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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辨證

  • 瘴瘧指南
  • 鄭全望
  • 18177字
  • 2015-12-23 15:47:15

瘴瘧形狀

或問曰。發熱頭痛人俱稱為傷寒。一以傷寒藥治之可乎。予曰。當有所辨。諸般發熱種種不一。

而最毒者在內傷有瘴瘧。或曰。若內傷。果有東垣內外傷論。辨別詳晰甚為有理。若醫瘴瘧則不能無疑矣。將以予為妄。吾見子治斯病活人甚多。但未聞是書未聆是語。當明以告我。予曰。傷寒內傷所病處廣。況立法者。乃仲景東垣。二人圣醫也。名重寰宇。而擴充是法者。陶節庵薛立齋二君。

故其書傳之廣。而心于活人者未有不讀也。若夫瘴瘧惟炎方有之僻于一偶。況業醫者鮮。惜李待制治瘴之圣。其書所傳不廣。宜乎吾子之未聞是書。未聆是語。

或曰。既有是書。其病形可得聞歟。予曰。其病有三。而形狀不外于頭痛。發熱。腰重。腳軟。

或冷或嘔或泄。或大便秘。或小便赤。面赤。目紅。口渴。心煩。胸中大熱。舌或黑。狂言譫語。

欲飲水。欲坐水中。或吐血。或衄血。或腹痛。或有汗。或無汗。諸證。以有寒有熱者為寒瘴。

或間日。或不間日。為易治。以單熱不寒者。為熱瘴。為難治。得間日猶可以不言語。惟噫噫作聲者。為 瘴為不治。瘴瘧之形狀大都如是矣。

人身肖天地瘴瘧類天時

天以一氣覆于上。地以一氣載于下。人居覆載中。若何能與覆我載我者。相肖也。上古圣人等。天地人為三才。豈無灼見而妄立說耶。蓋謂天以輕清之氣。上浮而下轉。地居其中。而干健之運。無一毫少息。若一毫不續。則穹壤判。

一息不運。則機緘窮。人身肖之。其氣亦無息。天以日月循環。人以榮衛循環。地有九州。人有九竅。經曰。天氣通于肺。地氣通于嗌。風氣通于肝。雷氣通于心。谷氣通于脾。風氣通于腎。

六經為川。腸胃為海。九竅為水注之氣。陽之汗以雨名。陽之氣以風名。人之一身。身以上其氣象天。

身以下其氣象地。故天不足西北。而人之耳目。右不如左之聰明也。故西北之人頭常冷。地不滿東南。而人之手足。左不如右之利便也。故東南之人。腰足常冷。天有陰陽。以生風暑濕燥寒。地有陰陽。

以生木火土金水。人有陰陽。以生肝心脾肺腎。天氣以四時溫熱涼寒運于上。地氣以生長收藏應于下。而人之陽氣以升浮降沉應之。為生生不息之妙何也。天令春其氣溫。惟其氣溫。故地中之陽氣鼓動而升于外。以生萬物。人之陽氣。亦應之以升。天令夏其氣熱。惟其氣熱。地中之陽氣盡出于外。

以長萬物。所以地之下極寒。人之陽氣亦應之。盡出于外。脾坤土也象地。斯時脾土亦寒。天令秋其氣涼。惟其氣涼。所以陽氣能降于地。而行收成之令。

人之陽氣。亦應之而降于內。天令冬其氣寒。惟其氣寒。陽氣盡沉于地。而成閉藏之令。所以地之下暖。人之陽氣。亦應之沉藏于內。斯時脾土。亦暖。此天地得其常。而人之災害亦不生。發瘴之地則不然。春夏多寒。秋冬多熱。盛夏久雨。則可挾纊。隆冬久晴。寧不搖扇。一日之間。

日未升則寒。日中則熱。日入又寒。一日一夜。寒暑迭變。無論四時。久晴則熱蒸。蒸極則雨。雨下則濕。蒸雨久則凄涼。人生其間。飲食起居。安能一一謹慎。稍失調養。便感此乖戾之氣。而發寒熱。即謂之瘴。然瘴之發。多在秋冬。以其天氣熱。地中之陽氣不能收藏而外泄。故草木不花而花。不葉而葉。人之陽氣亦應之。不能收固。而恒泄之于外。惟其外泄。則脾土所以內虛寒。

身以上象天則極熱。身以下象地則不熱而寒。或熱蒸極而汗。汗出則凄涼。其人身之寒熱濕蒸。一與天時相似。故曰。人身肖天地。瘴瘧類天時。知斯道者。則治瘴之法過半矣。

受病之源

南方之地。寒暑不時。春夏淫雨則多寒。晨夕霧昏。地下濕蒸。故陰濕之氣常盛。秋冬久晴則多熱。草木不凋而放花。故陽燠之氣恒泄。晝燠。夜寒。晴霽熱。陰雨寒。人居其中。因寒濕之氣盛。

故下體重濕。生痰又多。痰因秋冬熱故。熱多上壅。膚多出汗。至腠理不密。陽外而陰內。陽浮而陰閉。

于斯時也。若飲食失度。起居不時。及食生冷食炙 。則痰與食相并積于胃。而寒熱之病作矣。或不避暑。奔走于日中。或避暑而坐臥當風。閉其汗孔。使汗不出。此病亦因之而作。或因其晨多霧而寒。

飲酒以御之。少焉日出。而熱。則酒與痰相并滯于膈上。此病亦因之而作。或晨寒而少衣。或夜冷而薄衾。則寒與痰相并。亦作寒熱。或因晨寒多衣。行至日中未解。則暑與痰相并。亦作寒熱。要之此病之本。本于天氣熱元陽恒泄。在人之陽氣。自不降而內又多痰。再不能調攝。感于不正之氣。宜其病有上熱下寒之癥。所謂無痰不成瘧者是也。養生者能遠房室。省勞役。毋食生冷。毋食炙 。毋醉早酒。毋飽晚飯。毋乘暑行走。毋當風坐臥。一日之中。順其寒暑。而加減衣裳。則瘴雖毒。庶可免矣。

瘴瘧傷寒辨

外傷寒邪之癥與瘴瘧。俱有寒熱。醫者盡以瘴瘧作傷寒。率用汗吐下之法治之。其枉死者。

不可勝計。由其不辨寒熱癥候耳。今細分之。經曰。冬傷于寒。春必病瘟。冬若即病。謂之傷寒。

不即病至春變為瘟病。至夏變為熱病。其病也。多自太陽經始。故發熱惡寒。頭痛脊強無汗。口中和而不惡。食脈浮緊。為傷寒。或惡風自汗。而脈浮緩。為傷風。其熱無退時。若傳經或傳陽明經。則有目痛鼻干不得眠脈長之癥。或傳少陽經。則有耳聾脅痛。口苦嘔吐。舌白苔脈弦之癥。若傳陽明腑病為入里。舌苔黃口渴。心煩舌干。不惡寒反惡熱。揚擲手足。揭去衣被。狂言譫語。脈洪數內實之證。宜用下劑。下遲則入陰經。方舌黑大。凡傷寒之熱。全不間斷。直至傳入里。下后方罷。經曰。夏傷于暑。秋必 瘧。夏暑汗不出。秋成風瘧。是知瘧之發。多因于暑。故發瘴之地。

