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開陽李居士
子瞻作圓澤傳具載三生石詩今一讀之猶然酸鼻乃者公燕之會與居士別蓋二十余年矣僅一餉而分岐身前邪身后邪芒芒大有因緣蓋有不可問者雖然君子千里同風安用 抴毗邪與占波斗額而春寒秋熱鼻孔自時時相掛況三生亦世諦有耳于第一義諦則無何也世諦以有念為念故一念涌千波至人以無念為念故一念包三世三世既爾十虛類然十虛既然則可謂野色更無山隔斷天光直與水相通故吾與居士亦游于至人之天而已當年蒙示戒殺文祇嘗寶鼎一臠邇來筆陣想追屈宋而上之然文亦道之華也黃檗老人唱道于光黃之日久矣子輿氏曰由孔子至于今百有余歲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遠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孰與生同井里有如居士者然則茹其英而吐其華又安可遜彼私淑而曰無有乎爾哉臨風惜舊可勝縈懷。
復天中沈居士
敬披來教用心至切入處甚深說理極透子細簡點將來不出仰山道底昔雪峰目臨濟為白拈賊雪竇則道夫善竊者鬼神莫測臨濟既為雪峰知道未稱好手況山僧痿痿羸羸且恁過時卻遭居士無端扭捏一上令人太是不甘雖然山僧內中更有吃緊一則因甚居士偏拈不著邪。
與虞尊高居士
尊翁丁季宦楚皓首方歸生入玉門之慶又不當與足下斑衣載舞之歡合作傳奇一部邪流聞道路正復凄清不淺況叨知愛者因足下之誼竊傷尊翁為國忘家數十年廉如孫叔敖而功不獲食守如田即墨而烈無從飲思作天問乃星辰則己易位矣兩曜且復東行矣彼蒼告余以無如何可奈何于尊翁未識荊不敢通箋奏惟左右道達之托鴻訊問不盡攸懷。
復長卿姚居士
貧道以菲躬眇德儼然錫卓靈山得不觸忌波旬乃累大檀弘護卒俾傾而復峙隍而復平然揣魔軍嫉妒尚未銷歇幾欲搏風高翥非敢逍遙物外庶免矰繳之憂而無如金湯德厚未忍恝然孤負也慚愧教言褒嘉過甚不覺回惶稽于裁畣統惟慈光照諒縣父母一片護持苦心聞尚僦居城中謹奏箋致謝幸轉達之余俟面傾弗備。
復奕遠祁居士
往歲在云門側聞倜儻不羈之風飫矣方寵光未承為恨至若令先君以翩翩佳公子當佛滅又后五百歲非內交于緇侶非要譽于鄉黨朋友乃不吝割捐巨貲頓復千秋已廢之名藍誰在見聞之下不生隨喜之心況儼然重以典席之命屬厥眇躬然則匍匐捐糜以趨效焉未酬知遇也抑何敢優游怠忽致方明詔所愧摧殘樗朽利生乏珍而廣潤復有未了之緣儻大檀宥其顓愚而寬假之不以官守是責俾閑身得轉徙于緱江鏡水之湄庶奉教有辰矣如不弛其鞭棰則廣潤傾頹亦檀護之憂也恭傒后命謹還趙壁鄉老先生書亦祈道達愚意。
復萬弢宗居士
伏讀來教知一往嗜道之懷不以人廢言耳若謂寰區衲子學識盡羅胸中非惟山僧不敢承當抑不試故藝尼丘蓋賤之矧山僧忝為臨濟兒孫哉重辱勝法見招海鳥畏享大牢雖其天性固宜而廣潤屬有未了之緣正難拈一放一以卒妨大命奈何遴選無私更推有德惟高裁其折衷之弗備。
復彥遠胡居士
