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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星月鈴鐺

她在這大帳子里連續待了兩天,第一天還能感嘆一下這里的豪華,這軟綿綿的榻子,一件又一件的上等動物皮毛,精致有別的玉瓷器,還有做工精巧的刀劍弓……等等一系列。鎖奴很是不解,嫣支也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

解憂就說鎖奴不懂,見過的大世面雖多,但愛好寶物之心,仍然不能少啊。

你看這把彎弓,制弓有六材最為重要,分別是干、角、筋、膠、絲、漆。對于這把彎弓,它用了最上好的柘木,這種木頭的材質堅硬無比,不會輕易拉斷,發箭殺傷力也極大。弓臂內側用的角是未豐之角,外側用的是圓勻潤澤的大牛筋,這兩個可增強弓臂彈力。而膠呢,是用來粘合干材和角筋,我看這用的應該是最優良的魚膠。還有這弦絲堅韌無比,色澤光鮮,一看就知道是好貨。不過最麻煩就是這漆,像這樣的好弓,為防霜露濕氣侵蝕,一般每十天半月就得上漆一次。

鎖奴聽得似懂非懂,琉璃是更加不懂。鎖奴又說,“嫣支是我見過最特別的晉國女子,我聽聞晉國女子最是能歌善舞,琴棋書畫都是一絕,就像雲灀嫣支一樣。可嫣支卻偏生的對這些刀劍感興趣。”

解憂咳了咳嗓音,其實,她哪知道那么多,哪是感興趣,不過實在無聊,打發時間隨便說說而已,想這些東西,還是她初學弓箭時,修魚告訴她的。

她把這大彎弓拿了下來,發現有點重量,使勁撐著,想拉拉這弓弦怎樣。呼吸攢足了好幾口氣,硬是沒拉開一分,她臉色差了一截,怎么這般緊!

好吧,她說是能說,可是不會射箭也沒用。于是,又默默把弓給放了回去。

實在悶得慌,她走近帳子邊,破丑便是面色為難,“嫣支,您還是請回吧,左賢王說了,您傷沒好,不能出去。”

她憋了好久的氣,什么傷沒好的破借口,明顯就是在監禁她,理由還說得這么好聽,她早忍不住了。

“左賢王左賢王,破丑,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他?”解憂靠近他逼問。

破丑退了兩步,“我只是聽命行事,恕不能放嫣支出去,還請嫣支諒解。”

解憂問他,“如若我逃了出去,你會怎么樣?”

“失職,一百鞭子。”

果然是韓馀夫蒙的做事風格,一言不合就要挨打。解憂放棄了逃這個念頭,估計無論跑多遠,也都會被他給整回來。

第二夜,她背著有燈的那一面,沒睡著。

韓馀夫蒙還沒回來。

她忽然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是向她這邊而來,眉色一捻,做好了一切防御準備,當那人腳步微停,她察覺人影正俯身要碰她時,右手一記掌刃便劈了過去。

她這幾個月來,每天早起鍛煉,在右王庭那一月,又有修魚悉心教導,防御技巧不是白學的。

所以不管是誰,先劈了再說。

只是,來人的能力她不能低估,她還沒劈中,人影反手一轉,她手腕就差點咔呲一聲,好在人影即刻松了手。

她疼痛的揉了揉,心中下定決定,下次得把這防身之術學得好點。也不至于每次都是她受苦受難。

來人說道,“你沒睡?”

“睡了?!彼瓷碛掷鞯奶上?,背對著榻前的人。

良久,沒有動靜,她以為他已經躺那張大軟床上了,畢竟這是他的地盤,大床是他的,小榻屬于她。但應該也不至于沒有半點動靜。

又過了半會兒,她察覺腰間有異樣,反頭一看,卻是他的手正放在她腰間絲帶上,她一度驚嚇,爬了起來,離他遠點,忽然又聽到細微的清脆聲。

低頭,往腰帶上一看,不知何時系上了一抹東西。

她拿起那東西,想弄下來,幾番較勁硬是沒半點作用,她問道,“這是什么?”

“鈴鐺。”韓馀夫蒙笑了笑,“你有聽說過聞鈴識人么?只要你帶著這個鈴鐺,無論你在哪里,我一定能聽得見?!?

