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4章 病能集三(雜證十三門)(2)

水郁折之,折者制御也,伐而挫之也,漸殺其勢也。如腫脹之病,水氣淫溢,而滲道以塞。夫水之不勝者土也,今土氣衰弱不能制之,故反受其侮,治當實其脾土,資其運化,俾可以制水而不敢犯,則滲道達而后愈。或病勢既旺,非上法所能遽制,則用泄水之藥以伐而挫之,或去菀陳 、開鬼門、潔凈腑,三治備舉,選用以漸平之。王氏謂抑之制其沖逆,雖俱為治水之法,乃不審病者之虛實、久近、淺深,妄施治之,其不踣者寡矣。

然邪久客,正氣必損,今邪氣雖去,正氣豈能遽平?茍不平調正氣,使各安其位,復其常,于治郁之余,優未足以盡治法之妙,故又曰然調其氣。茍調之而其氣猶或過而未服,則當益其所不勝以制之。如木過者當益金,則木斯服矣。所不勝者,所畏者也,故曰過者抑之以所畏也。物順其欲則喜,逆其欲則惡。今逆之以所惡,故曰所謂瀉之。王氏未盡厥旨,余故推明之。若應變之用,則又未必盡然矣。

朱丹溪曰∶郁者積聚而不能發越也,當升者不得升,當降者不得降,當變化者不得變化也。其郁有六,氣、濕、痰、熱、血、食。氣郁者,胸脅痛,脈沉澀。濕郁者,周身走痛,或關節痛,遇陰寒則發,脈沉細。

痰郁者,動則喘,寸口脈沉滑。熱郁者,督悶,小便赤,脈沉數。血郁者,四肢無力,能食便紅,脈沉。食郁者,暖酸腹飽,不能食,人迎脈平和,氣口緊盛。蒼術、撫芎總解諸郁,隨癥加入藥。凡郁在中焦以蒼術、撫芎開提其氣以升之,假如食在氣上,提其氣則食自降矣。又方,氣郁香附、蒼術、撫芎,濕郁白芷、蒼術、撫芎、茯苓,痰郁海石、香附、南星、栝蔞,熱郁山梔、青黛、香附、蒼術、撫芎,血郁桃仁、紅花、青黛、香附、川芎,食郁蒼術、香附、山楂、神曲、針砂醋炒七次,并越鞠丸解諸郁。

王節齋曰∶丹溪先生治病不出乎血、氣、痰三者,故用藥之要有三∶氣用四君,血用四物,痰用二陳。

又云久病屬郁,立治郁之方,曰越鞠丸。蓋氣、血、痰三病,多有兼郁者,或郁久而生病,或病久而生郁,或誤藥雜亂而成郁,故予每用此三方治病時,以郁法參之。故四法治病,用藥之大要也。

黃癉證

喻嘉言曰∶《金匱》云∶趺陽脈緊而數,數則為熱,熱即消谷;緊則為寒,食即為滿。尺脈浮為傷腎,趺陽脈緊為傷脾。風寒相搏,食谷則眩,谷氣不消,胃中苦濁,濁氣下流,小便不通,陰被其寒,熱結膀胱,身體盡黃,名曰谷癉。此論內傷發黃,直是開辟。

蓋人身脾胃,居于中土。脾之土,體陰而用陽;胃之土,體陽而用陰。兩者和同,則不剛不柔,胃納谷食,脾行谷氣,通調水道,灌注百脈。惟七情、饑飽、房勞,過于內傷,致令脾胃之陰陽不相協和。胃偏于陽,無脾陰以和之,如造化之有夏無冬,獨聚其熱而消谷;脾偏于陰,無胃陽以和之,如造化之有冬無夏,獨聚其寒而腹滿。其人趺陽之脈緊寒數熱,必有明征。診其或緊或數,而知脾胃分主其病;診其緊而且數,而知脾胃合受其病。法云精矣。

更有精焉,診其兩尺脈浮,又知兼傷其腎。夫腎脈本沉也,何以反浮?蓋腎藏精者也,而精生于谷,脾不運胃之谷氣入腎,則精無俾而腎傷,故沉浮反浮也。知尺脈浮為傷腎,即知趺陽脈緊為傷脾。然緊乃肝脈,正仲景謂緊乃弦,狀若弓弦之義。脾脈舒緩,受肝克賊則變緊。肝之風氣,乘脾聚之寒氣,兩相搏激,食谷即眩。是谷入不能長氣于胃陽,而反動風于脾陰,即胃之聚其熱而消谷者,亦特蒸為腐敗之氣,而非精華之清氣矣。濁氣由胃熱而下流入膀胱,則膀胱受其熱,氣化不行,小便不通,一身盡黃。濁氣由脾寒而下流入腎,則腎被其寒,而克賊之余,其腹必滿矣。

