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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傷了自己

解憂給一嚇,走了神,眼看著火球過來,完全忘記了自己該做什么,握著手中的玉墜子,整個人僵硬愣在了原地。

直到有人出現(xiàn),那人手中的劍,將火球擊成破碎,流火似的落地,最后那青衣影子才回過頭來,有些擔(dān)憂。

“公主可有受傷?”

聽得閆可帆喚她公主,解憂晃了晃神,好像方才聽有人叫著她名字來著,只是街上人聲噪雜,她分辨不出那聲音是誰,又不知從哪個地方傳出來。

好像周圍除了閆大哥,也不見有誰。

難道,她聽錯了么?

看眼前青衫男子擔(dān)心的眼神,解憂搖了搖首表示自己沒事,“閆大哥,我沒事。”

“閆大哥!”

銀楹著急的聲音傳了過來,恨不得把閆可帆左看上看,“閆大哥,你知不知道剛才多危險,要是那火球傷了你怎么辦?”

解憂這才知道,銀楹消失許久,怕是看見了閆可帆,一直纏著他,方才,他應(yīng)該是和銀楹一起的。

“我沒事?!遍Z可帆淡淡聲音,朝解憂看了兩眼,許是知道她是逃出宮來的,只得道,“街上雖熱鬧,但請公主小心些。”

“怎么又是你?”

解憂點頭示意他放心,只是頭還沒點下,蘇子已從人群中出來,對閆可帆上看下看了一番,似乎有些敵意。

“蘇兄弟。”閆可帆淡淡稱呼。

蘇子沒理他,只對解憂斥責(zé)道,“我說你這長公主真笨啊,這么大一個火球來你都不躲,真的很傻知不知道?!?

蘇子很不解氣的在她額頭上敲幾下,末了,又很肯定的補(bǔ)了一句,“下次有這種事發(fā)生,一定要記得叫我,可不能讓某些人得了空子。”

解憂摸了摸頭,嘀咕了一聲,“等到叫你,我都化成灰了?!?

徐銀楹看著三人,氣氛有些沉默,本來她和閆大哥好好的,都是那該死的火球,閆大哥那么忠職,即便是拼著自己受傷,也會出來救解憂的。

徐銀楹知道,閆大哥一直在跟著解憂。

從搶繡球那刻起,徐銀楹看見了閆可帆,閆可帆看見了解憂,徐銀楹以為他猜出解憂是私自出的宮,為怕解憂出什么危險,才會在后頭默默跟著。

這些,她都忍了啊,偏偏那火球打擾了她與他的二人世界。

能和他待在一起的機(jī)會,可是難得??!

四個人莫名其妙扯在一起,突然沒了話題,解憂是不知道說什么,因為這一整天都是蘇子帶著她,去哪兒都是蘇子說了算,但現(xiàn)在蘇子好像不想說話。

閆可帆動了動嘴唇,還沒說什么,徐銀楹搶了些,“臭豬頭,你不是說有個地方能看到皇宮內(nèi)的煙火?既然我們都沒什么事干,趁時辰還不晚,我們?nèi)タ礋熁稹!?

解憂點頭,表示沒異議,她同意,自然閆可帆也點頭。

蘇子看著三人,沒辦法,拍了拍解憂,“既然我家娘子想去看,那我就勉為其難,帶你們?nèi)タ匆矡o妨?!?

徐銀楹猛踹了一下蘇子,“解憂什么時候是你娘子了,她明明是我妹妹好不好!”

解憂,“……”

四人登上那小山頂,已是半個時辰之后。

解憂起先看到那山頭,本以為需要些時間,哪知道對于兩個會輕功且力量大能量多的人來說,這都不是個事。

蘇子是帶著她一路奔跑,但還是晚了一步,因為閆可帆帶著徐銀楹早已在上頭等候兩人許久,徐銀楹朝蘇子得意炫耀。

蘇子不屑嗤了一下,但心底還是有些隱隱的不服氣。

蘇子又只好將解憂與閆可帆隔開些距離,以防萬一,還說道,“放心,有我在,下次我一定帶著你贏了某某人,讓有些人不太嘚瑟。”

銀楹又賞了蘇子一個暴栗,轉(zhuǎn)身又纏著閆可帆的胳膊,“閆大哥,下次我們一定要把某豬頭給狠狠比下去,讓他再也不吹?!?

