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臣列傳(2)
- 明倫匯編官常典行人司部
- (清)陳夢雷
- 18295字
- 2015-12-25 15:42:37
后漢
伏隆
按后漢書伏湛傳湛子隆字伯文少以節操立名仕
郡督郵建武二年詣懷宮光武甚親接之時張步兄
弟各擁強兵據有齊地拜隆為太中大夫持節使青
徐二州招降郡國隆移檄告曰乃者猾臣王莽弒帝
盜位宗室興兵除亂誅莽故群下推立圣公以主宗
廟而任用賊臣殺戮賢良三王作亂盜賊縱橫忤逆
天心卒為赤眉所害皇天佑漢圣哲應期陛下神武
奮發以少制眾故尋邑以百萬之軍潰散于昆陽王
郎以全趙之師土崩于邯鄲大彤高胡望旗消靡鐵
脛五校莫不摧破梁王劉永幸以宗室屬籍爵為侯
王不知厭足自求禍棄遂封爵牧守造為詐逆今虎
牙大將軍屯營十萬已拔睢陽劉永奔迸家已族矣
此諸君所聞也不先自圖后悔何及青徐群盜得此
惶怖獲索賊右師郎等六校即時皆降張步遣使隨
隆詣闕上書獻腹魚其冬拜隆光祿大夫復使于步
并與新除青州牧守及都尉俱東詔隆輒拜令長以
下隆招懷綏緝多來降附帝嘉其功比之酈生即拜
步為東萊太守而劉永亦復遣使立步為齊王步貪
受王爵冘豫未決隆曉譬曰高祖與天下約非劉氏
不王今可得為十萬戶侯耳步欲留隆與共守二州
隆不聽求得反命步遂執隆而受永封隆遣間使上
書曰臣隆奉使無狀受執兇逆雖在困囗授命不顧
又吏人知步反畔心不附之愿以時進兵無以臣隆
為念臣隆得生到闕廷受誅有司此其大愿若令沒
身寇手以父母昆弟長累陛下陛下與皇后太子永
享萬國與天無極帝得隆奏召父湛流涕以示之曰
隆可謂有蘇武之節恨不且許而遽求還也其后步
遂殺之時人莫不憐哀焉五年張步平車駕幸北海
詔隆中弟咸收隆喪賜給棺斂太中大夫護送喪事
詔告瑯邪作冢以子援為郎中
來歙
按后漢書本傳歙字君叔南陽新野人也六世祖漢
有才力武帝世以光祿大夫副樓囗將軍楊仆擊破
南越朝鮮父仲哀帝時為諫大夫娶光武祖姑生歙
光武甚親敬之數共往來長安漢兵起王莽以歙劉
氏外屬乃收系之賓客共篡奪得免更始即位以歙
為吏從入關數言事不用以病去歙女弟為漢中王
劉嘉妻嘉遣人迎歙因南之漢中更始敗歙勸嘉歸
光武遂與嘉俱東詣洛陽帝見歙大歡即解衣以衣
之拜為太中大夫是時方以隴蜀為憂獨謂歙曰今
西州未附子陽稱帝道里阻遠諸將方務關東思西
州方略未知所任其謀若何歙因自請曰臣嘗與隗
囂相遇長安其人始起以漢為名今陛下圣德隆興
臣愿得奉威命開以丹青之信囂必束手自歸則述
自亡之勢不足圖也帝然之建武三年歙始使隗囂
五年復持節送馬援因奉璽書于囂既還復往說囂
囂遂遣子恂隨歙入質拜歙為中郎將時山東略定
帝謀西收囂兵與俱伐蜀復使歙喻旨囂將王元說
囂多設疑故久冘豫不決歙素剛毅遂發憤質責囂
曰國家以君知臧否曉廢興故以手書暢意足下推
忠誠遣伯春委質是臣主之交信也今反欲用佞惑
之言為族滅之討叛主負子違背忠信乎吉兇之決
在于今日欲前刺囂囂起入部勒兵將殺歙歙徐杖
節就車而去囂愈怒王元勸囂殺歙使牛邯將兵圍
守之囂將王遵諫曰愚聞為國者慎器與名為家者
畏怨重禍俱慎名器則下服其命輕用怨禍則家受
其殃今將軍遣子質漢內懷他志名器逆矣外人有
議欲謀漢使輕怨禍矣古者列國兵交使在其間所
以重兵貴和而不任戰也何況承王命藉重質而犯
之哉君叔雖單車遠使而陛下之外兄也害之無損
于漢而隨以族滅昔宋執楚使遂有析骸易子之禍
小國猶不可辱況于萬乘之主重以伯春之命哉歙
為人有信義言行不違及往來游說皆可案覆西州
士大夫皆信重之多為其言故得免而東歸
趙岐
按后漢書本傳岐字邠卿京兆長陵人也初名嘉生
于御史臺因字臺卿后避難故自改名字示不忘本
土也岐少明經有才藝娶扶風馬融兄女融外戚豪
家岐常鄙之不與融相見仕州郡以廉直疾惡見憚
年三十余有重疾臥蓐七年自慮奄忽乃為遺令囗
兄子曰大丈夫生世遁無箕山之操仕無伊呂之勛
天不我與復何言哉可立一員石于吾墓前刻之曰
漢有逸人姓趙名嘉有志無時命也奈何其后疾瘳
永興二年辟司空掾議二千石得去官為親行服朝
廷從之其后為大將軍梁冀所辟為陳損益求賢之
策冀不納舉理劇為皮氏長會河東太守劉佑去郡
而中常侍左悺兄勝代之岐恥疾宦官即日西歸京
兆尹延篤復以為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玹為京
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玹進不由德皆輕侮之岐及其
從兄襲又數為貶議玹深毒恨延熹元年玹為京兆
尹岐懼禍及乃與從子戩逃避之玹果收岐家屬宗
親陷以重法盡殺之岐遂逃難四方江淮海岱靡所
不歷自匿姓名賣餅北海市中時安丘孫嵩年二十
余游市見岐察非常人停車呼與共載岐懼失色嵩
乃下帷令騎屏行人密問岐曰視子非賣餅者又相
問而色動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孫賓石闔門
百口埶能相濟岐素聞嵩名即以實告之遂以俱歸
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饗之極歡
藏岐復壁中數年岐作囗屯歌二十二章后諸唐死
滅因赦乃出三府聞之同時并辟九年乃應司徒胡
廣之命會南匈奴烏桓鮮卑反叛公卿舉岐擢拜并
州刺史岐欲奏守邊之策未及上會坐黨事免因撰
次以為御寇論靈帝初復遭黨錮十余歲中平元年
四方兵起詔選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征岐
拜議郎車騎將軍張溫西征關中請補長史別屯安
定大將軍何進舉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岐與新除
諸郡太守數人俱為賊邊章等所執賊欲脅以為帥
岐詭辭得免展轉還長安及獻帝西都復拜議郎稍
遷太仆及李傕專政使太傅馬日磾撫慰天下以岐
為副日磾行至洛陽表別遣岐宣揚國命所到郡縣
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復見使者車騎是時袁紹曹操
與公孫瓚爭冀州紹及操聞岐至皆自將兵數百里
奉迎岐深陳天子恩德宜罷兵安人之道又遺書公
孫瓚為言利害紹等各引兵去皆與岐期會洛陽奉
