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黃檗山寺志
- 釋隱元
- 3268字
- 2015-12-22 14:43:24
乃至膛題卐字,法界全提,目瞬口文,精筌密闡。金針暗度,玉線潛穿。離相離名,徹骨徹髓。事過世間佛巴鼻,坐斷天下人舌頭。超劫外真詮,越聲前妙解。頓令須彌倒卓,渤澥全枯,冨塞虛空,罩籠今古。萬靈莫識,千圣難名。照用齊施,實權互顯。赤麟掣斷黃金索,宇宙掀翻;白澤拴歸碧玉欄,乾坤震動。萬絲梵網,結就珠琲百億山河;一粒靈丹,點開鐵圍百千世界。倘非歷劫薰功;剗斷覺知理照;定屬多生銥行,摟穿語默情緣。
詎若魔著尿床,鬼爭漆桶戇籠懵袋,罩風裝龍。瞆棒聾枷,懸羊賣狗。菽麥不分,葛藤混扯。未明生死窟,空坐去來關。群盲摸象言殊,正法瞎驢滅卻。猗歟!剿除朕兆,究竟如何?一句截流。萬機寖削。寅疏短引,用泐洪篇。謹序。
一庵暹大師《游戲三昧集》序閩縣陳若霖望波尚書
西方有圣人焉,其號曰佛,轉正法輪,演不二門。自白馬馱經,漢明感夢,始宣法于震旦。迨初祖達磨西來,以不立文字,明心見性,中土始有正傳。其后曹溪演乘,益闡玄風。我佛不二之旨,乃大著于閻浮。
夫我佛所謂惟有慧浪者,為能得正法眼藏。若一著定相,便不是當年靈鷲正諦。道一字不立,何以三藏千萬億言不盡;道必立文字,則面壁九年本無文字。一著相便非也,然則其意何歸歟?曰:佛以慈悲為本。見贍部眾生日沉苦海,故發雷音為般若慈航也。初祖西來,欲學者即心即佛,善尚不為,何況為惡!此旨與我佛說法之意原無異,但可與智慧者說法,不可與聾瞆者道耳。
惟我一公法師,早究無為之奧,游參天下者數十年。性清慧定,深以小乘神通為不足言,含含默默,有問者只付之一笑。偶寄興于詩,無非證菩提之非樹,明鏡之非臺。文紛披面意實澹宕,禪心不二,此所以難也。
然而一公之詩不足以盡一公也。一公弱冠浮洞庭,浮大海,訪名山,尋奇書,遇異人,得其太乙壬遁金匱玉函,以及天官家言,不一而足。蓋盡天下之方伎,盡天下之書,一公皆無不知之,無不能之。而一公盡付之空,絕口不言。有叩者,但見虛空上乘,拈花微笑。名詩為游戲三味、即此意乎?曰:一公集中何處是佛祖西來意?曰:以相睹如來,即不能見如來。一公集中何嘗有佛祖西來意,即說無一字非佛祖西來意。盤足合手而說偈言:金輪王,演法輪,本虛空,空所空。若問佛祖西來意,睡正濃時夢未醒。
啟
【九則】
禪師住黃檗葉益蕃
蓋聞古佛愿弘,駕慧輪于覺海;老婆心切,擲化土于凡區。是以去住無常,四大皆成梵界;因緣有地,一燈足照昏衢。出世度生,為山作主。
恭惟座下雉云表氣,金日垂祥。道行孤高,紹禹門之法眼;機鋒暇整,暢臨濟之宗風。天臺山頂行,翻卻無明公案;金粟峰頭坐,拈來不二法門。擅震旦之名流,信叢林之尊宿,聲特垂于閩嶺,化已普于吳天。
顧茲黃檗遺基,實乃興賢勝跡。自斷際飛錫以來,宗規未泯;泊神皇賜經而后,法席高懸。雖龍蟒雜居,猶勞神足;矧圣凡共證,倍想明珠。千峰明月半溪霞,也道為家何處;三個木球一枝箭,不妨作戲逢場。蕃等素仰玄風,遙沾法雨。欽三緣而作禮,偕四眾而陳情。所冀猊座遙臨,涌慧泉而轉法;龍天高擁,現滿月以揚音。庶眾生各各離塵,身似菩提心似鏡;得松下時時問道,云在青天水在瓶。咸啟金繩,同登寶筏。謹啟。
又諸士紳
伏以西竺開場,怒人天之長寐;東廬特渡,喜震旦之將明。慧月從昔而普臨,慈風于今而仰被。
恭遇密云大師和尚初心正覺,特地玄風。磨磚手眼,靈光立現于當前;看箭風聲,轉機旋撥于指下。誠空門之正印,禪籍之宗工者也。顧茲苦海無槎,念被愛河曷濟!非有秘魔之叉,孰指曹溪之缽?是用啟檗山之道場,特走延金粟之法駕。雖幻漚亂起,水體幾蕩乎中流;而猛焰欲灰,大性長存于陽燧。矧象踏之處,寧有野狐,想駿鞭之施,皆成良馬。自可登筏不戀筏,無復騎牛而覓牛。千點祖燈,重聯斯室,一花圣葉,再拂當天。某等慚窮經之蠹,同鉆紙之蜂。有懷折弓,未能置劍。喜覯座中法主,敢云客是陀仙。敬三薰以致緘,偕四眾而延佇。伏愿拈花笑指,示再出之白椎;飛錫遙臨,現后身之黃檗。庶人人自獲乎大寶,念念各覓其神珠,鹿渴可消,兒啼聊止。臨啟可勝翹企。
請費隱禪師住黃檗緇素僉具
