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紀事(1)
- 明倫匯編官常典行人司部
- (清)陳夢雷
- 13430字
- 2015-12-25 15:42:37
左傳隱公五年宋人取邾田邾人告于鄭曰請君釋
憾于宋敝邑為道鄭人以王師會之伐宋入其郛以
報東門之役宋人使來告命公聞其入郛也將救之
問于使者曰師何及對曰未及國公怒乃止辭使者
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難今問諸使者曰師未及
國非寡人之所敢知也
新序管仲言桓公曰登降揖讓進退閑習臣不如隰
朋請置以為大行
韓非子衛孫文子聘于魯公登亦登叔孫穆子趨進
曰諸侯之會寡君未嘗后衛君也今子不后寡君一
等寡君未知所過也子其少安孫子無辭亦無悛容
穆子退而告人曰孫子必亡臣而不后君過而不悛
亡之本也
汲冢周書晉平公使叔譽于周見太子晉而與之言
五稱而五窮逡巡而退其不遂歸告公曰太子晉行
年十五而臣弗能與言君請歸聲就復與田若不反
及有天下將以為誅平公將歸之師曠不可曰請使
瞑臣往與之言若能予反而復之師曠見太子稱
曰吾聞王子之語高于泰山夜寢不寐晝居不安不
遠長道而求一言王子應之曰吾聞太師將來甚喜
而又懼吾年甚少見子而懾盡忘吾其度師曠曰(
闕
三字)
吾聞王子古之君子甚成不驕自晉始如周行
不知勞王子應之曰古之君子其行至慎天下施關
道路無限百姓悅之相將而遠遠人來歡視道如尺
師曠告善又稱曰古之君子其行可則由舜而下其
孰有廣德王子應之曰如舜者天舜居其所以利天
下奉翼遠人皆得己仁此之謂天如禹者圣勞而不
居以利天下好取不好與必度其正是謂之圣如文
王者其大道仁其小道惠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敬人
無方服事于商既有其眾而返失其身此之謂仁如
武王者義殺一人而以利天下異姓同姓各得之謂
義師曠告善又稱曰宣辦名命異姓惡方王侯君公
何以為尊何以為上王子應之曰人生而重丈夫謂
之胄子胄子成人能治上官謂之士士率眾時作謂
之曰伯伯能移善于眾與百姓同謂之公公能樹名
與物天道俱謂之侯侯能成群謂之君君有廣德分
任諸侯而敦信曰予一人善至于四海曰天子達于
四荒曰天王四荒至莫有怨訾乃登為帝師曠罄然
又稱曰溫恭敦敏方德不改聞物
闕
二字
下學以起尚
登帝臣乃參天子自古誰王子應之曰穆穆虞舜明
明赫赫立義治律萬物皆作分均天財萬物熙熙非
舜而誰能師曠東躅其足曰善哉善哉王子曰太師
何舉足驟師曠曰天寒足躅是以數也王子曰請入
坐遂敷席注瑟師曠歌無射曰國誠寧矣遠人來觀
修義經矣好樂無荒乃注瑟于王子王子歌嶠曰何
自南極至于北極絕境越國弗愁道遠師曠蹶然起
曰瞑臣請歸王子賜之乘車四馬曰太師亦善御之
師曠對曰御吾未之學也王子曰汝不為夫時詩云
馬之剛矣轡之柔矣馬亦不剛轡亦不柔志之塵塵
取予不疑以是御之師曠對曰瞑臣無見為人辯也
唯耳之恃而耳又寡聞而易窮王子汝將為天下宗
乎王子曰太師何汝賤我乎自太師以下至于堯舜
禹未有一姓而再有天下者夫大當時而不伐天何
可得且吾問汝之人年長短告吾師曠對曰汝聲清
汗汝色赤白火色不壽王子曰吾后三年上賓于帝
所汝慎無言
闕
將及汝師曠歸未及三年告死者至
說苑鄭簡公使公孫成子來聘于晉平公有疾韓宣
子贊授館客客問君疾對曰君之疾久矣上下神祇
無不遍諭也而無除今夢黃熊入于寢門不知人鬼
耶意厲鬼也子產曰君之明子為政其何厲之有僑
聞之昔鯀違帝命殛之于羽山化為黃熊以入于羽
淵是為夏郊三代舉之夫鬼神之所及非其族類則
紹其同位是故天子祠上帝公侯祠百神自卿以下
不過其族今周室少卑晉實繼之其或者未舉夏郊
也宣子以告祀夏郊董伯為尸五日瘳公見子產賜
之莒鼎
晏子晉平公欲伐齊使范昭往觀焉景公觴之飲酒
醉范昭曰請君之棄囗公曰酌寡人之囗進之于客
范昭飲之晏子曰徹囗更之囗觶具矣范昭佯醉不
悅而起舞謂太師曰能為我調成周之樂乎吾為子
舞之太師曰瞑臣不習范昭趨而出景公謂晏子曰
晉大國也使人將觀吾政今子怒大國之使者將奈
何晏子曰夫范昭之為人也非陋而不知禮也且欲
試吾君臣故絕之也景公謂太師曰子何以不為客
調成周之樂乎太師對曰夫成周之樂天子之樂也
調之必人主舞之今范昭人臣欲舞天子之樂臣故
不為也范昭歸以告平公曰齊未可伐也臣欲試其
君而晏子識之臣欲犯其禮而太師知之仲尼聞之
曰夫不出于尊俎之間而知千里之外其晏子之謂
也可謂折沖矣而太師其與焉
晏子使楚以晏子短楚人為小門于大門之側而延
晏子晏子不入曰使狗國者從狗門入今臣使楚不