迎車駕岐南到陳留得篤疾經涉二年期者遂不至
興平元年詔書征岐會帝當還洛陽先遣衛將軍董
承修理宮室岐謂承曰今海內分崩唯有荊州境廣
地勝西通巴蜀南當交趾年谷獨登兵人差全岐雖
迫大命猶志報國家欲自乘牛車南說劉表可使其
身自將兵來衛朝廷與將軍并心同力共獎王室此
安上救人之策也承即表遣岐使荊州督租糧岐至
劉表即遣兵詣洛陽助修宮室軍資委輸前后不絕
時孫嵩亦寓于表表不為禮岐乃稱嵩素行篤烈因
共上為青州刺史岐以老病遂留荊州曹操時為司
空舉以自代光祿勛桓典少府孔融上書薦之于是
就拜岐為太常年九十余建安六年卒先自為壽藏
圖季札子產晏嬰叔向四像居賓位又自畫其像居
主位皆為贊頌囗其子曰我死之日墓中聚沙為囗
布簟白衣散發其上覆以單被即日便下下訖便掩
岐多所述作著孟子章句三輔決錄傳于時
鄭眾
按后漠書本傳眾字仲師永平初辟司空府以明經
給事中再遷越騎司馬復留給事中是時北匈奴遣
使求和親八年顯宗遣眾持節使匈奴眾至北庭虜
欲令拜眾不為屈單于大怒圍守閉之不與水火欲
脅服眾眾拔刀自誓單于恐而止乃更發使隨眾還
京師朝議欲復遣使報之眾上疏諫曰臣伏聞北單
于所以要致漢使者欲以離南單于之眾堅三十六
國之心也又當揚漢和親夸示鄰敵令西域欲歸化
者局促狐疑懷土之人絕望中國耳漢使既到便偃
蹇自信若復遣之虜必自謂得謀其群臣駁議者不
敢復言如是南庭動搖烏桓有離心矣南單于久居
漢地具知形埶萬分離析旋為邊害今幸有度遼之
眾揚威北垂雖勿報答不敢為患帝不從復遣眾眾
因上言臣前奉使不為匈奴拜單于恚恨故遣兵圍
臣今復銜命必見陵折臣誠不忍持大漢節對氈裘
獨拜如令匈奴遂能服臣將有損大漢之強帝不聽
眾不得已既行在路連上書固爭之詔切責眾追還
擊廷尉會赦歸家其后帝見匈奴來者問眾與單于
爭禮之狀皆言匈奴中傳眾意氣壯勇雖蘇武不過
乃復召眾為軍司馬
伊籍
按三國蜀志本傳籍字機伯山陽人也少依邑人鎮
南將軍劉表先主之在荊州籍常往來自托表卒遂
隨先主南渡江從入益州益州既定以籍為左將軍
從事中郎見待亞于簡雍孫干等遣東使于吳孫權
聞其才辯欲逆折以辭籍適入拜權曰勞事無道之
君乎籍即對曰一拜一起未足為勞籍之機捷類皆
如此權甚異之后遷昭文將軍與諸葛亮法正劉巴
李嚴共造蜀科蜀科之制由此五人焉
陳震
按三國蜀志本傳震字孝起南陽人也先主領荊州
牧辟為從事部諸郡隨先主入蜀蜀既定為蜀郡北
部都尉因易郡名為汶山太守轉在犍為建興三年
入拜尚書遷尚書令奉命使吳七年孫權稱尊號以
震為衛尉賀權踐阼諸葛亮與兄瑾書曰孝起忠純
之性老而益篤及其贊述東西歡樂和合有可貴者
震入吳界移關候曰東之與西驛使往來冠蓋相望
申明初好日新其事東尊應保圣祚告燎受符剖判
土宇天下響應各有所歸于此時也以同心討賊則
何寇不滅哉西朝君臣引領欣賴震以不才得充下
使奉聘敘好踐界踴躍入則如歸獻子適魯犯其山
諱春秋譏之望必啟告使行人睦焉即日張旍誥眾
各自約誓順流漂疾國典異制懼或有違幸必斟誨
示其所宜震到武昌孫權與震升壇歃盟交分天下
以徐豫幽青屬吳并涼冀兗屬蜀其司州之土以函
谷關為界震還封城陽亭侯九年都護李平坐誣罔
廢諸葛亮與長史蔣琬侍中董允書曰孝起前臨至
吳為吾說正方腹中有鱗甲鄉黨以為不可近吾以
為鱗甲者但不當犯之耳不圖復有蘇張之事出于
不意可使孝起知之十三年震卒子濟嗣
宗預
按三國蜀志本傳預字德艷南陽安眾人也建安中
隨張飛入蜀建興初丞相亮以為主簿遷參軍右中
郎將及亮卒吳慮魏或承衰取蜀增巴丘守兵萬人
一欲以為救援二欲以事分割也蜀聞之亦益永安
之守以防非常預將命使吳孫權問預曰東之與西
譬猶一家而聞西更增白帝之守何也預對曰臣以
為東益巴丘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事勢宜然俱不
足以相問也權大笑嘉其抗直甚愛待之見敬亞于
鄧芝費袆遷為侍中徙尚書延喜十年為屯騎校尉
時車騎將軍鄧芝自江州還來朝謂預曰禮六十不
服戎而卿甫受兵何也預答曰卿七十不還兵職六
十何為不受邪芝性驕傲自大將軍費袆等皆避下
之而預獨不為屈預復東聘吳孫權捉預手涕泣而
別曰君每銜命結二國之好今君年長孤亦衰老恐
不復相見遺預大珠一斛乃還遷后將軍督永安就
拜征西大將軍賜爵關內侯景耀元年以疾征還成
都后為鎮軍大將軍領兗州刺史時都護諸葛瞻初
統朝事廖化過預欲與預共詣瞻許預曰吾等年逾
七十所竊已過但少一死耳何求于年少輩而屑屑
造門邪遂不往
董恢
按三國蜀志董允傳注引襄陽記曰恢字體緒襄陽
人入蜀以宣信中郎副費袆使吳孫權嘗大醉問袆
曰楊儀魏延牧囗小人也雖常有鳴吠之益于時務
然既已任之勢不得輕若一朝無諸葛亮必為禍亂
矣諸君憒憒曾不知防慮于此豈所謂貽厥孫謀乎
袆愕然四顧視不能即答恢目袆曰可速言儀延之
不協起于私忿耳而無黥韓難御之心也今方掃除
強賊混一區夏功以才成業由才廣若舍此不任防
其后患是猶備有風波而逆廢舟楫非長計權大笑
樂諸葛亮聞之以為知言還未滿三日辟為丞相府
屬遷巴郡太守
孫干
按三國蜀志本傳干字公佑北海人也先主領徐州
辟為從事后隨從周旋先主之背曹公遣干自結袁
紹將適荊州干又與麋竺俱使劉表皆如意指后表
與袁尚書說其兄弟分爭之變曰每與劉左將軍孫
公佑共論此事未嘗不痛心入骨相為悲傷也其見
重如此先主定益州干自從事中郎為秉忠將軍見
禮次麋竺與簡雍同等頃之卒
簡雍
按三國蜀志本傳雍字憲和涿郡人也少與先主有
舊隨從周旋先主至荊州雍與麋竺孫干同為從事
中郎常為談客往來使命先主入益州劉璋見雍甚
愛之后先主圍成都遣雍往說璋璋遂與雍同輿而
載出城歸命先主拜雍為昭德將軍優游風議性簡
傲跌宕在先主坐席猶箕踞傾倚威儀不肅自縱適
諸葛亮已下則獨擅一榻項枕臥語無所為屈時天
旱禁酒釀者有刑吏于人家索得釀具論者欲令與
作酒者同罰雍與先主游觀見一男女行道謂先主
曰彼人欲行淫何以不縛先主曰卿何以知之雍對
曰彼有其具與欲釀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釀者雍
之滑稽皆此類也
趙咨
按三國吳志孫權傳黃初二年權遣都尉趙咨使魏
魏帝問曰吳王何等主也咨對曰聰明仁智雄略之
主也帝問其狀咨曰納魯肅于凡品是其聰也拔呂
蒙于行陣是其明也獲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荊