究竟谷癉由胃熱傷膀胱者多,由脾寒而傷腎者,十中二三耳。若飲食傷脾,加以房勞傷腎,其癥必腹滿而難治矣。

黃癉由于火土之濕熱,若合于手陽明之燥金,則濕、熱、燥三氣,相搏成黃,其人必渴而飲水。有此則去濕熱藥中,必加潤藥,乃得三焦氣化行、津液通,渴解而黃退。渴不解者,燥未除耳。然非死候。又云癉而渴者難治,則更慮其下泉之竭,不獨云在中之津液矣。

仲景云諸病黃家,但利小便。假令脈浮,當以汗解之,宜桂枝加黃 湯。可見大法當利小便,必脈浮始可言表。然癉癥之脈,多有榮衛氣虛,濕熱乘之而浮,故用桂枝黃 湯和其榮衛,用小柴胡湯和其表里,但取和法為表法,乃仲景之微旨也。

濕熱郁蒸而黃發,其當從下奪,亦須仿治傷寒之法,里熱者始可用之。重則大黃硝石湯,蕩滌其濕熱,如大承氣之例;稍輕則用梔子大黃湯,清解而兼下奪,如三黃湯之例;更輕則用茵陳蒿湯,清解為君,微加大黃為使,如梔子豉湯中加大黃如博棋子大之例。是則汗法固不可輕用,下法亦在所慎施。以癉癥多夾內傷,不得不回護之耳。

然癉癥有濕多熱少者,有濕少熱多者,有濕熱全無者,不可不察也。仲景慮癉病多夾內傷,故爾慎用汗、吐、下之法。其用小建中湯,則因男子發黃而小便自利,是其里無濕熱,惟以入房數擾其陽,致虛陽上泛為黃。故不治其黃,但和榮衛,以收拾其陽,聽其黃之自去,即取傷寒邪少虛多,心悸而煩,合用建中之法以治之。

又有小便本黃赤,治之其色稍減,即當識其蘊熱原少;或大便欲自利,腹滿,上氣喘急,即當識其脾濕原盛;或兼寒藥過當,宜亟用小半夏湯溫胃燥濕。倘更除其熱,則無熱可除,胃寒起而呃逆矣。此又一端也。

黃家日晡所發熱,而反惡寒,此為女勞得之。膀胱急,小腹滿,身盡黃,額上黑,足下熱,因作黑癉,其腹脹如水狀,大便必黑,時溏,此女勞之病,非水也。腹滿者難治。夫男子血化為精,精動則一身之血俱動,以女勞而傾其精,血必繼之。故因女勞而尿血者,其血尚行,猶易治也;因女勞而成癉者,血淤不行,為難治矣。甚者血瘀之久,而成血蠱,尤為極重。非亟去其膀胱少腹之淤血,萬無生路。然女勞癉蓄積之血,必非朝夕,峻攻無益。《金匱》以硝石礬石散方,取藥石之悍,得以疾趨而下達病所。硝石寒咸走血,可逐淤,為君;礬石,本草謂能除錮熱在骨髓,用以清腎及膀胱臟腑之熱,并建消淤除濁之功,此方之極妙也。

朱丹溪曰∶癉病不必分五,同是濕熱,熱多加芩連,余但以利小便為先,小便利黃自退矣。

趙羽黃曰∶黃癉之病,經云∶中央色黃,入通于脾。蓋脾屬土,色黃,外至肌肉,上應濕化。今太陰邪氣熾盛,濕滯熱蒸,郁而不發,如 曲相似,遂成黃色,所謂病痛是也。治法有汗、下之分,補、瀉之異焉。今人治此,但用平胃、五苓、茵陳湯之類,清熱滲利之外,并無他說,雖然,其濕熱之甚于腸胃者,或可攻之,若郁于肌膚之間而不得發越,過用疏利,則濕熱反內陷而不出矣。

