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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禮記通論輯本(27)

鄭氏曰:「此周禮所謂蠟祭也。」按:周禮黨正:「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于序,以正齒位。」此即指「蠟祭」。而鄭于上「大飲烝」己引黨正職文,于此「勞農休息」句又引之,故于「天子祈年」下不能再引,但曰:「周禮蠟祭。」此辭遁處也。則其前后所引黨正「蠟祭」事,皆無一合可知。又黨正飲酒在蠟之后,今大飲在蠟祭前,孔氏乃為之說曰「天子諸侯群臣大飲在蠟祭之前」,其可笑如此。月令相傳作于不韋,其紀月悉用夏時,縢非以「建亥之月為歲首」也。觀其于「十月」而曰「祈來年」,則「十月」非「歲首」矣。于「十二月」而曰:「數將幾終,歲且更始。」且又曰:「以待來歲之宜。」則十二月為歲終矣。按:秦政二十六年,始以「十月為歲首」,而不韋十二年己死,其作月令正為相之時,故懸之國門莫,敢易其一字,則謂月令「十月為歲首」,其妄可知。自鄭氏于「季秋,合諸侯,制(「制」字,原作「之」,今徑改。)百縣」下,主「建亥」之說,諸家誤從至今,皆聾瞽相傳者也。宋儒目左傳為秦人所作,舉宮之奇曰「虞不臘矣」為證,謂秦始用「臘」。按:史秦惠文王十二年,初臘。正義曰:「始效中國為之,故曰『初臘』。」是「臘」乃周制,而秦因之也。又始皇三十一年十二月,改「臘」曰「嘉平」,則秦正不名「臘」也。晉侯以十二月滅虢,遂襲虞。宮之奇有「不臘」之說。周臘在十二月,此敘于十月,是皆建亥之月,正本左傳,乃反因月令以疑左傳乎?宋儒坐不考如此。秋既「祀門」,此又云「門閭」,既以「五祀」分配「四時」「中央」,此又云「臘五祀」,錯雜不一。(卷三○,頁一九—二○)

天子乃命將帥講武,習射御角力。

鄭氏曰:「為仲冬,將大閱。」按:月令「仲冬」無「大閱」之文,安得以周禮強入之?(卷三○,頁二二)

飭死事。

此猶「孟冬」言「飭喪紀」之義。前「飭其紀」,此「飭其事」也。蓋冬為收藏,故言死喪之事。鄭氏以為「飭軍士,戰必有死志」。其意欲暗合「仲冬大閱」,附會可笑,且與下「命有司,毋起大眾」之義相左也。(卷三○,頁二八)

命有司曰:土事毋作,慎毋發蓋,毋發室屋,及起大眾,以固而閉。地氣沮泄,是謂發天地之房,諸蟄則死,民必疾疫,又隨以喪。命之曰暢月。

「命之曰暢月」,根上文來,皆反說也。云如是之泄發,則以閉藏之時,而為宣暢之月,非宜也。后人不喻,稱十一月為暢月,誤矣。(卷三○,頁二九)

是月也,命奄尹,申宮令,審門閭,謹房室,必重閉。省婦事毋得淫,雖有貴戚近習,毋有不禁。

「奄尹」,陳可大謂「群奄之長」是也。鄭氏欲強合周禮內宰「掌治王之內政」,故以為「領率群奄之官」,可不從。(卷三○,頁三一)

日短至,則伐木,取竹箭。

陳可大分「大曰竹,小曰箭」。成容若明其為一物以駁陳,故是。然又以「竹箭為竹之可為箭者」,非也。「竹箭」,謂「竹之細美而銳者」。故爾雅云:「東南之美,有會稽之竹箭焉。」禮器云:「如竹箭之有筠也。」皆非謂「竹之可為箭」也。且古名「矢」,亦不名「箭」。自劉熙釋名始曰:「矢亦謂之箭」,則「箭」其實俗稱耳。取「竹箭」者,以為諸器物之用,亦不專為作矢也。(卷三○,頁三八)

命有司大難,旁磔,出土牛,以送寒氣。

陳用之曰:「土勝水,牛善?。勝水,故可以勝寒氣;善耕,故可以示農耕之早晚。」按:此取「月建丑」及「土勝水」之義,故曰「無取寒氣」,「牛善耕」意在內。(卷三○,頁四三)

是月也,命漁師始漁,天子親往,乃嘗魚,先薦寢廟。

「嘗魚」,必先薦寢廟而后嘗也。(卷三○,頁四五)

命樂師大合吹而罷。

鄭氏曰:「歲將終,與族人大飲,作樂于大寢,以綴恩也。王居明堂禮:季冬,命國為酒,以合三族。君子說,小人樂。」今按:月令不言「飲酒之事」;王居明堂禮不言「作樂之事」,如何合得來?鄭之牽合類如此。(卷三○,頁四七)

