玄牝立焉。玄牝既立,系如瓜蒂。嬰兒在胎,暗注母氣。母呼亦呼,母吸亦吸。凡百動蕩,內(nèi)外相感。何識何知?何明何曉?天之炁混混,地之氣沌沌,但有一息存焉。”
《中和集》曰:“外陰陽往來,則外藥也。內(nèi)坎離輻輳,乃內(nèi)藥也。外有作用,內(nèi)則自然。精氣神之用有二,其體則一。以外藥育之,交合之精,先要不漏。呼吸之氣,更要細細。至于無息思慮之神,貴在安靜。以內(nèi)藥言之,煉精煉元精,抽坎中之元陽也。元精固,則交感之精目不泄。煉氣煉元氣,補離中之元陰也。元氣住,則呼吸之氣自不出入。煉神煉元神,坎離合體成干也。元神凝,則思慮之神自然泰定。”
《性命圭旨》曰:“情合性,謂之金木并。精合神,謂之水火交。意大定,謂之五行全。
“元精固,則交感之精自不泄漏。元氣住,則呼吸之氣自不出入。元神凝,則思慮之神自然泰定。”
朱元育曰:“何謂性?一靈廓徹,圓同太虛,即資始之干元也。何謂命?一炁氤氳,主持萬化,即資生之坤元也。性本無去無來,命卻有修有證。命之在人,既屬后天造化,便夾帶情識在內(nèi),只因本來真性,攙入無始以來業(yè)根生滅與不生滅,和合而為八識。識之幽微者為想,想之流浪者為情。情生智隔,想變體殊,顛倒真性,枉入輪回矣。
《唱道真言》曰:“太虛之中,得其氣者成形,得其理者成性。太虛無為,而萬物自遂。太虛無心,而萬物自滋。
“靜以養(yǎng)心,明以見性,慧以觀神,定以長氣,寡欲以生精,致虛以立意,此要訣也。”
呂祖《證道經(jīng)》曰:“能知元始之由,太極動靜之理,陰陽消長之機,明此三者,根本立矣,正理存焉,見性之原也。
“道心者,天地之心,是心非心,空空洞洞,無一理不具,無一物能著,乃五行精一之神。”
《唱道真言》曰:“美色淫聲,究同我性。物不異我,我不異物。物我不分,神無去留。”《性命圭旨》:‘世間萬物本一神也,神本至虛,道本至無,易在其中矣。天位乎上,地位乎下,人物居中,自融自化,氣在其中矣。中天地而立命,本虛靈以成性,立性立命,神在其中矣。命系乎氣,性系乎神,潛神于心,潛氣于身,道在其中矣。’
“神氣合而后性命見,性命合而后未始性之性、未始命之命見。夫未始性之性、未始命之命乃吾之真性命,即天地之真性命,即虛空之真性命。
“性者,元始真如,一靈炯炯是也。命者,先天至精,一炁氤氳是也。性無命不立,命無性不存。在天為命,在人為性,其實一原。
“毗盧性海干元面自,原是廓然無際,神妙莫測的。原是渾然大中,不偏不倚的。原是粹然至善,純一不雜的。本來圓明,洞徹無礙。以為有,不睹不聞,奚所有也?以為無,至靈至神,未嘗無也。本無方所,亦無始終,未有天地萬物之先,這個原是如此。既有天地萬物之后,這個只是如此。至無、至有,至有、至無,乃乾坤之靈體,元化之玄樞,人人性命之本原,天下萬物萬事之大本。《易》所謂太極、四象、八卦,皆由此出。大舜之謂中,孔子之謂—,帝王之授受,圣賢之相傳。明此便是克明峻德,知此便是知《易》,見此便是見道。
“人之靈明,一竅六合而內(nèi),六合而外,本無不周,本無不明,其不能然者,為形所礙耳。性命之學,是一是二。茍能見得真真性體,即能立得真真命根。純至十月胎全,陽神透頂,雖曰了命功夫,實是完得我性分內(nèi)事。”
《唱道真言》曰:“道者一也,不變而至常之謂也。太極既判之后,起初是此時,到底是此時。起初是此物,到底是此物。自一世界,以至十萬世界,皆是此時,皆是此物,未嘗少變而失其常也。人之心體,原是不變而有常,其所以變而不常者,是妄想雜塵,非心也。觀乎天之道,則知人之心矣。”
《唱道真言》曰:“一無之中,萬有具焉。以言無精,其實有精。以言無炁.其實有炁。以言無神,其實有神。如太古之世,民風熙皞,無在非德澤之洋溢,不可執(zhí)—名一象以求之,而禮樂刑政,燦然具足。”
上陽子曰:“世人執(zhí)為《易》之辭,不明卦之用。茍明卦之用,不知《易》之道。欲明《易》之道,道在身中,不屬卦氣。常以靈知寂照為心,虛空不住為觀,返本還原,復歸太極。”
子思曰:“心之精神謂之圣,故心定而能慧,心寂而能感,心靜而能知,心空而能靈,心誠而能明,心虛而能覺。”
《楞嚴經(jīng)》曰:“知見立見,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盤無漏真凈,夫豈同于木石之無知、無見乎?”