解憂,“……”

閆可帆,“……”

蘇子的輕功,解憂還是有些肯定的,不然他也不可能能無所畏懼去她宮中還能不被發(fā)現(xiàn),而閆可帆,比蘇子略高一籌吧,她只能這么說。

煙火,忽然綻放。

四人同時望向那個方向。

解憂也從未想過,在這個地方,居然能將皇宮看得如此透徹,在此處看宮內(nèi)煙火真是個絕佳好地方,今日元宵,宮中應(yīng)該有宮宴,想到這個,她差點腦門一卡,既然有宮宴,肯定少不了解憂公主啊!

該不會,她不在宮中的消息,又被眾所周知了吧。

不對,既然有宴,閆大哥怎還會有機(jī)會出宮閑著呢?不是應(yīng)該在那人身邊跟著么?

難道……

解憂冒出那樣一個念頭,只是,她似乎沒有機(jī)會擔(dān)憂這個,因為在第三聲煙火過后,四周一亂,閆可帆忽然拔出了劍,蘇子也已將她護(hù)在身后,徐銀楹看著背后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一排黑衣人,發(fā)覺苗頭不對。

其中領(lǐng)頭的一個,帶著面巾,其余都是帶著很是詭異的面具,那領(lǐng)頭人過來便是要帶人搶解憂。

蘇子輕功好,但動起手來卻不行,眼睜睜看著她被那領(lǐng)頭黑衣人搶過去,閆可帆已是被幾人圍困,來不及阻止。

解憂掙扎,卻又聽得抓著她的人道。

“解憂公主,我們不會傷害你?!?

聽語氣,劫著她的黑衣男子,似是對她還有些尊敬,她有一瞬認(rèn)為這興許是皇甫衍的人,但轉(zhuǎn)念一想又不是。

這個人的口音,不像是地地道道的晉國音,很是別扭,她似乎好像在哪聽過。

解憂正糾結(jié)這些人的來歷,空中忽然又刷出另一批黑衣人,兩撥黑衣人打了起來,第二撥黑衣人為首的是個女子,蒙著黑色面紗,一落地便是朝摟著解憂的領(lǐng)頭黑衣人攻去。

兩個黑衣人,過了不下幾招,分不出高下。

閆可帆打翻了一批帶面具的黑衣人,但對另一撥人卻不動手,見那黑衣女子難以攻下,閆可帆的劍,便與黑衣女子聯(lián)手,一齊攻向那黑衣男子。

男子腹背受敵,手里又有一個拖累的解憂,尤其是閆可帆的劍鋒,全然沒有讓留情的意思,松手間,解憂被黑衣女子奪了去。

空中,那女子低聲開口道,“公主,來不及解釋,此地危險。”

解憂認(rèn)得了,女子是慕晴,難怪閆可帆對這撥黑衣人沒有敵意,慕晴才是皇甫衍的人,本在暗中護(hù)著她,許是看有人劫她,才冒險現(xiàn)身。

那帶面具的黑衣人,是什么人?

慕晴將她接過手,才穩(wěn)落地,又有另一撥人及時在這小山丘上現(xiàn)身,人數(shù)眾多,都是官兵,將人圍了個水泄不通,解憂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見三撥人沒有任何交流信息快速的打了起來。

解憂覺得這完全不合邏輯,至少打之前也該吼兩句有氣勢的話,不然這架打的好奇怪,原因都沒得。

徐銀楹愣了片刻,完全弄不清這怎么回事,第三撥人中有個人她卻認(rèn)識,低啞出聲,“表哥?!?

徐驄帶領(lǐng)的是一大撥官兵,上前便喊道,“抓住這些賊人,保護(hù)解憂公主!”

那些官兵自然把慕晴那兩方不明來歷的黑衣人都當(dāng)成了綁架公主的賊人,見黑衣人便砍殺而去,慕晴本便是秘密行事不得已現(xiàn)身,哪知徐驄如此迅速,竟然這個時候帶了官兵來。

第一撥黑衣人被官兵圍困僵持不下,有撤退的意思。

蘇子與徐銀楹也以為這兩撥黑衣人是想劫走解憂,給這兩方黑衣人都貼上了‘壞蛋’的標(biāo)簽,二話不說,加入混戰(zhàn),能對付一個黑衣人便是一個,不管哪一方。

一見徐驄在此,閆可帆左右不好幫,明知慕晴這批人是皇上的佛柳衛(wèi),他總不能對付慕晴,又不能幫慕晴,一時之間,哪能插上手,給了那黑衣男子重重一擊之后,看著這混亂的局面,閆可帆皺了眉。

慕晴帶著解憂,又被眾多官兵包圍,戰(zhàn)斗力持續(xù)減弱,上次不知何因重傷,只好了個七七八八,這一場斗下來,耗力又損失了幾分。

一個不留神,慕晴手臂上,被人劃了一劍。

解憂來不及關(guān)心慕晴,自己前頭迎面而來便是一個官兵的長劍,慕晴來不及收手護(hù)住她,臉色變得慘白一訝。

解憂嚇得緊閉雙眼,身前卻已是一抹利劍掃過,將那官兵鎮(zhèn)遠(yuǎn)。

“不準(zhǔn)傷了公主!”

