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臣列傳(4)
- 明倫匯編官常典行人司部
- (清)陳夢雷
- 10865字
- 2015-12-25 15:42:37
金
韓昉
按金史本傳昉字公美燕京人仕遼累世通顯昉五
歲喪父哭泣能盡哀天慶二年中進士第一補右拾
遺轉史館修撰累遷少府少監干文閣待制加衛尉
卿知制誥充高麗國信使高麗雖舊通好天會四年
奉表稱藩而不肯進誓表累使要約皆不得要領而
昉復至高麗移督再三高麗征國中讀書知古今者
商摧辭旨使酬荅專對凡涉旬乃始置對謂昉曰小
國事遼宋二百年無誓表未嘗失藩臣禮今事上國
當與事遼宋同禮而屢盟長亂圣人所不與必不敢
用誓表昉曰貴國必欲用古禮舜五載一巡狩群后
四朝周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巡諸侯各朝
于方岳今天下方事西狩則貴國當從朝會矣高麗
人無以對乃曰徐議之昉曰誓表朝會一言決耳于
是高麗乃進誓表如約昉乃還宗干大說曰非卿誰
能辦此因謂執事者曰自今出疆之使皆宜擇人明
年加昭文館直學士兼堂后官再加諫議大夫遷翰
林院侍講學士改禮部尚書遷翰林學士兼太常卿
修國史尚書如故昉自天會十二年入禮部在職凡
七年當是時朝廷方議禮制度或因或革故昉在禮
部兼太常甚久云除濟南尹拜囗知政事皇統四年
表乞致仕不許六年再表乞致仕乃除汴京留守封
鄆國公復請如初以儀同三司致仕天德初加開府
儀同三司薨年六十八昉性仁厚待物甚寬有家奴
誣告昉以馬資送叛人出境考之無狀有司以奴還
昉昉待之如初曰奴誣主人以罪求為良耳何足怪
哉人稱其長者昉雖貴讀書未嘗去手善屬文最長
于詔冊作太祖睿德神功碑當世稱之自使高麗歸
后高麗使者至必問昉安否云
元
鐵連
按元史本傳鐵連乃蠻人也居絳州祖伯不花為宗
王拔都王傅鐵連魁偉寡言有謀略早歲宿衛王府
拔都分地平陽以鐵連監隰州中統初調平陽馬步
站達魯花赤至元初宗王海都叛廷議欲伐之世祖
曰朕以宗室之情惟當懷之以德其擇謹密足任大
事者往使焉左右以鐵連對遂召見語及大事鐵連
應對稱旨帝嘉其辯慧曰此事非汝不可然必先詣
拔都蒙哥鐵木王所相與計事而后行使二人副之
鐵連既奉命欲直造海都境視其虛實然后議于諸
王副者弗從曰上命我輩先議于王今遽造敵境不
可鐵連曰親承密旨汝輩違則當誅副者懼而從之
行既至海都日召宗親宴飲將伺其隙謀害之鐵連
乃厲聲斥之曰且食勿語望語言脫口相摭為罪耶
良久海都曰直哉酒半鐵連求衣為歡海都嘉其雄
辯將解與之其妃止之以皮服二襲付之因語其屬
曰為使者當如是矣厚贈以行既至拔都蒙哥鐵木
王所具告以故王曰祖宗有訓叛者人得誅之如通
好不從奉師以行天罰我即外應掩襲剿絕不難矣
鐵連還悉以事聞因言于帝曰海都兵繁而銳不宜
速戰來則堅壘待之去則勿追自守既固則無虞矣
帝深然之囗所受海都皮服全飾以金凡朝會宜服
以表示焉其賞賜不可勝計后屢使拔都王所道遇
海都游兵副者前行失對遇害鐵連后至曰我為天
子使可以非禮犯之耶游兵語屈乃曰前者偽使此
真使也釋之遂獨得還帝嘗謂侍臣曰有鐵連則朕
之宗族將不失和矣海都覘伺拔都王為備已嚴意
乃帖然鐵連始終凡四往返歷十四年帝謂鐵連曰
在朝官之要重者惟汝所擇對曰臣志在王室其事
未辦不敢奉命今臣母在絳州老且病得侍朝夕幸
也詔從其請授絳州達魯花赤至元十五年平陽李
二謀亂鐵連捕問盡得其狀中書奏進其秩帝曰鐵
連豈惟能辦此耶加宣武將軍至元十八年病卒于
官年六十四子荅刺帶嗣官信武將軍同知大同路
總管府事
郝經
按元史本傳經字伯常其先潞州人徙澤州之陵川