四時常似夏。其病也無傳經。若是冷瘴。則有惡寒發熱。頭痛腳弱腰重。口中不和。嘔吐或不嘔吐。

脈弦帶數。一呼一吸。脈來六至。或七至八至。或先寒后熱。或先熱后寒。方其寒也。脈則沉遲而伏。及其熱也。脈則六至七至。而弦洪渴欲飲水。飲則多吐。揭去衣被。待其汗出。熱則退矣。或無汗而熱久亦退。或間日再發。或一日一發。此為輕癥。若是熱瘴。則不惡寒惟發熱壯熱。頭痛身倦。腰重腳弱煩躁。胸膈不利。嘔逆或不嘔逆。自利或不自利。小便赤澀。口渴脈洪弦七至八至。熱亦不間斷。一日二日舌便黑。目紅面赤。渴欲飲冷。與之水亦能飲。狂言譫語。或大便閉。

至日晡尤甚。與傷寒下癥無異。細察之。身中之熱有不熱處。以手捫之。額上極熱。面微熱黃尖涼。

心胸及腹極熱。背微熱。腰以下不甚熱。重者常冷。或厥且譫語。以手捫心胸。蜷臥狂起。則腳重無力何也。瘴病是上熱下寒。故腰以下。不熱而沉重。上身之癥。雖陽而陰。癥隱具于其中。鼻尖為年壽宮。年壽屬脾。脾寒所以鼻尖涼。此病是外熱內寒。熱癥雖見于外。而內寒之癥。驗于鼻涼。

蜷臥叉手。胃胸隱然見矣。或謂是傷寒陰癥。似陽亦非是。若陰癥似陽。渴欲飲冷。與之冷則不飲。

瘴病與之則能飲。若用藥得宜則熱退。或得間日熱。退時則脈微弱。非復前之洪弦數矣。大抵瘴與傷寒大不相同。傷寒因于寒。瘴病因于暑。傷寒有傳經。有變癥。有傳染。而瘴病不傳經。無變癥。

不傳染。若醫者誤認惡寒發熱為表癥。用傷寒汗藥。以狂言譫語。大便秘舌黑為里癥。用傷寒下藥。則不旋踵而告變矣。

瘴瘧內傷辨

內傷飲食勞役過度之病。其發熱惡寒。與瘴瘧相似。若以瘴瘧。而用內傷勞役之藥治之。則神識昏亂。譫語如狂。

其熱愈劇。服多亦至不起。由不細察其癥候耳。今細辨之。內傷勞役之病。其惡寒也。見風見寒居陰處。無日陽處則惡之。若避風寒。居溫暖處。或添衣被。則不惡也。或雖發寒。一暖便已。其發熱也。蒸蒸然。上徹頭頂。旁徹皮毛。下至腰足。渾身燥熱。若袒衣被。近寒涼處則已。或熱極而汗出亦解。若涼片時。即惡寒。添衣被。則不惡寒。又發熱。

直至甘溫之劑。進多則病已。其他頭痛。身重。手心熱。口渴。心煩。舌黑。妄語。妄有見聞。大便秘或沸。小便赤澀或嘔。口不知味。其脈氣口洪大。或兼各臟形癥內傷之病。如此瘴瘧之作其寒也。先起于毫毛。伸欠乃作寒栗。鼓領腰杳俱痛。雖重衣濃被。滾湯熱火。不能溫。寒去則內外皆熱。渴欲飲冷。雖袒去衣被。重冰泉水不能寒。或先寒后熱。

或先熱后寒。或一日一發。或間日一發。或一日二三發。此是冷瘴。其脈洪弦數。冷瘴與內傷。其寒熱不同又如此。惟熱瘴熱未間斷時。又當細辨之。內傷之熱。渾身上下皆熱。熱瘴之熱。惟額極熱。

胸腹極熱。腰以下則不熱。足發厥。又易辨之。亦有足熱者。雖熱亦不甚。內傷之熱。袒去衣被即解片時。

熱瘴之熱。即臥于冷地亦不解。內傷之脈。氣口獨洪大而六至。熱瘴之脈。六脈俱弦洪而七八至。

或陽癥而見陰脈。要之。兼癥雖多。惟以寒熱及脈。潛心分別。則瘴瘧內傷若冰炭矣。茍誤認瘴瘧為內傷。

而用補中益氣湯。則熱愈劇而神愈昏。蓋瘴因陽氣不降而然。升麻柴胡。乃輕清升藥。使不降之陽氣。

愈飛越矣。瘴乃類天時。天氣郁蒸。得雨方解。瘴之熱悶。欲俟下元溫固。自然出汗方舒。黃 白術斂腠理藥也。使腠理閉塞。汗不得出。

愈加熱悶神昏矣。若是內傷。此藥一進。病勢即漸減。縱不減亦不加。病之疑難如此。醫者不明望聞問切之理。不分別其內傷瘴瘧傷寒。而妄為施治者。屠劊之流也。

諸瘧瘴瘧辨

或曰。傷寒內傷瘴瘧之不同。已知之矣。敢問瘴與瘧。何以辨之。予曰有三陽經瘧。三陰經瘧。

五臟瘧。又有以寒多熱少者。及單寒者。名寒瘧。寒熱相半者。名溫瘧。單熱不寒者。名單瘧。

胸膈痰痞心下脹滿氣逆煩嘔為痰瘧。噫氣吞酸胸腹脹吐酸惡酸惡食為食瘧。惡風自汗筋骨痛抽搐為風瘧。

面垢口渴心煩多汗為暑瘧。三日一發。久而不愈為 瘧。表里俱虛。客邪未散。真氣不復。間一日連二日發。

或疾雖間。遇勞即發。久而不瘥為勞瘧。進退無時。進則神昏。退則如常為鬼瘧。久而不瘳。膈下結塊為瘧母。發于陽者為牡瘧。發于陰者為牝瘧。雖種種不同。其大略不外于一日一發。或二日一發。三日一發。有間一日連二日發。

有一日兩發。有日與夜各發。有上半日發。有下半日發。有有汗。有無汗。此一定之規。若瘴瘧只是三癥。以有寒者為寒瘴。單熱者為熱瘴。不語者為啞瘴。其始發也。多不間斷。重者七日方間斷。其間斷也。一日十二時。只間一二時。即發亦有間斷半日者。退去時。莫起動則可。若起動則發。又終屬難退。即退去。胸腹之熱尚在。或間一日一發者。其發時去死一間。其退去之時。渾身上下筋骨。若無其難過也。不可以言語形容。非若諸瘧退去之時。即如平人。又或先輕后重。或先重后輕。

或先間斷而后反不間斷。或先不間斷而后間斷。變怪不常。非若諸瘧作息自有定期。以此辨別。

皎若日星。其治諸瘧。用藥錯者尚可救。療瘴瘧。用藥一錯。禍如反掌。瘴最忌者。汗吐下及小柴胡湯。

柴苓湯。解肌湯。其故何也。蓋瘴因陽氣外泄而然。發汗之藥多驅內陽外泄。是重虛其內。所以多死。瘴因陽氣不降于下焦。吐則陽氣愈上升。下元無陽氣。

是無根也。故死。瘴疾是下真寒而上假熱。下藥太寒。一下咽則中寒大作。陽氣隨之即脫。所以死極速。

瘴病外雖熱而內實寒。故人謂瘴疾為脾寒。正謂瘴也。故小柴胡柴苓解肌之類。其性俱大寒。服之則外熱不降。而內寒更甚。故至外熱微時。里外俱無陽氣。所以難救。欲治斯病。醫者自首至尾。

不同妄用一藥。只遵大法。溫中鎮下。正氣相解。且攻且守。主病者無責速效。病者能慎疾。則治自愈。

萬不失一矣。若夫啞瘴。當歸之天命。千百中可救一二。非人力之所能為也。

傷寒瘴瘧分南北辨

或曰如子之言。傷寒因于寒。瘴瘧因于熱。則北地多寒。傷寒乃北方之病。南地多熱。瘴瘧乃南方之病歟。予曰子言亦有理。上古圣人。亦有異法方宜之論。然不可執一不通。第曰北方傷寒病多。南方瘴瘧病多。則可。若曰北方無瘴瘧。南方無傷寒。