“我不要?!彼龍詻Q,卻怎么也弄不下來,像是他打了一個死結一樣。除非,她把絲帶解了,但那怎么可能,這兩晚她可都是穿得整整齊齊睡覺。不可能在他面前解腰帶。

算了,等她尋著好時機,再把鈴鐺取下來,反正她不要他的東西。有了上次那紅玉血珠的教訓,她可不想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早看破了她什么心思,趁她一個不留神,還在使勁想解那鈴鐺,忽然一把把她壓倒在小榻上。她受到了驚嚇,看了眼旁邊,沒什么好武器,她只好采取柔情一些的方式,“你……你沒事吧?”

昨夜挺和平相處,難道,他今夜想硬來?有點不對勁。

只聽見他輕厚的嗓音說,“我想問你,愿不愿意隨我回左王庭?”

她很訝異,難得他有征詢她想法的時候。

九月祭神一過,他不可能在這里久待,要回自己封地的。那他這般問,他是想帶她一起走。在別人眼里,說不定早認為她已經是韓馀夫蒙的人了。這兩日同吃同住,汗王也沒意見,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擺明的意思。

如若她隨他走,這層透明的關系,也就定了。

她輕抬眼皮,平視他,很堅定,“不愿意。”

他看著她,突然便是俯身去吻她唇。

她心底一抖動,雙手擋在身前,腦袋一偏,避閃過這猝然不及的吻。她說,“對不起?!?

即便他可能是用了真心的喜歡,她也無法突破自己那一根線。

很久前她就對他說過,有一個人,于她而言,永不能忘懷。

唯有,一句對不起,真心誠意的拒絕。

“遏渠哥哥說,只要你說不愿意,我便無法帶走你。如若我先斬后奏對你做了什么,他一定非扒了我皮不可。”他看著她水靈的眼睛,“你沒有對不起我。”

說完,他便有些神傷的撤離她的這方小榻。

第三日,介于她腳傷并非太嚴重,又有他的靈藥相輔,雖然看著走路有些看不正常,但也比前兩日好多了。

她特地起得更早,與韓馀夫蒙同吃早膳時,她千般萬般的纏著他說,這回是真的好差不多,沒有騙他。他這才肯放她出去野。

只是,她正換完衣裳,腳還沒踏出帳子,便有人迫不及待登門造訪。

燕嫆見她完好無損,毫發無缺很是不可思議,在燕嫆眼里,那魔鬼一樣的韓馀夫蒙居然沒有虐待她,真是不可思議。明明那天韓馀夫蒙掐著她手,她眼神中都疼得求救了。

若不是流丹說不要惹事,燕嫆早計劃要去把她救出來。

解憂聽后,雖然對燕嫆這蠢行為不是很理解,但對燕嫆很是感激,能有個知道自己處境想把自己救出來的人,除了燕嫆,已經找不出第二個了。

她熱情的拉燕嫆坐下,準備好好聊聊,“你為什么說韓馀夫蒙是魔鬼?”

“上次在賽場上,他居然對我見死不救,不是魔鬼是什么。”念起那件事,燕嫆仍然憤憤,解憂表示對她的羅輯思維不是了解,燕嫆又對她招招手,小聲說道,“其實,我是花錢打聽來的,她們說他是魔鬼,除了喜歡虐待下屬,還特別喜歡虐待女人。我聽說,他殺過一個他特別喜歡的女人。本來我來奴桑就是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草原梟雄,還想著嫁他的?,F在,想都不敢想了?!?

解憂有些心疼燕嫆花的錢,無奈道,“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你也信啊。”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毖鄫拰λ?,“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可得小心,若哪天他魔性爆發,把你殺了怎么辦。”

她擦擦虛汗,無法理解這姑娘的性子,說道,“流丹王子看著那么精明的模樣,怎么他姐姐的性子,與他完全不符。不過,我倒挺佩服你,能當著韓馀夫蒙面說他見死不救,欺負弱女子的人,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這姑娘除了在賽場上肖猛,在場外也很有勇。說話從不避諱,敢做敢說,也不怕惹事,也不知是不是高驪君王太寵愛她的緣故。

“真的?”燕嫆樂極了道,“我也佩服你,在賽場上能與我拼命,你不知道,在我們高驪,大部分女子都不接觸這些娛樂游戲,會打馬球的女子找不出幾個,每次我只能和那些隨從打,但他們老是讓著,還總夸我球技不錯,弄得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你們奴桑就不同了,那場賽事最刺激,都沒人讓我,若是你沒受傷,我還想與你賽一場。”