家世業儒祖天廷元裕嘗從之學金末父思溫辟地
河南之魯山河南亂居民匿窖中亂兵以火熏灼之
民多死經母許亦死經以蜜和寒葅汁決母齒飲之
即蘇時經九歲人皆異之金亡徙順天家貧晝則負
薪米為養暮則讀書居五年為守帥張柔賈輔所知
延為上客二家藏書皆萬卷經博覽無不通往來燕
趙間元裕每語之曰子貌類汝祖才器非常勉之憲
宗二年世祖以皇弟開邸金蓮川召經諮以經國安
民之道條上數十事大悅遂留王府是時連兵于宋
憲宗入蜀命世祖總統東師經從至濮會有得宋國
奏議以獻其言謹邊防守沖要凡七道遂下諸將議
經曰古之一天下者以德不以力彼今未有敗亡之
釁我乃空國而出諸侯窺伺于內小民雕弊于外經
見其危未見其利也王不如修德布惠敦族簡賢綏
懷遠人控制諸道結盟飭備以待西師上應天心下
系人望順時而動宋不足圖也世祖以經儒生愕然
曰汝與張拔都議耶經對曰經少館張柔家嘗聞其
論議此則經臆說耳柔不知也進七道議七千余言
乃以楊惟中為江淮荊湖南北等路宣撫使經為副
將歸德軍先至江上宣布恩信納降附惟中欲私還
汴經謂之曰我與公同受命南征不聞受命還汴也
惟中怒弗聽經率麾下揚旌而南惟中懼謝乃與經
俱行經聞憲宗在蜀師久無功進東師議其略曰經
聞圖天下之事于未然則易救天下之事于已然則
難已然之中復有未然者使往者不失而來者得遂
是尤難也國家以一旅之眾奮起朔漠斡斗極以圖
天下馬首所向無不摧破滅金源并西夏蹂荊襄克
成都平大理躪躒諸夷奄征四海有天下十八盡元
魏金源故地而加多廓然莫與侔大也惟宋不下未
能混一連兵構禍逾二十年何曩時掇取之易而今
日圖惟之難也夫取天下有可以力并有可以術圖
并之以力則不可久久則頓弊而不振圖之以術則
不可急急則僥幸而難成故自漢唐以來樹立攻取
或五六年未有踰十年者是以其力不弊而卒能保
大定功晉之取吳隋之取陳皆經營比佽十有余年
是以其術得成而卒能混一或久或近要之成功各
當其可不妄為而已國家建極開統垂五十年而一
之以兵遺黎殘姓游氣驚魂虔劉劘蕩殆欲殲盡自
古用兵未有如是之久且多也其力安得不弊乎且
括兵率賦朝下令而夕出師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闔
國大舉以之伐宋而圖混一以志則銳以力則強以
土則大而其術則未盡也茍于諸國既平之后息師
撫民致治成化創法立制敷布條綱上下井井不撓
不紊任老成為輔相起英特為將帥選賢能為任使
鳩智計為機衡平賦以足用屯農以足食內治既舉
外御亦備如其不服姑以文誥拒而不從而后伺隙
觀釁以正天伐自東海至于襄鄧重兵數道聯幟接
武以為正兵自漢中至于大理輕兵捷出批亢抵脅
以為奇兵帥臣得人師出以律高拱九重之內而海
外有截矣是而不為乃于間歲遽為大舉上下震動
兵連禍結底安于危是已然而莫可止者也東師未
出大王仁明則猶有未然者可不議乎國家用兵一
以國俗為制而不師古不計師之眾寡地之險易敵
之強弱必合圍把囗獵取之若禽獸然聚如丘山散
如風雨迅如雷電捷如鷹鶻鞭弭所屬指期約日萬
里不忒得兵家之詭道而長于用奇自澮河之戰乘
勝下燕云遂遺兵而去似無意于取者既破回鶻滅
西夏乃下兵關陜以敗金師然后知所以深取之是
長于用奇也既而為斡腹之舉由金房繞出潼關之
背以攻汴為搗虛之計自西和徑入石泉威茂以取
蜀為示遠之謀自臨洮吐番穿徹西南以平大理皆
用奇也夫攻其無備出其不意而后可以用奇豈有
連百萬之眾首尾萬余里六飛雷動乘輿親出竭天
下倒四海騰擲宇宙軒豁天地大極于遐僥之土細
窮于委巷之民撞其鐘而掩其耳嚙其臍而蔽其目
如是用奇乎是執千金之璧而投瓦石也其初以奇
勝也關隴江淮之北平原曠野之多而吾長于騎故
所向不能御兵鋒新銳民物稠伙擁而擠之郡邑自
