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醉情深吻
-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
- 流瑩離
- 7807字
- 2024-05-19 14:22:42
“你們女人就是麻煩,一件小事也得花幾個時辰。”他差不多用了三塊帕巾才將她頭發弄干,還沒梳,有些蓬亂。
她斂了斂眼皮,還是不太適應他這舉動,忽然就道,“你說,我是不是產生了錯覺,我應不應該扇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點。”隨即,才敢去看他,“你真的是韓馀夫蒙嗎?”
“貨真價實。”
“怎么可能,那他一定是又有了新法子來玩樂我。”
他皺了眉,“為何你會認為他是玩樂,或許他以前被恨沖昏了頭腦,沒有仔細想清楚事情因素,行為上對你是有些偏見。但如今,他是真心想做一件事。”
“那現在,他可是想得清楚,不對我有偏見了?”
“想的很清楚,他不像你,什么事都喜歡憋藏在心中,你若一直不說,他又怎么會知道。”
“那些真相,說與不說,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對我來說也無差別,他人也不會再信,我無心害你,卻還是害了你。”她微微低了音,“有時候,我想了想,又算了算,我好像欠你很多。”
“你是覺得欠我,才如此依順,留在我身邊?”他撥弄發絲的手,輕頓。
“當然,若是不欠你什么,我定然早找個地方躲了起來,可偏偏欠了你,若躲起來就是顯得我不道義,一輩子都會不安,會受良心譴責,活的不光明正大也不自在。與其如此,還不如找個機會還債,活的心安一點。”
“你如此說,我倒想讓你一輩子都還不清。”他音澤又偏硬了些,語氣堅凝。
“不會的。”她斂了斂輕籠的眸子,“我記得你說過,你只喜歡漂亮的女子,等哪天我年老色衰,你身邊卻還是美人如云時,你只怕會看我不順眼,也無需我端茶遞水還債,屆時就不算是我欠情不還,以后躲起來,也心安了。”
他屢了屢她修長的發,“誰教你的,要這樣去算,你欠別人的算得如此清楚,那別人欠你的呢?要如何還?”
“那就是別人該想的事。”她又道,“當然,若是我記著誰欠我的,覺得有必要要回來,便去要,若不記得,也沒必要,那便算了。”末久,她又自嘲道,“不過,在奴桑,除了你,倒沒誰欠我什么。”
“怎么不見你找我還?”
她想了想,道,“當年我滿腹委屈來奴桑,定然是恨極了你這個始作俑者,你不知我有多討厭你,背地也不知罵了你多少次。但后來卻忽然明白,這個決定的最終權,是先汗,是他想讓我來奴桑,并非是你一言所能定。過去了那么久,有些事看開,我便沒那么恨你了,自然也沒必要讓你還。”
聽及此,他略微頓了許久,才說,“若是你早同我說該有多好,虧得我一度以為你因此記恨著我,我又百般對你不好,你必是恨上加恨。這半年,也不敢接你過來,想與你寫信,可你后來再也不曾回信,我還擔心是不是你太恨我,把信給燒了。”
“我這人雖記仇又小氣,但燒信這回事還真沒做過,以后有機會或可嘗試。”
兩人說話的時刻,她的頭發早已被他擦干,梳的順直,見著她的發,他便想起了什么,“有個東西,是該還你了。”
她還遲疑著,他卻忽然掀開她被褥,令她一陣驚嚇,然則他最大的動作就只是在她腰間勾了一抹鈴鐺。
還是當初那個,星月鈴鐺。
正正當當系好一抹結后,他才正式打量她這套衣衫,評贊道,“這衣裳,像是為你量身定做,與你很合身。”
她不知他是夸衣裳還是夸她,輕了聲音道,“可我從來沒有穿過這種粉色的衣衫。”
畢竟,她覺得粉色太粉嫩嬌艷,淺藍色才是她風格,何況粉嫩這種色調最適合十四五歲的少女,再且她年紀也不小了,總覺得穿這種顏色,怪怪的。
不過這衣裳設計倒還好,并不嬌艷,像桃花的淺粉,再且衣裳領子邊,還真有幾朵桃花樣,衣上的香粉也帶了些桃花味,倒是滿符合她心意的。
他還是稱贊道,“你穿什么都很美。”
她變了臉色,立馬回頂他幾句,“方才還有人嫌棄我穿得似馬奴,這會兒卻把我夸上天,果然美人靠衣裝之后,男兒隨口說謊的本性就露出來了。”
“夸你漂亮,是真話。莫非我還說錯了?”
