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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彼時,佛請賢者阿難,俱之拘夷邑。已樂波旬歷城中,度行半道所,佛疾生身背痛,止樹下坐。敕賢者阿難,持缽到拘遺河取水,則受教行。是時五百乘車,厲渡上流,水濁未清。阿難行取水,還往白佛言:“向群車過,水濁未清適可澡洗。有熙連河,去此不遠,請取可飲。”

佛取缽水,澡面洗足,于是以忍疾。又得間時,諸華大臣,字福罽,行遙見佛,諸根寂默,得上調意之滅凈,具顏色明好,心歡喜前禮佛,揖讓畢,一面住。佛問福罽:“汝于何得法喜?”對曰:“由于比丘力藍。昔我行道,見力藍坐樹下。是時道上,五百乘車過。有人后到,下車問比丘:‘見前群車不?’答言:‘不見。’又曰:‘寧聞車聲不?’答言:‘不聞。’曰:‘時臥耶?’言:‘我不臥,自思道耳。’其人嘆言:‘車聲轟轟,覺而不聞,用心何專,難有乃爾!五百車聲,尚且不聞,豈他聞哉?’即施之以一染布衣。我時聞此,甚加其志,遂得法喜,至于今日。”

佛問福罽:“汝知雷電霹靂孰與五百車聲?”對曰:“正使千車疾馳同響,猶不能暨。”佛言:“曩昔一時,吾游阿沉,其日晡時,天暴雷雨,震電霹靂殺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人眾大聚,聲亦讙嗷,我定意覺,彷徉經行。一人來稽首作禮,隨我而步。吾問:‘是何匆匆?’其人言:‘向者霹靂,殺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世尊獨不聞乎?’吾言:‘不聞。’曰:‘時臥耶?’答言:‘不臥,自三昧耳。’其人亦嘆言:‘希聞得定如佛者也,夫名霹靂聲聒天地,而得寂定不聞者哉!’其人心悅,亦得法喜。”

福罽贊曰:

“遇哉睹佛者,何人不得喜?

福愿與時會,令我獲法利。”

佛答頌言:

“愛法者臥安,得喜志念清,

真人所說法,賢者常樂行,

法護行法者,如雨之潤生。”

于是大臣敕其仆,歸取新織成黃金氎,手奉獻曰:“知佛不用,愿哀納之。”佛受其氎,為說法之正化若干要語。福罽避坐言:“從今日始,身自歸佛,自歸道法,自歸圣眾,受清信戒,身不殺,不妄取,不淫劮,不欺偽,不飲酒,不啖肉,不敢有犯。國事多故,當還請辭。”即稽首佛足,繞三匝而去。

佛敕賢者阿難:“取福罽黃金織成氎來。”受教奉進,佛取被身。

阿難見佛,光顏從容,舒懌明好,殊紫金色,長跪白言:“自我得侍,二十余年,不識有如今日佛面光潤顏色發明,愿聞其意。”

佛言:“阿難,有二因緣佛色發明。何等二?謂初夜得佛無上正真之道妙正覺時,及至終夜棄所受余無為之情取滅度時。吾今夜半,當般泥洹,故色發明。”

阿難啼言:“何其駛哉!佛取泥洹!何其疾哉!世間眼滅!”

于是,佛請賢者阿難至熙連河。佛到河邊,著衣入水,兩手舉衣,自澡浴身已,乃渡河于彼岸住。整衣服告阿難:“朝從弟子淳飯,夜當滅度。汝解淳意,佛從汝飯,即夜滅度。天下有二難得值,若得遭值,面供養者,既解疑畏,且有正報。何等二?一為若施飯食,令彼得以食之氣力,成無上正真,為至圣佛;二為若施飯食,令彼得以食之氣力,棄所受余無為之情而滅度者。今淳飯佛,當得長壽、得無欲、得大富、得極貴、得官屬,終生天上。獲此五福,語淳勿憂,宜用歡喜。汝一飯佛而獲多報,當知佛者不可不敬,經法不可不學,圣眾不可不事。”

阿難白佛:“如[怡-臺+延]比丘,性弊悷急,好罵數說,佛泥曰后當如之何?”

佛語阿難:“我泥曰后,為[怡-臺+延]比丘,作梵檀罰,令眾默屏,莫復與語,彼當為慚而自改悔。”

彼時,佛敕賢者阿難:“施床枕,我背疾。”即施床枕。佛倚右脅,屈膝累腳臥,思至真正智之道。

于是佛請賢者阿難,令說七覺意。阿難言:“唯,昔從佛聞:一、志念之覺,佛用自覺成無比圣倚無為止不淫舍分散意;二、法解之覺,佛用自覺成無比圣倚無為止不淫舍分散意;三、精進之覺,佛用自覺成無比圣倚無為止不淫舍分散意;四、愛喜之覺,佛用自覺成無比圣倚無為止不淫舍分散意;五、一向之覺,佛用自覺成無比圣倚無為止不淫舍分散意;六、惟定之覺,佛用自覺成無比圣倚無為止不淫舍分散意;七、行護之覺,佛用自覺成無比圣倚無為止不淫舍分散意。”

佛言:“阿難已能言之,宜必精進。”對曰:“唯。”

“能言者當精進。如是,阿難,仂行者得道疾。”佛起基坐,思惟法意。

有比丘說頌曰:

“甘露化從佛出,疾如聽弟子陳,

教以此勸后學,七覺妙宜咨賢。

由佛興使我得,清白行無玷缺,

學當知正志念,愛喜法精進入。

一白專護定意,如法解為凈智,

有疾者宜聞斯,覺微想除邪思。

是疾者為法王,道寶出自此源,

彼猶尚請聆法,況凡夫而替聞?