潰而吾長于攻故所擊無不破是以用其奇而驟勝
今限以大山深谷厄以重險薦阻迂以危途繚徑我
之乘險以用奇則難彼之因險以制奇則易況于客
主勢懸蘊蓄情露無虜掠以為資無俘獲以備役以
有限之險雖有奇謀秘略無所用之力無所用與無
力同勇無所施與不勇同計不能行與無計同泰山
壓卵之勢河海濯爇之舉擁遏頓滯盤桓而不得進
所謂強弩之末不能射魯縞者也為今之計則宜救
已然之失防未然之變而已西師既構猝不可解如
兩虎相囗猝入于巖阻見之者辟易不暇又焉能以
理相喻使之逡巡自退彼知其危竭國以并命我必
其取無由以自悔兵連禍結何時而已殿下宜遣人
稟命于行在所大軍壓境遣使喻宋示以大信令降
名進幣割地納質彼必受命姑為之和偃兵息民以
全吾力而圖后舉天地人神之福也稟命不從殿下
之義盡而后進吾師重慎詳審不為躁輕飄忽為前
定之謀而一之以正大假西師以為奇而用吾正比
師南轅先示恩信申其文移喻以禍福使知殿下仁
而不殺非好攻戰辟土地不得已而用兵之意誠意
昭著恩信流行然后閱實精勇別為一軍為帳下之
卒舉老成知兵者俾為將帥更直宿衛以備不虞其
余師眾各侯伯使吾府大官元臣分師總統為戰
攻之卒其新入部曲瞢不知兵雖名為兵其實役徒
者使沿邊進筑與敵郡邑犬牙相制為屯戍之卒推
擇單弱究竟逃匿編葺部伍使聞望重臣為之撫育
總押近里故屯為鎮守之卒使掣肘之計不行妄意
之徒屏息內外備御無有缺綻則制節以進既入其
境敦陳固列緩為之行彼善于守而吾不攻彼恃城
壁以不戰老吾吾合長圍以不攻困彼吾用吾之所
長彼不能用其長選出入便利之地為久駐之基示
必取之勢勿焚廬舍勿傷人民開其生路以攜其心
亟肄以疲多方以誤以弊其力兵勢既振蘊蓄既見
則以輕兵掠兩淮杜其樵采而遏其糧路使血脈斷
絕各守孤城示不足取即進大兵直抵于江沿江上
下列屯萬號令明肅部曲嚴整首尾締構各具舟
楫聲言徑渡彼必震迭自起變故囗彼之精銳盡在
兩淮江面闊越恃其巖阻兵皆柔脆用兵以來未嘗
一戰焉能當我百戰之銳一處崩壞則望風皆潰肱
髀不續外內限絕勇者不能用而怯者不能敵背者
不能返而面者不能御水陸相擠必為我乘是兵家
所謂避堅攻瑕避實擊虛者也如欲存養兵力漸次
以進以圖萬全則先荊后淮先淮后江彼之素論謂
有荊襄則可以保淮甸有淮甸則可以保江南先是
我嘗有荊襄有淮甸有上流皆自失之今當從彼所
保以為吾攻命一軍出襄鄧直渡漢水造舟為梁水
陸濟師以輕兵綴襄陽絕其糧路重兵皆趨漢陽出
其不意以伺江隙不然則重兵臨襄陽輕兵捷出穿
徹均房遠叩歸峽以應西師如交廣施黔選鋒透出
夔門不守大勢順流即并兵大出摧拉荊郢橫潰湘
潭以成掎角一軍出壽春乘其銳氣并取荊山駕淮
為梁以通南北輕兵抄壽春而重兵支布于鍾離合
淝之間掇拾湖濼奪取關隘據濡須塞皖口南入舒
和西及于蘄黃徜徉恣肆以覘江口烏江采石廣布
戍邏偵江渡之險易測備御之囗密徐為之謀而后
進師所謂潰兩淮之腹心抉長江之襟要也一軍出
維揚連楚蟠亙蹈跨長淮鄰我強對通泰海門揚子
江面密彼京畿必皆備御堅厚若遽攻擊則必老師
費財當以重兵臨維揚合為長圍示以必取而以輕
兵出通泰直塞海門瓜步金山柴墟河口游騎上下
吞江吸海并著威信遲以月時以觀其變是所謂圖
緩持久之勢也三道并出東西運衡殿下或處一軍
為之節制使我兵力常有余裕如是則未來之變或
可弭已然之失一日或可救也議者必曰三道并進
則兵分勢弱不若并力一向則莫我當也曾不知取
國之術與爭地之術異并力一向爭地之術也諸道
并進取國之術也昔之混一者皆若是矣晉取吳則
六道進隋取陳則九道進宋之于南唐則三面皆進
未聞以一旅之眾而能克國者或者有之僥幸之舉
也豈有堂堂大國師徒百萬而為僥幸之舉乎況彼
渡江立國百有余年紀綱修明風俗完厚君臣輯睦
內無禍釁東西南北輪廣萬里亦未可小自敗盟以