她道,“若是我沒有生得這副好容貌,你只怕壓根不會看上我,你越夸,我卻越覺是諷刺。”
他察覺,她是真生氣了,便玩笑道,“若是我如此膚淺,是個以貌取人之人,只怕我自己就得先一頭撞死。”
她曉得,他是在拿他自己的容貌開玩笑,他的容幾乎是千瘡百孔,額上烙印,他能用錦帶遮掩,但臉上的那條疤痕,劃得很長,卻是無法做到遮擋,乍一看,甚是兇狠猙獰,也是許多人不敢正面看他的原因。
或許是她知他原本模樣如何,或許是她與他相處久了,慢慢看習慣了他此刻的這臉,卻也從未覺得他不好看,也不覺他這容貌哪里兇狠。
聽他如此玩笑,她還有何理由生氣,便也同他半玩笑道,“真該讓你見見我小時候的模樣,你定然被嚇得不敢再看上我,我因為太丑,還被人背地里嫌棄排擠,與我同齡的那些人,除了他,都沒有人愿意同我玩耍。”
韓馀夫蒙想起往事,他少時也被人排擠欺負過,幸好遇到少正修魚的母親,后來先汗得知他身份,便一直追隨先汗,有了地位強大之后,那些排擠過他的人,多是阿諛奉承的臉,從此也無人再能欺他辱他。
沒想過她生來是公主,又是長公主,晉國先帝的妹妹,現任皇帝的姑姑,她年少時卻也有如此經歷,更不論她被迫為妃,被逼得差點自盡,后來夫君又慘死。在晉國,定然沒有人能護她,不然兩國和談時,他提一句和親,那些晉國人眼皮都不眨,當場就同意,連她的意見都未曾問過,就這樣把她的一輩子丟給奴桑。
她最終來了奴桑,卻是不愿意的,滿腹委屈,不甘心情愿,才如此恨極了他這個提議的始作俑者,一句句說討厭他。
他忽然想起她呢喃的夢話,心中微動,遂輕凝了眼眸,與她深情認真道,“若是我見到少時的你,一定早早把你擄回來,好好寵護,絕不丟下你。”
她怔然。
原以為他定要嘲笑她怎么個丑法,哪知……又是情話?
再且,要真說她年少時,還是個小孩子,他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總不該會看上一個小女孩擄回來?再而,他那時想必就已認識他那妻子,正談著情說著愛,怎么可能會管她。
他的情話是越來越精了,說出來也不臉紅,還好她心已經練就滿滿強大,只覺這些風花雪月的情愛,都是一堆不正經的謊言,如何信得。
不成,這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得回個正軌,于是她便道,“折騰了幾個時辰,倒是有點餓了,你也餓了吧?”
他上下看了眼她,“我去叫人弄些膳食過來。”便起身,出了去。
眼見背影離去,她淡淡的按了按呼吸,沒想過叫人弄膳食還要他親自,按理喊一喊不就有人過來了嗎?難道外面沒人?