勝上首明弟子,來問疾務聽真,

在圣哲猶不厭,何況余欲廢聞?

若過時聞道備,起他想心乖異,

如彼為非愛喜,佛之教無雜思。

愛喜者一向法,為無為心行寂,

已正止無聞想,是名為法解覺。

眾行滅智已淳,自歸此三世尊,

愿一切人天神,共學慈大道真。

今圣師滅度后,眾賢必紹教明,

尊時講誦法言,愿神骨助化行。”

彼時,佛敕賢者阿難:“汝于蘇連雙樹間,施蠅床令北首。我夜半當滅度。”受教即施,還白已具。佛到雙樹,就繩床側右脅而臥。阿難在床后,垂頭啼忼愾言:“一何駛哉!佛取泥洹!一何疾哉!世間眼滅!我諸同志,從四方來欲見佛者,望絕已矣。佛難復睹,難復得侍,來而不見,皆當悲慕,子何心哉?”

佛問比丘:“阿難胡為?”對曰:“在后悲泣。”

佛謂阿難:“汝莫啼也!何則自汝侍佛已來,身行常慈,口行亦慈,心行亦慈,恕以施安,念慮詳審,有心于佛。雖彼往昔過佛侍者,為最供養不得踰汝。亦彼當來,及現在佛之有侍者,盡心供養不得踰汝。何者?汝達于佛,而知宜適。若眾比丘每詣佛時,可通見者常得時宜。若比丘尼及清信士、清信女輩,每詣佛時,可通見者常得時宜。每眾異學及諸梵志、居士之輩,來詣請現,可通見者常得時宜。”

佛告諸比丘:“天下極貴,轉輪圣王,有四難及自然之德。何等四?若其屬國諸剎利王來親詣朝覲者,圣王歡喜,現為說法,皆樂聽受,遵承奉行,是一德也。若諸奉道梵志之輩,來親詣朝覲者,歡喜引現,為之說法,皆樂聽受,遵承奉行,是二德也。若諸理家居士之輩,來親詣朝覲者,歡喜引現,為之說法,皆樂聽受,遵承奉行,是三德也。若彼儒林異學之徒,來親詣朝覲者,圣王輒現,為之說法,皆樂聽受,遵承奉行,是四德也。

“又此比丘賢者阿難,亦有四美難及之德。何等四?若諸比丘詣阿難所,即歡喜與相見,為說經法,無不開解樂受奉行;諸比丘尼、諸清信士、諸清信女詣阿難所,即歡喜與相見,為說經法,無不開解樂受奉行,是其第一四德。復有四,賢者阿難,為諸比丘、比丘尼、諸清信士、諸清信女,說經法時,心端言正,無有二意,聞者恭肅,寂然聽受,以寂靜故,阿難博識,無所忘忽,是其第二四德。復有四,若諸比丘、諸比丘尼、諸清信士、諸清信女,有不解經及法律義,以問阿難,阿難即分別說,皆得解釋,出后無不譽阿難者,是其第三四德。復有四,佛所說十二部經,賢者阿難,皆諷誦念識,傳為四輩弟子說,如所聞無所增減,亦未曾倦,是為阿難第四四德。為難可及,世間無此!”

是時,有化比丘當佛前住。佛言:“比丘,避莫當吾前。”

賢者阿難白佛言:“我得奉侍二十五載,不自識有如此比丘,無所關啟而直前者。”

佛言:“阿難,是化比丘,又若干劫為大遵天,致神妙有威德,憂畏已除,知佛期在夜半。所以來者?自今已后,永不見佛故。”

阿難言:“獨是天知佛當滅度耶?”

佛言:“從拘夷城東西南北縱廣四百八十里,諸天側塞無空缺處,皆憂嘆騷擾不安,其心念言佛滅度疾。”

賢者阿難問佛言:“近此左右,有聞物大國、王舍大國、滿羅大國、維耶大國,佛不于彼般泥洹,何正于此褊陋小城?”

