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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內閣

  • 漱華隨筆
  • 嚴有禧
  • 6244字
  • 2015-12-25 16:57:35

永樂初建內閣,以解縉等七人在閣辦事。終永樂之世,楊士奇、楊榮官止五品,尚沿國初之舊。仁宗朝,升士奇禮部侍郎,榮、溥俱太常卿,以東宮舊恩,非例也。后榮升尚書,授以工部,蓋不欲以兼官壓六卿之上。溥丁憂,起復,不入閣。故宣德以前,內閣與九卿為平交,執(zhí)禮、持法不相顧忌。宣德以后,三楊眷重,漸柄朝政。英宗九歲登極,凡事啟太后,太后避專,令內閣議行,此內閣票旨之所由始也。及景泰易儲之后,雖天子亦藉內閣以為已用,但其官品皆不脫學士銜。成化、弘治,多由侍郎升尚書入閣。若先升尚書,則無入閣之命。至正德初,劉瑾以其私人焦芳吏部尚書入閣,蓋以外僚之首入主中秘之權。逮張孚敬、張居正,則直以閣體自尊,危坐諸卿之上矣。

國子生

明初人才輩出,太學為盛。朝廷所用,內而臺諫,外而藩臬,率以授太學之成材者。正統(tǒng)以后,此制遂廢。嘉靖八年,廷議復申祖制。于是以舉人監(jiān)生孫翥為給事中,舉人監(jiān)生阮徽、歲貢監(jiān)生張澍為監(jiān)察御史。萬歷以后不行矣。

太常博士

太常博士,漢人極重此官。國有大政,下丞相九卿會議,必及博士。即如廢昌邑王奏中公卿將相列名上請,必曰:臣敞等謹與博士議云云,其重之如此。

贊禮郎

太常贊禮郎,即宋之太祝也。宋重其官,以宰相任子為之。明初亦以處文學之官,或乙科初選,后乃以黃冠為之矣。

按察司

明初置提刑按察司,謂之外臺,與都察院并重。故《大明令》按察司、都察院并列,不視之為外官也。后撫按之權重,而憲司為承行之官矣。

明初風氣

明初風氣淳厚,上下恬熙。官于密勿者,多至二三十年,少亦十余年,故或賜第長安,或自置園圃,率以家視之,不敢蘧廬一官也。史載孝宗時,令南北五城遇百官夜飲歸,使各鋪火夫提燈傳送,真盛世之風也。神宗朝,宮膳豐盛,列朝所未有。不支光祿錢糧,彼時內臣甚富,皆今輪流備辦,以華侈相勝。又收買書畫玉器侑饌,謂之孝順。上惟歲時賞賜而已,至崇禎禁止。上一日欲食米糖,內臣奏令御膳監(jiān)制進,問一料所費,對曰八兩。上以銀三錢令赴市買之,須臾捧一盒至。上分給各皇子、公主,笑曰:“此寧須八兩耶?”

封繼妻

夏貴溪為大宗伯,奏乞三代誥命,并請封繼妻蘇氏。世廟以其久司邦禮,多效勞績,允之。蘇,廣陵人,本貴溪妾,以嬖立為繼室。父曰綱,其少女適曾石塘銑。綱出入兩家,傳石塘復套之說,夏大喜,主其策。綱益自負,與巡倉御史文樸通賄作奸。分宜已刺其陰事,而夏不悟,妄度河套指日可復,作《漁家傲》一闋。適黃泰泉至,示之,索和。黃有“千金不買陳平計”之句,蓋諷之也。夏大詬,嗾言者逐之去。去三日而禍作,蘇家女能誤貴人,豈非所謂禍水耶?

毆駙馬

萬歷壬子,內監(jiān)梁進朝毆駙馬都尉冉德讓于府中。公主倉皇往救,進朝罵詈,至令公主跪謝。既而復毆于朝門,吏科曹于忭疏劾婦寺恣橫已極,懇乞速正典刑,不報。德讓八日三疏,皆不得達。蓋緣巨廬受、李恩用事,進朝賄以金寶,是以多方阻絕。駙馬掛冠而逃,東廠以聞,上大怒,下旨切責,奪其父職為民。

