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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崇德奮勇殺潮將 萬高倒戈投敵營

  • 三春夢
  • 佚名
  • 5162字
  • 2015-12-23 11:36:31

且說安達王升帳,眾將參謁畢,兩邊站立。安達王命南陽總兵鄭秀和、九江總兵林嘉祿二將,領大將傅開容、馬時欽、康本程、吳維興、鄭君勇、岳云龍、黃明瑞共八將,帶領軍兵四千名,攻打壙邊賊營。二總兵得令,領八員大將,點四千軍兵直抵壙邊營討戰。

潮軍入帳,報說:“啟稟軍師得知,清將領軍到營前討戰,請令定奪。”軍師即傳令:“劉統領、姜寨主領軍兵,眾將出營迎敵。”二將領令,同眾將帶軍出營,列開陣勢。劉國軒橫刀馬上叫聲道:“殺不盡的旗奴,又來尋死么?”林嘉祿道:“你這逆賊,不知國法,夸口大言。”即縱坐騎,揚槍直刺過來。劉國軒出馬,接住交鋒。鄭秀和躍馬舞刀殺至。姜得興出陣,飛起大刀迎敵。清將傅開容等,一齊奔到這邊;潮軍都司溫岳川等,進前對壘。清軍嘶喊,擁上殺來;潮軍吼叫,沖擊過去。兩陣戰鼓如雷,火炮振天。

鐘文岳出營前掠陣,令何元帥領軍將,從左邊殺入助戰;令馬參將引軍,從右邊沖進,兩路夾攻。二路軍將,奮勇爭先殺進。清軍陣中大亂,一時兩面受敵,內外心虛,各自架開逃生。

清將鄭君勇與程國英對敵,未見勝負,被謝奇峰殺到,使流星錘打去,中著鄭君勇臉上,墜落馬下,程國英刀下喪命。林嘉祿見了軍兵潰散,不敢拒戰,與鄭秀和引軍將逃奔。鐘軍師即傳令眾軍將,一齊放箭追殺。至十余里,到了寒婆徑山腳,方才鳴金收軍回營。

元帥同眾將上帳繳令報功,軍師大喜,命擺宴席,與眾將等賀功。營中大吹大擂,飲酒作樂。按下不表。

且說清將鄭秀和林嘉祿,敗回云落山地方,計點軍將,失了大將鄭君勇,軍兵四千折去大半。二總兵至帳前請罪,安達王道:“勝負乃軍中常事,何罪之有?二位請起。”林、鄭二人,叩謝起身,回歸本帳。

次日安達王與監軍坐帳相議軍政,偵探報軍帳前稟道:“啟稟千歲得知,金都統奉圣旨領軍兵二萬,前來助陣,軍馬已過惠州地方。”安達王聽報大喜,命小軍再往探報。至于三天,金公子大軍到來,入至帳前,參謁畢,一旁坐下。安達王命設宴款待,金將軍宴畢,安過一宵。

次早金公子進帳請令開兵,安達王大喜,令鄭秀和林嘉祿二將,同往助陣。二將領令,點齊眾軍將六千名,直殺奔壙邊前來。這金都統系前任廣東總督,金時春之子,名萬字崇德,英勇蓋世,有萬夫不當之勇,慣使一把大刀,身上又時常帶著一對三棱鐵鞭,每支重十五斤,共計三十斤。

這日奉命到營出陣,潮營探軍飛報帳前道:“啟稟軍師得知,觀有金公子,……”如如如此,“帶軍兵殺奔前來,請令定奪。”鐘文岳傳令:“何元帥、劉統領同眾將帶軍出營迎敵。”二將得令,與眾軍將出營前,擺成陣勢。金都統同林、鄭二總兵,領軍將到來,望見潮營,賊將早經擺成陣勢。

金公子一馬當先叱道:“助逆反寇,誰個敢來受死?”游擊朱廣龍聞言大怒道:“該死的旗奴,敢夸大口,吃我一刀。”縱馬劈面砍下,金都統提起三十八斤鋼刀,飛馬迎住。兩馬相交,刀槍并舉,未及三合,被金都統再飛起一支大刀,把朱廣龍砍落馬下而亡。何元帥看見大怒,一馬沖出陣前,總兵林嘉祿上前接戰。劉國軒舞動大刀,引軍往清軍中殺入。鄭秀和同眾將,領軍奮勇交鋒。

