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是你么，我是阿牛！”

這張臉阿牛非常熟悉，曾經無數次在他的腦海里出現，那個跟他相處了幾個月的疤臉大叔，那個傳授了他無上箭術的疤臉大叔。

“阿牛，你是阿牛么，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小伙子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了。”

疤臉大汗的右手抓著馬的鬃毛，微笑著點點頭，雖然不見他如何用力，但是，那匹健馬在他的手下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大叔，大叔，真的是你么，這些年你去了哪里？”阿牛從車上跳了下來，神情激動地撲了過去，緊緊地抓住疤臉大漢的手臂，幾年過去了，當年在他眼里視若天人的大叔也只是比他高了一個頭而已。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栗，激動得幾乎不能自已。

“是我，大叔老了，你也長大了。”

疤臉大漢抬起手，摩挲著阿牛的腦袋。

袁明是個機靈的家伙，見狀頓時就明白過來，阿牛這是碰到了熟人了，立即跟著跳下馬車，“阿牛，有什么話回去再說吧。”

“對，對，有話回去再說。”

阿牛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拉著疤臉大漢的手，“大叔上車吧，我們回家。”

“好，我們回家？”

疤臉大汗聞言一愣，旋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點點頭，“好，回家，我們回家。”

兩人上車之后，馬車繼續前行很快就來到了孤兒院，袁明立即向疤臉大漢認錯道歉，他還指望著阿牛教他箭術呢，眼瞅著得罪了阿牛的長輩，還能學得阿牛的箭術嗎？

“算了，你說得對，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上來的，我還要感謝你呢，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跟阿牛相遇了。”

疤臉大漢哈哈一笑，拍了拍袁明的肩膀，“對了，不要叫我老爺，我只是一個浪跡天涯的老叫花子而已，我叫任重來，你叫老任好了。”

“不敢，不敢，任老爺您大人大量，不計較小人的過錯就好。”

袁明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腦地啊，目光轉向阿牛，“阿牛，你和任老爺說話吧，府里還要用車，我得趕回去了。”

“去吧，你跟小姐說，這幾天我要思考詩會的事情，等有了眉目就去找她。”阿牛點點頭，目送袁明駕車離去，立即拉著疤臉大漢的手往院子內走去，“大叔，這是我買下來的院子，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啦。”

“阿牛，你長大啦。”疤臉大漢任重來抬手摩挲著阿牛的腦袋，目光觸及他橫跨在箭靶上的弓箭，“先不著急，我要先看看你的箭術有沒有退步了。”

“大叔，你放心吧，我一直在練著箭術呢。”阿牛嘿嘿一笑，“你說過，到了一定境界之后，我就只要每日里練一練心法，在心里練箭就行啦。”

“好，不錯，短短幾年之間居然如此進度，也不枉我當初悉心教導你。”任重來呵呵一笑，大步走進了院子，就在這時候，一只小鳥突然飛過，他的腳下一頓，伸手一指，“你就給我射中天上小鳥的翅膀，但是，不能傷它性命。”

阿牛二話不說，取下弓箭，右手一探摸出兩只羽箭，左手一抬，右手飛快地一拉弓弦，“嗖”的一聲，兩只羽箭同時閃電般地飛了出去。

羽箭同時射中小鳥的翅膀，力度剛好，既然沒有穿過翅膀飛出去，也沒有因為力量不足而掉下來，不過，這只小鳥因為翅膀上的兩只羽箭重量太大，無法振翅飛翔，只能撲騰了兩下翅膀掉落下來。

“不錯，不錯，你的箭術已經得到我的真傳啦，想來不久的將來，你一定能練成心箭之術啦。”

任重來哈哈一笑，大步走走過去一把抓起小鳥，將兩只羽箭取了下來，小心地摩挲著它的腦袋，雙臂一振，將鳥兒放飛到了空中。

“牛哥，你回來啦，吃過飯沒有？”

胖子小跑著沖了過來，剛剛他領著蝎子等人正在做蛙跳，這是阿牛給他們規定的訓練量，倘若誰沒完成的話，那是要受罰的。

“胖子，這是以前教我箭術的大叔任重來，以后就跟我們住一起了。”

阿牛嘿嘿一笑，“胖子，你過去繼續組織兄弟們訓練，可不能偷懶了。”

“大叔，你好。”

胖子咧嘴一笑，向任重來鞠躬行了一禮，轉身就跑了出去。

“阿牛，他們在干什么？”

任重來掃了一眼正在接連做蛙跳的幾個人，不由得一愣，剛剛他進院子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只不過，要考教一下阿牛的箭術沒有太在意，此刻見他們依然在抱著腦袋在地上蹦來蹦去地，頓時覺得奇怪起來。

“大叔，他們在做我的綜合練習。”

阿牛呵呵一笑，簡單地給任重來說了一下蛙跳的作用，這可是前世在軍隊里訓練戰士們用的，專門用力提升大腿肌肉和髖關節的力量的。

“哦，你這是準備讓他們做什么？”

任重來兩眼一亮，雙目之中飛快地閃過一抹亮光，旋即又恢復了正常，“對了，他們都是些什么人？”

“大叔，他們都是這怒州城的孤兒。”

阿牛嘿嘿一笑，隨后臉上就慢慢地沉了下來，“我娘親在你離開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她在臨終前叮囑我讓我往南邊走，她知道我的身體不好，讓離開齊國去南方那溫熱之地，所以，我就帶著苦兒一路流浪來到怒州城。”

隨后，阿牛簡明扼要地將他這些年的經歷說過了任重來聽，末了才笑道，“大叔，你還記得苦兒那小丫頭嗎，她爹娘去世之后，恰好村子遭了瘟疫，我就把她帶在身邊了，不過，你現在可看不到她了，她被書香齋的師寧云帶到大雪山去了。”

“記得，那小丫頭不是長得很漂亮的嘛，你小子不會是想娶她做媳婦吧？”

任重來哈哈一笑，旋即臉色一沉，摸了摸阿牛的腦袋，“好小子，苦了你啦，小小年紀就經歷了這么多苦難，不過，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多多吃苦，只有不斷在苦難中磨礪前行，才能成就一番大事。”

阿牛用力地點了點頭，話題一轉，“大叔，你吃飯了沒有，我去廚房給你弄點吃的吧。”

“去吧，我正好餓了。”

任重來哈哈大笑起來，“我去看看他們這些小家伙在干什么。”

阿牛點點頭，大步走向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