當從此門入儐者更道從大門入見楚王王曰齊無
人耶晏子對曰臨淄三百閭張袂成陰揮汗成雨比
肩繼踵而在何為無人王曰然則子何為使乎晏子
對曰齊命使各有所主其賢者使使賢王不肖者使
使不肖王嬰最不肖故直使楚矣
晏子將至楚楚聞之謂左右曰晏嬰齊之習辭者也
今方來吾欲辱之何以也左右對曰為其來也臣請
縛一人過王而行王曰何為者也對曰齊人也王曰
何坐曰坐盜晏子至楚王賜晏子酒酒酣吏二縛一
人詣王王曰縛者曷為者也對曰齊人也坐盜王視
晏子曰齊人固善盜乎晏子避席對曰嬰聞之橘生
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
同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今民生長于齊不盜入楚
則盜得無楚之水土使民善盜耶王笑曰圣人非所
與嬉也寡人反取病焉
說苑晏子使吳吳王謂行人曰吾聞晏嬰蓋北方辯
于辭習于禮者也命儐者客見則稱天子請見明日
晏子有事行人曰天子請見晏子蹙然行人又曰天
子請見晏子蹙然又曰天子請見晏子蹙然者三曰
臣受命敝邑之君將使于吳王之所以不敏而迷惑
入于天子之朝敢問吳王惡乎存然后吳王曰夫差
請見見之以諸侯之禮
晏子使吳吳王曰寡人得寄僻陋蠻夷之鄉希見教
君子之行請私而毋為罪晏子蹙然避位吳王曰吾
聞齊君蓋賊以慢野以暴吾子容焉何甚也晏子逡
巡而對曰吾聞之精事不通粗事不能者必勞大事
不得小事不為者必貧大者不能致人小者不能至
人之門者必困此臣之所以仕也如臣者豈能以道
食人者哉晏子出王笑曰嗟乎今日吾譏晏子猶囗
而訾高橛者也
景公使晏子使于楚楚王進橘置削晏子不剖而并
食之楚王曰橘當去剖晏子對曰臣聞之賜人主前
者瓜桃不削橘柚不剖今萬乘無教令臣故不敢剖
不然臣非不知也
國語齊閭丘來盟子服景伯戒宰人曰陷而入于恭
閔馬父笑景伯問之對曰笑吾子之大滿也昔正考
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于周太師以那為首其輯之
亂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溫恭朝夕執事有恪先圣
王之傳恭猶不敢專稱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
今吾子之戒吏人曰陷而入于恭其滿之甚也周恭
王能庇昭穆之闕而為恭楚恭王能知其過而為恭
今吾子之教官寮曰陷而后恭道將何為
說苑齊攻魯子貢見哀公請求救于吳公曰奚先君
寶之用子貢曰使吳責君寶而與我師是不可恃也
于是以楊干麻筋之弓六往子貢謂吳王曰齊為無
道欲使周公之后不血食且魯賦五百邾賦三百不
識以此益齊吳之利與非與吳王懼乃興師救魯諸
侯曰齊伐周公之后而吳救之遂朝于吳
楚莊王欲伐晉使豚尹觀焉反曰不可伐也其憂在
上其樂在下且賢臣在焉曰沈駒明年又使豚尹觀
反曰可矣初之賢人死矣諂諛多在君之廬者其君
好樂而無禮其下危處以怨上上下離心興師伐之
其民必先反莊王從之果如其言矣
趙王遣使者之楚方鼓瑟而遣之誡之曰必如吾言
使者曰王之鼓瑟未嘗悲若此也王曰宮商固方調
矣使者曰調則何不書其柱耶王曰天有燥濕弦有
緩急宮商移徙不可知是以不書使者曰明君之使
人也任之以事不制以辭遭吉則賀之兇則吊之今
楚趙相去千有余里吉兇憂患不可豫知猶柱之不
可書也詩曰莘莘征夫每懷靡及
梁王贅其群臣而議其過任座進諫曰主君國廣以
大民堅而眾國中無賢人辯士奈何王曰寡人國小
以狹民弱臣少寡人獨治之安所用賢人辯士乎任
座曰不然昔齊無故起兵攻魯魯軍患之召其相曰
為之奈何相對曰夫柳下惠少好學長而嘉智主君
試召使于齊魯君曰吾千乘主也身自使于齊齊不
聽夫柳下惠特布衣韋帶之士也使之又何益乎相
對曰臣聞之乞火不得不望其炮矣今使柳下惠于
齊縱不解于齊兵終不愈益攻于魯矣魯君乃曰然
乎相即使人召柳下惠來入門袪衣不趨魯君避席
而立曰寡人所謂饑而求黍稷渴而穿井者未嘗能
以歡喜見子今國事急百姓恐懼愿藉子大夫使齊
柳下惠曰諾乃東見齊侯齊侯曰魯君將懼乎柳下
惠曰臣君不懼齊侯忿然怒曰吾望而魯城芒若類
失亡國百姓發屋伐木以救城郭吾視若魯君類吾
國子曰不懼何也柳下惠曰臣之君所以不懼者以
其先人出周封于魯君之先君亦出周封于齊相與
出周南門刳羊而約曰自后子孫敢有相攻者令其
罪若此刳羊矣臣之君固以刳羊不懼矣不然百姓
非不急也齊侯乃解兵三百里夫柳下惠特布衣韋
帶之士至解齊釋魯之難奈何無賢士圣人乎
晉楚之君相與為好會于宛丘之上宋人往之晉楚