兩陣金鼓大擂,炮聲振耳,金公子左轉右旋,斬卻潮將把總林玉清、小英雄方子達、姚信、余仲平,及潮軍士兵死亡,不計其數。

何元帥見了大驚,逃回本陣。鳴金收軍,劉國軒引軍奔回本營。林嘉祿率領眾清將追到營前。何元帥傳令:“眾軍兵放射火炮等物,抵住敵軍。”似此射出飛蝗一般,清軍見著,叫罵方退。金公子領總兵林嘉祿鳴金,收回軍將歸營,上帳繳令報功。安達王大喜,命設宴賀功,盡歡而散。

明日安達王坐中軍帳,金公子進帳前參謁畢,一旁坐下。安達王道:“將軍,英雄蓋世,使賊人喪膽。”金萬道:“好說了,上賴天子洪福,又仗千歲威風。今日小將,再領軍前去攻打潮營,殺他片甲無存。”安達王道:“甚好!令林嘉祿、鄭秀和同領軍兵助戰。”二總兵得令,點齊五千軍馬,放炮起行,殺奔壙邊前來。

潮營探軍入帳報道:“啟稟軍師得知,金都統帶領五千人馬前來攻營。”軍師聞報,即令:“元帥與姜寨主領眾將帶軍迎敵。”何英、姜得興領令,帶軍兵放炮出營,沖至陣前,列開軍馬。姜得興喝道:“該死的旗奴,又來送死么?”總兵林嘉祿聞言大怒,手提大刀,撥開戰馬殺來。姜得興拍馬上前,迎住交鋒。何元帥舉雙鉤鐮槍殺入清陣,鄭秀和使鐵槍上前接戰。陣上眾將,齊聲吶喊,一擁奔殺前來;陣中英勇奮先,殺出陣前迎敵。潮軍嘶叫,減殺沖天;清軍沖出抵住。

兩軍交接火炮齊放,軍聲鼎沸。金公子手舉兩支鐵鞭,沖進陣中,遇著守備郭三元,挺槍直刺過來。金公子遂將左手鐵鞭格開,右手一鞭,望郭三元頭上打來。郭三元措手不及,中了一鞭,墜馬而死。金萬左轉右旋,兩支鐵鞭,恰似一對出洞蛟龍一般。威風凜凜在千軍萬馬中,如入無人之境,手起鞭落,一連打死潮軍烏山大將胡如豹,步軍大將洪隆光、許石。

潮軍望見他如此英勇,無不大驚,不禁隊伍混亂,各自逃命。鐘文岳出營立于陣前,看見軍兵奔走,急忙傳令鳴金收軍回營。陣中何元帥與眾將等各各逃生回歸本陣,傳令眾軍放箭。

金萬公子看見賊將軍兵奔走,把手中鞭梢一指,引清兵追殺。

殺至潮軍陣前,只見賊將,箭石又如雨點一般打來。金公子即令眾軍退開,辱罵叫戰,賊將不出,掌得勝鼓回轉清營。金公子領眾將到中軍帳前,繳令報功。安達王大喜,把眾將功勞登簿,吩咐安排筵席,與金公子及眾將賀功,盡歡而散。按下不表。

且說黃萬高在后營將養腿傷,過了十余天傷處已愈。當時聽說金公子連日得勝,斬潮營大將十余員,潮軍死亡都不計其數,心中著急。想起:“前日被何英掠到營中,蒙鐘軍師不忍加害,反以賓禮相待,此等恩德,何以報答?想他眼前大敗,今日有何計可救得他?”思想一計,要除卻金萬。

且說鐘軍師收軍回營,查點諸將,又折了五員,并失去許多軍兵,心中悶悶不樂,向眾將道:“這金萬驍勇非常,不可輕敵,緩緩再作計較。”

再說這日金萬公子進帳參謁,請令領帶軍兵,攻打壙邊賊營。

安達王大喜,即令林嘉祿、黃萬高二總兵,帶領軍兵助戰,二總兵得令,點齊部將二十余員、雄兵六千,放炮起行,殺奔壙邊前來。探馬飛報入帳稟道:“啟稟軍師得知,金都統領清軍六千到來叫戰,請令定奪。”鐘文岳傳令:“眾將三軍,小心盡力,緊守營寨,不許私自開戰,違令者斬首示眾。”