佛言:“阿難,無謂此城為褊陋也。所以者何?古者是國,名拘那越,大王之都。城長四百八十里,廣二百八十里,嚴好如畫。城垣七重,下基四層,起高八尋,上廣三尋,皆作黃金、白銀、水精、琉璃四寶瓦墼。其壁牒尉雕文克鏤,地集[番+瓦]瓳,及民室屋皆四寶成。俠道自生長多鄰樹,樹亦四寶。其金樹者,銀葉華實。其銀樹者,金葉華實。水精琉璃樹,亦如是。微風動樹,常出五音,其聲濡悲,如五弦琴。樹間浴池,池邊集墼,步渚相承。中四寶臺,臺陛欄楯,屋壁床機,一切四寶。池中常有雜種蓮華,青蓮漚缽、紫蓮拘恬、黃蓮文那、紅蓮芙蓉,四顧成行。其邊道上,又有七種奇華,香氣馥芬,冬夏常生,五色光明。其國常聞十二種聲,象聲、馬聲、牛聲、車聲、螺聲、鐘聲、鈴聲、鼓聲、舞聲、歌聲、諸弦樂聲、誦仁義聲、嘆諸佛尊行聲。

“時有轉輪圣王,名大快見,主四天下,以正法治,自然七寶:一金輪寶、二白象寶、三紺馬寶、四神珠寶、五玉女寶、六理家寶、七圣導寶。王有四神德:為童儒時八萬四千歲,為太子時八萬四千歲,為轉輪王八萬四千歲,退服法衣八萬四千歲,凡壽三十三萬六千歲,是其一神德也;王能飛行,游四天下,七寶導從,所至臣屬,是其二神德也;端正美色,強健少疾,身中和適,不寒不熱,是其三神德也;威神殊勝,心常和悅,明見正道,以法化民,是其四神德也。王每出游,布施興福,恣人所欲,求漿與漿,求食與食,衣被、車馬、華香、錢寶不逆人意,慈于民物如父愛子,士民慕王如子仰父。王每出游,敕御徐行,使國士民久得視見。體性淳仁,四方太平,又是其至德也。

“所部諸國,凡八萬四千。小王每朝覲,時王大快見,皆請上殿,歡喜安慰,為說正法,問國所乏。諸王答:‘讓受天重賜,自足為樂。’王又敕使:‘各嚴所治,令如我殿,以正法化,勿枉天民。’輒賜諸王,衣冠、履靺、車輿、寶物。受詔辭出,莫不歡喜。是時大王所治法殿,長四十里,層陛四重,悉黃金、白銀、水精、琉璃,屋壁、欄楯、柱梁、楣櫨、枌橑、棟宇,其上覆及下地,床座機筵,皆是四寶。又法殿上,有八萬四千交露,輿枰悉施斗帳金交露枰,前施銀蹬,銀枰金蹬,水精琉璃,枰蹬亦然。其交露間,垂華懸果,四寶雜廁。所覆帳上,金銀織成赤罽文繡綾綺雜色,四角珊瑚,交露中施四寶。獨座其殿,四面浴池,各縱廣一由延。俠池生多鄰樹,八萬四千株,長一由延。諸交露枰,大王出者,即以駕象。

“彼時快見,以其所有,施福甚眾,日旦當請沙門梵志上殿飯食。王自思念:‘日月流逝,而吾將老,當用是五所欲寶館作等,欲自約損,修清凈行。’即但與一侍士,俱升法殿,入金交露,坐銀御床,思惟天下,貪淫無奇,生者要死,形骸歸土,所有萬物一切無常。王起入銀交露,坐金御床,念合會者皆當別離,戀慕無益,當棄恩愛。凈修梵行已,又起之水精交露,坐琉璃床,自念當與老病死競,改心易行,除淫怒癡。思無為道已,又起入琉璃交露,坐水精床,專精自思,當棄世間貪欲惡法,思無為道,守惟清凈,成一禪行。如是至久,周遍諸枰。

“于是八萬四千玉女共白第一玉女寶言:‘天后所知,我等聞者,未復親侍。守情執敬,愿欲朝見。’答言:‘諸弟還自嚴飾,當俱朝見。’即告圣導:‘我等婦女,久未親侍。敬仰之心,皆欲朝見。’導臣即駕八萬四千象,犀甲金飾,絡用寶珠,白象王朱鬣尾為第一;八萬四千馬,犀甲金飾,絡用寶珠,力馬王紺青身朱鬣尾為第一;八萬四千車,犀革之甲,飾用四寶,圣導臣為第一;八萬四千女,女載一車,玉女寶為第一。諸王導從,詣法殿下,侍士白言:‘諸象、馬車、夫人、小王,皆來欲見。’王敕侍士,施床殿下。王下法殿,見八萬四千女,服飾靡麗。時民嘆曰:‘是難言也。王者嚴女,乃至于此!’玉女對曰:‘我等久違,不得親侍,故嚴服來,愿得朝見。’

