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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半路被劫

公玉鄂拖走后,她便沒了心思練劍,自己這身子骨,哪怕再練百年,要想打過韓馀夫蒙,還是天方夜譚。她不是怕什么,若修魚真將她送走,送給韓馀夫蒙……她覺得自己不能死的太冤屈,一定要在被他殺之前說幾句話。

但她這劍法,能擋他兩三招就不錯了,可這短短的三招時間,她沒法將事情說個清楚。更只怕就算她說了,依韓馀夫蒙的性子,又怎會聽她的?

琉璃過來將她的劍收好,她便問道,“汗王還是不見我嗎?”

琉璃面露難色,只說,“汗王一直陪著雅夫人。”

自然琉璃無法傳話,也就更不會有時間見她,解憂輕輕苦笑,這么多天,她三番幾次求見,他卻連見一面都不給她。

他何時絕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三日,就是韓馀夫蒙要人的日子。

夜空,繁星漫天。

解憂無法入睡,出來,坐在草上,看著這些星星,突然就覺得自己心中空洞不已,曾經還有些奢求回晉國,現在,晉國這兩個字,好陌生啊。她想在奴桑安生的過日子,也不能了。

她算什么呢?在他們眼里,就是一個能隨時轉贈的物品,當時來奴桑時被說是晉國戰敗進貢的女人,現在又是一個不受寵要贈送他人的嫣支。

她想了好多,可發現她誰也無法怪,只能怪自己,前者,是她為了一個人自愿上紅鸞車前來和親,后者,是她明知真相良心譴責,間接放了韓馀夫蒙而釀成的果。

她不知會變成現今這樣。

背后忽然多了一抹人,她清醒回神,往后瞥了眼,順口叫喚道,“琉……”

卻是少正修魚。

只有他一個,身邊再無任何人,連納達都未跟隨。

她收回住驚訝,方才想的多,竟一下沒了要見他的急色,她起了身,緩緩行了一禮,緩緩輕聲的音調,“拜見汗王。”

“解憂,你可不可以不把我當汗王,就像以前,是朋友。”

她牽強溫和的笑,“可你是君王,曾經有一個人也這么和我說過,我信了,可那人在我面前,從來都是君王的架子,有生殺予奪之權。我不敢輕易再信了。”

他似乎知道她所說之人是誰,涼聲道,“不信,不信他也好。”聲音再冷了些,“半月前,在韓馀夫蒙提出那條件時,我以你的名義上書晉國皇帝,望他能允你回晉國,他遣使臣送來了回信。”

她忽然有些怒氣,“我沒有說過要回晉國。”

即然他口口聲聲說是朋友,可不過問她,不與她商量,他憑什么替她這樣做決定?

她不要回去,不回去,不去繼續做公主,哪怕是待在奴桑一輩子,也不要回去看著那個人三妻四妾,更不要看著別的女人有那人的孩子!不要!

面對她不冷靜的話,他顯然沉然冷靜,將信拿出來,“他并沒有應允,反而同意將你送給韓馀夫蒙。”

信,就在她眼前。

她頓了頓,生生抑制住自己,不要去看,別看,皇甫衍就算喜歡上了別人,日日寵愛,就算他能不念曾經與她有情,也不念曾與她有過孩子,也不會這樣,他不會這樣對她……

可她還是看了,拿信的手發著抖。

那么熟悉的字跡,是他親筆所寫,他曾經一筆一劃教她寫過的字,每一個她都認得。

信中內容,說的好聽,望奴桑能止干戈,把她送過去,能止亂嗎?能嗎?

即便不愛了,怎么可以這樣對她,怎么可以就這樣隨意將她送人……

“晉國對此事的態度,是袖手旁觀。”少正修魚不愿再打擊她,但不得不說。

是啊,旁觀者。

皇甫衍能派喻憷前來助少正修魚為王,但別的事,若沒好處,卻沒那么好心思去插手管,如今奴桑有亂,哪個不是圍坐觀看局勢。韓馀夫蒙又當眾說要她交換,她便已是個燙手山芋,晉國倘若同意把她要回去,豈非是公然與韓馀夫蒙作對。

韓馀夫蒙既然自立為王,已然是奴桑另一個汗王,他有屬地有兵馬,來勢洶涌,鐵騎所過之地,都被他收入囊中,任誰也無法把他當造反的賊子看。少正修魚鎮壓不了,又打不過他,拿他無可奈何,被逼到這個份上,只怕早已默認這第二個汗王的出現。

皇甫衍也不傻,如此局勢下,同意此事才是最好的決定。

她在中間又能算什么,就是一件被一群權勢的男人當做交易的物品!沒有半點選擇的余地!

