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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東明聞見錄
  • 佚名
  • 3269字
  • 2015-11-27 15:18:34

天波及綏寧伯蒲纓、總兵王啟隆等,謀奉帝往護(hù)撤孟良以就定國。馬吉翔不從,遂止。是月也,緬人戕我從官以下數(shù)百人,通政司朱蘊(yùn)金、姜承德自縊死。自定國率殘潰之眾分道入緬,焚掠劫殺,十里相望;緬人遂大發(fā)兵守隘,與官軍忿怨益甚。至是,從官以下從陸者不知帝尚在井梗,竟抵緬都之亞哇城。緬人以為寇至,發(fā)兵圍之,被殺者過半,余安置遠(yuǎn)方;后竟無存焉。

四月,咸陽侯祁三升帥師迎蹕。

三升上表迎帝,緬人請敕止之。諫者曰:此我君臣出險(xiǎn)之一恃也。不聽。使丁調(diào)鼎及部司楊生芳往,以敕書止之曰:朕已航閩。將軍善自為計(jì)。三升捧敕痛哭,以為帝真航閩也,遂撤師。

五月初四日,緬人以龍舟鼓樂迎帝,次于者梗。

亞哇城下有城名者梗,即大鷓鴣城舊地也。界大金沙、大盈沙之間,地饒而險(xiǎn)。緬人結(jié)草為廬、編竹為城,帝入居之,百官咸聚草次。

初八日,緬人來貢,禮儀甚腆。

自潰眾回掠,百蠻受荼毒之慘,然未敢誚人主也。三升奉敕撤師之后,緬人以帝威令尚行,恐一旦移蹕,抒禍無計(jì)。故迎帝優(yōu)奉,以為緩急自救之策。且潛阻內(nèi)外,聲聞不通,而帝益困矣。

八月十五日,緬酋脅黔國公沐天波執(zhí)臣禮以見,學(xué)一士(囗)楊在、行人任國璽疏劾之,不報(bào)。

緬俗:八月十五日,群蠻贄見,酋張嘉會以享之。至是,招天波至,脅令從緬制,白衣、椎髻、跣足領(lǐng)諸海郡及棘夷酋長而拜,以夸示遠(yuǎn)近。天波歸而自守(囗),且曰:我為皇上屈也。在等以天波貪生辱國,疏劾之;留中不發(fā)。

九月,緬人進(jìn)禾,帝以廩給從官。

永歷十四年(庚子),鞏昌王白文選帥師迎蹕,次亞哇城,不克而還。

文選自大理之?dāng)。g道渡隴川潞江,踵帝之后,以帝且入亞哇城矣。二月中臨江,不知帝之所在,還兵南甸者久之。至是,招集流亡,有精兵萬余人。是年七月,復(fù)至江滸,諭緬人假道迎帝不許,遂攻之。垂克矣,緬酋懼,求敕止之。文選不奉詔,謂使者曰:前者祁將軍來,詔云已航閩。若前詔為真,則今敕為贗;使今敕為真,則航閩之后何自而來?君非臣何以威眾,臣非君何以使人?蠻人不足信也。使者曰:諾。既去,不復(fù)至。緬人守益堅(jiān),文選望鷓鴣城痛哭,引兵去。

九月,帝椎御寶以頒從官之不能舉火者。

先是,楊武、孫崇雅之叛,乘輿輜重散亡殆盡。至沙漠,惟中宮余金盆、銀怨各一,又為輿夫盜逃;而庶僚之貧者饑寒藍(lán)縷,鳩鵠不足喻也。馬吉翔、李國泰以語激,帝怒,擲「皇帝之寶」,令碎之以濟(jì)從臣。典璽李國用叩頭不敢奉詔,吉翔、國泰竟鏨以分餉焉。時,吉翔等擁資自贍,且縱博酣飲,高歌達(dá)旦,安寢咫尺不顧也。更值蠻人來市,無尊卑少長,皆短衣岸幘,與蠻婦坐地交易,雜以謔笑。中國紀(jì)綱蕩然,蠻人視之齒冷矣。

