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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禮記通論輯本(34)

家語云:「季桓子將祭,齊三日,而二日鐘鼓之音不絕。」與此文合。(卷四七,頁一一)

孔子曰:「繹之于庫門內,祊之于東方,朝市之于西方,失之矣。」

鄭氏諸解多混「祊」「繹」為一。又以「祊」為「祭于門外」,且以為「繹,祭于門外」皆誤。凡祭,從無在廟門外者。楚茨詩曰:「祝祭于祊。」毛傳曰:「祊,門內也。」釋宮曰:「閍,即祊。謂之門。」李巡曰:「閍,廟門名。」孫炎曰:「祊,謂廟門也。」其「謂之門」「謂之廟門」者,皆指「門內」非「門外」也。假如言「堂」言「室」,自謂「堂內」「室內」,非「堂外」「室外」可知。本篇后云:「索祭,祝于祊。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乎于此乎?或諸遠人乎?祭于祊,尚曰求諸遠者與?」蓋室與堂庭在內為近,廟門在外為遠,故曰「求諸遠」也。祭統曰「詔祝于室,而出于祊」,蓋本此「求諸遠」之文,以「遠」為「出」,謂「由室出也」。禮器曰:「設祭于堂,為祊于外,故曰:于彼乎?于此乎?」亦本此「求諸遠」之文,以「遠」為「外」,謂「堂之外也」。今本文謂「祊之于東方為失」,則祊宜在廟門內之西方也。此經傳言「祊」義也。春秋宣八年:「壬午,猶繹。」縠梁曰:「繹者,祭之明日之享賓也。」公羊曰:「繹者何?祭之明日也。」祭義曰:「祭之明日,明發不寐,享而致之,又從而思之。」爾雅曰:「繹,又祭也。」絲衣詩序曰:「繹,賓尸也。」今本文謂「繹之于庫門,為失」,則繹應在廟門內,在庫門內是廟門外也。下云:「庫門之內,戒百官也。太廟之命,戒百姓也。」則庫門在廟門外可知。又家語:衛莊公變宗廟,易市朝。高子問孔子,孔子答之如此云。此經傳言「繹」之義也。總而論之,「祊」與「繹」名不同也。「祊」是「求索于門」之義,「繹」是「繹思無已」之義,義不同也。「祊」是「今日之祭」,「繹」為「明日又祭」,時不同也。「繹」不可在庫門內,「祊」不可在東方,地不同也。則「祊」與「繹」其不可混也明矣。鄭氏于楚茨詩曰「祊,門內平生待賓客之處,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故博求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又以「祊」為「門外」矣。于楚茨詩曰「與祭同日」,既以「祊」為「祭之日」矣。于禮器「為祊乎外」曰:「枋祭,明日之繹祭也。」又以「祊」為「祭之明日」矣。于此章曰「此二者同時,而大名曰繹」,與下文「索祭祝于祊」曰:「謂之祊者,以于繹祭名也。」則又混「祊」于「繹」矣。于此章曰:「繹又于其堂,神位于西也。」孔氏曰:「繹祭之禮,當于廟門外之西堂。」則并以「繹」為「門外」矣。凡如是之錯亂無定,不一其說者何也?蓋由誤泥祭統「出于祊」與禮器「為祊于外」之文,而認「祊」為「門外」也。然又見言「祊」之文本在門內,于是以「門內之祊」屬之「正祭」,而「門外之祊」則屬之于「繹」焉,故不難混「祊」于「繹」;既以「祊」屬之于「繹」,又不難以「祊」為「祭之明日」;既以「祊」為「門外」,又不難并以「繹」為「門外」,其相因致誤如此。孔氏曰:「凡祊有二種,一是正祭之時,既設祭于廟,又求神于廟門之內。詩楚茨云:『祝祭于祊。』注云:祊門內平生賓客之處,與祭同日也。』二是明日繹祭之時,設饌于廟門外之西室,方謂祊。即上文云『祊之于東方』,注云:『祊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是也。』此循鄭之?。其解禮有若兒戲。而陳氏禮書、嚴氏詩緝悉本之。」嗚呼!鄭氏釋禮不憚一人而先后異詞,一事而彼此異義,故禮文因鄭氏之注而紊亂寔甚矣。陸農師及近世朱汝礪亦皆駁鄭「紡」「繹」相混之非,然未嘗為之考訂「祊」「繹」之正義,與鄭所以致誤之由,及凡祭從無在廟門外者,則人終未能曉然,故詳辨之如此。(卷四七,頁一三—一五)