長平公主

長平公主年十五,將降駙馬都尉周世顯。會流寇犯京師,不果。懷宗殉國時揮劍斬之,傷頰斷腕,賊入宮見之,以為死矣,舁送周皇親第。越五日復蘇。順治二年,上書愿歸空門,世祖不許。詔求元配,命周君故劍是合,土田、邸第、金錢、牛車錫予有加,期年而夭,葬于彰義門之賜莊。松江張宸為之誄,太倉吳偉業(yè)有詩挽之,孫承澤《春明夢余錄》曰公主名徽足。

保童生

懷宗令臣工保舉州縣正官,原限舉人生員,不及童生。宋今礎之普在垣中,保一童生。或問之,宋曰:“此人年老,不能服官,聊復塞責,以免連坐之累耳。”其人既經保舉,即于里中具冠帶、張蓋、乘輿,其兒婦偶有小過,怒甚曰:“吾今己為官,當行官法。”集親族杖之,其婦當夜縊死。父母訟之官,未及訊質而童生亦斃矣。

姜熊獄

姜如農采熊、魚山開元既下詔獄,上詔衛(wèi)臣駱養(yǎng)性、司臣梁清宏拷治。榜掠無所得讞,上出密諭一小紙曰:姜采熊、開元即取畢命。駱養(yǎng)性具奏,二臣當死,陛下何不付所司書其罪,使天下明知二臣之罰。若生殺出臣等,天下后世謂陛下何如主?又密言于諸大臣,而總憲劉公宗周上殿力爭,自辰至午不肯退。上怒,少司馬馮公元飚、都諫吳公麟征開陳大指,婉辭規(guī)勸。上心動,諭衛(wèi)臣繳昨旨,于是姜熊始移刑部獄,杖一百。后首輔伏誅,有新參請釋二臣,亦不許。甲申正月,闖賊猖獗,閣臣李建泰督師山西,上御正陽門行推轂禮,建泰請釋二臣,上乃報可,謫戍。

馮涿州

馮涿州與內豎聲氣呼吸相通,懷愍帝每寄耳目于內豎,盡為蒙蔽。丁丑之獄,牧翁求救于涿州。一日,令內豎密報云:閣部溫送布衣陳履謙葛布一端,又某日閣部溫請布衣陳履謙、張漢儒小飯,久談而出。于是懷愍帝遂動疑,而錢、瞿二公得生矣。其實無是事也。吁可畏哉!

莊廷钅龍

湖州莊廷钅龍,目雙盲,不甚通曉古今。以史遷有左邱失明乃著《國語》之語,奮欲著書。其居鄰故閣部朱公國禎家,朱公嘗取國事及公卿志狀疏草,命胥鈔錄,凡數(shù)十帙,未成書而卒。廷钅龍得之,則招致賓客,日夜編輯,為《明書》,書冗雜不足道也。廷钅龍死,無子,家資可萬金。其父庸城流涕曰:“吾三子皆已析產,獨仲子死無后,吾哀其志,當先刻其書而后置嗣。”遂梓行之,書凡百余帙,頗有忌諱語。本前人詆斥之詞,未經刪削者。莊氏既巨富,浙人得其書,往往持而恐嚇之,得所欲以去。歸安令吳之榮者,以贓系獄,遇赦得出,有吏教之,買此書嚇莊氏。莊氏欲應之,或曰踵此而來,盡子之財不足以給,不如以一訟絕之。遂謝之榮,之榮告諸大吏,大吏右莊氏,不直之榮。之榮入京訟,諸大臣轉奏,遂遣官至杭,執(zhí)莊生之父及其兄廷鉞等,并列名于書者十八人,皆論死。其刻書、鬻書并知府、推官之不發(fā)覺者,亦坐之。發(fā)廷钅龍之墓,焚其骨,籍沒其家產,所殺七十余人。

盛符升

張御史星法疏參山東巡撫錢玨,盛符升密書報之。命未下而錢辨疏已到,即以盛書出首,并參山東大僚郭、趙侖等七人。郭降二級,趙等四人革職、擬流,張降二級留任,盛降三級,錢原品解任。郭初擬革,滿中堂伊公力爭得免。賢哉!盛符升老而無恥,以私一人故害諸大僚,所謂鄙夫不可與事君,信矣!