來無日不討軍實而申警之仿徨百折當我強對未
嘗大敗不可謂弱豈可蔑視謂秦無人直欲一軍幸
而取勝乎秦王問王剪以伐荊剪曰非六十萬不可
秦王曰將軍老矣命李信將二十萬往不克卒剪
以兵六十萬而后舉楚囗眾有所必用事勢有不可
懸料而幸取者故王者之舉必萬全其幸舉者崛起
無賴之人也嗚呼西師之出已及瓜戍而猶未即功
國家全盛之力在于東左若亦直前振迅銳而圖功
一舉而下金陵舉臨安則可也如兵力耗弊役戍遷
延進退不可反為敵人所乘悔可及乎固宜重慎詳
審圖之以術若前所陳以全吾力是所謂坐勝也雖
然猶有可憂者國家掇取諸國飄忽凌厲本以力勝
今乃無故而為大舉若又措置失宜無以挫英雄之
氣服天下之心則稔惡懷奸之流得以窺其隙而投
其間國內空虛易為搖蕩臣愚所以諄諄于東師反
覆致論謂不在于已然而在于未然者此也遂會兵
渡江圍鄂州聞憲宗崩詔諸將屬議經復進議曰易
言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殿下聰
明睿智足以有臨發強剛毅足以有斷進退存亡之
正知之久矣向在沙陀命經曰時未可也又曰時之
一字最當整理又曰可行之時爾自知之大哉王言
時乘六龍之道知之久矣自出師以來進而不退經
有所未解者故言于真定于曹濮于唐鄧亟言而不
已未賜開允乃今事急故復進狂言國家自平金以
來惟務進取不遵養時晦老師費財卒無成功三十
年矣蒙哥罕立政當安靜以圖寧謐忽無故大舉進
而不退王東師則不當亦進也而遽進以為有命
不敢自逸至于汝南既聞兇訃即當遣使囗告諸帥
各以次退修好于宋歸定大事不當復進也而遽進
以有師期會于江濱遣使諭宋息兵安民振旅而歸
不當復進也而又進既不宜渡淮又豈宜渡江既不
宜妄進又豈宜攻城若以幾不可失敵不可縱亦既
渡江不能中止便當乘虛取鄂分兵四出直造臨安
疾雷不及掩耳則宋亦可圖如其不可知難而退不
失為金兀朮也師不當進而進江不當渡而渡城不
當攻而攻當速退而不退當速進而不進役戍遷延
盤桓江渚情見勢屈舉天下兵力不能取一城則我
竭彼盈又何俟乎且諸軍疾疫已十四五又延引月
日冬春之交疫必大作恐欲還不能彼既上流無虞
呂文德已并兵拒守知我國疵囗氣自倍兩淮之兵
盡集白鷺江西之兵盡集隆興嶺廣之兵盡集長沙
閩越沿海巨舶大艦以次而至伺隙而進如遏截于
江黃津渡邀遮于大城關口塞漢東之石門限郢復
之湖濼則我將安歸無已則突入江浙搗其心腹聞
臨安海門已具龍舟則已往往還抵金山并命求出
豈無韓世忠之儔且鄂與漢陽分據大別中挾巨浸
號為活城肉薄骨并而拔之則彼委破壁孤城而去
溯流而上則入洞庭保荊襄順流而下則精兵健櫓
突過許黃未易遏也則亦徒費人命我安所得哉區
區一城勝之不武不勝則大損威望復何俟乎雖然
以王本心不欲渡江既渡江不欲攻城既攻城不欲
并命不焚廬舍不傷人民不易其衣冠不毀其墳墓
三百里外不使侵掠或勸徑趨臨安曰其民人稠伙
若往雖不殺戮亦被踐蹂吾所不忍若天與我不必
殺人若天弗與殺人何益而竟不往諸將歸罪士人
謂不可用以不殺人故不得城曰彼守城者秪一士
人賈制置汝十萬眾不能勝殺人數月不能拔汝輩
之罪也豈士人之罪乎益禁殺人巋然一仁上通于
天久有歸志不能遂行耳然今事急不可不斷也宋
人方懼大敵自救之師雖則畢集未暇謀我第吾國
內空虛塔察國王與李行省肱髀相依在于背脅西
域諸國窺覘關隴隔絕旭烈大王病民諸奸各持兩
端觀望所立莫不覬覦神器染指垂涎一有狡焉或
啟戎心先人舉事腹背受敵大事去矣且阿里不哥
已行赦令令脫里赤為斷事官行尚書省據燕都按
圖籍號令諸道行皇帝事矣雖大王素有人望且握
重兵獨不見金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決稱受遺