大夫曰趣以見天子禮見于吾君君為我見子焉使
者曰冠雖敝宜加其上履雖新宜居其下周室雖微
諸侯未之能易也師升宋城臣猶不更臣之服也揖
而去之諸大夫瞿然遂以諸侯之禮見之
越使諸發執一枝梅遺梁王梁王之臣曰韓子顧謂
左右曰惡有以一枝梅以遺列國之君者乎請為二
三子慚之出謂諸發曰大王有命客冠則以禮見不
冠則否諸發曰彼越亦天子之封也不得冀兗之州
乃處海垂之際屏外蕃以為居而蛟龍又與我爭焉
是以剪發文身爛然成章以像龍子者將避水神也
今大國其命冠則見以禮不冠則否假令大國之使
時過敝邑敝邑之君亦有命矣曰客必剪發文身然
后見之于大國何如意而安之愿假冠以見意如不
安愿無變國俗梁王聞之披衣出見令逐韓子
秦楚構兵秦王使人使楚楚王使人戲之曰子來亦
卜之乎對曰然卜之謂何對曰吉楚人曰噫甚矣子
之國無良龜也王方殺之以釁鐘其吉如何使者曰
秦楚構兵吾王使我先窺我死而不還則吾王知警
戒整齊兵以備楚是吾所謂吉也且使死者而無知
也又何釁于鐘死者而有知也吾豈錯秦相楚哉我
將使楚之鐘鼓無聲鐘鼓無聲則將無以整齊其士
卒而理君軍夫殺人之使絕人之謀非古之通議也
子大夫試熟計之使者以報楚王楚王赦之
楚使使聘于齊齊王饗之梧宮使者曰大哉梧乎王
曰江漢之魚吞舟大國之樹必巨使何怪焉使者曰
昔燕攻齊遵洛路渡濟橋焚雍門擊齊左而虛其右
王歜絕頸而死于杜山公孫差格死于龍門飲馬乎
淄澠定獲乎瑯邪王與太后奔于莒逃于城陽之山
當此之時則梧之大何如乎王曰陳先生對之陳子
曰臣不如刁王曰刁先生應之刁曰使者問梧
之年耶昔者荊平王為無道加諸申氏殺子胥父與
其兄子胥被發乞食于吳闔閭以為將相三年將吳
兵復讎乎楚戰勝乎柏舉級頭百萬囊瓦奔鄭王保
于隨引師入郢軍云行乎郢之都子胥親射宮門掘
平王冢笞其墳數以其罪曰吾先人無罪而子殺之
士卒人加百焉然后止當若此時梧可以為其柎矣
蔡使師強王堅使于楚楚王聞之曰人名多章章者
獨為師強王堅乎趣見之無以次視其人狀疑其名
而丑其聲又惡其形楚王大怒曰今蔡無人乎國可
伐也有人不遣乎國可伐也端以此人誡寡人乎國
可伐也故發二使見三謀伐者蔡也
趙簡子將襲衛使史黯往視之期以一月六日而后
反簡子曰何久也黯曰謀利而得害由不察也今蘧
伯玉為相史佐焉孔子為客子貢使令于君前甚
聽易曰渙其群元吉渙者賢也群者眾也元者吉之
始也渙其群元吉者其佐多賢矣簡子按兵而不動
莊子漁父篇宋有人曹商者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
車數乘王說之益車百乘反于宋見莊子曰夫處窮
閭厄巷困窘織屨槁項黃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晤萬
乘之主而從車百乘者商之所長也莊子曰秦王有
病召醫破癰潰痤者得車一乘舐痔者得車五乘所
治愈下得車愈多子豈治其痔邪何得車之多也子
行矣
白虎通退讓篇翟王使使至楚楚王夸使者以章華
之臺臺甚高三休乃至楚王曰翟國亦有此臺乎使
者曰否翟窶國也惡見此臺也翟王之自為室也堂
高三尺壤陛三絫茆茨弗剪采椽弗刮且王猶以作
之者大苦居之者大佚翟國惡見此臺也楚王愧
后漢書孔融傳融遷少府初太傅馬日磾奉使山東
及至淮南數有意于袁術術輕侮之遂奪取其節求
去又不聽因欲逼為軍帥日磾深自恨遂嘔血而斃
及喪還朝廷議欲加禮融乃獨議曰日磾以上公之
尊秉髦節之使銜命直指寧輯東夏而曲媚奸臣為
所牽率章表署用輒使首名附下罔上奸以事君昔
國佐當晉軍而不撓宜僚臨白刃而正色王室大臣
豈得以見脅為辭又袁術僭逆非一朝一夕日磾隨
從周旋歷歲漢律與罪人交關三日已上皆應知情
春秋魯叔孫得臣卒以不發揚襄仲之罪貶不書日
鄭人討幽公之亂斫子家之棺圣上哀矜舊臣未忍
追案不宜加禮朝廷從之
三國蜀志費袆傳袆為昭信校尉使吳孫權性既滑
稽嘲啁無方諸葛恪羊囗等才博果辨論難鋒至袆
辭順義篤據理以答終不能屈權甚器之謂袆曰君
天下淑德必當股肱蜀朝恐不能數來也
注
袆別傳
曰孫權每別酌好酒以飲袆視其已醉然后問以國
事并論當世之務辭難累至袆輒辭以醉退而撰次
所問事事條答無所遺失權乃以手中常所執寶刀
贈之袆答曰臣以不才何以堪明命然刀所以討不
庭禁暴亂者也但愿大王勉建功業同獎漢室臣雖
暗弱終不負東顧
華陽國志后主即位南中諸郡并叛諸葛亮以新遭
大喪未便加兵遣尚書南陽鄧芝固好于吳王吳王
孫權曰吾誠愿與蜀和親但主幼國小慮不自存芝
對曰吳蜀二國之地吳有三江之阻蜀有重險之固
大王命世之英諸葛一時之杰合此二長共為唇齒
進可兼并天下退可鼎足而跱大王如臣服于魏魏
則上望大王入朝其次求太子入侍若其不從則奉
辭伐叛蜀必順流見可而進如此江南之地非復大