說到解憂的腳傷,燕嫆不免仍有一絲絲內疚,若是她不刻意纏著那馬桿,也許后面就不會那么多事。燕嫆覺得,自己也有點責任。

解憂讓她別多想,賽場有磕磕碰碰的意外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還叮囑她以后玩這些刺激的玩意得小心點。

一來二去,聊來聊去,解憂也覺得,與燕嫆公主脾氣合得來,便說了大半天的話,還約好明日去攏城市集去玩鬧玩鬧。

至于明明幾日前還在賽場拼得你死我活的兩個姑娘,為何能摒棄嫌隙居然能相安無事的聊一個晌午,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這讓韓馀夫蒙很是耐悶,到底是什么樣的價值觀讓這兩個女人給湊合到了一起。女人之間的友誼還真奇怪。

直到午膳時刻,解憂問燕嫆,要不要等韓馀夫蒙回來與他一起用膳。然一聽這名字,燕嫆臉色蒼白,一溜煙趕緊跑了。解憂卻是想笑。

其實吧,韓馀夫蒙這人也沒燕嫆說的那么可怕。

憋悶了兩日,今天她一出去,這才知,外頭早發生了許多變動。修魚今早便隨人回了右王庭,聽破丑提起,右王庭部落之間有些矛盾,若是矛盾升級,那可是叛亂。叛亂的人,都是大王子的舊部。

大王子,綺里昌頓。

解憂忽然記起這個人,可就不是自愿去車黎當人質的大王子么?他的舊部下叛亂?

她理了理思緒,若是七八年前綺里昌頓沒有去車黎,這整個右王庭應當是由他來管理的,而修魚不過是個后來居上者,四年前才開始著手管右王庭。原本這些人幾年來處得相安無事,但近日來頗有猖狂,還放言要汗王迎回大王子。

迎回大王子這提議倒沒什么,但主要是那些舊部的做法令人無法認同。解憂嘆氣,那些人是不是受了誰蠱惑,怎么可以這么蠢,這個節骨眼上用這種方式逼迫,不是自己找死么,估計在車黎的大王子也得被那些人氣暈。

他們也不想想,一旦大王子回了奴桑,那意味著什么。奴桑大把的王公貴族,只怕除了那寥寥幾個真心效忠大王子的,其他的人誰希望大王子回來,這叛亂的罪名正好扣上了。再說,若真想讓大王子回來,汗王又何必一直不提呢。

她對修魚這一趟回去有些擔憂。這事,不是一兩天能解決得了。

看了看蔚藍天空,風舒云卷。

奴桑這天氣,便要變冷了。

解憂回了自己之前住處,讓琉璃備了紙墨筆硯。奴桑秋祭已近尾聲,大部分人已遣返回自己封地,燕嫆也說,再過幾日,她便也要回高驪。解憂忽然想起了什么,決定寫信。

忽覺這兩月每日練馬射箭,除了身體鍛煉得不錯,其他也沒什么太大的技術長進,反倒是手膀子太酸,一直很久沒有提過筆,如今一拿筆,已經大有不習慣。

她寫上開頭。太皇太后:自離金陵以來,已五月有余……

整整寫了一踏紙,她沒什么大事可寫,也就只那些生活之中有趣的瑣事,開心的事,還有那些奴桑的山山水水,奴桑的人,寫了很多。

太皇太后只是放心不下她,才讓人帶個安心的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太皇太后,她過得很好,每一天每一刻都很好,真的很好。

信尾寫道:一切安好,勿念。解憂。

折疊起來,裝進信封,封面上本欲寫太皇太后親啟幾字,最后一想,這個尊敬的稱呼太過莊重,亦沒有指名道姓是誰,她又改成了另一個:薄芣苡啟。

曾聽太皇太后念叨過她的名字,車前芣苡,一株不起眼的草。那時讓解憂想到一首詩詞。采采芣苡,薄言襭之。后來,她特地去找這首詩詞,卻又無意有個發現?;矢σ?,字薄言。

晉國使臣蔡仲耒被她召見,他接過信封之后,收入囊中,也極為鄭重道,“公主所托之信,微臣必當帶到?!?