“于是王坐,諸女皆前,稽首畢,一面坐。玉女寶前白言:‘今是一切諸象、馬車、玉女、小王,自天所有,愿小顧意留心娛志。又八萬四千國,天王都為第一,八萬四千枰,大正枰為第一,愿天留意,以養性命。’王答曰:‘弟,吾所以宿夜約己自損,正心行慈者,但欲遠離此貪欲耳!何則女人嫉妒之態,殃及吾身,是以舍欲,愿離斯咎。’玉女寶垂泣言:‘天王何為獨割愛欲,謂我為弟?離棄恩情,絕群女望。愿聞天王,所以戒之正心行慈。為之奈何!我等亦愿,相率修之。’王曰:‘慈心正行,不墮諸漏,棄損貪欲,修德守凈,念生日少而命逝疾,人物輩非常,唯道為真!吾是以于諸象馬、輿秤、郡國、小王、婦女、愛欲,一切遠離,不復系意。欲自憂身,觀天地間,無生不終。諸弟各宜正心行慈,無以放恣墮諸漏也!’玉女寶乃抆淚言:‘今天王約己自損,不欲墮漏,念生日少而命逝疾,潛居憂身,守修清凈,計諸人物,無生不終,違遠所有,不以污意。愿奉明戒,不敢有忘。’王以慈心答謝諸女:‘皆遣去還。’升法殿入金交露枰,坐念慈心,都忘怨恨,無所嫉惡,進思大道,無量德行,普慈世間,而自約省己。復起入銀交露枰,坐念悲心,都忘怨恨,無所嫉惡,進思大道,無量德行,普悲世間,而自約省己。復起入水精交露枰,坐念喜心,都忘怨恨,無所嫉惡,進思大道,無量德行,普和世間,而自約省己。復起入琉璃交露枰,坐念護心,都忘怨恨,無所嫉惡,進思大道,無量德行,一切欲護,而自約省。以惟行此四大梵行,卻愛欲意,多修清凈。王行如是,便得自在,死時安隱,身無痛癢。譬如力士美飯一餐之頃,魂神逝生第七梵天。

“時轉輪王大快見者,則故世我身也。如是,阿難,誰能知此,昔我宿命,作轉輪王自然七寶,行正法有四德,常能不貪?彼時拘夷城傍,行四百八十里,皆在天王城中。吾前是時,又為剎利王,已六投骨于此地中,并彼為七。今得作佛,已斷生死,從是已后,不復造身。我亦一切皆已周竟,現于東方、南方、西方、北方,隨方教化,三月輒移,終措骨此。”

賢者阿難白佛言:“佛滅度后,當作何葬?”

佛言:“汝默,梵志、居士自樂為之。”

又問:“梵志、居士為葬法當云何?”

佛言:“當如轉輪王法。用新劫波錦纏身體已,以五百張氎次如纏之。內身金棺,灌以麻油澤膏畢。舉金棺,置于第二大鐵槨中。眾香積上,而阇維之。訖收舍利,于四衢道,立塔起廟,表剎懸繒,奉施華香,拜謁禮事。是為轉輪王之葬法也。”

佛敕阿難:“汝行入城,告諸華氏,佛中夜當滅度。所欲施作,當勉時為,無從后悔。欲面從佛得開解者,宜及是時。”即受教行,入拘夷城,見五百諸華氏,慕會議語。

阿難報諸尊者:“佛夜半當滅度,所欲施作,當勉時為,無從后悔。欲面從佛得開解者,宜及時行。”

眾人皆驚,而悲嘆言:“何其大駛,佛取泥洹!何其大疾,世間眼滅!”哀慟之聲聞于宮中。王遣太子并諸華氏,各將家屬俱詣雙樹,到白阿難,欲前禮問。

阿難入啟:“太子阿晨與諸豪姓家屬,俱來受三自歸,不遠是夜。”佛請入,即皆前稽首畢,一面坐。

太子言:“佛身滅度,何其太疾!”

佛報言:“吾本已說,世間非真,無可樂者。凡人貪壽,思戀五欲,惑而無利,但增生死,更苦無量。今我為佛,以得自然無欲,于此又宜自勉。天下智者,常愿見佛,樂聞經法。已有是意,當務立信、立戒、布施、多聞、廣學智慧。建此五志以離垢慳,然則世世當受富貴,名譽遠聞,生天安樂,可得泥洹。”佛說已,太子及諸華氏皆作禮去。

于是王與國中男女大小十四萬眾,以人定時,出詣雙樹,到白阿難,請見受誨,前啟佛請入。王將國中賢善者,進稽首畢,一面坐。前無燈火,佛放頂光照二千里。佛言:“勞苦,大王與群臣來。”

王曰:“佛當滅度,有何敕誡?”

佛報王:“自我得佛四十九歲,所說經戒一切具悉,王國賢才皆已采取。”王與群臣,慘然皆悲。

佛告王:“自古已來,天神人物,無生不死、死而不滅,唯泥洹快!王胡為啼,但當念善,改往修來,以政治國,無加卒暴,厚待賢良,赦宥小過,務行四恩,以綏眾心。何等四?一當布施,給護不足;二當仁愛,視民如子;三當利人,化以善正;四當同利,與下共歡。王如是者常得其福。我宿命時,行此四恩,積無數世,故得作佛。初得佛已,見泥洹喜,自說頌曰:

“今覺佛極尊,舍淫凈無漏,

智為天人導,從者得喜豫。

夫福報至快,妙愿志皆成,

勇疾得上脫,吾將逝泥洹。”