王之有也吳王大悅與蜀和親使聘歲通芝后累往
權曰若滅魏之后二主分治不亦樂乎芝對曰滅魏
之后大王未深識天命者戰爭方始耳權曰君之誠
懇乃至于此書與亮曰丁囗掞張陰化不盡和合二
國惟有鄧芝
三國魏志牽招傳太祖領冀州辟招為從事太祖將
討袁譚而柳城烏丸欲出騎助譚太祖以招嘗領烏
丸遣詣柳城到值峭王嚴以五千騎當遣詣譚又遼
東太守公孫康自稱平州牧遣使韓忠赍單于印綬
往假峭王峭王大會群長忠亦在坐峭王問招昔袁
公言受天子之命假我為單于今曹公復言當更白
天子假我真單于遼東復持印綬來如此誰當為正
招答曰昔袁公承制得有所拜假中間違錯天子命
曹公代之言當白天子更假真單于是也遼東下郡
何得擅稱拜假也忠曰我遼東在滄海之東擁兵百
萬又有扶余濊貊之用當今之勢強者為右曹操獨
何得為是也招呵忠曰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
叛柔服寧靜四海汝君臣頑嚚今恃險遠背違王命
欲擅拜假侮弄神器方當屠戮何敢慢易咎毀大人
便捉忠頭頓筑拔刀欲斬之峭王驚怖徒跣抱招以
救請忠左右失色招乃還坐為峭王等說成敗之效
禍福所歸皆下席跪伏敬受敕教便辭遼東之使罷
所嚴騎
吳志張溫傳溫拜議郎選曹尚書徙太子太傅甚見
信重時年三十二以輔義中郎將使蜀權謂溫曰卿
不宜遠出恐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與曹氏通意以
故屈卿行若山越都除便欲大構于蜀行人之義受
命不受辭也溫對曰臣入無腹心之規出無專對之
用懼無張老延譽之功又無子產陳事之囗然諸葛
亮達見計數必知神慮屈申之宜加受朝廷天覆之
惠推亮之心必無疑貳溫至蜀對關拜章曰昔高宗
以諒暗昌殷祚于再興成王以幼沖隆周德于太平
功冒溥天聲貫罔極今陛下以聰明之姿等契往古
總百揆于良佐囗列精之炳耀遐邇望風莫不欣賴
吳國勤任旅力清澄江滸愿與有道平一宇內委心
協規有如河水軍事興煩使役乏少是以忍鄙倍之
羞使下臣溫通致情好陛下敦崇禮義未便恥忽臣
自入遠境及即近郊頻蒙勞來恩詔輒加以榮自懼
悚怛若驚謹奉所赍函書一封蜀甚貴其才
晉書張駿傳駿遣參軍王騭聘于劉曜曜謂之曰貴
州必欲追蹤竇融款誠和好卿能保之乎騭曰不能
曜侍中徐邈曰君來和同而云不能何也騭曰齊桓
貫澤之盟憂心兢兢諸侯不召自至葵丘之會驕而
矜誕叛者九國趙國之化常如今日可也若政教陵
遲尚未能察邇者之變況鄙州乎曜顧謂左右曰此
涼州高士使乎得人禮而遣之
沮渠蒙遜載記姚興遣使人梁斐張構等拜蒙遜鎮
西大將軍沙州刺史西海侯時興亦拜禿發囗檀為
車騎將軍封廣武公蒙遜聞之不悅謂斐等曰囗檀
上公之位而身為侯者何也構對曰囗檀輕狡不仁
款誠未著圣朝所以加其重爵者褒其歸善即敘之
義耳將軍忠貫白日勛高一時當入諧鼎味匡贊帝
室安可以不信待也圣朝爵必稱功官不越德如尹
緯姚晃佐命初基齊難徐洛元勛驍將并位纔二品
爵止侯伯將軍何以先之乎竇融殷勤固讓不欲居
舊臣之右未解將軍忽有此問蒙遜曰朝廷何不即
以張掖見封乃更遠封西海耶構曰張掖規畫之內
將軍已目有之所以遠授西海者囗欲廣大將軍之
國耳蒙遜大悅乃受拜
苻生載記生聞張祚見殺元靚幼沖命其征東苻柳
參軍閻負梁殊使涼州以書喻之負殊至姑藏元靚
年幼不見殊等其涼州牧張瓘謂負殊曰孤之本朝
世執忠節遠宗大晉臣無境外之交君等何為而至
負殊曰晉王以鄰藩義好有自來矣雖擁阻山河然
風通道會不欲使羊陸二公獨美于前主上以欽明
紹統八表宅心光被四海格于天地晉王思與張王
齊曜大明交玉帛之好兼與君公同金蘭之契是以
不遠而來有何怪乎瓘曰羊陸一時之事亦非純臣
之義也本朝六世重光固忠不二若與苻征東交玉
帛之好者便是上違先公純誠雅志下乖河右遵奉
之情負殊曰昔微子去殷項伯歸漢雖背君違親前
史美其先覺亡晉之余遠逃江會天命去之故尊先
王翻然改圖北面二趙蓋神筭無方鑒機而作君公
若欲稱制河西眾旅非秦之敵如欲宗歸遺晉深乖
先君雅旨孰若遠蹤竇融附漢之規近述先王歸趙
之事垂祚無窮永享遐祉乎瓘曰中州無信好食言
往與石氏通好旋見寇襲中國風誡在昔日不足復
論通和之事也負殊曰三王異政五帝殊風趙多奸
詐秦以信義豈可同年而語哉張先楊初皆擅兵一
方不供王貢先帝命將擒之宥其難恕之罪加以爵
封之榮今上道合二儀慈弘山海信符陰陽御物無
際不可以二趙相況也瓘曰秦若兵強化盛自可先
取江南天下自然盡為秦有何辱征東之命負殊曰
先帝以大圣神武開構鴻基強燕納款八州順軌主
上欽明道必隆世慨徽號擁于西河正朔未加吳會
以吳必須兵涼可以義故遣行人先申大好如君公
不能蹈機而發者正可緩江南數年之命回師西囗