詔便正位號下詔中原行赦江上欲歸得乎昨奉命
與張仲一觀新月城自西南隅萬人敵上可并行大
車排槎串樓締構重復必不可攻祗有許和而歸耳
斷然班師亟定大計銷禍于未然先命勁兵把截江
面與宋議和許割淮南漢上梓夔兩路定疆界歲幣
置輜重以輕騎歸渡淮乘驲直造燕都則從天而下
彼之奸謀僭志冰釋瓦解遣一軍逆蒙哥罕靈輿收
皇帝璽遣使召旭烈阿里不哥摩哥及諸王駙馬會
喪和林差官于汴京京兆成都西涼東平西京北京
撫慰安輯召真金太子鎮燕都示以形勢則大寶有
歸而社稷安矣會宋守帥賈似道亦遣間使請和乃
班師明年世祖即位以經為翰林侍讀學士佩金虎
符充國信使使宋告即位且定和議仍囗沿邊諸將
毋鈔掠經入辭賜蒲萄酒詔曰朕初即位庶事草創
卿當遠行凡可輔朕者亟以聞經奏便宜十六事皆
立政大要辭多不載時經有重名平章王文統忌之
既行文統陰囑李潛師侵宋欲假手害經經至濟
南以書止經經以書聞于朝而行宋敗軍于
淮安經至宿州遣副使劉仁杰囗議高翿請入國日
期不報遺書宰相及淮帥李庭芝庭芝復書果疑經
而賈似道方以卻敵為功恐經至謀泄竟館經真州
經乃上表宋主曰愿附魯連之義排難解紛豈知唐
儉之徒款兵誤國又數上書宋主及宰執極陳戰和
利害且請入見及歸國皆不報驛吏棘垣鑰戶晝夜
守邏欲以動經經不屈經待下素嚴又久羈困下多
怨者經諭曰向受命不進我之罪也一入宋境死生
進退聽其在彼我終不能屈身辱命汝等不幸宜忍
以待之我視宋祚將不久矣居七年從者怒囗死者
數人經獨與六人處別館又九年丞相伯顏奉詔南
伐帝遣禮部尚書中都海牙及經弟行樞密院都事
郝庸入宋問執行人之罪宋懼遣總管段佑以禮送
經歸賈似道之謀既泄尋亦竄死經歸道病帝囗樞
密院及尚醫近侍迎勞所過父老瞻望流涕明年夏
至闕錫燕大庭咨以政事賞有差秋七月卒年五
十三官為護喪還葬謚文忠明年宋平經為人尚氣
節為學務有用及被留思托言垂后撰續后漢書易
春秋外傳太極演原古錄通鑒書法王衡貞觀等書
及文集凡數百卷其文豐蔚豪宕善議論詩多奇崛
拘宋十六年從者皆通于學書佐茍宗道后官至國
子祭酒經還之歲汴中民射雁金明池得系帛書詩
云霜落風高恣所如歸期回首是春初上林天子援
弓繳窮海累臣有帛書后題曰至元五年九月一日
放雁獲者勿殺國信大使郝經書于真州忠勇軍營
新館其忠誠如此二弟彝庸皆有名彝字仲常隱居
以壽終庸字季常終潁州守子采麟亦賢起家知林
州仕至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使
梁曾
按元史本傳曾字貢父燕人祖守正父德皆以曾貴
贈安定郡公曾少好學日記書數千言中統四年以
翰林學士承旨王鶚薦辟中書左三部令史三轉為
中書省掾至元十年用累考及格授云南諸路行省
都事佩銀符久之升員外郎十五年轉同知廣南西
道左右兩江宣撫司事明年除知南陽府唐鄧二屬
州為襄陽府所奪曾按圖經稽國制以聞事得復舊
南陽在宋末為邊鄙桑柘未成而歲賦絲民甚苦之
曾請折輸布民便之十七年朝廷以安南世子陳日
烜不就征選曾使其國召見賜三珠金虎符貂裘一
襲進兵部尚書與禮部尚書柴椿偕行至安南語秘
不傳明年日烜遣其叔遺愛奉表從曾又獻方物帝
封遺愛為安南國王賜幣帛遣歸二十一年除曾湖
南宣慰司副使居三年以疾去二十九年改淮西宣
慰司副使復以親老辭召至京師入見內殿有旨令
曾再使安南授吏部尚書賜三珠金虎符襲衣乘馬
弓矢器幣以禮部郎中陳孚為副十二月改授淮安
路總管而行三十年正月至安南其國有三門中曰
陽明左曰日新右曰云會部臣郊迎將由日新門入
曾大怒曰奉詔不由中門是我辱君命也即回館既
而請開云會門入曾復執不可始自陽明門迎詔入
又責日燇親出迎詔且講新朝尚右之禮以書往復
