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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思飲居亂

謝恩宮宴上,熱鬧非凡,賞著歌舞,徐太后偶爾說個話題,樣樣都能扯上她,問東問西,她發現給莫若備了張單子是正確的選擇,不然他真什么都答不上來,又扯到兩人是否有定情信物,說著要看看。

那玉墜此刻在解憂身上,她卻不想拿出手。

直到太皇太后道了句,“孩子間的事,由他們自己樂意就好,操這么多心做什么,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你是解憂母親。”

“母后說的是。”徐太后賠笑道,“兒臣確是操之過急,兒臣本還想讓這公主駙馬早些生個男兒,讓皇上多個弟弟,兒臣也多個外甥,以后這外甥說不準能成為皇上左右手,為大晉造福。”

解憂臉色極度青。

皇甫衍的臉色更鐵青。

于是,看著兩人這般臉容,徐太后更是微樂,轉而又道,“解憂新婚,哀家應當敬你一杯,賀你與駙馬同心同德,百年琴瑟。”

“謝太后。”解憂低低一聲,舉杯就口。

高皇后也拿起一杯酒道,溫了聲道,“既然太后先賀了,本宮這杯亦不能少,本宮祝賀解憂公主與駙馬鸞鳳和睦,有情人終成眷侶。”

解憂再喝,“謝皇后娘娘。”

眾人幾度一一舉杯,無一不祝賀這段婚緣,解憂喝了一杯又接著一杯,似乎完全把酒當水喝。

坐她身側的莫若終是看不過,把太后本要再敬她的酒擋了回去,“太后娘娘,公主不勝酒力,這第三杯,臣替公主喝。”

“好,莫駙馬心系解憂,連酒都不舍得讓解憂喝,先帝當真是沒看錯人,莫駙馬,哀家可問你,日后,你愿依舊如此對解憂?”徐太后眼深切切,似是關心極了解憂,生怕她受點委屈。

莫若答,“解憂是公主,臣必當百般愛寵,如護至寶,一生一世,絕不讓她受任何一絲委屈與傷害,臣若做不到,必亂箭穿心。”

宮宴最后如何,解憂不知道了,上上下下數杯,皇上與太皇太后離去后,她又猛喝了許多,她只是覺得心里難受。

難受得要命。

她不愛的人,能當著這么多人的說面愿護她一世,她愛的人,連一個選擇都不給她。

江山,美人。

她不是要他真正舍了這江山,這個選擇無論他選什么,她都會離開成全他的野心,她其實只是想聽到,在他心底,她能比任何事都重要一點,比江山重要,哪怕只那么一點點,這樣即便離開她也能開心點,很傻吧,她也這么認為。

可是事實證明,她對他來說,其實并不是那么重要,也不是那么唯一。

也許,她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吧。

可是,她愛他,愛得糊里糊涂,又不可自拔。

她再也不會有念想了,再也不會了,可以徹徹底底離開。

徹徹底底的。

解憂撫了撫難受的心,迷迷糊糊中,只聽見蝶蘭說道,“公主怎喝這么多,也不勸著點。”

“公主執意,我哪能勸。”琉璃也著急,解開解憂的衣衫紐帶,讓解憂通通氣,拿些水擦拭著她的身體,又說了句,“打些熱水過來,為公主洗浴一下,這吐得滿身都是。”

細細碎碎的聲音,解憂喊了句,“吵死了,我要睡覺。”

琉璃只當公主又醉酒抽風,哄著點說,“公主咱等會兒睡,先把衣衫解了,泡會兒熱水,就睡覺啊。”

解憂被幾人擺弄,沒力氣站著,直接趴琉璃身上,“琉璃,我要和你睡。”

琉璃嘆氣,這就是她多年來不讓公主喝太多酒的原因啊,若是醉得睡過去了還好,可這種半醉半醒的,一扔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來的瘋婆子。

還好,早些回了公主府,沒在外人面前丟面子。

解憂一覺從昨晚睡到第二日晚上,朦朦朧朧睜開眼皮,發覺外面夜色青黑,還以為自己只是半夜驚醒,于是又睡過去了,第三日早晨,她是被餓醒的,像是好幾餐沒吃飯。

琉璃笑著弄來早膳,見她吃得狼吞虎咽,還神秘兮兮的還問她好不好吃。

解憂很爽快的點了點頭,心里只想著餓,“琉璃,你說我是多久沒吃東西了,為什么還是這么餓。”

說完,狠狠咬了大鴨腿。

“公主,您都兩天沒吃東西,當然餓了,不著急,奴婢張羅著呢,公主想吃什么都有。”

“兩天?”