王與來者,皆起禮佛,繞三匝而去。

是時,城中有老異學,年百二十,名曰須跋,聞佛夜半當取滅度,自念:“吾有法望之疑,常愿瞿曇一解,我意當及。”是時即起,自力行到雙樹,白阿難言:“吾聞瞿曇,斯在夜半,請見決疑。”阿難言:“止!止!須跋,無擾佛也。”須跋固請至再三曰:“吾聞,佛為如來、至真、正諦覺、明行成已、善逝、世間解、無上士、導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甚難遭值,如漚曇華,百千萬世時時一有。愿一見,折所疑!”阿難以為勞擾如來,故不欲通。

佛神心徹聽,清凈過人,從里知之,即敕阿難:“勿禁止聽使入,是為最后,當度異學須跋者也。”

須跋得入,忻然悅豫,善心生焉,見佛歡喜,禮問恭辭,氣重揖讓畢,一面住,白佛言:“欲有所問,豈有閑暇,一決其疑?”

佛言:“便問,恣汝所欲,聞可得解。”

須跋問曰:“今世學者,各自稱師,有古龜氏,有無失氏,有志行氏,有白鷺子氏,有延壽氏,有計金樊氏,有多積愿氏,有尼揵子。彼八子者,有所述乎,自知之也。”

佛告須跋:“彼與佛異,子曹自作貪生倚想,以邪之道。一曰邪見,不知今世后世,所作自得,好以卜占享祀求福。二曰邪思,念在愛欲,有諍怒心。三曰邪言,虛偽諂諛,佞讒綺語。四曰邪行,殺生貪取,有淫劮意。五曰邪命,求利衣食,不以正道。六曰邪治,惡不能止,善不能行。七曰邪志,志貪常樂,痛身謂凈。八曰邪定,專意所望,不見出要。

“如是,須跋,昔我出家,十有二年,道成得佛,開說經法,但五十載。自從舍家,有戒、有定、有慧、有解,得度知見,說正道者,唯佛沙門,非凡異也。吾本所履,有八真道,第一沙門亦從是得,二三至四皆從是成。若不見此八真道者,彼為不得沙門四道。所謂八真道者?一為正見,見今世后世,作善有福,為惡得殃,知苦知習,滅行得道。二為正思,思樂出家,去諍怒心。三為正言,言諦至誠,柔軟忠信。四為正行,不殺不邪,無有淫心。五為正命,求利衣食,以道不邪。六為正治,抑制惡行,發起善意。七為正志,志惟四觀身痛意法,解非常、苦、非身、非凈。八為正定,一向無為,成四禪行。沙門、梵志履此八正,乃成四道,能師子吼。我賢弟子,行無放逸,世間意滅,故得羅漢。”

于是,須跋謂阿難言:“快哉賢者!是利弘美,實未曾有。蓋上弟子得值此者,不亦妙乎!今受圣恩,乃聞是法,愿得舍家,受成就戒。”

阿難白佛:“異學須跋,愿受眾祐自然法律,舍家就戒沙門之行。”

佛以可其就戒之志曰:“是吾未后得證見凈者,異學須跋也。”即授戒為比丘,一心受不放逸,以健制、以志惟、以斷卻,如所欲下須發被袈裟,以家之信離家,為道得法,意具凈行,自知作證成解究暢,為行如應已意通知。

賢者須跋已度世得應真,坐自念:“吾不能待佛般泥洹,便先滅度,而佛后焉。”

彼時,佛告諸比丘:“我滅度后,儻有如此外學他術在異生輩,欲棄束發來踐法渚,沐浴清化,舍家就戒,當聽可彼以為沙門。何則用彼有大意故?當先誡之三月,知能自損用心與不。若言行相應者,為能舍罪,先授十戒;三年無失,乃與二百五十戒。其十戒為本,二百四十戒為禮節威儀,能行此者,諸天代喜。又凡希望受律就戒作沙門者,有四因緣,皆有慕樂近道之意。我滅度后,或離縣官求作沙門,或年老耆求作沙門,或貧困劣求作沙門,或習正行求作沙門。若夫賢才習正、耆老貧困,及離縣官,來為道者,其于衣食,趣得而已。受誦法言,如有梵行,可得久住。猶為從是令多人安多人得度,世間得依,利諸天人。是故曰從法者,現世得安,現世得解,當善諦受。彼為何法令現世安得解度者?謂佛所說十二部經:一文、二歌、三記、四頌、五譬喻、六本記、七事解、八生傳、九廣博、十自然、十一道行、十二兩現。是名為法。若以奉持護如法者,即現世安,可得解度。但當諦受,護持諷誦,正心思惟,令清凈道得以久住。

“汝諸弟子,當自勖勉,無以懈慢,謂佛已去,莫可歸也。必承法教,常用半月望晦講戒,六齋之日高座誦經,歸心于經,令如佛在。又族姓子、族姓女,所當追念,為有四事:一曰、佛為菩薩初下生時;二曰、佛始得道妙正覺時;三曰、上頭說經轉法輪時;四曰、棄所受余無為之情般泥洹時。當論思此,念佛生時福德如是,佛得道時神力如是,轉法輪時度人如是,將滅度時遺法如是。次中末時,有思念此,起意行者,皆生天上。若以受此,而有疑望非意在佛及法圣眾、苦集盡道,汝諸比丘,當解所問令如我在。為以是語面所問佛,亦真弟子,自所問告及從我解說之。”