末久,她才想起自己不能再在床榻上待著,可無奈自己方才圖個方便,還未穿鞋襪,她便趕快麻溜的下榻,去水浴桶邊尋鞋子。
只是不幸,她前腳才靠近水浴邊,看見被木桶遮擋的鞋子,正想再多上前兩步,彎個腰撿個鞋,韓馀夫蒙卻方好折返回來,她整個人又生生頓住,心想著,鞋子近在咫尺,這兩步到底還要不要走。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拿了鞋子再說,只是這念頭才生出來,就又很快被掐斷,因為韓馀夫蒙背后進來了兩撥人。
左邊一撥很麻溜的將早已備至的膳食放置好,退下。
右邊一撥則是收拾水浴桶,順帶她換掉的衣衫,以及她的鞋子,都被收走了,對他一禮之后,也退下。
她心中極度郁悶,倒是想喊一喊那位侍奴姑娘,衣衫可以收走,鞋子請留下啊。但這些人撤離的動作太快,快得她瞠目結舌,只讓她說了個字,“我……”但沒給她說完的機會。
空間瞬間增大了很多,沒了其他人,只剩下她一人尷尬又傻愣愣的站著,何況對面還是韓馀夫蒙,正在慢慢靠近她,她瞟了眼床榻,有點距離,再看放置膳食的案桌,還是有距離,權宜之下,她還是靜靜站著。
殊不知,卻也是她這般站著,舉措不動,才讓韓馀夫蒙真正打量看清了她穿晉國的衣飾,確實別有一番風味,方才一見她赤足站著,慌亂無措的模樣,似是攝了他一抹魂,好不容易才回個神來。
人已緩緩走至她身邊,他笑了笑道,“折騰了幾個時辰,可還走得動?”
她耐悶他這何意,下一息,人卻已被他一把抱起,身后一襲黑發散散落落,她順帶意外輕吟一聲。
然后,怔然般看著他。
腦子里卻是一團暈眩。
正料想接下來該怎么對付他時,他卻只是將她抱著,放置在膳食案桌邊坐榻上,他隨后也緊挨她旁邊坐下。
她得到人身自由,覺得兩人不能挨得太近,便飛快的起身,到對面坐下,順帶拿衣裙遮了遮腳,當做方才沒發生啥,還好心對他說,“這般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吃。”
他淡淡道,“我是擔心,等會兒吃東西,你會把自己頭發給吃了。”
她下意識縷了縷身前發,方才弄干,還是披散的一頭亂發,并未綰起來,這般散著,吃起東西來,是挺不方便。
可是,她綰頭發的東西,剛巧都被那些姑娘收了走,也沒給她留下丁點,再且這是他的帳子,他一個大男人,總不可能會有女子束發的飾件吧?
仔細考慮半會兒,她念頭一動,忽然從懷里拿了把匕首出來,再而從這件新衣衫上割了一根粉色帶子,反正這衣裙垂擺下的裝飾帶子有數根,多一根少一根也無差別。割下帶子之后,便把兩側的發縷到背后,用粉帶纏繞綁了個結,她很滿意,頭發不再礙事,一切很是穩妥。
做好一切,又把匕首收起。
韓馀夫蒙淡定的看著這一幕,倒不是因為她想出這法子還割了衣衫,而是,連與他同桌共食,還要帶著匕首,防身?
上次被她傷的那刀,他還記得。
半響過后,他才又拿起酒壺給她整酒,說道,“方才喝的不盡興,不如再來幾杯?”
“這……還是烈酒?”
“奶酒,喝不醉的。”
她心中有數,這是告訴她不要再故意裝醉了,是吧?
不好推脫,便喝了一杯,這奶酒味美純甜,清香甘醇,一杯下去,味道與她以前喝過的不同,果真是爽口又不辣烈,不禁勾起了她再喝一杯的欲望,于是,便又連續了四五杯。
直至他要倒第六杯。
她忽然道,“你方才不是說,無論什么酒,只喝五杯最好嗎?”
韓馀夫蒙竟沒想她還記著這個,心中卻是委實高興的,說道,“我說的是你與別人喝酒,萬一喝醉就有麻煩,但此刻坐你對面的是我,便無此擔憂,我允你一醉方休。”
她暗暗念叨,難道,在他面前喝醉,就沒擔憂?他是她此刻最該防備的人才對,她怎敢在他面前醉酒。
但還是念著這奶酒不烈,確實挺好喝的,她便又飲了幾杯,他這時又同她說道,“你可知,你身上這衣裳,是誰送的?”
