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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儒林公議
  • 田況
  • 3084字
  • 2015-12-25 11:13:24

真宗與北戎修好,遣使稱北朝,公卿以下謂事適然,無異論。時王曾為著作郎、直史館,獨抗章曰:「古者尊中國賤夷狄,真若首足。二漢雖議和親,然禮亦不至均。今若是,是與之抗立,首足并處,失孰甚焉!臣恐久之,非但并處,又病倒植,顧其國號契丹足矣。」真宗深所賞激。然使者業已往,遂已,識者是之。

王曾知審刑院,法有違制者,報徙,曾請非親近,以失論從杖。既而外郡有以是具獄聞者,真宗怒,詔令如法。曾執前議,上謹容曰:「若卿議,是無違制者。」曾對曰:「如詔旨,亦不復有失者,天下之廣,豈人人盡知制耶?唯上裁幸。」上悟,欣然從其議。因著為令。

真宗疾彌留,皇太子決政資善堂。劉太后諷宰相丁謂謀臨朝,物議憂疑。王曾說后戚錢惟演曰:「帝仁孝,結于民心深矣,今適不豫,且大漸,天下莫不屬吾儲君。而皇后遂欲稱制以疑百姓,公不見呂、武之事乎,誰肯附者?必如所謀,劉氏無處矣。公寔后肺腑,何不入白?即帝不諱,立儲為君,后輔政以居,此萬世之福也。」后悟,不復有他志。及皇儲踐阼,遺詔軍國事權聽后旨,議法久未決。丁謂沿后素志,乃上議:太后朝近臣、處大政;皇帝朝朔望,獨見羣臣。余庶務令入內押班雷允恭傳奏,禁中取可否即下,不以覆,謂黨皆附和以為便。曾對曰:「天下公器,豈可兩宮異位?又政出宦人,亂之本也。不可。」乃引后漢馬、鄧故事,奏:凡御朝,帝坐左,母后坐右,而加簾焉。奏事以次,如常儀。納之。已而治定陵,謂果與允恭謀改吉卜,幸咎禍事敗,抵罪。謂黨佑之曰:「謂首被顧讬,請以議功。」曾曰:「謂事干宗社,議功不及。」卒放謂于朱崖,佑者亦廢。先是,謂用事,威賞皆專達,不請于朝。謂已竄,馮拯繼為上相,復躡故跡。曾喻以禍福,拯深怨之。自是事皆決于兩宮。然太后稍自尊侈,既上尊號,乃欲御天安殿路寢受冊,曾執不從,遂降御文德。由是大失太后意旨,及玉清宮災,曾為宮使,乃免相,出知青州。知者謂曾之大節,邦家賴焉。

故相李昉,嘗謂其子宗諤曰:「自太祖臨御以來,百司人吏難于選補,臺省舊規漸成廢墮。吾罷相為右仆射,都省并無舊吏,惟私名散官數人,主掌案籍而已。舉措應對,山野特甚,省中故事,懵然不知。會勅集三署官議事,省吏以狀來報,吾詰之曰:『三署官議事,仆射入省乎?』曰:『不知也。』『臺省官與丞郎尚書雜坐乎?』曰:『不知也。』『掌名表郎官與監議御史何向而坐?』曰:『不知也。』『左右丞與尚書坐,孰為主?』曰:『不知也。』吾為主客郎掌誥曰,時尚書張昭、李濤、楊昭侃、右丞趙上交、中丞劉溫叟以耆儒宿德俱在班行,屢陪諸公于都省議事。大凡在內庭論職不論官,入都省論官不論職。如學士帶兩省官及都省官,議事之曰,入都省并綴本班坐。每議事,有司于都堂陳帟幕,設左右丞坐于堂之東北,面南向;設中丞坐于堂之西北,面南向;設尚書、侍郎坐于堂之東廂,面西向;設兩省常侍、舍人、諫議坐于堂之西廂,面東向;設知名表郎官坐于堂之東南,面北向;設監議御史坐于堂之西南,面北向。又設左右司郎中員外坐于左右丞之后,設諸司郎中員外坐于尚書、侍郎之后,設起居、司諫、正言坐于給舍諫議之后,并重行異位。故事:左右仆射、侍中、中書令,是為四相。自唐開元之后,仆射不知政事,然非軍國大事不入省會議。議事之曰,三署官早赴省就次,所司先以所議事狀徧呈郎官,略知大意,然后所司引知名表郎官執所議黃卷升廳,就本位立,次引監議御史、次引小兩省官、次引郎中員外、次引三院御史中丞,各就本位。然后左右丞升廳,所司抗聲曰:『揖。』羣官揖訖,各就坐。知名表郎官以黃卷授所司,捧詣左右丞,左右丞執卷展讀訖,然后授于中丞,中丞授于尚書、侍郎,徧至羣官讀訖,復授于知名表郎官,始命進飲食。所司捧筆研立于左右丞之前,一吏抗聲曰:『請定議。』左右丞揖羣官訖,然后乃取幅紙書所議事,署字于其下,徧授四座。監議御史命一吏抗聲曰:『有所見不同者,請不署字。』食既訖,所司復抗聲曰:『食畢,揖。』羣官對揖訖,各降堦出就本位,以所議可否,共列狀進入,以官高者為表首,異議者于閣門,別進狀論列。如諸司三品以上、武班二品以上,并入省議事。即諸司三品坐于尚書、侍郎之南,東宮一品坐于尚書郎之前,武班二品坐于給舍之南,并絕席異位。如議大事,仆射、御史大夫入省,惟仆射至廳下馬,余官并門外下馬。設仆射大夫位于左右丞之前,并重行異位,執筆署字皆仆射專之矣。故徐鉉在省,多知典故,亦言江南見舊儒所說議事之儀,與吾所記略同。因命寫一圖授省吏,未知此輩能遵守否?」當昉言此時,都省猶時復議事。近年以來,此事都廢,惟議謚法,則羣官一集于都省。郎官由經科入仕者,多不知學術,但飲食署字而已。議罷出省,人或問其所議,有全不知所謂者。兩制中淺隘者,又恥與曹次列,多辭以故不赴集,由是體益隳焉。