則不可。蓋天道無常。假令北方暑熱過多。秋時暴熱數日。北人感此氣。亦多病瘴。廣之東南。

設有冬時大寒數日。南方素無寒。若感此氣。亦多病傷寒。故醫者當上察天時四時溫涼寒熱。

上明五運六氣司天在泉之理。下察四方風土之宜。中辨病患平日之性。宜涼宜熱。平日是何脈。再審今病。或外傷風寒暑濕。或內傷飲食勞役七情男女。或感乖戾之氣而為瘴灼。見其病之在何經何臟。宜補宜瀉宜吐宜汗宜溫宜和解。萬舉萬全。庶不愧為醫矣。

瘴瘧五臟俱病

夫人身自胸膈至頭為上焦。其氣象天。自胸膈至腹為中焦。其氣象人。自腹至足為下焦。其氣象地。以五行論之。上焦屬丙丁火。中焦屬戊己土。下焦屬壬癸水。在五臟。心肺陽也居上。脾陰坤土也居中。腎肝陰也居下必也。陰能升。陽能降。以成水火之既濟。天地之交泰。則為平人。若夫發瘴之地。秋冬多熱。則人身陰陽之氣。上者自上。下者自下。

而成水火之未濟。天地不交之否。故一觸外邪。五臟俱病。其病多上熱下寒。外熱內寒。何也。

天氣通于肺。天氣熱。故肺熱極。所以大渴引飲小便頻數或遺尿氣逆胸中痞悶。或衄血。心在上焦火位。天氣熱。故心熱極。所以心煩悶亂狂言譫語神識昏沉瞀不知人。或吐血飲冷舌黑面紅口唇生瘡。

脾為中州坤土。天氣熱則地中陽氣恒浮而不降。地下無陽則寒。故脾土虛。所以鼻尖涼多痰肌肉削不能食面黃四肢無力。或嘔或泄中焦虛痞氣倦怠。肝腎居下焦。地之分。天氣熱。陽氣不降。地下無陽故肝腎虛寒。所以腰重腳弱筋骨痛腿足寒厥。或吐蛔或吐沫。瘴病一作。五臟之癥俱見。非若傷寒之傳經。傳一經方見一經之癥也。知此則知傷寒汗吐下之法。不當施于瘴瘧矣。而治瘴之法。當知升降浮沉則順之。寒熱溫涼而逆之之理。

必使心肺之陽。降于下焦。俾下元溫暖。下元者人身之根本也。溫暖則根本固。根本固則邪熱退。

諸病息矣。

冷瘴

其癥惡寒發震發熱。頭或痛或不痛。或嘔吐或不嘔吐。胸膈痞悶。身重腰痛腳軟。或先寒后熱。

或先熱后寒。寒時雖濃衣被不能溫。熱時雖臥冷地不能涼。或大渴飲水。或一日一發。發時多。

退時少。或間日三日一發。所兼之癥極多。不能盡述。惟以其有寒。謂之冷瘴。有陰有陽。故諺有云。冷瘴必不死。此瘴之輕者也。其脈或寒時微遲。熱時弦數。或來六七至。或陽癥見陰脈。治法先用感應丸十四粒。姜湯送下。次用陳皮半夏湯三四服。或不換金正氣散三四服。重者七八服。方用和解湯三四服或七八服。加濃桂更好。得寒熱間斷多時。后用截瘧丸。酒送截之。或養胃湯。不已。四獸飲。此常法也。

如往來寒熱。痰逆嘔吐。

頭痛及身腰痛如被杖。汗多煩躁。引飲自利。小便赤或如中風者。姜附湯主之。如寒熱往來。煩渴手足冷。鼻尖涼。身重舌黑。渴欲飲水。自利嘔逆。汗出惡風者。干姜附子湯主之。如上半身熱極。下半身冷。腿足寒厥者。沉附湯主之。或送養正丹。黑錫丹。靈砂丹。

如發熱手足厥冷煩渴悶亂上吐下瀉者。附子理中湯主之。

如發熱咽嗌干燥焦煩大渴飲水不止者。冷湯主之。或既濟湯理之。渴甚者。奪命散加附子主之。

如發熱腹痛。頭目昏沉。四肢疼痛。大便自利。小便或澀或利。或嘔或咳者。真武湯主之。

如發熱惡寒嘔不止者。藿香正氣散主之。夫瘴病多嘔。病因飲食傷脾而得。又炎方之病。氣多上逆。

痰與氣并而上。故多嘔。如因食生冷太過。

嘔而惡食。頭目昏沉肢體拘急。痰多腹痛者。養胃湯加附子沉香主之。嘔甚送來復丹。或治中湯主之。

如嘔吐膨脹者。二陳湯送感應丸。

如嘔而胸膈不快。脅筋脹滿。心腹刺痛。食少多痰。吞酸噎氣。及見癥不一者。以嘉主散主之。

如寒熱往來。惡心嘔吐。吞酸噫腐。腹痛痰痞不能食。紅丸子主之。

如大便秘者。先服和解湯。自然通利。或秘甚者。用嘉禾散加蜜主之。又有多日不通者。看病勢何如。得大便利而后病方得愈。方可用蜜導法。若不甚急。只以治瘴為主。得熱瘴不來。大便自然通利矣。

如寒熱臍腹刺痛。脅痛煩亂。引飲霍亂。手足厥冷者。冷香湯主之。

如寒多熱少。或但寒不熱者。其人平日虛弱。七棗湯主之。

如神思昏亂。狂言譫語。不知人事者。輕則養胃湯加附子沉香。重者二陳湯加沉附。若甚者。沉附湯主之。

如脈代者。此病甚不宜代脈。看大便如何。如大便照常。養胃湯加附子主之。

如大便不利。可與正氣散或和解散加桂。大便行則代脈去矣。

如發熱頭痛。小便不利。煩躁飲水。水入即吐者。五苓散主之。若引飲自汗。小便赤澀者。

不得服五苓散。汗出更利小便。必亡陽也。況滲泄之劑。下虛者尤忌之。如四肢厥冷。

頭額虛汗。咳逆脈促。其癥甚危。三建湯主之。

如癥候不一。多所變怪者。和解湯主之。

如瘴止后腰痛腳軟者。加減五積散主之。

如瘴止后汗多者。黃 建中湯主之。

如瘴止后食少體倦者。異功散主之。

如瘴止后多痰及食入而心下飽悶者。香砂六君湯。或吞養脾丸。

如瘴止后虛煩不得眠。心膽虛怯。觸事易驚者。溫膽湯主之。

熱瘴

其病身發大熱。神氣沉昏。晝夜如臥炭火中。腰痛腳弱。大渴欲飲冷水。上脘痞悶。神昏妄語。頭痛或不痛。或嘔逆或不嘔逆。小便赤澀或頻數。或遺尿。大便或秘或自利。

舌黑面赤目紅。或吐血衄血。兼見之癥。不能盡述。惟以其單熱不寒。謂之熱瘴。其熱多不間斷。

因陽氣盡發泄于外而然。諺云。熱瘴久不死。此瘴之重者也。治得其道。得生者多。其脈洪弦數。

或來七八至。亦有見陰者。治法先刺之。

南人治熱瘴。初起不用藥。只挑草子之法。廣中之處有人能之。凡有瘴發一二日。卷其上下唇之里。以針刺其血。正中用手捻去紫血。又以楮業擦舌出血。又令病患并足而立。于兩足后腕橫縫中。青脈刺之。出血如注。乃以青蒿水與服。應手而愈。