永歷十五年(辛丑)二月,鞏昌王白文選會晉王李定國之師大敗緬兵于錫波。

先是,定國入緬中,余眾不過千許。檄調(diào)諸將,皆以磨盤山之?dāng)。瑢?shí)不相附;遂引而南。至順家界外界地而食(囗),勢實(shí)窘迫。會慶國公賀九儀以全師自廣南渡江龍江赴之(囗),精兵萬人攻孟艮,拔其城池;饒魚稻,諸將稍集,軍聲復(fù)振。久之,九儀以(囗)。文選先居木邦之南甸,相去二千里,不相聞也;迨攻緬兵還,以不克為恥,知定國取孟艮,并有九儀之眾,乃為書稍之(囗),責(zé)以大義。定國遂全師而西,會文選于半途,相與刑牲歃血,誓必克緬。緬人知之,拔其豪邊牙鲊、邊牙〈牛果〉為大將,集兵十五萬人,遇于錫波江上;臨戰(zhàn),巨象千余夾以鎗炮,陣橫二十里,鳴鼓震天,大噪而進(jìn)。二王之兵,不及什一,且戎器耗失,所操惟長刀、手槊、白棓而已。定國警眾橫擊之,大敗緬兵,僵死萬計(jì),殺其將邊牙〈牛果〉;而邊牙鲊猶收余眾,柵大榕樹林中,蔭可百里。其夕,鳴鼓竟夜,如列陣。比曉,竟走還,無一存者。二王遂渡錫波江,臨大金沙江以壟緬城。

四月,晉王李定國等迎蹕不果,引兵還;至亦渺賴山,師大潰。

先是,定國等兵宗大金沙江,諭緬人假道入覲,并責(zé)其象馬行糧為入邊之計(jì)。緬人不聽,盡燒其江船,沿江據(jù)險(xiǎn)設(shè)炮以守。月余,定國等以糧少氣阻。緬中耆老曰:從此而北,至鬼窟山,有大芭蕉林,伐之作筏可渡。既渡,尚有大居江阻之;地饒材木,居民數(shù)百家,燒礦冶鐵,舟可立具也。定國從之,浮蕉為梁,汔濟(jì)伐材,設(shè)廠造舟焉。未幾,緬人斷浮橋,優(yōu)廠所(囗)而軍饑疫作,死亡相繼。時軍行皆挈眷以行,老幼累累,為累不堪。不得已,為還君之策。或曰:緬中瘴癘,夏秋為甚;加以千里無煙,人何以濟(jì)!孟艮不可得而返矣。省地民風(fēng)沙擺古者(囗),在西南海上,行月余可至。其地高涼,其產(chǎn)魚稻,盍往諸!定國等以從之行。至亦渺賴山下,其山亙數(shù)百里;登峰一覽,竟其西南大海矣。是夕,文選裨將趙得勝,感其擁眾文選白還(囗)且曰:王毋為賀九儀之續(xù)。文選入山,據(jù)險(xiǎn)自保。數(shù)日后,定國不得已引余兵三千,間道還孟艮。其后文選入邊,遂迎降于清師。

五月,緬人弒其酋,弟為緬王。

自潰兵〈蘭〉入緬地,其民罹兵火之厄,死者幾半。國人懟其緬曰:王迎帝,故帝階之為禍王者也。酋曰:我迎帝,不迎賊也。賊禍我,帝不禍我。奈何以是為怨乎!于是,上下相猜忌。今定國等來攻,酋之弟守景邁、景線,引蠻眾五萬人入援,并大出金帛以犒其眾,諸蠻奮發(fā)。凡為戰(zhàn)守,其略一出于酋之弟;國人愛之,遂歸心焉。是月二十三日,縛酋置箯輿中,投之江,立其弟為王。遣弟來告,且索金賀,不報(bào)。

