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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廣異記
  • 戴孚
  • 4899字
  • 2015-12-20 17:12:40

平陽燕鳳祥,頗涉六藝,聚徒講授。夜與其妻在家中,忽聞外間暗鳴之聲,以為盜。屣履視之,正見一物,白色,長丈許,在庭中,遽掩入戶。漸聞登階,呼鳳祥曰:“夜未久,何為閉戶?”默不敢應(yīng),明燈自守。須臾,門隙中有一面,如猴,即突入。呼其侶數(shù)百頭,悉従隙中入,皆長二尺余,著豹皮犢鼻裈,鼓唇睚目,貌甚丑惡。或緣屋壁,或在梁棟間,跳躑在后,勢欲相逼。鳳祥左右,惟有一枕及婦琵琶,即以擲之,中者便去,至明方盡。遂得免。恍惚常見室中有衣冠大人,列在四壁,云:“我平陽堯平使者。”請巫祝祠禱之,終不能去。乃避于精舍中,見佛榻下有大面。瞪目視之。又將逃于他所,出門,復(fù)見群鬼悉戲巷中,直赴鳳祥,不得去。既無所出,而病轉(zhuǎn)篤。乃多請僧設(shè)齋,結(jié)壇持咒,亦迎六丁道士,為作符禁咒,鬼乃稍去。數(shù)日,鳳祥夢有一人,朱衣墨幘,住空中云:“還汝魂魄。”因而以物擲鳳祥。有如婦人發(fā)者,有如絳衣者,數(shù)十枚,鳳祥悉受。明日遂愈焉。

韋訓

唐京兆韋訓,暇日于其家學中讀《金剛經(jīng)》。忽見門外緋裙婦人,長三丈,逾墻而入。遙捉其家先生,為捽發(fā)曳下地,又以手捉訓。訓以手抱《金剛經(jīng)》遮身,倉卒得免。先生被曳至一家,人隨而呼之,乃免。其鬼走入大糞堆中。先生遍身已藍淀色,舌出長尺余,家人扶至學中,久之方蘇。率村人掘糞堆中,深數(shù)尺,乃得一緋裙白衫破帛新婦子,焚于五達衢。其怪遂絕焉。

盧贊善

盧贊善家有一瓷新婦子。經(jīng)數(shù)載,其妻戲謂曰:“與君為妾。”盧因爾惘惘,恒見一婦人臥于帳中。積久,意是瓷人為祟,送往寺中供養(yǎng)。有童人曉于殿中掃地,見一婦人,問其由來。云是盧贊善妾,為大婦所妒,送來在此。其后見盧家人至,因言見妾事。贊善窮核本末,所見服色是瓷人,遂命擊碎。心頭有血,大如雞子。

蘇丕女

武功蘇丕天寶中為楚丘令,女適李氏。李氏素寵婢,因與丕女情好不篤,其婢求術(shù)者行魘蠱之法,以符埋李氏宅糞土中,又縛彩婦人形七枚,長尺余,藏于東墻窟內(nèi),而泥飾之,人不知也。數(shù)歲,李氏及婢,相繼死亡,女寡居。四五年,魘蠱術(shù)成,彩婦人出游宅內(nèi),蘇氏因爾疾發(fā)悶絕。李婢已死,莫知所由。經(jīng)一載,累求術(shù)士,禁咒備至,而不能制。后伺其復(fù)出,乃率數(shù)十人掩捉,得一枚,視其眉目形體悉具,在人手中,恒動不止。以刀斫之,血流于地,遂積柴焚之。其徒皆來焚所號叫,或在空中,或在地上。燒畢,宅中作炙人氣。翌日,皆白衣,號哭數(shù)日不已。其后半歲,累獲六枚,悉焚之,唯一枚得而復(fù)逸,逐之,忽乃入糞土中。蘇氏率百余人掘糞,深七八尺,得桃符,符上朱書字宛然可識,云:“李云婢魘蘇氏家女,作人七枚,在東壁上土龕中。其后九年當成。”遂依破壁,又得一枚,丕女自爾無恙。