《定觀經(jīng)》曰:“惟滅動心,不滅照心。
“圣人虛其心而實其照,終日知而未嘗知。”
荷澤曰:“心常寂,是自性體。心常知,是自性用。”
馬丹陽曰:“無心者,非同貓狗,蠢然無心也,務在存心清凈之域,而無邪心也。故俗人無清冷之心,道人無塵垢之心,非所謂俱無心而與木石同也。”
白紫清曰:“生我于虛,致我于無,是宜歸性根之太始,返未生之以前。藏心于心而不見,藏神于神而不出,故能三際圓通,萬緣澄寂,六根清凈,方寸虛明。不滯于空,不滯于無,空諸所空,無諸所無,至于空無所空,無無所無,凈裸裸,赤灑灑,則靈然而獨存者。”
馬丹陽祖曰:“夫體空者,心體念滅,絕盡毫思,內(nèi)無所知,外無所炁,其難住迅若奔馬,惟靜可以御之。當先去其外黨,若在眾人之中如在深山窮谷,方是道人。若不到無心田地,難以制御。
“守清凈恬淡,所以養(yǎng)道。處污辱卑下,所以養(yǎng)德。去嗔怒滅無明,所以養(yǎng)性。節(jié)飲食,薄滋味,所以養(yǎng)炁。然我性定則情忘,形虛則炁運,心死則神活,陽盛則陰衰,此自然之理也。
“兒女心多,煙霞氣少。初學入道之人,截自今以住,俗事不掛心,專心至志,始終如一,莫中路而廢之。若有毫末不除,則道不固。已往之事不可思,未來之事不可念,且據(jù)目前為現(xiàn)在,便是無事之人。
“外日用,大忌見他人過,自夸己德,妒賢嫉能,起無明俗念,欲心種種之過。內(nèi)日用,真修真凈,不染不著,調(diào)氣養(yǎng)神,逍遙自在,暗積功行,不求人知,惟望天察。《詩》曰:“大道人情遠,無為妙本基。世間無愛物,煩惱不相隨。’
“酒為亂性之漿,肉為斷命之物,直須不吃為上。酒肉犯之猶可忽,若犯于色,罪不容誅。蓋色之害人,甚于狼虎,敗人美行,損人善事,亡精滅神,至于損軀,故為道人之大孽。
“佰、色、財、氣,是、非、人、我,憂、愁、思、慮,攀緣、愛戀,此心一起,迅即掃除。十二時中,常搜已過。稍覺偏煩,即常改正。
“十二時中,天道運行。斡旋造化,還有息否?煉道之人須象天道,亦要十二時中,無暫停息,斡旋自己身中造化,要常清常靜,不起纖毫塵念,乃是修行。”
赤腳劉真人曰:“修行人制身如制大囚,不敢放令自在,稍縱必脫去枷鎖,嘯聚山林,不可復制矣。馬丹陽曰:‘稍令自在神丹漏,略放從容玉性枯。’
“初下志須要保守靈源,坐得且坐,如愛護春芽浮泡相似,難收易散,要人保惜。世間萬事,藝術好惡,榮枯得失,一齊放下。如愚如癡,如枯木石頭。把自己形骸,如四足相似,要在萬物之下始得。把自已光明,只可深藏不露,若于萬緣境上,散了一分無一分也。
“修行人學憨學癡,休開世情眼,莫作快心事,但有疑心莫為,稍有違心勿做。須要情識兩忘,漸歸于道。識是生死種子,修行人日用上有功處,一分也要爭做。有過處絲毫即改,慢慢地換得孽少福多。”又曰:“九天之上圣賢無一個無福,在地眾生無一個無孽。”