若冷瘴與雜病。決不可刺。熱瘴之所以刺而得愈者。即太陽傷寒癥。邪氣在表。當汗之法也。刺出其血。

即是得汗而其效速于得汗。蓋人身之上下唇。是陽明胃脈之所經。足后腕。是太陽膀胱脈之所經。

太陽受病三日。而陽明受病。南人之針。可謂暗合。若患熱瘴而不即刺。及其三陽傳遍。邪氣入里。

雖刺而血已凝。非惟無益。或至重傷。又南人針法。別有不可曉者。發瘴過經已入里而將死。刺病人陰莖而愈。竊意其通五臟。刺之或可去內腑之熱耳。然少壯者。尚可用此法。茍施于怯弱者。豈不危哉。

按黃帝內經。九針從南方來。刺熱論曰。病未見赤色而刺之。是謂治未病。然則南方挑草子之法。不可廢也。但南人未知辨赤色之道。愚謂熱瘴初起。刺病患兩足腕出血。又刺舌下出血。頭痛兩額角脈脹者與兩額角脈上刺之出血。其病勢果衰大半。次服不換金正氣散。又服和解湯七八服。得間斷一日一發。然后截之。若間斷作二日一發尤妙。不來之日。服和解湯七八服。和解后熱勢稍緩。服養胃湯吞截瘧丸。酒送。日服六七次。

如未止。服四獸飲。此平常之法也。如變癥不一。當與治冷瘴方法。互治之。

如其癥未解。或疑有熱。亦不宜服發汗及涼藥。但取嘉禾散服之。若果蘊熱但冷。服無害。

蓋嘉禾散治下虛中滿。能升降陰陽。正與秋冬作熱之地為宜。服二三日則寒熱之癥自判矣。然后隨癥調治。自無不效。

如嘔逆以養胃湯。來復丹。治中湯。二陳湯。選而用之。

如兀兀欲吐而不吐者。二陳湯主之。

嘔而熱不退者。藿香正氣散主之。

嘔而膨脹二陳湯下感應丸。

嘔而頭痛。來復丹兼如圣飲子。

嘔而胸膈不快。下虛中滿。嘉禾散主之。

嘔而大便秘。嘉禾散加蜜主之。

嘔而腹痛。紅丸子及烏沉散。

嘔而痰逆。頭痛身痛。腳痛腳弱。大汗多。煩躁引飲。大便自利。小便赤澀者。姜附湯主之。

吞養正丹。或靈砂散。

如發熱煩躁。手足冷。鼻尖涼二癥。病患因熱大煩躁。多不自知。醫者須以手捫其手足與鼻尖。

方知之。身重腳腰痛。舌生黑苔。大渴引飲。自利嘔逆。自汗惡風者。干姜附子湯主之。

如大熱咽嗌干渴。煩躁不解者。冷香湯主之。

如熱大煩渴大作。飲水無度者。既濟湯主之。

甚者合奪命散。

如熱大神昏。不知人事。妄語遺尿。吐血衄血。舌黑面紅。目赤煩渴。脈弦而七八至。以手捫之。額上極熱。胸腹熱。腰以下不熱而冷。雖狂言妄語。病患心蜷臥。叉手捫心。或引衣自蓋。

陰癥具于隱微之中。況脈只以五六至。為數。為實熱。若七至八至是內陽盡出于外之脈。腹內則空虛矣。若誤用寒涼。攻外熱。其斃也可立而待。急用沉附湯主之。吞黑錫丹。稍緩者。二陳湯合沉附主之。

輕者養胃湯合沉附湯主之。

如熱大煩渴悶亂逆泄瀉。手足稍微冷者。附子理中湯主之。

如嘔逆泄瀉。臍腹刺痛。脅肋脹痛。引飲無度。胸膈不利者。冷香湯主之。

如發熱腹痛。頭目昏沉。四肢疼痛。大便自利。小便或利或澀。或嘔或咳。自汗多者。真武湯主之。

如因誤攻外熱以至四肢厥冷。兩足如無。頭顱虛汗不止。或時發噦。脈數而促。其危尤甚。急宜收心液。壯真陽。庶可更生。宜服三建湯。

如大便秘。其脈六至。兼弦而有力者。

和解湯主之。甚者用蜜導法。

如夏月冒暑。伏熱即發熱瘴。煩躁口渴。上吐下泄。心脾不調。 全不具。陰癥其脈弦而六七至有力。六和湯主之。

如熱大便堅硬。其人平素脾胃壯實。而脈弦數有力者。和解湯加蘇葉地骨皮主之。

如發熱頭疼。或眼睛疼。大便實。其脈舉按皆弦數。全無陰癥。其人平素宜涼劑者。參蘇飲主之。只可一二服。稍和即止。不可過用。須要詳認。不可誤人。

如已分為間日。脾胃已和。濕冷已去。病退時。脈亦弦數者。養胃湯加柴胡主之。

如已服正氣和解溫中固下后。熱已間斷。截瘧丸。不住者。十四日外可少與柴平湯。或柴胡散。尤隱不可多服。參蘇飲。柴平湯。柴胡散。三方。須細察。病患平素宜涼劑。胃氣壯實。

及脈實而無陰癥。具于隱微之中者。方可用之。如稍緩。不若和解湯加減守之。免致失手。

如已經七日。發熱煩躁。引飲喜冷水。大便不通。小便赤澀。狂言內熱。神昏不省者。藥令黃湯主之。若因上熱未降者。尤宜沉附湯主之。

如無汗發熱頭痛小便澀。煩渴飲水水入即吐。五苓散主之。不可多服。

如瘴止后。猶狂言神昏者。因心經之陽尚未降于下焦故也。二陳湯加沉附主之。或養胃湯亦加沉附。

如瘴止后。腹痛腸鳴。大便溏而頻。平胃散主之。

如瘴止后虛煩不眠。心膽虛怯。觸事易驚。或夢不祥或異象。眩惑夜不安寢者。溫膽湯主之。無多服。

如瘴止后。精神倦。不喜飲食者。異功散主之。

如瘴止后。腰痛腳痛。加減五積散。

如瘴止后。自汗多者。黃 建中湯主之。多痰體倦。六君子湯。

如瘴止后。易饑易飽者。香砂六君湯。吞以養脾丸。

瘴病初起發熱頭痛。或嘔逆或不嘔逆。兼癥雖多。惟以其神昏不能言。但噫噫作聲。或全不作聲。謂之 瘴。此熱瘴之甚者。故諺云。 瘴無不死。為不治之癥也。但不犯不可服之藥。治得其道。千百人亦可起一二人。其脈初起一二日。七八至而弦。熱大至三四日。熱微神清脈反和平。