賢者阿難在后扇佛,應曰:“唯諾,皆已愿樂。無一比丘有疑非意于佛法眾、四諦者也。”

佛語阿難:“其已愿樂如來正化,于佛法眾、苦集盡道無所疑者,當棄貪欲慢悷之心,遵承佛教,以精進受默惟道行。是為最后佛之遺令,必共順之。汝諸比丘,觀佛儀容,難復得睹。卻后一億四千余歲,乃當復有彌勒佛耳!難常遇也。天下有漚曇缽,不華而實;若其生華,則世有佛。佛為世間日,恒憂除眾冥。自我為圣師,年至七十九,所應作者亦已究暢。汝其勉之,夜已半矣。”

于是,佛作一禪之思惟,通第一禪;又起二禪之思惟,通第二禪;又起三禪之思惟,通第三禪;又起四禪之思惟,通第四禪;又起空無際之思惟,通空無際;又起識無量之思惟,通識無量;又起無所用之思惟,通無所用;又起不想入之思惟,通不想入;又起想知滅之思惟,通想知滅。

是時,阿難問阿那律:“佛已滅度耶?”答言:“未也,佛方思念想知滅之思惟。”

阿難言:“昔聞佛說,從四禪思惟,至于無知棄所受余無為之情,乃般泥曰。”

時佛舍想知滅還思不想入,舍不想入思無所用,舍無所用思識無量,舍識無量思空無際,舍空無際思第四禪,舍于四禪思第三禪,舍于三禪思第二禪,舍于二禪思第一禪,從一禪思復至三禪,便從四禪反于無知棄所受余泥洹之情,便般泥洹。當此之時,地大震動,諸天龍神側塞空中,散華如雨,莫不嘆慕,而來供養。

時第二天帝釋,下說頌曰:

“陰行無有常,但為興衰法,

生者無不死,佛滅之為樂。”

第七梵天下說頌曰:

“妙哉佛已棄,一切世間倚,

廣遺清凈教,三界中無比,

神真力無畏,光明滅于茲。”

賢者阿那律說頌曰:

“佛已無為住,不用出入息,

本由自然來,靈耀于是沒。

意凈無所著,為人受斯疾,

施惠教已遍,乃退歸寂滅。

惟茲遇佛者,莫不蒙恩澤,

今已淪清虛,求了時復出。”

是時,諸比丘皆騷擾徘徊呼言:“駛哉!佛般泥曰!一何疾哉!世間眼滅!”中有憂嘆自悲,念世間苦不得是道。中有尸視惟心倚有從因緣起,以作復作,受非常苦,生輒有死,死則復生,生死往來,精神不滅,莫致是處。

賢者阿那律言:“止!止!阿難,曉眾比丘,上天見此以為荒迷,安有舍家入自然律而不能用法利自解?”

阿難拭淚而問:“上有幾天?”

答曰:“從威耶越至漚荼廟,及熙連河四百八十里,諸天充滿,無有空缺。徘徊騷擾皆言:‘駛哉!佛般泥曰!亦大疾哉!世間眼滅!’中有憂嘆自悲念世間苦貪欲所蔽不見斯道,或相曉言,佛說生死本從緣起,意作復作,受非常苦,生輒有死,死則復生,識隨行走,莫知泥洹。佛已度世,宜各精進。”

夜至過半,阿那律令阿難入告城中,佛已滅度,所欲施作,宜及時為。阿難入告城中,諸華聞之,莫不驚愕,踴躃悲言:“何其駛乎,佛般泥曰!何其疾乎,世間眼滅!”舉城中相會聚,奉持華香,詣佛舍利,稽首作禮,承事供養。

共問阿難:“葬法云何?”

答:“如教說轉輪王法,佛當復勝。”

諸豪姓言:“寧可僻期七日,欲奉伎樂、華香、燈燭,展我曹心。”

阿難答言:“恣聽所欲。”

諸華即共作黃金罌、黃金輿床、黃金棺,為鐵槨,具新劫波錦、五百張氎。是時四面人眾,周滿四百八十里中,皆赍伎樂、華香,來詣雙樹,共舉佛身,置黃金床上,而以伎樂禮事供養。

于是,諸華選眾童男,使扶持輿床,欲至漚荼神地,如阇維之。而諸童子不能得前近佛舉床,又復更進,至于再三,了不得持。

賢者阿那律語阿難言:“所以不得舉佛床者,是諸天意。欲使諸華童子,倚床左面,諸天右面,國人隨后,共舉床入東城門。過往城中,施天樂供養訖,出西城門,置漚荼地,累積眾香乃阇維之。”