蔣惟岳

蔣惟岳不懼鬼神,常獨臥窗下,聞外有人聲,岳祝云:“汝是冤魂,可入相見。若是閑鬼,無宜相驚。”于是窣然排戶,而欲升其床。見岳不懼,旋立壁下,有七人焉。問其所為,立而不對。岳以枕擊之,皆走出戶。因走趁沒于庭中。明日掘之,得破車輻七枚,其怪遂絕。又其兄常患重疾,岳親自看視。夜深,又見三婦人鬼,至兄床前,叱退之,三遍,鬼悉倒地。久之,走出,其兄遂愈。

韋諒

乾元中,江寧縣令韋諒,堂前忽見小鬼,以下唇掩面,來至燈所。去又來,使人逐之,沒于階下。明旦,掘其沒處,得一故門扇,長尺余,頭作卷荷狀。

桓彥范

扶陽王桓彥范,少放誕,有大節(jié),不飾細行。常與諸客游俠,飲于荒澤中,日暮,諸客罷散,范與數(shù)人大醉,遂臥澤中。二更后,忽有一物,長丈余,大十圍,手持矛戟,瞋目大喚,直來趨范等。眾皆俯伏不動,范有膽力,乃奮起叫呼,張拳而前,其物乃返走。遇一大柳樹,范手斷一枝,持以擊之,其聲策策,如中虛物。數(shù)下,乃匐匍而走,范逐之愈急,因入古壙中。洎明就視,乃是一敗方相焉。

蔡四

穎陽蔡四者,文詞之士也,天寶初,家于陳留之浚儀。吟詠之際,每有一鬼來登其榻,或問義,或賞詩。蔡問:“君何鬼神,忽此降顧?”鬼曰:“我姓王,最大,慕君才德而來耳。”蔡初甚驚懼,后稍狎之。其鬼每至,恒以“王大”、“蔡氏”相呼,言笑歡樂。蔡氏故人有小奴見鬼,試令觀之,其奴戰(zhàn)栗。問其形,云:“有大鬼,長丈余,余小鬼數(shù)人在后。”蔡氏后作小木屋,置宅西南隅,植諸果木其外。候鬼至,謂曰:“人神道殊,君所知也。昨與君造小?舍,宜安堵。”鬼甚喜,辭謝主人。其后每言笑畢,便入此居偃息,以為常矣。久之,謂蔡氏曰:“我欲嫁女,暫借君宅。”蔡氏不許,曰:“老親在堂,若染鬼氣,必不安穩(wěn),君宜別求宅也。”鬼云:“大夫人堂,但閉之,必當不入,余借七日耳。”蔡氏不得已借焉。七日之后,方還住,而安穩(wěn)無他事也。后數(shù)日,云:“設(shè)齋。”憑蔡為借食器及帳幕等,蔡云:“初不識他人,唯借己物。”因問欲于何處設(shè)齋,云:“近在繁臺北。世間月午,即地下齋時。”問:“至時欲往相看,得乎?”曰:“何適不可。”蔡氏以鬼,舉家持《千手千眼咒》,家人清凈,鬼即不來,盛食葷血,其鬼必至。欲至其齋,家人皆精心念誦,著新凈衣,乘月往繁臺。遙見帳幕僧徒極盛,家人并誦咒,前逼之,見鬼惶遽紛披,知其懼人,乃益前進。既至,翕然而散。其王大者,與徒侶十余人北行,蔡氏隨之。可五六里,至一墓林,乃沒。記其所而還。明與家人往視之,是一廢墓,中有盟器數(shù)十,當壙者最大,額上作“王”字。蔡曰:“斯其王大乎?”積火焚之,其鬼遂絕。

李華

唐吏部員外李華,幼時與流輩五六人,在濟源山莊讀書。半年后,有一老人,須眉雪色,恒持一裹石,大如拳,每日至晚,即騎院墻坐,以石擲華等當窗前后。數(shù)月,居者苦之。鄰有秦別將,善射知名,華自往詣之,具說其事。秦欣然持弓,至山所伺之。及晚復(fù)來,投石不已,秦乃于隙中縱矢,一發(fā)便中。視之,乃木盟器。