如其癥。精神清目開如常。能飲食能大小便。熱微脈平常。只是全不作聲者。此真 瘴極難救。

蓋肺氣入心則為聲音。今瘴毒之熱沸其血涌于上。塞于心肺之竅。故不能言。七日后多死。治當散其血。用麥冬湯。調黑神散。亦有得生。如其癥目上視。

口噤牙關緊閉昏不知人。遺尿遺屎不能言。以手重拿曲池虎口。頰車人中亦知畏疼。不能出聲叫哭。

待熱微時稍言一二句。此痰迷心竅也。為啞瘴用青州白丸子二陳合星附湯。或三生飲。元氣虛者。

加人參十可活三四。如手足搐搦氣逆者。附香散。及養正丹。如因食冷所致者。蘇感丸。

如其癥。精神不甚昏。能飲食。大小便亦通。熱不甚。惟舌本強木不轉而不能言者。亦非正 瘴。

乃瘴毒中于心脾二經所致。心之別脈系舌本。脾之別脈連舌下。邪氣入其經絡亦然。用正舌散。

及全蝎麝香南星茯苓之類治之。

如其癥初起或者寒瘴。或者熱瘴。能言語。因醫者誤用發汗。及升藥降藥而變 者。為不治之癥。

雖神氣清爽脈息和平。二三日決死。不可用藥。

不治癥

一瘴病初起熱大。不語至二三日。熱微神清脈和。惟不作聲。此真 瘴不治。

一瘴病上吐下泄。精神昏亂。脈微遲無力。二三日決死勿治。

一瘴病因食生冷過多。至四五日作泄。手足冷者。決死勿治。

一瘴病熱退時。脈亦七八至。無神者。決死勿治。

一瘴病脈大而散。無胃氣者不治。

一瘴病陽癥見陰脈。無胃氣不治。有胃氣者生。

一瘴病誤服麻黃發汗藥。及柴胡黃芩苦寒藥而變 者。決死不治。

一因誤服麻黃。而筋惕肉 者死。

一因誤服麻黃。而目赤喘急者死。

一因誤服麻黃。汗出不止。發寒而噦者死。

一因誤服寒涼。自利而手足厥冷。漸及肘膝者死。

一因誤服寒涼。而發噦者不治。

一因誤服寒涼。狂起亂搏人者不治。

一因胎前染瘴。胎落而變 者不治。

一產后染瘴。脈洪大如竹管。鼓指七至者不治。

瘴病之脈。不可不細察。假如其脈沉細而遲。此元氣虛寒之脈外癥。雖見純陽。當急用沉附等藥。

茍誤投以寒劑。其逝即在頃刻。正所謂承氣入胃。陰盛乃亡也。在傷寒。陽癥見陰脈。為必死之癥。

瘴瘧為上熱下寒。外熱內寒之病。陽癥見陽脈為真病脈。見有胃氣者反為易治。萬不失一。

如其脈弦帶數。六七至有力而不散大。此元氣不虛寒。外癥無陰癥。具于隱微之中。只宜正氣散。和解湯等藥。茍誤投以姜附亦難收功。正所謂桂枝下咽。陽盛則斃。或間有陰癥。見有陽脈。亦不宜例用姜附。且與和解正氣。守之若苦寒之藥。不可以脈見陽而妄用也。

如其脈洪大無倫。七八至按之鼓指者。或無力者。此元陽氣盡泄于外之脈。不可謂之陽脈。

蓋脈只以六七至為數為熱。若七八至為元氣已飛越。而邪氣獨盛。正不勝邪。故見是脈。以浮而無力為洪。若洪大通筋似指則為元氣不固于內。反泄于外。故見是脈。正內經。所謂脈大為虛是也。

鼓指者。更虛于無力。二脈兼見。似內傷火不歸經之癥。方書謂龍雷之火。其外癥決見大熱之病。

細察之必有陰癥。具于隱微之中。急宜用姜附等大熱之藥。冷凍飲料之。其效可必。倘誤投涼藥。禍如反掌。

在他癥脈至七八至。為七極八脫。決死之脈。在瘴瘧如治以法者。永保無虞。

如脈代而不散者。當問大便如溲。小便調為元氣不足。宜參附之劑補之。元氣實。代脈去矣。

若數日未更衣。更宜和解正氣。使大便利。黑屎去。則代脈去矣。若代而兼散。則為不治之脈。

如脈瘴作時。七八至。溫中固下。正氣和解后。熱退去時。一呼一吸只來二至。在他癥為二敗必死之脈。在瘴瘧為邪氣盡退。正氣將復之脈。其外癥決見渾身冰冷。困倦乏力。惟口中所出之氣略溫。或大汗如雨。惡寒之極。斯時惟宜調養。內服補脾之藥。一日則前癥俱退。二三日脈復。四五至矣。

日期

瘴病無傳經。治得其道。則有減病常期。治失其道。則至其時日而增劇。如瘴初起。輕則自間斷正類瘧病。治之當一日一發者。十四日愈。或二十一日愈。二日一發者。七日愈。其故何也。

夫瘴多是元氣不勝邪。一日一發。元氣難復。

其愈遲。二日一發元氣易復。其愈速。若三日一發。則與 瘧無異。當以治瘴治 之方。斟酌合用。必半年一年方可愈也。其次初發不間斷。正氣和解后。三日即間斷七日可愈。或十日愈。又有重者。直至七日方間斷。十四日可愈。如不愈二十一日。才已有二十一日。猶未已者。雖未愈。

謹慎用藥。再無變證。若不知治瘴之法。妄用藥餌。不問輕重。如重犯發汗涼藥。則三日變證。

七日死。有十日變癥者。有十四日變癥者。有二十一日變癥者。若犯石膏大黃。則變癥只在頃刻。

總之治失其道。七日內變癥極多。十四日變癥次之。二十一日內變癥又次之。

婦人

南方陽浮陰閉。陽恒泄。陰恒固。男子以陽為主。故瘴病者多。女子以陰為主。故病瘴者十中一二。治法與男子同。更加以豁痰調氣降氣為主。用四七湯。

烏沉散。佐以沉香間服。或加四物。惟胎前產后與男子異。在胎前以正氣和解方。加大腹皮。

砂仁杜仲續斷。安胎或兼四物。若見陰癥。亦照姜附溫中鎮下方法。胎亦不落。即經所謂有故無殞是也。或不幸而瘴毒深重。熱極大。胎多雖保。胎下不變。 不作痙。脈不洪大無倫。鼓指數八七至者。猶可治。設變 或脈七八至。雖參附亦無如之。何矣。在產后染瘴者。當大補氣血為主。佐以溫中鎮下。正氣和解。不變 。脈不大。七至八至多有得生者。蓋脈大鼓指七八至。

瘴脈之常。本可治。惟產后不見此。其大法不出于前三癥中。參論臨時斟酌可也。

小兒

小兒瘴病。多因乳母不與之避寒暑。啖生冷。飧炙煎。致兒聚痰為患。況小兒較之大人。謂之啞科。以其不能言病情。故難辨別。醫者當審諦。聞其聲。望其色。察其舉止。看其虎口。參以三癥。治法斟酌。其輕重而后藥之。可也。如熱大不寒振。不作聲。

以手重拿合谷。不作聲。惟手撐動。熱微時亦不作聲者。此是 瘴。必不可治。如熱大面赤。舌黑目赤。唇紅欲扯甌碗頻含乳。唇紅是肺熱欲扯甌碗頻含乳是口大渴。上吐下泄。蜷臥或俯臥。手足指梢冷。是虛欲就實。手足指冷中胃中冷。睡露睛。是脾虛。時時狂叫。或曲腰而啼。是腹痛。虎口脈通三關。當用附子理中湯治之。服至病減方止。如熱大面赤。舌黑目赤。唇紅頻含乳。不吐大便秘小便赤。手足指梢不冷。睡不露睛。仰臥時時狂叫。虎口脈通三關。此無虛寒之癥。當用正氣和解。參以熱瘧方法治之。如先寒后熱。先熱后寒。或間一日發者。或日一發者。此是冷瘴。治當以前。

審病之法用藥。庶幾可稱為幼科之國手。

發瘴時調理卻病法

眾人多發瘴時。必須加意保養。晨興盥漱后。先服平胃散。或不換金正氣散。過一刻啖少粥。巳時早食。申時晚食。夜間服理脾消食丸。藥酒少飲不妨。不宜太醉。天氣若不常。一日之間。順其寒燠。