邱長春真人曰:“修真慕道須憑積行累功,若不苦志虔心,難以超凡入圣。或于教門用力大起塵勞,或于心地用功全拋世事,但克已行心于道,皆為致福之基。然道包天地,其大難言,小善小功卒難見效,所以云剎那悟道,須憑長劫煉魔;頓悟一心,必假圓修萬朽。今世之悟道,皆宿世之有功也。人不知宿世之因,只見年深苦志,不見成功,以為塵勞虛設,即生退意,甚可惜也。殊不知坐臥住行,心存于道,雖然心地未開,時刻之間,皆有積累。功之未足,則道之不入。如人有大寶明珠,價值百萬,我欲買之,而錢數(shù)未及,須日夜經(jīng)營,勤求儉用,積聚錢財,雖三千、五千、三萬、五萬,錢數(shù)未足,而寶珠未得。其所積之錢,應急且得使用,比于貧寥之家,云泥有隔,積功累行者亦然。雖未得道,其善根深重,今世后世,圣賢提挈,方之無宿根者,不亦遠哉!
“十二時中,只要內(nèi)搜已過,方得神氣內(nèi)安。神氣安,為真功。不見他人過,為真行。許祖云:‘暗行陰騭萬神安。’”
郝太古真人曰:“日用者,靜處煉炁,鬧處煉神,行住坐臥,皆是道也。晝夜現(xiàn)前,須要不昧。若睡了一時,死了一時。日日有功,無睡千日,功夫了也,勿信他人言有夙骨。
“凡人成則忻忻,敗則戚戚。若此兩者,覷若平等,便是了心地人也。”
棲云先生曰:“三千功易得,八百行難全。澄心定意是真功,苦己饒人是真行。”
《西山志》疏:“以清凈為基,以無為氣體,以存誠為用,以柔弱為守,以堅忍為行,以精進為心,以決烈為志,以廣大為規(guī)。視天地萬物,無一不在我心性之中。視天地萬物,又無一事可為我心性之礙。以我心之真凈,化天下之貪染。以吾心之克明,化天下之蒙昧。以吾愿之必忠,化天下之迷惘。以我力之無怠,揚吾教之無邊。不希心于陽福,不或志于陰愆,不縈情于物累,不畏刺于人言。冥默有自然之宰,榮枯有一定之衡,誠不可為,不可致,不可測,不可分之理也。世人罔識玄微,偏欲以妄勝天,以貪爭命,此無往而不獲其咎者。
“炎炎者勿直任其氣,滔滔者勿遇溺其情。且我之炁,養(yǎng)之周流萬物。我之情,藏之茂對群生。豈可以先天之真性,受制于物?豈可以未鑿之良心,受制于情?心之所至,氣即從之。形之所寓,情即引之。人能置此身于太虛,化萬物于無有,過而不留,動而能定,與物往來,無縈無擾,何有于忿?何有于欲哉?”
莊子曰:“至人潛行不窒,蹈火不熱,行乎萬物之上而不傈,請問何以至此?”關尹子曰:“是純氣之守也。”
《唱道真言》曰:“煉丹必先煉心,心靈則神清,神清則氣凝,氣凝則精固。丹經(jīng)所謂筑基、藥材,爐鼎、鉛汞、龍虎、日月、坎離,皆從煉心上立名。至于配合之道,交濟之功,升降之法,烹煉之術,此其余事。若心源未能澄澈,情欲纏繞,則筑基雖固必復傾,藥材雖具必多缺。爐殘鼎敗,龍戰(zhàn)虎哮,日蝕月晦,坎虛離實。配合則陰陽不和,交濟則水火不睦,欲升而反降,三尸害之,六賊擾之,一杯之水,難救車薪之火,故煉心為成仙徹始徹終之要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