解憂頭腦一卡,一拍桌子起來,想起來某件重要事,連鴨腿都不吃了,慌慌張張的,“琉璃,快幫我收拾一下,我去藺府,不對,還是去冬草堂好了。”

“公主,您要穿什么衣裳?”琉璃應著,對這些形形色色的衣裳,慢吞吞挑選著,解憂看不下去,擦了擦油膩膩的手,隨便拿了件套上便出去。

解憂邊走邊有些著急,琉璃更著急,“公主啊,您要出府,不跟駙馬爺說一聲么?”

解憂納悶,“為什么要與他說?”

她是公主,是這公主府最大的主,難道出個門還要和他報備一番?

琉璃道,“公主您不記得了,前夜晚上,您留了駙馬過夜啊,昨日駙馬還守了您一日,連朝都未去上。”

半只腳還未踏出公主府,解憂停頓在門檻邊,艱難的扭過頭,“你說什么?過夜?”

琉璃笑著說道,“是啊,公主前日進宮謝恩,喝多了些,是駙馬把您抱回公主府的,還有,駙馬怕您出事,在您寢房外守著,奴婢伺候公主洗嗽,公主說要駙馬進來,然后公主又吐了駙馬一身,然后公主您又扒了駙馬的衣裳,還說要兩人一起洗,一起睡,再然后駙馬讓奴婢出去,然后還發生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然后,然后……

如五雷轟頂,她對那夜完全沒記憶!

這是她做的事?怎么覺得不像?可琉璃也不像騙她的樣子。

解憂咽了咽,身體有些哆嗦,見守在公主府門前的幾個侍衛投射過來的目光,似乎深深的感覺這駙馬公主恩恩愛愛的果然愛好特殊,居然同洗鴛鴦浴。

解憂狠狠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敢說出去,她、她……她還真拿他們沒什么辦法。

解憂望天長嘆,琉璃這丫頭不挑個好地方說,臉面又一次被丟光了,她攢臉面容易么,不容易!

離開之前,就不能給她留點好面子么?

解憂鎮定了些,“莫若在哪?”

琉璃立即答道,“書房。”

解憂進去時,莫若正在批閱些什么折子,似是看得認真,完全沒發現她進了來,解憂讓琉璃別打擾,自個輕聲走進去,找了個席位坐著。

然后,看著他,卻不自覺入了神。

我莫若既娶了公主,絕不會對其他女子作何他想。

公主可以選擇不接受我,但不能決定我要做的事。

公主以后可不必再為我張羅什么喜愛的女子,我喜愛的女子,此刻便在我眼前。

解憂是公主,臣必當百般愛寵,如護至寶,一生一世,絕不讓她受任何一絲委屈與傷害,臣若做不到,必亂箭穿心。

那些話一遍遍回放,解憂仍不明白,這樣一個優秀又待感情認真的男子,為何獨獨對她這么好,只要她說他便做,對那三個要求,沒有怨言,沒有質問,沒有責怪,沒有脾氣,她甚至想,這樣一個柔和溫雅完美得似乎沒有缺點的人,真的存在么?

不知道為什么,他越認真,她越不安。

“公主。”

解憂回神,卻發現他早已站她面前,他對她,一向是有禮的。

可他再好,她卻不能接受。

“公務繁忙,未見公主進來,是莫若無禮了。”他隨手拿起案桌茶壺倒茶,隨而又說道,“公主可是找我有事?”

解憂本有一大堆質問話,忽然卡在心口,嗓音柔和了些,“沒什么,既然侯爺公務繁忙,我還是不打擾了。”

茶杯未接,解憂慌忙出了門。

莫若更茫然了些,不明白她這是做什么,難得見她來找他一次,卻又無話可說。

是因為,前夜發生的事?