伏以獅王弗吼,祖佛困于槁灰;野牛亂鳴,生靈陷于鬼窟。客路猶然悲愴;婆心寧不怔營?恭聞和尚法戰諸方,翻卻千年骨董,機投密室,贏得一味平常。囗〈毛監〉毿破袈裟,搭著通身是眼;現成鐵榔粟,拈來活潑如龍。何妨帶水拖泥,隨處撐天拄地。
某等翹勤永日,竚想經朝,所冀神足云騰,即擁娘生處所;慈容滿月,常放本地風光。爍破迷途,咸成正覺。玉融城里,奇峰怪石也生輝;黃檗山中,翠竹名花增錦繡。一會儼然,不勝慶幸之至。
又【本邑】林朝龍
生朝龍,幼不聞道,老未歸禪,自分句下之鈍根,總屬門外之漢子。側聞老師明心見性,無不舍筏渡津,豎義標宗,輒爾登峰造極。此固望衣缽而自失,且欲聆秘密而末由者也。
惟茲黃檗,即古道場,自權教不遇夫真人,致宗風幾墜于今日。何幸同發宏愿,而哀懇賁臨,喜福唐之慈云復布;惟祈垂憐眾志,而特加接引,知黃檗之慧照重光;不盡歡忻,可勝翹企。
又薛秉鉉
字內名山,又得名人飛錫,而地因人重;矧祖師道場,為人天瞻仰,其關系不小,非有遠公衣缽,豈易任耶?恭惟老師心包太虛,量廓沙界,大乘妙能,胸中法華,獨參意表,誠吾邑之真人,佛門之嫡嗣也。
不佞昔游黃檗,曾挹清光。茲因本寺大眾,欲振昔日宗風,非藉有道行兼全,圓覺獨露如老師者,六龍不繞座,百鳥必不銜花,而山靈亦無色矣。故此段機緣,委難孟浪,合縣善信,僉具虔衷,特請老師住持黃檗,總領道場,故議不妄敬裁八行,用神九頓。萬祈象駕惠然至止,庶法雨時灑,萬條之焦枯受榮;慧日長光,眾生之永夜蒙曉。其為桑梓之地造福,功德豈能名言哉!臨啟神馳,可任翹企踴躍之至。
請隱元禪師住黃檗寺【本邑】林汝翥【御史,謚忠烈】
伏以黃葉紛飛,假東廬而正覺;白椎不示,迷西竺以昏衢。誰為出世之人,以作度生之主。婆心咸切,兒啼共懸,恭惟和尚,豎光明幢,秉金剛劍;禪律并至,播曹溪之宗風;行解互高,紹斷際之嫡派;開猛焰之路,設狂瀾之桴。
顧以檗山,宿稱圣窟。前乎此者,天童密云和尚法駕遙臨,野狐因而絕跡。誰其嗣之?座元費隱和尚,法棒繼振,異猷益以遁形。祖缽相傳,佛燈長照。曠千百世之勝會,誠億萬劫之良緣,雖祖祖無一法以示人,而師師實此心以相付。念茲玄風既遠,鉆窗之癡固多;虞彼正印不繩,戀筏之習不淺。生有懷手眼,素注宗規。是用特使布誠,實以四眾共懇。所祈遙施駿鞭之影,枉現圣箭之聲。果結于神州,緣開于此土。以一炬燃百千燈,明明無盡;以千燈照一大室,灼灼無邊。緇流幸甚,士紳幸甚!謹啟。
請隱元禪師回黃檗諸士紳
恭惟和尚慧覺宗工,真如正印。緣結大千法界,具圓明寂照之根;道開不二法門,超語言文字之障,磨磚手眼,靈光遍現塵環;看箭機緣,風聲特垂閩海。真禪林之尊宿,震旦之名流者也。
某等向挹清光,夙欽道范。茲為和尚慈筏游東,遂使斷際法筵虛左。在七年棒喝,固知教澤長存;而一脈家傳,尚望宗風繼振。謹合群心而延佇,先報五體以抒誠。伏愿錫杖遙臨,現后身之黃檗;金繩密啟,示再出之白椎。嫡派總衍之天童,祖作模而孫作范;法乳均受于金粟,伯吹塤而仲吹篪。千峰明月半溪霞,燈燈相禪:三個木球一枝箭,筏筏同登。盥手具箋,凝眸候駕。謹啟。
又本邑陳從教參議
別久渴欲一晤,瞻拜擬在秋冬。不謂亙和尚之意,只在芙蓉羅山,其來黃檗也,亦勉強應一時之請而已。今見法乘回閩,遂堅意推讓,似亦不能強留之者。
念龍泉蕞爾,舊雖祖師出身之所,非開堂說法之地。今老禪師道德日高,信從日眾,恐此不足以容之。幸即命駕還山,以慰輿望,以廣朋從,萬勿久淹,令祖山寂寂無色也。面晤在即,未悉愿言。
又愛春暉
師一載閱變兩都,亙古以未,亂來有若斯之速者也。揆厥所由,皆因人事,豈緣天數,然及今尚未有定。算來有國有家,既已長慮,即禪林恐亦不得安也。奈何!奈何!黃檗山仗大師福德,振起擴清,數年以來,神皇之典冊倍光,佛祖之法道重朗。不肖以皈依獲免世劫,想亦宿根宿緣不至墜落。還望和尚提點。至于山鄰鼠輩,大貪大癡,不久銷耗磨滅,無容介介也。
亙和尚有書催不肖請師歸重黃檗,詞意殷勤迫切。共事鄉紳素緇,咸祈賁來。況大師念念不忘神宗佛祖,夢寐嘗在十二峰間,應徇眾愿,乞示歸期,以便趨。(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