恐涼州弗可保也瓘曰我跨據三州帶甲十萬西包
昆域東阻大河伐人有余而況自固秦何能為患負
殊曰貴州險塞孰若崤函五郡之眾何如秦雍張琚
杜洪因趙之成資據天阻之固策三秦之銳藉陸海
之饒勁士風集驍騎如云自謂天下可平關中可固
先帝神矛一指望旗冰解人詠來蘇不覺易主燕雖
武視關東猶以地勢之義逆順之理北面稱藩貢不
逾月致肅慎楛矢通九夷之珍單于屈膝名王內附
控弦之士百有余萬鼓行而濟西河者君公何以抗
之盍追遵先王臣趙故事世享大美為秦之西藩瓘
曰然秦之德義加于天下江南何以不賓負殊曰文
身之俗負阻江山道洿先叛化盛后賓自古而然豈
但今也故詩曰蠢爾蠻荊大邦為仇言其不可以德
義懷也瓘曰秦漢舊都地兼將相文武輔臣領袖
一時者誰也負殊曰皇室懿藩忠若公旦者則大司
馬武都王安征東大將軍晉王柳文武兼才神器秀
拔入可允厘百工出能折沖萬里者衛大將軍廣平
王黃眉后將軍清河王法龍驤將軍東海王堅之兄
弟其耆年碩德德侔尚父者則太師錄尚書事廣囗
公魚遵其清素剛嚴骨鯁貞亮則左光祿大夫強平
金紫光祿程肱牛夷博聞強識探頤索幽則中書監
胡文中書令王魚黃門侍郎李柔雄毅厚重權智無
方則左衛將軍李威右衛將軍苻雅才識明達令行
禁止則特進領御史中丞梁平老特進光祿大夫強
汪侍中尚書呂婆樓文史富贍郁為文宗則尚書右
仆射董榮秘書監王揚著作郎梁讜驍勇多權略攻
必取戰必勝關張之流萬人之敵者則前將軍新興
王飛建節將軍鄧羌立忠將軍彭越安遠將軍范俱
難建武將軍徐盛常伯納言卿校牧守則人皆文武
莫非才賢其余懷經世之才蘊佐時之略守南山之
操遂而不奪者王猛朱彤之倫相望于巖谷濟濟多
士焉可罄言姚襄張平一時之杰各擁眾數萬狼顧
偏方皆委忠獻款請為臣妾小不事大春秋所誅惟
君公圖之瓘笑曰此事決之主上非身所了負殊曰
涼王雖天縱英睿然尚幼沖君公居伊霍之任安危
所系見機之義實在君公瓘新輔政河西所在兵起
懼秦師之至乃言于元靚遣使稱藩生因其所稱而
授之
禿發囗檀載記囗檀遣囗軍關尚聘于姚興興謂尚
曰車騎投誠獻款為國藩屏擅興兵眾輒造大城為
臣之道固若是乎尚曰王侯設險以自固先王之制
也所以安人衛眾預備不虞車騎僻在遐藩密邇勍
寇南則逆羌未賓西則蒙遜跋扈蓋為國家重門之
防不圖陛下忽以為嫌興笑曰卿言是也
囗檀遣西曹從事史皓聘于姚興興謂皓曰車騎坐
定涼州衣錦本國其德我乎皓曰車騎積德河西少
播英問王威未接投誠萬里陛下官方任才量功受
職彝倫之常何德之有興曰臣不以州授車騎者車
騎何從得之皓曰使河西云擾呂氏顛狽者實由車
騎傾其根本陛下雖鴻羅遐被涼州猶在天網之外
故征西以周召之重力屈姑臧齊難以王旅之盛勢
挫張掖王尚孤城獨守外逼群狄陛下不連兵十年
殫竭中國涼州未易取也今以虛名假人內收大利
乃知妙算自天圣與道合雖云遷授蓋亦時宜興悅
其言拜騎都尉
慕容超載記超母妻先在長安為姚興所據責超稱
藩求太樂諸伎若不可使送吳口千人超下書詔群
臣詳議左仆射段暉議曰太上囚楚高祖不回今陛
下嗣守社稷不宜以私親之故而降統天之尊又太
樂諸伎皆是前世伶人不可與彼使移風易俗宜掠
吳口與之尚書張華曰若彼侵掠吳邊必成鄰怨此
既能往彼亦能來兵連禍結非國之福也昔孫權重
黎庶之命屈己以臣魏惠施惜愛子之頭舍志以尊
齊況陛下慈德在秦方寸崩亂宜暫降大號以申至
孝之情權變之道典謨所許韓范智能回物辨足傾
人昔與姚興俱為秦太子中舍人可遣將命降號修
和所謂屈于一人之下伸于萬人之上也超大悅曰
張尚書得吾心矣使范聘于興及至長安興謂范曰
封愷前來燕王與朕抗禮及卿至也款然而附為依
春秋以小事大之義為當專以孝敬為母屈也范曰
昔周爵五等公侯異品大小之禮因而生焉今陛下
命世龍興光宅西秦本朝主上承祖宗遺烈定鼎東
齊中分天曜南面并帝通聘結好義尚謙沖使至矜
誕茍折行人殊似吳晉爭盟滕薛競長恐傷大秦堂
堂之盛有損皇燕巍巍之美彼我俱失竊未安之興
怒曰若如卿言便是非為大小而來范曰雖由大小
之義亦緣寡君純孝過于重華愿陛下體敬親之道
霈然垂愍興曰吾久不見賈生自謂過之今不及矣
于是為范設舊交之禮申敘平生謂范曰燕王在此
朕亦見之風表乃可于機辯未也范曰大辯若訥圣
人美之況爾日龍潛鳳戢和光同塵若使負日月而
行則無繼天之業矣興笑曰可謂使乎延譽者也范
承間逞說姚興大悅賜范千金許以超母妻還之慕
容凝自梁父奔于姚興言于興曰燕王稱藩本非推
德權為母屈耳古之帝王尚興師征質豈可虛還其
母乎母若一還必不復臣也宜先制其送伎然后歸
之興意乃變遣使聘于超超遣其仆射張華給事中
宗正元入長安送大樂伎一百二十人于姚興興大
悅延華入燕酒酣樂作興黃門侍郎尹雅謂華曰昔
殷之將亡樂師歸周今皇秦道盛燕樂來庭廢興之