路上,解憂連嘆數聲,既然不能接受一個人,還是莫與這人走的太親近,不能接受他的認真,也不能接受他的感情,能避則避吧,她與他早已說好的,各做各的,互不干擾,別亂了自己最初定的規矩,至于前夜,本就沒有發生什么,就這么過去吧。

解憂進入冬草堂。

掌藥李伯一眼見到她,上前迎道,“冥姑娘。”

琉璃納悶,這冬草堂是藺大夫的地方,這里的人怎不認識公主,竟叫公主冥姑娘?

“藺哥哥在么?”解憂環望一下四周。

“在在在……藺大夫昨日便吩咐過,若是冥姑娘來了,直接入藺大夫房。”

李伯要帶路,解憂忙說道,“李伯你忙你的,我進去找藺哥哥。”

琉璃跟隨公主穿過幾個弄廊,到達一房前,公主讓她在外頭等著,她也聽話停侯在外頭,環視四周,這冬草堂是個醫館,卻也有些大,尤其各處可見各樣藥花藥草,琉璃好奇些四處看了去。

房內。

“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藺哥哥,我來是想與你說,我想帶琉璃一起走。”

解憂懇切似的望著藺之儒。

藺之儒聽著她的敘話,提了筆。

‘皇上不惜以人性命威脅,也想把公主留下,公主如今還是要離開?’

解憂看著遞過來的紙條上的字,遲疑一番,又緩緩點頭,“我想走,可是他說那樣的話,我怕我一走,他真會要殺了琉璃,我……”

她怕,琉璃蝶蘭還有曾經長樂宮的宮人,都曾是她身邊人,可是,除了琉璃,她無法去顧及其他人,她知道自己自私,但她必須要走,別無他法。

她內心還是相信那人的,即便她走了令他再也找不到,他必定不會怒到牽連其他無辜人的性命。

至于琉璃……有了上次太后的威脅,她是真怕他也會對琉璃不利。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當初能因琉璃回宮,那么,琉璃的命對她說比任何什么都重要,是她非常在意的。

所以,他拿琉璃性命威脅。

藺之儒寫上幾字,將紙條遞過來。

‘既然公主執意,在下自當盡全力協助公主。’

解憂看完之后,紙條扔入爐中,燒毀。

出來之后,解憂左右不見琉璃,不知道這丫頭跑哪兒去了,便去了外堂,不巧遇見閆可帆正與沙苑說什么,十一在一旁低著頭。

解憂一高興,過去喚了聲,“閆大哥。”

閆可帆轉身見著她,不曉得她會在此,念及她幾日前大婚,又聽她這般呼喚,心內不知緣何有些而動,溫清而道,“公主?”

還好他聲音輕而小,解憂急忙拉著他道,“在這外面,沒人認識什么公主,閆大哥,你還是喚我解憂吧。”

閆可帆只是笑笑,又而道,“冥姑娘怎會在此?莫不是找藺大夫探病?”

“才不是,藺哥哥每天都忙,要找他探病的人能從城東排到城西,我就不湊熱鬧了,沙苑,你們方才在聊什么呢?我看你好像不太高興。”解憂轉而又看向沙苑,沙苑在她面前一向是個樂人,見他皺眉不容易。

沙苑勉強一笑,“為國家大事發愁罷了。”

“國家大事?”解憂正經的打量沙苑一圈,又噗嗤而笑,“若是這話由閆大哥說,我是信,可沙苑,我真看不出來,你要為國家大事的哪點愁,不如給我說說。”

“你想要聽?”沙苑雙眸在她身上劃了兩下。

解憂一聽有苗頭,連忙說,“要。”

沙苑正待要說,另一個聲音從冬草堂外頭嬌艷響起,“閆大哥!”