解憂緩緩看向少正修魚,盡量平和自己心境,“那你呢?當真要把我送去巴屬?”

“韓馀夫蒙說,若滿足他條件,他愿退回巴屬,一年之內,與我修好,不再進犯。”少正修魚輕靈了音,“他唯一的條件,就是你。”

這個條件,確實誘人。

只要拿一個女人便能換一年相安,對有些人來說,這一年可以做太多事,絕對是求之不得,誰又會不愿意。

“韓馀夫蒙的話,你們也信?”解憂將信退還給他,冷笑了好幾聲,“你們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擁有生殺予奪權利,從來只讓人遂他們的意愿,何時會顧及別人!

她側過身,再次看著天空星月,忽然就說,“是我放了韓馀夫蒙,才惹來這么多變故,即是因我而起,我便會承擔一切后果。三日后,我去巴屬。”

三日之后,她沒有特意裝扮,身著自己平常的服衫,上了前往巴屬的紅簾車轎,外帶十幾車美酒財寶,由乎悛帶五百人護送,也沒有任何人給她送行。她沒有帶琉璃,明知是送死,不能讓琉璃隨她冒險。

一隊人行了幾日,外面又已是天黑,隨行之人她誰都不認識,也未與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只是一直待在車中,今夜,如往常有人送來了膳食。

她正要將就著吃兩口,外頭忽然很是吵鬧,她聽到些有關狼狗之類的字眼,還說殺了燉著吃,又聽到乎悛的聲音,“連只畜生都抓不住,我來!”

隨后便是那狼狗一聲嚎叫。

解憂再也坐不住,慌忙跑了出來,看到一圈圍著的人,中央正是乎悛與那只狼狗,料想乎悛空手不敵狼狗,反被咬了一口,眉色連連有怒,“拿刀來,我還不信治不了一只畜生!”

解憂是時開了口,“乎悛將軍。”

聽到聲音來源,乎悛看向她,所有人便也看她,從她上車便不曾下來,也不開口說話,這百多人也只有她一個女子,如今她現身出來,那些不曾見過她的侍衛,又多瞄了她好幾眼。心中暗嘆,原來這就是要送與那韓馀夫蒙的女人,確有幾分姿色。

乎悛見她在,不太好開殺戒,便問道,“嫣支可是有何吩咐?”

解憂卻只是看著狼狗,簡單明了,“這只狼狗,我要了。”

“這只狼狗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跟了我們這隊伍好幾天,還偷吃東西傷了人,兇惡無比,野蠻得很,末將怕它會……呃……”

話還沒完,眾人卻已是目瞪口呆。

乎悛口中所說兇惡又野蠻的狼狗,此刻,正搖頭擺尾的在她裙琚下,呲開笑容,乖順溫柔。哪里還是剛才咬人的兇狠模樣。

這……不正常。

連乎悛也無法再說下去,手上還有狼狗咬過的牙印,這狗怎的偏在她面前溫順。弄得圍觀的人都覺他降服不了一只小畜生,連一個女子都不如。

解憂沒有多余的話,帶著狼狗便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解憂便笑開了,溫柔的撫了撫阿穆爾的毛發,

“你這小東西,還真是不聽話,為什么跑出來,還偷吃東西,是不是沒人管你,你就無法無天了?”

阿穆爾發出咕咕的聲音,趴在她身邊。

她摸了一下它肚子,也不知是多久沒吃東西,成了這干癟的模樣。方才乎悛說它跟了隊伍好幾天,她想一定是它餓急了,才會去偷吃,別人又要抓它,它只有咬人。

解憂忽然有點小小的感動,說不定它就是在跟著她,但也說不定,它嗅到鈴鐺的味道,不會是跑出來找鈴鐺的吧……

她拿起案幾上的食物,整個盤子都端給它,阿穆爾撇了一下頭,不理會,仍舊是懶懶的躺著。

“快吃啊。”她納悶,把肉湊到它嘴邊,它卻又把頭撇到另一邊,鳥都不鳥一下盤中肉,厭惡極了。她更是不解,這不是它最喜歡的嗎?