加減衣裳。不食生冷。則脾胃自壯。省食油膩。則胸膈自快。無大忿怒。以傷天和。重節色欲。

以固真氣。如此調攝。決保無恙。如秋冬大熱。服以降氣鎮墜藥。養正丹。黑錫丹。蘇子降氣湯。

秘傳降氣湯。沉香降氣湯。選而用之。

瘴病中將息法

凡才病瘴時。切須忌口。非惟生冷油膩不可食。尤忌酒肉魚面之類。飯亦可住。只可食粥。

仍戒葷食。不得已吃白糝。咸豉蘿卜。即當發時亦不可食。候發過稍久卻食。如不發。日從便吃白粥。

不可太飽。不忌口。則病難已。所食之物。皆助邪氣。致便服藥不效。若食素粥數日。根據前法服藥即效。所謂服藥不如。

忌口是也。每日只宜漱口而已。不可洗手面及梳頭。但安心坐臥。數日莫動。如此將息。無所不瘥。

瘴病后將息法

凡瘴病才住。可記初發幾日。根據前日數十分畏謹。大率瘴不發后。三日方可洗手。七日后方可洗面。半月后可略梳頭一二次。三月內戒房事。能戒百日尤妙。瘴不發時。仍素粥三日。經五日后方以豬脾熟煮羹。薄吃軟飯。十日后略飲些酒。少吃肉羹。但不可食諸般骨汁。若犯之即再發。

如牛羊雞肉。復忌一月為妙。如不能將息或至再發。又須根據前法服藥。前法將息而已。如饑飽勞役。

喜怒不時再發。雖根據前法服藥調理。多致延綿半年。方得平復。終不若小心謹慎調理。不再發為妙。

灸法

凡冷瘴初起。腰足寒厥。其脈沉細。因失饑寒傷飲食致病者。內服姜附等藥。外灸中脘。(從建里上行。在臍上四寸。中脘穴也。)氣海。(在臍下一寸五分。宛宛中。氣海穴也。)三里(從下廉穴上行一寸。銳肉之端按之肉起手。三里穴也。)三穴。使中氣溫。下元暖。則病無不愈。若無前癥。其人平日不甚虛弱。及病始發者。未可便灸。如瘴病既久。氣血已虛。服藥不效者。宜灸膏肓。(從魄之下行第四椎五椎上。此穴居中。去脊各三寸半。正坐曲脊。取之膏肓穴也。)或大椎。(一椎之上。大椎穴也。)及第五椎(五椎下神道穴也。)二穴。隨年壯尤妙。及足三里。則久瘴自痊。熱瘴忌灸。

瘴后變癥

瘴后調攝。較之他病。其難百倍。善養生者。于飲食起居之際。兢兢業業。無一毫差忒。謹慎百日。待脾胃元氣復常。方可免變癥之患。若瘴后懈怠。起居不時。恣意飲食與夫沽酒市脯。色氣無忌。當此脾胃之元氣未復。不能消化。豈不積而作痢。聚而作痰。浮而作腫乎。此難以立方施治。蓋謂瘴后元氣常虛。是無根本。將何以當病耶。今攝數方法于后。以備審用。當其臨時可權衡虛實而補瀉之。

下痢之因。由元氣脾胃衰弱。飲食不節。積而不化。遂致濕熱傷于氣分則白。傷于血分則赤。

氣血俱傷則赤白相雜。其青黃黑色者。由濕熱兼傷各臟。故見各經之色也。脈沉小流連有胃氣者生。

洪大而數者死。身涼脈靜者生。身熱脈大者死。

治法。初起腹痛里急。后重而痢者。當審元氣何如。元氣未虛者。先服蘇感丸以下之。去其積滯。

更兼有實熱者。量用木香檳榔丸下之。蓋謂無積不成痢。故先宜蕩滌以去其積。若兼伏暑。以香茹飲送下。小便不利。五苓散送之。次用消導和氣行血藥。后服香連丸。或變亂丸。久不止。斷下湯。真人養臟飲。斟酌選用。若元氣虛弱者。不可更行蕩滌。先用六君子湯。隨所傷物加藥。送保和丸。如傷米食。加谷芽神曲。谷食傷加麥芽神曲。肉食傷加山楂神曲。酒食傷加干葛神曲。兼嘔吐加砂仁藿香。次用香連丸及四神丸。如渴甚。用七味白術散送之。如元氣下陷。用補中益氣湯送下。若兼脾胃虛寒。用理中湯。又有噤口者。衛生方云。噤口乃下痢不納飲食是也。醫者但知危篤。而乃畏縮不究其所致之由。故多不救。良可悲哉。易簡方謂宜四柱湯理中湯茯苓散加肉蔻木香。或咽震靈丹等藥。何乃王德膚知其一未知其二耶。蓋古方有清心蓮子飲及壓毒藥者。有用生胃進食藥。豈可執一物以治之耶。

如診視而知其脾胃脈不弱。問知其心煩頭痛。手足溫熱。未嘗多服涼藥。此乃毒瓦斯上沖心肺。所以嘔而不食。宜用敗毒散。每服四錢。陳倉米百粒姜棗煎服。又一方石蓮子捶碎去殼留心。研為細末。用陳倉米飲調下。若其脈微弱或心腹虛膨。或手足厥冷。

初病不嘔。因服粟殼烏梅及諸苦澀涼劑。或飲草藥過多。早晨未食先嘔。不思飲食。此乃脾胃虛弱。

卻可信簡易方之言。又有一方猶為簡易。用山藥一味。 小豆大。一半銀石器內炒熟。一半生用。

同為末。米飲調下。甚有奇效。又嘗觀前輩癰疽方。治嘔逆不食者。亦有一說。毒瓦斯攻心者。以乳香綠豆粉作內托散服之。脾氣虛弱者。嘉禾散山藥丸治之。胸中當存活法。裁其方法。為噤口痢。

用何患不收功于危篤耶。大都瘴后痢疾。極難施治。如前數藥。雖是良劑。特準繩耳。至于臨時變通。

在醫者盡望聞問切之功。極精巧以別其虛實寒熱。然后施治。庶可為人之司命。

腫脹

腫脹之因。蓋為脾胃元氣虛損。又不能調攝飲食。起居失時。復傷脾肺腎三經。俱能作腫。傷脾而腫者。即經所謂諸濕腫滿。皆屬脾土是也。傷肺而腫者。即經言飲食入于胃。

游溢精氣。上輸于脾。脾氣散精。上歸于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令肺傷。不能通調水道。下輸膀胱。使小便不利。 溢作腫是也。傷腎而腫者。腎屬水。以腎氣虛寒不能攝氣。以致 溢反以浸潰乎上。

于是三焦停滯。經絡壅塞。滲于皮膚。注于肌肉。而為腫也。

脈浮大者生。沉細者死。臍突缺盆平。手足心腫起無紋。滿肚青筋。腰腫陰腫無縫者。俱不治。

治法傷于脾者。宜實脾利水快氣。嘉禾散、烏沉散、五加散、實脾散、五苓散、五皮散、平胃散、胃苓散、流氣飲斟酌詳用。切不可用樟柳芫花黑牽大戟甘遂下水之劑。傷于肺者。補中益氣湯加減用之。腎水虛寒者。附子理中湯香砂六君湯加姜附煎送金匱腎氣丸。以上諸方。腫荃蹄變通之妙。

尤在醫者隨時取用。

瘴瘧之作。多由痰滯而成。故其痊后稍不調攝。痰癥即作。然痰之變癥。非止一端。為嗤。為咳。

為嘔逆。為麻木。為痞膈。及為異病之最重者。又為卒暴痰厥眩暈等癥。

若痰厥僵仆。不知人事。脈浮而遲者生。數而急疾者死。目開眼合手撒遺尿吐沫喉如鼾睡發直搖頭汗綴如珠皆不治之癥。治法痰厥者。三生飲合奪命散。元氣不虛者。吹鼻藥、三生飲、星附湯、星香散及導痰湯選用。其他痰癥以二陳湯為主。隨癥施治。不可執一也。