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據三州虎視于天下是其
雄也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 按注吳書咨字德度
南陽人博聞多識應對辯捷權為吳王擢中大夫使
魏魏文帝善之嘲咨曰吳王頗知學乎咨曰吳王浮
江萬艘帶甲百萬任賢使能志存經略雖有余閑博
覽書傳歷史籍采奇異不效書生尋章摘句而已帝
曰吳可征不咨對曰大國有征伐之兵小國有備御
之固又曰吳難魏不咨曰帶甲百萬江漢為池何難
之有又曰吳如大夫者幾人咨曰聰明特達者八九
十人如臣之比車載斗量不可勝數咨頻載使北人
敬異權聞而嘉之拜騎都尉咨言曰觀北方終不能
守盟今日之計朝廷承漢四百之際應東南之運宜
改年號正服色以應天順民權納之
沈珩
按三國吳志孫權傳注吳書曰珩字仲山吳郡人少
總經藝尤善春秋內外傳權以珩有智謀能專對乃
使至魏魏文帝問曰吳嫌魏東向乎珩曰不嫌曰何
以曰信恃舊盟言歸于好是以不嫌若魏渝盟自有
豫備又問聞太子當來寧然乎珩曰臣在東朝朝不
坐宴不與若此之議無所聞也文帝善之乃引珩自
近談語終日珩隨事響應無所屈服珩還言曰臣密
參侍中劉數為賊設奸計終不久囗臣聞兵家舊
論不恃敵之不我犯恃我之不可犯今為朝廷慮之
且當省息他役惟務農桑以廣軍資修繕舟車增作
戰具令皆兼盈撫養兵民使各得其所覽延英俊獎
勵將士則天下可圖矣以奉使有稱封永安鄉侯官
至少府
馮熙
按三國吳志孫權傳注吳書曰權遣立信都尉馮熙
聘于蜀吊備喪也熙字子柔潁川人馮異之后也權
之為車騎熙歷東曹掾使蜀還為中大夫后使于魏
文帝問曰吳王若欲修宿好宜當厲兵江關縣旍巴
蜀而聞復遣修好必有變故熙曰臣聞西使直報問
且以觀釁非有謀也又曰聞吳國比年災旱人物雕
損以大夫之明觀之何如熙對曰吳王體量聰明善
于任使賦政施役每事必咨敬養賓旅親賢愛士賞
不擇怨仇而罰必加有罪臣下皆感恩懷德惟忠與
義帶甲百萬谷帛如山稻田沃野民無饑歲所為金
城湯池強富之國也以臣觀之輕重之分未可量也
帝不悅以陳群與熙同郡使群誘之以重利熙不
為回途至摩陂欲困苦之后又召還未至熙懼見迫
不從必危身辱命乃引刀自刺御者覺之不得死權
聞之垂涕曰此與蘇武何異竟死于魏
陳化
按三國吳志孫權傳注吳書曰以尚書令陳化為太
常化字元耀汝南人博覽眾書氣干剛毅長七尺九
寸雅有威容為郎中令使魏魏文帝因酒酣嘲問曰
吳魏峙立誰將平一海內者乎化對曰易稱帝出乎
震加聞先哲知命舊說紫蓋黃旗運在東南帝曰昔
文王以西伯王天下豈復在東乎化曰周之初基太
伯在東是以文王能興于西帝笑無以難心奇其辭
使畢當還禮送甚厚權以化奉命光國拜犍為太守
置官屬頃之遷太常兼尚書令正色立朝勸子弟廢
田業絕治產仰官廩祿不與百姓爭利妻早亡化以
古事為鑒乃不復娶權聞而貴之以其年壯囗宗正
妻以宗室女化固辭以疾權不違其志年出七十乃
上疏乞骸骨遂爰居章安卒于家
紀陟
按三國吳志孫囗傳元興元年晉文帝為魏相國遣
昔吳壽春城降將徐紹孫彧銜命赍書陳事勢利害
以申喻囗甘露元年三月囗遣使隨紹彧報書曰知
以高世之才處宰輔之任漸導之功勤亦至矣孤以
不德階承統緒思與賢良共濟世道而以壅隔未有
所緣嘉意允著深用依依今遣光祿大夫紀陟五官
中郎將弘璆宣明至懷 按注吳錄曰陟字子上丹
陽人初為中書郎孫峻使詰南陽王和令其引分陟
密使令正辭自理峻怒陟懼閉門不出孫休時父亮
為尚書令而陟為中書令每朝會詔以屏風隔其座
出為豫章太守 于寶晉紀曰陟璆奉使如魏入境
而問諱入國而問俗壽春將王布示之馬射既而問
之曰吳之君子亦能斯乎陟曰此軍人騎士肄業所
及士大夫君子未有為之者矣布大慚既至魏帝見
之使儐問曰來時吳王何如陟對曰來時皇帝臨軒
百僚陪位御膳無恙晉文王饗之百寮畢會使儐者
告曰某者安樂公也某者匈奴單于也陟曰西王失
土為君王所禮位同三代莫不感義匈奴邊塞難羈
之國君王懷之親在坐席此誠威恩遠著又問吳之
戍備幾何對曰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又問
曰道里甚遠難為堅固對曰疆界雖遠而其險要必
爭之地不過數四猶人雖有八尺之軀靡不受患其
護風寒亦數處耳文王善之厚為之禮 吳錄曰璆
曲阿人弘咨之孫權外孫也璆后至中書令太子少
傅
晉
梁明
按晉書禿發烏孤載記烏孤死弟利鹿孤立使記室
監曲梁明聘于段業業曰貴主先王創業啟運功高
先世宜為國之太祖有子何以不立梁明曰有子羌
奴先王之命也業曰昔成王弱齡周召作宰漢昭八
歲金霍夾輔雖嗣子沖幼而二叔休明左提右挈不
亦可乎明曰宋宣能以國讓春秋美之孫伯符委事
仲謀終開有吳之業且兄終弟及殷湯之制也亦圣
人之格言萬代之通式何必嗣己為是紹兄為非業
曰美哉使乎之義也
張淳
按晉書張軌傳軌子實實子駿駿遣傅穎假道于蜀
通表京師李雄弗許又遣治中從事張淳稱藩于蜀
托以假道焉雄大悅雄又有憾于南氐楊初淳因說
曰南氐無狀屢為邊害宜先討百頃次平上邽二國
并勢席卷三秦東靖許洛掃氛燕趙拯二帝梓宮于
平陽反皇輿于洛邑此英霸之舉千載一時寡君所
以遣下臣冒險通誠不遠萬里者以陛下義聲遠播
必能愍寡君勤王之志天下之善一也惟陛下圖之
雄怒偽許之將覆淳于東峽蜀人橋贊密以告淳淳
言于雄曰寡君使小臣行無跡之地通北蠻之域萬
里表誠者誠以陛下義矜戮力之臣能成人之美節
故也若欲殺臣者當顯于都市宣示眾目云涼州不
忘舊義通使瑯邪為表忠誠假途于我主圣臣明發
覺殺之當令義聲遠著天下畏威今盜殺江中威刑
不顯何足以揚休烈示天下也雄大驚曰安有此邪
當相放還河右耳雄司隸校尉景騫言于雄曰張淳
壯士宜留任之雄曰壯士豈為人留且可以卿意觀
之騫謂淳曰卿體大暑熱可且遣下吏少住須涼淳
曰寡君以皇輿幽辱梓宮未反天下之恥未雪蒼生
之命倒懸故遣淳來表誠大國所論事重非下吏能
傳若下吏所了者則淳本亦不來雖有火山湯海無
所辭難豈寒暑之足避哉雄曰此人矯矯不可得用
也厚禮遣之謂淳曰貴主英名囗世土險兵盛何不
稱帝自娛一方淳曰寡君以乃祖乃父世濟忠良未
能雪天人之大恥解眾庶之倒懸日昃忘食枕戈待
旦以瑯邪中興江東故萬里翼載將成桓文之事何
言自娛邪雄有慚色曰我乃祖乃父亦是晉臣往與
六郡避難此都為同盟所推遂有今日瑯邪若能中
興大晉于中州者亦當率眾輔之淳還至龍鶴募兵
通表后皆達京師朝廷嘉之