且說金萬公子軍到,列成陣勢,眾清軍叫戰,潮營按軍不動,用箭石擋住敵兵,任他叫罵。金萬坐于馬上,將手中鋼刀耀威揚武,見賊將不出營迎敵,清軍自辰叫罵叫至未時,潮營軍馬無一人出陣,傳令收軍回歸,上帳繳令。安達王道:“將軍英雄蓋世,殺得賊人膽落魂飛。”金萬公子,一連三天,領軍將攻打壙邊潮營。

鐘文岳按住軍將守營,自在中軍帳上,用了晚膳,飲了數杯,悶悶不樂,即帶吳興、吳杰,到后營散步。軍師仰觀天文,見將星聚于東南,十分光燦;又有一顆大星,在于西北,其色明亮,左盤右旋。

忽然斗柄中有一粒小星,見一道毫光化成白虹,在中軍帳上空盤旋,似與相碰之狀。有了一會,那顆大星沖去,那顆小星遂即墜落。

鐘文岳大叫一聲言道:“奇哉!怪哉!三日內,必有英雄到來相助,金萬性命必然休矣!”心中大喜。吳興兄弟齊聲問道:“先生,是何緣故?”軍師道:“天機不可泄漏,三日內定有應驗。”言罷各回帳安睡。至五更早起,準備升帳,傳齊眾將,預先安排隊伍,候與旗奴交鋒。

再說金萬公子,在王營帳前,與安達王、監軍商議開兵,攻打壙邊賊寨。安達王道:“鐘文岳按住軍將,并不出營迎敵,怎奈他何!”嚴我斯道:“金將軍,今日可加領大將,多帶軍兵,前去辱罵,管叫一鼓可破,必定成功。”安達王道:“監軍之言有理。”即令金公子點軍前去。金萬聽令,領總兵林嘉祿、黃萬高、鄭秀和部將、偏將,共四十余員,精壯清軍二萬,升炮起行,浩浩蕩蕩直抵壙邊殺來。

潮營流星探馬飛奔帳前,稟道:“啟稟軍師得知,金萬公子,領大隊清軍前來廝殺,請令施行。”軍師聞報傳令:“眾三軍準備交鋒打仗!”一聲令下,一個個摩拳擦掌,全身披掛,各執器械上馬,整兵靜候,待炮聲響動,聽令出陣。

且說金萬公子軍馬,直抵壙邊,擺列陣整肅軍將,盔甲鮮明,手執兩支鐵鞭,坐下烏騅戰馬,傳令眾將,辱罵叫戰。

只聽得三聲炮響,鹿角齊鳴,營門大開,繡旗開處,擁出兩員大將,分列左右:左邊一將,面如重棗,目若朗星,唇紅發黑。頭戴銀盔身披銀甲,手執雙鉤鐮槍,跨下一匹銀鬃馬,繡帶飄飄,威風凜凜,乃元帥何英是也。右邊一將,黑面紫髯,虎眉環眼,頭戴金盔,金披金腳,相貌堂堂,英氣勃勃,乃藩帥統領劉國軒。二位英雄如天神一般,分為兩旁,各立于大紅旗之中。正中一面金字“三軍司令”。大紅中軍旗下,立著鐘文岳軍師,頭戴儒冠,身穿繡金團花道袍,手執羽扇,帶領大小將佐一百余員,一個個都是盔甲鮮明,各執兵器,分列兩旁,猶如雁翅排開,分外齊整。

鐘文岳望見清軍中軍旗下,坐著一位少年將領,手執鐵鞭,威風萬里,諒是金萬公子,遂問左右眾將言道:“清陣中那位少年清將卻是何人?”姜得興道:“乃是清將金都統也。”鐘文岳道:“好一員大將,果然名不虛傳。”言罷進前,將手一拱道:“金公子請了,貧道一言相告,望勿見怪。”

金公子正在觀看潮軍,忽見一道人裝扮,以禮相稱,定是軍師鐘文岳也。即出馬向前道:“先生請了,未知先生有何言見教?”鐘文岳道:“好說,告知公子,令尊大人先在明主駕前,官拜京畿道。

因明主駕崩,一統江山被蠻夷所占,令尊另事清營,隨清主東征西討,封為兩廣總督部堂,后來云貴平西王吳三桂舉事。夷主駕前,權奸當道,奏明令先尊征討,怎奈將寡兵微,不能成功,收軍進京面圣,要重整軍兵征剿。路至中途,卻被奸臣假傳圣旨斬害。這樣看將起來,汗馬功勞何在?公子年幼,未知其事,而今公子勇猛非常,可思血海冤仇未報,何不同心滅夷,恢復明主天下,倘若皇天庇佑,君父之仇可報。那時做個忠孝兩全之人,名垂竹帛,豈不美哉!”金都統道:“我父討賊失機,國法難容。自古道:君叫臣死,不死不忠。何用你等這助逆反叛之賊,花言巧語,捏造是非。今日本公子領大將、軍兵到此,你好好倒戈納款,免做鞭下之鬼。如若遲緩,管叫你輩片甲無存。”

