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中氣者,脾胃之氣也。五臟六腑、百骸九竅皆受氣于脾胃而后治。故曰:土者,萬物之母。若饑困勞倦,傷其脾胃,則眾體無以滋氣而生,故東垣諄諄以脾胃為言也。是方人參、黃囗、甘草,甘溫之品,甘者中之味,溫者中之氣,氣味皆中,故足以補中氣;白術甘而微燥,故能健脾;當歸質潤辛溫,故能澤土;術以燥之;歸以潤之。則不剛不柔,而土氣和矣。復用升麻、柴胡,升清陽之氣于地道也。蓋天地之氣一升,則萬物皆生,天地之氣一降,則萬物皆死,觀乎天地之升降,而用升麻、柴胡之意,從可知矣。或曰:東垣謂脾胃一虛,肺氣先絕,故用黃囗以益皮毛,不令自汗而泄肺氣,其辭切矣。予考古人之方,而更其論,何也?余曰:東垣以脾胃為肺之母故耳。余以脾胃為眾體之母,凡五臟六腑,百骸九竅莫不受其氣而賴之,是發東垣之未發,而廣其意耳。豈曰更論。
轉光丸囗治肝虛,雀目、青盲。
生地黃囗白茯苓囗川芎囗山藥囗蔓荊子囗白菊花囗防風囗細辛囗熟地黃(各等分)上為細末,煉蜜為丸,如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空心桑白皮湯送下。
還明散囗治小兒,每至夜不見物,名曰雀目。
夜明砂囗井泉石囗谷精草囗蛤粉上等分為末,煎黃蠟為丸,如雞頭大。三歲一丸,豬肝一片切開,置藥于內,麻皮扎定砂罐內煮熟,先熏眼,后食之。
決明夜靈散(見卷二)
青風內障肝膽病,精液虧兮氣不正,哭泣憂郁風氣痰,幾般難使陽光靜,莫教綠色上瞳神,散失光華休怨命。
此癥專言視瞳神內有氣色昏朦,如青山籠淡煙也。然自視尚見,但比平時光華則昏朦日進,急宜治之,免變綠色,則病甚而光沒。陰虛血少之人,及竭勞心思,憂郁忿恚,用意太過者,每有此患,然無頭風痰氣火攻者,則無此患,病至可畏,危已甚矣。不知其危而不急救者,盲在反掌耳。宜服:羚羊角湯囗治青風內障,勞倦加昏重,頭旋腦痛,眼內痛澀者。
人參囗車前子囗玄參囗地骨皮囗羌活囗羚羊角(銼末,各等分)上銼劑。白水二鐘,煎至八分,去滓,食后服。
樓全善曰:諸方以羚羊角、玄參、細辛、羌活、防風、車前子為君,羚羊角行厥陰經藥也。丹溪云:羚羊角入厥陰經,甚捷是也;玄參色黑,行少陰經藥也。海藏云:玄參治空中氤氳之氣,無根之火,為圣藥也;羌活、防風、車前子,行太陰經藥也。如筋脈枯澀者諸方中,更加夏枯草,能散結氣,有補養厥陰血脈之功,其草三月開花,逢夏即枯,蓋秉純陽之氣也。至哉斯言。故治厥陰目痛如神,以陽治陰也。嘗試之有驗。然此諸方,又當知邪之所在,若氣脫者,必與參膏相半服之;氣虛者,必與東垣補胃人參湯、益氣聰明湯之類相半服之;血虛者,必與熟地黃丸之類相兼服之,更能內觀靜守,不干塵勞,使陰氣平和,方許有效。
綠風內障其色綠,重是青風輕是黃,視物昏冥濃霧密,頭旋風痰火氣傷,瞳神甚大害尤速,少失調治散漸黃,目病若到如此際,看看漸失本來光。
此癥專言瞳神氣色濁而不清,其色如黃云之籠翠岫,似藍靛之合藤黃,乃青風炎重之癥久則變為黃風。雖曰頭風所致,亦由痰濕所攻,火郁憂思忿急之故。若傷寒瘧疾熱蒸,先散瞳神,而后綠后黃,前后并無頭痛者,乃痰濕攻傷其氣,神膏耗溷,是以色變也。然雖如是,蓋久郁則熱勝,熱勝則肝之風邪起矣。故瞳神愈散愈黃,大凡病到綠風,極為危者,十有九不能治也。宜服:半夏羚羊角散囗治痰濕攻傷,綠風內障。
羚羊角(銼細末)囗薄荷囗羌活囗半夏(炙,各錢半)囗白菊花囗川烏(炮)囗川芎囗防風囗車前子(各五錢)囗細辛(二錢)上為末。每服三錢,生姜三片,水二鐘,煎一鐘,去滓服,或荊芥湯調下。
羚羊角散囗治綠風內障,頭旋目痛,眼內痛澀者服,如痰濕攻傷者,服聚星障癥羚羊角散(見卷三)。
羚羊角(銼末)囗防風囗知母囗人參囗黑玄參囗茯苓囗黃芩囗桔梗囗車前子(各一兩)囗細辛(二兩)上為粗末。每服三錢,白水煎,食后溫服。
烏風內障濁如煙,氣散膏傷膽腎間,真一既飄精已耗,青囊妙藥也徒然。
此癥色昏,濁暈氣滯,如暮雨之中濃煙重霧,風痰之人,嗜欲太多,及敗血傷精,腎絡損而膽汁虧,精氣耗而神光墜矣。宜服:白附子湯囗治發散初起,黑花昏昏,內障。