商鄉(xiāng)人

近世有人。旅行商鄉(xiāng)之郊,初,與一人同行。數(shù)日,忽謂人曰:“我乃是鬼,為家中明器叛逆,日夜戰(zhàn)斗。欲假一言,以定禍亂,將如之何?”云:“茍可成事,無所憚。”會日晚,道左方至一大墳。鬼指墳言:“是己冢,君于冢前大呼‘有敕斬金銀部落’,如是畢矣。”鬼言訖,入冢中。人便宣敕。須臾聞。斬決之聲。有頃,鬼従中出,手持金銀人馬數(shù)枚,頭悉斬落。謂人曰:“得此足一生福,以報恩耳。”人至西京,為長安捉事人所告,縣官云:“此古器,當是破冢得之。”人以實對。縣白尹,奏其事。發(fā)使人隨開冢,得金銀人馬,斬頭落者數(shù)百枚。

東萊人女

東萊人有女死,已葬。女至冥司,以枉見捕得還,乃敕兩吏送之。鬼送墓中,雖活而無従出,鬼亦患之,乃問女曰:“家中父母之外,誰最念汝?”女曰:“獨季父耳。”一鬼曰:“吾能使來劫墓。季父見汝活,則遂生也。”女曰:“季父仁惻,未嘗有過,豈能發(fā)吾冢耶?”鬼曰:“吾易其心也。”留鬼守之,一鬼去。俄而季父與諸劫賊發(fā)意開棺,女忽従棺中起。季父驚問之,具以前白季父。季父大加慚恨。諸賊欲遂殺之,而季父號泣哀求得免,負之而歸。

鄭會

滎陽鄭會家在渭南,少以力聞。唐天寶末,祿山作逆,所在賊盜蜂起,人多群聚州縣。會恃其力,尚在莊居,親族依之者甚眾。會恒乘一馬,四遠覘賊,如是累月。后忽五日不還,家人憂愁,然以賊劫之故,無敢尋者。其家樹上忽有靈語,呼“阿妳”,即會妻乳母也。家人惶懼藏避。又語云:“阿妳,不識會耶前者我往探賊,便與賊遇,眾寡不敵,遂為所殺。我以命未合死,頻訴于冥官,今蒙見允,已判重生。我尸在此莊北五里道旁溝中。可持火來,及衣服往取。”家人如言,于溝中得其尸,失頭所在。又聞?wù)Z云:“頭北行百余步,桑樹根下者也。到舍,可以谷樹皮作線。攣之。我不復(fù)來矣,努力勿令參差。”言訖,作鬼嘯而去。家人至舍,依其攣湊畢,體漸溫。數(shù)日,乃能視,恒以米飲灌之,百日如常。

王穆

太原王穆,唐至德初。為魯旻部將。于南陽戰(zhàn)敗,軍馬奔走。穆形貌雄壯,馬又奇大,賊騎追之甚眾。及,以劍自后砟穆頸,殪而隕地,肋骨俱斷,唯喉尚連。初,冥然不自覺死,至食頃乃悟。而頭在臍上,方始心惋,旋覺食漏。遂以手力扶頭,還附頸,須臾復(fù)落,悶絕如初。久之方蘇,正頸之后,以發(fā)分系兩畔,乃能起坐,心亦茫然,不知自免。而所乘馬,初不離穆,穆之起,亦來止其前。穆扶得立,左膊發(fā)解,頭墜懷中,夜后方蘇。系發(fā)正首之后,穆心念:“馬臥方可得上。”馬忽橫伏穆前,因得上馬,馬亦隨之起,載穆東南行。穆兩手附兩頰,馬行四十里,穆麾下散卒十余人群行,亦便路求穆。見之,扶寄村舍。其地去賊界四十余里,眾心惱懼,遂載還昊軍,軍城尋為賊所圍。穆于城中養(yǎng)病,二百余日方愈。繞頸有肉如指,頭竟小偏。旻以穆名家子,兼身徇王事,差攝南陽令,尋奏葉令。歲余,遷臨汝令。秩滿,攝棗陽令,卒于官。

湯氏子

湯氏子者,其父為樂平尉。令李氏,隴西望族,素輕易,恒以吳人狎侮。尉甚不平。輕為令所猥辱,如是者已數(shù)四。尉不能堪,某與其兄,詣令紛爭。令格罵,叱左右曳下,將加捶楚。某懷中有劍,直前刺令,中胸不深,后數(shù)日死。令家人亦擊某系獄。州斷刑,令辜內(nèi)死,當決殺。將入市,無悴容,有善相者云:“少年有五品相,必當不死,若死,吾不相人矣。”施刑之人,加之以繩,決畢氣絕,牽曳就獄,至夕乃蘇。獄卒白官,官云:“此手殺人,義無活理。”令卒以繩縊之。其夕三更,復(fù)蘇,卒又縊之。及明復(fù)蘇。獄官以白刺史,舉州嘆異。而限法不可,呼其父令自斃之。雙于州門,對眾縊絕。刺史哀其終始,命家收之。及將歸第,復(fù)活。因葬空棺,養(yǎng)之暗室,久之無恙。乾元中,為全椒令卒。