社祭土而主陰氣也。君南鄉于北墉下,答陰之義也。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也。是故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薄社北牖,使陰明也。

按:「社」是祭地名,與「郊」祭天為對立。社祭地,因名「社」,猶于郊祭天,因名「郊」也。記文此節及下節是言「社」,「天子適四方」以下是言「郊」,其文亦兩兩相對。如「郊」曰「大報天而主日也」,「社」曰「社祭土而主陰氣也」。「郊」曰「兆于南郊,就陽位也」,「社」曰「君南鄉于北墉下,答陰之義也」。「郊」曰「郊所以明天道也」,「社」曰「社所以神地之道也」。「郊」曰「用辛」,「社」曰「用甲」。「郊」曰「大報本反始也」,「社」曰「所以報本反始也」。則「社」為「祭地」明矣。至所謂「社稷」者,稷統五谷而言,以其首種先成也。稷從土生,故稷附于社,土以生稷,故祭社亦兼祈報農事也。荀子曰:「社,祭社;稷,祭稷。」然祭社必及稷,祭稷必及社,故有言社而該稷者。召誥:「戊午,乃社于新邑。」馬融曰:「言社則稷在其中。」是也。其于祈谷農事,有單言社者:詩甫田曰:「以社以方。」云漢曰:「方社不莫。」是也。有兼言社稷者:載芟詩序:「春藉田而祈社稷。」良耜詩序:「秋報社稷。」是也。是故王者有天下,必立社。此「社」即記文所謂「大社」也。此外惟「亡國之社」,即記文所謂「喪國之社」及「薄社」也。立亡國之社,所以寓鑒戒之意。而侯國亦社之,侯國以本朝之社,謂之「周社」。見左傳。其「亳社」,春秋書「亳社災」,左傳「陽貨盟亳社」,此魯之「亳社」也。左傳「鳴于亳社」,此宋之亳社也。又左傳「閑于兩社」,杜注謂「周社、亳社」,是也。是王者祇有「大社」及「亡國之社」,別無他社明矣。自祭法:「王為群姓立社,曰大社。王自為立社,曰王社。諸侯為百姓立社,曰國社。諸侯自為立社,曰侯社。」其云「大社」「國社」是已,云「王社」「侯社」則杜撰之名,他經傳無見也。因而自漢以后,類皆二社亡國社不立。一稷,議者紛然,或欲合二社以為一;或欲異二社之所向,其于王社,或謂:「建于大社之西」;或謂:「建于藉田」;或謂「在庫門內之右」,皆莫能定其處。陳用之又謂「王社、侯社為國中之土朮,無預農事,不置稷。大社、國社,農之祈谷在焉,皆有稷。」凡此者,皆祭法之言誤之也。至于周禮大司樂:「夏日至,祭澤中之方丘。」不言社而言地,非也,而「方丘」之名亦無稽。又昭二十九年,左傳:「句龍為后土,后土為社,為五祀之一。稷,為田正。烈山氏之子曰柱為稷。周棄亦為稷。」國語亦云:「農能植百谷,周棄繼之,祀以為稷,后土能平九州島,祀以為社。」祭法本之。亦皆不經,未敢信。而鄭氏謂:「社,五土之神。稷,為原隰之神,是謂地神。其祭配以句龍、后稷。」賈、馬、王之徒謂:「社祭句龍,稷祭后稷。」是謂人鬼紛紛,各主神鬼以相爭難,皆一掃而空之可也。若郊則惟天子得祭,而社則自天子至庶民皆得祭之。所以然者,尊父親母之義也。大夫不得別立社。祭法云:「大夫以下,成群立社曰置社。」謂大夫以下,成群是也。置社,立社之名。亦杜撰。說者謂:「大夫與民族居百家以上共立一社,庶民則二十五家為一社。」見杜注。后世里社即其遺意也。下云:「惟為社事,單出里。」左傳云:「書社」「千」「清邱之社」。月令云:「仲春,命民社。」此皆言「民社」也。下云「惟社,邱乘供粢盛」,此言大夫社也。凡「郊」「社」之義,郊特牲為近古,故予以是為主,而詳注其說焉。此云「日用甲」,而召誥「用戊」則不同。(卷四七,頁一六—一九)

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載萬物,天垂象,取財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親地也,故教民美報焉。家主中溜而國主社,示本也。惟為社事,單出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惟社,邱乘供粢盛,所以報本反始也。