俞歸
按晉書張軌傳軌子實實子駿駿子重華遣使上疏
曰季龍自斃遺燼游魂取亂侮亡睹機則發臣今遣
前鋒都督裴恒步騎七萬遙出隴上以俟圣朝赫然
之威山東騷擾不足厝懷長安膏腴宜速平蕩臣守
任西荒山川悠遠大誓六軍不及聽受之末猛將鷹
揚不豫告成之次瞻云望日孤憤義傷彈劍慷慨中
情蘊結于是康獻皇后詔報遣使進重華為涼州牧
是時御史俞歸至涼州重華方謀為涼王不肯受詔
使親信人沈猛謂歸曰我家主公奕世忠于晉室而
不如鮮卑矣臺加慕容皝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將軍
何以加勸有功忠義之臣乎明臺今且移河右共勸
州主為涼王大夫出使茍利社稷專之可也歸對曰
王者之制異姓不得稱王九州之內重爵不得過公
漢高一時王異姓尋皆誅滅蓋權時之宜非舊體也
故王陵曰非劉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于外裔不從
此例春秋時吳楚稱王而諸侯不以為非者蓋外裔
視之也假令齊魯稱王諸侯豈不伐之故圣上以貴
公忠賢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鮮卑外裔豈足為
比哉子失問也曰吾又聞之有殊勛絕世者亦有不
世之賞若令便以貴公為王者設貴公以河右之眾
南平巴蜀東掃趙魏修復舊都以迎天子天子復以
何爵何位可以加賞幸三思之猛具宣歸言重華遂
止
陳
蕭干
按陳書本傳干字思惕蘭陵人也祖嶷齊丞相豫章
文獻王父子范梁秘書監干容止雅正性恬簡善隸
書得叔父子云之法年九歲召補國子周易生梁司
空袁昂時為祭酒深敬重之十五舉明經釋褐東中
郎湘東王法曹參軍遷太子舍人建安侯蕭正立出
鎮南豫州又板錄事參軍累遷中軍宣城王中錄事
諮議參軍侯景平高祖鎮南徐州引干為貞威將軍
司空從事中郎遷中書侍郎太子家令永定元年除
給事黃門侍郎是時熊曇朗在豫章周迪在臨川留
異在東陽陳寶應在建晉共相連結閩中豪帥往往
立寨以自保高祖甚患之乃令干往使諭以逆順并
觀虛實將發高祖謂干曰建晉恃崄好為奸宄方今
天下初定難便出兵昔陸賈南征趙佗歸順隨何奉
使黥布來臣追想清風仿囗在目況卿坐鎮雅俗才
高昔賢宜勉建功名不煩更勞師旅干既至曉以逆
順所在渠帥并率部眾開壁款附其年就除貞威將
軍建安太守天嘉二年留異反陳寶應將兵助之又
資周迪兵糧出寇臨川因逼建安干單使臨郡素無
士卒力不能守乃棄郡以避寶應時閩中守宰并為
寶應迫脅受其署置干獨不為屈徙居郊野屏絕人
事及寶應平乃出詣都督章昭達昭達以狀表聞世
祖甚嘉之超授五兵尚書光大元年卒謚曰靜子
北魏
許謙
按魏書本傳謙字元遜代人也少有文才善天文圖
讖之學建國時將家歸附昭成嘉之擢為代王郎中
令兼掌文記與燕鳳俱授獻明帝經從征衛辰以功
賜僮隸三十戶昭成崩后謙徙長安苻堅從弟行唐
公洛鎮和龍請謙之鎮未幾以繼母老辭還登國初
遂歸太祖太祖悅以為右司馬與張袞等參贊初基
慕容寶來寇也太祖使謙告難于姚興興遣將楊佛
嵩率眾來援而佛嵩稽緩太祖命謙為書以遺佛嵩
曰夫杖順以剪逆乘義而攻昧未有非其運而顯功
無其時而著業慕容無道侵我疆埸師老兵疲天亡
期至是以遣使命軍必望克赴將軍據方邵之任總
熊虎之師事與機會今其時也因此而舉役不再駕
千載之勛一朝可立然后高會云中進師三魏舉觴
稱壽不亦綽乎佛嵩乃倍道兼行太祖大悅賜謙爵
關內侯重遣謙與佛嵩盟曰昔殷湯有鳴條之誓周
武有河陽之盟所以藉神靈昭忠信夫親仁善鄰古
之令軌歃血割牲以敦永穆今既盟之后言歸其好
分災恤患休戚是同有違此盟神祇斯殛寶敗佛嵩
乃還明年慕容垂復來寇太祖謂謙曰今事急矣非
卿豈能復致姚師卿其行也謙未發而垂退乃止及
聞垂死謙上書勸進太祖善之并州平以謙為陽曲
護軍賜爵平舒侯安遠將軍皇始元年卒官時年六
十三贈平東將軍左光祿大夫幽州刺史高陽公謚
曰文
張濟
按魏書本傳濟字士度西河人也父千秋慕容永驍
騎將軍永滅來奔太祖善之拜建節將軍賜爵成紀
侯隨從征伐累著功績登國末卒濟獵涉書傳清辯
美儀容太祖愛之引侍左右與公孫表等俱為行人
拜散騎侍郎襲爵先是姚興遣將攻洛陽司馬德宗
雍州刺史楊佺期遣使乞師于常山王遵遵以狀聞
太祖遣濟為遵從事中郎報之濟自襄陽還太祖問
濟江南之事濟對曰司馬昌明死子德宗代立所部
州鎮迭相攻擊今雖小定君弱臣強全無綱紀臣等
既至襄陽佺期問臣魏初伐中山幾十萬眾臣答三
十余萬佺期曰魏國被甲戎馬可有幾匹臣答中軍
精騎十有余萬外軍無數佺期曰以此討羌豈足滅
也又曰魏定中山徙幾戶于北臣答七萬余家佺期
曰治在何城臣答定都平城佺期曰有如許大眾亦
何用城為又曰魏帝為欲久都平城將復遷乎臣答
非所知也佺期聞朝廷不都山東兒有喜色曰晉魏
通和乃在往昔非唯今日羌寇狡猾頻侵河洛夙夜
憂危今此寡弱倉庫空竭與君便為一家義所無諱
洛城救援仰恃于魏若獲保全當必厚報如其為羌
所乘寧使魏取臣等欲分向揚州佺期曰蠻賊互起
水行甚難魏之車馬已據滑臺于此而還從北道東
下乃更便直晉之法制有異于魏今都督襄陽委以
外事有欲征討輒便興發然后表聞令朝廷知之而
已如其事勢不舉亦不承臺命太祖嘉其辭順乃厚
賞其使許救洛陽后遷謁者仆射報使姚興以累使
稱旨拜勝兵將軍頻從車駕北伐濟謀功居多賞賜
奴婢百口馬牛數百羊二十余口天賜五年卒
燕鳳
按魏書本傳鳳字子章代人也好學博綜經史明習
陰陽讖緯昭成素聞其名使人以禮迎致之鳳不應
聘乃命諸軍圍代城謂城人曰燕鳳不來吾將屠汝
代人懼送鳳昭成與語大悅待以賓禮后拜代王左
長史囗決國事又以經授獻明帝苻堅遣使牛恬朝
貢令鳳報之堅問鳳代王何如人鳳對曰寬和仁愛
經略高遠一時之雄主常有并吞天下之志堅曰卿
輩北人無剛甲利器敵弱則進強即退走安能并兼
鳳曰北人壯悍上馬持三仗驅馳若飛主上雄雋率
服北土控弦百萬號令若一軍無輜重樵爨之苦輕
行速捷因敵取資此南方所以疲敝而北方之所常
勝也堅曰彼國人馬實為多少鳳曰控弦之士數十
萬馬百萬匹堅曰卿言人眾可爾說馬太多是虛辭
耳鳳曰云中川自東山至西河二百里北山至南山
百有余里每歲孟秋馬常大集略為滿川以此推之
使人之言猶當未盡鳳還堅厚加贈遺及昭成崩太
祖將遷長安鳳以太祖幼弱固請于苻堅曰代主初
崩臣子亡叛遺孫沖幼莫相輔立其別部大人劉庫
仁勇而有智鐵弗衛辰狡猾多變皆不可獨任宜分
諸部為二令此兩人統之兩人素有深讎其勢莫敢