夏寇擾邊,關中科斂頻仍,民力大困。掌計漕者遷徙靡寧,無久職之計。人戶逃移幾半,公私窘蹙。及吳遵路為都轉運使,雖究意利害,而分九等戶為三十七等,以均徭役。然民益怨擾,不知所措。

契丹既有幽薊及鴈門以北,亦開舉選以收士人。幽州劉氏昆弟,其名曰:二玄、三嘏、四端、五常、六符,皆被任遇。三嘏、四端復尚偽主。慶歷四年秋,三嘏攜嬖妾偕一子投廣信軍,詞情悲切,自言偽主皆有所私,久已離異。今秋虜主迫令再合,偽主兇狠,必欲殺其妾與子,故歸朝廷。頗論其國中機事,言虜主已西伐元昊,幽薊空虛,我舉必克。所陳凡七事,復為詩以自陳云:「雖慚涔勺赴滄溟,仰訴丹衷不為名。寅分星辰將降禍,兊方疆囗即交兵。《春秋》大義惟觀釁,王者雄師但有征。救取燕民歸舊主,免于戎虜歲稱兄。」朝廷以誓約既久,三嘏虜壻,位顯,恐納之生釁。又移文邊郡,躡知三嘏來跡,求索峻切,期于必得,不則舉兵隳好矣。朝廷乃遣還。三嘏復由西山路入定州境,所至以金賂村民求宿食,勢益窘,定帥遣人搜索,拘送虜界。比三嘏至幽州,其妻已先在矣,乃殺其妾與子,械三嘏送虜主帳前。以其晜弟皆方委任,遂貰三嘏死,使人監錮之。議者深嘆惜其事。

天禧末,真宗圣躬多不豫,丁謂當國,恣行威福。時劉筠在翰林,守正不為阿附,謂深嫉之。筠乃求出為郡,止授諫議大夫,守廬州。筠拜章求兼集賢院學士,謂沮之不與。筠舟至淮上,遇水暴漲,作詩云:「行行極目天無柱,渺渺橫流浪有花。客子方思舟下碇,陰虬自喜海為家。村遙樹列晴川薺,岸闊牛分觸氏蝸。鳶嘯風高誠可畏,此情難諭坎中蛙。」識者美其憂思之深遠焉。謂敗,復召入翰林為學士,以詩別同僚云:「一辭鑾署忝英藩,兩見黃華媚翠罇。政懦每憐民若子,歲豐還喜稻成孫。離愁且飲賢人酒,密對須求長者言。入奉清朝咸一德,晨趨豈嘆鬢霜繁。」

祥符中,中書試制舉人六論畢,呂夷簡及布衣周啟明將被親策。執政以為封禪有期,將告成功于天下,不當復訪人以得失,遂報罷。夷簡特升職倅郡,啟明免將來進士鄉薦。啟明乃歸括蒼隱居,聚徒講學,不復仕進,時論高之。

江南徐鉉歸朝,儒筆履素,為中朝士大夫所重。王溥、王佑與之交欵,李至、蘇易簡咸師資之。李穆尚書有清識,嘗語人曰:「吾觀江表冠蓋,若中立有道之士,惟徐公近之耳。」平居自奉寡儉,食無重肉。人或問其故,鉉曰:「亡國之大夫已多矣。」時王師已圍建業,李后主欲命使于交兵之間,左右咸有難色。鉉乃請行,后主撫之泣下,曰:「時危見臣節,汝有之矣。」后太宗詔鉉撰《江南錄》,末乃云:「天命歸于有宋,非人謀之所及。」太宗頗不悅。又其國潘佑以直諫被誅,鉉深毀短之,知者謂其隱惡太過,非直筆也。

夏國元昊取契丹女,偽號為興平公主,乃宗真之姊也。元昊待之甚薄,因晚被病,元昊亦不往視之,以至于歿。宗真雖忿恨,然亦無如之何,但遣使慰問之而已。朝廷不知其故,以為元昊畏耶律之彊,諷宗真使促元昊歸欵,失之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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