治濕要訣

濕有內外之殊。外感則入經絡而流關節。內傷則由臟腑而歸脾腎。濕為土氣。土居水火之中。水陰而火陽。陰陽交感。水火相蒸則生濕氣。火盛則濕化為熱。水盛則濕化為飲。濕熱者治以辛涼。濕寒者治以辛溫。(入腑臟者行其水道入經絡者開其汗孔)

辨藥

升藥

南方之地。其氣不正。陰常盛。春夏多寒。陽恒泄。秋冬多熱。陽外而陰內。陽浮而陰閉。

故人得病多內寒外熱。下寒上熱。醫者不察。概用升陽發表等藥。致病者痰滯神昏。而不知人。

服多者氣逆。噦而汗出即逝。蓋瘴病之作。秋冬為多。人之陽氣。春升夏浮。秋降冬藏。秋冬熱。

是行夏浮之令。而秋冬之令不行。陽氣之不降也明矣。陽氣不降。則中下二焦空虛而寒。大法升降浮沉則順之。寒熱溫涼則逆之。知此者急使陽氣下降。及溫中之不暇。而況敢用升浮涼藥以犯逆時之戒乎。凡升陽之藥。味辛性涼。味辛便能散真氣。性涼非脾胃虛寒所宜。因其升。

故心肺之陽不降。所以神愈昏不知人。因其散氣。故中氣愈虛。不能運痰。所以痰滯。因其性涼。

脾胃愈寒。所以發噦。因其發汗。故汗一出翻然作冷。上焦幾微之間。氣隨汗而出。所以即逝。

議論至此。治瘴者。豈可以升陽風藥而妄用之哉。所謂升陽風藥者。如升麻。防風。荊芥。羌活。獨活。

前胡。薄荷。天麻。蔓荊。葛根。細辛。白芷。川芎。紫蘇之屬是也。余觀今之醫瘴者。不識其端。

妄以頭痛發熱。身痛口渴。為時行寒疫。用敗毒散及升陽散火湯二三服。則痰滯不語。目瞪口噤。

元氣素實者。熱退時此癥亦退而蘇。熱來時其癥復來。此時急宜溫中利痰。用治瘴正法。多有得生者。

若元氣虛。服三四服即變 瘴。七日外竟成大夢。又有一等元氣極實者。服前藥亦不痰滯。亦不變 。

止是熱不退。直至十四日內熱微時。方作噦而逝。此等變癥不惟敗毒散火湯。雖參蘇飲變癥亦如此。

降藥

經曰。重陰必陽。重陽必陰。瘴病之作。天氣熱而人身亦熱。上多燥渴。心胸煩熱。是重陽也。

而鼻尖涼。腰足冷痛。是陰寓于其中也。又寒極生熱。熱極生寒。故瘴之始作也。必大熱。及其病退也。身無尺寸之膚下如冰冷。醫者不知此理。見其發熱煩躁舌黑面紅目赤脈數便以為大熱之癥。

用苦寒降藥。如黃芩黃連梔子黃柏知母之屬。愈投愈劇。連服數劑。則上熱未降。中寒作。或變。或痰滯。或發噦。或手足梢冷厥而泄。諸癥一起。百無一生。又有甚者。見其煩躁引飲。而用白虎湯石膏湯見其舌。黑大便秘小便赤。而用大柴胡湯承氣湯。此藥下咽或即發狂而斃。或即痰滯而卒。頃刻危亡。是知瘴病未必遽能危人。醫危之也。苦寒降藥。如天花粉木通滑石車前子元參連翹元明粉生地黃之類。亦不可輕用。醫者審之。庶不誤人。

平胃

或曰。瘴病因于脾胃虛寒。外感乖戾之氣而成。而治法必先正氣和解。所用正氣散養胃湯不換金和解散諸方。俱有平胃散在內。蓋平胃散古人用以治脾胃敦阜。有削平之義。故曰平胃。

非補脾胃藥。何又用之。況瘴病脈弦。脈弦而服平胃散。又犯東垣虛虛之戒何也。予曰發瘴之地。

其地多山。其土卑薄。方其晴明。天氣熱蒸。地下生水。及其陰雨。地下多濕。人生其間。常履于濕土之上。經曰谷氣通于脾。濕傷脾內。故脾胃之虛。多由陽氣浮于上。陰濕之氣傷于下而然。

非若內傷之主于飲食勞倦也。用平胃以去脾濕。胡為不可。中有蒼術之燥濕。不閉腠理。使汗易出。

陳皮之消痰下氣。川樸溫中下氣理痰消食。甘草之調中氣。益脾胃。故李待制選。以為治瘴要藥也。

若謂脈弦在內傷。謂肝木克脾土。宜補脾抑肝。不宜去濕。故犯虛虛之戒。不知瘴病脈弦。是瘧脈自弦之弦。

為邪在半表半里。因濕生痰而作。故不禁平胃。正欲其溫中去濕也。

麻黃

衛生方云。麻黃生于中牟。有麻黃之地。冬雪不積。蓋麻黃能泄外陽故也。今南方無霜雪。皆如麻黃之地。陽氣恒泄。即此可知。人居其間。不勞麻黃而自汗。有病則不宜輕發汗。輕用麻黃。

此理甚明。前輩詩云。四時恒是夏。一雨便成秋。讀此一聯。不惟知南方天氣。亦可觸類而知。

夫人之病也。假如病者多熱。才經一汗。便翻然為冷。是豈宜輕發汗耶。如五積散。通關散。金沸草散。九寶飲。小續命湯。十神湯。香蘇散。俱有麻黃。雖有主對。亦不可服。若麻黃湯。青龍湯。南方尤不可遽用也。今人例以麻黃為發散藥。殊不知其力只能驅我之內陽。以劫外寒也。古今方書用肺經咳嗽。以肺之性惡寒。肺為嬌臟。易于感寒。乃宜用之。

仲景治足太陽傷寒。以太陽在表。非汗不解。及治少陰經傷寒。發熱脈沉。蓋少陰當無熱惡寒反發熱者。邪在表也。故以溫劑佐之。發中有補。皆所當用也。除此三經。方書已自少用。況南方不寒之地。瘴氣交重。瘴病豈盡因感寒耶。不因感寒。不用麻黃。又何不可。南史記范云欲赴梁武帝九錫之命。忽爾傷寒。召醫徐文伯治之。恐不得與慶事。實告之曰。欲即愈。當先期取汗。

但不免妄泄元陽。恐二年后不復起矣。云曰朝聞夕可。況二年乎。文伯燒地布席。置云于上。得汗而解。云大喜。文伯曰。不足喜也。后二年果應。夫發汗先期。尚促壽限。況不當汗而汗乎。

又嘗見有染瘴者。上熱下寒。腰足寒痛。自謂五積散癥也。遂倍加麻黃。多衣覆汗。竟成重癥。

雖服真武湯。亦莫能救。并贅于此。為妄用藥者之戒。大凡瘴病誤用麻黃。服后啞者。七日內死。

或筋惕肉 者。十四日內死。或目赤上氣喘促者。十四日內死。若汗出不止。脈細如無悸動。寒戰發噦者。實時死。余常目擊。可不慎哉。

柴胡

衛生方云。夫人身本地水火風。四大假合。陰陽和會。上焦屬火為陽。下焦屬水為陰。遇有寒熱。見上熱下寒之疾。不能升降既濟之。而反用藥。實實虛虛。則水火解散。而人身壞矣。嘗謂見柳司教彭亮一曰。染瘴身熱心煩。自以為實熱乘渴。以冷水吞黃連黃芩丸。又取冷水以漬胸膈。