莫非……跟她耍性子?寧愿餓著也不吃?

她撕下一片小肉,逗了逗它,佯裝生氣道,“你要是不吃,那我吃了。”說著,便往口中送。

阿穆爾看著她,忽然一聲輕叫,一個躍身從她身邊橫過,她疼叫了一聲,手背一陣刺痛,肉也掉到了地下,她驚訝幾分,再看自己的手,儼然有一條抓痕。

阿穆爾一直對她叫。

她握著疼痛的手,不明白它在做什么,好端端的,干嘛抓她,卻又見它叼翻了所有的膳食,蹲在她面前,很是無辜,無辜得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說它才好。

目光,看向今晚的膳食,明明前兩夜的膳食也是如此,并未不同。她聽說狗的嗅覺極為靈敏,能察覺出危險的物體,莫非是今夜這膳食……

“嫣支,出了什么事?”

外頭,響起乎悛急切的聲音。

方才阿穆爾亂叫,再加上她那尖叫,在這馬車狹小空間內,總會讓人聯想什么,不惹來人才怪。

她醞釀了一把桑音,“沒事。”

乎悛不知道里頭發生了什么,只有一聲沒事的柔聲傳出,也就這兩個字,聽她多說些話簡直是比登天還難。他便也不多問,道,“那嫣支好生歇息,若有事,隨時叫喚。”

里頭沒回音。

他之前因她不說話而以為出了事,進去過一次,但被她訓了一頓,此刻他不好再冒犯進去看,只得悻悻走開。

車內,解憂收拾了一下凌亂的盤面,將食物殘渣用布包好,放到一邊藏好,空盤子交出去,讓人看著以為,是她和餓了幾天的狼狗把食物吃完了,一點都沒留。

等到時候差不多,息了燭火,她卻是沒睡,手中緊握著那柄紅色短劍,聽著外頭的動靜。已是夜深人靜,她只聽外頭又輪到值守換崗,偶有輕聲交談,便再也沒了什么。

等了許久,還是沒有其他動靜,她有些遲疑,心道,會不會是自己胡思亂想弄錯了?可不能就因為阿穆爾行為異常,就斷定有人給她下藥。

如此一想,她有些昏昏欲睡,似乎還聞到有點淡淡的香味,若是不仔細一嗅,還察覺不到。忽然,她心中一驚,她這馬車里沒有用香啊!

她努力想著支撐著眼皮,卻使不出半點力氣,身旁的阿穆爾早沒了動靜。躲過了膳食,卻沒想過還有這后招,她一下又覺得天地都在動,慢慢的動,更讓人暈眩,她再次心中一顫,是馬車在緩慢移動!

難道,外面沒人發覺?值守的侍衛呢?

沒過多久,她開始昏昏沉沉,直至完全睡去……

第二日她緩緩醒來,外頭早已是午時烈陽。

看向四周,仍然是在馬車內,身旁也不見阿穆爾,若非車外的打斗聲,她快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只是,打斗聲?

她掀開一小角去看,不知外面是哪個荒郊野嶺,只有她這一輛馬車尤其顯眼,在馬車周圍,有兩撥人在執劍相斗,雖都是黑衣蒙面,但他們似乎都能分辨自己人,都讓她差點以為他們是不是分贓不勻窩里反。

但這些人,好像只是劫走了她……

后來仔細看了看,這兩撥人的服飾還是有些不同的,她可以確定是兩方人,至于為什么斗,難道因為她?

還沒整明白過來,一抹黑衣人忽然的掠上馬車前面,拿起韁繩,黑衣人沒發現她已醒過來,只顧駕車要逃離,不多久,另一抹黑衣人上來,把人拉了下去,偏不讓對方得逞。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兩個人在馬車面前,不,是在她面前秀武動,劍走偏鋒,誰也不讓誰半分,她料想,這兩人定是兩撥黑衣人之首。

很快兩人過了數招,其中一人略有不敵之勢,下了狠心,生生把另一人扯下馬車,再然后,兩個人在地面上又打。

解憂心中一動,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們愛打就打,她可沒功夫看他們打架,管他們劫她做什么,是時候她該反擊了,于是,快速鉆出車內坐穩,拿起韁繩趕車逃命!