每聞河渚之間有偃騫風塵若楚士悲魯儒泣其人者其向詣則未知何如也既而稍悉其行藏于子山與然之口益向往久之不自謂今春西子湖頭遂獲劇譚傾倒邪但恨一見不再見惆悵實深耳前惠手教無便鴻抑譽太不虞莫知云答非怠也費蘊老熱腸冷眼真可謂素心人其于道峰外護亦已畢殫其力矣韓子遽錢允武潘天行呂半隱數君子承枉顧亦可人余則教顏尚未奉祇挹清光耳謹復弗備。
復鄴嗣李居士
江橋分手寒暑倏更貧道固東西南北之人也兼之業風飄蕩頃復自能仁而之吳興之道場山矣道阻且長鴻魚益窅未審比來佳況何如承屬梵君傳后之書人事紛拏久虛報命今夏屬山中靜簡無為方始就槁因觀生感未免有過激之詞然東坡夢作祭春牛文或以為太殺傷時或以為喚醒無妨隨色摩尼亦就他人看去不揣鄴嗣高明更復以為何如也侍者乞明州特遣馳上兵兇繼見風雨不常萬惟珍攝弗備。
又
周生脫白辱翰先容美厥成人孰大于是然空山惟寂歷六戶絕喧囂加以殿草未芟槽廠先著固非說紛慕華者之所服又豈持梁躍駿者之能嘗乎但既承嘉命法無拒人鱗翔羽泳聽其自化而已謹復。
復幃燈凌居士
貧道謬托人師德實涼儉所以循山傍澗散發采薇之志蓋自滄更桑變以來己矢死靡他矣不謂業風鼓蕩爰自甬徂臺自臺徂越木偶翻為土偶所笑竟莫知稅駕之鄉邪今春之仲又以吳興諸大君子挽茲道峰樹高風王益切顛殞之虞所快門無俗駕座有鴻儒以為此生遭逢幸雖以居士之美如英美如玉未即奉塵而譚而令先君之精忠峻節早知大德者之必有后何意假令姊之善緣辱德音之下逮清風披拂如挹光儀第愧聞時富貴見后貧窮不副來教之注存耳所諭一如命安排謹復不盡。
與荊溪諸護法書
山僧年登望七百念俱灰前冬有金粟之赴者以先業為獍梟剝啄萬不得已強起一撥而反諸正耳乃去秋復蒙大檀再過武原苦以龍池見挽無論峻阪鹽車力非罷駑所堪抑天道好虛地道流謙今寰海名山東南望剎不幸諸子往往有尸而祝之者矣山僧又于祖父三席總一肩承紹縱瑤田協夢一粥皆緣其若犯天地盈滿之戒招人神嫉妒之愆何然終諾大檀上荊溪者以萬兄諸子方在鬩墻不得不暫過而調劑之及造龍池復如命議安兩序者以此間群情欲散金粟又嗷嗷待餔山僧不能曠日持久以候立住持故耳今此來雖為海印道場亦為繼席之人伏望大檀早推賢者德愛山僧則成我之恩等于生我之厚將殞身而效命尚銜結以何辭否則惟有掉臂長往而已恐大眾一朝星散禹門依舊鱷藏先此披瀝丹衷統惟高明照察是禱。
復獻吉沈居士
貧道徒有空名而無適用方負非達而聞之愧不謂樂道敦仁如居士固亦謬聽人言而尤措意于區區者乎前擬就梓槜李蓋有成說既而深思征帆未北馬首欲東戀堀之蚖何以解嘲于當世也邪即日過婁東統承慈照則已有為孺子而下榻者矣深銘雅愛敬謝嘉招弗備。
復香城姚居士
法城賴有墻塹自先棲真開社鴛湖早已神交左右矣不意金地之招遙及無似江陵點首敢自沉吟第才脫夏天衫又穿冬月襖得無令人不堪惆悵只堪憐者邪豈不夙夜畏行多露想在高明必能原之諒之謹謝弗敏弗備。
復尊素王居士
浪跡湖江閱人如海非無淵才博雅之士至若門下之胸藏山澤氣薄云天則寥寥罕見矣祇挹清光恨以為晚乃塞鴻越燕各有天涯遂不能長茲白社共闡大猷愾嘆如何山僧衰頹易老豈堪北地風霜青淄之轍旋即言歸所望了諸未了亦駕出天都二十四橋風月尚有待于玄賞之人也。