先發此御邊之良策待其孫長乃存而立之是陛下
施大惠于亡國也堅從之鳳尋東還太祖即位歷吏
部郎給事黃門侍郎行臺尚書甚見禮重太宗世與
崔元伯封懿梁越等入講經傳出議朝政世祖初以
舊勛賜爵平舒侯加鎮遠將軍神元年卒
于什門
按魏書本傳于簡字什門代人也太宗時為謁者使
喻馮跋及至和龍住外舍不入使人謂跋曰大魏皇
帝有詔須馮主出受然后敢入跋使人牽逼令入見
跋不拜跋令人按其項什門曰馮主拜受詔吾自以
賓主致敬何須苦見逼也與跋往復聲氣厲然初不
撓屈既而跋止什門什門于群眾之中回身背跋被
囗后襠以辱之既見拘留隨身衣裳敗壞略盡蟣虱
被體跋遺以衣服什門拒而不受和龍人皆嘆曰雖
古烈士無以過也歷二十四年后馮文通上表稱臣
乃送什門歸拜治書侍御史世祖下詔曰什門奉使
和龍值狂豎肆虐勇志壯厲不為屈節雖昔蘇武何
以加之賜羊千口帛千匹進為上大夫策告宗廟頒
示天下咸使聞也
李順
按魏書本傳順字德正趙郡平棘人也父系慕容垂
散騎侍郎東武城令治有能名太祖定中原以系為
平棘令年老卒于家贈寧朔將軍趙郡太守平棘男
順博涉經史有才策知名于世神瑞中中書博士轉
中書侍郎始光初從征蠕蠕以籌略之功拜后軍將
軍仍賜爵平棘子加奮威將軍世祖將討赫連昌謂
崔浩曰朕前北征李順獻策數事實合經略大謀今
欲使攝前驅之事卿以為何如浩對曰順智足周
務實如圣旨但臣與之婚姻深知其行然性果于去
就不可專委世祖乃止初浩弟娶順妹又以弟子娶
順女雖二門婚媾而浩頗輕順順又弗之伏也由是
潛相猜忌故浩毀之至統萬大破昌軍順謀功居右
轉拜左軍將軍后征統萬遷前將軍授之以兵昌出
逆戰順督勒士眾破其左軍及克統萬世祖賜諸將
珍寶雜物順固辭唯取書數十卷世祖善之至京論
功以順為給事黃門侍郎賜奴婢十五戶帛千匹又
從擊赫連定于平涼三秦平遷散騎常侍進爵為侯
加征虜將軍遷四部尚書甚見寵待沮渠蒙遜以河
西內附世祖欲精簡行人崔浩曰蒙遜稱蕃款著河
右若俾遐域流通殊荒畢至宜令清德重臣奉詔褒
慰尚書李順即其人也世祖曰順納言大臣固不宜
先為此使若蒙遜身執玉帛而朝于朕復何以加之
浩曰邢貞使吳亦魏之太常茍事是宜無嫌于重爾
日之行豈吳王入覲也世祖從之以順為太常策拜
蒙遜為太傅涼王使還拜使持節都督秦雍梁益四
州諸軍事寧西將軍開府長安鎮都大將進爵高平
公未幾復征為四部尚書加散騎常侍延和初復使
涼州蒙遜遣中兵校郎楊定歸白順曰年衰多疹舊
患發動腰腳不隨不堪拜伏比三五日消息小差當
相見順曰王之年老朝廷所知以王祗執臣禮別有
詔旨豈得自安不見上使也蒙遜翌日延順入至庭
中而蒙遜箕坐隱幾無動起之狀順正色大言曰不
謂此叟無禮乃至于是今則覆亡之不恤而敢凌侮
天地魂神逝矣何用見之將握節而出蒙遜使定歸
追順于庭曰太常既雅恕衰疾傳云朝廷有不拜之
詔是以敢自安耳若太常曰爾拜爾跽而不祇命是
乃小臣之罪矣順益怒曰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
下周王賜胙命曰伯舅無下拜而桓公奉遵臣節降
而拜受今君雖功高勛厚未若小白之勤朝廷雖相
崇重未有不拜之詔如便偃蹇自大此乃速禍之道
非圖久安之計若朝廷震怒遂相吞滅悔何及哉蒙
遜曰太常規之以古烈懼之以天威敢不翹悚敬聽
休命遂拜伏盡禮禮畢蒙遜曰夫恃德者昌恃力者
亡朝廷頃來征伐屢克境宇已博但當循理此民亦
足興治然專務討擊恐不可常勝順曰昔太祖廓定
洪基造有區夏太宗承統王業惟新自圣上臨御志
寧四海是以戎車屢駕親冒風霜滅赫連于三秦走
蠕蠕于漠北辟土開邊隸首不紀僵尸截馘所在成
觀除蕩暴虐存恤黎庶威震八荒聲被九域自古以
來用兵之美未有今日之盛是以遐方荒俗之氓莫
不翹足抗手斂囗屈膝天兵四臨昭德罰罪何云恃
力夫圣王之用兵也面南征則北狄怨面東征則西
戎怨天子安得已哉蒙遜曰誠如來言則涼土之民
亦愿魏帝遠至何為復遽驛告警不舍晝夜意君之
所言殆為虛事順曰苗民叛帝舜而親暴君有扈違
后啟而從逆主咸懾逼于近地牽制于兇威自古而
然豈獨涼民也順既使還世祖問與蒙遜復往之辭
及蒙遜政教得失順曰蒙遜專威河右三十許年經
涉艱難粗識機變又綏集荒陬遠人頗亦畏服雖不
能貽厥孫謀猶足以終其一世前歲表許十月送曇
無讖及臣往迎便乖本意不忠不信于是而甚禮者
身之輿敬者行之本未有無禮不敬而能久享福祿
以臣觀之不復周矣世祖曰若如卿言則效在無遠
其子必復襲世襲世之后早晚當滅順對曰臣略見
其子并非才俊能保一隅如聞敦煌太守牧犍器性
粗立若繼蒙遜者必此人也然比之于父僉云不逮
殆天所用資圣明也世祖曰朕今方事于東未暇營
西如卿所言三五年間不足為晚且停前計以為后
圖既而蒙遜死問至世祖謂順曰卿言蒙遜死今則
驗矣又言牧犍立何其妙哉朕囗涼州亦當不遠于
是賜絹千匹囗馬一乘進號安西將軍寵待彌厚政
之巨細無所不參崔浩惡之順凡使涼州十有二返
世祖稱其能而蒙遜數與順游宴頗有悖慢之言恐
順東還泄之朝廷尋以金寶納順懷中故蒙遜罪釁
得不聞徹浩知之密言于世祖世祖未之信太延三
年順復使涼州及還世祖曰昔與卿密圖期之無遠
但以頃年東伐未遑西顧荏苒之間遂及于此今和
龍既平三方無事比繕甲治兵指營河右掃蕩萬里
今其時也卿往復積歲洞鑒廢興若朕此年行師當
囗以不順對曰臣疇日所啟私謂如然但民勞既久
未獲寧息不可頻動以增勞悴愿待他年世祖從之
五年議征涼州順議以涼州乏水草不宜遠征與崔
浩廷諍浩固執以為宜征世祖從浩議及至姑臧甚
豐水草世祖與恭宗書以言其事頗銜順后謂浩曰
卿昔所言今果驗矣浩曰臣之所言虛實皆如此類
初蒙遜有西域沙門曇無懺微有方衛世祖詔順令
蒙遜送之京邑順受蒙遜金聽其殺之世祖克涼州
后聞而嫌順涼土既平詔順差次群臣賜以爵位順
頗受納品第不平涼州人徐桀發其事浩又毀之云
順昔受牧犍父子重賂每言涼州無水草不可行師
及陛下至姑臧水草豐足其詐如此幾誤國事不忠
如是反言臣讒之于陛下世祖大怒真君三年遂刑
順于城西順死后數年其從父弟孝伯為世祖知重
居中用事及浩之誅世祖怒甚謂孝伯曰卿從兄往
雖誤國朕意亦未便至此由浩譖毀朕忿遂盛殺卿
從兄者浩也皇興初順子敷等貴寵顯祖追贈順侍
中鎮西大將軍太尉公高平王謚曰宣王妻邢氏曰
孝妃
李孝伯
按魏書本傳孝伯趙郡人也高平公順從父弟父曾
少治鄭氏禮左氏春秋以教授為業郡三辟功曹不
就門人勸之曾曰功曹之職雖曰鄉選高第猶是郡
吏耳北面事人亦何容易州辟主簿到官月余乃嘆
曰梁叔敬有云州郡之職徒勞人耳道之不行身之