她細細想了想,他幾個時辰前說是晉國將軍的送禮,這晉國將軍,莫非是喻憷?要不然就是西陵家那父子?她所認識的將軍也就那么幾位。
她猜不出來,便直白道,“是哪位晉國將軍?”
他搖搖頭,“準確來說,是晉國的大將軍,至于還有其他什么官職就不曉得了。”
“大將軍……”她就更是不曉得,大將軍這職位,可謂是武職最高,她在晉國時,先晉興帝崇文,從未見有哪個將領坐擁那位置,難道短短兩年,晉國出了哪位名將?
“他來了烏頡多日,我只見過他一次,之后我幾番有意召見,他卻總以有事推托。今日倒好,他既送禮又下拜帖,還專為你送了一套衣裳,我料想,他是沖著你而來。”提及那大將軍,他凝肅了眉,似乎覺得那人挺棘手的。
解憂卻是斂眉,沖她而來?
她如今沒什么身份,左右不過是韓馀夫蒙身邊的官奴,那將軍沖著她來做什么。莫非從哪打聽她是晉國人,便要來與她交談一番?又或者以為韓馀夫蒙寵她,要特意與她相識,從她這兒得什么好處?要不然,是那位大將軍知道她是誰,特意如此做?
想了想,她問道,“那位大將軍是何名號?”
“明日去見見,你便知道了。”
她疑惑,“我,見他?”
他輕笑,再給她添了杯酒,“是啊,我允了他的拜帖,明日設宴召見,他既是為你而來,當然得讓他見見你。”
她卻忽然覺得他這笑,怎的如此狡黠呢,只怕這事,沒那么簡單,一個晉國大將軍來烏頡,難不成是來賀喜韓馀夫蒙這個北汗?或者談談北庭與晉國交好的問題?
心中想著,不知不覺又喝了杯酒,也不知是不是午膳時那五杯烈酒酒勁未解,還是她如今貪杯多喝,這一杯下肚,臉便有些燙意,全身也有點火熱,頭顱更是昏沉。
她想,這大約就是要醉但卻還沒有醉的征兆。絕對不能再喝了,不然要出大事。
再看韓馀夫蒙,臉上也有些微燙,他比她喝得多,再且他給她喝奶酒,他自己喝的卻是純純烈酒,在痛飲這一方面,她委實敵不過他,何況他還如此說,“你比我想象中會喝酒。”
這奶酒雖說小喝幾杯不會醉人,但喝多了還是會醉的,她不要命的喝了這么多,加之晌午她喝了五杯烈酒,竟還只是微微有醉意,如此撐得住。
解憂不敢接受他這稱贊,便道,“論喝酒,誰比得過你。”
他想了些事情,又說,“我聽說,你曾在右王庭待過兩個月,常與少正修魚喝酒,還醉過幾場,那時我以為你酒量不好才醉,如今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只可惜那時,他忙著收拾狼尼,無暇顧及其他,先汗念著冥雲灀,自然也希望她與少正修魚能合得來,從未限制她自由。他甚至覺得她會不會就是那時對少正修魚有了情念,如若他在,定然不會讓她……但又不會了,先汗寵少正修魚,又偏袒她,說過絕不允許他用強制的手段,只要她開口說不愿意,他帶不走她。她去哪里,他怎會有干涉的權利。
她也想了會兒,這些瑣事約摸是破丑與他說的,只是那時破丑不過是納達身邊的小兵小將,也不知怎么的與琉璃有些瓜葛,說喜歡琉璃做的食物,便也常常有事沒事都出現在她身邊,但如今破丑已是他身邊一員將領,仔細想來,她才覺有貓膩。
該不會,破丑本就是為韓馀夫蒙做事的?是他安在修魚身邊的人?難怪之前她覺破丑這男子武力不錯,做事也勤快,但納達并不喜破丑,也從未提升破丑一官半職。直至韓馀夫蒙調回破丑,在他落破后誓死跟隨去泔水,后來巴屬起兵,再而領軍攻途侖,這才一路升至將軍。
念及這些,她這才想起同樣安在她身邊的鎖奴……
正待要開口問他個事,哪知不過只低頭又喝了半杯酒,再一抬眼,對面沒了人,背后卻多了抹溫熱的活物,她半征了片刻,估計酒喝多了,身體也有點顫抖。
他察覺出她的戰栗不安,卻笑了笑道,“怎么這么抖?”