她華麗麗的駕車從兩撥人之間穿梭而過。

正斗得厲害的兩人這才反應過來,雙雙停手,狠狠剜了對方一眼,一聲喝令,“追!”

解憂駕著馬車,在草地上瘋狂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不管怎樣,逃命還是最重要的,念及此,她不忘往側邊回頭看看,兩撥人早已停止打斗,紛紛奪命似的快追向她。

她嚇得心臟跳,逃的更快了……

駕著馬車一路顛簸,解憂覺得后面有點不對勁,再往后一看,大部分黑衣人追不上來,被甩得老遠,這讓她很欣慰,只是,馬車頂上的這兩個……?

她暗罵,槽!這兩個人什么時候上來的,陰魂不散,即便追她也不忘在車頂上動手!

噼里啪啦的聲響,她能想到馬車已破碎不堪,轟徹一聲,馬車木板一片片往外飛,直至最后只剩空蕩蕩的底板。她拿出短劍,借勢騎上馬兒,奮力往后將馬與車的連繩割斷,然后收劍,趕緊騎馬離去。

馬車沒了馬兒帶著,連連顛簸,相斗的兩人不得不停下,飛躍下馬車。看著破敗停靠的馬車,再看她遠去的身影,卻是無法再追得上。

正想撤離,事情再有了變故,兩人都愣住,她竟然又回來了?

不對,這馬蹄聲絕不止是一匹馬,而是……

兩人看著她身后的人馬,更是一訝,這少說起碼也得幾千吧?

其中一人想了一瞬,這里快要靠近途侖,這些人要么是韓馀夫蒙的人,要么是少正修魚的兵。或者,還有第三種可能,途侖是奴桑邊界屬地,有些靠近途侖的附屬部落因為朝政內亂,趁勢割據,持觀望的態度,自持傭兵,占了一席之地,既不依附少正修魚,也不投降韓馀夫蒙。

莫非……

沒有莫非了,看她如此逃命的架勢,這些兵馬定然不會是韓馀夫蒙與少正修魚的人。

解憂也是被整的莫名其妙,她好不容易逃離虎口,卻正面遇上這幾千人,她還沒說什么,那幾千人的首領就大喊發令要抓住她,重重有賞。

請問,她得罪誰了?

原本只有幾百人沖上前抓她,但她逃的快,拼命又往回跑,那首領似乎不高興,一聲令下,人馬全部出動……

后有兩個黑衣人,前有追兵,側邊也被那些追兵快速包圍,再不沖出去,就成甕中之鱉。

解憂沒得選擇,兩個黑衣人也不傻,孤單之勢不能與那些人沖突,其中一人更是精明,只那么一瞬,稍稍施展最快的輕功,趁她過來那一刻,直接翻上她的馬。另一人則想了其他法子,最先追過來的是騎兵,那人只得與那些兵糾纏了一陣,才撂倒一人,以最快之勢騎馬沖了出來。

坐在她身后的黑衣人忽然環過她腰間,抱緊了她,她一驚,怒道,“你放開!”

“美人果然很搶手。”桑音醇厚,黑衣人卻是溫笑,還是沒有放。

他這混蛋流氓,她怒極要去拔劍,他很快單手阻止,反而握住她的手,他選擇了一個稱呼念她,又是笑的模樣,在她耳邊,有幾分喘氣,恢復了平常的音調,“冥姑娘,我不對你怎樣,借我靠一下。”

“你……”通過聲音,她認出了他。

天色降黑,后面也不見了追兵,再看跑了一天累得口渴伸舌頭的馬,她在附近找到水源,讓馬兒歇了歇,又抓了些馬草喂養,若是那些人再追來,還得要靠馬。

看去山堆那邊,流丹自己弄好了他的傷,她隱約見到是傷在肩甲,是被那些追兵送了一箭。她沒去幫忙,守著馬兒,離他有些距離。

兩人都默不說話。

解憂一直看著周邊,四處觀察地形,看能否辨識方向,流丹能看出她的心思,便道,“冥姑娘,這里野狼多得很,你一個女子怕是無法應付,那些追兵一時半恐怕不會放棄,所以,你最好別丟下我。”