者三次具宣布天子威德而風其君入朝世子陳日
燇大感服三月令其國相子奇等從曾詣闕請罪
并上萬壽頌金冊表章方物而以黃金器幣奇物遺
曾為贐曾不受以還諸子奇八月還京師入見進
所與陳日燇往復議事書帝大悅解衣賜之且令坐
地上右丞阿里意不然帝怒曰梁曾兩使外國以口
舌息兵戈爾何敢爾是日有親王至自和林帝命酌
酒先賜曾謂親王曰汝所辦者汝事梁曾所辦吾與
汝之事汝勿以為后也復于便殿賜酒饌留宿禁中
語安南事至二鼓方出明日子奇等見詔陳其方
物象鸚鵡于庭而命曾引所獻象曾以袖引之象隨
曾轉如素馴者復命引他象亦然帝以曾為福人且
問曰汝亦懼否對曰雖懼君命不敢違帝稱善或讒
曾受安南賂者帝以問曾曾對曰安南以黃金器幣
奇物遺臣臣不受以屬陶子奇矣帝曰茍受之何不
可也尋賜白金一錠金幣二囗中書以使安南三珠
金虎符與之仍乘傳之任淮安到官興學校勵風俗
河南行省事有疑者皆委曾議之大德元年除杭州
路總管戶口復者五萬二千四百戶請禁莫夜鞠囚
游街酷刑朝廷是之著為令四年丁內艱先是丁憂
之制未行曾上言請如禮七年除潭州路總管以未
終制不赴明年遷兩浙都轉運鹽使又明年拜云南
行省囗知政事賜三珠金虎符尋召還京師辭以母
喪未葬扶柩北歸至長蘆有旨賜鈔一百錠使營葬
十年召為中書囗議嘗預燕賜只孫一襲十一年轉
正奉大夫出為河南行省囗知政事尋遷湖廣行省
囗知政事四年以疾辭歸囗賜藥物存問備至皇慶
元年仁宗以曾前朝舊臣特授昭文館大學士資德
大夫累章乞致仕不允復起為集賢侍講學士國有
大政必命曾與諸老議之延佑元年奉詔代祀中岳
等神還至汴梁以病不復職寓居淮南杜門不通賓
客惟日以書史自娛至治二年卒年八十一卒之前
十日有大星隕于所居流光燭地人皆異之
明
汪河
按明外史本傳河舒城人少倜儻有大志嘗師余闕
以文章知名太祖渡江用為行中書省掾數陳時務
帝高其才進大都督府都事會元察罕帖木兒下山
東命河使察罕議論稱旨已而其子擴廓帖木兒遣
使尹煥章亦以書幣來通好太祖即遣河與錢楨往
報河至河南擴廓遂留之太祖方有事陳友亮未暇
校也久之遣使以書遺擴廓俾遣河還其明年又遺
書曰曩者遣汪河報聘三年不返余竊疑之意者閣
下方與孛羅相競慮使者或泄其謀乎予竊以為不
然夫幽燕北襟居庸南阻三關此都會之地閣下兼
得而跨有之此所謂霸王之基也閣下應遠交近攻
以圖大業顧計不出此方且千里裹糧與我爭江淮
之利棄舊好而生新釁非策之得也夫兵勢既分其
力必薄是以孛羅雖亡余孽跳梁西北鳳翔鹿臺之
兵合黨而東出閣下內無腹心之托外無蚍蜉之援
勢孤力竭此皆中原將士來歸者所說豈不詳于使
臣往復之詞耶若復益以東南之兵則四面并起將
何以御之然則執我行人于閣下亦何利焉意者閣
下欲挾天子令諸侯如魏武之于漢乎然魏武能使
公孫康擒袁尚以服遼東使馬超擒韓遂以定關中
皇后太子皆在掌中然后略定中原閣下自度能決
此數事乎恐皆出魏武下矣古之為國者非獨君善
斷于上也其臣亦善謀于下漢王待楚使以草具待
亞夫使以太牢從陳平計也今拘留之意雖出自閣
下亦以見謀臣又出陳平下矣事皆如此霸業其可
得而就邪倘能幡然改轍返我行人續我舊好救
恤患各保疆宇予為閣下計當無便于此者吳元年
春復遺書曰予起義以來拓地江右閣下之先王以
興復為名提兵河北相距數千余里繼聞先王捐館
閣下克承其緒先命使者跋涉而來予喜閣下能行
先王未行之事用是遣汪河報禮不虞反得罪于閣
下獨不知春秋已事乎當春秋之時諸侯分治朝聘
以時會盟以道如魯襄即位衛使子叔來聘晉使武
子來聘魯亦以武子如衛穆叔如晉此交好之間不
聞執其使者齊桓伐楚屈完與盟晉人絕秦呂相先
往此交兵之間亦未聞執其使者古人豈不能為閣
下所為哉誠以所爭者小所失者大故不為也今閣