她牙齒瞌了半會兒,“可能是入了夜,有點冷罷……”
下一刻,他卻是整個貼著她后背,雙手一攬,從后抱住她,暖意的音,輕柔的音,問道,“還冷嗎?”
她說不出話,只知有一團熱包裹自己,不是輕薄,似乎只是純粹度她溫暖。忽然的,卻令她記起之前的那段情情愛愛,付出諸多,心痛諸多,她奢求也太多,什么一生一世,什么唯一,情話固然好聽,可此刻她才明白,她最渴求的,不過是奢望在寒冷寂夜,有一抹實實在在的溫暖,讓自己不冷,而不是永無寧日沒有結果的等待。
許久,許久。
她的聲音緩緩傳出,“不冷了。”
似乎是被她的話刺激,他挨得她更近。
她慢了些聲音,有些輕,“我有件事倒想問你,你可見過鎖奴?我曾找過她,卻一直找不到,她是你的人,你定然知道她下落。”
他停留了半久,說道,“以后再告訴你。”
他不想因這事亂了現在的溫情,她若知道,必定要傷心一番,他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機會,讓他多抱她一會兒。
她便沒有再說話,微微動了動,他環抱她的手,又緊了,他玩笑道,“不同我打架了嗎?你已吃飽喝足,該有了力氣。”
她低了低頭,隨意道,“反正結果都是打不過,懶得再同你打。”
“也不罵了?”
“我省點茶水。”
他在笑,卻也與她一樣,身子輕顫,她是冷,他卻是怕,怕這一切,是一場空歡喜的夢,不得不更蹭著她,讓他感覺真實。
許是方才多喝的半杯又加重了她醉意,是徹底的昏昏欲睡,與其說他從后抱著她,倒不如說是她已經無力支撐他,便緩緩倒靠在他身上。
直至星月相移,膳食冷卻,魅眼朦朧中,她只覺自己被橫掃抱了起來,片刻后,人已放置在床榻上,她還是有些清醒的,睜開了些眼眸,榻子前坐著的正看著她出神的男子,她也是認得清的。
頭有點難受,她知自己一喝酒,若醉睡過去了還好,若是半醉半昏的狀態,少不得要耍酒瘋,譬如此刻感覺身體火熱,她無意拉開了些許衣衫通風。
榻旁的人,見她拉扯衣衫,半開的衣襟下,風情無限,他眼眸也是漸漸溫熱,知道她算是真醉了,這奶酒喝時不覺醉,喝完之后,才是后勁很足時。他微暖的手,從她臉劃到下頜,再至她拉開的衣衫邊,拂過她輕凝的肌膚。
他手過處,她敏感察覺,動了動,他早已伏下身體,呼吸在她鼻翼間淺淺縈繞,她朦朧般看了他許久,他也看著她,距離近在咫尺,她這神態姿態,算不算得在勾~引他做點什么?
他說道,“以前你醉酒,是不是在別人面前也這般模樣?”
她一時醉意,哪還能分辨什么,只覺得他這問題她能回答得出來,便點了點頭,眼皮輕瀲。
他便想起破丑曾與他說過的,她在右王庭時,小醉過幾場,也沒什么,唯一有一次大醉,她同少正修魚傾訴許久,還大喊說了他許多壞話。
沒想起來倒好,一想起他便心中不悅,再問了她,“除了少正修魚,你還有沒有在其他人面前喝醉過?”