憂也遂還家講授太祖時征拜博士出為趙郡太守
令行禁止劫盜奔竄太宗嘉之并州丁零數為山東
之害知曾能得百姓死力憚不入境賊于常山界得
一死鹿謂趙郡地也賊長責之還令送鹿故處鄰郡
為之謠曰詐作趙郡鹿猶勝常山粟其見憚如此卒
贈平南將軍荊州刺史柏仁子謚曰懿孝伯少傳父
業博綜群言美風儀動有法度從兄順言之于世祖
征為中散世祖見而異之謂順曰真卿家千里駒也
遷秘書奏事中散轉侍郎光祿大夫賜爵南昌子加
建威將軍委以軍國機密甚見親寵謀謨切秘時人
莫能知也遷北部尚書以頻從征伐規略之功進爵
壽光侯加建義將軍真君末車駕南伐將出彭城劉
義隆子安北將軍徐州刺史武陵王駿遣將馬文恭
率步騎萬余至蕭城前軍擊破之文恭走免執其隊
主蒯應義隆聞大駕南巡又遣其弟太尉江夏王義
恭率眾赴彭城世祖至彭城登亞父冢以望城內遣
送蒯應至小市門宣世祖詔勞問義恭率并遣自陳
蕭城之敗義恭等問應魏帝自來以不應曰自來又
問今在何處應曰在城西南又問士馬多少應曰中
軍四十余萬駿遣人獻酒二器甘蔗百梃并請駱囗
世祖明旦復登亞父冢遣孝伯至小市駿亦遣其長
史張暢對孝伯孝伯遙問暢姓暢曰姓張孝伯曰是
張長史也暢曰君何得見識孝伯曰既涉此境何容
不悉暢問孝伯曰君復何姓居何官也孝伯曰我戎
行一夫何足致問然足與君相敵孝伯曰主上有詔
太尉安北可暫出門欲與相見朕亦不攻彭城何為
勞苦將士城上嚴備今遣賜駱囗及貂裘雜物暢曰
有詔之言政可施干彼國何得稱之于此孝伯曰卿
家太尉安北是人臣不暢曰是也孝伯曰我朝廷奄
有萬國率土之濱莫敢不臣縱為鄰國之君何為不
稱詔于鄰國之臣孝伯又問暢曰何至忽遽杜門絕
橋暢曰二王以魏帝壁壘未立將士疲勞此精甲十
萬人思致命恐輕相凌踐故且閉城耳待休息士馬
然后共治戰囗囗日交戲孝伯曰令行禁止主將常
事宜當以法裁物何用廢橋杜門窮城之中復何以
十萬夸大我亦有良馬百萬復可以此相矜暢曰王
侯設險何但法令而已也我若夸君當言百萬所以
言十萬者正是二王左右素所畜養者耳此城內有
數州士庶工徒營伍猶所未論我本囗人不囗馬足
且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君復何以逸足見夸也孝伯
曰王侯設險誠如來言開閉有常何為杜塞絕橋之
意義在何也此城守君之所習野戰我之所長我之
恃馬猶如君之恃城耳城內有具思者嘗至京師義
恭遣視之思識是孝伯思前問孝伯曰李尚書行途
有勞孝伯曰此事應相與共知思答曰緣共知所以
仰勞孝伯曰感君至意既開門暢屏人卻仗出受賜
物孝伯曰詔以貂裘賜太尉駱囗騾馬賜安北蒲萄
酒及諸食味當相與同進暢曰二王敬白魏帝知欲
垂見常愿面接但受命本朝忝居藩任人臣無境外
之交故無容私覿義恭獻皮囗褶一具駿奉酒二器
甘蔗百梃孝伯曰又有詔太尉安北久絕南信殊當
憂悒若欲遣信者當為護送脫須騎者亦當以馬送
之暢曰此方閑路甚多使命日夕往復不復以此勞
魏帝也孝伯曰亦知有水路似為白賊所斷暢曰君
著白衣稱白賊也孝伯大笑曰今之白賊似異黃巾
赤眉暢曰黃巾赤眉不在江南孝伯曰雖不在江南
亦不離徐方也孝伯曰向與安北相聞何以久而不
報暢曰二王貴遠啟聞為難孝伯曰周公握發吐餔
二王何獨貴遠暢曰握發吐餐不謂鄰國之人也孝
伯曰本邦尚爾鄰國彌應盡恭且賓至有禮主人宜
以禮接暢曰昨見眾賓至門未為有禮孝伯曰非是
賓至無禮直是主人囗囗無待賓調度耳孝伯又言
有詔程天祚一介常人誠知非江南之選近于汝陽
身被九槍落在囗水我使牽而出之凡人骨肉分張
并思集聚聞其弟在此如何不遣暫出尋自令反豈
復茍留一人暢曰知欲程天祚兄弟集聚已勒遣之
但其固辭不往孝伯曰豈有子弟聞其父兄而反不
肯相見此便禽獸之不若貴土風俗何至如此世祖
又遣賜義恭駿等囗各一領鹽食九種并胡豉孝伯
曰有后詔凡此諸鹽各有所宜白鹽食鹽主上自食
黑鹽治腹脹氣滿末之六銖以酒而服胡鹽治目痛
戎鹽治諸瘡赤鹽駁鹽臭鹽馬齒鹽四種并非食鹽
太尉安北何不遣人來至朕間彼此之情雖不可盡
要復見朕小大知朕老少觀朕為人暢曰魏帝久為
往來所具李尚書親自銜命不患彼此不盡故不復
遣信義恭獻蠟燭十梃駿獻錦一匹孝伯曰君南土
士人何為著屩君而著此將士云何暢曰士人之言
誠為多愧但以不武受命統軍戎陳之間不容緩服
孝伯曰永昌王自頃恒鎮長安今領精騎八萬直造
淮南壽春亦閉門自固不敢相御向送劉康祖首彼
之所見王元謨甚是所悉亦是常才耳何意作如此
任使以致奔敗自入境七百余里主人竟不能一相
拒抗鄒山之險彼之所憑前鋒始得接手崔邪利便
爾入穴將士倒曳出之主上丐其生命今從在此復
何以輕脫遣馬文恭至蕭縣使望風退撓也彼之民
人甚相忿怨言清平之時賦我租帛至有急難不能
相拯暢曰知永昌已過淮南康祖為其所破比有信
使無此消息王元謨南土偏將不謂為才但以其北
人故為前驅引導耳大軍未至而河冰向合元謨量
宜反囗未為失算但因夜回歸致戎馬驚亂耳我家
懸瓠小城陳憲小將魏帝傾國攻圍累旬不囗胡盛
之偏裨小帥眾無三旅始濟翮水魏國君臣奔散僅
得免脫滑臺之師無所多愧鄒山小戍雖有微險河
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慕政化奸盜未息示使崔邪利
撫之而已今雖陷沒何損于國魏帝自以十萬之師
而制一崔邪利乃復足言也近聞蕭縣百姓并依山
險聊遣馬文恭以十隊迎之耳文恭前以三隊出還
走彼大營嵇元敬以百舸至留城魏軍奔敗輕敵致
此亦非所恤王境人民列居河畔二國交兵當互加
撫養而魏師入境事生意外官不負民民亦何怨知
入境七百里無相捍拒此自上由太尉神算次在武
陵圣略軍國之要雖不預聞然用兵有機閑亦不容
相語孝伯曰君藉此虛談支離相對可謂遁辭知其
所窮且主上當不圍此城自率眾軍直造瓜步南事
若辦城故不待攻圍南行不捷彭城亦非所欲也我
今當南欲飲馬江湖耳暢曰去留之事自適彼懷若
魏帝遂得飲馬長江便為無復天道孝伯曰自北而
南實惟人化飲馬長江豈獨天道暢將還城謂孝伯
曰冀蕩定有期相見無遠君若得還宋朝今為相識
之始孝伯曰今當先至建業以待君耳恐爾日君與
二王面縛請罪不暇為容孝伯風容閑雅應答如流
暢及左右甚相嗟嘆世祖大喜進爵宣城公興安二
年出為使持節散騎常侍平西將軍秦州刺史太安
三年卒高祖甚悼惜之贈鎮南大將軍定州刺史謚
曰文昭公孝伯體度恢雅明達政事朝野貴賤咸推
重之恭宗曾啟世祖廣征俊秀世祖曰朕有一孝伯
足治天下何用多為假復求訪此人輩亦何可得其