至日晡小便漸多。更服黃芩湯小柴胡湯。是夜連進數服。小便愈數。次日早。熱漸才退。而即逝。可畏哉。夫下元為人身根本。根本既虛。身乎何有。小柴胡湯。今人但知為可用退熱。抑知其所以用乎。夫仲景制方惟用之以治足少陽膽經傷寒。蓋膽無出入道路。柴胡乃本經藥。邪在半表半里。

非柴胡黃芩之苦。能發傳經之熱則不可。佐以半夏之辛。以散除煩嘔。復用人參甘草之甘。以緩中和之氣。又且存攻守之意也。

倘不擇其可而概用之。鮮有不蹈彭司教之轍者。大凡瘴病誤用柴胡湯后。愈增煩渴。舌愈黑。身沉重。自利頻頻。手稍冷。漸漸厥者。二三日決死。或發噦者。七日內死。或痰逆而啞者。七日死。

俱所目擊者。或曰。若然柴胡斷不可用與。余曰。柴胡能治邪氣在半表。非不可用也。但必須其癥一定。不可已。方可用之。亦不可遽用。其性極寒。必須先溫中。固下正氣后。及十四日后。

其病退時。脈亦弦數。外癥的系實熱。方可用之。亦當與正氣平胃養胃兼用可也。或李待制柴胡散。

尤為穩當。

檳榔

嶺表之俗。多食檳榔。蓋謂瘴瘧之作。率由飲食過度。氣痞痰結。而檳榔最能下氣。消食去痰。

故土人狃于近利。而暗于遠害。此謂北人之飲酥酪塞北地寒。食酥酪膚理縝密。一旦病疫。當汗則寒塞而汗不得出。南方地熱。食檳榔不得。檳榔味辛。

能下泄元氣。大泄胸中至高之氣。久食檳榔。臟氣疏泄。一旦病瘴。元氣已自虛羸。故不能堪。

所以南方多體瘠色黃。夫豈全是氣候所致。蓋亦檳榔為患。殆不思耳。

附子

衛生方云。重陽必陰。重陰必陽。寒熱之變。物極則反。今瘴病或始寒戰而終大熱。或連日極熱而后作寒。正謂此也。第傷寒以不飲水為內寒。瘴則內寒者也。亦飲水甚。則欲坐水中取水。

以漬其心。胸蓋炎方受病。氣專炎上。心肺焦熬。華蓋干涸。所以多渴。若其脈浮而虛。按之無力。又或病潮時。脈洪數。病不潮時。脈微弱。其癥則心煩躁。額上極熱。面色多赤。舌多黑。

頭或痛或不痛。小便或頻或赤。大便或泄。腰腿沉重。兩足不熱。其有寒厥或疼。誤服涼藥。則渴轉甚。燥轉急。治此者。當引上焦熱氣。降于下焦。正宜用大附子。及灸丹田氣海足三里等穴。

使下元暖。陰陽交泰。而病自和解矣。或曰口渴心煩。面赤舌黑。小便赤。脈數。明是熱癥。而子謂治此病者。宜用大附子。附子乃大熱藥也。以之治大熱之病。是以火濟火。甚駭耳目。吾子其有說以通之乎。余曰方書有云。凡間之火得木則炎。得水則伏。其疾之小者似之。故立方有正治。

龍雷之火。得木則燔。得水則炎。日出則滅。其疾之大者似之。故立方有從治。復佐以熱因寒用之。

寒因熱用之之理。今人染瘴。或啞而不能言。或熱而精神昏亂。如臥炭火之中。去死一間。不謂之火病可乎。所以立從治之方。有姜附湯。干姜附子湯。沉附湯。附子冷湯。附子理中湯。真武湯。

冷香湯。七棗湯。極重三建湯。雖各有主對。俱系溫劑。合冷服之。或佐以涼藥。乃寒因熱用也。

或曰以熱治之之法。既聞命矣。而三建湯用川烏附子天雄乃一物也。何以別之。

余曰以春月采小者。為川烏。主除寒濕去痰。冬月采大而有小子附于旁者。為附子。主回陽反本。

補下焦之陽虛。大而旁無小子者。為天雄。取之雄不孕子之意。其力全無分散。補上焦之陽虛。

以三物同一本出于建平。故名曰三建。瘴虛因醫者誤用涼藥。以致四肢厥冷。頭額虛汗。發噦。脈數而促。癥甚急。用之能收心液。能止真陽。多有得生者。

常山

瘴與瘧。似同而實異。故瘴之輕者。全類瘧疾。醫者不知治瘴之法。例用常山白砒及草果。

涌吐其痰。致元氣實者。荏苒難安。元氣弱者。即加腫脹。多致不起。深可太息。蓋瘴疾因陽氣不降又吐之。則不降之陽氣愈升。中氣愈虛。其不危者幾希。故白砒草果毫不可用。若常山猶有用處。其力能去皮膚毛孔中之瘴氣。寒熱所感。邪氣多在榮衛及肉之間。欲除根本。非常山不可。然常山多能吐。人須制之使不吐。方可用。七寶飲冷服之。不吐截瘧丸。日服六七次。酒送之。亦不吐。屢驗之藥也。當知此藥乃末后之兵。方其瘴之始發。必先正氣和解。溫中鎮下。固守乎病患元元之氣。兵法所謂避其來銳是也。及其熱之間斷也。明見其作息有時。一日一作。只有五六時即退。

或間一日一作。審知其脾胃已和。下焦濕冷已去。元氣漸而平復。邪熱漸微漸短。即用七寶飲截瘧丸。則應手而愈。兵法所謂擊其惰歸者。是也。茍不明此理。當其病熱正盛。而用常山。則非徒無益。而正氣愈損矣。

黃白術肉桂

瘴疾之作。率由暑熱。所以腠理不密。多自汗。醫者因其自汗。以治瘧之法治之。用參 歸術之劑補之。服后愈覺煩悶難安。神識昏迷不知。天熱氣蒸。得雨方解。瘴病熱蒸。煩汗方除。白術止汗。黃 止汗。密腠理。汗不得出。熱蒸無由得解。更作煩悶神昏。故白術黃 亦不宜遽用。或曰白術黃 。其性斂汗。為不可用。而肉桂亦非汗藥。何又用之。余曰肉桂固能止汗。本草有曰主溫中。又曰本乎地者。親下。補腎用肉桂。故其性亦能引上焦之陽氣。下達腎經。故可用。或曰子言。天氣熱蒸。得雨方解。瘴病熱蒸。得汗方除。

今病者自汗。宜其瘴之愈也。何又不除。余曰此自汗略得舒片時之熱悶耳。若欲其愈。必也溫中固下。

正氣和解。使陰升陽降。榮衛和調。邪無容地。自然大汗如雨。自頭至足。無處不出。大汗后渾身冰冷。惟口中所出之氣略溫。此等證候不見。瘴熱不復來矣。此時惟當慎其調攝。得百日。元氣可復常耳。

本草載。三人晨同行觸霧。空腹者死。食粥者病。惟飲酒者。獨不病。南方天氣。清晨多霧而寒。故人相勉以飲酒。謂其可以御寒辟瘴。殆不知乃發瘴之源也。蓋南方暑濕。飲酒則多中暑濕毒。兼瘴瘧之作。率由上膈痰飲。而酒尤能聚痰。嶺外諺云。

莫飲卯時酒。莫飽申時飯。此誠攝生之要也。然忌夕食者。人雖易曉。戒卯時酒者。人以為疑。蓋南方氣候不常。雖盛夏陰雨必寒。雖隆冬日出必暖。一日之間。寒燠屢變。要之晝多燠。夜多寒。

飲酒過度。固非所宜。而卯酒尤甚。方其朝寒而飲。遇暴熱。則必聚痰以為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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