幾人扭頭看去,只見一黃衣女子踏踏而來,直接拉著閆可帆胳膊,搖了搖,“閆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我說請你吃踐行宴,你答應過我的。”

閆可帆不忍佛了這大小姐的面子,輕輕拉下她的手,尷尬而道,“在下即應允過銀楹姑娘,必然踐行諾言。”

“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去吃。”徐銀楹不由分說又拉起閆可帆,一拉之下沒有拉動,徐銀楹這才量了眼他身邊幾人,發現解憂,眼睛一亮,隨即不管閆可帆,又去拉解憂,“解憂,你出宮了?你怎么不來找我,你不知道,這幾個月,我都快悶死了,不行,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吃,閆大哥,你說好不好?”

解憂眨了眨眼皮,還沒明白發生什么。

閆可帆看著解憂,沒有作答。

“哎呀,你們兩個別猶豫了,我決定了。”徐銀楹一手拉著解憂,一手拉著閆可帆,就沖出冬草堂,走之前不忘回頭朝十一道,“十一,你也跟上。”

徐銀楹興致沖沖拉著兩人闖進思飲居,邊走邊說道,“閆大哥,你不知道,這個思飲居來了位新廚子,做的菜樣可好吃了,可那人忒小氣了些,每日只為一個人做一桌菜,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掌柜的差點把我排到猴年馬月去了,若不是我托表哥幫忙,我壓根搶不到今日這一次。”

進入思飲居,思飲居掌柜見徐銀楹,迎上去,面色為難,“徐大小姐。”

徐銀楹忙問,“我要的酒席,可備好了?”

“還、還沒……”掌柜結巴,有些為難道,“徐大小姐,今日這呈鳳簽,恐怕、恐怕不能給您了。”

“什么?”徐銀楹一聽之下,一怒而叫,氣的跺腳,“不是說好了,你這思飲居什么意思,難不成銀子白給你了。”

“不、不不……徐大小姐的銀子小的一分不拿,不如徐大小姐您改日再來如何?今日實在是有貴人到,小的、小的也為難。”

“貴人?本姑娘要看看哪個貴人比本姑娘還貴。”徐銀楹氣急敗壞,好不容易費勁能請閆大哥吃頓飯,信誓旦旦的承諾,這機會還被人給砸了,這不是讓她在人面前丟面子么,這氣,咽不下。

說著,便要闖進內堂。

“徐大小姐……要不今日小的請你免吃一頓。”

“這貴人小的不敢惹……”

“徐大小姐……”

“閉嘴!”徐銀楹朝掌柜一頓吼,氣呼呼的立在那刻著呈鳳兩字的上房門前,“憑什么那破什么貴人用呈鳳簽,本姑娘就只能受氣吃你一頓免費的,本姑娘不缺飯錢,也不受這窩囊氣!”

解憂知這大小姐脾氣暴起來,那可是一番不可收拾,拉著徐銀楹,忙道,“銀楹,要不算了,換一家,我和閆大哥都不介意。”

“不成!”徐銀楹看著解憂,又看了眼閆可帆,聲音微柔了些,“這頓飯是我請,我說了算,再說,閆大哥明日便走,這踐行宴怎能草率,我倒要看看,誰搶了本姑娘的呈鳳簽。”

明知這大小姐脾性,閆可帆無法勸說,解憂沒拉住,只見徐銀楹溜開解憂的手,用腳撞開了房門,闖了進去。

“什么貴人,本姑娘倒想看看你算哪門子的……”

話語,咽在半路。

徐銀楹整個人震在了原地。

里頭傳來一道輕柔笑聲,“我倒當誰在外頭即刁蠻又暴躁的嚷嚷,原來是徐府大小姐,也難怪,除了徐家人,倒是沒人不敢把我放眼里。”

解憂聽這聲音熟悉,料想銀楹真是闖大禍了,顧不及什么,走了進去。

房內輕紗微揚起,那正位之上的人,正是曾經六公主,如今的昭平長公主,而昭平公主左下方一席地,坐著帝都第一商賈世家家主,楚離墨。

至于右下方那一人,解憂也是震驚了一瞬。

昭平見到解憂,鳳眸一瞇,“噢,原來解憂公主也在,難怪徐家小姐的膽兒大,原是有人撐著。”