下地非不廣兵非不多然而張思道操刃于潼關李
師齊抗衡于隴右俞寶之兵蓄變于肘腋王信之眾
生釁于近郊予恐閣下自以為功成名立安于泰山
坐使群雄連結禍機一發首尾莫救此深為閣下惜
者也是以奉書惓惓欲盡愚誠竭忠計閣下何為拒
之若是力哉誠能以春秋諸侯為法即擇使者將命
且命汪河錢楨南返豈惟不失前盟亦足以取信天
下否則禍患日嬰強敵日眾仇讎不解閣下必將悔
之前后凡七致書終不報亦不遣河洪武元年王師
下河洛擴廓遁走定西河始得歸河被拘凡六年完
節不屈帝甚嘉之進吏部侍郎備陳西征方略擴廓
竟以致敗二年改御史臺侍御史九年立皇子棡為
晉王拜河晉王左相親御便殿諭遣之居數歲卒于
官
趙秩 沈秩 楊載
按明外史本傳秩不詳何許人洪武三年為萊州同
知奉詔往使日本至折木崖入其境拒勿納秩以書
達其王良懷乃延秩入秩諭以中國德威且援詔旨
貴其不奉皇帝正朔王曰吾國僻在扶桑未嘗不慕
中國惟蒙古小視我使使趙姓者覘我虛實用好言
訹我而使者所領水犀戰艦已環列海岸賴天之佑
風霆波濤漂溺殆盡自是絕不與通今天使亦趙氏
豈昔蒙古使之苗裔乎殆亦訹我以好語而襲我也
令左右將刃之秩不為動徐曰皇帝圣神文武固非
蒙古比我亦非蒙古使者后爾不我信即殺我爾禍
不旋踵矣況天命所在人孰能違皇帝以禮懷爾孰
若蒙古之以兵襲爾者于是其王氣沮下堂延秩禮
遇有加秩遂以其使入朝還海濱被掠入口是時天
子數遣使招諭海外諸國有沈秩者字仲庸烏程人
是歲以福建行省都事與監察御史張敬之往使渤
泥既至其王馬合謨沙倨坐不為禮秩乃命譯通言
曰皇帝撫有四海海內外無不臣者渤泥彈丸地顧
欲抗天威耶王舉首加額曰皇帝為天下主即吾君
父也安敢抗秩隨折之曰果如是王若何不敬乃率
官屬受詔如禮翌日王辭曰渤泥數被蘇祿侵擾國
事不靖俟三年然后入貢秩曰皇帝登大寶有年矣
東則日本高麗南則交址占城阇婆西則土蕃北
則蒙古諸部落其貢使皆接踵于道王遣使已晚何
謂三年王許之已復畏蘇祿欲止秩見其相王宗恕
厲聲曰爾謂蘇祿非中國臣耶蘇祿尚稱臣爾國何
有宗恕乃以白王瀕行秩郄王贈遺王又惑左右言
謂其使曰天使不受刀布若等殆不生還矣秩復走
王所曉譬之王舉酒酹地曰愿天使早抵中國亦愿
渤泥使得即還敝邦秩遂以其使至又有楊載者嘗
官行人凡再使日本還復使琉球皆有功帝嘉之賞
有加云
傅安
按明外史本傳安字志道太康人洪武中起家都督
府吏改通事授序班以才擢兵科給事中二十八年
太祖將通西域命安與給事郭驥御史姚臣中官劉
惟等璽書金幣率將士千五百人以行安等于是
出嘉峪關西行八百里抵流沙又西北行二千余里
至哈梅里西涉瀚海行千三百里至火州又西行至
亦剌八里又西行三千里至撒馬兒罕所至宣天子
威德頒賜金帛其酋長多稽首愿通貢惟撒馬兒罕
酋長驕倨不順命謂中國去我遠天子無如我何也
安等反復開諭陳詞慷慨其酋終不聽遂羈使者不
令還既而欲夸其國廣大道使者由小安西至討落
思安又西至乙思不罕又南至失剌思還至黑魯諸
城周行萬數千余里閱六年始返其國安等始終不
屈節竟留不遣至永樂五年其酋長死乃遣使臣虎
歹達等送使者還于是安等羈絕域十三年矣出使
時年方壯比歸須發盡白同行者多物故將士得還
者十七人而已安等至闕下天子大喜厚之賜安
第東華門外改官禮科給事中安等為言其國王帖
木兒駙馬已死今其嗣者駙馬孫哈里也天子于是
遣指揮二人往祭其故王而賜今王銀幣自是西域
使者接跡中國矣明年其王遣使貢馬詔安等與其
使偕行賜以珍幣并頒賜哈烈諸國又明年撒馬兒
罕哈烈及火州諸國各遣使隨安等入朝貢西馬五
百五十匹天子大喜復遣安等送使臣還國頒賜諸
王九年別失八里王馬哈麻遣使貢方物時安等已
還朝復詔送歸其使璽書諭馬哈麻毋與瓦剌構兵
所以頒賜甚厚十一年馬哈麻反火州柳城土魯番