見賞如此性方慎忠厚每朝廷大事有不足必手自
書表切言陳諫或不從者至于再三削滅囗草家人
不見公廷論議常引綱紀或有言事者孝伯恣其所
陳假有是非終不抑折及見世祖言其所長初不隱
人姓名以為己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自崔浩誅
后軍國之謀咸出孝伯世祖寵眷有亞于浩亦以宰
輔遇之獻替補闕其跡不見時人莫得而知也卒之
日遠近哀傷焉孝伯美名聞于遐邇李彪使于江南
蕭頤謂之曰孝伯于卿遠近其為遠人所知若此
成淹
按魏書本傳淹字季文上谷居庸人也自言晉侍中
粲之六世孫祖升家于北海父洪名犯顯祖廟諱仕
劉義隆為撫軍府中兵參軍早卒淹好文學有氣尚
劉子業輔國府刑獄參軍事劉彧以為員外郎假龍
驤將軍領軍主令援東陽歷城皇興中降慕容白曜
赴闕授兼著作郎時顯祖于仲冬之月欲巡漠北朝
臣以寒甚固諫并不納淹上接輿釋游論顯祖覽之
詔尚書李欣曰卿等諸人不如成淹論通釋人意乃
囗停行太和中文明太后崩蕭頤遣其散騎常侍裴
昭明散騎侍郎謝竣等來吊欲以朝服行事主客執
之云吊有常式何得以朱衣入山庭昭明等言本奉
朝命不容改易如此者數四執志不移高祖囗尚書
李沖令選一學識者更與論執沖奏遣淹昭明言未
解魏朝不聽朝服行禮義出何典淹言吉兇不同禮
有成數元冠不吊童孺共聞昔季孫將行請遭喪之
禮千載之下猶共稱之卿遠自江南奉慰不能式遵
成事方謂義出何典行人得失何其異哉昭明言二
國交和既久南北皆須準望齊高帝崩魏遣李彪通
吊于時初不素服齊朝亦不以為疑那得苦見要逼
淹言彪通吊之日朝命以吊服自隨而彼不遵高宗
追遠之慕乃逾月即吉彪行吊之時齊之君臣皆已
鳴玉盈庭貂珰曜日百寮內外朱服煥然彪乃行人
不被主人之命復何容獨以素服閑衣冠之中求責
雖高未敢聞命我皇帝仁孝之性侔于有虞處諒暗
以來百官聽于冢宰卿豈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搖
膝而言三皇不同禮亦安知得失所歸淹言若如來
談卿以虞舜高宗為非也昭明遂相顧而笑曰非孝
者宣尼有成責行人亦弗敢言希主人裁以吊服使
人唯赍囗褶比既戎服不可以吊幸借緇衣以申
國命今為魏朝所逼違負指授還南之日必得罪本
朝淹言彼有君子也卿將命折中還南之日應有高
賞若無君子也但令有光國之譽雖復非理見罪亦
復何嫌南史董狐自當直筆既而高祖遣李沖問淹
昭明所言淹以狀對高祖詔沖曰我所用得人仍囗
送衣給昭明等賜淹果食明旦引昭明等入皆令
文武盡哀后正侍郎高祖以淹清貧賜絹百匹十六
年蕭頤遣其散騎常侍庾蓽散騎侍郎何憲主書邢
宗慶朝貢值朝廷有事明堂因登靈臺以觀云物高
祖囗淹引蓽等館南矚望行禮事畢還外館賜酒食
宗慶語淹言南北連和既久而比棄信絕好為利而
動豈是大國善鄰之義淹言夫為王者不拘小節中
原有菽工采者獲多豈眷眷守尾生之信且齊先主
歷事宋朝荷恩積世當應便爾欺奪宗慶庾蓽及行
者皆相顧失色何憲知淹昔從南入而以手掩目曰
卿何為不作于禁而作魯肅淹言我舍危囗順欲追
蹤陳韓何于禁之有憲亦不對王肅歸國也高祖以
淹曾宦江表詔觀是非乃造肅與語還奏言實時議
紛紜猶為未審高祖曰明日引入我與語自當知之
及鑾輿行幸肅多扈從囗淹將引若有古跡皆使知
之行到朝歌肅問此是何城淹言紂都朝歌城肅言
故應有殷之頑民也淹言昔武王滅紂悉居河洛中
因劉石亂華仍隨司馬東渡肅知淹寓于青州乃笑
而謂淹曰青州間何必無其余種淹以肅本隸徐州
言青州本非其地徐州間今日重來非所知也肅遂
伏馬上掩口而笑顧謂侍御史張思寧曰向者聊因
戲言遂致辭溺思寧馳馬奏聞高祖大悅謂彭城王
勰曰淹此段足為制勝輿駕至洛肅因侍宴高祖戲
肅曰近者行次朝歌聞成淹共卿殊有往覆卿試重
敘之肅言臣前朝歌為淹所困不謂此事仰聞聽覽
臣爾日失言一之已甚豈宜再說遂皆大笑高祖又
謂肅曰淹能制卿其才亦不困肅言淹才詞便為難
有圣朝宜應敘進高祖言若因此進淹恐辱卿轉甚
肅言臣屈己達人正可顯臣之美高祖曰卿既為人
所屈欲求屈己之名復于卿太優肅言淹既蒙進臣
得屈己伸人此所謂陛下惠而不費遂酣笑而止乃
賜淹龍囗上馬一匹并鞍勒宛具朝服一襲轉謁者
仆射時遷都高祖以淹家無行資囗給事力送至洛
陽并賜假日與家累相隨行次靈丘屬蕭鸞遣使囗
驛馬征淹車駕濟淮淹于路左請見高祖囗駕而進
之淹曰蕭鸞悖虐幽明同棄陛下俯應人神按劍江
涘然敵不可小蜂蠆有毒而況國乎深愿圣明保萬
全之策詔曰此前車之轍得不慎乎淹曰伏聞發洛
已來諸有諫者解官奪職恐非圣明納下之義高祖
曰此是我命卿不得為干斧鉞淹曰昔文王詢于芻
蕘晉文聽輿人之誦臣雖卑賤敢同匹夫高祖優而
容之詔賜絹百匹高祖幸徐州囗淹與閭龍駒等主
舟囗將泛泗入河溯流還洛軍次碻磝淹以黃河峻
急慮有傾危乃上疏陳諫高祖囗淹曰朕以恒代無
運漕之路故京邑民貧今移都伊洛欲通運四方而
黃河急峻人皆難涉我因有此行必須乘流所以開
百姓之心知卿至誠而今者不得相納囗賜驊騮馬
一匹衣冠一襲除羽林監領主客令加威遠將軍于
時宮殿初構經始務廣兵民運材日有萬計伊洛流
澌苦于厲涉淹遂啟求囗都水造浮航高祖賞納之
意欲榮淹于眾朔旦受朝百官在位乃賜帛百匹知
左右二都水事世宗初司徒彭城王勰曰先帝本有
成旨淹有歸國之誠兼歷官著稱宜加優陟高祖雖
崩詔猶在耳乃相聞選曹加淹右軍領左右都水仍
主客令復授驍騎將軍加輔國將軍都水主客如故
淹小心畏法典客十年四方貢聘皆有私遺毫厘不
納乃至衣食不充遂啟乞外祿景明三年出除平陽
太守將軍如故還朝病卒贈本將軍光州刺史謚曰
定
朱長生 于提
按魏書本傳朱長生及于提并代人也高祖時以長
生為員外散騎常侍與提俱使高車至其庭高車主
阿伏至羅責長生等拜長生拒之曰我天子使安肯
拜下土諸侯阿伏至羅乃不以禮待長生以金銀寶
器奉之至羅既受獻長生曰為臣內附宜盡臣禮何
得口云再拜而實不拜呼出帳命眾中拜阿伏至羅
慚其巨下大怒曰帳中何不教我拜而辱我于大眾
奪長生等獻物內之叢石之中兵囗之曰汝能為我
臣則活如其不降殺汝長生與于提瞋目厲聲責之
曰豈有天子使人拜汝夷我寧為魏鬼不為汝臣至
羅彌怒絕其飲食從行者三十人皆降至羅乃給以
肉酪惟長生與提不從乃各分徙之積三歲乃得還
高祖以長生等守節遠同蘇武甚嘉之拜長生河內
太守于提隴西太守并賜爵五等男從者皆為令長
孟威
按魏書本傳威字能重河南洛陽人頗有氣尚尤曉
北土風俗歷東宮齊帥羽林監時四鎮高車叛投蠕