荊芥穗囗防風囗白菊花囗甘草(少許)囗白附子(炮)囗蒼術囗木賊草囗羌活囗白蒺藜(去刺)人參(各等分)上銼劑。白水二鐘,煎至八分,去滓,食后服。
涼膽丸龍膽草(酒炒)囗黃連(酒炒)囗防風囗柴胡囗地茄子囗黃芩(酒炒)囗蘆薈囗黃柏(鹽水制)荊芥穗(各等分)上為細末,煉蜜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三錢,清茶送下。
偃月侵睛遲最惡,風輪上際微微薄,慢慢下瞳來,似此人難覺,腦有濕熱囗,肝絡遭刻剝,莫待如月圓,昏昏難摸捉。
此癥乃風輪上半邊氣輪交際,從白膜內隱隱白片,薄薄蓋向下來,其色粉青,乃非內非外,從膜中而來者,初起不覺而無慮,后漸結久,始下風輪而損光,或沿邊風輪周匝,而為棗花,為害最遲,人不為慮,每中其患,乃腦漏或腦有風濕,久滯郁中,微火攻擊,腦油滴下,好酒暴怒。激滯生郁,為變亦急,凡經水洗頭,不待干而濕熱者,及痰火人,好燥膩濕熱物者,皆有此患。宜服:補肝散羚羊角囗細辛囗羌活囗白茯苓囗楮實子囗人參囗玄參囗車前子囗夏枯草囗防風囗石斛(各等分)上為細末。每服一錢,食后米飲調下。
墜翳丸囗治偃月內障,及微有頭旋額痛。
青羊膽囗鯉膽囗鯖膽(各七個)囗熊膽(二錢)囗石決明(洗浸,囗存性,另研細,一兩)囗牛膽(五錢)囗麝香(少許)上為細末,面糊為丸,如桐子大。每服十丸,空心茶清送下。
如銀內障分輕重,輕則中間一點欄,重則瞳神皆白亮,瞳中怫郁氣相干,治傷真氣并思慮,細小勞精強視瞻,滯澀清純生障氣,精華冥黑過三年,也須愛養休傷變,一撥光開勝遇仙。
此癥專言瞳神中之白色內障也。輕則一點白亮,而如銀星一片;重則瞳神皆雪白而圓亮圓亮者,一名圓翳內障。有仰月偃月,變重為圓者;有一點從中起,視漸昏,漸變大而不見者。乃郁氣傷乎沖和清純之元氣,故陽光精華,為其閉塞而不得發見;亦有濕熱在腦,腦油滴落而元精損郁閉其光。非若銀風內障,已散大而不可收者,乃不治之兆,年未過六旬,血氣稍盛者,治之皆可復明。宜服:石決明散石決明(醋囗)囗防風囗人參囗茺蔚子囗車前子囗細辛(減半)囗知母囗白茯苓囗遼五味囗玄參黃芩(各等分)上為細末。每服二錢,食前茶清調下。
欹側瞳神,其故當審,外若不傷,內必有損,損外不妨,損內尤慌,莫使損盡,終是無光。
此癥專言瞳神歪斜不正,或如杏仁、棗核、三角、半月也。乃腎膽之神膏所損,瞳神將盡矣。若風輪破損,神膏流沒,致瞳神欹側者,輪外必有蟹睛在焉,蟹睛平而瞳神不得復圓外亦有脂翳,終身不脫。若輪外別無形證,而瞳神欹側者,必因內傷腎水肝血膽之化源,故膏液自耗,而瞳神欲沒,甚為可畏。宜治之,雖難復圓,亦可挽住,而免墜盡喪明之患宜服:生犀角丸囗治五行應變,氣血兩虛,榮衛凝滯,以致肝腎臟受風邪,瞳神歪斜內障。
石決明(醋囗)囗當歸身囗犀角(銼末)囗麻黃(減半)囗楮實子囗枸杞子囗防風(各等分)上為細末,面糊為丸,如桐子大。每服五十丸,茶清送下。
瞳神反背患者少,識者須當要心巧,不逢妙撥轉將來,定是昏冥直到老。
此癥因六氣偏勝,風熱摶擊,其珠斜翻倒轉,白向外而黑向內也。藥不能療,止用撥治須久久精熟者,識其何人何背,或帶上帶下之分,然后撥之,則療在反掌。否則患者徒受痛楚,醫者枉費心機。今人但目盲內障,或目損風水二輪,而膏雜壞,白掩黑者,皆呼為瞳神反背,謬妄之甚,夫反背實為斜翻烏珠向內也。非是珠端正而向外者,今亂呼為瞳神反背,必其人亦是盲目,豈能治人之盲哉!
內障根源歌
不疼不痛漸昏蒙。薄霧輕煙漸漸濃,或見花飛蠅亂出,或如絲絮在虛空。此般狀樣因何得,肝臟停留熱與風,大叫大啼驚與恐,腦脂流入黑睛中。初時一眼先昏暗,次第相牽與一同,苦口何須陳逆耳,只緣肝氣不相通。彼時服藥宜銷定,將息多乖即沒功,日久既應全黑暗,時名內障障雙瞳。名字隨形分十六,龍師圣者會推窮。靈藥千般難得效,金針一撥日當空,戒慎將息根據前說,如違根據前病復蹤。
針內障眼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