六月,緬人招大小從臣盡殺之,并圍行在,漢人多遭其禍。

前年八月,黔國公沐天波屈拜緬酋,其后外來兵迎,緬人大恐,又札迎天波,乞詔諭止之,且許資象馬、糧糗相助入邊。而外兵飄忽,既進(jìn)速退,是以蠻益輕我;及二王亦渺賴山之潰,蠻尤肆志,然尚未敢為逆也。時,清師平西王吳三桂既留鎮(zhèn),其固山楊坤謀劾黔國公世守滇士以為盤石之計(jì),必入緬取帝以獻(xiàn)乃可。遂上疏固請,嚴(yán)檄緬酋,令獻(xiàn)帝自劾。緬人于是謀殺從官,以孤帝勢。使人來曰:賊眾潰矣、緬土安矣,請?zhí)斐蟪荚{盟以相信也。天波欲辭,馬吉翔、李國泰曰:蠻人敬鬼重誓,可往也。乃行。日向午,緬人以兵三千圍行在,索漢無少長、貴賤,皆飲刃而死。有竄入帝所伏匿者,亦搜而殺之。宮中兩貴人及命婦,自縊。死者相望,伏尸枕籍。良久,緬人護(hù)駕官大呼曰:毋得驚害老皇帝!亂始定,移帝他所。緬僧使其徒來進(jìn)食,數(shù)日,帝乃得進(jìn)。是日,赴咒水之會死,知名者松茲王王某、黔國公沐天波、文安侯馬吉翔、都督馬雄飛、綏寧伯蒲纓、華亭侯王維恭、侍郎蔡士廉、楊在、御史任國璽、鄔昌琦、部司楊生芳、鄧居詔、學(xué)錄潘潢、典簿齊應(yīng)選、總兵魏豹、王起隆、內(nèi)臣李國泰等二十四人。其自縊行宮者,吉王慈煃、王妃張氏、宗臣議漆、戚臣王國璽、錦衣衛(wèi)管趙鳴鑒、王大雄等二十三人。嗚呼!行在諸臣,雖賢不肖間殊,其崎嶇囗死則一。至是,同為一邱之貉,而帝已為三桂幾上肉矣;緬人何足恨耶!明日,帝驚悸致病。緬人恐帝又不測,無以致辭于三桂,乃迅潔行宮,迎帝復(fù)入居之,復(fù)貢衣被、錦布等物。

十二月初三日,清師平西王吳三桂帥師臨江,緬人執(zhí)帝以獻(xiàn)。

三桂既以大兵臨緬城大江,緬人奉金盤一十六枚,置饌以迎。即日,緬蠻來紿帝曰:李定國兵又至矣;馬步軍數(shù)萬列江滸,索帝甚急。語未竟,蠻人遂畀帝所坐以行。后宮號哭震天,步從五里外。乘舟渡河,舟大不及陸,三桂使將負(fù)帝登岸。帝問曰:卿為誰?對曰:臣平西王前鋒章京高得捷也。帝默然。

初九日,清師平西王吳三桂以師擁帝還滇。

帝既還滇,三桂遂以捷聞。

晉王李國定國薨。

緬自萬歷中絕貢,且據(jù)有木邦麓川及八百媳婦之地,雄視西南,然與古剌、暹邏兩國為世仇。帝自蠻漠舟行,從官云散;有入古剌者,馬九功、江國泰等。有入暹羅,絕愛之妻以女如珍之兄以女為定國計(jì)妃(囗)。于是間道通殷勤,謀連兵攻緬。九功等亦為古剌招到潰兵得三千人,亦到;書致定國,相與犄角。兩國之兵將發(fā),會三桂執(zhí)帝旋滇,諜者以告。定國聞之,〈辟〉踴號哭,自擲于地者,百計(jì)不食三日;自表于上帝以祈死,憤郁致病,七日而薨。暹羅、古剌之師,失望而返。

永歷十六年(壬寅)四月二十五日,吳三掛以帛進(jìn)帝所,帝遂崩,皇太子及皇侄殉之,明亡。

時在禺中忽大風(fēng)霾,黃霧彌天,雷電交作。空中有二龍,蜿蜒而逝;滇民無不悲悼焉。

是年,三桂即進(jìn)爵為親王,益甲余萬人,移家口于漢中,姜厥功也(囗)。其后,緬蠻至者云晉王李定國所葬地,至今春草不生;蠻人過之,輒跪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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