“這回國之路漫長艱辛,有勞蔡大人?!?

客套話說完了,按理他也該起身走,但他卻面色遲疑,幾欲開口。

解憂干坐了許久,見他仍然不說,好像非得等她開口似的,她只好提提嗓音問道,“蔡大人可還有事?”

“微臣有一事不明。”蔡仲耒看向她,猶豫了幾分,“公主這兩日與左賢王同吃同住,親密無間。是否真如謠言所傳,公主與左賢王的關系……已成事實?”

這兩日聽聞的事,實在太訝異,原本他想直白問是不是奴桑汗王已經把她送了那左賢王,但太過于直白有礙面子,再且這事奴桑汗王沒有明說,指不定真假,他便委婉了一點問。

“這純屬無稽之談。”解憂表現得面色不善,“我只是行動不便,在左賢王處小住幾日。蔡大人怎能輕信這些。再者,我和親嫁的是奴桑汗王,若是汗王沒有上書皇上,真把我隨意贈給他人,對晉國來說,豈非是奇恥大辱。我也是定然不肯的?!?

“公主所言極是,但微臣對此事倒另有看法?!?

長眉一皺,不知他想做什么,她略微提了音調,“蔡大人有何看法?”

“微臣認為,奴桑王年事已高,再硬撐也不過一兩年,公主卻是如花碧玉的年齡,何不趁這大好時機,另謀高就?”

她眉色皺得更緊,“恕我不明白蔡大人的意思?!?

蔡仲耒一一分析道,“近日來,奴桑為王位繼承一事,諸多王公大臣多方意見不一。微臣聽說,奴桑汗王頗為中意左賢王,這未來汗王之位,極有可能便是這左賢王來坐。公主若肯委身于他,日后定能在奴桑平步青云,為晉國謀慮。”

解憂淡淡看了蔡仲耒一眼,這人倒好,都已經為她謀算好以后的路了,依他的意思,讓她在奴桑另謀高就,就是找個有權力的男人再嫁,晉國她是不可能回得去。

想了想,她軟聲道,“奴桑百年來有兩大繼承原則,父死子繼,兄終弟及。我不否認左賢王的實力,但汗王膝下兒子眾多,能力也是佼佼者,蔡大人何故認為,這汗王之位一定是左賢王?”

他又道,“微臣也只是臆測,這奴桑大王子雖有勇,卻是遠在天邊,即便有朝一日能回來,時隔八年,奴桑局勢朝夕變化,到如今又還有多少人肯追隨他?加之這右王庭叛亂,大王子回奴桑的路,可謂是又難了一層。至于其他王子,皆是有勇無謀或默默無聞之輩,誰的威名有大過左賢王?至于那小王子,心思單純,性子剛直又木訥,手中也沒有兵馬,如今也只是靠與薪離王聯姻保自己后路,再且小王子身上是留有一半的中原人血液,奴桑王位定然輪不到他?!?

“話雖如此,卻難免仍有變故?!彼徛枭㈤_眉色,輕嘆道,“這奴桑如何變天,也非你我所能猜測。”

蔡仲耒這時又鏗鏘有力道,“公主與微臣無法猜測,卻能推波助瀾。”

最后四字,砸得特別有力。

解憂非常意外,壓低聲音悄然問道,“那蔡大人認為,這該如何推?”

蔡仲耒看了一眼四周,確定無人,便上前去,俯身,在她耳邊輕言耳語。

一時半刻后。

她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蔡仲耒輕笑,“左賢王與小王子面上關系雖好,實則誰又能說定,無論左賢王是否能繼承王位,可他自己也有疆域萬里,騎兵十萬。這左賢王也不過三十而立,至今無妻,有奴桑汗王首肯,公主改嫁于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蔡大人方才所言,我定當考慮。”

“如若公主仍當自己是晉國人,應當一切為晉國而謀,微臣告辭?!?