徐驄的喊聲近近的傳了過來,抽開的劍指著幾人,所有官兵對慕晴的攻擊力度減小了許多,慕晴身上本已被人劃了兩刀,卻依舊只是抓著解憂不放手。

那種即便是死也拼出去的銳利眼神,讓解憂微顫,這個女子,做的出來。

看著身邊已有好幾個黑衣人倒下,解憂慌了神,一念之間便松開了慕晴的手。

慕晴微微一驚,嘴邊兩個字輕念出,“公主……”

又微微一想,徐驄不會傷害公主,這樣也好,慕晴便也任由她離開這戰(zhàn)斗圈子,轉(zhuǎn)身便又傷了幾個官兵。

徐驄在亂斗之中,見解憂遠(yuǎn)離那黑衣女子,又怕她被傷到,他是時候?qū)⑺o(hù)在身后帶離包圍圈,慕晴等人幾乎已是無法逃脫,被圍得水泄不通。

此時,兩撥黑衣人都是在與官兵斗,官兵似是不抓住這些黑衣人不罷休,兩撥黑衣人幾乎快要掙扎不過,個個身上都帶有些許傷痕。

解憂看著這一群亂斗,心里胡思亂想,若是慕晴被徐驄抓住了,即便知道慕晴是皇帝身邊的佛柳衛(wèi),徐驄怕也是不會留任何情面……

徐太后掌權(quán)后宮,前朝廷又有徐諶,以及依附徐家的大撥人,徐家人,本就太難對付,若慕晴落到他們手里,說不定就是一個把柄,而佛柳山莊的人,絕不會輕易泄露什么,慕晴被抓到,必定先一步自殺。

無論哪樣,慕晴必死無疑。

解憂忽然掃到旁邊直守侍衛(wèi)的刀,來不及思考,一瞬抽出。

徐銀楹正與一面具黑衣人糾纏,不敵黑衣人,胸前被挨了一小掌,便徒然聽到那邊一聲喊叫。

“住手,都給我住手!”

徐銀楹回頭,與閆可帆皆是一驚。

“解憂!”

“公主!”

蘇子也放下了打斗,退到了一邊,看著那邊一幕,也是急了,“你這是做什么,不知道那把刀多鋒利么?”

鋒銳的刀鋒,架在藍(lán)衫女子的脖子上,沒有任何驚懼。

解憂是看著徐驄的,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很穩(wěn),“放了他們,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她知道這刀有多鋒利,只要她輕輕一劃,自己估計可能便會一命嗚呼在這,可是她已經(jīng)不怕了,不是沒有面對過生死,也不是沒死過。

但徐驄不會讓她死的,徐家人要她回宮,怎么會舍得讓她死呢,所以她活著還是有一定價值的。

徐驄不敢讓她死。

可徐驄卻一直沉眸,沒有表示。

解憂笑了笑,他是不相信自己會自殺是吧,握著劍柄的手,動了動,徐驄遲疑的臉色一瞬緊繃,身子向前微傾,卻是制止不了。

許是割的有些深,她感受到了疼,很疼。

順著她脖子流下的是鮮血。

徐銀楹啞了啞舌,竟已說不出話,看著那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此刻可以無畏懼的拿刀駕著自己,以自己的鮮血為代價。

看著那刀越割越深,徐驄抽搐了一下眼角,終是松了口,“放他們走!”

官兵聽令,四散開些許,慕晴尋得空子,最后不忍看了解憂一眼,帶人全部離去,那領(lǐng)頭黑衣男子看了她良久,也帶人悉數(shù)離開,官兵旋即撤了刀劍。

“公主,把刀放下?!毙祢嬙囍鴦裾f。

解憂顫了顫唇,看著那邊三人,“蘇子,你也走?!?