是月也,日窮于次,月窮于紀,星回于天。數將幾終,歲且更始。專而農民,毋有所使。

此節皆協韻,或分「歲且更始」三句別為一節;或分「專而農民」二句別為一節者,皆非。(卷三○,頁四八)

曾子問

當時老子之徒欲絀吾儒以崇其師,故莊子有孔子問禮于老聃之說,而史遷妄述之,世俗遂為口實,可嘆也。此篇多作「吾聞諸老聃」及「老聃云」之語,論語孔子之徒多曰「吾聞諸夫子」,此用其說,以見孔子為老子之弟子也。夫老子「絕仁義、毀禮」,孔子必不問禮于彼,而津津述其所聞如此,此為老莊之徒所作無疑。后儒無識,漫采入記,遂致以儒書而甘心崇老絀儒,更可恨也。至其問答多近迂僻,鮮可施之實用,而蹖駁處時見。(卷三一,頁三—四)

三日,眾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太宰、太祝、太宗皆裨冕,少師奉子以衰,祝先,子從,宰、宗人從,八門,哭者止,子升自西階。殯前北面,祝立于殯東南隅。祝聲三,曰:「某之子某,從執事敢見。」子拜稽顙,哭,祝、宰、宗人、眾主人、卿、大夫、士哭,踴三者三,降,東反位,皆袒。子踴,房中亦踴三者三,襲,衰,杖,奠,出。太宰命祝、史以名?告于五祀山川。

子生三日,少師奉而稽顙哭踴,以盡喪禮,恐不協于事情。(卷三二,頁八)

曾子問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則如之何?」孔子曰:「太宰、太宗從太祝而告于禰。三月,乃名于禰,以名?告,及社稷、宗廟、山川。」

按:天子諸侯之適子皆稱「世子」。君薨無子,如后宮有遺腹將舉;或已有庶子,后夫人有遺腹將舉。是月宜暫命攝主行事以待,生男則立之猶可也。若云「已葬而世子生」,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此云「攝主」,不知何人?蓋以國不可一日無君,故須攝主也。然豈可攝至「七月」「五月」之久,而又移易之乎?況男女未可卜,若非男則又如何?此禮恐未可通。(卷三二、頁一四)

孔子曰:「諸侯適天子,必告于祖,奠于禰。冕而出視朝,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廟、山川。乃命國家五官而后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過是,非禮也。凡告,用牲幣。反亦如之。」

「冕而出視朝」,尊天子也。鄭氏曰:「為將廟受也。」孔氏曰:「諸侯視朝,當用元冠、緇衣、素裳。今視朝而服裨冕之服者。按:覲禮:『侯氏裨冕,天子受之于廟。』故鄭云:為將廟受也。」愚按:祭義云:「諸侯為籍百畝,冕而青纮。」樂記云:「魏文侯曰:吾端冕而聽古樂。」此亦「將為廟受」乎?下「諸侯相朝」亦于「廟受」,又何以僅服朝服乎?孔又曰:「為將廟受習其禮,故著冕服。」其說尤陋,皆執禮解禮之謬也。「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廟山川」,「宗廟」謂「祖禰以上之廟」。統言之,鄭謂:「臨行又?告宗廟。」孔謂:「一告再告,則記文為重復矣。」「乃命國家五官而后行」,「五官」者,三卿為司徒、司馬、司空之官,并中大夫二人,亦有專職,故同謂之五官。說詳古文尚書周官。鄭氏謂「五官」為「五大夫」,豈有諸侯出,不命卿而命大夫者乎?孔氏曰:「卿或從君行,或雖在國皋守,如三公。然總主群吏,不專主一事,且尊之。既命五大夫,則卿亦命之可知。」此皆枝辭遁說也。陸農師曰:「言命五官,其一官蓋從行矣。春秋傳『六卿和公室』,宋也,二王之后六官備與。」按:左傳宋六卿有「右師」「司城」諸名,非周禮之六卿,安得謂宋備六官?且謂此言宋乎?又謂「一官從行」,曲禮「五官」,豈亦「一官從行」乎?郝仲輿曰:「五官,卿、大夫、上、中、下士。」按:此是「爵之五等」,非「五官」也。從無合稱「卿」「大夫」「士」為「五官」者,且出行亦不必?命及士也。巳上諸說于「五官」皆不能通,如此故詳之。「凡告,用牲幣。反,亦如之」,鄭謂「『牲』當為『制』字之誤」。孔氏曰:「必知諸侯不用牲者,約下文云『幣帛皮圭以告』,故知不用牲。」不知上言『牲』,下言『皮圭』者,互見也,豈必執油。(卷三二,頁一七—一八)

曾子問曰:「并有喪,如之何?何先何后?」孔子曰:「葬,先輕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輕;禮也。自啟及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后辭于殯,遂修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后輕,禮也。」