“我……”徐銀楹啞口無言。

她知道解憂是公主,也知道昭平公主是公主,可心里總隱隱的以為,昭平公主才是皇上身邊紅人,因為父親與表哥見了都得讓三分,至于解憂……怎么看都不像是受寵的公主吧。

徐銀楹正糾結如何下得去場面,連父親都忍讓的公主,她吃了熊心豹子膽去惹,她只想過程,哪能想到是這后果。

“屬下見過昭平公主,不知昭平公主在此,并非有意闖入,此事如何緣由也是由屬下而起,與解憂公主徐家小姐無關,若冒犯了公主,還請公主降罪于屬下。”

閆可帆依隨進房而跪。

昭平公主又笑了笑,“噢,原來背后還有替人頂罪的。”

坐于昭平右下方的那人,也終于緩緩起了身,對著解憂鞠了一禮,“公主。”

解憂沒有理這人,走上幾步對著昭平道,“昭平公主說頂罪,我想知道,閆大哥頂的是何罪?”

“無論庶民還是公爵,冒犯皇室,便是罪。”

“那我再問一句,昭平公主可知,銀楹為何冒犯您?”

“因為她蠢。”昭平冷凝著眸子,末了,補上幾句,“既然有人能不買她徐家的面子,她就該知道坐在這里的人她惹不得,明知惹不得卻還要跑進來亂嚷一番,不是蠢是什么?”

解憂反駁道,“是啊,明知不可為而為是蠢,可銀楹比不得昭平公主的聰明睿智,若是銀楹知道這里坐著的是您,莫說銀楹,連我也不敢來冒犯,可事實是銀楹不知道,不明知卻為了,是不知者無罪,而我也想告訴昭平公主,銀楹不是蠢,是太相信公道,因為這個房本是銀楹預訂的,卻被昭平公主搶了去,無論放誰身上也無法容忍,銀楹闖進來也只是想討一個公道而已。”

“公道?”昭平似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有趣的瞧著解憂,“解憂公主,你是否有問過這徐家大小姐,她這呈鳳簽怎來的,她能從別人身上搶,我為何不能從她身上搶?”

“強盜。”

昭平眉色一皺,“你說什么?”

解憂執拗著臉,“銀楹能得到這簽,是花了銀子經過別人同意轉讓的,并不算搶,而公主您得到這簽,并沒有經過銀楹同意,不論用權利還是身份,把自己沒有的東西強行從別人身上得來,那種人,就是強盜。”

“冥解憂,我還以為這幾個月你長了些見識,卻不料依舊是那潑婦性子,我可不是皇上,能對你一忍再忍。”昭平臉容一抽。

房間似乎彌漫了一層火藥味。

這次,輪到徐銀楹偷偷拉了拉解憂,臉色難看,小聲道,“解憂,算了,我們給昭平公主賠個不是,就當什么都沒有發生。”

有人上前一步,說道,“昭平公主,解憂公主并非有意辱罵,還請昭平公主莫放心上。”

“銀楹沒有罪,沒理由賠不是,我的事,也不需要莫侯爺來求情,銀楹,這間房,我們不要了,昭平公主愛用便用。”解憂掃了一眼莫若,不作理會,也不管昭平如何氣急臉色,轉身拉起徐銀楹,走出房門。

回頭想起閆可帆與十一還跪著,解憂轉身又道,“閆大哥,你走不走?”

這下,輪到閆可帆左右為難。

十一也明白,前面是昭平公主,后面是解憂公主,無論哪一個,也并不是公子所能惹得起的,這個時候這種差事,無疑最艱苦的是公子,無論選哪一方,必然得罪另一方。

十一皺了眉,不知怎的,覺得這兩個公主都討人厭,為難公子的人,都討厭。

閆可帆沉蘊良久,終是做了一個決定,朝上面人道,“昭平公主,屬下得罪。”

起身,便隨解憂去了。

幾人看似神氣的離開,實則心底都明白,是多么灰頭土臉的,解憂只能憑膽與昭平吼幾句,可真沒膽把昭平趕出那屋子,所以,最后還是自己出來了,總免得最后被昭平趕出來強。

徐銀楹有些哆嗦,拉了拉解憂,“解憂,我覺得還是你適合當老大,你是沒見昭平公主那臉色,我都差點要跪下認錯了。”

解憂白了她一眼,“你是左相孫女,姑母還是太后,父親是國舅,要長點志氣,你闖門時的威風去哪兒了?”