蘇子沒說出什么話,他若不走,他不敢肯定徐驄會不會放過自己。

徐銀楹與閆可帆即便抓回去,也不會有事,他是什么身份自己最清楚,別說今日拐了一個公主私自出宮,單是偷了昭平長公主令牌這一條,一旦被抓,又足夠他死一次了。

見他還猶豫,解憂又放了狠話,“快走?。‰y不成你還想再坐一次天牢,我可沒第二次機(jī)會救你!”

蘇子忍了忍,看著她不放手的刀,仍在脖子上盤旋,鮮血幾乎已伸進(jìn)她衣領(lǐng)內(nèi),自己都這個樣子,還在要他走!

咬了咬牙,蘇子飛身而去。

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解憂感覺脖子都是一片涼透,稍稍一動甚至開口說點話都是疼得撕心裂肺,她苦笑,這次玩大發(fā)了,割的太深。

真害怕,自己會不會這么死了。

不知道是誰打落了她手中刀,她兩眼一暈,順勢倒在那人身上。

馬車一路顛顛晃晃,解憂稍稍睜開眼,見到不大不小的馬車空間,旁邊有人,她覺得自己又見到了藺哥哥,但好像是幻覺,眼前模糊的視線,又換了另一個人。

她輕微呢喃一聲,“閆大哥……”

便又睡了過去。

夜色清涼,帝都大街。

徐驄的士兵一路開路,擠開人流,劃開一條道,將她坐的馬車護(hù)送到宮門口,沒有絲毫放松,似乎怕她借機(jī)離宮,那樣,讓她回宮的心思便已白費了。

這一路除了徐銀楹與藺之儒,閆可帆沒有讓任何人碰過她,她傷口有些深,他顧不及太多,只想到那小山丘離冬草堂不遠(yuǎn),先讓藺之儒替她診過,說明無礙才放心。

徐銀楹沒有隨馬車進(jìn)宮,才接近宮門口,已有一大撥人的宮人過來將她接走,送回長樂宮,甚至連閆可帆也只有站在一旁的份,徐驄帶著一隊兵,他的兵只負(fù)責(zé)巡衛(wèi)宮外,兵自然進(jìn)不得宮,他是外臣,今日宮中元宵宴會,這個時辰連他自己也無法進(jìn)宮,在外頭停留片刻后便帶兵離去。

她的傷,并不重,但是皇上看得很重。

甚至宮宴還未結(jié)束,聽到消息,扔下宴上所有人,支身去了長樂宮。

宮內(nèi)外太醫(yī)進(jìn)進(jìn)出出,知道的只認(rèn)為皇上在乎解憂公主,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解憂公主又私自出宮,被人所傷,要一命嗚呼了。

長樂宮內(nèi)忙成一團(tuán),直到大半夜,才停息下來。

聽到耳邊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終于沒了,皺眉的解憂終是好好睡了小會兒,深夜時分,又醒了一次。

他在身邊,拽著她的手,只是已睡著。

頸項濕噠噠的,轉(zhuǎn)一轉(zhuǎn)腦袋,覺得纏繞的紗布太厚,轉(zhuǎn)的不靈活,解憂嘶啞了一聲,驚醒了他。

他關(guān)心,“醒了?!?

她想對他笑,但是笑容也會牽扯脖子上的神經(jīng)。

她只能勉力苦笑,輕道,“小時候,父皇經(jīng)常愛說我調(diào)皮,是個惹事精,我是不是,又給你惹禍了?”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不想去關(guān)心他已經(jīng)做了什么,那是他的事情,她只要做好自己便好了。

可好像,她也做不好,總會惹下一堆的麻煩。

今晚這個麻煩,好像很大。

“不怪你,是我沒保護(hù)好你?!彼麚嵘纤膹澝迹疤焐砹?,好好睡一覺?!?

她搖頭,“慕晴呢?我記得她受了傷,她——”

“她很好?!彼驍嗨?,似乎從來不明白,在她眼里似乎任何人的生死都可以關(guān)心,即便是他培養(yǎng)的一個隨時可以犧牲的暗衛(wèi)。

她看出他不高興,小心翼翼又道,“阿兮,別罰她,她盡力了,是我不好?!?

他嗓音很輕,“嗯。”

即便方才已經(jīng)有人來報過,慕晴自己自覺領(lǐng)了罰。

她又皺眉,“那銀楹她……”

他似乎不喜歡提徐家的人,只淡聲,“她帶你私自出宮,可是重罪,何況你還受了傷,這個罪,我不能免?!?