仲景治身熱發黃者,有麻黃連翹赤小豆湯一法,無非急解其表,令熱邪自外而散耳。方論止知可降,而不知可升者,非理也。

至于素患脾虛,寒涼過甚,或小水清白,而大便微溏,力倦神疲,而脈細少食,皆太陰脾氣虛極,而真色外現之候也。惟用補中益氣湯,略加車前、茯苓一二味。熱勝者,連理湯尤宜。

今此每遇此癥,不辨其孰實孰虛,在表在里,概用寒涼通利。詎知脾胃虛者不宜寒,寒之則中氣愈敗矣;脾胃弱者不宜降,降之則下多亡陰矣。或攻或補,或升或降,惟隨時變通可耳。

肺癰證、附肺痿

喻嘉言曰∶肺癰由五臟蘊祟之火,與胃中停蓄之熱,上乘乎肺,肺受火熱熏灼,即血為之凝,血凝即痰為之裹,遂成小癰。所結之形日長,則肺日脹而胸骨日昂,乃至咳聲頻并,濁痰如膠,發熱畏寒,日晡尤甚,面紅鼻燥,胸中甲錯。如先即能辨其脈癥,屬表屬里,極力開提、攻下,無不愈者。若至膿血吐出,始識其癥,嗟無及矣,間有癰小氣壯,胃強善食,仍可得生。然不過十中一二。此癥治法,用力全在成癰之先。

蓋肺痿者,其漸積已非一日,其寒熱不止一端,總由胃中津液不輸于肺,肺失所養。轉枯轉燥,然后成之。但胃中津液暗傷之竇實多,醫者不知愛護,或腠理素疏,無故而大發其汗;或中氣素餒,頻吐以傾倒其囊;或癉成消中,飲水而渴不解,泉竭自中;或腸枯便秘,強利以求其快,漏卮難繼。于是肺火日熾,肺熱日深,肺中小管日窒,咳聲以漸不揚,胸中脂膜日干,咳痰艱于上出,行動數武氣即喘鳴。治法大要,緩而圖之,生胃津,潤肺燥,下逆氣,開積痰,止濁唾,補真氣以通肺之小管,散火熱以復肺之清肅。如半身痿廢,及手足痿軟,治之得法,亦能復起。

然肺癰屬在有形之血,血結宜驟攻;肺痿屬在無形之氣,氣傷宜徐理。肺癰為實,誤以肺痿治之,是謂實實;肺痿為虛,誤以肺癰治之,是為虛虛。此辨癥用藥之大略也。

《金匱》論肺癰、肺痿之脈云∶寸口脈數,其人咳,口中反有濁唾涎沫者,為肺痿之病。若口中辟辟燥,咳即胸中隱隱痛,脈反滑數,此為肺癰,咳吐膿血。脈數虛者為肺痿,數實者為肺癰。

又云∶寸口脈微而數,微則為風,數則為熱;微則汗出,數則畏寒。風中于衛,呼氣不入;熱過于榮,吸而不出。風傷皮毛。熱傷血脈,風舍于肺,其人則咳,口干喘滿,燥而不渴,時唾濁沫,時時振寒。熱之所過,血為之凝滯,蓄結癰膿,吐如米粥,始萌可救,膿成則死。

咳嗽之初,即見上氣喘急者,乃外受風寒所致,其脈必浮,宜從越婢加半夏之法,及小青龍加石膏之法,亟為表散。不爾,即是肺癰、肺痿之始基。須亟散邪下氣,以清其肺。然亦分表里虛實為治,不當誤施,轉增其困矣。

程郊倩曰∶肺痿氣虛不能化血,故血干不流,只隨火熱沸上,火亢乘金,不生氣血而生痰,可知無血無液,而枯金被火,肺葉安得不焦?蓋肺處臟之最高,葉間布有細竅,凡五臟之蒸溽,從肺脘吸入之便是氣,從泉眼呼出之便成液,息息不窮,以之灌溉周身,此所謂水出高源也。一受火炎,呼處成吸,有血即從此眼滲入,礙了竅道,便令人咳,咳則見血,愈咳愈滲,愈滲愈咳,久則細竅俱閉。吸時從引火升喉間,或癢或瘡;呼時并無液出,六葉逐爾枯焦,此肺痿之由也,補肺散中,用杏仁、大力子者,宣竅道也;用阿膠者,消竅淤也;用馬鈴者,消竅熱也。肺全無一補藥,而反以糯米補及脾者,但取母氣到肺。立方之旨,全從肺家細竅著想,使此處呼吸無阻,則氣入液出,肺不補而自補矣。

