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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禮記通論輯本(17)

按:前章云「小國之上卿,位當大國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則是小國亦有「上」「中」「下」之卿,此云「小國二卿」,與前抵牾。后章云「小國之卿一命」;此云「皆命于其君」,與后抵牾。蓋博士泛乘禮文為之,故其言不同如此。鄭氏曰:「小國亦三卿:一卿命于天子,二卿命于其君。此文似脫誤耳。」鄭之意則不因與前后抵牾而云,蓋執周禮言之也。「太宰職:設其參,傅其伍」,「參」謂「三卿」,「伍」謂「五大夫」,小國亦同,故曰「小國亦三卿」也。「大司馬……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國」字,原誤作「卿」,今徑改。)一軍,皆命卿為之」,故曰「一卿命于天子」也。若是,則據周禮以改禮記,益妄矣!又其于上段「天子三公」既言「夏制」,此處不得再言「周制」,故亦不言為何代制,而孔氏不喻鄭意,反從更之以為夏制。蓋以上段「天子三公」,鄭云「夏制」,又以下段「大國之卿,不過三命」,亦不合周禮故也。然又曰:「冢宰云:『設其參,傅其伍。』鄭云:『參謂三卿,伍謂五大夫。』周禮五等國,悉三卿,五大夫,二十七士,與此同。且曾子問是明當時周法而云『國家五官』,則五大夫。」觀孔此說則又不能堅其為夏制之說矣。其矛盾又如此。吁!鄭孔過信周禮,即此以觀兩人周章回惑之狀,亦可想見矣。又鄭云:「或者欲見畿內之國二卿與?」此則無聊遷就之辭耳,而宋儒乃以為實然。李氏曰:「畿外舉大國、次國以見小國,畿內舉上卿以見大夫。」陸農師曰:「小國二卿皆命于其君,此非脫誤,著畿內之國二卿耳。上言畿外,下言畿內,亦互相挾。」此二說殆又揚鄭之波也。又曰:「崔氏曰:『大國三卿者,依周制而言,謂立司徒兼冢宰之事,立司馬兼宗伯之事,立司空兼司寇之事。』故左傳云『季孫為司徒,叔孫為司馬,孟孫為司空』,此是三卿也。」以此推之,故知諸侯不立「冢宰」「宗伯」「司寇」之官也。大夫何以五人?謂司徒之下置小卿二人:一小宰,一小司徒;司空之下置小卿二人:一小司寇,一小司空;司馬之下惟置一小卿,小司馬也。故何休注公羊云:「古者諸侯有司徒、司空、上卿各一,下卿各二,司馬事省,上、下卿各一。」愚按:何休又注公羊年公羊傳云:「天子有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皆三公官名也;諸侯有司徒、司馬、司空,皆卿官也。」其說是第不能通其說于「九卿」「五大夫」之下,故注襄十一年,又有此說,而崔氏從而附會之,悉臆說也。蓋「天子三公」為「司徒」「司馬」「司空」,「九卿」即如王制所言「大宗」「大樂正」「司寇」,及曲禮所言「六大」「五官」之類。若冢宰則三公兼之,諸侯三卿亦「司徒」「司馬」「司空」,五大夫亦如上所言「九卿」諸官,但今不可明考。其「小國二卿」,「五大夫」以二司屬二卿,余一司亦大夫為之,不然三司當缺何一司乎?太抵「公」「卿」「大夫」是「爵」,「三」「九」等是「數」,「司徒」等是「官」,爵數自是爵數,官名自是官名,凡司徒以下之官,天子有之,諸侯亦有之,大國諸侯有之,小國諸侯亦有之,不若是,諸侯無以為國矣。第其爵數則有異耳。自周禮以「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平列為「六官」,而古文尚書周官因襲其說,至今遂不可動搖矣。又周官以「三公」列「六官」之前,不知「三公」即「司徒」「司馬」「司空」,安得又為「六官」乎?牧誓有「司徒」「司馬」「司空」,即諸侯三卿,后人第見侯國之官止于此,所以又有諸侯無「冢宰」「宗伯」「司寇」之說,皆是以?傳?者也。吁!周之官制散佚于他經傳間有可考者,而自偽周禮、周官一切浠亂之,古義淪亡,世人之耳目蔽錮久矣。其說并詳古文尚書周官。又曰:「此文所言諸侯卿大夫似合周制,但謂『小(「小」字,原作「二」,今徑改。)國:二卿』與上『小國之上卿』一段,謂小國有三卿者,原自抵牾。有謂大國三卿皆命;次國二命一不命;小國二卿皆不命。」夫諸侯之臣皆王臣,合則皆命,何獨以小國而不命?又何獨以次國而一命一不命?尤不無可疑。宋儒曲解之,有謂:「受命于天子為隆,受命于其君為殺。」不知所謂「隆」者,隆大夫乎?抑隆諸侯乎?自必曰:「隆諸侯也,以其大國皆命而知之也。」然如是,則天子得以操其權,掣其肘,反不若小國之黜陟自由矣。命是爵命,固非,天子擇其人,然用其人則必請命于天子,黜其人亦然,故曰:二國不得黜陟自由。豈可謂之隆乎?因此又有謂「控制大邦,優假小國」者,然圣人立制之初,必不以機權待下如此也,皆非確義。(卷二○,頁八—一二)