兆見于此矣華曰自古帝王為道不同權譎之理會
于功成故老子曰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今總章西入
必由余東歸禍福之驗此其兆乎興怒曰昔齊楚競
辯二國連師卿小國之臣何敢抗衡朝士華遜辭曰
奉使之始實愿交歡上國上國既遺小國之臣辱及
寡君社稷臣亦何心而不仰酬興善之于是還超母
妻
南齊書始安貞王道生傳道生子鳳鳳子遙昌建武
元年進號冠軍將軍封豐城縣公千五百戶未之鎮
徙督豫州郢州之西陽司州之汝南二郡軍事征虜
將軍豫州剌史持節如故二年鹵主元宏寇壽春遣
使呼城內人遙昌遣囗軍崔慶遠朱選之詣宏慶遠
曰旌蓋飄飖遠涉淮泗風塵慘烈無乃上勞宏曰六
龍騰躍倏忽千里經途未遠不足為勞慶遠曰川境
既殊遠勞軒駕屈完有言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
宏曰故當有故卿欲使我含瑕依違為欲指斥其事
慶遠曰君包荒之德本施北政未承來議無所含瑕
宏曰朕本欲有言會卿來問齊主廢立有其例不慶
遠曰廢昏立明古今同揆中興克昌豈惟一代主上
與先武帝非唯昆季有同魚水武帝臨崩托以后事
嗣孫荒迷廢為囗林功臣固請爰立明圣上逼大后
之嚴令下迫群臣之稽顙俯從億兆踐登皇極未審
圣旨獨何疑怪宏曰聞卿此言殊解我心但哲婦傾
城何足可用果如所言武帝子弟今皆何在慶遠曰
七王同惡皆伏管蔡之誅其余列藩二十余國內升
清階外典方牧哲婦之戒古人所惑然十亂盈朝實
唯文母宏曰如我所聞靡有孑遺卿言美而乖實未
之全信宏又曰云羅所掩六合宜一故往年與齊武
有書言今日之事書似未達齊主命也南使反情有
愴然朕亦保兵此段猶是本意不必專為問罪若如
卿言便可釋然慶遠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圣人奇
兵今旨欲憲章圣人不失舊好豈不善哉宏曰卿為
欲朕和親為欲不和慶遠曰和親則二國交歡蒼生
再賴不和則二國交怒蒼生涂炭和與不和裁由圣
衷宏曰朕來為復游行鹽境北去洛都率爾便至亦
不攻城亦不伐塢卿勿以為慮宏設酒及羊炙雜果
又謂慶遠曰聽卿主克黜兇嗣不違忠孝何以不立
近親如周公輔成王而茍欲自取慶遠答曰成王有
亞圣之賢故周公得輔而相之今近藩雖無悖德未
有成王之賢霍光亦舍漢藩親而遠立宣帝宏曰若
爾霍光向自立為君當復得為忠臣不慶遠曰此非
其類乃可言宣帝立與不立義當云何皇上豈得與
霍光為匹若爾何以不言武王伐紂何意不立微子
而輔之茍貪天下宏大笑明日引軍向城東遣道登
道人進城內施眾僧絹五百匹慶遠選之各囗褶絡
帶
梁書王錫傳初魏始連和使劉善明來聘囗使中書
舍人朱異接之預燕者皆歸化北人善明負其才氣
酒酣謂異曰南國辯學如中書者幾人異對曰異所
以得接賓宴者乃分職是司二國通和所敦親好若
以才辯相尚則不容見使善明乃曰王錫張纘北間
所聞云何可見異具啟敕即使于南苑設宴錫與張
纘朱異四人而已善明造席遍論經史兼以嘲謔錫
纘隨方酬對無所稽疑未嘗訪彼一事善明甚相嘆
揖它日謂異曰一日見二賢實副所期不有君子安
得為國
北夢瑣言梁太祖初兼四鎮先主遣押衙潘岏持聘
岏飲酒一石不亂每舉燕飲禮容益莊梁祖愛之飲
酣梁祖曰押衙能飲一盤器物乎岏曰不敢乃簇在
席器皿次第注酌岏并飲之岏愈溫充梁祖謂其歸
館多應傾寫困臥俾人偵之岏簪囗籜冠子舉所得
酒器滌而藏之他日又遣押衙鄭頊持聘梁祖問以
劍閣道路頊極言危峻梁祖曰賢主人何以過得頊
對曰若不上聞恐囗令公軍機梁祖大笑此亦近代
使令之美者也
酉陽雜俎梁祖宴魏使李騫崔劼樂作梁舍人賀季
曰音聲感人深也劼曰昔申喜聽歌愴然知是其母
理實精妙然也梁主客王充曰聽音觀俗轉是精者
劼曰延陵昔聘上國實有觀風之美季曰卿發此言
乃欲挑戰騫曰請執鞭弭與君周旋季曰未敢三舍
劼曰數奔之事久已相謝季曰車亂旗靡恐有所歸
劼曰平陰之役先鳴已久充曰吾方欲館谷而旌武
功騫曰王夷師熸將以誰屬遂共大笑而止樂欲訖
有馬數十匹馳過末有閹人騫曰巷伯乃同趣馬詎
非侵官季曰此乃貌似劼曰若值袁紹恐不能免
梁遣黃門侍郎明少遐秣陵令謝藻信威長史王纘
沖宣城王文學蕭愷兼散騎常侍袁狎兼通直散騎
常侍賀文發宴魏使李騫崔劼溫良畢少遐詠騫贈
其詩曰蕭蕭風簾舉依依然可想騫曰未若燈花寒
不結最附時事少遐報詩中有此語劼問少遐曰今
歲奇寒江淮之間不乃冰凍少遐曰在此雖有薄冰
亦不廢行不似河冰一合便勝車馬狎曰河冰上有
貍跡便堪人渡劼曰貍當為狐應是字錯少遐曰是
狐性多疑鼬性多豫狐疑鼬豫因此而傳耳劼曰鵲
巢避風雉去惡政乃是鳥之一長狐疑鼬豫可謂獸
之一短也
梁正旦使北使乘車至闕下入端門其門上層題曰