徐銀楹嘿嘿一笑,“我這志氣只對怕我的人管用,可是,我怕昭平公主啊。”

對皇室人,哪管什么志氣,夾著溜走就不錯了。

所以,她徐銀楹一向不對那些皇室人打交道,因為這些人動不動就要罰跪認錯,冒犯不得,比徐府家規還嚴,尤其是在皇上面前,那可是吊著脖子,真不明白昕昕為什么拼死拼活的要去皇上身邊。

解憂提了句,“你不是要請閆大哥吃踐行宴么?”

“對啊,差點忘了!”徐銀楹一拍腦袋,回頭,在閆可帆面前,紅臉吞吐了一番,“閆大哥,我……我不是……故意搞砸的……”

本想在他面前掙點面子,好讓他覺得她除了刁蠻任性容易暴戾之外,其實她還是有優點的,可是,面子好像丟得很遠,不知道還能撿的回來么?

閆可帆簡單而笑,“我知道,冥姑娘與銀楹姑娘沒事就好,這思飲居怕是無法待下去,不如,我請兩位姑娘去另一個地方。”

“不成!”徐銀楹強烈反駁,忽然又覺得自己嗓門大了些,連忙收斂些道,“說好是我請的,閆大哥你不許搶了去。”

“呦呦,有人被人趕出來了吧,沒辦法,身份低啊,出了這么大一個糗,居然還念叨著要請人吃宴呢,真不怕笑話。”

一道尖銳戲謔的聲音,忽然響在思飲居的某個角落。

徐銀楹一聽,頓時朝那個方位走去,看著那方位桌上的兩人,徐銀楹對著其中一紅衣女子冷言,“我請人吃宴關你什么事了,礙著你哪知眼睛了,我還至少不像某些人,明明有夫家了,還來勾搭別的人。”

說著,又狠狠掃了那桌上男子一眼。

“我勾搭誰關你什么事了,怎么礙著你眼睛了,我夫君他敢管我么?不敢!咱們這是郎有情妾有意,蘇哥哥,你說是不是?”

說著,那紅衣女子一個嫵媚動作,勾了勾那男子的下巴。

聽著那句蘇哥哥,不知怎的,解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徐銀楹看著更氣,朝那男子一踢腳,“臭豬頭,你混蛋,你不要臉!”

沒錯,那個男子,正是蘇子。

而那個紅衣女子解憂瞅著眼熟,這才想起,幾個月前,那日元宵節,拋繡球的女子。

徐銀楹那一腳夠狠,正咬雞腿的蘇子直抱痛,她們兩個吵架,拉上他做什么?再說有人投懷送抱,難道他還不要?有人請他吃飯,不要他花錢,難道他拒絕?

這白嫖的事,他若拒絕,才是真的傻好不好。

蘇子咽下肉,回了徐銀楹句,“你沒事抽風啊,惹你的是常阿四,又不是我。”

“你,反正是你們兩個惹了我。”徐銀楹牙癢癢的,“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說著,徐銀楹強行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坐在兩人中間。

紅衣女子品著小酒,呵呵笑了一下,“徐大小姐在別人那兒受了委屈,可別在我們這小老百姓處撒氣啊。”

徐銀楹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是受委屈,難道就不能趾高氣揚的出來么?”

蘇子咬著雞腿,無所謂的說道,“她當然知道了,她聽說你得到了一個呈鳳簽,要死要活來這思飲居,要花錢把你的奪過來,還說請我吃飯,哪想到啊,威風稟稟一向無所不能的常阿四,硬是被人給趕出來了。”

紅衣女子臉色一僵,“你閉嘴!”

蘇子自動閉嘴,自顧自的咬了咬自己的雞腿。

徐銀楹聽言,得意一笑,“噢,原來有人是被趕出來的,還好,我們是自己神氣著走出來的,閆大哥,你說是不是?”

閆可帆面帶微笑點頭,似乎是早已適應了這種局面。

解憂不明白,看著這兩個女子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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