李強友

李強友者,御史如璧之子。強友天寶末為剡縣丞,上官數(shù)日,有素所識屠者,詣門再拜。問其故,答曰:“因得病暴死,至地下,被所由領(lǐng)過太山,見大郎作主簿,因往陳訴。未合死至,蒙放得還。故來拜謝。”大郎者,強友也。強友聞,惆悵久之,曰:“死得太山主簿,亦復(fù)何憂!”因問職事何如,屠者云:“太山有兩主簿,于人間如判官也。儐従甚盛,鬼神之事,多經(jīng)其所。”后數(shù)日,強友親人死,得活,復(fù)云被收至太山。太山有兩主簿,一姓李,即強友也;一姓王,其人死在王下。若自論別,年尚未盡,忽聞府君召王主簿,去頃便回,云官家設(shè)齋,須漆器萬口。謂人曰:“君家有此物,可借一用,速宜取之,事了即當放。”此人來詣強友云:“被借漆器,實無手力。”強友為囑王侯,久之未決。又聞府君喚李主簿,走去卻回,謂親吏曰:“官家嗔王主簿不了事,轉(zhuǎn)令與覓漆器。此事已急,無可致辭,宜速取也。”其人不得已,將手力來取,揀閱之聲,家人悉聞。事畢,強友領(lǐng)過府君,因爾得放。既愈,又為強友說之。強友于官嚴毅,典吏甚懼,衙后多在門外。忽傳贊府出,莫不罄折。有竊視,見強友著帽,従百余人,不可復(fù)識,皆怪訝之。如是十余日,而強友卒。

韋廣濟

韋廣濟,上元中暴死。自言初見使持帖,云:“閻羅王追己為判官。”已至門下,而未見王。須臾,衢州刺史韋黃裳復(fù)至,廣濟拜候。黃裳與廣濟為従兄弟,問:“汝何由而來?”答云:“奉王帖追為判官。”裳笑曰:“我已為之,汝當?shù)萌ァ!泵>弥巨k食。頃之食至,盤中悉是人鼻手指等。謂濟曰:“此鬼道中食,弟既欲還,不宜復(fù)吃。”因令向前人送廣濟還。及蘇,說其事,而黃裳猶無恙。后數(shù)日而暴卒。其年呂延為浙東節(jié)度,有術(shù)士謂曰:“地下所由云,王追公為判官。速作功德,或當?shù)妹狻!毖又虘郑笤旖?jīng)像,數(shù)十日,術(shù)者曰:“公已得免矣,今王取韋衢州,其牒已行。”延之使人至信安,遽報消息。后十日,黃裳竟亡也。

隰州佐史

隰州佐史死,數(shù)日后活,云,初閻羅王追為典史,自陳素不解案。王令舉其所知,某薦同曹一人,使出帖追。王問佐史:“汝算既未盡,今放汝還。”因問左右:“此人在生有罪否?”左右云:“此人曾殺一犬一蛇。”王曰:“犬聽合死,蛇復(fù)何故枉殺蛇者,法合殊死。”令某回頭,以熱針汁一杓,灼其背。受罪畢,遣使送還。吏就某索錢一百千文,某云:“我素家貧,何因得辦?”吏又覓五十千,亦答云無。吏云:“汝家有胡錢無數(shù),何得訴貧!”某答:“胡錢初不由己。”吏言:“取之即得,何故不由?”領(lǐng)某至家取錢。胡在床上臥,胡兒在錢堆上坐,未得取錢。且暫入庭中,狗且吠之,某以腳蹴,狗叫而去。又見其婦營一七齋,取面作飯,極力呼之,婦殊不聞。某怒,以手牽領(lǐng)巾,婦躓于地。久之,外人催之。及出,胡兒猶在錢上,某勁以拳拳其脅,胡兒悶絕。乃取五十千付使者,因得放,遂活。活時,胡兒病?尚未愈。后經(jīng)紀,竟折五十千也。

開元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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