復默全張居士
客冬承以仙丸見惠藥我孔多自審衰暮之年似難少此然安得移家東海長就倉公之市邪春杪將赴青州去平江且三千里矣廣川飲片愈難索求度惟頤神嗇思節飲時餐或能保有殘息再與居士軒眉一笑乎希勤道業長此永懷。
復明卿劉居士
途間忽爾沾恙匆匆別來心日搖搖如縣旌不置也本空至知即康安殊可欣慰山僧道德輕微無能闡化大東小東徒費居士心力周旋貽累實深北兵暫駐淮揚今已渡江多日而廣陵專使復日催上道北海之轍覺似難回馬首或憑仗道力以提挈新長老者福庇山門則受賜多矣流光似箭人亦幾何惟勤證無生庶相見有期耳幸加意弗備。
復天石施居士
承乏天童四載滄桑遞變饑饉臶臻而食堂萬指人無菜色之憂念賢喬梓弘護樂施之高誼蓋未嘗一日忘心也乃者浮兄急流謝事復慮叢席虛曠特于寰海宗工之內遴選山僧卒惠教臨之雖門下為千秋法社計長久而山僧蒙茲寵召不亦榮施多與既辱知遇之隆遄思先業之大抑焉敢徘徊顧惜其間但無奈老眼昏華龍鐘已甚且業與昭易眾檀期修華嚴大懺往有成約或仗庇威光了茲勝緣而殘喘猶存得以祇奉塵譚其在來歲朱明之候乎趨命期期統希恕悉。
復包兄元孺林居士
自甲午春因含芳弟郵致魚箋于伯兄不通音問又復五見青黃矣喜客歲雪槱來得讀手示知伯兄鮮健合十加額者再至若生世亂離家園破壞此堪忍界之所以為苦娑婆也經云隨其心凈則佛土凈今土之不凈如此豈天殃人禍之為與皆由我輩往昔縱貪瞋癡恣無明焰不自凈其心之過耳居今之世茍能改往修來自可轉禍為福業旋消故殃不造新將見天宮佛國不難隨愿受生亦安往而不得其樂郊哉雖然世界等空華諸佛同幻夢自弟觀之佛國天宮且如海上蜃樓假有非實而況其凡乎古之至人在樂不荒處憂不困明斯道也愿伯兄與諸眷屬亦以此道牧心自忘薺之甘荼之苦矣弟慚道德荒蕪恒為業風鼓吹昔自吳興之淮而之青齊今復由淮之道峰且更再住天童[番支]北遷南迄無寧歲未卜何年一筆勾下尚得以衰暮之余從兄于盤湖之沚掬水瀹茗一暢其生平哉尚冀聿修明德以迓后祉焉。
復族弟含芳居士
聞過南徐即泄下不止蓋此身虛妄積劫以來眾苦蘊崇所患非一日矣然知苦斷集慕滅修真從上佛祖鮮不因之而了辦己躬大事者是故經言病乃眾生良藥豈不信哉如今不用苓芡白術理氣壯元但自內觀病從身生身從業生業從心生心何所生如此鞭策如此起疑如此考究忽然洞徹根元則千生萬劫所有苦本莫不霍然病已馬首垂東弗及遣候旅次客途尚冀善為調攝不宣。
復妹八姑晃道人
去春雪槱來讀八姑手信知令伯母與你殷勤事佛專精向道之心此心即是道心亦即成佛作祖之正因也若云福緣淺薄思先母而不見及欲聞山僧法信又不知更在何日者此則著于世俗情見情見若著斯塵緣之所以征逐佛道之所以背馳世界之所以崢嶸死生之所以往復也今承專懇無別開示只要你與令伯母當下剿絕諸凡情見情見若盡方知春寒秋熱老僧之法信不次傳來夜寐夙興先母之真儀不謀覿面矣如此寧惟通晝夜而知且無今古之間然既無今古之間然豈有東西之睽隔東西不隔無去無來又何生而何死哉你與令伯母其尚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