李忠毅

周忠介公被逮事,人艷稱之。時江陰逮李忠毅公,亦有垂髫少年十人各執(zhí)短棍,直呼入憲署,殺校尉。諸尉踉蹌越墻逃,一賣蔗童子十余歲,撫髀曰:“我恨極矣!”遂從一肥尉后舉削蔗刀臠其片肉,擲以飼狗。

袁忠愍

武定袁熙宇先生,諱化中,天啟中官御史,劾逆閹,與楊左諸公同死詔獄,謚忠愍。余在山左詢其祠祀,訪其子孫,則百余年來未有專祠,子孫寥落,夷為村農。官斯土者,誠能留心表彰,用以慰忠魂于地下,且使邦人有所矜式,亦盛事也,書以俟之。

文三橋

文三橋先生見人止操吳音,常言南北一也,每見南人遷就北人,未聞北人遷就南人,不可解也。性超脫,游于分宜、華亭之間。一日過分宜,分宜曰:“三橋今日可在此飲酒。”先生曰:“今日徐存老已見招矣。”分宜作色曰:“難道徐存老的酒吃得,我的酒就吃不得么?”先生即拂衣起云:“明日來洗廚罷。”又嘗往賀華亭他出,諸達官莊服以待,時盛暑,先生解袍以紗帽自扇。俄而華亭至,扇猶未已,華亭曰:“三橋熱矣。”命童取一扇來,先生視扇云:“扇大佳,恐損壞,不若紗帽為涼快也。”意氣放逸,旁若無人。

歷下詩派

歷下詩派,始盛于邊尚書華泉,再盛于李觀察滄溟。二公之后皆式微,施愚山督學山左,曾為滄溟立墓碑,夢其衣冠來謝。新城王司寇刻《華泉集》及其仲子習遺詩,又訪其后裔,為言于當?shù)溃右苑铎肷允⒌率乱病?

陳演祖

陳演之祖名某,巡按遼東御史也。家本寒素,未生時,里中富室夜夢有人送匾其家者,署曰:“光祿。第其人有二子,皆諸生,以為科第可待也。未幾,二子俱死,諸孫零落,鬻第于御史,會差遼東,卒于任,贈光祿少卿,去富翁作夢時已五十余年。后有司送匾其家,前夢始驗。不知此事何急而預兆于五十年前,且所兆者乃死后之贈官也,奇矣。曩余在京師,聞尚書孫公之太翁云:順治甲午科,邑中名儒夢解元為康忱,榜發(fā),非是。越六十年,康熙甲午科解元乃康忱也,與陳氏事相類。

金丞相

金丞相石琚致仕居鄉(xiāng),聞司隸呵導過門即起立,客曰:“丞相何為如此?”公曰:“參軍雖微,朝廷命官也,吾敢不敬。”載《玉堂佳話》。

沈石田

石田先生臨歿時,適王文恪公罷相歸,遣人問訊。石翁捉筆作答,書黃鶴白云四字,家人環(huán)泣曰:“形神離矣。”既乃成一絕句云:“黃鶴白云瞻宰公,此機超出萬人中。門前車馬應如海,先有心情問病翁。”字墨慘淡,蓋絕筆也。又按,石田先生事見文文肅《吳中名賢小記》,耕石齋瞿氏刻本作“勇退歸來說宰公”,似覺少健,但與當日情事不合矣。太倉王司寇誤為吳文定公,不知文定捐館在石翁之前,石翁有詩哭之。司寇與石田相去未遠,失實乃爾,可見作史之難。

王梅溪

王梅溪先生忠義蹇諤,為宋名臣。因劾丞相史浩八罪,孫汝權實慫恿之,史恨刺骨,遂令門客作《荊釵記》以蔑之,其實玉蓮乃梅溪之女,孫乃梅溪同年生也。史客故謬其說耳。又余少時,聞吾邑修葺東方殿,卸下大梁,梁上有某官孫汝權同妻玉蓮字樣,則似汝權又梅溪之婿,不知何說也。

女子叩閽

康熙二十八年,圣祖南巡視河,次淮揚。泰州女子蔡蕙上疏訟父冤,略云:妾聞在昔淳于緹縈為父鳴冤贖罪,漢文帝憐而釋之,載之前史,千古傳為盛典。今臣妾父被仇害,自逮獄以來,妾衣不解帶,臥不登床,捐膏粉以誰施,棄綺紈而弗御,日夜悲號,吁天無路,每夕遙望宸闕,禮拜千余,于今三年,寒暑靡輟。唯祝玉輦南巡,妾父盆冤見日。今幸駕臨淮海,是誠千載奇逢,妾愿效緹縈之故事,冒死鳴哀,伏唯天鑒。旨下兩江總督,讞上,其父免死,改城旦。今山東聊城令蔡蒞,即蕙弟也。