她努力想,又點了點頭。
他不再問了,怕再問下去,自己不愉快她也不高興,何必要與她的過往過不去,他不也有過往嗎?即是過往,他若追究,豈非顯得自己小氣。想得清楚了些,他便也看開了。
她還是如此看著他,朦朧醉態。
他深深望著她,“你再這樣瞧我,我怕忍不住沖動。”
或許心里原因作祟,他也沒忍住,欲吻不吻之后,最終還是輕輕往下,唇間碰到她溫軟的唇,他動作極為溫良,淺淺輕吻,怕是他自己也覺得以前從不曾對誰如此溫柔過,偏偏她是個例外,此刻,他竟不忍心對她下重手,還是柔意些好。
吻落后,再瞧她,她仍然望著他,神情卻很是無辜,清亮的眸子波動,似是又把他勾住,停頓片刻,他又吻了下去。
這一次,她微微有些躲閃,把頭低了低,見他還是能找準位置輕吻過來,她又偏了偏腦袋,他卻是把她腦袋板正了,再吻,欲罷不休。
直至她不再躲,忽然的回應他這淺吻,與他不同,她是蜻蜓點水般一吻再吻,讓他得到卻又不讓他得到,極度勾起他糾纏之欲,他呼吸困難,“憂兒,你叫我如何再忍得住。”
說罷,又一吻而下,這一次,吻她很多地方,右手,游移至她腰間,緩緩挑開她腰間系帶……
解憂終是被他這舉動弄得清醒過來,曉得自己在正在做什么,已是渾身冷汗,她一定是喝的太醉了,才如此。都說小醉怡人,大醉傷情,她這一小醉難不成把他勾上了床?如此迫不及待?
難不成這也是她本性?
她、她怎會做這事、怎么會對他有這心思……
驚嚇后,又醒了幾分,見他無防備,一把推開他,正要下床榻,豈知她本身就在床榻邊,又有醉意,這一翻身,只聽嘭咚一聲她就掉了下去。
這一下痛意,她就更清醒了,方才自己所作所為更是印入腦海,要是有地洞,她打算鉆進去,但沒有,她也就只能從地上爬起來,先聲指控他道,“虧我以為你即便不是個正人君子,也算得半個,你、你居然故意灌醉我,想趁人之危。”
而床榻上衣衫半開被推倒的男人聽得她的控訴,差點便惱羞成怒,真想把她再弄上床榻,好不容易都到這個份上,把他弄得這樣難忍,她就不能再醉久一點兒,非得要這么清醒?
清醒就算了,還說他故意趁人之危,明知她醉了還如此對她。可明明她方才也主動,只不過,是醉酒的她主動,清醒后,她自己卻說什么也不肯承認。
他醉酒誘騙,最終失敗。
他忍,能忍。
于是,兩人便如此僵持較勁許久,一個在地上蹲著,一個在床榻上半坐著。
見她遲遲不起,卻又似冷的縮成一團,他擔心她穿的這衣衫薄了些,若是睡一夜地,她會受涼,便道,“上來。”
她撇了撇頭,并不打算理他。
“剛剛我只是有點小醉,情緒失控,不是有意。”他好心解釋。
“你酒量向來不錯,怎么會醉。”要醉也是她醉,明明就是他故意趁人之危。
“醉我的不是酒,是人。”他道,“你上來吧,我暫時不會對你再做什么,你也不必如此警惕我。”
“當真?”
“你身上不是有匕首,我要真騙你,你大可再給我一刀。”
她卻道,“你的話,如何能信得,兩年前你就騙我喝酒,方才又故意同我喝酒,把我弄醉,現在,又想騙我上床,我不上當。”
同一個女人講道理是件很不耐煩且又毫無結果的事,無論怎么說都是說不過的,他也很明白這個道理,于是,話不多說,過去直接蠻橫的把她弄回床榻上,按住她不讓她動。
他道,“我真要你,你反抗不了。”
她也道,“除非我愿意嫁你,否則我不會讓你碰。”
他心知,她嫁他不是什么難事,一場成婚禮,四方同賀,他能做到。只是最難的是,她愿意這兩個字。
他此刻忽然明白,要把一個不愿意的女人弄到手,用強是不成的,且依她這性子,他若真強做了,她如何絕情也是肯定做得出來,鬧到最后,誰也不好過。他暫時尊重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