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你想的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們還是先考慮好眼前的事情吧。”
袁曉倩淡然一笑,“飯要一口一口吃,路也是一步一步走的,而且,我們袁家其實也就是為詩會提供食物酒水以及使喚的下人罷了。”
“至少,我們現在做的就是這樣,要達到你說的那種效果,至少要讓這些與會的文人士子感覺到這一次的詩會與眾不同吧。”
“對了,你有了什么計劃沒有?”
“小姐說得對,飯要一口一口地吃。”阿牛呵呵一笑,點了點頭,目光掃了一眼眼前的這塊草地,“既然這場地有限,我們就只能在詩會的方式上動腦筋了,已經有了個初步的計劃,等我想好了之后再跟小姐匯報吧。”
“好,那你想好了告訴我。”
袁曉倩點點頭,“不過,你得抓緊時間了,詩會的時間就定在大年初五。”
“阿牛,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好點子的。”
冬梅抿嘴嬌笑一聲,眼睛里滿是小星星的花癡模樣。
一行人回到袁府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袁曉倩吩咐人去準備飯菜,怒州城的最有名的裁縫師傅康師傅已經到了,她給阿牛仔細地丈量了尺寸,記錄下一堆的數據就走了。
等忙完了這一切,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就在阿牛等人吃飯的同時,一個幽靈般的身影進了袁家最為核心的院落,這是袁家當代家主,袁氏商行的實際掌舵人,袁連壁的父親袁通住的院子。
袁通正在吃飯,兩個年輕漂亮的侍女正服侍他用餐,雖然袁家富甲天下,不過他吃的很簡單,并不是大魚大肉,而是幾碟精致的小菜。
“無影見過家主。”
幽靈般的身影遠遠地跪了下來,袁通擺擺手,兩個侍女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整個房間迅速地安靜了。
“回來啦,怎么樣,他們說了些什么?”
袁通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熱毛巾擦了擦嘴,提起頭看著跪在地上的無影,“好了,起來吧,到我身邊坐下,跟你說了多少次,以后不要再跪了。”
“家主,這個阿牛很聰明啊,年紀輕輕地不僅練出了一手好箭術,居然還懂得作詩,而且,他對做生意似乎也很在行呀。”
無影站起身來,走到袁通的身邊,低聲說道,袁通聞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說他會作詩,還懂得做生意,快說,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家主,是這樣的,阿牛在山上點評了黃庭勝老大人年輕時作的那首詩,而且,還改動了幾個字,經過他這么一改,還真的是更有意境了呢。”
“什么,他還擅自改了黃老大人的那首詩?”袁通聞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倏地長身而起,激動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他怎么改的,他怎么敢改?”
“家主,事情是這樣的……”
無影詳細地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匯報了一遍,一個字都沒有落下,就好像他本人就在現場一樣。
“想不到呀,想不到呀,這小子居然還有這么多的秘密?”
袁通眉頭一皺,背著手慢慢地在房間里踱著步,倏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無影,“對了,無聲那邊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家主,算一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樂浪府距離我們這里太遠了,不過,消息應該差不多要傳回來了吧。”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袁通腳下一頓,停止了踱步,向無影擺擺手,“對了,這段時間派遣幾個得力的人盯著他,還有,無聲那邊有消息傳回來的話,第一時間送到我這里來,我倒是要看一看這個阿牛到底是什么來頭。”
“家主,我這就下去安排。”
無影點了點頭,轉身匆匆地離去,袁通轉過身,慢慢地走到窗戶前,伸手推開了窗戶,一股凌冽的寒風迎面撲來,迅速將房間里的暖氣席卷而去,他的目光定定地看著袁曉倩住的那個小院,嘴里喃喃地念叨起來,“阿牛,阿牛,你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阿牛并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袁通的視野,更不知道袁通為了確認他的身份,已經派了心腹去樂浪府調查他的身世,此刻,他正優哉游哉地坐在馬車里,腦海里梳理著詩會的問題。
雖然袁家只是負責提供后勤服務,不能參與到詩會的其他事情,但是,這卻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可以在后勤服務上搞出些花樣,例如弄個詩詞比賽,第一名獲得者可以獲取一些獎品等等。
當然,自古以來文人相輕,雖然他們口頭上兄弟前兄弟后的親熱得真像親兄弟一樣,而一旦牽扯到了實際利益的時候,比如斗詞比詩的時候,他們就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詩詞比兄弟的差,至少在心里不會輕易認輸。
一旦曲江池詩會聲名鵲起之后,作詩獲得第一名的人自然獲得了極大的名聲,這對于這些即將參與到科考進入仕途的讀書人來說必然有著極大的誘惑力。
只要把曲江池詩會搞得紅紅火火,袁家在文人士子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也會隨著大大地提高,進而獲得他們的友誼,而這對于袁家來說也是有著極大的好處的,想必這一點袁家的人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們才會不遺余力地出資贊助詩會。
阿牛正想得入神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一聲馬兒的悲鳴,緊接著他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向前撲了出去,然后就聽見趕車的袁明發出一聲怒吼,
“喂,你干什么,找死呀,走路也不看著點。”
阿牛眉頭一擰,對于袁明的橫行無忌很有些不喜,這不是袁明一個人的表現,而是整個袁家的下人似乎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自覺,總覺得他們哪怕是袁家的下人,也要比大多數人高貴得多。
“袁明,怎么了?”
阿牛伸手撥開馬車的門簾,探頭看了出去,目光所及之處郝然是一張有些蒼老而恐怖的臉龐,一道淡淡的刀疤從眼角一直劃拉到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