她正要反駁,忽然另一把桑音卻是冷嘲著傳了過來,“丟下了你,也還有我。”

這聲音……

她往側邊一看,不知何時站了一抹人影,正是那之前另一個黑衣人,她逃的匆忙,沒管這黑衣人去了哪里,不想,卻在此時現身。

流丹頓時蹙眉,警惕了起來。他受了傷,這黑衣人若趁人之危……

但那黑衣人卻也不動,只是靜靜站了會兒,似乎察覺流丹有傷,又看向解憂,才緩緩朝她走去。

黑衣人也提防著流丹,直至走到她面前,對她輕聲說了句,“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已經知道這人是誰,看他身上,有些破碎的痕跡,想必他沖出那些追兵包圍,也受了傷。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和流丹動手。

只是,他們兩個,干嘛要劫她?

黑衣人見她還好,便也離了她些距離,坐下,時時刻刻警惕著流丹。

解憂這時忽然有些想明白,他們兩個倒是好,一個在她膳食中下藥,一個用迷藥,不整死她不罷休是吧。果然沒一個好人。

流丹盯著這蒙面男子,忽然悠悠開口,“不知閣下,是奴桑哪位勇士?”

那人冷笑,“先管好你自己,別管得太多。”

流丹反唇譏諷,“奴桑汗王既將她送人望止戰亂,閣下卻過來劫她,有意阻止此事,到時那韓馀夫蒙若是見不到要的人,定不會輕易罷休,只怕與汗王的關系更是要水火不容。在下想,閣下若是汗王身邊之人,做了這事,豈非是背叛?”

那人還是冷一句,“關你什么事,別用你自作聰明的心思去猜我。”

解憂忽然輕輕嗤冷一笑,算是明白這兩人為何要劫她,只怕是奴桑不夠亂,要用她來亂上加亂。

兩人紛紛看她,不明她笑的是什么。

“無聊幼稚。”她開口,放輕了音,“兩個大男人,正經事不做,卻專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好意思嗎?”

“見不得人?”公玉鄂拖冷聲,“少正修魚做的事,何嘗不是卑鄙無恥,你失蹤一天,可見乎悛有派人來找過?”

經他一提醒,她才覺有點不對,她被人劫走,好像是沒見人來尋過,連點找她的影子都沒有,是乎悛找不到還是故意不找?

公玉鄂拖又不屑道,“明天過后,你就會知道少正修魚也只是利用你。”

她只覺不好,若沒有變故,按路程來算,明天她就該出現在韓馀夫蒙面前,可是她現今人不在,乎悛拿什么交給韓馀夫蒙。

難道還有她所不知道的?

只是,莫說明天,她今晚都是難過。

流丹只知她與這人怕是認識,卻還是無法猜出其身份,料想這人說的明天,定然會有大事,如此想著,眼睛無意間卻是在觀察周圍。公玉鄂拖也沒心思要猜什么,除了時不時看望四周。

四周,風吹草動,婆娑沙沙。

解憂只覺有風,背后一陣發涼,他們這眼神,不會是在想著他們的人誰先來吧?然后好把另一個給弄死?

念及此,背后又冷了些。

流丹與公玉鄂拖忽然都不顧及傷站了起來,眉色之間皺得不是一兩點,居然也有點怕。解憂不明,差點以為他們要干架,只得跟著站起,小聲問道,“怎么了?”

流丹忽然張了抹笑容,“原來除了閣下與我,還有人也對美人感興趣,蟑螂捕蟬,黃雀在后,真是有趣。”

解憂瞪了他一眼,非得話中有話,說的直白點會死?

公玉鄂拖只知有很多人在暗中,卻不知身份,問道,“你知道是誰?”

“在下猜的,但八九不離十。”雖說兩人是敵對關系,流丹還是有禮相告,但這句話在解憂看來還是廢話。

流丹又說,“來人太多,閣下受了些皮肉傷,只怕不好應付,還是早早離去為好。”

“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老子手底下搶人。”公玉鄂拖斜了他一眼,“要走也是你走,看你這模樣,傷的也不輕。”

流丹溫笑,“在下也想試試在他手下搶女人。”

說著,兩人已走近她左右,像是護航。

解憂撇了這兩人一眼,敢情這兩句話,就把他們從敵對拉到了朋友,要一起對付來的人,對付完了之后,兩人再憑本事奪她?