朱明觀次曰應門門下有一大畫鼓次曰大門左有
高樓懸一大鐘門右有朝堂門辟左右亦有二大畫
鼓北使入門擊鐘磬至馬道北懸鐘內道西北立引
其宣城王等數人后入擊磬道東北面立其鐘懸外
東西廂皆有陛臣馬道南近道東有茹茹昆侖客近
道西有高句麗百濟客及其升殿之官三千許人位
定梁主從東堂中出云齋在外宿故不由上閣來擊
鐘鼓乘輿警蹕侍從升東階南面幄內坐幄是綠油
天皂裙甚高用繩系著四柱憑黑漆曲幾坐定梁諸
臣從西門入著具服博山遠游冠纓末以翠羽真珠
為飾雙雙佩帶劍黑舄初入二人在前導引次二人
并行次一人擎牙箱班劍箱別二十人具省服從者
百余人至宣城王前數步北面有重席為位再拜便
次出引王公登獻玉梁主不為興魏使李同軌陸操
聘梁入樂游苑西門內青油幕下梁主備三仗乘輿
從東門入操等東面再拜梁主北入林光殿未幾引
臺使入梁主在皂帳南面諸賓及群官俱坐定遣中
書舍人殷靈宣旨慰勞具有辭答其中庭設鐘懸及
百戲殿上流杯池中行酒具進梁主者題曰御杯自
余各題官姓之杯至前者即飲又圖象舊事令隨流
而轉始至訖于坐罷首尾不絕也
陳書徐陵傳太清二年陵兼通直散騎常侍使魏魏
人授館宴賓是日甚熱其主客魏收嘲陵曰今日之
熱當由徐常侍來陵即答曰昔王肅至此為魏始制
禮儀今我來聘使卿復知寒暑收大慚
魏書公孫表傳表第二子軌兼大鴻臚持節拜氐王
揚元為南秦王及境元不郊迎軌數元曰昔尉他跨
據及陸賈至匍匐奉順故能垂名竹帛今君王無肅
恭之禮非藩臣也元使其屬趙客子對曰天子以六
合為家孰非王庭是以敢請入國然后受謁軌答曰
大夫入境尚有郊勞而況王命者乎請奉策以還元
懼詣郊受命軌使還稱旨拜尚書賜爵燕郡公
盧元傳元子度世度世子昶字叔達小字師顏學涉
經史早有時譽太和初為太子中舍人兼員外散騎
常侍使于蕭昭業高祖詔昶曰卿便至彼勿存彼我
密邇江揚不早當晚會是朕物卿等欲言便無相疑
難又囗副使玉清石曰卿莫以本是南人言語致慮
若彼先有所知所識欲見便見須論即論盧昶正是
寬柔君子無多文才或主客命卿作詩可率卿所知
莫以昶不作便復罷也凡使人之體以和為貴勿遞
相矜夸見于色貌失將命之體卿等各率所知以相
規誨及昶至彼值蕭鸞僭立于是高祖南討之昶兄
淵為別道將而蕭鸞以朝廷加兵遂酷遇昶等昶本
非骨鯁聞南人云兄既作將弟為使者乃大恐怖淚
汗交橫鸞以腐米臭魚莝豆供之而謁者張思寧辭
氣謇諤曾不屈撓遂以壯烈死于館中昶還高祖責
之曰銜命之禮有死無辱雖流放海隅猶宜抱節致
殞卿不能長纓羈首已是可恨何乃俯眉飲啄自同
犬馬有生必死修短幾何卿若殺身成名貽之竹素
何如甘彼芻菽以辱君父乎縱不遠慚蘇武寧不近
愧思寧昶對曰臣器乏陸隨忝使閩越屬蕭鸞囗狂
誅戮無道恐不得仰奉明時歸養老母茍存尺蠖屈
以求伸負辱朝命罪宜萬死乞歸司寇伏聽斧鉞遂
見罷黜久之復除彭城王友轉秘書丞
李彪傳彪加員外散騎常侍使于蕭賾賾遣其主客
郎劉繪接對并設燕樂彪辭樂及坐彪曰齊主既賜
燕樂以勞行人向辭樂者卿或未相體自喪禮廢替
于茲以久我皇孝性自天追慕罔極故有今者喪除
之議去三月晦朝臣始除衰裳猶以素服從事裴謝
在此固應具此我今辭樂想卿無怪繪答言辭樂之
事向以不異請問魏朝喪禮竟何所依彪曰高宗三
年孝文逾月今圣上追鞠育之深恩感慈訓之厚德
執于殷漢之間可謂得禮之變繪復問若欲遵古何
為不終三年彪曰萬機不可久曠故割至慕俯從群
議服變不異三年而限同一囗可謂亡禮之禮繪言
汰哉叔氏專以禮許人彪曰圣朝自為曠代之制何
關許人繪言百官總己聽于冢宰萬機何慮于曠彪
曰我聞載籍五帝之臣臣不若君故君親攬其事三
王君臣智等故共理機務五霸臣過于君故事決于
下我朝官司皆五帝之臣主上親攬蓋遠軌軒唐彪
將還賾親謂曰卿前使還日賦阮詩云但愿長閑暇
后歲復來游果如今日卿此還也復有來理否彪答
曰使臣請重賦阮詩曰宴衍清都中一去永矣哉賾
惘然曰清都可爾一去何事觀卿此言似成長闊朕
當以殊禮相送賾遂親至瑯邪城登山臨水命群臣
賦詩以送別其見重如此彪前后六度銜命南人奇
其謇諤
李平傳平子諧字虔和孝靜初為魏尹衛將軍如故
蕭衍求通和好朝廷盛選行人以諧兼散騎常侍為
聘使主諧至石頭蕭衍遣主客郎范胥當接諧問胥
曰主客任郎官幾時胥答曰我本訓冑虎門適復今
任諧言國子博士不應左轉為郎胥答曰特為接應
遠賓故權兼耳諧言屈己濟物誠得事宜由我一介
行人令卿左轉胥答曰自顧菲薄不足對揚盛美豈
敢言屈胥問曰今猶尚暖北間當小寒于此諧答曰
地居陰陽之正寒暑適時不知多少胥曰所訪鄴下
豈是測影之地諧答曰皆是皇居帝里相去不遠可
得統而言之胥曰洛陽既稱盛美何事遷鄴諧答曰
不常厥邑于茲五邦王者無外所在關河復何所怪
胥曰殷人否危故遷相耿貴朝何為而遷諧答圣人