阿難言:“諾,敬如天愿。”以告諸華,皆曰敬從。即使諸僮左面屬若干種繒,系床左角;天于右面屬諸天繒,系床右角而綍之。余無數天于虛空中,散天雜華,而雨澤香。

是時,婆賢大臣與拘夷大臣議,欲以人樂、贊紹天樂俱送舍利。即如所議,徐行入東城門,周遍城中。四衢道里巷處處住,施華香伎樂。出西城門,到漚荼地,持劫波錦纏佛身體,五百張氎次纏千過。麻油澤膏,灌滿金棺,已內佛身。舉黃金棺,置鐵槨中。庫藏既殯,積眾香畢,漚蘇大臣執火而欲燃佛,積火至輒滅,三進不燃。

賢者阿那律語阿難言:“火所以不燃者,是諸天意。見大迦葉將五百眾,從波旬來,已在半道,欲面禮佛故,使火不燃耳。”

阿難言:“諾,敬如天愿。”

是時,有異道士名阿夷維,見佛滅度,得天曼那羅華,去至半道。迦葉見之就車問:“子知我所事圣師佛乎?”即答言:“我舉知之,般泥曰已七日,天人普會供養其身。吾從彼來,得此天華。”于是迦葉悵然不樂,五百比丘中,有徘徊騷擾仰天呼怨:“佛般泥曰,一何巨疾!世間眼滅。”中有憂嘆悲傷,念世間苦,為恩愛縛,不見斯道。

迦葉曉言:“諸賢者釋憂,當知有身皆從緣起,心作復作,致非常苦。生者輒死,死則有生,五道無安,唯泥洹樂。未得道者,當求法利,舍有為無所會則得矣。攝衣疾行可見佛身。”

其眾中有名檀頭者,亦釋家子,與佛同出,止諸比丘言:“何為復憂!我曹從今已得自在。彼老常言當應行是,不應行是。今彼長逝,不甚佳耶!”

迦葉不悅,行到雙樹至睹佛積,謂阿難言:“及未阇維,請見佛身。”

阿難對曰:“佛身已纏,淹用麻油,藏在金棺,外積眾香,匝灌澤膏。雖未阇維,固已難見。”

迦葉請至三,阿難答如初,以為佛身難復得見。于是佛尸從重棺里雙出兩足,一切見者莫不歡喜。

迦葉稽首作禮,見佛足上而有異色,仰問阿難:“佛身金色,是何故異?”

阿難答言:“有羸老母,稽首佛足,墮淚其上,故異色耳。”

大迦葉又不悅,乃喟然贊頌曰:

“彼為滅不生,不復受老死,

亦為不復會,無有相逢憎,

本已舍恩愛,不為別離憂,

當為求方便,令致得是處。

佛為五陰凈,已斷不復有,

亦又不為為,有受是五陰,

苦為已畢盡,有本亦已除,

當勤求方便,令得如是安。

佛已斷世間,愛欲一切解,

亦為悉能忍,得離諸患難,

為已自安隱,亦致天下安,

當為稽首是,永得度三界。

佛所說經戒,為世間最明,

已廣現正道,審諦無所疑,

亦遍活天下,令得度老死,

諸得值佛者,誰不受弘恩?

譬月照于夜,為除陰冥闇,

如日照于晝,能使天下明,

亦如電光現,為暫照厚云,

佛明一時出,都已明三界。

一切所名河,無過昆侖河,

一切名大水,亦為無過海,

一切星宿中,月為第一明,

佛為世間導,天上天下尊。

佛所以度世,福施已周匝,

所說教戒行,在在悉分明,

亦以法流布,弟子樂受行,

令天人鬼神,龍敬承行禮。”

迦葉說已,稽首佛足,繞積三匝,卻住一面。諸比丘、比丘尼、清信士、清信女,天龍鬼神王、天樂神、質諒神、金翅鳥神、愛欲神、蛇軀神,各前稽首佛足,繞積三匝,一面住畢。于是佛積不燒自燃。賢者阿難時說頌曰:

“佛以中外凈,為梵世之身,

本乘精神下,而今厝于是。

錦纏氎千過,不用衣著軀,

亦不以浣濯,如一凈鮮明。”

至終其夜,佛積燒盡,自然生四樹,蘇禪尼樹、迦維屠樹、阿世鞮樹、尼拘類樹。國諸豪姓,共撿佛骨,盛滿黃金罌,置于輿床,舉入城中著大殿上,共作伎樂,散華燒香禮事供養。

時波旬國諸華氏,可樂國諸拘鄰,有衡國諸滿離,神州國諸梵志,維耶國諸離揵,聞佛止雙樹般泥曰,各嚴四種兵,象兵、馬兵、車兵、步兵,到拘夷止城外,遣使者言:“聞佛眾祐止此滅度。彼亦我師,敬慕之心,并來從君請佛骨分,欲還本土立起塔廟。”

拘夷王言:“佛自來此,我當供養。遠苦諸君,舍利分不可得。”

赤澤國諸釋氏,亦嚴四兵,來到報言:“聞佛眾祐止此滅度。是釋圣雄,出自我親,實我諸父,敬慕之心,來請骨分,還立塔廟。”