趙養葵曰∶喘,經云諸喘皆屬于上,又謂諸逆沖上,皆屬于火。故河間敘喘病在于熱條下,華佗云肺氣盛為喘,《活人書》云氣有余則喘。后代集癥類方,不過遵此而已。獨王海藏辨云∶氣盛當作氣衰,有余當認作不足。肺氣果盛,有余則清者下行,豈復為喘?以其火入于肺,炎爍真陰,衰與不足而為喘焉。海藏之辨,超出前人,惜乎未竟火之所由。愚謂火之有余,水之不足也;陽之有余,陰之不足也。凡諸逆沖上之火,皆下焦沖任相火,出于肝腎者也。腎水虛衰,相火偏勝,壯火食氣,銷爍肺金,烏得而不喘焉。

丹溪云喘有陰虛,自少腹下,火起而上,宜四物加青黛、竹瀝、陳皮,入童便煎服。如挾痰者,四物加枳殼、半夏,補陰以化痰。夫謂陰虛發喘,丹溪實發前人所未發,但治法實流弊于后人。蓋陰虛者,腎中之真陰虛也,詎四物補陰血之謂乎?其火起者,下焦龍雷之火也,詎寒涼所能降乎?其間有有痰者有無痰者,有痰者,水挾木火而上也,豈竹瀝、枳、半之能化乎?須用六味地黃加麥冬、五味,大劑煎飲,以壯水之主,則水升火降,而喘自定矣。

又有一等似火而非火,似喘而非喘者。經曰∶少陰所至,嘔咳上氣。喘者陰氣在下,陽氣在上,諸陽氣浮,無所根據歸,故上氣喘也。黃帝《針經》云∶胃絡不和,喘出于陽明之氣逆。陽明之氣下行,今逆而上行,故喘。真元耗損,喘出于腎氣之上奔,是非氣喘,乃氣不歸元也。其外癥,或四肢厥逆,面赤而煩躁惡熱。非火也,乃命門真元之火,離其宮而不歸也。察其脈,兩寸雖浮大而數,兩尺微而無力,或似有而無為辨耳。不知者,以其有火也,用涼藥以清之。以其喘急難禁也,佐以四磨之類以寬之,豈知寬一分,更耗一分。若寒涼快氣之劑屢進,去死不遠矣。惟善治者能求其緒,而以助元接真鎮墜之藥,俾其反本歸原,或可回生,然亦不可峻補也。宜先以八味丸,安腎丸、養正丹之類,煎人參生脈散之類送下,覺氣稍定,然后以參 補劑,如破故紙、阿膠、牛膝等以鎮于下。又以八味加河車為丸,遇饑吞服。然須遠房幃、絕色欲,方可保全,不然終亦必亡矣。

又有一等火郁之證,六脈俱澀,甚至沉伏,四肢悉寒,甚至厥逆。拂拂氣促而喘,卻似有余。欲作陰虛,而按尺鼓指。此為蓄郁已久,陽氣拂遏,不能營運于表,以致身冷脈微,而悶氣喘急。然不可以寒藥下之,又不可以熱藥投之,惟逍遙散加茱、連之類,宣散蓄熱,得汗而愈。此謂火郁發之,木郁達之,即《金匱》云六脈沉伏,宜發散則熱退而喘定是也。后仍以六味養陰和陽方佳。以上詳陰虛發喘之例,若陽虛致喘,東垣已詳盡矣;外感發喘,仲景已詳盡矣。

王節齋曰∶喘與脹二癥相因,必皆小便不利,喘則必生脹,脹則必生喘。

主站蜘蛛池模板: 卢湾区| 西丰县| 策勒县| 乐清市| 北票市| 弋阳县| 噶尔县| 嘉善县| 宣汉县| 玉龙| 鹰潭市| 郓城县| 山西省| 临海市| 乃东县| 金堂县| 奇台县| 岢岚县| 新巴尔虎左旗| 昌邑市| 南溪县| 定远县| 甘谷县| 新化县| 那坡县| 育儿| 江华| 大理市| 蓬莱市| 襄樊市| 文安县| 当涂县| 勐海县| 淮滨县| 长治市| 丰原市| 驻马店市| 工布江达县| 唐河县| 贵溪市| 神木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