藏往知來相時而動何必俟于隆替胥曰金陵王氣
兆于先代黃旗紫蓋本出東南君臨萬邦故宜在此
諧答曰帝王符命豈得與中國比隆紫蓋黃旗終于
入洛無乃自害也有口之說乃是俳諧亦何足道蕭
衍親問諧曰魏朝人士德行四科之徒凡有幾人諧
對曰本朝多士義等如林文武賢才布在列位四科
之美非無其人庸短造次無以備啟衍曰武王有亂
臣十人魏雖人物之盛豈得頓如卿言諧曰愚謂周
稱十人本無佐命至于濟濟多士實是文王之詩皇
朝廊廟之才足與周人有競衍曰若爾文足標異武
有冠絕者便可指陳諧曰大丞相渤海王秉文經武
左右皇極畫一九州懸衡四海錄尚書汝陽王元叔
昭尚書令元世囗宗室之秀綰政朝端左仆射司馬
子如右仆射高隆之并時譽民英戮力匡輔侍中高
岳侍中孫騰勛賢忠亮宣贊王自余才美不可具
悉衍曰故宜輔弼幼主永固基業深不可言江南稱
其才辯使還除大司農卿加驃騎將軍轉秘書監
北齊書李渾傳渾弟繪武定初兼常侍為聘梁使主
梁武帝問繪高相今在何處繪曰今在晉陽肅遏邊
寇梁武曰黑獺若以形容高相作何經略繪曰黑獺
游魂關右人神厭毒連歲兇災百姓懷土丞相奇略
不世畜銳觀釁攻昧取亡勢必不遠梁武曰如卿言
極佳與梁人泛言氏族袁狎曰未若我本出自黃帝
姓在十四之限繪曰兄所出雖遠當共車千秋分一
字耳一坐大笑前后行人皆通啟求市繪獨守清尚
梁人重其廉潔
李渾傳渾子湛字處元涉獵文史有家風為太子舍
人兼常侍聘陳使副襲爵涇陽縣男渾與弟繪偉俱
為聘梁使主湛又為使副是以趙郡人士目為四使
之門
陽斐傳斐字叔鸞興和中除起部郎中兼通直散騎
常侍聘于梁梁尚書羊囗魏之叛人也與斐有舊欲
請斐至宅三致書斐不答梁人曰羊來已久經貴朝
遷革李盧亦詣宅相見卿何致難斐曰柳下惠則可
吾不可梁主乃親謂斐曰羊囗極愿相見今二國和
好天下一家安得復論彼此斐終辭焉使還除廷尉
少卿
張華原傳華原字國滿周文帝始據雍州也高祖猶
欲以逆順曉之使華原入關說焉周文密有拘留之
意謂華原曰若能屈驥足于此當共享富貴不爾命
懸今日華原曰渤海王命世誕生殆天所縱以明公
蕞爾關右便自隔絕故使華原銜喻公旨明公不以
此日改圖轉禍為福乃欲賜脅有死而已周文嘉其
亮正乃使東還高祖以華原久而不返每嘆惜之及
聞其來喜見于色累遷為兗州刺史
魏書魏收自敘帝西入關收兼通直散騎常侍副王
昕聘蕭衍昕風流文辯收辭藻富逸衍及其群臣咸
加敬異先是南北初和李諧盧元明首通使命二人
才器并為鄰國所重至此衍稱曰盧李命世王魏中
興未知后來復何如耳
酉陽雜俎北齊迎南使太學博士監舍傳詔二人騎
馬荷信在前羊車二人捉刀在傳詔后監舍一人典
客令一人并進賢冠朱衣騎馬罩傘十余絳衫一人
引從使車前又絳衫騎馬平巾幘六人使主副各乘
車但馬在車后鐵甲者百余人儀仗百余人剪彩如
衣帶白羽間為囗髶發絳袍帽凡五色袍隨髶色以
木為囗刃戟畫絳為蝦幡
周書庫狄峙傳峙仕魏位高陽郡守孝武西遷峙乃
棄官從入關大統元年拜中書舍人參掌機密以恭
謹見稱遷黃門侍郎時與東魏爭衡戎馬不息蠕蠕
乘虛屢為邊患朝議欲結和親乃使峙往峙狀貌魁
梧善于辭令蠕蠕主雅信重之自是不復為寇太祖
謂峙曰昔魏絳和戎見稱前史以君方之彼有愧色
竇熾傳熾兄子毅保定三年征還朝治左宮伯轉小
宗伯尋拜大將軍時與齊人爭衡戎車歲動并交結
突厥以為外援在太祖之時突厥已許納女于我齊
人亦甘言重幣遣使求婚狄固貪婪便欲有悔朝廷
乃令揚薦等累使結之往還十余方復前好至是雖
期往逆猶懼改圖以毅地兼勛戚素有威重乃命為
使及毅之至齊使亦在焉突厥君臣猶有貳志毅抗
言正色以大義責之累旬乃定卒以皇后歸朝議嘉
之
陸逞傳天和三年齊遣侍中斛斯文略中書侍郎劉
逖來聘初修鄰好盛選行人詔逞為使主尹公正為
副以報之逞美容止善辭令敏而有禮齊人稱焉還
屆近畿詔令路車飾服郊迎而入時人榮之
隋書潘徽傳徽為陳容館令隋遣魏聘于陳陳人
使徽接對之淡將反命為啟于陳主曰敬奉弘慈曲
垂餞送徽以為伏奉為重敬奉為輕卻其啟而不奏
立議曰曲禮注曰禮主于敬詩曰維桑與梓必恭
敬止孝經曰宗廟致敬又云不敬其親謂之悖禮孔
子敬天之怒成湯圣敬日躋宗廟極重上天極高父
極尊君極貴四者咸同一敬五經未有異文不知以
敬為輕竟何所據徽難之曰向所論敬字本不全以
為輕但施用處殊義成通別禮主于敬此是通言猶
如男子冠而字之注云成人敬其名也春秋有冀缺
夫妻亦云相敬既于子則有敬名之義在夫亦有敬
妻之說此可復并謂極重乎至若謝諸公固非尊地
公子敬愛止施賓友敬問敬報彌見雷同敬聽敬酬
何關貴隔當知敬之為義雖是不輕但敬之于語則
有時混漫今云敬奉所以成疑聊舉一隅未為深據
不能對遂從而改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