祝舉人

崇禎中,浙西舉人祝淵北游上谷,寓陳翁家。一日,與翁飲酒酣,忽發(fā)憤曰:“丈夫負此七尺,貴有傳于后世耳。吾欲以詩文自見,則當世已有某某,度不能與爭名。方今可為之事,惟上書救石齋耳。”石齋,謂漳浦也。明日,遂入京師,詣長安門上疏論救,予門杖,祝談笑解衣,無恐怖色。監(jiān)杖內閹曰:“奇男子也。”令輕其罰,真定梁金吾左右護持之,得遣戌。蓋明季士人好名如此。

陸子高

陸子高初名冠孝,一云其字也。長洲人,贅于邑中孫氏。以常熟籍應試,登洪武甲戌榜進士,賜一甲第三名。及第對策忤權要,以冒籍劾奏,欲置重典。同榜九十八人拜疏,愿同寵辱。太祖義之,僅除名,家居著述。年至八旬卒,誡子孫以貢士名其墓。門人魚侃為撰志銘,而舊志及《長洲志》皆軼之,曾志載之寓公中,亦非也。

僧大汕

朱相國《平涵涌幢小品》載其嘗館一貴人家,其人奉齋,一日,怒廚人,凡易十余品,俱不稱意。朱笑謂之曰:“何不開齋?”近吳園次游廣州,有僧大汕者,日伺候督撫、將軍諸監(jiān)司之門。一日,向吳自述酬應雜Ш,不堪其苦。吳笑應之曰:“汝既苦之,何不出了家?”座上皆大噱。二事頗相類,而吳語尤可味。

趙康敏故第

壽光趙康敏公故第為裔孫所鬻,屢易主矣,居者每見朱衣人輒病。后某官張姓者居之,初入宅,復見朱衣人悲叱咄,張設拜,遙謂之曰:“公子孫自不肖,不能守先業(yè),此宅且數(shù)易主人,與某無與。公生為名卿,何不達而屢次見祟耶”?言甫畢,朱衣以袂掩面入壁而沒,自是不復見。

蔣洪章

蔣紱字洪章,天順間進士,知吉水縣,以治聞。后不得志,解職歸,精于醫(yī)理,與桑某善。桑為通判致仕,年六十余,其夫人亦五十余矣,忽患病,醫(yī)以為蠱。公切其脈,大駭,起而步于庭,良久更診之,曰:“定矣。”請夫人人,乃舉手揶揄。桑曰:“足下亦老無恥矣,嫂何病娠也。娠當男,至冬至舉,亦銀帶官。與若等。”果生子,亦舉人通判,如公言。

錢國輔

吾邑世襲錦衣百戶錢國輔于癸未冬襲職,伊族公惡之,貽書于少司空陳益吾,云:此人小陳履謙也。亟發(fā)之出都,舊例錦衣必奉欽差,無部差之理。司空欲其速去,以部札與之往蘇州催工部各項錢糧,邑中人助其路,費而行。后闖賊破都城,追各官贓,誤認錦衣為世職,必有厚藏,無不夾追,多有斃者。國輔竟以南行得免,此可見禍福倚伏,彼下石者反脫人于厄矣。

劉巨塘

劉巨塘,令宜春,入覲時隨眾往祝分宜壽。值其倦,世蕃令門者且闔門,劉不得出。有嚴辛者,分宜紀綱仆也,導劉往間道過其私居,留之飯饌。已,辛曰:“他日望臺下垂目。”劉曰:“汝主正當隆赫,烏用垂目為也。”辛曰:“日不常午,愿臺下毋忘今日之托。”不數(shù)年,分宜果大敗。劉適守袁州,辛方以贓二萬滯獄。劉憶昔語,為減去贓若干,始得出獄,從戍。嗚呼!如此仆者,識見過其主遠矣。

王肯堂

萬歷已丑廷試,取吳道南為一甲第三。時金壇王肯堂為申、王兩相至交,預為圖鼎甲,計密訂陛下下字一點針眼為信。適有鬻廷試卷者,一卷偶為稚子針下一眼,諸人皆棄之不用,其人減價求售,道南以其價廉售之。臨試日,書至陛下,正當針眼,急涂濃墨,將下字一點蓋之。既而兩相遍照針眼,得吳卷,遂置一甲,他卷不復照視,王卷反置二甲。功名有定,于斯信矣。