王答如初,不肯與分。

摩竭王阿阇世,又嚴四兵,度河津來,使梵志毛蹶入問消息,致殷勤言:“吾本宿夜,信心友汝,無取無諍。今佛眾祐止此滅度,是三界尊實我所天,敬慕之心,來請骨分。汝其與我,則我與汝所有重寶,愿終共之。”

王答曰:“佛自來此,我當供養。謝汝大王,舍利分不可得也。”

于是,毛蹶聚眾人作頌告言:

“今各撰躬,遠來拜首,

謙遜求分,如我不與,

舉止動眾,四兵在此,

義言不用,必命相抵。”

拘夷國人,亦答頌曰:

“遠勞諸君,辱屈拜手,

佛來遺形,不敢相許。

如欲舉眾,吾斯亦有,

俱命相抵,則未為恐。”

梵志毛蹶曉眾人言:“諸君皆宿夜承佛嚴教,日誦法言,心服仁化。一切眾生尚念欲安,且佛大慈故,燒形遺骨,欲廣祐天下,何宜當為毀本慧意?舍利現在但當分耳。”眾咸稱善,皆詣舍利,稽首畢,一面住,乃共使毛蹶分之。

于是毛蹶持一罌受石許,蜜涂其里,分為八分已,白眾言:“吾既敬佛,亦嘉眾意,愿得著罌舍利,歸起塔廟。”皆言:“智哉!是為知時。”即共聽與。

又有梵志,名溫違,白眾人言:“竊慕善意,乞地燋炭,歸起塔廟。”皆言與之。后有衡國異道士,求得地灰。于時八國得佛八分舍利,各還起塔,皆甚嚴好。梵志毛蹶,種邑道人大溫違,還俾賁邑,衡國道士得地灰,歸皆起塔廟。舍利八分有八塔,第九罌塔,第十炭塔,第十一灰塔。

佛從四月八日生,四月八日舍家出,四月八日得佛道,四月八日般泥洹,皆以佛星出時,此時百草華英,樹木繁盛。佛已般泥洹,天下光明滅。十方諸天神,莫不自歸佛。

既分舍利,又為遠方諸四輩弟子,未悉聞故,留九十日,乃起塔廟。諸來國王、豪姓人民、家屬仆從,皆齋戒九十日。

在所遠方,四輩弟子眾,普會拘夷,共問阿難:“于何起塔?”

阿難答言:“當出去城四十里,于衛致鄉四衢道中作塔廟。”

拘夷豪姓,共作[番+瓦]瓳石墼,縱廣三尺,集用作塔,高及縱廣,皆丈五尺。藏黃金罌,舍利于其中置。立長表法輪,槃蓋懸繒,燃燈華香伎樂,禮事供養。舉國人民,得共興福。大迦葉、阿那律、眾比丘會共議。一日三十萬眾,及諸國豪姓群臣,得值佛時,敬意行福,終皆當生第四天上,與彌勒會而得解脫。拘夷國王當生第十二水音天上,至彌勒作佛時,當下為佛造立精舍,勝今給孤獨園。

阿難問大迦葉:“拘夷王何以不于彌勒佛求應真道?”

答言:“是王未厭生死苦故。未厭生苦者不得應真。”

阿難言:“我已患厭身苦,不得離世間,奚不得道?”

迦葉答言:“汝但持戒,不行身觀,坐倚生死有飯食想,而生死行未休故也。”

至九十日,大迦葉、阿那律、眾比丘會共議。佛十二部經,有四阿含,獨阿難侍佛久,佛之所說,阿難志諷,當從書受。恐其未得道,尚有貪心,欲持舊事詰責阿難。與設高座,三上三下,如是者,可得誠實。皆言大善。

眾會坐定,值事比丘逐阿難出。須臾又請,阿難入禮眾僧,未得道者皆為之起。值事比丘處著中央高座,于是讓言:“此非阿難座。”眾比丘言:“用佛經故,處汝高座,欲有所問。”阿難就座。眾僧問曰:“汝有大過,寧自知不?昔者佛言,閻浮提樂,汝奚不對。”值事比丘敕阿難下,即下對言:“佛為不得自在,當須我言耶?”眾僧默然。值事比丘又令阿難上,眾復問曰:“佛為汝說,得四禪足者,可止一劫有余,汝何以默?”阿難下言:“佛說彌勒,當下作佛。始入法者,應從彼成。設自留者,如彌勒何?”僧又默然。阿難心怖。眾比丘言:“賢者當如法意具說佛經。”對曰:“唯然。”如是三上。

阿難最后上言:“聞如是:一時,”座中未得道者,皆垂泣言:“佛適說經,今何以疾?”

大迦葉即選眾中四十應真,從阿難受得四阿含:一中阿含、二長阿含、三增一阿含、四雜阿含。此四文者,一為貪淫作,二為喜怒作,三為愚癡作,四為不孝不師作。四阿含文各六十疋素。

眾比丘言:“用寫四文,當興行于天下。”故佛阇維處,自生四樹,遂相撿斂,分別書佛十二部經、戒律法具。其在千歲中,持佛經戒者,后皆會生彌勒佛所,當從彼解度生死履。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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