有意思嗎?

風聲又大了些,她聽到些不同尋常的音,定眼一看,四周忽然都是晃眼的黑影,再然后,便靠的很近,她看著見這批人也是黑衣,自成一派的風格,大約數十來個,出手迅速,目標是她。

但率先出手的十多個黑衣人卻是向公玉鄂拖與流丹襲去,等那兩人招架之下無暇分身,忽然的一抹黑影閃現在她旁邊,一招便是要去抓她走。

解憂早有防備,一轉手腕掙脫這人,與黑影糾纏幾招,約摸著這就是這第三批黑衣人之首,不管是誰,她不會跟任何人走,便拔劍抵擋。

流丹見勢,怕她敵不過,劍花一轉,幫她擋了那黑衣人好幾下,趁空檔對她說過,“再堅持一會兒。”

她知兩人并不出狠招,只是拖延,定然是在等自己的人前來支援,她當下也不明這第三批人的來歷,此刻只能與兩人一起共同進退。這批人并不傷她,卻對流丹與鄂拖皆下了狠力,至兩人傷上加傷。

不多久,周邊果然再刷出兩撥人,解了三人的圍困之勢,有了自己人支援,又有公玉鄂拖在前抵御,流丹便有了空暇,不待解憂反應,一把拉過她,悄悄往另一邊帶,流丹的人也開始邊擋邊撤。

公玉鄂拖正在抵擋別人,見她被流丹帶走,差點氣結,頓時罵了流丹好幾聲,果然就不能和一個不認識的人聯手,自己拼死拼活擋著,他卻趁機耍心機。

想帶人走?沒那么容易!

第三批黑衣首領頓時不再攻擊鄂拖,立即朝流丹等人追擊,鄂拖一想,便也帶人去追。

流丹帶著她往另一邊離開,留他的人斷后,不多久,甩了那些人好些距離,解憂并未反抗,一直隨他走。

直至隱約不見后面人追來,她忽然加快了腳步,短劍鋒刃一轉,直接橫在流丹面前,她一聲質問道,“你劫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流丹停了停,看著脖子下的短劍,有些笑的模樣,“我當然是在幫你逃離虎口,幫你回晉國,你不樂意嗎?”

可笑,明明是為他自己,卻偏說是幫她。

他的口中有過幾句真話嗎?更莫說對她說真話。

解憂婉轉道,“你愿相助,我自然樂意,只是,我可沒有什么回報。”

“若換做是別人,我定然有所求,但既然是冥姑娘你,就不必回報了。”流丹笑而更暖。

解憂看向那些快要追來的人,“你既然不求什么,我也沒什么要跟你說,就此告辭了。”

說著,放了劍,就要獨自離去,流丹心知又被她擺了一道,哪肯讓她走,橫到她前頭,溫笑的面容,“這夜路難走,猛獸又多,不知冥姑娘要去哪里,不如讓在下陪你?”

她默默翻了個白眼,陪你個頭。有他在旁邊,她怕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解憂挑了一下眉色,看向他,一聲好笑道,“我要去找韓馀夫蒙,你也要陪我?”

流丹忽然稍稍訝異。

她不是恨著韓馀夫蒙嗎?不是一直想要他死嗎?甚至假傳遺言,再拿出真遺書,讓他落入圈套說出篡位兩字,那日又使計令韓馀夫蒙當眾辱她,她把韓馀夫蒙害得如此慘,竟然要去找他?她是去送死嗎?

想了頃刻,流丹才覺她應該是為了甩開自己,才騙他這樣說,恢復面容不免又是一笑,“你不會去找他的。”

“我去哪里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她懶得與他費口舌,趁那些人追上來之前,拿劍指著他,放了句狠話,“你若跟著我,休怪我不客氣。”

不待流丹再多說話,她必須得趕緊尋個方位逃離,哪知想著從哪里走最好,才收劍轉了個身,身體突然被定住,再也動彈不得。

她大意了。

“冥姑娘,既然你想回皇甫衍身邊,我一定親手將你還給他,但現在不行。”流丹瞇笑著眸子,“冥姑娘,得暫且先委屈你一段時間了。”

說著,將她抱了起來,往一方向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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