斯孝廉

建昌斯孝廉始赴省試,夢神謂曰:“臬司掾某是汝座師。”醒大不樂,曰:“掾何為者,此不捷兆也。”已入省訪之,果有是掾,因與往還。揭曉前一夕,監(jiān)臨以藩司掾填榜恐作弊,忽召臬司此掾入填名。至半,忽二廣交爭卷,一曰:“斯某卷好。”監(jiān)臨曰:“好。”掾遂填注。一曰:“某卷尤好。”監(jiān)臨曰:“果尤好。”掾曰:“已填斯某矣。”曰:“汝知是何斯字?”曰:“是斯焉取斯斯字。”監(jiān)臨曰:“莫非天定?”遂罷爭。蓋掾因往還熟姓名也。此與句容笪御史事相類,益信功名有定,不可強求矣。

王文肅

太倉相以子病,祈夢于忠肅墳,于公見夢曰:“公是當朝宰相,奈何問余?”太倉曰:“非為朝事,余一生清苦,認真不作虧心事,而兒病如此,是何罪業(yè)?”于曰:“公記得吝一單名帖失活二十七人之命否?”太倉默然,醒而追憶,有海商漂至,巡兵執(zhí)以為盜,眾皆憐之,請?zhí)珎}往解,不應。又請一單名帖致兵道,終不應。二十七人者皆死。太倉矜名節(jié),故知其冤而不為救。然力可為而不為,神固己罪之矣。

韓某

萬歷丙辰進士韓某,父為顯宦,曾入一尼庵,見一尼色最麗,心動。他日以內人饋之餅,尼不知計,食之暈絕,韓趨入其庵,竊其衤日服以戲于旁。尼忽醒,覺其故,笑曰:“何至若是,晚當與君作伴耳。”韓信之不疑,遂去。頃之沐浴,對佛縊死。時韓尚無子,妻忽懷孕生男。稍長,聰穎殊絕,年十六舉于鄉(xiāng)。明年試春闈,一日捷音至,親朋稱慶。又一日,見家僮兇服號哭而來,詢之則已死矣。韓痛絕,再蘇,詰其死時狀。僮曰:“公子將死時,忽發(fā)囈語曰吾豈真韓公子哉,乃某庵尼僧托生其家,受他恩愛幾年,以償夙冤,今得請于帝,斬其嗣矣。韓聞此語,驚恨而卒。

李太青

金沙李太青為諸生時,讀書姑宅。有婢娟媚,李私狎之,許以他日貴當置偏室。崇禎癸酉,李登賢書,婢以實告姑。姑喜,將資奩具以待。李赴公車,有日來謝姑,復與婢拳拳再訂,群以為盟必踐也。比甲戌李冠南宮,與妻謀之,妻大憾,遣人詰責姑,李不能禁,婢遂自經死。李官禮曹,當入直,輒私攜妾扮家童入宿禁省。一日,忽見前婢披發(fā)過其前,李不之儆。漏三下,方與妾交媾情濃,忽內傳他旨呼李,李心虛,以為攜妾事泄也,遂脫陽死妾腹上。人以為婢索命云。

漢陽生

漢陽諸生蔡某,小試甚利,后值場期不肯入。友人強之再三,乃曰:“吾少時讀書某處,鄰有好女,每浴時輒隙而觀之,自是每入場,雙目輒朦然不見,出則如舊。”

張?zhí)?

江陵在位日,有獻玉美人者。江陵示其私人曰:“天下果有姣好女子若是者乎?”其人曰:“愿為師相覓之。”因遍處物色,半年始得其人,售以八百金,厚其裝奩,護送至京。江陵嬖之甚,稱為九太太,由是怠于政事矣。江陵素患熱癥,毒發(fā)于頂,雖嚴寒不戴暖耳,惟入朝則暫戴焉。至是,屢服暖補之劑,毒復發(fā)。又服陰涼之劑以散之,遂患脾瀉而死。嗚呼!江陵權勢薰天,一旦無祿隕世,泡影滅而冰山摧,皆由一女子致之。可畏哉!可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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