天子使其大夫為三監,監于方伯之國,國三人。

據「方伯」者,天子選于二百一十國之中而任之也。其德隆,其位尊矣。乃以三大夫監之何與?按:書序大誥有「三監」之說,舊以為管蔡霍監武庚,此得無取而附會為說耶。(卷二○,頁一四)

天子之縣內諸侯,祿也;外諸侯,嗣也。

「縣內諸侯」世祿而不嗣位,「外諸侯」得嗣位。鄭氏分「縣內諸侯」為「賢」,「外諸侯」為「有功」,其說是。但「縣內諸侯」止屬「卿大夫」言,復云「大夫不世爵」即此,且單言「大夫」不言「卿」矣。孔氏乃謂「畿內公卿大夫」,非也。公爵非有大勛勞者不得為,如周召為公,雖皋相王室,自有封國,子豈不嗣乎?但記文內外諸侯之稱義本不甚明,所以郝仲輿疑之曰:「畿內諸侯不得賜爵,畿外諸侯享國繼世,是使內臣不如外臣也。如謂內諸侯不皆賢,外諸侯豈盡賢乎?」茍不得斯旨,鮮有不如郝氏之疑者矣!又如內官世祿,外官世爵,先王不過揆天下之理與勢使之,初不能盡計其后之流弊也。而后儒于內諸侯不得世爵,必舉春秋「譏尹氏、武氏仍叔」為說,謂「卿既世襲,權移于下,馴至三家專魯,六卿分晉,則內諸侯不世官之制,先王防微杜漸之意深矣」。不知此僅見得一邊,若春秋以后,外諸侯侵卻王室以底于亡,不又是先王之?耶!宋儒解禮全務膚辭蔓衍,而不歸于理,率此類也。(卷三○,頁一六—一七)

制:三公一命卷,若有加,則賜也,不過九命。次國之君,不過七命。小國之君,不過五命。「卷」音「囗」,古本反。

鄭氏曰:「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周禮曰:諸公之服,自袞冕而下,如王之服。」按:記文云「三公一命卷」者,謂公本八命,加一命,則服袞也。故周禮司服襲之曰:「公之服,自冕而下,如王之服。」鄭因信以為周制,其又云「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者,蓋因典命有「上公九命(「命」字,原作「章」,今徑改。),衣服(「服」下原衍「章」字,今刪。)皆以九為節」,故以「虞十二章之制」,去「日月星辰」,杜撰為「九章」以合之,其說最為乖謬,世儒巳多不信而辨之,不更詳贅。

按:記文前以公侯為大國,伯為次國,今又以侯為次國,亦參差。(卷二○,頁一九—二○)

大國之卿,不過三命,下卿再命,小國之卿與下大夫一命。

鄭孔以上「三公」「次國之君(「君」字,原作「命」,今徑改。)」「小國君」合于典命,以為周制,又以此「小國卿之命」不合于典命,以為夏殷制。夫均此王制之文也,倏而言周倏而言夏殷,所謂雖童稚亦不信之矣。陸農師謂:「周禮『小國再命』,此云『一命』,蓋言『畿內小國之卿』如此,與上『小國二卿,皆命于其君』同。鄭氏謂『或者欲見畿內之國二卿與』是也。」李氏謂:「大國所謂諸侯之國,小國則所謂庶方小侯之國。」此二說又欲牽合周禮而強同之,蓋亦巧言之儔也。(卷二○,頁二一)

凡官民材,必先論之。論辨然后使之,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祿之。

「任事然后爵之,位定然后祿之」,其實自「任事」以后即「爵之」,「爵之」斯「祿之」矣。「然后」欴辭以見「慎重」之義,不必油定為解。孔氏疏檀弓「仕而未有祿者」,引此「位定然后祿之」之文為證,不知彼言「仕」而「不受祿」者,如所謂「賓師之位」,若平常之仕,無祿何以勸士乎?「爵之」通卿大夫士言,陳可大第謂:「爵以一命之位。」其說淺陋拘狹,亦誤油其辭而云然耳。(卷二○,頁二二)