她拽著他的袖子,不等開口,他幫她說,“你想說,是你讓她這么做的,好免了她的罪,是嗎?”

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他不用猜都能看得懂。

可她到底知不知道,徐家是什么樣的人,是否每一個人都值得她信任,她怎么可以這般不分好惡去結(jié)交所有人。

與一個混混交好他可以當(dāng)她隨性,可徐銀楹是徐家的人,她怎能也那么隨性的去結(jié)交。

他并不限制她與誰交好,只是希望她能分清一切,也不限制她自由,不然今日她也無法如此順利出宮,他只是希望她知道,她要的,他能給,能做到。

他只是也想讓她開心一點。

她背過臉,“你若是想罰她,連帶我一起吧,出宮我也有錯?!?

“也對?!彼曇舾鼪隽耍斑€有那一個叫蘇子的小混混,敢偷皇姐的令牌,想來也是個不怕死的人?!?

她有點怕了,他其實什么都知道。

早說怎么可能出宮如此順利,沒有他放話,即便是端著他賜的令牌,誰又能出得去?

早說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沒有一點警惕心,估計她前腳才出宮,便已經(jīng)有人去他那兒打報告了吧,興許,閆大哥便是他派來跟著保護(hù)她的。

她有點不安心,他既然能說出來便能做到,似乎皇帝動不動都喜歡罰人,父皇如是,皇甫劦也是,那他,應(yīng)該一樣吧。

總需要罰人才能消氣,可她對來說,罰不罰人甚至無關(guān)緊要。

“阿兮?!彼幌萝浟寺曇?,伸手,又拉扯一下他的衣袖,“是我想出宮,你別怪他們,好不好?”

“阿兮?!彼琅f緩緩扯他。

他依舊冷著一張臉,“你想一個人承擔(dān)錯,你又可知,你能否承受得起?”

她不明白,朦朧的看著他。

他卻突然俯身,將她抱得緊,恨不得將她揉在自己心上,擔(dān)心她的傷,卻又只能輕輕摟著她,話音,在她耳邊低喃。

“解憂,我聽說,你玩的很開心?!?

解憂一愣,他附在自己肩上的力道很輕,輕飄飄的話,夾著蘊(yùn)限悲涼,像是知道要離開前的節(jié)奏。

她知道這句話表明什么,她在宮中過的不開心,他看得一清二楚,不會裝作不知道,回宮幾天,她的笑容都不及出宮一天多。

他怕她太喜歡宮外,喜歡到不再回來,想牽住她,卻不知該拿什么。

他怕她離開,是不是?

她笑了笑,發(fā)現(xiàn)有時也很容易讀懂他的情緒,從小到大,他的每一個表情,她都深刻記著,真是個傻瓜。

不顧疼痛,她抱緊了他,“是啊,我開心,是因為我知道,我還會回宮,我還能多看你很多眼,阿兮,我想開心,我想把開心也傳給你,我不想看你一直不高興,就像現(xiàn)在?!?

他似乎笑了笑,呼在她耳垂下的氣息都是暖的,眼神劃過淡淡的復(fù)雜,聲音卻還是不改,“我不高興嗎?”

“嗯?!彼粗鹗?,在他臉上畫了畫,“你這整張臉都顯示著,你,不,高,興,真的很不高興。”

“我怎么高興。”他又改了語氣,“你為那些不相干人的著想,你拿刀割脖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想過你若真那么死了,我該怎么辦?”

“不會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她笑了笑,“就像你有事做事一樣,可以很斬釘截鐵認(rèn)為一件事一定不會發(fā)生,那那件事便一定不會發(fā)生,我認(rèn)定,我不會死?!?

他猶豫,“要是發(fā)生了呢?”

“不會。”她很有自信,想起了鈴木,說道,“有人給我算過命,說我能長命百歲,我便一定能活到百歲?!?

他算是折服了,難得看見她如此有信心的一面,她掀開一點被子,指了指,想要他和她一起擠擠睡。

他鉆進(jìn)來,她被窩熱,但身體卻有點像冰塊,他暖了暖她。

她趁勢更深縮進(jìn)他懷里,因為知道她這樣子,他不可能對她做‘壞事’,所以她幾乎是不怕死的挑弄他。

他有反應(yīng),卻只能低身吻她,還不能太狂,擔(dān)心她脖子上的傷。

只聽她說,“阿兮,有你在我便開心,你不離開我,我也不離開你,我們一起。”

壽寧宮。

聽得這有人要劫走冥解憂的消息,徐太后心中微亂,坐在正位上,又聽徐諶說起那情形,冥解憂竟然以性命相抵放走那些黑衣人,像這般愚蠢的女子,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徐太后對這事另有看法,只道,“想劫她的人,興許是皇上,他想帶走她,甚至再一次把她藏好?!?