諸國君長咸遣使隨安等詣闕下貢海青名馬厚
之遣他使者送還其國明年使者歸言馬哈麻有母
及弟之喪天子欲懷遠人復遣安書慰問賜之文
綺十三年其國遣使告馬哈麻之喪且貢方物天子
憐之遣安往祭封其從子為王其使者言國人與哈
烈有隙將交兵時天子方欲輯寧殊域為賜璽書諭
以保境睦鄰之義已聞其臣忽歹達輔相四世國人
信服并賜璽書褒諭以彩幣安前后使絕域者六
奉將威命殊方君長稽首稱臣囗職貢者相屬天子
深嘉之頻有賜至是使還自陳衰老乞骸骨歸里
天子優詔不許命食祿京師不視事已而念安有母
在俾奉養不復遣宣宗立安請敕命吏部以來經考
核執不許帝曰安為朝廷通使西域其勞多矣可循
常例乎遂給之宣德四年卒特賜祭
陳誠
按明外史傅安傳誠字子實吉水人洪武中舉進士
以行人使沙里畏兀兒立安定曲先阿端五衛又使
塔灘里招諭彝人尋偕同官呂讓使安南令還所侵
思明地卻其贐還擢翰林檢討歷吏部員外郎永樂
十一年哈烈入貢詔誠偕中官李達戶部主事李暹
等送其使臣還遂頒賜西域諸國誠等于是遍歷哈
烈撒馬兒罕俺都淮商八答商迭里迷沙鹿海牙達
失干卜花兒塞藍渴石養夷別失八里火州柳城土
魯番藍澤哈密凡十七國諭以天子神圣中國廣大
所以招懷之意其君長欣然咸欲自達于天子于是
各遣使者隨誠等入朝貢文豹名馬珍寶之屬誠所
過輒圖其山川城郭志其風俗物產為西域記以獻
天子大悅所以褒既渥擢誠郎中余進秩有差十
四年哈烈馬兒罕俺都淮與失剌思諸國復遣使入
貢天子嘉其誠詔誠偕中官魯安等送使者歸所過
州郡置宴并頒賜俺的干亦兒弗罕諸部其明年諸
國復各遣使隨誠入貢天子以誠奉使勞擢廣東參
議十八年哈烈撒馬兒罕八答商及于闐復遣使貢
名馬詔進誠右囗政偕中官郭敬等往諸國報聘使
還累官右通政卒誠數奉使轍跡遍于西土所至酋
長服其威信由是麒麟獅象諸異獸歲進尚方殊邦
異域之寶充牣內府天子心益侈益發使招徠旁午
于道而中國所費亦不貲西鄙之民力疲焉
周讓
按明外史本傳讓始為吏永樂元年以能擢戶科給
事中三年天子欲遣使招諭大古剌諸番乃命讓偕
中官楊瑄金幣往至則其酋潑的那浪不拜詔讓
等責之其酋怒曰吾居此知受拜而已焉知拜人遂
徙使者南難河不遣讓等亦不屈久之有言于其酋
曰中國以撫我來乃拘其使我實不直倘中國舉大
兵壓境我安能抗之其酋悟乃禮謝使者先遣使隨
千戶孟景賢入貢繼遣使送讓等還且謝罪天子悅
厚禮其使者使者因言其鄰境別部有六曰小古剌
曰底馬撒曰茶山曰底板曰孟倫曰八家塔皆居西
南極邊自昔不通中國今咸愿內屬乞設官統理因
招諭旁近未附者天子從之以大古剌底馬撒地大
乃設宣慰司二余并為長官司復遣讓誥印囗符
就拜之自是西南諸番咸通上國朝貢不絕矣明年
讓等還言潑的那浪發兵攻底板孟倫八家塔據其
地虜其酋以去請討之天子不欲勞師遠外乃賜璽
書曉諭俾釋其人還所侵地是時中國威靈燀赫使
者所至遐方君長無敢不順命而中官使西域南夷
道經鎮康者為其知州曩光所遏奪其幣物事聞
下詔詰問曩光恐遣使入朝乞宥罪乃復命讓偕行
人方浚往諭之讓起刀筆頻使異域皆不辱命一時
稱其能與誠同奉使李暹長安人起家鄉舉以主事
使西域后凡五奉使積官至戶部侍郎亦以吏能聞
而是時通西洋者中官鄭和功最著
郭驥
按明外史傅安傳與安同使西域者郭驥亦有才辨
既歸自西域為天子所器永樂七年迤北可汗本雅
失里新立有言其欲通好中國者天子聞之喜遣驥
偕一都指揮璽書金幣往諭既至可汗殊無通好
意驥反復諭之不聽竟殺驥天子聞之大怒于是定
北伐計當是時天子以中國乂安府藏充實遂欲勤
遠略由是南平交址西下西洋東招野人黑水諸部
女直北興撻伐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