鐘文岳聞言大怒道:“誰位將軍,可殺此不忠不孝之賊?”言未畢,何元帥、劉統領兩馬齊出,各舉兵器,直奔公子面前。金都統舞動三棱鐵鞭,敵住二將交鋒。姜得興、馬甘泉等眾將,蜂涌望清陣殺來。林嘉祿、鄭秀和同眾部將進前接戰。清軍嘶喚,拼力沖殺。

潮軍爭先,叫聲迎敵。兩陣中金鼓齊鳴,火炮連天,一場混亂廝殺,山崩地裂。

金萬公子力敵二將,神色不動。劉國軒被金萬一鐵鞭打來,遮攔不及,將身躲過,肩膀上中了一鞭,幸有重甲,不致重傷,負痛逃走。何英獨力對金萬不住,慌忙轉馬而逃,金萬拍馬追趕。

總兵黃萬高,望見何元帥被金萬殺得逃奔,金萬在后面緊緊追趕,心中著驚,尋思:“此時不救,更待何時?”手提尖頭大刀,隨后拍開坐騎趕救。一馬跑至金萬公子背后,叫聲:“金公子,我將前來助戰,共誅此賊。”金萬見是黃總兵,心無疑忌,遂被黃萬高手執鋼刀,從背后望金都統頸上砍落,身墜馬下;再復一刀,結果了性命。叫聲:何元帥,小將搭救來遲,休得見怪。”何英見了大喜道:“好說,是恩人相救。”黃萬高道:“何元帥,可一齊乘勢破敵。”何英會意。

二人抖擻精神,沖進清陣,殺入重圍,把清將軍兵亂砍亂殺。清軍大叫道:“黃總兵反了,殺戮自家軍馬。”林嘉祿、鄭秀和見黃萬高斬殺金萬公子,又助賊軍沖殺我軍兵,二人大驚,不敢戀戰,虛晃一刀,各回馬就走。

眾潮軍隨后趕來,只殺得那些清軍,尸橫遍野,血流成渠。鐘文岳傳令:“眾將三軍,用強弓硬弩,一齊掩殺緊迫!”追至數里,方鳴金收軍回營。

軍師升帳,何元帥同黃萬高來至帳前參謁。軍師喜道:“黃將軍駕到,快請上坐。”黃總兵、何元帥,長揖依次序坐。眾將紛紛上帳,參謁報功。徐參謀一一登記。軍師道:“今日一戰,大獲全勝,皆由黃將軍之功。”命排筵宴,款待黃總兵,擇日另再慶賀大功。軍師又道:“但將軍今日到來相助,倘尊府中太封君與寶眷豈不受累么?”黃萬高道:“小將前蒙軍師恩德,無以報答,故舍命相助,愿在帳前聽令,以報活命之恩。若論寒舍之中,椿萱早沒,荊妻已亡,兄弟兒女未有,家奴侍婢,何足關懷?”言畢之間,筵席擺好,即與眾位將軍,入席暢飲,按下未表。

且說林嘉祿等,敗走數里,見后面賊軍不追,即鳴金收集殘軍。

回至本營,上帳繳令請罪,稟知黃萬高殺害金萬公子,降賊之事。

安達王聞說大驚,咬牙切齒罵道:“反國逆賊,若能擒住,碎尸萬段,方泄心頭之恨!”言罷,悶悶不樂,一連十余天,并未開兵攻打壙邊潮營。

這一日升帳,與嚴監軍及眾將商議征戰之事。嚴我斯道:“啟稟千歲,我想鐘文岳領軍扎營下寨拒敵我大軍,劉進忠鎮守潮州城,量他無甚英雄豪杰保守賊城。倒不如盡起傾營之師。今夜三更時候,可從惠來縣城外小路,透過賊營,直抵潮州,攻陷賊城,擒拿劉進忠。倘劉進忠被擒,軍中無主,黨羽自散,有何不可?”安達王聽說大喜道:“嚴大人之言有理!此計甚妙,依策而行。”商議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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