服喪小記云「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猶可也。此謂「母喪,自啟及葬,不奠,行不哀次」,何異路人乎?鄭氏以其未可通,作「不奠父」解。然本文明云「奠,先重而后輕」矣。(卷三二,頁二一)

孔子曰:「宗子雖七十,無無主婦;非宗子,雖無主婦可也。」

郝仲輿曰:「此章亦不似圣人語。七十之宗子繼娶,取老婦乎?取幼女乎?幼則非偶,老則改節,烏可為宗致?」其言良是。(卷三六,頁二二—二三)

曾子問曰:「將冠子,冠者至,揖讓而入,聞齊衰大功之喪,如之何?」孔子曰:「內喪則廢,外喪則冠而不醴,徹饌而掃,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則廢。」

按:檀弓云:「有殯,聞遠兄弟之喪,同國往哭;異國乃哭于家。」則門外之喪,皆當往哭,何為哭于家乎?況冠之時,冠畢往哭可也,奚為徹奠掃哭于冠位,豈不甚迂乎?(卷三二,頁二三)

如將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齊衰大功小功之喪,則因喪服而冠。

「因喪而冠」,亦迂。「期年」「數月期」皆未遠,何不待喪畢而冠乎?(卷三二,頁二四)

除喪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賜諸侯大夫冕弁服于太廟,歸設奠,服賜服,于是乎有冠醮,無冠醴。」

「有冠醮,無冠醴」,鄭氏曰「醴重醮輕」。按:士冠禮:「醴質醮文。醴一酌而已,醮則三酌。」安得云「醴重醮輕」乎?鄭依違遷就如此。徐伯魯曰:「二句有誤。當云:『有冠醴,無冠醮。』」則又未然。此或禮言不同,姑闕之。(卷三二,頁二五)

曾子問曰:「祭如之何則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聞之,小祥者,主人練祭而不旅,奠酬于賓,賓弗舉,禮也。昔者,魯昭公練而舉酬行旅,非禮也;孝公大祥,奠酬弗舉,亦非禮也。」

昭公取同姓,孔子尚云「知禮」,此以行祭之小失,而并上及孝公皆曰「非禮」,其得為孔子之言乎?(卷三三,頁一)

曾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于祭乎?」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于人。」

「相識?有喪服可以與于祭乎?」據上應云:「相識之喪,可與于祭?」蓋以「朋友」稱「相識」,以「緦服」稱「喪服」耳。故應之曰:「緦尚不得祭已之宗廟,何得助他人之祭乎?」鄭氏謂:「已有喪(「喪」字下,原衍「祭服」二字,今刪。),可以助所識者祭否?」如此解,不但不合文義,且與上兩問亦復。蓋「大功」「小功」即「喪服」也。「與饋奠」「與祭」,即所識者祭也。豈有不相識,而與其「饋奠」及「祭」者乎?(卷三三,頁九—一○)

曾子問曰:「廢喪服,可以與于饋奠之事乎?」孔子曰:「脫衰與奠,非禮也;以擯相可也。」

此篇大抵每章有數問者,皆是一事。而更端起義,解者必須聯貫始得。如此章曾子初問「大功可以與他人之饋奠乎?」孔子不答問意,但答以「唯有服之人可為所服者奠」。曾子又疑「小功輕于大功,或可與他人之祭乎?」又答以「唯有服之人可為所服者奠」。曾子又疑「緦輕于小功,可以與他人之祭乎?」始直答以「緦尚不得祭已之宗廟,何得助他人之祭乎?」曾子又疑「緦服雖不可祭,或脫緦服可以與他人之饋奠乎?」答以「脫衰與奠,非禮也;以擯相可也。」凡曰「饋奠」曰「祭」,皆指「喪祭」而言,不必添出「吉祭」。自方性夫于「第三問」曰:「此所謂祭,蓋吉祭,故雖緦麻之輕亦不與。」吳幼清郝仲輿皆仍之。如是則另生枝節,使前后之旨皆不聯貫矣,故正之。(卷三三、頁一二)

曾子問曰:「昏禮既納幣,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孔子曰:「?使人吊,如婿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吊。父喪稱父,母喪稱母。父母不在,則稱伯父世母。婿已葬,婿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喪,不得嗣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許諾,而弗敢嫁,禮也。婿,免喪,女之父母使人請,婿弗取,而后嫁之,禮也。女之父母死,婿亦如之。」

此章之義人皆知其乖舛,不復贅。其曲解者皆非。(卷三三,頁二八)

如婿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喪,則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于外次;女入,改服于內次;然后即位而哭。」曾子問曰:「除喪則不復昏禮乎?」孔子曰:「祭,過時不祭,禮也,又何反于初?」

以齊衰大功之喪,而廢昏禮「見舅姑宗廟之禮」,亦乖舛。諸儒多駁,不復贅。(卷三三,頁三六)

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思相離也。取女之家,三日不舉樂,思嗣親也。三月而廟見,稱來婦也。擇日而祭于禰,成婦之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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