蠕高祖詔威曉喻禍福追還逃散分配為民后以明
解北人之語囗在著作以備推訪永平中自鎮遠將
軍前軍將軍左右直長加龍驤將軍出使高昌還遷
城門校尉直閣將軍沃野鎮將正光初蠕蠕主阿那
歸國詔遣前郢州刺史陸希道兼侍中為使主以
威兼散騎常侍為副遠畿迎接阿那之還國也復
以威為平北將軍光祿大夫假員外常侍為使主護
送之前后頻使遠蕃粗皆稱旨復加撫軍將軍普泰
中除大鴻臚卿尋加驃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天平
三年卒贈使持節侍中本將軍都督冀瀛滄三州諸
軍事司空公冀州刺史子恂嗣
陰道方
按魏書陰仲達傳仲達弟周達周達子遵和遵和兄
子道方性和雅頗涉書傳深為李神囗所知賞神囗
為前將軍荊州刺史請道方為其府長流參軍神囗
曾使道方詣蕭衍雍州刺史蕭綱論邊事道方風神
沉正為綱所稱正光末蕭綱遣其軍主曹義宗等擾
動邊蠻神囗令道方馳傳向新野處分軍事于路為
土囚村蠻所掠送于義宗義宗又傳致襄陽仍送于
蕭衍囚之尚方孝昌中始得還國既至拜奉朝請轉
員外散騎侍郎孝莊初遷尚書左民郎中修起居注
永安二年詔道方與儀曹郎中王元旭使于蕭衍至
南兗州有詔追還安東將軍光祿大夫領右民郎中
太昌初卒年四十二人士咸嗟惜之贈撫軍將軍荊
州刺史
鹿悆
按魏書本傳悆字永吉濟陰人父生在良吏傳悆好
兵書陰陽釋氏之學太師彭城王勰召為館客嘗詣
徐州馬疫附船而至大梁夜睡從者上岸竊禾四束
以飼其馬船行數里悆覺問得禾之處從者以告悆
大忿即停船上岸至取禾處以縑三丈置禾束下而
返初為真定公元子直國中尉恒勸以忠廉之節嘗
賦五言詩曰嶧山萬丈樹雕鏤作琵琶由此材高遠
弦響藹中華又曰援琴起何調幽蘭與白雪絲管韻
未成莫使弦響絕子直少有令問悆欲其善終故以
諷焉母憂去職服闋仍卒任子直出鎮梁州悆隨之
州州有兵糧和糴和糴者靡不潤屋悆獨不取子直
強之終不從命莊帝為御史中尉悆兼殿中侍御史
監臨淮王彧軍時蕭衍遣其豫章王綜據徐州綜密
信通彧云欲歸款綜時為蕭衍愛子眾議咸謂不然
彧募人入報驗其虛實悆遂請行曰若綜有誠心與
之盟約如其詐也豈惜一人命也時徐州始陷邊方
騷擾綜部將成景囗胡龍牙并總強兵內外嚴固悆
遂單馬間出徑趣彭城未至之間為綜軍主程兵潤
所止問其來狀悆答曰兵交使在自昔通言我為臨
淮王所使須有交易兵潤遂先遣人白龍牙等綜既
有誠心聞悆被執語景囗等曰我每疑元略規欲叛
城將驗其虛實且遣左右為元略使入魏軍中喚彼
一人其使果至可令人詐作略身在一深室詭為患
狀呼使戶外令人傳語時略始被衍追還綜又遣腹
心梁話迎悆密語意狀令善酬答引悆入城詣龍牙
所時日已暮龍牙列仗舉火引悆曰元中山甚欲相
見故令喚卿又曰安豐臨淮將少弱卒規復此城容
可得乎悆曰彭城魏之東鄙勢在必爭得否在天非
人所測龍牙曰當如卿言復詣景囗住所停悆在外
門久而未入時夜已久星月甚明有綜軍主姜桃來
與悆語曰君年已長宿又充今使良有所達元法僧
魏之微子拔城歸梁梁主待物有道乃舉手上指今
歲星在斗斗吳之分野君何為不歸梁國我令君富
貴悆答曰君徒知其一未知其二法僧者莒仆之流
而梁納之無乃有愧于季孫也今月建鶉首斗牛受
破歲星木也逆而囗之君吳國敗喪不久且衣錦夜
游有識不許言未及盡引入見景囗景囗曰元中山
雖曰相喚不懼而來何也答曰昔楚伐吳吳遣囗由
勞師今者此行略同于彼又曰游歷多年與卿先經
相識仍敘由緣景囗便記引悆同坐謂悆曰卿不為
刺客也答曰今者為使欲返命本朝相刺之事更卜
后圖為設飯食雜果悆強飲多食向敵數人微自夸
矜諸人相謂曰壯士哉乃引向元略所一人引入戶
內指囗令坐一人別在室中出謂悆曰中山有教與
君相聞悆遂起立使人謂悆曰君但坐悆曰家國王
子豈有坐聽教命使人曰頓首君我昔有以向南且
遣相喚欲聞卿事晚來患動不獲相見悆曰且奉音
旨冒險祗赴不得瞻見內懷反側遂辭而退須臾天
曉綜軍主范勖景囗司馬楊等競問北朝士馬多
少悆云秦隴既平三方靜晏今有高車白眼羌蜀五
十萬齊王
闕
一字
陳留崔延伯李叔仁等分為三道徑
趣江西安樂王鑒李神領冀相齊濟青光羽林十萬
直向瑯邪南出諸人相謂曰詎非華辭也悆曰可驗
崇朝何華之有日晏令還景囗送悆上戲馬臺北望
城壘曰何此城之固良非彼軍士所能圖擬卿可語
二王回師改計悆曰金墉湯池沖甲彌巧貴守以人
何論險害還軍于路與梁話誓盟契約既固未旬綜
果降詔曰日者法僧父子頑固自天長惡不已竊城
外叛職此亂階遂使彭宋名藩翻為賊有雖宗臣名
將揮戈于泗濱虎士雄卒劍于汴渚然高墉峻堞
非可易登廣涘深隍實為難踐是用日昃忘食中宵
憤惋者也而衍都督豫章王蕭綜體運知機欲歸有
道潛遣密信送款于都督臨淮王于時事同夜光能
不按劍殿中侍御史監軍鹿悆不憚虎口視險若夷
便能占募入驗虛實誓盟既固所圖遂果返地復城
息我兵甲亦是悆之力焉若不酬以榮祿何以勸厲
將來可封定縣開國子食邑三百戶除員外散騎
常侍俄出為青州彭城王劭府長兼司馬尋解長兼
廣川人劉鈞東清河人房須反劭遣悆監州軍討之
戰于商山頗有所捷將統皆劭左右擅增道級妄請
賞帛悆面執不與劭弗從悆勃然作色曰竭志立言
為王為國豈悆家事不辭而出劭追而謝焉竊勛者
放言噂欲加私害悆聞而笑之不以介意先是蕭
衍遣將彭群王辯率眾七萬圍逼瑯邪自春及秋官
軍不至而兩青士馬裁可萬余師次鄖城久而未進
劭乃遣悆南青州刺史胡平遣長史劉仁之囗監勒
諸將徑赴賊壘大破之斬群首俘馘二千余級肅宗
嘉之璽書勞問永安中入為左將軍給事黃門侍郎
又以前賞悆入徐之功未盡增邑二百戶進爵為侯
雖任居通顯志在謙退迎送親賓加于疇昔而自無
室宅常假賃居止布衣糲食寒暑不變莊帝嘉其清
素時復賜以錢帛及東徐城民呂文欣殺刺史元大
賓南引賊眾屯柵曲術詔悆使持節散騎常侍安東
將軍為六州大使與行臺樊子鵠討破之文欣黨重
以購之文欣同逆人韓端正斬文欣送首魁帥同死
者十二人詔書褒慰還拜鎮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
尋詔為使持節兼尚書左仆射東南道三徐行臺至
東郡值朱仲遠陷西兗向滑臺詔與都督賀拔勝
等拒仲遠軍敗還京普泰中加征東將軍轉衛將軍
右光祿大夫兼度支尚書河北五州和糴大使天平
中除梁州刺史時榮陽民鄭榮業等聚眾反圍逼州
城悆不能固守遂以城降榮業送悆于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