爵人與朝,與士共之。刑人于市,與眾棄之。是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養,士遇之涂弗與言也。屏之四方,唯其所之,不及以政,示弗故生也。

「爵人」「刑人」二義,即孟子「國人皆曰賢,……皆曰可殺」之意,士亦當為眾,此特變文耳,實作「士」字解便滯。「示弗故生也」,疑有脫誤字,似謂「不欲其生也」。鄭氏謂「不畜刑人,……屏四方」,即「虞書五流,五宅。周則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宮者使守內,刖者使守囿,?者使守積」。按:「公家不畜刑人」與公羊傳「君子不近刑人」之說同,自是正論,此謂周制無疑,周禮則以刑余戮邕之人,分屬五者之守,最為乖謬。此春秋侈肆之主所為,豈可為法?然亦偶用之,不一一盡如周禮云也。至謂此以周以前之制,夫云「士遇之涂弗與言,且屏之遠方,不欲其生」,其嚴絕之如此,周家乃悉取而置之宮苑關津積貯要地,不啻心膂之任,何其與前代之制大相剌謬耶?必不然矣!孔氏因以為「爵人于朝,刑人于市,亦皆殷法。周則爵人特假祖廟而拜授之」,舉洛誥為說。「有爵者,刑于甸師氏」,舉周禮為說。夫冊命周公,此系大事,自應特祭文武之廟,若授一卑爵,定不必爾,且「朝廟」一體,云「廟」亦自該「廟」也。又謂「諸侯爵人因嘗祭之日」,引祭統「一獻,君降立于阼階之南」云云。按:祭統此文上云「古者明君」,孔若主非周制之說,恐又以「古者」為夏殷矣。周禮甸師氏之言必不可據,且「刑人于市」亦大概言之,豈必定此有爵者而舉此為證耶?尤可笑也。(卷二○,頁二三—二四)

諸侯之于天子也,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

此取左傳之文而小異之也。按:昭三年左傳:「子大叔云: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歲而聘,五歲而朝。」又昭十三年左傳:「叔向云:明王之制,諸侯歲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云云。按:此周制本三年一朝,其后晉文、襄欲不煩諸侯,故簡為五年一朝。但子太叔語無「比年一小聘」句,「三歲而聘」亦無「大」字,此必春秋后人據晉文、襄之制為說,又增以「小聘」之文,而漢博士采之以為周制耳。然則此是諸侯朝霸主之法,乃以為諸侯朝天子乎?且聘者諸侯使大夫相問之名,起于春秋之世,周初亦無諸侯聘者,況以為諸侯聘天子乎?諸侯有朝天子無聘天子也。鄭氏曰:「此大聘與朝,晉文、襄霸時所制。」此說是。又曰:「虞夏之制,諸侯歲朝;周之制,侯、甸、男、采、衛、要服六者各以其服數來朝。」此說非也。堯典「五載一巡狩,群后四朝」,是謂巡狩之年,諸侯朝于方服之下;其間四年,四方諸侯各一朝,非謂四方諸侯每歲朝?也。若其周禮六年六服遞一朝之說,不足據也。(卷二○,頁二六—二七)

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東巡守之禮。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南巡守之禮。十有一月,北巡守至于北岳,如西巡守之禮。歸,假于祖禰,用特。「假」音「格」。「禰」,乃禮反。

此取虞書之文而增益之也。「五年一巡守」恐亦是周治虞制,如虞書云「格于藝祖(「藝祖」,原誤作「祖藝」,今徑改。),用特」,此亦云「格于祖禰,用特」。觀洛誥「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正合,則知虞、周有同制也。若十二年一巡守,此偽周禮周官之說,不足據。詳古文尚書周官(卷二○,頁三四—三五)

天子將出,類乎上帝,宜乎社,造乎禰。諸侯將出,宜乎社,造乎禰。

「上帝」,天也。鄭氏謂「五德之帝,所祭于南郊者」,妄也。(卷二○,頁三五)

天子無事與諸侯相見曰朝,考禮正刑一德,以尊于天子。

此取谷梁傳文也。隱十一年,滕侯、薛侯來朝。傳曰:「天子無事與諸侯相朝,正也。考禮修德,所以尊天子也。」(卷二○,頁三六)

天小賜諸侯樂,則以柷將之,賜伯子男樂,則以?將之。諸侯,賜弓矢然后征,賜鈇鉞然后殺,賜圭瓚然后為鬯未賜圭瓚,則資鬯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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