她友好的點頭,目送他離開,直到那人影不見,她臉色才垮了下來。

這個蔡仲耒想法倒是挺多的,可惜,不用到正軌上。想憑借她與修魚合得來,去蠱惑修魚奪汗王之位,讓修魚成為他人眼中之釘,然后挑撥挑撥修魚與諸多王公望族的關系,等他們去爭個死活。最后等左賢王不費吹飛之力清除一切礙眼的東西,成為奴桑王,她便是王后。好似把奴桑弄得大亂實力大減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似的。這就是所謂的為晉國謀慮,為晉國著想。

想法很好,就是不現實。

她差點就忍不住暴跳打人。

但一想想,奴桑為權為勢而內爭,晉國又何嘗不是,她聽聞晉國朝堂已是四方鼎足,太后徐家一黨,皇后高家一族,皇帝一方,還有新進起來的新勢力,昭平公主一黨。

那這個蔡仲耒,又是哪一方的人?

她揉了揉疼痛的腦袋,亂七八糟的,不管了,他們愛爭就爭,她暫時躲過這波風雨再說。

念起傷殘極重的小銅,她去看望了一眼,生怕有人覺得它無用把它宰殺了,即便韓馀夫蒙說暫時不會殺,但她得親自看看才放心。

回去的路上,半途,她被人撞了一下,疼得她肩膀酸了半天。琉璃忙擔憂的問她有沒有哪里受傷。鎖奴則是對那人責問道,“你這人怎回事?不看路的么?”

那人只是一個勁低頭道歉,便很快溜走了。

解憂溫柔的說讓鎖奴別太計較,以德報怨,雖然那個人,壓根就是故意撞她的!

手里被塞了一張小紙。

夜色降下。

解憂發現個問題,韓馀夫蒙每次到飯點都很準時,除了午飯時間他是不回來的。一到晚膳點,她便能準時看到他的人影回來,她與往常無異,桌上奶茶奶酒瓜果面餅,還有羊肉。

她先抓了個餅,咬了一口,主動報告自己行蹤,“今天我見了燕嫆,還有蔡仲耒,我還寫了封信,是給晉國當朝太皇太后,你若是覺得那信有問題,明天我給你看看。”

對面的這個男人疑心病有多重,她不知道,反正流丹和修魚三翻四次送來的東西,他當著她面肯定一滴不漏的檢查完,才肯交給她。她也得謹慎一點。

雖然她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不用了,你寫給誰,與本王無關?!?

聽他冰涼的語氣,說得好像她是寫給另外的人,這么不相信她么?本來她還想說一句,卻察覺他臉色一直很差勁,決定暫時不惹他為好。

她只低低應了一聲,“哦?!?

他輕低了眼眸,忽然看見佩在她腰間的鈴鐺。

較之于昨夜,她似乎換了一身水藍色的衣衫,金亮的鈴鐺別致的掛在她水藍腰帶間。她換了衣服,竟然還帶著它。

為什么?

韓馀夫蒙忽然起身,沒什么交代便出去了,弄得解憂一臉的迷茫,慢慢嚼著咬下的面餅,又莫名其妙發生了什么嗎?

抹了抹嘴,擦了擦手,她跟了上去。

卻發現,一出帳子,韓馀夫蒙人早不見了。她氣壘的又回去把剩下的餅吃完了,喝了杯奶茶,直到有人把桌子收拾干凈,她是估計,韓馀夫蒙又要半夜才能回來。

他沒有再限制她自由,于是,她很容易帶著琉璃去散步,走得太遠,腳隱隱有些痛,她便對琉璃說道,“你在這等我。不要跟過來。”

琉璃點頭。

天色還有些早,月亮透過湖邊,波光輕靈,印照著的湖邊并不黑暗。解憂走到大石處,環視四周,除了輕微的風動沒有其他聲音,她站得疼,便坐了下來。

她無聊得扔了幾塊石頭。半個時辰后,她靠著大石頭,想打哈欠。

湖邊風大,輕輕脆脆的聲音一直響在耳邊,她把玩起那鈴鐺,看得出來這鈴鐺制作得特別,是一個半彎的月亮和一顆星星串在一起,外層為金色的鑲漆,鈴鐺有拇指大小。她從沒見過這樣有特色的鈴鐺,而且它發出的聲音清脆,但并不像駱駝鈴那么大響聲,而是很細的,潤人心扉的輕。

她打算走了。走前不忘扔了一塊石頭入水,心底氣呼呼的想罵人,流丹你這個大騙子,把她約過來,連個人影子都不見,算什么。

正轉頭往回走,路過一叢灌木,忽然有人從后捂住她口鼻把她拉進叢林,她的驚呼聲完全成了悶聲,只聽見清脆的一聲鈴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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