「唯為社事,單出里」,此言民社也。鄭氏執周禮:「都鄙,公卿大夫之采地。」謂:「往祭社于都鄙。」非也。「唯為社田,國人畢作」,此言天子諸侯社也,為祭社田獵也。「唯社,邱乘共粢盛」,此言大夫社也。疏引皇氏謂:「大夫以下無藉田,故以邱乘之民共之。」是也。(卷四七,頁二○—二一)

季春出火,為焚也。然后簡其車賦,而歷其卒伍,而君親誓社,以習軍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觀其習變也;而流示之禽,而鹽諸利,以觀其不犯命也。求服其志,不貪其得,故以戰則克,以祭則受福。

此因言社而及田獵之事。蓋以凡田者,必誓于社,以習軍旅故也。下以「祭則受福」句,泛言田獵獲禽以祭之事,非單指祭社也。周禮大司馬:「仲春,搜田、祭社。」即襲此文為說,而易「季春」為「仲春」。其云「祭社」,即附會「以祭則受福」之文也。鄭氏執周禮解此文,亦以此為「田以祭社」,既已自謬,又見周禮「祭社」是「仲春」,心疑此云「季春」為誤,于是又執司爟:「季春出火,而民用火。」遂謂記者誤以「季春出火」為「親誓社」,如是則其「田以祭社」者,自在仲春,而非季春矣。不知司爟「季春出火」,亦即襲此文也。況豳詩田事本行于季月,周禮之「仲春」豈可為據?乃謂作記人為誤。嗚呼!周禮出西漢之末曾,是周秦閑人而誤讀之乎?既取周禮「仲春」之事,以此「季春」為誤;又取周禮「季春」之事,以此「季春」為誤,令作記之人直無處開口矣!(卷四七,頁二二—二三)

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兆于南郊,就陽位也。掃地而祭,于其質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于郊,故謂之郊。牲用骍,尚赤也。用犢,貴誠也。

「天子適四方,先柴。」諸本多別為一節,郝氏本合之,皆作「郊祀之禮」,謂此為「在外告天之禮」,以下為「每歲祭天之禮」,從之。孔氏謂:「易說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夏正建寅之月也。』此言迎長日者,建卯而晝夜分,分而日長也。」按:此文本謂王者郊祭在子月冬至之日,故云「迎長日之至」,此自為不易之典。周禮大司樂「冬日至,祭天于圜丘」,即襲此為說,而易「郊」以為「圜丘」,鄭見周禮與此不合,故以彼為「子月,祭天于圜丘之事」,此為「寅月,郊天之事」,「郊」自「郊」,「圜丘」自「圜丘」,也不知經傳從來言「郊祀」「郊社」,其事祗行于郊,所謂于郊,故謂之「郊」者,別無有「圜丘」之名。「圜丘」,周禮杜撰之說也。王子雍以為「郊」即「圜丘」,「圜丘」即「郊」,猶不能出周禮之致圍耳。鄭既用易緯之說,以此為「建寅之月」,而于「迎長日之至」句無以通之,則曰:「建卯而晝夜分,分而日長。」按「長日之至」,謂前此日已極短,自冬至而日長復至焉。月令以「夏至」為「長至」。「至」作「極」解,此「至」作「到」解,又不同。此第以日之長短論也。若云「建卯晝夜分,而日長」,則以日與夜較而分長短矣。其一味欺世,不顧有識者勘破如此。且以寅月而即迎卯月之日,抑何豫事乃爾?又可發哂也。「天報天而主日」,天體為陽,日又陽氣也。長日至又陽氣始生也,故曰:「主日。」猶上云:「社祭土而主陰氣也。」祭義云「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者,蓋天地雖分祀,而祭天之時,地亦從祀,則主日亦宜配以月耳。周希圣謂:「大報天,當以昊天為主。此言主日,誤。」郝仲輿謂:「以日主天,則是日尊而帝反卑。」此皆油其辭而不能通者。然則「社祭土而主陰氣」,何不亦駁之云:「主陰氣,誤。」「陰氣尊而土反卑」乎?若鄭謂「天之神,日為尊」,此本周禮「天神」為說,殊誕。周、郝之說又誤于鄭耳。「兆于南郊,就陽位也」,南方為陽,人君南郊行郊禮,答陽之義,猶上云:「君南鄉于北墉下,答陰之義也。」鄭氏曰:「日,太陽之精也。」蒙上「主日」之義解,又誤。(卷四八,頁一—三)

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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