“我倒覺得不是,皇上想藏人,何必要等解憂公主逃出宮,我認(rèn)為,這兩方人,有一方是皇上的佛柳衛(wèi),是在暗中護(hù)著解憂公主,但還有一方定是我們都不知道的人,卻是想要帶走解憂公主,解憂公主既然能以死相逼,說不準(zhǔn),這兩方人她都認(rèn)識。”徐諶緩緩解釋道。

“想要她離宮的人太多了,若是冥解憂不在宮中,這握在哀家手中的兩道圣旨,又有何用處。”徐太后沉了氣,“看來,哀家不能再等了。”

“阿姐,這等大事,可要三思而后行,父親大人幾番告誡,阿姐雖有這兩道遺詔,可這結(jié)果,也并非阿姐一人所能左右。”徐諶斂了容色。

“可這遺詔在哀家手中,燙手得緊,有些東西,總該拿來賭一賭,哀家要賭,江山與冥解憂,皇甫衍會選哪一個,他若放棄江山,自是哀家所愿,如若放棄冥解憂,那哀家也沒辦法,可他若想兩者皆得……做夢!”徐太后笑聲蒼涼,“皇甫衍不是那么喜歡冥解憂么,不是非要她不可么,哀家就偏不讓他倆在一起,哀家偏要讓他痛不欲生,哀家的鄴兒沒了,他們憑什么想逍遙快活,哀家要讓鄴兒在地下看著,害死他的人,都會痛苦的活著!”

長樂宮,晨。

解憂醒的時候,蝶蘭在忙活,把輕薄的藍(lán)色床紗卷起,長樂宮依舊沒有太多宮人,僅她能記得,只有四五個。

解憂問,“他呢?走了嗎?”

想起這個時候,他興許已在上早朝。

蝶蘭不明白,“公主說誰?”

“……皇上啊?!苯鈶n有些不肯定,明明這被褥里還存在過他的味道,蝶蘭怎會沒有看到人。

蝶蘭納悶,“公主,奴婢昨晚一直守在門外,沒見過皇上,公主您受傷送回宮,怕是不記得,皇上聽說您受傷,只來看了您一眼便走了,還吩咐太醫(yī)院好生照料,皇上昨晚好像……”

“好像什么?”解憂急切。

“沒什么?!钡m趕緊搖頭,“聽說皇上昨夜在碧霄殿批了一夜折子,宿在碧霄殿。”

她覺得不對,昨夜他不是在這兒嗎?難道她有幻覺出現(xiàn)了一個他?不會啊,那么真實,怎么會是虛幻。

蝶蘭是他指派的人,他必然是信得過,既然信得過,怎么連蝶蘭都不知道他來過這兒呢。

難道,他是三更半夜自己進(jìn)來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解憂摸了摸脖子上還留有血跡的紗布,昨夜,是真的,他來過,那么真實,但是他卻不想讓人知道他來過,必然有什么顧慮吧。

解憂光著腳,在內(nèi)寢走了一圈,蝶蘭嗔怪會著涼,她這病樣子,沒有出門的打算,也不必更衣,蝶蘭只得給她披了件藍(lán)色衣袍。

外頭傳來靜怡的急喊聲。

“許太子妃,您不能進(jìn)去,公主在休息,許太子妃……”

靜怡的阻止沒有用,因為來人已經(jīng)氣傲般的出現(xiàn)在她內(nèi)寢,許嬌兒是前太子最寵愛的良人,又懷了孩子,宮人因禮還稱她一聲許太子妃。

隔了時日不見,許嬌兒的肚腹已有明顯的痕跡,五個月了吧。

“許太子妃闖我宮殿,有何要事?”解憂在她肚腹上微微掃了一眼,示意讓靜怡遠(yuǎn)一些,等下若是有什么動靜,可別把孩子給摔了,怪她或者她宮婢頭上都不好。

“有些日子沒見解憂公主,臣妾有些話想跟公主說說?!闭f著,許嬌兒掃了蝶蘭與靜怡一眼。

解憂也不知她要做什么,讓蝶蘭幾人先下去。

靜怡擔(dān)憂看了解憂幾眼,忐忑著心思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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